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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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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人打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只是被打伤了,还没到晕的程度。刚想喊叫,那个道士就又冲着我来了一下——这次隐约感觉到了,那是一大块石头。
世界顿时被染得血红——那是血流进眼睛里了,奶奶的,这孙子是来真的!但是李儒平扭住了我,用力捂着嘴,我连喊都喊不出一声。兔子急了也咬人,那道士下手黑,我也起了杀心了,索性一口咬在李儒平无名指上,嘴里当即就尝到了血味;他惨叫一声放开了我。这时候自己的脑袋其实已经开始晕了,视野都在打转,那个拿着石头的人被我抓住,一下子甩到地上。但到了这一步,整个人真的再也撑不住了,往后踉跄几步,就这样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64章 监禁屋
也不知道昏迷多久了,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躺在水里沉沉浮浮;那其实只是脑血管搏动剧烈时的错觉,证明我伤得挺重。人渐渐清醒了,就感觉耳鸣很严重。
该不会耳骨链出问题了吧,难道是镫骨……
我先蜷在地上,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坐起来,让血液自然地往脑下去。这个过程中耳鸣渐渐好转了,左右耳也一样能听见声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打量自己身上,还好,除了手被绑住了,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
这是哪啊……
房间里很昏暗,窗子被厚厚的木板钉死了,只有很淡的光能透进来。我走到窗前,想从木板缝隙里看到点线索,可惜看不见,窗子外面全是灰。
我记得自己被一个道院里的道士打晕了,还有李儒平……这群人还真的敢光天化日动手啊,难怪昆麒麟告诉我说道院就是个乌烟瘴气的灰色地带。早该谨慎些的,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脑勺被砸了两大条口子,血都和头发结在一起了。那地方离中脑血管近,没给砸死真是万幸。我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外面还有光,我被打晕的时间大概是上午十一点,自己不可能一口气昏迷二十四小时,十一月份的上海,天暗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五点钟,有光就说明时间应该介于十二点到四点半之间。屋中只有一扇窗,窗口现在光线很足,八成是朝西的。
中国的城市规划大多讲究一个四平八方,比如北京城除了望京地区,其他地方的路都是直的。所以在那些地区可以说东南西北,因为你沿着东南西北能找到路;但上海不可能,这座城市的路在其他地方的人看来简直一团乱麻,我们一般只讲左右,不会说东南西北。我对方向的感觉很迟钝,在有限的条件下能推断出的东西很局限。
假设屋子朝西,我从侧面看光线从玻璃缝隙那射出的角度大概是六十度,日射角的角度现在已经开始每天变大了,在下午还能形成六十度,说明这屋子离地面不高,可能在一楼到两楼。我怀疑这地方是一栋单独的建筑,否则我喊叫起来会惊动周围的人。房间很小,所有出入口都被一道铁门盖住了,不可能逃出去。绑住我手的东西是自拉锁带,感觉挺不好的,以前看罪案片,变态杀人犯总喜欢用这东西绑人。
我走到床边。钉死窗户的木板很粗糙,边界布满了木刺。我先低头将那个塑料带的边上咬了一个小缺口,然后把它放在木板的边沿,像用锯子一样开始来回滑动。几分钟后,手腕虽然被磨破了些,但塑料带也被磨断了。
双手手腕被勒出了一条血痕,我拔出几根刺进皮里的木刺松动手腕,感觉好了一些。铁门这玩意我没本事弄得动,只有打窗户的主意了。
按理来说,钉窗户的钉子再怎么样也就是个钉子,钉子的原理很简单,直上直下的。要把钉子从木板里挖出来很难,可是把钉子连同木板一起和墙面剥离还是挺轻松的。我觉得搞这个禁闭室的人一定还是个新手——铁门上没有铁锈,这个地方八成还是新装修的。
我把外套脱了下来裹住双手防止木刺,然后隔着衣服扒住了一块木板,用力往后一拉——木板果然松动了。照这个速度,用不着五分钟我就能干掉木板砸碎玻璃,爬窗出去远走高飞。反正只是一楼两楼,跳下去死不掉。
但就在要动第二块木板的时候,铁门外突然有了动静——有人在开锁!
