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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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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呆愣愣的,也不说话,光摇头。
而且她上飞机的时候两手空空,除了一个手机一个小钱包,别的什么都没带。我不知道这一行的每个月收入多少,只是一个女孩子这样突然被外放到了其他地方,到底让人挺心疼的。
“先去救你那朋友吧。”她说。“不过估计老七他们也已经差不多救出来了。”
“啊?那……”我其实知道,什么让她来一起救昆麒麟,那不过只是余三少外放她的一个借口,可能有她没她都一样。我们现在都五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还行,不知道她扛不扛得住。机场里有个台湾牛肉面馆,里面传来的味道挺香的。我问,“你饿不饿,去吃碗面吧。”
她点点头。
我们坐进去的时候,店里刚好就最后一张桌子了。两碗面上来了,她也不吃,就拿筷子在里面乱戳,心不在焉的。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我问。“他们叫你猫姐,总不见得就真叫这个吧?你比我小太多了,叫猫姐听着多怪。”
“我是被余家收养的。”她总算吃了一口面,眼睛里面又泪光闪闪的。“叫余茂,茂盛的茂。”
“哦,我叫丘荻。山丘的丘,荻花的荻。”我说,“这样吧,你先吃了面,精神好些了,我们再去仓库,把我朋友平安救出来之后你准备住哪?”
“宾馆。”
“这不成,你一个女孩子呢。”
“烦。”
啪的一声,她一扔筷子,圆圆的眼睛等着我。
好好好,狗咬吕洞宾!
我也气得吃不下了,筷子一放结账了。吃什么吃,人家摆明了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走吧,救完了他,随便你去哪。反正我待会把手机号给你,有事叫我。”
我们俩谁都没再说话,一前一后出了机场,坐地铁去仓库。她连交通卡都没,我再去帮她买了一张,充了三百块。这一路上转了两条线,总算在晚上十一点前赶到了。
仓库那里白天就偏僻少人烟,到了晚上更是如此。但是余三少没有骗我,当我们俩到达仓库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队人在了。
猫显然认识他们,远远地就开始挥手打招呼了。她扭头和我说,你等在这就行了,我过去和他们说话。
反正他们应该是同行,我过去也听不懂,于是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呆着。那里有六个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仓库的门是完全打开的,一架大功率的探照灯正对它里面,将仓库内部照得清清楚楚。这群人都是老手了,设备齐全,而且看他们神色自若,救援进展应该很顺利(这种人在圈子里被称作打捞队,专门负责救援。因为他们平时工作时候一旦出了事情就是恶性事件,可你去报警,警察是不会相信的,比如这次昆麒麟的事情。比较有钱有势的会自己成立打捞队负责救援,也可以出去雇)。
猫过去和他们说了大概有十分钟,期间有人进去仓库——我看到仓库里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了,里面的四面墙,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被人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白线——肯定不是用盐画的,应该是某种颜料。而仓库附近的绿化带里则被人挖得乱七八糟的,草皮全部掀起来,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坑。不知道是不是打捞队的人挖的。
进去仓库的那些人都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些白线的变化。我问可不可以凑过去看,负责人——那个叫老七的男人点头,让我可以在门口看,但别进去。
凑近了些,就能看清白线画的是什么了——是格子。整个仓库被密密麻麻打满了大小一样的格子。
“时间还没到。”猫蹲在外头托着腮,手里拎着瓶饮料——应该也是打捞队的东西。“老七,你们来几天了?”
“上个月三十号来的。这地方是被人特意弄成这样的,用来养女蟹。”老七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他应该有五十多岁年纪了,不知道这个行当有没有退休这个说法,但这把年纪的人很少还会在外面跑来跑去。“大概有四年左右了。这个人手段很利落,用十六具女尸围成了一个女蟹巢穴,昆麒麟人进去的时候,巢穴就张开了。而且这个人更老辣的是,他在周围设了点障碍。”
说完,老七猛地吸了一口烟,冲我们挥挥手,意思是跟他过去看。我们一起往那树林子里走了十来步,就看到地上有一个直径大概三米的土坑,坑里面堆满了小动物的尸体,不知道是狗还是猫。老七晃亮了手电照向那——是猫的尸体。
也不清楚这个坑多深,总共有多少具尸体。
“这样的坑总共三个,三角形围住了那十六具女尸,女尸再围住了巢穴。猫尸坑是最完美的屏障了,所以四年来没人发现这里。昆麒麟被吞进女蟹巢穴时,三少是警醒了一下,但是因为有屏障,没能看到详细;所以他一直注意这一块,终于在不久后逮住了那个巢穴再次打开的时候。”
猫问,“它是定时会打开一次的吗?”
