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风杂货铺-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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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他这句话一说完，公墓中的几个鬼魂忽然就好像僵住了一样停在了原地，过了几个呼吸才又恢复正常。但是在此之后，他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四处狼狈逃窜，而是静静地待在那里，平静地观望着公墓里的变化。
　　经过了好一阵颤动之后，风一觉得脚下的土地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才缓缓走了进去。那几个鬼魂依旧待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安然无恙，只是眼神中的慌乱已然消失不见。
　　走进去之后，风一先是看了一眼上空，发现天上又变得黑乎乎的，而且开始飘起了雪花，只是那雪花却是灰白色的。
　　“你们真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吗？”
　　知道此时此刻，风一才重要知道了公墓里的真实情况。整个公墓就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炉鼎中，之前大地的颤动还有那几个阴魂所说的机器轰鸣就是这炉鼎燃烧时的动静。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原本公墓中的那些鬼魂就是被这样燃烧干净的。
　　至于眼前这几个鬼魂，其实也不是什么从别处游荡来的孤魂野鬼，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这公墓中的原住民。
　　风一看着他们表情痴呆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已经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可以了，谢谢你们。”
　　他话音刚落，只见面前这几个鬼魂的身形忽然开始涣散，紧接着直接化成了灰烬，洋洋洒洒地飘散在了空气中。
　　空中灰白的雪花下得更急了，不多时便在地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但这并不是雪花，而是骨灰。
　　那一天晚上，公墓中的所有阴魂全部在这熔炉中燃烧殆尽，在灰飞烟灭之前，所有阴魂心中强烈的求生欲以及怨恨和愤怒交织汇合在一起，居然产生了巨大的力量，让这里凭空诞生出了几个新的阴魂，这几个承载着无数复杂情绪的阴魂逃过了那一次劫难，一直在这里徘徊等待着。
　　他们也不知道在这里能等待到什么人，直到今天晚上风一的出现。
　　在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揭露之后，这几个完成了使命的魂魄终于能够尘归尘土归土，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而得知了这里的一切之后，风一自然不会辜负这几个苦苦等待的家伙，一定会将这里的事情调查清楚。
　　墓空了，魂没了，整座城郊公墓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那一排排墓碑立在那里，静默无声。


第六十章　白鸡
　　风一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至于那一座古怪的熔炉，风一没有去管它。那东西完全是由法力凝结成的，现如今已经快要自然消散了，也正因为如此风一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才没有察觉到异样。根据他的估算，这里的熔炉大概也就再有一天的时间就会彻底消失了。
　　总的来说，今天晚上来到这里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知晓了一件看起来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事情，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是否和文佑有关。
　　离开公墓之后，风一本想奔赴下一个地点，但却在途中忽然停下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盲目地到处查找遗漏的线索好像并不合适，且不说效率如何，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文佑那边就会知晓，到时候肯定会提前过去消灭有可能存在的证据。如此一来，他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仔细思索之后，他决定直接到最重要的地方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重不重要，只不过是凭着心里的感觉行事。在天亮时分，他来到了一处荒芜的村落。
　　如果不是仔细回忆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他几乎都要忘了小桑村这个地方。
　　此时再次回到这里，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没有虫子，没有居民，只有几棵已经枯萎的桑树在清晨的寒霜中瑟瑟发抖。面对着一地废墟，风一心中颇为感慨。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村子就这么荒废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人来打理这里。风一行走在废墟中，还能依稀辨认出曾经自己居住过的小院，以及院中那棵已经干枯的桑树。
　　从砖石的缝隙中，他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碎片，那是残留下来的虫子遗蜕。他在这里翻找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之后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找到一堵断裂的墙根，坐在那里开始张望村中的一切。
　　现如今，村中的人已经消失了，原本四处弥漫的诡异气息也消失不见，坐在这里静下心来的风一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内而外都变得通透了。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微热的阳光洒在这一地狼藉上，将那几棵还未伏倒在地上的桑树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间，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风一感觉到有别的气息正在靠近。他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鸡。
