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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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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忽然想起来,去老药房时,曾柔柔曾经离开过上厕所。当她再回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她背着小包,和巴黎春天的……
我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痛,所有的血都在往头上冲——想起来了!购物袋!购物袋!
——她进洗手间的时候拿着那个大购物袋,可是当她出来的时候,那个袋子就不见了!所以我决定不对劲,因为她的手上少了些什么。
那袋子去了哪?
“——我想起来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货在哪!”我说。如果没有意外,那就一定在那!
蓝背心笑着点点头,“就说嘛,好好想一定能想到点什么的。带路,别耍花样。”
我扶着柱子站起来,脚有些麻;蓝背心让人架住昆麒麟,刀比在我的脖子旁,让我带路走前面。
厕所就在老药房里面,是挨着老建筑建了一间新的厕所,然后通过一扇门连接起来的。我带他们走进了女厕所里,脸有些红——哪怕现在女厕所没有人,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这里……
“她可能……把东西藏在这里了。水箱之类的……”
自己的话说得很迟疑,没一点确定性——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猜的。我根本记不清那天的情况了,只能大致想起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购物袋;那万一我记错了呢?
蓝背心努努嘴,两个人走进去,带上了塑料手套,开始一间间隔间找;我紧张得要死,既不希望他们找到,也不希望他们没找到——但好像无论哪种,我和昆麒麟都是个死啊……
大概十分钟,这间小厕所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包括天花板。但是两个小弟跑来告诉蓝背心:什么都没有。
我看到这死胖子的眼神,心里一凉,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有个人冲我走过来,手高高举起来,看上去自己又要挨一顿打了——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在哪。”
这时候,旁边的昆麒麟忽然这样说。

第43章 房梁上的世界

什么?他知道?
我不知道昆麒麟为什么要这样说,到底是有把握了,还是单纯为了拖时间。
“他记错了。”见蓝背心好像不信,他接着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外面的房梁上。”
房梁?那不是董莺莺……
“你确定?”蓝背心晃晃手里的刀。“我们可不是猴子,会被你们绕着圈耍。”
“我确定。我带你们过去,然后我找给你们。”
他说完,蓝背心考虑了一会才点头,示意离开厕所,回去药房区域。
“带路!”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药房。我已经彻底搞不清这人想干什么了,但是昆麒麟一点不慌张,很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大厅左边的门——这里是一个小仓库,旁边还有热水器。房间的上面有工字型的大房梁,只是黑乎乎的,看不清。
因为是明朝老建筑物,所以很多格局是不能改掉的,老药房的房间排布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没有办法。在平日其他地方觉得匪夷所思的排布,在这里都可以见到——比如说,仓库和厕所挨在一起。
——仓库的窗,和厕所的窗是同一扇。就像是两个方盒子靠在一起,它们贴着的那一面开了一扇窗,人望向这扇窗,就能把女厕所里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老药房平日小仓库的盘点只会让女药师去,不许男药师过去的。这是七院很有名的传统,还引发了不少笑话。
“在房梁上。”他说。“你们搬张椅子来叠到热水器上,我上去给你们找。”
“你以为我们傻?你上去了我们还抓得住你?”黑T恤给了他一拳,“搬椅子来——我上去!”
椅子很快就搬来了,摆到了热水器上。
这个房梁并不高,在热水器上叠个凳子,一个成年男性很容易就能爬上去。如果只有这个高度,那么一米八的模特曾柔柔更是轻而易举。
黑T恤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下面的人问他情况,他说,太黑了,看不清,扔个电筒上来!
蓝背心说没电筒,你自己拿手机照照?
开灯可能会引来院内的保安,所以肯定不能开灯。没有手电,黑T恤就只能用手机了;从我这边的角度,只能见到房梁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在动,他的身影已经被挡住了。
“操!太恶心了,全是灰!”他在上面骂,声音空空地回荡。“哎!好像真的在!”
“找到了?”