早不来晚不来,挑现在来?
屋子是空的,没趁手家伙,我干脆就抄起那块被扒拉下来的厚木板的——老子以前也是校球队的,棒球板球全都行,一板子上去能把人打成蛛血。我就等在门口,就看门一开然后一个箭步出去抽飞他。
铁门缓缓开了,吱呀一声,但是过了几秒都没有人走进屋子——或许对方觉得里面的人肯定还在昏迷,所以当他没看到的时候有些意外,也担心被埋伏,所以不敢进来。
——说明对方只有一个人!我的心情刹那就好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那么谨慎,他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只会做两件事,一个是掏家伙准备,另一个就是把铁门关上,然后叫上几个一起来开门——不能给他这个时间!
下一秒我就抡着木板到了门口,不管那是什么人,直接抽了下去——紧接着,手下是一种突兀的挥空感。
……没打到?反应那么快?
我立刻觉得不对,马上退回了屋里——而铁门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或许,对方反应也很快,于是直接贴在外面的墙上准备,等我出去的时候就突袭?真机智,和我玩这个,上个学前班再来吧——你会埋伏,我就不会绕过你的埋伏吗?
我直接就把铁门重新踹上了。
——反正扒开木板砸碎窗子我也能出去,干嘛送上门被人暗算。
这扇铁门开合时候动静很大,那种沉重的嘎吱嘎吱声不可能藏得住。我继续转身去扒木板,随时准备着,一旦再听见那声音就开始警惕。但是直到我再扒下一块木板的时候铁门都没被打开,对方可能权衡了一下决定保险起见叫增援——无所谓,等他叫来的时候,老子早跑路了。
很快我就把三块木板全部扒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玻璃窗。这种是老式的玻璃窗,上面有波浪形的铁装饰,我小学时候才看得到;也不知多久没擦了,灰蒙蒙的一片。
看起来根本不用砸。窗下有插栓,拔开就行了。
我打开了窗子,心里期待着感受到外面涌来的凉爽的风……
——然而下一秒,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瞬间让我入坠冰窖。
外面是一片白的,白色的,灯光。
灯光。
一个和窗户一样大的LED灯贴在窗口,一直以来我所以为的阳光,全都是由它制造的。
这是什么情况。
我呆呆地看着它,就像是一出荒诞剧里的收尾——我在做噩梦?还是被人耍了?难道这是个大型整人游戏,而摄像头在某个角落偷偷拍摄?
不可能!我还没疯!这不可能!
我抄起木板,用力向灯罩擦去——电光火花中,灯光顽强地闪烁着,屋里的光线也随之明暗不定。灯罩和灯光被砸破了一部分,露出后面黑色的底座来;我已经砸断一块木板了,包裹木板的衣物早就被木刺磨破,手掌上一片血痕,但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是什么情况?
白灯底座的零件被我砸得稀巴烂,终于,伴随着一声塑料壳的破碎声,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灯光熄灭;而第二块木板断了一个角,传来一声闷响。
底座下面不是出口,而是更加坚硬的东西。
我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它——哪怕没有光线我也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道用水泥砌死的砖墙。
我只觉得冷汗从背上头上不断留下,让伤口开始刺痛。一种崩溃感席卷而来——我不可能砸断一堵砖墙。
于是,只剩下那扇铁门了。
我抓紧了最后那块木板,缓缓走向它。房间里是一片黑暗,此时这种黑暗让人如此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我却走了很久。有直觉告诉我,门后一定有什么东西。
“丘荻?”
就在这个时候,门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叫了我的名字。
是女人的声音。但是响得太突兀,我完全听不清详细。
门外有个女人在叫我?
当人互相称呼名字的时候,心里对彼此的戒备会不知不觉降低。这就是为什么警方和绑架犯交涉的时候都会告诉他们被绑架者的名字,因为一旦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后,犯人就会开始意识到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而减少撕票几率。
当我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时候,不可否认,整个人有些松懈下来。而且那还是个女人——潜意识里面,我们总认为女人是无害而温柔的。
“丘荻?”