“不是,是人为控制的。所以一定是昆麒麟和他之后那个人进入了这个仓库,那个人再开启了巢穴,把人吞了进去。第二次的时候,三少一下子就揪住了开口,没让第二个人陷进去。”
第34章 重逢
我问,你们都发现十六具尸体了,那么为什么不报警呢?
老七摇头。“尸体早不见了。你去看那十六个坑,里面很干净。我们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将尸体全部挖了出来转移掉了。他知道这里被三少看到了,应该会彻底抛弃这个巢穴,找一个新的地方养女蟹。”
也就是说,在七院杀人的那群女蟹,就是从这个仓库被人养出来的?然后阿鹿恰好准备买下这里,又请昆麒麟过来看风水,再然后昆麒麟就被巢穴吞没了——这一切只是巧合?
我是学理科的,所以确定这个世上是没有所谓的巧合的:问题必定出在仓库购买的环节。也就是说,谁让阿鹿买这个仓库的,谁就可能是幕后主使或者其同伙。
这样说来,那个和阿鹿说这里闹鬼的老员工也有问题,或许是别人出了钱,让他编了一个这种故事,引阿鹿去找个风水先生——而我发小刚回国,人生地不熟,自然首先就会找我。
“放心吧。”老七吐出一口烟,眼睛眯了起来。“我几个兄弟正在强行打开这个空巢的入口。你那位朋友有麒麟护体,死不掉。”
正说着,仓库那就传来了喊声——我们三个急急忙忙跑回去,就看到那边几个人正在欢呼击掌,“七哥,成了!”
——我望向了被照得雪白的仓库里。
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耳朵边唰得一热,人就软下来了。
是他!
我扶着仓库的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空仓库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还在昏睡,蜷缩在那,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看上去没事,没有外伤和血迹,也没缺胳膊少腿,就是瘦了一些。
“运气真好。”七哥拍拍我的肩,把烟头掐铁门上,“这是女蟹产卵的地方,要是再拖个几天的,他就成了蟹食了。”
我说了几句谢谢,人就跑进仓库了。那些白色格子仍在,踩上去时候才发现那都是一根根白线,像网一样铺满了整个仓库。昆麒麟躺在那,他那边的线是乱的,缠在人的头上肩上。人被我小心翼翼翻过来,大致查看了一下,心率脉搏都很稳定,脸色还挺正常。他睡得很沉,我掐了一下他攒竹穴,人昏昏沉沉应了一声,突然哇得一声往旁边一倒,吐得我一身都是。我不知道这人呕吐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恶臭难闻,还带着一股咸腥扑面而来,全是黑色的,没有实体,就像是一大滩黑水。他吐完后,眉头动了动,又昏睡下去。
“昆麒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喂!”
我不敢晃他,只能把人轻轻平放在地上,让他的头微微后仰。这时候外头又进来一个人,脚步很快,到我们俩旁边唰地蹲下了。
“这不还有气儿嘛,瞎嚷嚷啥?”猫横了我一眼,冲后边打了个手势——又进来了两男的。“好了,人救出来了,活的,你们这活挺利索。把人拖上车随便塞哪医院,打捞队就回北京城和三少领钱吧。”
两汉子上来就要把昆麒麟架起来,被我一把拦住,“打120行不行?或者弄个简易担架,把人小心点弄上车,送市七医院,后面事情我负责。”
猫一脸怒气,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我肋间,“哪就那么娇贵了?!他算什么玩意儿!抬走抬走,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了?”
