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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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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给我一个备用的。
“至少有几十年了吧,这一条鱼仙人……”周义边看边赞叹,“老大你以前养了一条,也不过就那么点,还没养活。”说完了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也就脸盆大小。
前面的金召没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打火机的微光里,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
“老大……”
“分头走。三条路,总能找到阵眼破阵出去。”
“好。”
这两个人几秒钟就做好了决定,各挑了一条路走了,留我在原地发呆——过了一会老子才反应过来,靠,不对啊?又要单枪匹马?
现在就剩下中间的路了,男左女右人妖中间,我也别无选择了,只能趁着打火机还有点光亮的时候走进了岔路。
那种烟的效果减退得很快,但还是有点左右在。为了节省燃料我先把打火机关了,摸黑在里面走。说来也奇怪,外面是漆黑一片,走入了岔路之中倒是反而有些幽光,能勉强看清脚下。
被吞入鱼仙人中,如果不尽快离开就会被消化在里面,也就因为这样,金召才会决定把三个人分开,加快效率。但他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个战五渣啊……
叹了一口气,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通道不知道有多长,而那些幽光是从冰层中发出的。这些冰的表面都十分浑浊,偶尔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影子,试了几次想看清,可惜光太暗,影子也太模糊,完全看不清。
不过又往前走了一段,总算有一个影子比较靠近表面了。我用打火机凑近了去看——冰后,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居然只是个死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是让我蛮意外的。
这个人年纪很大了,尸体微微腐烂,死的时候应该很痛苦,脖子扭着,嘴巴大张,整个人神色都很痛苦。令我在意的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七院的病员服。
也就是说,这是个被鱼仙人消化掉的人,从此和妖灵融为一体。如果不快点找到阵眼,那么过一会,我也会和他做伴了。
可阵眼到底是什么,怎么破?这种东西说说容易做起来难,万一阵眼蹲着个彪形大汉,我是打呢还是被打?这冰道不知道有多长,我足足走了五分钟多了,却一点到头的意思都没。那支烟的效果终于快要结束了,我眼前的世界更加昏暗,对于周遭感知开始变得迟钝。而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听见了一声滴水声。
在前面。
烟所提高的感知消失前的最后一瞬,我还是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前面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赌一把。我向前跑去,那滴水声越来越响,哪怕是寻常的听力也能听见。可下一刻,自己脚下竟然一空,然后整个人就向下面摔去,重重落在了冰地上,向前滚了很远才停下,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不过距离不高,自己也算反应快的缩成了一团,所以没受什么伤,拍拍身上就站起来了。只是刚刚想要摸索打火机的时候,四周居然开始亮了起来。
冰层里一点一点开始蔓延起更亮的幽光,将这个空间照得一片氤氲。冷光里,我勉强能看到这是一个圆形的空旷冰窟,大概有一个百人大会场的面积。而在冰窟的中央则是自己刚才撞上的东西——当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我差一点昏过去。
这竟然是一张床。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那种普通的单人床,上面还有床单被子,乱的,没有铺。床旁是床头柜,书桌,椅子……
这里,竟然是一个起居室。

第90章 分歧

鱼仙人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个起居室,住在里面的人又是谁?
我打量着那些家具,该怎么说呢,都很旧了,床头柜没有锁,试着拉了拉,居然拉开了。里面有几本古书,烂的都掉渣了,是被人拼接好了再用塑封膜压在一起的。我翻了一下,其中有一本完全是乱码一样的,上面写的字很像中文,但细看却不是,像是从很多字中拆下一部分组成新的字符。另外有一本叫做《祖麒麟记》,文言文很简短,感觉这就像是一本类似于山海经的笔记,记载了一个叫巨门界的所在,有一只叫做祖麒麟的灵兽,司掌着阴阳两界的麒麟之力。
而在抽屉里最底下的一本,没有书名,没有塑封膜,它也是一本很古旧的古书,里面的字迹不太整齐,像是随手写的。我努力读下去,感觉这本东西像是日记,而且书册内用句已经文白夹杂,并不难懂。
日记的开始是一月十九号,抬头是甲寅三年。这个人字迹虽不整齐,却很好看懂,就像是初中生写出来的字,不好看,但一笔一划很规整。我看过家里爷爷那一辈留下的手记,在过去这手字绝对是拿不上台面的,这个人可能受过些教育,可不算精通。
“甲寅三年,一月十九,鹏师弟赴长沙,已报平安。不日将寻巨门所在,吾身于沪不得同行,乱世寄愿,唯望无恙。
巨门所在飘渺难寻,而祖麒麟之所在亦难确定。长沙风物陌生,又经年百千,物是人非,焉得风影?