此时,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了。这一次我听清了,这个声音很熟悉!这是我妈妈的声音!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自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狂喜的心情;我拉开了铁门走了出去,“妈!”
但是,门外依然没有人。
那里比屋内亮些,有光。我发现那都是走廊上的灯光,长管日光灯,灯光昏暗闪烁。走廊上有许多房间,但是每间房间都是用铁门锁住的。
我肯定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不会听错的!——可为什么妈妈也在这?难道真的有人计划对我们一家动手,把她也抓来了?
铁门外没有人,妈妈在哪喊我的?走廊上这么多房间,为什么都装上了铁门?
而且,这些铁门都很旧了,上面满是锈斑;只有身后的这房间里的铁门是新的。
这扇门上面有一个门牌:24…25
我看了一眼对过的门,门上的门牌却已经被人拿掉了,只有一个铁锈印子。走廊挺长的,左右都很昏暗,看不清状况,但肯定两侧都有房门。对侧的房门都没有门牌,但这一侧好像都有。左边的那一间,门牌是“19…23”。
这种类型的门牌……好熟悉啊?
——这难道不是……医院病房的门牌吗?
“丘荻?”
而同时,我再一次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声音,来自上方。
第65章 玉麒铃
我抬起头。
接下来的几秒钟,是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忆的短暂片刻。
天花板的日光灯很昏暗,上面的角落里依然有很多地方是黑影;而黑影中,有一张苍白的人脸正看着我,面部轻轻颤动。
那是妈妈的脸。
她的口轮匝肌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颤动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两个字。
——丘荻。
这么久了,我曾经看过那么多魍魉魑魅,曾经看到过顶着自己面目的怪物,但心里知道,这一次不一样——我想不到任何应对的方法,只能呆呆地看着母亲的脸。
那晚上被自己袭击的时候,我能毫不留情把它的脑袋打得粉碎;可这一次呢?那是妈妈的脸啊!
我颤抖着退开了一步,然后,天花板上的那个黑影也随之移动,缓缓靠近了我。
同时自己哭了。眼泪从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这次的哭泣是完全无意识的,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分析心里的悲痛惊惧时,眼泪就已经落了出来。我不可能和它动手的,要亲手把一张和母亲一样的脸打得稀烂,自己一定会崩溃。
不管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他赢了。
我转身逃跑——逃,逃,逃!我只能逃!而身后的天花板上传来人躯和日光灯碰撞的声音,灯光不断颤动——它追上来了!
两侧走廊的景象飞速后退,每一间房门口都设了铁门,好像是监牢一样。但我已经确定这一定是病房,因为左侧经过了护士台。这个地方很破旧了,显然是一所被废弃的医院。很快自己就已经跑到了走廊尽头,一扇铁门拦在了安全门前;而那个顶着母亲面容的怪物离这只有三五米的距离了。
它的动作很僵硬,可速度也算很快了;我吃准它正要从头顶扑下来的瞬间一矮身,直接躲过它,折身重新跑进走廊。说实话,这间病房的构造很眼熟,简直和七院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传来它的怒吼,我不敢回头,每一次看到母亲的脸被顶在一个扭曲的黑色人影身上就让我觉得崩溃。如果没有意外,走廊另一头也一定是被封死的,我不想冒险,于是在经过刚才的房间时直接跑进了那扇打开的铁门,将门用力关上。铁门外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它正在外面拼命地撞门想冲进来。
要打开门只能从外面拉。我不知道它的智商有没有进化到那种程度,但那天晚上袭击我的怪物是完全有正常人的智商的。门外的巨响经过了很久才停止,周遭再一次寂静下来。
黑暗中,我松了一口气。
眼睛被眼泪糊住了,自己到现在居然还没疯掉真是奇迹。我靠着墙,将头靠在膝盖上,蜷缩起来。外面还有什么东西?昆麒麟会发现我被抓走了吗?我父母多久会报警?——这太不妙了,因为他们以为我最近住医院。
现在比较明智的选择可能只有在这里等待救援了。
我深呼吸了几次,让头脑清醒了些。人在黑暗中很容易精神紊乱,如果我没有砸掉那个灯说不定还会好些。狭小的空屋中,我让自己躲入墙角,试图先小睡一会。
没有用,睡不着。
现在浑身都在发颤,一部分是因为刚才的爆发性运动,还有就是因为恐惧。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先镇定,然后想办法恢复体力。谁也不敢保证那个怪物不会拉开门进来,万一它和猴子一样有学习能力呢?