那些人显然听她的不听我的——这妹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在余三少手下估计算有头有脸的大姐大一类;我看她那狠样就心头火起,被她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索性直接拦在昆麒麟前面,“你别在这横,有种回北京城横去。在这里我是医生你们就听我的——你们几个……”我抬起头,眼神在仓库里的打捞队人员脸上一个个看过去。“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姑娘是给你们家三少外放到这的,三少什么吩咐都没给。可我发小是你们家堂少爷棠哥儿,在这地段你们听谁的话,自己掂量!”
这话一出来,几个人当即就怔住了,迟疑着望向妹子;猫整个人好像被重重捶了一下,肩都塌了下去;沉默几秒钟之后,我就看到她眼神又恨毒起来,眼泪水落了出来,扭头就跑了出去。
我先让一个小青年把衬衫脱下来,其他人都穿拉链衣,就他是纽扣衣,然后再从那探照灯底座上拆了两根钢管,穿进衣服里,一拉,弄成了一个临时担架。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人抬上去送上车。
“去市七医院。知道在哪吗?要不开GPS?”我问司机。他们有两辆车,我和昆麒麟在头一辆小车子上,其他人包括猫都坐在后面那辆小货车上。司机倒是本地人,对路都熟悉,发动了车子就开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两部车停在了七院门口。我跳下车,冲进了急诊楼——急诊几个顶二班的我全认识,听说我有个朋友昏睡不醒,二话不说就拉着护士推床出来了。人进了急诊立马上了心监,四围包括血糖全正常。我老同学说,他这样不行,我给你开个急单,明天一早送CT室。他有家属吗?这种不明原因的昏睡你也懂的,家属最好在旁边,万一……
我点头,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告诉他,家属可能只有一个小孩,还是寄宿制学校的。他那边的费用你别担心,算我头上就行。
“都老同学了,我还和你算这个?几袋葡萄糖直接用自备药冲掉就行。”他拍拍我肩膀,“你睡去吧,有值班护士的。”
同样是行业内的,我知道事情根本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这次等于是欠人家一个人情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护士在隔壁开了张床给我凑合一晚,我把东西放了,到急诊楼外想再去谢谢几个打捞队的;不过外面空空荡荡的,两辆车已经开走了。
只剩下一个人。
我看到她。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空地上,就低着头看自己脚尖,一声不吭。
“想好了没,你住哪。”我问她。
她眼眶还红着,咬着嘴唇。过了一会,猫摇了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给她指了个路,“那栋老病房楼,去外科病房,说是我的朋友。那边有个空示教室,没人睡的。你要是不怕鬼,今晚去那凑合。”
她还是安静着,过一会看了看我指的那个方向,慢慢走过去了。如果我没记错排班表,今晚是师弟值班,小孩子脾气好,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
我回了急诊病房,睡在昆麒麟旁边的空病床上,睡前给阿鹿报了个平安。不过他估计睡了,也没回我短信。倒是棠哥儿从北京给我来了好多条消息,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有,其中还有一条,就是千万别把他算的命不当一回事,不要往地下走,也不要去登高。
我两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是人已经放松下来。最后就剩下联系昆鸣了,不过我没他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们学校允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最后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道教网站里面昆门道观的主页——资料里有联系电话。
我打过去,原本都以为没人接的,可铃声只响了三下左右,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合上了眼睛。“……你在啊,不住校吗。”
“放假。”
“哦……就和你说一声,昆麒麟找到了。在市七医院急诊病房,内观室+5床。情况还好,就是人不醒……”
“马上过来。”
电话立刻就挂上了。
我再没有什么心事,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几乎是下一秒就睡沉了。
而再一次醒来,是被铃声吵醒的。
————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而耳边开始响起了铜铃声,很慢很慢。
我睡眼惺忪地转过头,就看到窗外阳光熹微,而病房里多了个人——昆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了病床边,手里正拿着那个大铜铃,在昆麒麟头顶轻轻摇晃。
见我醒了,他点点头。
“……你怎么来的?”
