渡风杂货铺-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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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风一和青鲤都默不作声，只是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屋顶。
　　两个在黑夜中微不可查的黑影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屋顶上，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小镇的范围。此时在星光的照耀下才看清，这原来是两个身高不足一米穿着黑色衣衫的小孩子。
　　此时两个小鬼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其中一个小鬼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符咒，手一抖将其点燃，那上面的字迹顿时发出了暗淡的红光：“长老，风一的确没死，现在已经回到了人间界，而且刚刚解决了前来袭击小镇的门神。”
　　一个深沉的声音自符咒中响起：“那我们派过去的人员呢？”
　　小鬼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余人全军覆没。”
　　闻言符咒中的声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也变得压抑了起来。良久之后，那声音才又继续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刚刚风一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但是却没有出手，不知何故……”
　　“哼！宣战么……”深沉的声音变得阴冷了起来，让两个黑衣小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十七章　黄泉
　　又稍稍考虑了一下，那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两个暂时先不要回来，继续跟着风一，不管他有什么动作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我会向盟中申请派遣新的人员去和你们汇合，明白？”
　　“是。”两个小鬼立即应声道。
　　等到符中的声音沉寂下去之后，这张符纸也已经燃烧殆尽。看到符咒的灰烬不等落下便随风飘散之后，两个小鬼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在一起嘟囔了几句，便不知到哪里去了。
　　而在原来的小镇中，风一等人准备离开了。
　　“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青鲤说道。
　　文佑微微一笑：“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风一根本没有想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镇外走去。青鲤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随即和陆重带着被施法控制住的老人追了上去。
　　“老板，你现在怎么还和他不对付啊，我看他这个人挺好的啊。”陆重心中实在是好奇。
　　闻言风一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这个人挺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其实他这样也是有原因的，”这时候青鲤出声了，“当初文佑做的事情的确很过分。”
　　听她这么说，陆重只是扬了扬眉角，没有再出声。他与这两人相识也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虽然现在关系亲密，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还是不甚清楚。想来当初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吧，所以才逼得这么好的朋友都反目。
　　这座小镇的位置距离h市很远，再加上又带着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老人，他们赶路的速度着实有点慢。不过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顺便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倒也不觉得疲惫。
　　在路途中，风一和青鲤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失去了意识的老人，发现在这具躯壳中的确没有魂魄的存在，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他是魂魄被人拘走了，还是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若是前者的话，他们就要小心防备潜藏在暗中的敌人；若是后者的话，那事情就太可怕了。
　　身为之前的酆都第一高手，在冥府深渊中被封禁了千百年依旧能操控人间界的势力与风一作对的家伙居然是一个傀儡？风一难以想象在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操控着一切。与之相比，他倒宁愿是有什么家伙找机会偷走了他的魂魄。
　　相比这一具行尸走肉，陆重更感兴趣的是，风一的伤势是怎么好的。
　　对此风一倒是也没有隐瞒，只是说青鲤带着自己去了一个地方。
　　“黄泉？你是说你去了黄泉？”陆重瞪大了眼睛。
　　在这一家小小的农家旅社里，青鲤正在泡茶，而风一则和陆重一起坐在二楼的栏杆边上，看着外面的漫天繁星。
　　接过青鲤递过来的水杯，风一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惊讶的？只不过是去修养了几天而已。”
　　闻言青鲤撇撇嘴，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她一边将另一个杯子递给陆重，一边调侃道：“那当时是谁在那里面疼得大呼小叫来着？”
　　风一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陆重也抓住了机会开玩笑似的嘲笑了他几句。不过，在逐渐了解了这些关于阴阳两界的事情之后，他明白，这进黄泉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所谓黄泉，按照人间界的说法就是在地下极深处的黄色水流，或者概指死人归去之处。但是在冥府中，这黄泉其实是一片辽阔的水域，整个冥府中所有的阴煞之气在这里过滤，经过黄泉的洗礼之后转化成精纯的阴气反哺冥府。而因为日积月累地过滤，黄泉里面的水逐渐充满了糟粕和毒素，而再经过长久的沉淀之后，就会拥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奇异效果。
