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风杂货铺-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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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差点忘了，他也算是鬼。
　　若说这世界上有哪一个鬼魂是他们很想却无力解决的，恐怕也就是他自己了。如此说来，他们取了那金刀有很大可能性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看来自己又要不得消停了。
　　风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白先生：“既然这样，那您能不能干脆一些，将那把金刀剩下的秘密告诉我呢？”


第二十四章　流星坠落
　　闻言白先生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在确定对方的确是在认真等待着自己回答之后，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阁下。”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对此风一只是轻笑。关于对方刚才讲的故事，其实他是相信的，但是他隐约中总觉得这件事还有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地方。比如，一把普普通通的金刀即便是在天地异象之时被锻造出来最多也就只会诞生些许灵性，绝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杀掉那么多厉鬼。还有，既然这把刀如此凶戾，那既然已经用它镇住了白先生的墓室，他又是怎么出来的呢？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他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抿着嘴轻笑了一声，白先生的脸上有些尴尬：“其实，也不是我故意瞒着阁下，只不过……铸造这把刀的黄金来路不正……”
　　“来路不正？”风一眉头一皱，随机表情一变，“总该不会是你从冥府中偷来的吧？”
　　却没想到白先生居然真的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巧合……因为我天生具有很强大的灵力，所以不仅能沟通人魂两界，偶尔在合适的时机，还能短暂地穿梭阴阳。”
　　闻言风一恍然大悟。所谓的穿梭阴阳自然就是穿过阴阳缝隙去往冥府了，虽然对于正常人来说算得上是天方夜谭，但既然白先生灵力天生，那么只要找到合适的法门，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先生继续说道：“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到冥府中，现身的地点距离酆都城还不远。不过出于对那个世界的畏惧，我没敢到处乱走，只是在那附近转了一圈，却没想到让我发现了好东西。”
　　他又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我在附近的小山上发现了一个洞穴，看上去好像是新开辟出来的，从洞口向里看非常幽深，而且里面隐隐有火光。我仔细探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所以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这山洞里面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却十分复杂，光是进去的路径就错综复杂，我一路留下记号才敢慢慢向里走。在终于来到了洞穴的尽头之后，我发现了一处宽阔的所在，那里面有一堆还在燃烧着的火，还有一个古铜色的箱子。”
　　“你是说，那金子是你从箱子里拿到的？”风一皱着眉头问道。
　　白先生点点头：“其实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黄金虽然算是稀罕的东西，但也不至于让我冒着危险将它偷出来。可当时的情况是，我一眼看到那里面闪闪发亮的金子之后，心中就涌现出了抑制不住的想要拥有它们的冲动。当时我在努力与这种欲望做抗争，但最后事实证明我失败了……当我恢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抱着那个箱子来到了洞穴外面。”
　　“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它带回了人间界？”
　　无奈地点点头，白先生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忽然感知到在远处正有东西向这边走来，想来应该是洞穴主人要回来了。在慌乱之下，我也没多想，就这么直接带着箱子回到了人间界。”
　　风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是孽金吧？”
　　一说起这个，白先生愈发觉得郁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所谓孽金，其实从字面的意思上就能看出与罪恶有关。有一些生前犯了滔天大罪的亡魂在去到冥府之后生怕无法进入轮回，所以就要想方设法将身上的罪孽洗清。后来其中的一些家伙逐渐研究出了一种方法，它们发现可以将自身的部分罪孽转移到一些金属上，而且这金属越贵重，能转移的罪孽就越多。如此一来，就有很多凶魂在去到冥府的时候想尽办法也要带去一些金银之类的东西，在进到酆都城之前将自身的罪孽减轻一些，而这种吸收了罪孽的黄金，就叫做孽金。
　　轻轻呼出一口气，白先生的脸上也十分无奈：“但是，这件事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是在金刀铸成之后产生了异动才想起调查这些金子的来历，等我知道了其中的种种情况之后，金刀已经通灵，我已经找不到办法毁掉它了。”
　　风一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那是在一出世的时候就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的东西，按照一种通俗的说法，这金刀已经化成了一件凶兵了。
　　“后来，这金刀屡显异象，让我心生畏惧，所以就一直使用力量来压制它。再后来，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已经无力压制它了，可是我又怕它留在世上徒增杀孽，于是才叫人将其放在了我墓穴中，一方面是镇守我的魂魄，另一方面也是让它在地下永眠……”
　　坐在花坛边上，风一一直在沉思，连白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本来现在就是很紧张的时刻，施一雄和施昙去取那把金刀肯定是用于对付自己的，意识到这一点后，风一的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而且，根据白先生的讲述，这把金刀的来历，或者说哪些孽金的来历还存有疑点，只是不知道那和现在的事情有没有联系，如果这两者之间真的有联系的话，那风一也只能感叹一句太可怕了。