“可能是!我过去看看……啊……”
那是他最后一句话了。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所看到的——所有人听见黑T恤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从高高的房梁上直接摔落下来——他的后脑勺重撞在了下面的箱子尖角上,我听见了一声不祥的咔嚓声,这个人就翻摔在地上,脑后枕骨大孔的地方破了一个黑红色的血洞,血和组织液正不断往外淌出来。
——伤到延髓和颈椎了,这个人完了。
我看到他在地上诡异地抽搐着,同时屋内弥漫起一股恶臭——这个人已经二便失禁,就快失去意识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变数太大,包括蓝背心在内,每个人都神色大变。
“怎么回事?!”蓝背心用刀抵着昆麒麟的下巴大吼,“怎么回事!那里有什么!”
“你们的货在那。”昆麒麟看着他,神色平静。
“那他怎么会摔下来?”
“……说不定灰太多,滑了。”他退开一步,看了一眼旁边的凳子。“所以我说我上去,你们不信。”
蓝背心显然动摇了,只是旁边的人告诉他不能这样,一旦放人上去了,这个人会立刻报警的。
“我陪他上去!”他说。“至于这个人——”他指指我,“他留在下面。”
这样安排完,蓝背心就把椅子重新放上热水器爬了上去,攀上房梁;他个子那么臃肿,身手却很利落。
他爬上去后就探头下来看昆麒麟;昆麒麟的动作很慢,我知道他故意的,毕竟亲眼看到过这人从三楼飞身而下抓人的场景。这个人装作被刚才黑T恤那一拳打伤的样子,摇摇晃晃去抓椅子,又不当心把椅子碰翻了。“不好意思啊……”他说了一句,又抓起了椅子,想重新放回热水器上。
可就在这时,底下有个小弟突然惊叫一声,“大哥!你背后有东西!背后!”
我们都抬起头——黑暗的房梁上被蓝背心的手机光照亮了一小块,那个胖子趴在那,听见喊叫声,立刻就拿着手机和刀转过身去看——而手机光同时也照亮了他身后的那块区域。
一张人脸,静静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人脸苍白,眉目细长,温婉甜美。
这是董莺莺的脸。
难道是人面瘿瘤?昆鸣没有清理干净?还是这孩子天纵奇才,知道今后我和他师兄会遇到这麻烦,所以故意在这留了一只?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这只人面瘿瘤彻底改变了局面——黑T恤已经濒死,蓝背心老大在上面面对它,下面只有三个马仔了。当看到老大背后出现了一个人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撞开了昆麒麟,自己将椅子摆了上去,也要爬上房梁去救老大。一下子就只剩下两个人看守我们,人数一对一。
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计划,上面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就听见蓝背心大喊,“你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老大,心理素质好一些,没有直接像黑T恤一样被吓得摔下来。
这时候那个小弟也已经爬上房梁了,而且看到了那是什么,声音都在打颤,“大哥,那好像……那好像……是阿毛的外套啊……”
“阿毛?是阿毛吗?”
上面两个人的对话一片混乱,我也听不懂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可就听见一声巨响,房梁上又摔下了一个人——是刚才爬上去的那个小弟;不过他运气好,没摔成黑T恤那样,但那高度也够呛。
下面两个人冲着上面喊,问老大看到了什么;但是蓝背心似乎完全听不到了,就不停地在问,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已经顾不得我们了,都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照向房梁上——我先是看到了一串人面瘿瘤——是一串!大大小小都有,大概二三十个。可是和其他直接一串串葡萄一样长在角落里的不同,在它们的下面,还有一具人的躯体。
——这一串瘿瘤,是长在人身上的。已经完全分不清这个人原来的脑袋是哪个了,就看到沉甸甸的一串瘿瘤长在他的脖子上;看体型这应该是个男人,穿着件黑底长袖薄外套,外套上印着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的确是一件很有特色的外套,难怪刚才那个小弟一看到就认出来这是什么阿毛的衣服。
也就是说,这个被人面瘿瘤附身的人叫做阿毛。
“阿毛是你们里面负责杀曾柔柔的那个吗?”我问旁边的人。那人的眼神很惊恐,已经濒临崩溃,可还是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这个叫阿毛的才是真凶!