　　比如青鲤，本体就是冥府中的青色煞气遇到黄泉之水后化成的一条青色鲤鱼，所以对她来说，黄泉就是她的家乡，她对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她知道，在黄泉水底的淤泥，是冥府中最阴冷的东西，但同时也是能修补和重塑魂魄的圣物。这种东西其实十分危险，因为寻常的阴魂一旦接触到这种淤泥就会被冻得僵硬，轻轻触碰就会化成齑粉，根本耐不住那可以作用于魂魄中的冰冷。只不过当时风一的情况实在是危险，所以她才只能冒险为他取来了那种淤泥用在他身上，幸运的是，他终究是扛了过去，所以才得以痊愈。
　　在明白了风一康复的原因之后，陆重心中对冥府涌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尤其是在得知了青鲤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对能凭空诞生生命的黄泉更是十分向往。
　　“施昙……青鲤姐……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啊！”虽然跟着风一已经见识到了很多奇异的存在，但是一想到一年来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施昙姐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还是难免觉得怪异。
　　青鲤笑了笑，取过凳子在他们身边坐定：“其实我也是后来才觉醒了记忆的，要不是碰到了风一，我现在估计还是那个找不到自己真实记忆的施昙吧。”
　　陆重耸耸肩：“听你们的故事就好像在看小说一样，有时候真觉得你们是活着的传说。我就不行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故事，唯一能拿出来讲讲的也都是和你们一起的经历，哎……”
　　闻言风一和青鲤微微一笑，随后貌似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在得知了陆重的事情之后，他们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或者说，他的将来注定不会平庸。
　　忽然间，陆重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咧嘴一笑道：“话说，青鲤姐，等我这辈子过完了去到冥府的时候，你是不是能带我去黄泉那里看一看？”
　　青鲤淡淡一笑：“你现在还有大把活着的时光没有过完，怎么就想到以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只是突然这样想，就算是……提前预约去做客吧。”说着，他又咧嘴一笑。


第十八章　僵尸老人
　　不管怎么说，风一这才能平安回来就是好事，这对于一直呆在房子里没有离开的白琼更是如此。
　　风一和青鲤生死未卜，陆重又被人控制着离开了，只剩白琼独自一人呆在那里，静默地等待着有人前来敲门。她不知道有谁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归来的风一，也许是去而复返的陆重，又或者是前来接她的父亲，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这几天静望着窗外日月轮换的时候，其实她心里面也在质问自己，当时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地走出去将陆重拉回来。她不知道答案，而且现在再想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门被打开，风一他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白琼心中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们，眼圈微微泛红。
　　风一冲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青鲤则是走上前揽过了她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陆重也走过去冲她善意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都不怪她，因为事实上这件事她根本没办法帮上忙。而白琼的心里面却依旧十分愧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四个人好不容易再次聚到了一起，虽然说不上多么激动，但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于是到了晚上，风一破天荒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老板，你还有这项技能呢？怎么一直都没显露过啊？”看着桌子上的琳琅满目，陆重不禁食指大动。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后，风一一边擦着手，一边轻笑道：“只是这么多年闲来无事学的，上不了台面。”
　　青鲤将椅子给他放好，同时递过去了碗筷：“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风一不禁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中秋好像已经过了吧？”
　　轻轻点了点头，青鲤笑道：“今天是大帝的诞辰。”
　　闻言风一又是一愣，随后仰起头叹息了一声：“还真是……算了，过会儿给他烧点纸钱意思一下就行了。”
　　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青鲤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陆重：“陆重啊，等一下吃晚饭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陆重点点头：“我现在就打，不然一会儿忘记了。”
　　“今天是重阳，按道理讲应该是登高望远，赏花饮酒才是，只不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山岭之类的，所以就一切从简吧。”说着，风一也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瓶白酒。
　　青鲤不禁瞪大了眼睛：“二锅头？我还以为你会拿红酒。”
　　“我不太喜欢喝红酒，所以家里没准备。”风一耸耸肩道，“不过这瓶酒也不错，是三十年前的老酒了。”
　　一旁的白琼吐了吐舌头：“三十年的老酒？这东西有保质期吗？”
　　风一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在里面泡了百年火参。”