　　忽然，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一看，却发现天上有流星划过。
　　在暗沉的夜空中，陡然出现一道流星自然是十分显眼的事情。但风一惊讶地发现，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流星，而是有人，或者是阴魂从远处向这边飞了过来。
　　本来风一还在觉得好奇，但当他注意到这“流星”的目标是自己的房子时，脸色不禁大变。
　　他忽地站起身来，立即就要赶过去保护房子里的三人，但是没等他跑出几步，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很熟悉，熟悉到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只是心中不敢相信。
　　“是你吗？”风一喃喃自语，眼睁睁地看着那“流星”坠落到了房子里。


第二十五章　合二为一
　　好像只是幻觉一样，划破天际的流星坠落到房顶上之后，没有巨响，没有震荡，没有火光，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在房子里面，青鲤和陆重对此都毫无所觉，但白琼却坐在椅子上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如遭重击一般瘫坐在了那里。
　　青鲤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白琼紧咬着嘴唇，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好像十分痛苦。青鲤赶忙拉起她的时候，仔细感知了一下她的体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怎么了？”看到这幅情景，陆重不禁有些慌张。
　　青鲤秀眉紧蹙，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察觉不出她体内有什么问题。”
　　“不用担心，她没事。”这时候风一的声音响起。
　　他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一边看着痛到说不出话来的白琼，眼神里闪过了复杂的情绪：“她……只是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经他这么一说，其余两人更迷糊了：“什么意思啊，什么本来面目？”
　　风一叹了口气：“白琼这个人物只是她的一部分，现在她的其余部分也来到了这里，等到两部分结合在一起之后，她就会变成真正的她了，也许是白琼，也许是另一部分，也许是一个全新的她。”
　　此时白琼的表情依旧痛苦，而且她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靠背，看起来好像那就是她的唯一精神寄托一样。如此一来，风一也不好将她送到房间里去，只能任由她在那儿坐着。趁这个机会，他也将其中缘由和另外两人解释了一番。
　　“你是说，现在坐在这里的白琼只是一个分身？”风一讲述的事情很难消化，陆重只能尽量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稍稍犹豫了一下，风一点点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和分身不同的是，白琼和她的另一部分是从同一个魂魄中分离出来的，也就是说，她们各自的魂魄都是残缺的。”
　　青鲤叹了口气，怅然道：“真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
　　紧接着他又问道：“不过，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在外面白先生告诉我的。”风一稍稍停顿了一下，“同时还要加上我很合逻辑的推理。”
　　这时候陆重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她们两个的魂魄已经结合到一起了，要是白琼的另一部分心术不正怎么办，那岂不是要连累她了？”
　　闻言风一轻轻一笑：“不会的，你等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是魂魄的融合已经完成了，还是白琼已经到达了忍受痛苦的极限，只见她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呻吟，就好像濒死之人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眼看她脸上的红晕褪去，风一忽然心中暗叹一声，随即走上前去：“你没事吧？”
　　白琼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宇间写满了疲惫。她一眼看到站在身边的风一，忽然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只是这一个眼神，风一就知道了魂魄融合的结果。于是他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脑袋，却没有说话。
　　女孩眼睛一红，差点就哭了出来，随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重和青鲤，虽然已经紧紧咬住了嘴唇，但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哥哥……”
　　只是短短两个字，却蕴含了难以形容的情绪。与此同时，陆重和青鲤都是恍然大悟，瞬间知晓了她的身份。
　　“涵涵！”青鲤惊喜地喊道。
　　女孩虽然流着眼泪，但脸上的笑容却已然抑制不住。她冲其余两人笑了笑，然后跳起身来，一下子冲到了风一的怀里。
　　风一紧紧抱着她，心情难以言表。
　　虽然是久别重逢，但在最开始的激动过后，现在风一心中满满的都是温暖。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即便是和青鲤在一起也不曾有过。
　　“终于舍得回来了？”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过了许久，风一才轻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另一边的青鲤和陆重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他们其实和涵涵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却都对这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喜爱至极，以至于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他们都觉得这就像是自己的妹妹，甚至是自己的女儿离家远游归来一样让人激动。