　　对于这个村子里的鸡，风一可谓是印象深刻。当时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夜半鸡啼的景象，当时还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但是后来因为村中发生的变故，这里的鸡已经全部死光了，却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一只。
　　眼前这只鸡看起来好像和普通的鸡有些不一样。且不说它通体雪白的羽毛看起来十分惹眼，光看它完全不畏惧风一这个陌生人，就知道它一定不是普通的鸡。
　　风一盯着它，看到它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这边来，一直走到自己跟前站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眼前这只白色的鸡眼睛好像有些特殊，他从中甚至能感知到明显情绪的存在，甚至还能分辨出它在观察自己。
　　难道它的身体中附着别的魂魄？风一饶有兴趣地想着，但却又从它身上没发现有异样的气息。
　　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之后，白鸡又靠近了他一步，然后慢慢将头伸了过来。
　　风一见状不禁一愣，心中不明所以。在看到它保持着伸头的姿势，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伸了出去。
　　白鸡将自己坚硬的喙在风一的掌心轻轻一啄，紧接着风一就感受到那个地方触碰到了一丝冰凉。他将手收回来，发现有一颗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小圆球出现在了自己手掌中。
　　这是什么东西？风一没有认出来，于是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白鸡。
　　白鸡并没有理会他，在吐出了这颗圆球之后，它一下子就变颓了，连身上漂亮的白色羽毛都变得暗淡了不少。它勉强打起精神，扑腾了一下自己翅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对于这只古怪的鸡，风一心中其实有着诸多好奇。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想要出手拦住它的时候，心中却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在告诉他，让自己不要打搅对方。
　　眼看着白鸡慢吞吞地走到了一旁，紧接着，它却忽然倒在了地上。
　　风一心中微微一惊。就在刚才一瞬间，它感觉到白鸡体内原本旺盛的生命力一瞬间衰竭了下来，短短两个呼吸间就全部消失了。
　　稍稍迟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里只有一堆混杂在泥土中的白色鸡毛，还有几根也不知是人还是鸡的骨头。
　　如此诡异的情况出现在面前，风一的心中自然免不了震撼。但是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握在手中的珠子，开始研究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这是什么，但风一知道，那只白鸡用这样的方式将其交在自己手里，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于是他试探着将自己的感知渗透进了里面，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或者说，里面有什么。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感知在进入到圆珠里面之后，一呆就是一上午的时间。一直等到太阳到达最高点并开始试探着向西边移动的时候，风一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那圆珠，然后将其握在手中，久久沉默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在这里有了如此重大的发现。
　　其实这圆珠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些繁杂的记忆。只不过，这并不是人类的记忆，而是鸡的。
　　没错，就是那些在小桑村中死去的鸡。
　　即便是化身成神秘人的文佑，当时在村中进行了周密的布置，也施展了很多影响心智的法术，但终究还是有疏漏的地方。事实上，这应该也不能算是疏漏，毕竟，谁会想到去控制村中那么多鸡的意识？


第六十一章　何谓颠覆阴阳
　　正因为如此，小桑村的那些鸡才得以知晓事情的全部经过，而且彼此之间的记忆也能够拼凑连接起来，并呈现在风一面前。
　　从小桑村发生异变开始，那些风一知道和不知道，已经发现和被遗漏掉的情节，事无巨细地通过这枚圆珠展现在了他眼前，这里面不仅仅有画面，还有很多断断续续的声音。风一花了半天的时间将这些记忆整理好，终于得知了当时事情的完整真相。
　　得知了这一切之后，风一没有再在这里停留，而是准备离开。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他来到了那只白鸡消失的地方，将那些鸡毛和鸡骨头收拢到一起，然后就地埋了。
　　小桑村早就已经没有鸡了，这只白鸡是村子里那些死去的鸡全部意念集合汇拢到一起诞生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些鸡毛和骨头也会很快消失。但即便如此，风一还是将这些东西仔细掩埋好，直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痕迹。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在风一离开之后，小桑村又恢复了平静。
　　风一没有再继续四处游荡，因为此时文佑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相信接下来他再去别处也不会有新的发现了。所幸，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到了傍晚时分，风一回到了杂货铺。
　　此时店里空无一人，青鲤和风二已经带着涵涵回去了，风一取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将灯打开，风一下意识地将一旁的茶杯取了过来，却没有给自己泡茶，而是就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闭目养神。
　　虽然现在自己意外得知了大量的信息，但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明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之前打过交道的一些阴魂总会说出颠覆阴阳这句话。
　　那么，什么是颠覆阴阳呢？
　　这总不会是让阴阳两界互换，毕竟这两个世界都是自然形成的，恐怕即便是传说中的神明都无力更改。那难道他是想将人间界变成所谓的人间炼狱？可恐怕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风一不禁有些烦闷。他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一猜就是你回来了。”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风一抬头一看，正是青鲤。