他杀了曾柔柔,为了让人不好查出她身份,于是想造一具无名女尸,怎料在第一步割下面皮的时候就出了意外,被察觉到危险的人面瘿瘤附身了。猫曾经说过,瘿瘤的附身很挑剔对象,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它磨合成功的。
——我看看他脖子上的那一串,很确定这就是磨合失败的后果了。
被附身后,也许是受到了瘿瘤的控制,行为发生了异常,这个人就躲到了老药房的房梁上,躲藏在黑暗里。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你——”
蓝背心崩溃地大喊着。而阿毛正一步一步走向他,伸出了双手——他应该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能看到吗?或是有意识吗?
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神经错乱了,但是看到以往的兄弟,还是有最后一丝本能想要接近他们。
但是在蓝背心眼里,这个人已经完全不是阿毛了;他拼命想在房梁上闪躲,可阿毛就慢慢带着那几十个瘿瘤靠近他;房梁上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绝对没宽敞到能让两个大男人在上面绕圈的。很快,阿毛终于抓住了蓝背心的胳膊,一下子扑了上去。
下面的人只听见一声尖叫,接着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房梁上重重摔下,把热水器整个压翻在地——滚烫的开水顷刻间汹涌而出——那个“庞然大物”是长着一连串瘿瘤的阿毛死死拽住了蓝背心。
蓝背心的运气没有那么好了——这一整大桶开水,至少十加仑,全部倒在了他们的身上。
旁边的两个小马仔终于再也坚持不住,都惨叫了一声,争前恐后夺门而出;我去看蓝背心的情况——应该是重度烫伤了。烫伤面积很大,因为他穿太少了。
至于那个长满了人面瘿瘤的阿毛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背心已经没有办法抢救了,那个昏迷的小马仔没事。至于蓝背心,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能看他造化。
我叹了一口气,拔掉了热水器的水管,从里面放出冷水浇在他身上。他完全说不出话来,面上一片片艳红夹白的烫伤。
我去了药房办公室,打了内线电话,告诉急诊室院内发生了烫伤事件。而再回去小仓库的时候,就见到昆麒麟正把热水器扶起来,将椅子放上去,像是也要爬上房梁的样子。
“你上去做什么?”我问。
他说,“这个人被附身后就藏在这,很可能是继承了董莺莺最后的执念。”
房梁上一片漆黑,我打开了灯。昆麒麟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站稳了。
我说,“快点找吧,过一会估计警察就来了。”

第44章 收拾残局

他应了一声,沿着房梁摸索过去。
大概没过几分钟,下面就听见昆麒麟欣喜的声音,“有门!找到了一个!”
“是董莺莺的东西?”我抬头大声问他。他说不是,是个巴黎春天的袋子,上面还没积灰,可能是曾柔柔藏的。
昆麒麟让我接好,他要扔下来了。刚说完,一个巴黎春天的购物袋就从天而降——我接住一看,果然是曾柔柔那天背的。估计她说是去厕所,其实就是为了在老药房里藏这个东西。
——那么这里面是什么呢?
我有点好奇,他也在上面喊,让我帮他看看。
购物袋挺沉,里面是个用蛇皮纸层层包裹的白色长方体,长约四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高大概七八厘米的样子。我第一感觉就不是现钞,因为干吗要把现钞随身带,不放银行?
自己手里还拽着老药房的钥匙,于是我就用它割开了那个蛇皮纸;梁上,昆麒麟还在继续找董莺莺的那一包东西。
很快我就扯开了第一层蛇皮纸,里面是一层用胶布缠着的灰色防水布,我把东西拿出来,再用钥匙层层割开;但是手下的感觉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里面是什么啊?
我一个走神,手下力气就没把握好,钥匙头不当心戳得深了,听见了噗的一声——接着,大把细细的白色粉末从我指尖散了出来。
尽管没看到过,也没吸过,可是我还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曾柔柔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偷一箱子珍珠粉或是凉粉。
难怪会引来黑社会追杀。这么一大包如果是高纯度粉,拿去全部卖掉,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怎么样?是现钞还是首饰?”房梁上还在找东西的昆麒麟依然心态乐观。
我叹了一口气,说,行了,这包东西的主意你别打了,待会只能交给警察——这是****。
刚说完就听见那人骂了一声。
——是什么都好,是****,那肯定没法自己拿了,只能给警察。
虽然也是贵重物品没错,可就好像在银行柜台数别人的钱,能看不能用,真心塞。
“你快点找董莺莺的那个啊——急诊的人很快就来了!”我冲他喊。
一听还有董莺莺那包东西,昆麒麟立马又来了精神。很快我听见上面传来一声欢呼,他好像找到了。
我看到他抱着一个大布包,从椅子那里跳下来。这个布包真的挺大的,而且里面是硬的,可能里头还有一层盒子什么的。外面的布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被我们清理掉,里头露出了一个小木板箱。
“应该不是黄金。”我说。“黄金没那么轻。”
“那是珠宝首饰?”