　　就在风一倒酒的时候，另一边陆重已经打完了电话，同时松了一口气。因为最近的变故，他已经很久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了，父母虽然很担心，但却又怕影响到自己工作，所以也就没有主动联系自己。现在趁着节日通了电话之后，虽然没有多少问候和寒暄，但至少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概父母和子女之间最重视的还是彼此的平安吧。
　　将手机收起，陆重刚要转身回到餐桌前的时候，忽然感觉周身一凉。
　　这股凉意来得很突兀，就好像有人在他旁边使劲吹了一口凉气一样，虽然短暂，但却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还打了个激灵。
　　有点不正常。
　　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将目光投向了紧闭着的门口，他本想开门看看，但是一想到之前心魔首领引诱他的事情，他又迟疑了。
　　“老板。”他最终还是选择求助风一。
　　闻言风一向他这边一看，发现了他脸上的那一丝慌乱，当下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向他那边走了过去。
　　“门外好像有古怪。”陆重悄声道。
　　闭上眼睛稍稍感知了一下门外的情况，风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古怪。随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闪烁着精光的眸子：“居然现在就追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说着，他猛地拉开了门！
　　一股冷风顿时涌了进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丝丝浑浊的气息。坐在那里的青鲤和白琼也察觉到了不正常，赶忙起身走到了门口。
　　今晚的夜色原本很美，甚至那远处的灯火霓虹都要黯然失色。但在如此美景中，门外那一群杀气腾腾的白衣人却破坏了原本静谧美好的氛围。
　　小区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这么晚了根本外面根本没有行人，甚至周围除了路灯之外根本没有其余灯火。这栋房子里的灯光就好像雨夜里火光微弱的灯塔，不禁吸引了水手的归航，也吸引着来自黑暗的蛾子。
　　这一群白衣人足有数十人，全部摆好了阵型站在那里静默着，好像在等待着命令。而在阵型的最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正站在那里，好像在静等着他们的出现。
　　“冒昧来访，真是不好意思。”一身黑衣的老者脸上挂着冰冷的微笑，虽然语气和善，但周身却萦绕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缓缓向前迈出了一步，风一完全无视了数十个白衣人，目光紧盯着老者的眼睛：“真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又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极阳盟颐养天年了。”
　　闻言老人哈哈一笑：“风先生说笑了，像我这种家伙，说什么颐养天年，注定一生都是劳碌命啊！”
　　与对方相同，风一也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杀意：“既然这样，那倒不如我帮你一把，让你从此能永远休息，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好了，”老人笑呵呵地说道，“只可惜这一次我是奉了盟主的法旨前来，在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我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啊！”
　　听着他们言语中的针锋相对，风一好奇之余也觉得有些头痛。但是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已经发现，那黑衣老者其实是一个僵尸！


第十九章　旧事重提
　　通过之前风一的话语可以得知，这老者在极阳盟中的地位还不低，这就更让陆重好奇了。一直以来，不管是在墓穴里自然产生的僵尸，还是人为炼制成的僵尸，本质上都是缺失了灵智的东西，除了屠戮和利用完全没有地位可言。而眼前这个老人的情况很明显打破了这一常规。
　　当然，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因为对方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今天是九月初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日子，我不想出手，你们走吧。”风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老者微微一笑：“实在抱歉，我们本无意打扰，只是一个杀害了我们盟中众多高手的人此时正在这栋房子里，还望风先生能将他交给我们，届时我立即离开。”
　　风一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老疯子，现在他正安静地待在风一的房间，身上除了被施加了数十道禁止之外，还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处境十分安全。现在他身上的疑点还没有弄清楚，风一自然不可能将他交出去。
　　于是在微微摇了摇头之后，风一平静地注视着对方昏黄的双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人我不会交的，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闻言老人脸色一僵，随即也露出了笑意：“先生说笑了，我觉得，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您想想，以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才造成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如果这一次我们依旧不能达成共识的话，很可能之前的误会还会再发生啊……”
　　虽然看起来老人似乎真的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风一，但站在他身后的三人却在一瞬间就感知到风一身上的气势变化。一股庞大而浓郁的杀意席卷了周围，将身后的整栋房子，以及面前的白衣人阵容都笼罩在内，引得空气都发生了震荡。
　　没有人知道风一为什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变化，除了一直和他对峙的老者。
　　看着风一脸色平静但瞳孔中潜藏着愤怒的样子，老人的心中除了得意之外，还有一丝警惕。