一月二十,唐、余二位掌门赴沪,观内设宴,佘老蔡十五钱。宴上不谈国事,只谈玄机,昆门风雨飘摇,吾难以强颜欢笑。所谓却道天凉好个秋,种种无奈,不过如此。
望师弟安。
一月二十一……”
我正要看下去,突然四周整个都震动了一下,传来冰层碎裂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我立刻就把这几本东西全都揣包里了,再抓紧时间打开了所有的抽屉看看有什么——特别像打RPG去翻NPC屋子里宝箱的感觉,但是抽屉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书架上倒是没有书。
四周不断震动,简直就是个大地震。而周围圆形的冰墙上竟然开始出现了裂痕,到处都有,微光中,原本在冰层深处模糊的黑影似乎离表面越来越近——我真希望这只是个幻觉,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有什么东西,正从冰层里出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回到了自己刚才摔下来的地方,那里不高,爬上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当我够到边沿的时候,冰层那终于传来了第一声破碎声,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接二连三的,冰层里冲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努力爬上去,手被冰冻得发痛——然而就在自己正撑上去的时候,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老人的脸,腐烂了,而且变了形。他近在咫尺地看着我,这一下探头完全措不及防,自己当即就被吓得松开了手,再次摔落下去。这个动静显然引起了下面那堆东西的注意,很快,我就感觉到它们开始凑过来了。
不管是什么,拼了!
我站起来,抄起了那把椅子,等着来一个拍死一个——可下一秒钟身边就传来了一声巨兽的怒吼,我回过头;看到它们的一刹那,我整个人都萎了。
怎么会是它们?!
——那是麒麟。
光是左侧就有四头麒麟,都是黑麒麟,有大有小。最大的那一头和昆麒麟最早的那一头差不多,最小的那一头也有一张床的大小。
我把椅子放下,慢慢退后,靠在了冰墙上。
……这……怎么打……
左右两边都有,而且右边还有一只巨大的白麒麟。这一屋子加起来大大小小有十几头麒麟,都是从冰墙里冲出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还会有麒麟啊?
就算是麒麟,昆麒麟手里那两只给我的感觉很明确,就是没有敌意,让人看了就挺安心的——可这屋子里十几头却不太一样,它们呈扇形围住了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友好联谊的。我该怎么办?可恶,后悔没把小麒麟带来了,否则那小东西还能出来和它的家长们拉拉家常。正在犹豫间,离我最近的那只麒麟已经从口中啸出黑色火焰,准备扑上来了。
电光火石间,自己的肩头一沉,尖利的叫声从耳畔响起——那些麒麟听见这声音纷纷滞了滞,齐齐望向我肩头的东西。
是它!
——我也没想到它居然跟上来了,一路上都没声没息的。
小麒麟趴在我肩头,不停地叫,但也在瑟瑟发抖。它跟上来了我是挺高兴的没错啊,好歹麒麟对麒麟……可这边实在是没什么优势啊!而且更要命的是,小麒麟死了,昆麒麟不是也会死吗?