“不知道,打开看看。”
其实木箱也已经烂了,用力一掰就碎了。昆麒麟很兴奋地伸手进去掏,然后再拿出来的时候,他手上握着一个玻璃瓶。
就好像现在装蜂蜜的那种大玻璃瓶,铁盖子,内容物是黑色的,没标签。
他把玻璃瓶放在地上,让我快看看,这里头到底装着什么。我们拧开盖子,就闻到一股怪味;昆麒麟掏出圆珠笔进去搅了搅,感觉里头有些像黏糊的枇杷膏。
“这是……什么啊……”
我们两个都对着它发呆——难道里面的东西日久天长就化成这一堆黑膏了?还是说,东西藏在膏体里?
但没有啊。昆麒麟拿圆珠笔在里面搅了半天,没感觉里头有固体。
我只能借他笔舀了一点,凑到鼻子下面闻。这味道有些诡异啊——就是那股尿骚味,可混杂着一种甜腻的味道……
“这个……好像是……”我咳了一声,被那个味道呛得有点头晕,“好像是……鸦片啊。”
——以前选修药材炮制的时候,那个老师特意打申请,为了教学弄来了一盒老鸦片膏,和这个颜色气味相似。鸦片膏可以保存很久,从民国放到现在,因为保存完好,所以除了干燥了变得粘稠了些,气味什么的没有多大改变。
如果在1938年,鸦片也叫做福寿膏。这么多的话,价格不会比等量的金条少。
“那……”昆麒麟在我旁边,已经很绝望了,可还是不死心地问,“……那……我能……”
“不能。”
“……一点都不能?”
“你开什么玩笑,不能。”
“一点都……”
“不能。拿回去自己抽都不行。你这次还是打白工了。”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好玩,脸都在抽,心里肯定在天人交战。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真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我打了110,两人在那蹲了一会就迎来了惊恐的急诊队和警察同志。阿毛死后,人面瘿瘤全部萎缩,变成了一滩恶臭黑水,露出里面他原来的头颅,已经全部腐烂并且血肉模糊。两具尸体,一个重度烫伤,一个摔伤,满地毒品,足够警察和我同事们忙一晚上了,想想都要为他们哭出来。
然后我和昆麒麟去验伤、录口供。这辈子我还没想过自己会和同样的人一起录两次口供,真希望是最后一次。
再之后的事情,就都零零碎碎了。
蓝背心被抓进去后精神有些失常,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了,警方又顺藤摸瓜打掉了他们的贩毒老巢,曾柔柔的那个后台老板也被揪了下来,锒铛入狱。老药房封锁了整整一个月,那间仓库也被从此封锁了起来。
后来我问昆麒麟,他是怎么知道人面瘿瘤藏在仓库的房梁上的?是猜的?