　　他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忘记带手机了，”说着，青鲤将放在桌角的手机拿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一回答道：“调查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青鲤点点头：“那和我说说，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于是，风一就将自己在城郊公墓和小桑村的发现告诉了对方，同时补充道：“虽然没有查探完，但相信即便继续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青鲤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个时候文佑肯定已经发觉了你的动作，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了。”
　　“但是你说，文佑他熔炼那么多阴魂是为了什么？”风一皱着眉头问道。
　　青鲤也皱着眉头想了想：“这阴魂说白了就是一道魂魄，除非一些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没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特殊之处。现在想来，应该除了提取魂魄力量，就是提取阴气了。”
　　“可是这两样东西在冥府根本不缺啊，他在冥府准备这些不是更方便吗？”风一提出了新的疑问。
　　如此一来，青鲤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作罢。
　　紧接着，风一又提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颠覆阴阳？口气很大啊。”青鲤不禁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秀眉。
　　“所以啊，我们才要提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免之后发生什么剧变。”风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青鲤迟疑着道：“应该也没什么事吧？难道你相信他真有那么大的能力？”
　　“在这之前你相信他会毁掉半座酆都城吗？”这一句话，让青鲤顿时说不出话来。
　　随后，风一取出了那枚在小桑村得到的圆珠，说道：“这里面是一份特殊的记忆，其中有很多重要的信息，你可以查看一下。”
　　闻言青鲤将圆珠接了过来，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查看完了那里面的记忆：“这是什么人的记忆。”
　　“是鸡的，”风一解释道，“小桑村的鸡。”
　　虽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但青鲤还是仔细分析了其中各处细节。之后，她迟疑着问道：“从这里面，我感觉文佑的目的怎么好像和鬼门关有关啊？”
　　风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还是无法解释所谓的颠覆阴阳，但大致我们可以摸清查探的方向。而且，这样一来同样也可以解释那废弃的鬼门关和门神之间的事情。”
　　仔细思忖了一下，青鲤一边往风一的杯子里续了一点水，一边说道：“说起来，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这个家伙如此善变，真不知道他到头来会弄出什么样的阴谋。”
　　不顾热水滚烫，风一将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说道：“算了，这件事暂时先不考虑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将灯关上，把店门锁好，风一和青鲤一起走在回住处的路上。相比远处的灯红酒绿，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僻静了一些，不过两人乐得清静，对此并不在乎。
　　一边走着，青鲤忽然开口道：“好像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冬天了吧？”
　　风一点点头：“好像是的。”
　　“那，这个冬天你有什么打算？”青鲤问道。
　　闻言风一有些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打算？什么打算？”
　　青鲤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以前在冥府的时候，你一到冬天的时候就会找一个地方过冬。”
　　“是啊，”风一点点头，“那时候是我在学习一些动物冬眠。但是后来因为一直很忙，这个习惯就没有传递下来。”
　　青鲤点点头：“如果我们能尽快将文佑的事情解决掉，是不是你就可以暂时轻松一些了？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熬过去这个冬天吧。”


第六十二章　冥府的躁动
　　“先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吧，”风一叹了口气，“文佑的事情不解决，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你也不用压力太大，”青鲤说道，“他是个疯子，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
　　风一明白她的意思。如今的文佑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但同样的，他的行为偏离了正常的准则，那么风一一方用正常的方法去对付他，有很大的可能会产生奇效。
　　于是风一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小心一点总没有坏处。”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却匆匆跑了过来，正是风二。
　　“哎，你们果然在这里。”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十分焦急，“冥府出事了。”
　　片刻之后，风一和风二出现在了酆都城门口。
　　因为要留人照看涵涵，所以青鲤留在了那边，先由这两人处理这边的事情。此时他们一出现在这里，一群鬼差立即迎了上来。
　　“大人。”这些鬼差向两人行礼。
　　风一看了一眼这群人，发现大都是已经存在了漫长岁月的老古董，其中有几个甚至比他的资格还要老。注意到这个情况，风一就大致能明白事情发生的原因了。
　　“是不是那些新人不安分了？”他问道。
　　一个老者模样的鬼差恭声道：“回大人的话，的确如此。自从文佑的事情发生以后，这酆都城中一直有人建议立即抓捕此人，更有甚者，想要趁这个机会将酆都城的热清洗一遍。”
　　闻言风二眉头紧皱：“既然如此，大帝和众鬼帝难道没有处理这种情况吗？”
　　那老鬼差无奈地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情况在刚出现的时候大帝就颁布了命令，说是要让众鬼差自己解决。”
　　风二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旁边风一却忽然出声问道：“那群生事的家伙在哪里？”
　　“就在城中。”
