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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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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帝桐笑看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站起来过,“没事。你们记得收拾干净就好。”
许越让少女将乐阳反压住,拖向了另一扇门。她的力气很大,乐阳没有力气挣开,只能被拽过去。那扇门通向的是一间看不出做什么用的房间,有厨房用具,角落里还有张简单的木制单人床。
“借用一下前辈的处理室。”他说,“我要好好教我的小师弟,什么叫做用餐礼仪。”
————
一大清早,昆门道观的门就被敲响了。昆麒麟早起准备早饭,以为是快递,结果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笑意可掬。
“请问,哪一位是丘荻先生啊……”
“你们是谁?”昆麒麟问。
“我们是大程出租车公司。”
“啊?”
他没反应过来,也不敢贸然让人进去。这一高一矮有点局促,站在门口等他回答。
“是这样。”前面的矮个子说,“昨晚七点三十九分,丘先生打了我们调度部的电话报失,说有贵重物品落在我们公司的出租车上了。我们找到了那辆出租车,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丘先生说的遗留物品,想要联络他,可是他报失时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但是他报失时留下了地址,哎,这不,我们是调度部的总管和运营部的经理,一大清早就赶来登门……”
十分钟后,丘荻从床上爬起来漱洗完毕,匆匆忙忙去见这两个人。他肯定没有打电话报失,但是这两个人说,报失的那个人说丢失了十二万的现金在一个白色公文包里,因为金额巨大,他打算报警。这种事情对出租车公司的影响很不好,所以客服千方百计劝住了。这位“丘先生”勉强答应不报警,留下了地址,希望他们早日找到遗失的公文包。
“是这样,丘先生,您说的那个车牌号我们找到了,但是车上已经没有公文包了。呃……根据司机的回忆呢,是这样的啊,您说您是七点十分下车,有些喝醉了,所以忘了公文包。这个司机是真的不记得了。司机只记得呢,在您之后,他开车到明月湖区域,上来了一位穿白色毛衣,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性,司机之所以对他印象很深,是因为这个人大概长得很好看,白衣服,没染发,他下车时候,司机也没注意有没有拿公文包,下车地点根据记录,是在静安寺对面的公园,七点三十二分。我们已经联系公园方面调度摄像,帮忙一起找了,肯定会给您一个回音的,至于报警这个事……”
那个人说到后来已经近乎于祈求地看着丘荻了,大概事关年终奖金。两个人听到最后,基本确定这是乐阳留下的信息。
在他离开前,曾经告知丘荻,“跟着信息走,就能找到曲艳城”。也就是说,这是他留下的第一份信息——他在静安寺公园下的车,“丘荻”下车时间是七点十分,报警时间是七点三十九,“遗失”了十二万现金,白色公文包。大致是这些信息,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安抚了一下出租车公司的两个人,把人送走了。客房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都被叫到了聚会厅。丘荻已经在墙上贴好了一大张白纸,用马克笔在上面尽可能把所有信息写好。
“乐阳已经失去联系了,这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信息。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跟着这些讯息找到曲艳城,次要目标是找到他。”丘荻说,“根据时间顺序,我整理了一下——首先,七点十分,‘我’下了车,遗留了一个有十二万现金的白色公文包在车上,然后乐阳上车,七点三十二分到达了静安寺公园,七点三十九分报警。”
余棠拿了纸笔,也跟着他说的在写,但是他写的大多是数字,七点十分就是710,十二万就是12,接下来是732,739。
“数字居多。”
“对。利用出租车公司给我们传递信息,是最不容易泄露的。对方也不会想到。”丘荻将这些数字分别纵向横向书写下来,“71012732739,这是什么东西的编码吗?”
“L1015L35L36。”昆麒麟忽然说。
“什么?”
“你把它翻转过来看。这些数字如果是手写体,翻转过来就依然能读的通。”他在纸上把这串字符分成三组,“L1015,L35,L36。空心电感公式。在原本的数字串中,如果把7删除,开头的10和末尾的3与9分别代表公式中的线圈高度、直径和宽度的倍数。”
“你……在说什么?”