　　说起来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当时风一和极阳盟还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极阳盟都不知道在人间界有这样一个高手存在。只不过，极阳盟信奉的宗旨是除恶务尽，宁杀错不放过，主张将人间界的所有阴魂净化掉。而风一不同，他更主张尽可能去拯救那些迷途的亡魂，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修炼渡魂之术。
　　因为一直以来使用渡魂之术帮助那些阴魂的缘故，渡风杂货铺在鬼魂的世界里已经算得上是一处很著名的“景点”，而且因为风一从来不摆架子，对那些能够被拯救的亡魂从来都不遗余力的帮助，所以很多阴寿未尽的阴魂都很喜欢待在杂货铺附近，甚至有一些胆子较大的和他熟络了起来。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这些阴魂在时间到了之后自然会去往冥府轮回，然后又会有新的阴魂聚集在这里和风一作伴。但是后来，一支极阳盟的狩猎小队出现了。
　　为了维护阴阳平衡，也为了防止一些图谋不轨的存在或者势力暗自壮大，所以极阳盟会时常派遣一些人员四处巡查，一旦发现不正常的现象可以自己决定是否出手。而在巧合之下，这些人发现了杂货铺，也发现了聚集在杂货铺周围的阴魂。
　　虽然不知道这些鬼魂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但是这种异常的情况在极阳盟小队看来明显已经打破了阴阳平衡，于是，一场屠杀开始了。
　　在这些极阳盟的精锐面前，那些亡魂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除了极少数躲到了杂货铺里面之外，其余的上百只阴魂全部被消灭了。只可惜那一晚风一正好有事外出，没能救下那些已经被渡化的亡魂。
　　第二天一早，归来的风一发现了杂货铺附近战斗的痕迹，也察觉到了那些阴魂的死亡，在听完了幸存者的讲述之后，风一怒了。
　　在他看来，已经被渡化的阴魂就拥有了去轮回的资格，那么除了没有躯体之外，和正常的人类其实是一样的。而极阳盟的这种行为，也就无异于杀人。
　　愤怒的风一循着痕迹追上了极阳盟的那支小队，当场格杀了其中九人，剩下的一人他也留下了对方的右臂，让他多少能活着回去报信。
　　在人间界横行了这么多年的极阳盟怎么可能甘心吃这种亏，于是在短短一天之后，他们派出了大队精英人员前来猎杀风一，却也因此开启了他们和风一之间数十年的仇恨纠葛。
　　因为极阳盟的挑衅，还有他们依旧死性不改肆无忌惮地猎杀亡魂的缘故，风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收手，只要在h市发现了极阳盟的痕迹，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将其斩杀，时间一久，极阳盟居然也只能被迫放弃了这片区域。
　　如此一来，双方交手之后都不好过，极阳盟是感觉折了面子，而风一则是自责没能保护好那些已经被渡化的亡魂。
　　此时此刻，老者重新提起了这件事，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也许他是想激起风一的怒气让其出手，这一点他的确做到了，但很遗憾他有一点点疏漏，那就是没有估算好自己这一方是否能够承受对方的怒火。
　　风一缓缓走了出去，在黑衣老者前方不远处站定。此时他身上的杀意已经全部消失了，但如此冷峻的模样却让老者忐忑了起来。
　　“仔细想想，整个人间界我讨厌的东西不多，你们极阳盟算是其中之一。”风一的语气很平淡，但听了之后不光是对面的老者，连他身后的青鲤等人都心中一突。
　　轻笑一声，风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打算，因为在酆都大帝诞辰这一天，动手是大忌，正因为如此你们才敢这么嚣张。但是……”
　　他举起了左手，用右手指了指腕上的手表，咧嘴一笑：“现在的时间，零点一刻。”
　　此时此刻，僵尸老者才真的慌乱了起来。


第二十章　饶你一命
　　本来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主要就是看准了九月初九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据他们了解，这一天是酆都大帝的诞辰，所有酆都城中的鬼使在这一天都约定不会出手，虽然风一已经离开冥府多年，但是据他们调查，他好像一直以来都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因为这一天是重阳日，也是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候，阴阳两界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都会受到很严重的压制，根本不可能出来作乱。但是这一次僵尸老者之所以冒险前来，主要的依仗还是极阳盟盟主给了他一件可以抵御阳气的宝物。
　　若是在平时，虽然僵尸老者已经是极阳盟中的顶尖高手，但对上风一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若是面对的是一个不还手的敌人，那他这么多年来精心收集炼制的白衣鬼兵可就找到用武之地了。
　　只可惜，即便是一再精心算计还是出现了疏漏。因为要将这些白衣鬼兵带过来的缘故，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却没想到居然因此直接过了零点。
　　眼看着风一随时会出手，老人忽然身形一动，极速后退的同时大手一挥，身后的数十个白衣鬼兵顿时赶上前来，将风一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旁的陆重看到这些家伙好像隐隐组成了一个阵势，生怕风一有失，于是问青鲤道：“青鲤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我看老板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危险啊！”
　　但青鲤却摇摇头道：“放心吧，如果他需要帮忙会开口的，既然他没出声的话……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
　　活动了一下肩膀，风一深呼吸一口气，全身的骨骼都啪啪作响，整个人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又提升了一大截。身处于白衣鬼兵的包围之中，风一却丝毫没有作为猎物的自觉，反而带着一股睥睨的意味默然注视着不远处的僵尸老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在杂货铺门前屠戮阴魂的也有你吧？这么多年了，其余人我都一一解决了，只剩下你一个一直四处躲藏，要不是你主动找上门来，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虽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但老者看起来依旧古井无波一般，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这一方面是僵硬的皮肤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