　　“说实话，这次大帝的命令有些太软弱了，虽说文佑曾经也算是个大人物，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啊。”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对身边的人说道。
　　他的同伴，一个看起来足有两百斤的胖子咧嘴一笑：“没关系，要我说，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能从这件事情中证明我们的价值。这冥府已经沉寂太久，是时候需要一点刺激了。”
　　与此同时，蹲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女子也开口道：“没错，这件事只要我们做的漂亮一些，计划不要出现太大的意外，一定能一举成名的。”
　　“没错，到时候我们肯定能得到大帝的嘉奖。”先前的瘦小男子嘿嘿一笑道。
　　但没想到那胖子却对此嗤之以鼻：“大帝的嘉奖？说实话，大帝虽然厉害，但毕竟一直停留在冥府，从来没有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思想一定已经被禁锢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瘦小男子已经猜到了他想要说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胖子嘿嘿一笑，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分外狰狞。
　　而那年轻女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你的意思，总不会是要和大帝对着干吧？”
　　“有什么问题吗？”胖子的脸上夹杂着不屑“现在酆都城到处都是我的人，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将上百位鬼差联系到一起，这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听到他狂妄的话语，年轻女子和瘦小男子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犹疑之色。
　　而就在短短的平静中，风一和风二来到了这里。
　　“什么人？”瘦小男子顿时紧张地问道。
　　风一嘿嘿一笑：“怎么，不是已经打算要翻脸了吗？怎么气势一下子变软弱了呢？”
　　这时风二也故意说道：“要我说道，这些人就好像在过家家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是可悲啊。”
　　听到两人一唱一和，眼前的这几个鬼差心中震惊之余，还觉得有些头痛，毕竟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根本经受不起太大的破坏。
　　“要我说，你们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终究还是有改正的余地。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放弃这份计划。”
　　本来风一的语气就跟温柔，话语更是极有调理，连眼神中都流露出了真诚的光芒。但无奈的是，眼前这几个家伙就好像铁了心一样，完全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风一大人，文佑叛逃出冥府，这件事你知道吧？”那鬼差很爽快地说完了。
　　风一点点头：“当然。”
　　“那既然这样，您认为这个人该不该抓？”
　　风一又是点头：“当然应该。”
　　“那为什么大帝拒绝这个想法，而且命令我不准轻举妄动？”说着，那胖子的眼神悄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风一静静地看着他，浑然不顾对方眼神犀利异常：“有些事情，你需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还有一些事，那就是你们自身实力的增长。”
　　“文佑在冥府中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这其中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风一淡淡地说道，“你们只是一些新人，所以可能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希望你们还是能仔细考量。”
　　闻言那瘦小男子和年轻女子对视了一眼，脑海中的意识回归，终于明白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但或许因为执念太深，那个胖子却始终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资格没有那么老，说是新人也不为过。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你们考虑清楚。”风一的语气依旧平静，“要知道，这可不是人间界，一旦出事，就很有可能会危及到各位的身家性命。”
　　听到这里，瘦小男子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最后却也只能作罢。
　　而年轻女子的心思就要复杂太多了，她一边分析着风一和胖子之间的计划，一边在思索不同的选择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如此一来，她很快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这件事……我不参与了。”


第六十三章　群体诅咒
　　“嗯？”明显那胖子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盟友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说动了。
　　但风一两人却并不觉得奇怪。酆都城中以酆都大帝为尊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这种漫长岁月积累起来的敬畏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撼动的。也正因为如此，风一才对那胖子好奇，不知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地想要如此行事。
　　将恼羞成怒想要冲向年轻女子的胖子拦下，风一平静地注视着他：“能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吗？”
　　“原因？什么原因？难道我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风二插嘴道：“我承认，你的这个想法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胖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紧接着又说道：“但是很可惜，这个想法在这种时刻并不适用。”
　　闻言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过了，文佑的叛逃牵扯着很多事情，这不是仅仅把他抓住就能解决的。”其实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