但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想完这种可能性,一种让人浑身发痒的铁门开合的嘎吱声就传来了。
还是来了!
我靠着墙站起来,手机抓着木板。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倒是有一道风从左边吹来。
风怎么会从那里吹来?我是正对门口,如果门开了的话,风该是迎面来啊。
几乎是立刻我就反应过来——靠!开的不是面前的铁门,而是左侧的铁门!
屋子里有两扇门啊!
这一刹那我浑身的毛都炸了,简直一路从脚后跟凉到头顶。又来了吗?!这次来的是什么怪物,难不成顶着我爸的脸?这个策划人莫非是个港剧控,到最后还会笑着和我说对嘛一家人最重要的是齐齐整整?
我望着左边的黑暗,那里的铁门也许已经开了,黑色的门洞正对着这边。就这样一直等了三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要出去吗?不,还是不要了。刚才出去的时候就差点疯掉,这一次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简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就在这里等!管你顶着谁的脸,黑暗中又看不到,来一个干掉一个!
接下来,自己的感觉大概是十分钟。在原地站了十分钟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没。那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东西。
要不先过去看看?
我这样想着,就举着木板慢慢往那里挪。随着角度的变化,门后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发光。
要么是光,要么是灯。人在长久的黑暗中看到光线的时候难免激动,我感觉心跳得快了,小心摸索向那个白光。左边的门并不通往走廊,而先是经过了一段很短的窄走廊,然后到了一个大房间。
这个构造很熟悉——是VIP病房的结构。
也就是说,我现在身处于这个废弃病房的VIP室,旁边是护士台,这个排布和七院是一模一样的,我闭上眼睛都能回忆出原先它的模样——木地板,淡绿墙,有小阳台。病床正对电视机,左侧空调,右侧是床头柜……
但现在,病房里是空的。
白光的所在是VIP病房里的洗手间。其他病房里是淋雨,VIP室则是盆浴带淋雨。我走到它跟前,发现那是一根小蜡烛,被人点燃在镜子前。蜡烛好像有香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甜腻的香气。
不管这个光是谁点燃的,但至少有光源了。
我看了一眼镜子——方形镜,上面爬满了水银锈,几乎要看不清画面了。蜡烛照亮它的下半部,镜子底部有一行小红字,我凑近了些看清了它。
——“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
……这里是七院?开什么玩笑?
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但是有两点是明确的——这个地方的构造和老病房楼一模一样,所以我敢百分百确定。但是老病房楼已经被烧了,这里显然没有。
除了老病房楼,没有哪里还会采用这样的结构了。镜子上的字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镜子确实是七院老病房楼里用的,下面会有医院标记。
匪夷所思。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先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逃不出去,就努力活到救援到来(如果有的话)。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都与我无关,别去作死乱想了。
蜡烛真的很小,仅仅比生日蛋糕上的彩蜡烛粗一些,火光只有豆大,简直什么都照不亮。但是在这里会有一根蜡烛很不正常,为什么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这里会有蜡烛?
我把蜡烛拿起来,尽管光线不亮,但是聊胜于无。这间洗手间不大,左边浴盆右边座便器,中间是洗手台。我往浴盆那走了几步,想从那里开始绕一圈看情况。
然而当火光凑到浴盆旁的时候,一只手正静静搭在浴盆边沿。
我惊了一下,但还没有到吓昏的地步——说实话,在现在这种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情况下,遇到一具尸体其实是不错的,至少尸体不会动。
我把蜡烛举过去,照亮了浴盆里的那具尸体。
可当看清它的情况后,我反而更加不乐观了。
——尸体一点没有腐烂。
它完全还是生前的样子——而且浴缸里是有水的,水很浑浊,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它就躺在一缸子水里,宛如睡着了一样,随时可能醒来。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我隐约记得好像昆鸣也穿过这种形制的袍子,不过道袍种类繁多,记错了那也没办法。袍子被水浸湿了贴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肤色雪白。但不是余三少的那种纯白,而是少女一样的柔和白皙。
是个男人,长发,比昆麒麟还长;看不清年纪,你可以说他二十岁也可以说三十岁,因为五官太特别了——这个人很美。形容男人的时候,现代已经很少还会说美了,可他真的很美,就如同古装剧里的那种道家仙人,带着股剔透清澈的温柔仙气;长发散在水中,湿漉漉地贴在脸庞和道袍上;五官真心好看秀美,我甚至对着这张脸觉得又难过又惋惜——太可惜了。
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死了多久了,而尸身却一点都没有腐烂……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才转身走开;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响起一声清脆铃音。
铃声……铃声!