“走来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凌晨时候,他们那块肯定是出租车盲区了,要么骑自行车要么走。
“他叫不醒,你有办法吗?”我坐起身从床上下去,到病房洗手池那擦了把脸。“明天可能就要做CT来确定是不是脑部问题了。对了,这铃铛你也有一个?”
昆鸣说,“这铃铛世上只有一个。”
“哦。我看昆麒麟常不离身的……原来他没把这带仓库去啊。”
“带去了。我是从仓库那把它找回来的。”
“什么?!你去过仓库?”
我一个激灵,差点抬头撞到门板——这孩子去过仓库了?什么时候?
“他失踪那天下午我去了,铃铛藏在死猫肚子里。余三少会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我说的。”昆鸣说,那语气平静得要命。
“你难得把话说全啊!……不,也就是说,在阿鹿的司机晚上八点发现他失踪前,你就已经去过仓库了?然后余三少知道这事,也是你告诉他的?”
昆鸣点头。
——难怪我们去仓库里什么都没发现,昆麒麟散落的线索估计早就给这孩子拿走了——那个气窗,没错,那个气窗,靠昆鸣的身手可能真的进得去。
“那既然余三少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派人来找了,为什么你还要托我?”
“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余三少杀人。”
听见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啥意思?如果我不去走个过场,余三少就会没声没息杀了昆麒麟?多大仇?
可还没等回神过来,旁边就有人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昆麒麟醒了。
第35章 另一张脸
第二天早上看病房里早新闻时候,提到金都路附近有地下管道炸裂,引起了小型火灾。所幸无人员伤亡,只是烧毁了一间废旧仓库。
这应该就是兆哥儿当时所说的“善后”了。十六个尸坑也好,三个猫尸坑也好,全部烧了,以防这里再被人利用。
我去看昆麒麟的时候,这货已经超精神了,正坐病床上调戏小护士。见我来了立马就得瑟起来,“怎么样怎么样,丘大夫,听说你跑去见蝙蝠余了?”
“消息挺快的。”
“那是。微信群里都在说,国庆时候有个医生为了我的事情跑过去喷了三少一通,转头三少就让人把我捞出来了。看不出啊,你挺有两下子的。”
听他说微信群,我总有种特别穿越的感觉,总觉得这群道士们联系还是用那种飞鸽传信什么的。后来昆麒麟说其实他们这圈子和外面没什么差别,工会啊,微信啊,QQ群啊都有,还有个官方微博。几乎所有人都在里面,就是不带三少玩。
我说你少得意,小心人家三少让那兆哥儿开个小号偷偷潜水在里面,看你们谁说他坏话就画条线,看谁说就画条线,画满一个正字儿的隔天请青宿书院喝茶去,不打死你们。
不过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说实话,挺恐怖的……
昆麒麟说,那兆哥儿那狗腿子肯定已经划掉了一屋子自来水笔了。
我说你们也留点口德啊,都是出家人,那要是工会过年时候大聚餐的碰面了多尴尬。
昆麒麟说我们还真是有年会大餐的,哼,不过就是不带三少玩儿。
“啊?还真有啊?那你们年会的费用怎么算?AA制?”
“这个……包一天世纪饭店,三少请客。这个说实话,他做一把手后,大家生活质量倒是都提高了……”
……都什么人啊都。
我看看表,差不多该回病房了——早上阿鹿来过了,送了几乎能把这个病房塞满的慰问品再上班去了,现在过道里满满都是水果鲜花保健品。我说,那我走了,你今后什么安排?
昆麒麟哦一声,眼睛都亮了,“当然继续工作啊。不骗你,昨天晚上我接到生意了。”
我心想你这人也太拼了,为了昆鸣的奶粉钱连命都不要了?!——但是看他那兴奋样,显然这生意还不错,就好像我们看到了一个病情轻微家属懂事本人听话的病人一样,恨不得立马抢自己床上去。
“这次这生意我要定了。”他说,“老板是个女的,死了有一段时候了,而且给的信息很明确——她的执念就是死前埋藏在某地方的一箱东西,可能是钱,也可能是古董,总之一定有价值,否则她不会那么执着。”
“哦,那你好好查,我让同学去给你办出院了。”
“哎,丘荻,等等等等……”
“别烦我啊,我有一堆事,你要查案好好查,查完了记得去我们科室领人……”
“领人?”