他说不是。是两个人被黑社会的押去女厕所的时候,他看到了厕所镜子里的画面——镜子是正对着厕所和仓库的那扇窗子的,尽管很昏暗,可镜子里清晰地照出了仓库里面的景象,他见到房梁上有个东西在动,但当时并不确定,只是孤注一掷。
那如果他没看到呢?我们俩的下场会是什么?估计我爸妈现在都哭着在黄浦江畔捞我的尸体了。
真是万幸。
————
在休息了几天后,我就开始准备升主治的材料了,还有几场考试。阿鹿听说上次那事之后总想拉我吃饭压压惊,可实在太忙,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到了十月末,第一轮考试过了,总算能挤出点时间陪陪他。他到中国快小半年了,差不多也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刚好他十月末生日,想借着这个由头请大家聚一聚,就在花园饭店包了一间大套房和一天的自助餐厅,让我去请昆门道观那三位过来捧个场。我说白吃白喝的叫什么捧场,那叫蹭饭。
阿鹿笑了笑。他声音听起来挺累的,估计公司临近年终结算了,工作压力增大。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有太多朋友,他算一个,尽管才回国半年,但我很喜欢和这种安静的人相处。
我歇了一个双休日,开始要从陆姐手上接下住院总的工作。这样紧凑的工作生活中难得有休息的时候,而昆麒麟依然总是往七院跑,总孵在我们办公室,和我说他们圈子里的那堆破事。
道士的圈子和其他的职场很像,也有登高踩低啊、谋求上位啊、勾心斗角啊,甚至引起大的冲突。他和我说了最近的一件事情,就是两个道士抢生意。
现在他们这个行当简直是道多粥少,所以如果发现了一桩好生意会有三四路人马来抢——我没听懂他说的人马是什么意思,结果昆麒麟说,他算这行当里的异类,都是单枪匹马的。但其他道观不是这样的,往往发现了一桩生意,一个师父带着三五个徒弟一起过去。老板们又不会挑道士,到后面甲道观的人到了,一看,乙道观已经一票人等在那了。
“现在规矩就是先到先得。可也不排除有点强硬派的,直接把先到的人打出去。”他说,“最近就有这种事情,两个道观的人打起来了,打输的那边心里不爽,就偷偷去对方地盘上下了个咒,直接搞死了对方师父。”
“那挺难办啊。你们那边的斗法警察根本没法介入,报案都没人信。”
“所以道界有一个仲裁人的位子。最早就是昆门道观的师祖坐的,然后代代相传,一直到我师父,我师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点奇怪,可我正低头吃泡面,虽然注意到了但是没上心,顺口问了一句,那这一代是你?
他转过了头,有那么几秒钟的沉默。这几秒钟里面,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不是。”他说。“这一任的仲裁人位子,坐的是余三少。”
我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青宿书院小楼中的那扇雕刻着獬豸的木门——原来如此。
“最早的昆门道观建在天府,那是唐朝贞观年间了,道界第一次共同推举出了一位仲裁人,昆门师祖昆罗衫。师祖毕生致意于钻研道法,不涉是非。接下来仲裁人的位子就由昆门一代代传下去,民国时期甚至出现过昆门双裁的现象——那时的掌门人昆愚儿与他的师弟昆鹏同堂仲裁。可是到我师父这一代的时候,他和师叔都年少失踪,当时昆门只留下我一个人了,我太年轻,不可能成为仲裁人。”
“那么余三少是怎么成为仲裁人的?我记得你说过,这人好像是半路出家的,家里原来是做生意的,不是什么道观师门。”
他点头,“说他是半路出家也不合适,这个人根本不算道士。余家最初倒真的是个道门世家,大概也能追溯到元明左右了,但是这个时间在道门世家里面已经算很短了,算后辈中的后辈,几乎说不上辈分。民国时期他们就彻底不修道了,卖掉了道观,做起了生意。后来你也知道,到了改革开放后生意越做越大,渐渐成为了今天的势头。”
反正今天我难得空闲,就喝了点汤,听他说余家的事情。

第45章 烦恼开端

余三少的名字叫余椒,大概是同椒聊、椒淑的意思,这是余家的三少爷,上面有两个哥哥。他的妈妈不是父亲的原配,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大家族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外人也不得而知。反正余椒和两个哥哥的年纪差了很多,将近有十几岁。
但是这个人的样子——我们也都见过的,是个白化病。白化病是先天的,他一出生家人就看出异常来了,有人吓得半死,也有人觉得这是好兆头——说来挺悲哀的,中国人古来就有崇奉祥瑞的习俗,觉得物以稀为贵,比如白鹿白龟白乌鸦,在古代都是天降祥兆的象征。所以他出生的时候,余家老太太就很宝贝这个孙子。可也奇怪,余椒出生前,余家的生意正面临着即将崩溃的局面;可当这个白子出生后,一切都开始逆转。于是这个孩子从小就被余家人当做祥瑞一样供奉起来。
因为地位高,他的要求家人是无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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