那铃声太近了,好像就在身前!和昆麒麟认识久了,我听见铃声就条件反射一样会想起他,想起那个总是被他挂在手腕上乱摇的铃铛!
铃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刚才自己听得真切,绝对是铃声,而且近在咫尺;自己方才转了个身,莫非碰到了什么?
我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铃铛之类的东西;紧接着,我看到昏暗烛光中,那只垂在浴缸外的手,手腕上像是有几圈手链?
不。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手链——而是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手腕上。我用手指沿着手腕上的绳子滑去,果然,有东西悬在手腕上。当我轻轻扯动时,铃声就从下面传来。
——和昆麒麟一模一样,将铃铛系在绳子上,挂在手腕上。
随后一个铃铛被我摸到了——冰冷而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我看到那是一个玉铃铛,手掌大小,可能是白玉或是岫玉,颜色很淡,玉质通透,温润可爱。
而铃铛上面则浮雕着一只麒麟。
第66章 麒麟头颅
它和昆麒麟的铃铛一模一样,无非一个是铜铃一个是玉铃罢了。这个人和昆麒麟有什么关系吗?——我是不清楚道袍和校服是不是一样的,每个道观派门都不一样;而昆鸣曾经穿过的黑色道袍和他的很像,这个人或许与昆门真的有关系。
于情于理我都不忍心就这样扔下他。反正也没事干,索性就想将他从水中拖出来。他浑身浸湿,重量自然有些大,但是因为本身也不重,所以很轻松就被拉了出来。这个过程里,我发现水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现在不管是什么都很宝贵,要利用一切资源。于是将他带出来后,我又回了洗手间,想从水中把那个东西捞出来。蜡烛照亮了浑浊的水面,里面有一个黑影——怎么说呢,椭圆形的,大概有四十厘米的长度,光是看影子就像个加大号的橄榄球。
蜡烛被放在边上,我把木板伸进水中,小心翼翼将它舀出来。那是自己心里的揣测,这可能是个包袱之类的东西,和道士的尸体已经沉水里了;而当我将它捞出水面的一刹那,自己差点吓得扔掉木板——
那是一颗头颅!
双角,龙吻,只是双眼已经没有了,只有浑浊的水从里面流淌出来;和道士的尸体不同,这颗异兽的头颅已经开始微微腐烂了——这是一个麒麟的头颅,白麒麟。
我跳着远离了浴缸,心脏乱跳。这也太惊吓了,搞什么,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我是见过昆麒麟召唤出的那只黑麒麟的,光是头部就有一辆小面包车的大小。和它相比,这只白麒麟就显得很小了,如果活着的时候大概只比一匹马大一些。
不管了,太恶心了……
我靠着墙,平复了一下心境,只能再走回那具尸体旁。麒麟的尸体或许腐烂起来会比较慢,毕竟不是正常生物;然而这具人的尸体却完全没有腐烂,难道真的是仙人?
他右手腕上悬着那个玉铃铛,我先解了下来,如果能出去的话也算是有一个凭证,能拿去给昆麒麟看看;就在拉动他手臂的时候,一个小东西从黑色道袍袖子里落了出来。我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个锦缎织的小布包,里面是硬的。布包打开后,里面露出了一块石雕的小牌子。材质像是鸡血石。现在鸡血石最后一块开采地也差不多见底了,价格飞涨,我出生时爷爷给定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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