　　默默地享受了一下此时难得的温馨后，风一将她放下来，轻轻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痕，柔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涵涵自己将眼角的泪渍，咧嘴一笑，“我现在是涵涵，也是白琼，双方的记忆我都拥有，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涵涵。”
　　风一微微一笑：“那，涵涵，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
　　涵涵没有瞒着他们，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两个人的原因告诉了他们。
　　原来，涵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鬼，她和青鲤一样，也是天地所生的魂灵。大概在千百年之前，冥府中的一朵奇卉慢慢滋生出了完整的自我意识，虽然依旧懵懂孱弱，但却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这朵花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它只知道自己被局限在这么一处地方非常难受，所以她想要向远处移动。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它居然真的化成了人形，真的有了活动的能力。
　　因为自身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觉醒，所以小女孩刚开始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她跨过了鬼门关，所付出的代价便是魂魄分离，也因此丧失了大部分记忆。
　　后来，她其中的一部分魂魄游荡到了施家山庄的位置，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了白琼；而另一部分则依旧幻化成小女孩的模样在人间界游荡，只是因为魂魄受损的缘故，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丧失之前的记忆，也正因为如此，当初风一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会是那样懵懂无知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大凶之日
　　其实这几人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不管是涵涵还是白琼都是他们认识的人，在他们的意识里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而现在她们合二为一了，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不管怎样，涵涵恢复了自己的真身，而且也回到了这里，这就足够让人高兴了，只可惜白先生先走了。不过，想来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了此时的情况，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女儿的变化，所以才提前离开了吧。
　　这时候，涵涵的眉心忽然冒出了白光，一时间居然让人感觉有些刺眼。风一唯恐是她身体有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仔细观察才发现，这白光居然渐渐凝实，幻化成了一个熟悉的小家伙。
　　“原来是你啊！”风一一把将小白抱了过来，“说，你之前跑哪儿去了？”
　　极通人性的白色小兽自然不会害怕风一的佯装风愤怒，反而亲热地去用自己的头蹭对方的下巴。看着一人一兽和谐的景象，涵涵笑着说道：“小白是我还未化成人形的时候就认识的伙伴，曾经陪伴了我许多年。后来我的身体发生变故之后，也是它守护着生魂果一直等待着我，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它。”
　　听涵涵这么一说，小兽顿时扬起了下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意洋洋的孩子。风一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说道：“小家伙，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虽然心智与正常人类相比也不遑多让，但小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不能化成人形，同样也无法用语言和人们交流。只见它张开嘴叫了一声，随后只是晃了晃脑袋，便继续去蹭风一的下巴了。
　　这时候陆重忽然一拍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老板，话说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能开张了？”
　　闻言风一一怔，随即笑了笑：“当然，明天就开张。”
　　仔细想来，杂货铺好像已经关张好久了，但却又好像没过多长时间。只是这一段时间里风一一直在经历着艰难的事情，甚至都已经短暂忘记了杂货铺的事情，此时一听陆重提起来，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的确，现在心魔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极阳盟的势力他又不放在眼里，说起来的确可以重新开张了。
　　但是心中在激动之余，风一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他始终觉得，自己好像还身处于一片混沌的雾气中，虽然感觉好像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但前方的路上究竟有什么，他还是无从得知。
　　不管怎么说，第二天一早，杂货铺还是重新开张了。
　　没有鞭炮，没有宣传，渡风杂货铺只是静悄悄地重新开了门，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感觉还是坐在这里舒服啊。”陆重搬过椅子坐在门口，舒服地伸展着双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惬意。
　　另一边涵涵乖巧地给他递过了一杯热茶，笑着说道：“我还以为陆重哥哥你会对工作很抗拒。”
　　“当然不会，”陆重耸耸肩，“一直在房子里待着太闷了，还是出来晒晒太阳比较好。”
　　风一依旧坐在木桌后面他的老位置上，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开始变凉的茶，眼睛盯着外面的落叶，也不知在想什么。
　　“有心事啊？”一旁的青鲤发现了他的异常。
　　闻言风一愣了一下，好像意识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中被抽离出来了一样。他看向青鲤，脸上露出了笑意：“没什么。”