我实在不觉得对着这十几头麒麟,我和这只小麒麟有什么胜算,这已经不是胳膊拧得过大腿的问题了,完全就是施瓦辛格吊打薛定谔,今天估计就是天要亡我,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之前,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了离我最近正要扑上来的那头麒麟身后,紧接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感到一种好像强静电一样的毛刺感——小麒麟一下子就蜷缩在了怀中,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呜咽。当静电的毛刺感过后,我看到昏暗微光中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而那头麒麟已经倒落在地,身首异处。
这个人手上拿着一把泛着银紫光芒的唐刀。
我抱着麒麟靠在墙边,死死看着他的脸——他微微笑着,这笑意是自己所熟悉的温和,而他的眼中有一些赞叹和讶异。
“……没想到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啊,雷刀可以斩杀麒麟……”
秋宫鹿将唐刀微微转了半圈。刀尖所指之处,麒麟纷纷退避。
“——雷刀原名斩麒麟,我还以为只是个夸大的传说罢了。”
似乎是感应到这把刀的诡异之处,小麒麟几近是颤抖着想往我怀里钻,而面前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却又应该出现在这的人,将刀剑缓缓移向了我。
“丘荻呀……”
“你为什么……会在这?”
“昆门鬼所饲养的鱼仙人,我会在这里,很奇怪吗?”麒麟退开了很远,他在我面前站着,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那种样子,干净漂亮,眼睛黑白分明,好像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温和的人了,“这么多年,它实现了我的所有愿望。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难怪这个人会人间蒸发,难怪警察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他的移动靠的就是这条鱼仙人!
“昆门鬼又是谁?”我问,“就算你要杀我,也让我死的明白。”
他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怔了片刻,然后笑了出来,边笑边摇头。
“……昆门鬼……就是昆门鬼啊。”他说,“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属于昆门传说中的恶鬼。”
“你就是昆门鬼?”
“当然不是。昆门鬼是昆门鬼,我是我……是他先找上我的。”他又走近了些,我几乎能感受到唐刀所带来的那种毛刺感,“因为母亲的血脉可以让我运用雷刀斩麒麟。我替他监视昆麒麟,而他为我实现愿望……不过……”
话未说完,他已经出手了,刀刃直直刺入冰层,擦着我的耳廓而过——秋宫鹿叹了一口气,让我将手里的折刀扔掉。
——被发现了。
“不过,在处理你的问题上,我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分歧。”
说完,他竟然将刀插回刀鞘,转身走了,示意我跟上。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秋宫鹿走远,四周的麒麟再次蠢蠢欲动。我可以说是别无选择,要么被麒麟火烧成灰,要么,跟着这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一起走。
我只能选择后者——无论如何,先活下去。他从麒麟手里救了我,或许并不会立刻杀了我。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只要活下去,总能找到机会和破绽的。
他所去的地方是冰墙上的某一处,刚才麒麟们冲出冰层,在墙面上留下了许多冰坑。这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它并不是冰坑,而是一条狭小的通道,等于是被一只麒麟所堵住的。
我问,这些天,你就是住在这里的?
秋宫鹿说不是,这并非他的地盘,而是昆门鬼的,他只是暂时借住一下罢了。
“说起来还真是不愉快。他想杀你,可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丘荻,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他回身拉住了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趁他还没发现,我带你走。”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未反应过来,四周的景物已经变了,从原来的冰窟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血肉走廊。这个地方像是条巨大的横结肠,湿滑黏腻,红色血脉排布纵横在黏膜上,整条走廊都不断蠕动。谁也不会想走进这种走廊,但是他拉着我,力气很大,我只能被拉了进去,忍着恶心走进去。
前面会有什么等着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男女老少的都有,震耳欲聋,所有声音都在喊着:秋——宫——鹿!
“我说了,这是我的底线。”他将我往前推去,转身折回去面对后面的黑暗,“他是我的,你不许动他。”
——那就快动手!
那种无数语调纠缠在一起的声音近乎于嘶吼着,同时血肉走廊也开始急剧蠕动。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我听见阿鹿说,不行。
“我不会让他难受的。”他说,“我会让他一点痛苦都没有,好像睡着一样安逸地重生。合作到了这一步,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关节处发生矛盾啊。”

第91章 一起走吧

如果不是处于这种境遇下,我一定会幸灾乐祸笑出来——这算不算反派内部内讧啊?