“三少让他身边一个妹子跟我回来了。”我说。“叫猫姐的,现在住外科示教室。这不叫个事啊,我想了想,你们是同行,昆门道观那么多空屋子,你弄一间出来给她住呗。”
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昆麒麟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我说,“咋了?认识?姑娘长得不错,要是小昆喜欢年纪大的,还能把两人撮合撮合。”
“……她是三少身边的人啊!为什么住我那?!”
“哦,这个啊……”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重新坐下,从头到尾把北京之行的事情讲了一遍,和他解释了猫姐是给外放的,类似贬官了,别说住的地方,恐怕工资也没有。
————
外科办公室的人看到昆麒麟又来了,一个个如临大敌——昆麒麟估计就类似于一个医生收割机,第一次就割了张志仁,接下来差点把我也割了。
科室里还是陆姐当家。猫住在示教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敷衍说是个远房表妹,脾气不好,让大家没事别去惹她;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把自己关房间里,除了偶尔出去买饭什么的,安静得和鬼一样。
昆麒麟被我扔去示教室和她谈话,把人关进去后我就带小朋友们查房去了。我正在病房里开医嘱,昆麒麟就带着猫进来了——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特别阴沉。
“先说好啊,住我那了,要是出事了我还是要把她还你的。”他说,“房租可以不收,但是要帮我查案子。”
猫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也不知道会相处得怎么样——从种种迹象看来,昆麒麟他们家似乎和余三少有点恩怨,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恩怨。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了,病房里那么忙,这两天要是再为了什么事情请假,估计陆姐能掐死我。
一个上午难得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只是这个时候,我又接到了那个模特经纪朋友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急,话说得颠三倒四。但是我从他话里听出来了,似乎是其中一个来七院整容的模特,在回去后她的脸出事了。
————
模特和演员都是靠脸和身材吃饭的。公司看重一个模特的时候才会公款供她整容,效果如何自然是很重要的。这次的三个女孩子都是国庆节前动刀子的,两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其中的一个出事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整坏了,比如不对称、留下疤痕、太粗糙之类的。可后面听起来,这个问题却远比想象中要严重。
“那天我负责接送三个人去医院,平安无事啊。把她们都送回去后我就准备去外地了,大概七号回来的。”电话里,朋友几乎快哭出来了。“她们在痊愈前都是放假的,所以这两天我都没见到三人。可是今天,其中的一个人来公司了。你……你不知道她的样子……”
“整坏了?”
“不是……没有整坏,而是说……她完全变了个人!”
“啊?”
我听不太懂了——整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完全变了样,说明医生水平好啊。或者说我朋友觉得整太难看了?这也不能太武断。国庆动的刀子,恢复期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大手术的话要更久才会自然,这才几天啊?
但朋友说,不是这样的,是整张脸的样子,全部变了!丘荻,这种事情你别和我争,我是混女人堆的,一个女人脸上动没动过刀子我比起清楚得很!她的脸完全没有手术痕迹!
“照这么说,你们应该报警啊。”我说,“这显然不是本人了嘛。会不会是有女人知道她现在请假了,故意来冒充她的?”
“是本人,绝对是本人!”
朋友解释道,那天模特来了公司之后,全公司的人都傻眼了,因为变化太大。当时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冒充的,可是无论问她什么事情,专业的也好,私人的也好,这个女的全都能答得上来。
但是她的脸以及说话的腔调,全都变了。
“你要说变美变丑,这也不好说,反正说话腔调不一样了——丘荻,你觉得本地话难学吗?”
“哎?这个……应该挺难学的吧。”S市的方言不太好学是真的,我不止一次听人说它简直就像门外语。
“那个模特是个重庆妹子。她是完全不会说本地话的,但是那天到了公司,她一口流利的老上海话,我只听我奶奶说过那种上海话了,应该是松江那一带的口音。”
“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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