　　青鲤也没有追问，只是搬过椅子和他坐在一起，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街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风一点了点头：“我不讨厌冬天，只是相比之下，夏天更让我觉得舒服。”
　　“怎么说？”
　　“因为冬天太安静了啊，”风一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丝难以理解的笑意，“你想想，整整一个冬天，没有蜂蝶飞舞，没有云雨惊雷，即便是偶尔降下的一场雪也是寂静无声的。而且，我觉得冬天是最不适合发呆的季节，因为它太安静了，我怕一沉浸进去就出不来了。”
　　虽然两人已经相处了足够漫长的岁月，但青鲤还是不能理解他的一些想法：“我还以为你会热爱这个活着的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当然不会，”风一笑着摇摇头，“有光就有影，所有美好的事物背后总会难免潜藏着一些让我无法喜欢的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就比如现在这样。”
　　闻言青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外面一看，原本平和的脸庞顿时严肃了起来。
　　“看来我们今天开张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喃喃地说道。
　　只见外面原本的晴空万里中不知什么时候涌过来了一大片云彩，虽然不是将要下雨的阴云，但却也将天空完全遮蔽住了，本就不再炽热的阳光更是再也无法穿破云层。
　　“但是，今天怎么会是大凶之日？”青鲤感觉难以理解。
　　风一叹了口气：“这种日子是算不出来的，就好像天灾一样，在它到来之前，我们根本一无所知，而在它到来之后，我们能做的就只能熬过去了。”
　　青鲤点点头：“不过对于我们来说，问题不大吧？”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陆重的抱怨：“不是吧，刚才还这么好的天气，现在怎么就忽然阴起来了？”
　　事实上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时候。就在他搬着椅子回到店里不久，天色就变得更暗了，恍惚间让人以为好像来到了傍晚。虽然天色如此阴沉，但是外面却没有起风，连地上的落叶都一动不动。风一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到街道上逐渐弥漫起了一股肃杀之气，也察觉到整个城市里面有好几处冒出了异常的气息，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陡然一阵狂风刮过，在街道上呼啸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如此一来，外面的路面上起了扬尘，看起来就好像刮起了沙尘暴一样。
　　“好冷啊。”陆重忽然说道。


第二十七章　警告
　　虽然刚才刮过了风，但是这里的气温并没有变冷。如果陆重的感知能力可以再强大一点点的话，他就可以知道，他之所以觉得冷，是因为自己的魂魄上笼罩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寒气。
　　此时正值晌午，按常理说应该是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候，但此时不然。即便是身处杂货铺中有阵法的保护，风一依旧能感受到外面不断涌进来的阴冷气息。那不是阴气，但却比阴气更加冰冷。
　　陆重打量了一下其余几人，在发现涵涵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真的不对劲，于是迟疑着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出门忘看黄历了。”风一淡淡地说道，若是只听他的语气还会以为他对此事根本不关心。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呼啸声。那绝对不是风吹过的声音，因为陆重隐隐听出了那里面夹杂着人声。
　　只是一瞬间，陆重就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很明显，又有脏东西出现了。
　　此时风一忽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了一下。本就冷清的街道在出现了如此异象之后更加安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边也只有风一的车子停放在那里，放眼望去只有杂货铺的门开着，让人感觉这里是被世界遗弃了的地方。
　　稍稍打量了一下之后，风一将门关好，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谁也不要出去，安心在这里待着，不会有事的。”
　　闻言陆重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过了，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风一叹息着摇了摇头。
　　之后还是青鲤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你知道，从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就有占卜吉凶这一说，最常见的就是通过计算日历，以及辅以些许周易之术来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后来这种计算日期的方法逐渐被广泛传播开来之后，就有了吉日凶日之说。”
　　稍稍停顿了一下，青鲤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但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诱因，经过合适的催化就能产生巨大的影响。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的吉日凶日，其实并不是绝对的。”
　　听到这里陆重大致明白了：“那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遇上了突然出现的凶日吗？”
　　青鲤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不然我们也不会选在今天开张了。”
　　闻言陆重点点头，但心里面却依旧不太满意，因为还是没有人给他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一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于是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但是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所谓的凶日其实关乎着天下运势，说实话不同的凶日出现的灾厄都各不相同，所以，直到事情发生的前一刻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