我们都什么没做什么没说,就为了我该怎么死,该被利落点搞死还是该被安乐死,这两人居然起了内讧?
那个声音不断嘶吼着,而秋宫鹿一点不让步。可也就因为这样,他的注意力分散了,集中在走廊黑暗的尽头,原本拉着我的手松开了去握住唐刀——这个机会太珍贵了,我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转身就逃离了秋宫鹿。大概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人还敢乱逃,他也措不及防,想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很远了。
“丘荻!”他喊,“丘荻!不要跑过去!”
——我还不是傻子,昆门鬼和秋宫鹿虽然内讧了,但是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弄死我。
我抱着小麒麟拼命地跑,一点不敢停下,这条血肉回廊似乎没有尽头一样,甚至连曲折都没有。就在我几乎要甩掉秋宫鹿的时候,面前的血色黏膜突然迅速拱起了一块,紧接着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人样——那是个孩子,很小的孩子,大概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可当看到他的这一刻,我一下子就不敢再往前走半步了。
这个孩子的眼神仿佛在激发起人类已经沉寂已久的感知本能——我浑身所有的神经毛孔电流都在呐喊着告诉我:危险。
这是十分奇异的,就像是猫会对危险的东西弓起身子炸起毛一样,这一刻自己整个人都吓得炸了,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什么?是鬼?是人?不管怎么样,它简直代表了无尽的危险和恐怖。血孩子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它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已经令我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我会死。
从那双寂静的眼睛中,我读到了这个信息。
我……会死在这。
万籁俱寂里,这短短的几秒钟我们无声对视,自己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连眼神都不敢动弹一下。而几秒后他突然伸出手,很轻巧地向前划动——我尚未做出任何反应,怀中就传出了一声嘶鸣,一个小小的黑影冲了出去,撞开了他的手——这只手已经没有了手的样子,彻底变成了一把刀的形态。刚才如果不是小麒麟冲出去,自己的喉咙早就被划断了。
这个变故也让我稍稍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逃!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能逃,而且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来的那条路逃。就算会遇上秋宫鹿也无所谓了,和这个血孩子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相比,秋宫鹿简直和一只鹿一样无害。
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能看到迎面跑来的那个人。他也看到了我背后的血孩子,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雷刀出鞘。在还不能断定他拔刀的目标是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冒险的决定。
我在秋宫鹿面前猛地一下蹲,左手搭住他的手腕,右手搭住他手肘,用尽全力将人拧了过去,抛向身后。如果从其他角度来看,就像是我抬起了他的右手臂,从身侧的空隙滑了出去一样。这个动作是在两秒内完成的,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我逃了过去,这也让我确定了某件事——哪怕有雷刀斩麒麟,哪怕真的这把刀可以斩落麒麟,秋宫鹿仍旧是秋宫鹿,他不过是普通人,这把刀没能给他在体能和感知上的任何加成。
当我绕过他背后时,秋宫鹿仍然在面对着那个血孩子。也就是说,相对于我的逃脱,这个血人的威胁更大——如果它就是昆门鬼,那一直以来两人之间就有合作。有合作关系还那么害怕它,可见这东西果然恐怖。
我却一点都没闲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根密封针筒,拉开了塑料盖,就直接刺入了秋宫鹿的后背。
这种针筒是进口的一次性注射器,专门用来在恶劣环境下急救用的。药品事先被封入了一次性注射器,拔开塑料盖就能注射,不必再打碎曲颈瓶抽取液体,快捷卫生。自从发现昆麒麟很喜欢用放血这种恐怖的方式唤出黑麒麟后,我的包里就永远揣着三支注射器——来源当然是通过灰色地带,这种药品是禁止私人持有滥用的。
到底是高浓度的进口药,奇效十分之快。秋宫鹿发现自己被注射了什么之后还想回身来抓我,可刚刚一动作,整个人就已经撞上了旁边的血墙,捂住了胸口,身上开始出汗,艰难地喘息起来。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意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想,他大概永远不会料想到自己的包里会揣着三支高浓度肾上腺素。这种药本来就是急救时才会用的,对于原本就很紧张的秋宫鹿而言,无异于一支见效奇快的心率紊乱剂。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捂着胸口的左手颤抖着,右手却没有松开雷刀,仍旧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向我。我抱着小麒麟正想继续逃,却见到那个血孩子竟然出现在了身后!
它能在血肉走廊里随意移动?
我现在也没法思考这个了——前狼后虎。我可以选择正面打倒已经很虚弱的秋宫鹿,但是他手上有刀,我一点都不想去试验那种唐刀的锋利度。古代的铸造业虽然没有现在那么发达,但是钢口工艺十分精湛优秀,就好像日本很多武士刀,只要护理得当,哪怕经历了数代人依然可以削铁如泥。
他缓缓逼近了我,呼吸越来越困难。
“丘……荻……”
他轻声唤了我的名字,紧接着就扑了上来;我逃无可逃,只想尽可能躲开刀刃——然而,刀刃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砍来。他只是拉住了我,手掌滚烫。
“我带你走……”
下一刻,秋宫鹿一只手拉住了我,另一只手握住唐刀,用力刺入地面的血肉中。只听见走廊两段俱传来刺耳尖叫,刀刃刺入之处弥漫起剧烈的电光——我能听见小麒麟的呜咽声,以及自己全身都被包裹在一种微热而毛刺的静电流中。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像是跳入了温水中。旋即周遭景物如同崩散,一切重回黑夜。我只感到脚下一空,就和他一起从高处坠落了下去。
——这大概有两层楼的高度,而幸运的是,我们坠入的是水中,不是冰冷的地面。水是最优秀的缓冲物之一,我只是感到后脑勺微微发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水池很浅,我怀里还抱着小麒麟,但是它已经没有反应了,只是在我手中发抖,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昏迷了。我抱着它游上水面,很快就发现这里是七院的人工湖。
金召和周义的猜测没有错,昆门鬼的鱼仙人的确想要移动我们到其他地方。
小麒麟呛了水,伏在草地上乱咳,又打了个喷嚏,一小团焦烟从鼻孔里冒了出来。看上去挺凄惨的,但是麒麟的生命力我知道,不管是人还是不是人的,顽强度简直和蟑螂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把背包先甩了出去,然后撑着身子爬离湖岸。
可是下一秒,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踝,将我向后拖去。
——是秋宫鹿!
他还有神智,但面色已经很苍白了。我还没爬上湖岸就被他一把拽了下去,两个人一起摔回了还不算深的水里。人工湖的水比较浅,只到成年男性的脖子左右。他死死抓着我,眼白中严重充血,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
“丘……荻……和我走……”
“你快死了。”我和他在水中沉浮,自己曾经目睹过很多人的死亡过程,却没有一次是人心这样的起伏不定。“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呵……呵呵……”他呛了水,笑声断断续续的,浸湿的黑发紧贴在苍白的脸庞上,“我知道……可是……我最后的愿望……只有你……”
“你带不走任何人。”我掰开他紧抓住衣襟的手,可是这个人力气很大,双手不断颤抖,暴出下面的青筋,“……放手吧……”
“我不放!”
或许是最后的力气了,他竭力地喊了出来。
“——我不放!我为什么要放?!我……只有你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人,他原来还有很多东西。无尽的财富,无尽的拥戴,无尽的喜乐。他原可以在日本做他的富家公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有很多孩子,看他们长大结婚老去……可是,他选择了这一条路。
那我呢?他凭什么要求我找到一个角度去同情他?
——他觉得他只有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
结束了。这一段的恩仇,已经该结束了。他的心律彻底紊乱,离得那么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你家……多……多美啊……”他抱住我,冬天冰冷的湖水里,寒冷正抽取掉我们所有的温度,“小时候……我的……爸爸……妈妈都在……我们就在一起……坐在书房里……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冷,冷的近乎于不想动。这个人死前最后的话是这样的可笑,他明明记得一切美好的东西,却亲手毁灭了它。
“丘荻啊……”
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声音越来越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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