“应物里电学的一个公式。”他从余棠的笔记本里弄了几张纸,开始演算起来,“三个L的值已知,那么……”
丘荻和余棠已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还是棠哥儿先叫住了他,“兄弟啊,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我是赞成你的第一种说法,这串数字要倒过来看,可是倒过来我琢磨着,有点像……像……”
“像什么?”
“像图书馆书架编号。”他说。“L10到L15,L35和L36。什么档案室啊,博物馆啊,银行保险箱啊都是有这种编号的……丘荻,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你一定要我说的话只能想到楼层、银行卡号,要么快递单号。”
“你看吧,根本做不了决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要不咱们再把小车同学拉来看看?”
到此为止,他们三个在不停讨论。车慎微还在睡觉,他昨晚有些魂不附体。至于金召因为不擅长这些,所以一直坐在边上听,没说话。但是听到这,他忽然开口说,“你们会不会都想太多了?”
“不,乐阳留下来的信息,还是想周密些比较好。”
“接下来你们会想摩斯密码,进制,代码……但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复杂。”他说,“我相信乐阳说的话,如果他说没计划,那就真是没有计划。这串数字是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推测出的尽可能多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这好像只是个地图吧。”
“地图?”
“对啊,地图,精密坐标,向东七步向南两步可以发现目标之类。手里的兄弟有些不识字,所以他们拿到了货,会先埋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做标记标记可能会被弄走,但如果用这种方式记录,不管过多久,哪怕那里的地貌全部改变了也还是能找到。”
“那个……假设这样啊,乐阳直接和我们说不就好了?他可以坐在静安寺公园,给丘荻打个电话,说说清楚,大家省时省力。”余棠说。
众人又沉默了。
就在这时,丘荻说,先去公园看看,那是目前已知的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丘荻让余棠和金召一起去找,自己和昆麒麟留在道观里陪车慎微。两个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很快就动身了。
丘荻坐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开枉死门,问,“你怎么看?”
“……无论是谁,我都不希望……”昆麒麟移开目光,“我只希望乐阳弄错了。”
丘荻打开手机邮箱,看着最上面的那条短信。那是乐阳失去联系前最后发送过来的短信。
——“我们之中有对方的内奸”。

第195章 处刑

大约半小时前,内室的呜咽声就消失了。又过了半小时,两个人才从门内出来。
“师兄,你根本没打算问他什么嘛。”少女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他肯定知道很多啊。”
“对付乐阳的方法,就是别让他开口。”许越正戴上手套,白净的面容上,眼旁有一点血迹,“他就算有计划,人已经在这里了。你不能听他说任何条件、谈判,不能给他任何信息,只要有一点情报泄露,你的每个眼神,表情,他都能从里面抓住情报,像嗅到了血的鲨鱼,迅速找到你想隐瞒的那些真相。”
“可我还是弄不清楚,他当年一个人,是怎么让十一个人里面只活下你和大师兄两个人的?”
“他太擅长话术了。挑动内讧,让师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所以你们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能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他的目光中出现了某种倦意,落在戴着手套的手上,“……以后再说吧。谢前辈,我们先走了。”
“记得我说的话吧。”谢帝桐正在看书,没有转头,仍然背对着他们,“我希望最后他能完整地归到我手中。完整的。”
“不会少一块皮的,前辈放心吧。”他说,“最后准备开动的时候,记得把他的头分给我一块,我想亲眼看看自己师弟被剥去脸皮之后是不是还能和现在一样讨人喜欢。”
谢帝桐笑了笑,没说什么。少女带着许越离开了,关上了玄关的门。他也合上书起身,走向内室。
内室的门很厚实,是特殊定制的铁门。他拉开门,里面顿时涌出了一股寒气。墙面和地上结了厚厚的寒霜,白气缓缓涌动。上方的制冷器不断吐出冷气。
这间屋子不算大,里面有一张铁制的解剖台,上面躺着一具赤果如婴儿的人体,是还未处理完的。这是个少女,容貌清秀,神色安祥宛如浅眠,黑色的长发被披在脑后。胸口的皮肤被剖开,胸骨也被锯开,露出里面已变色的肺部和心脏。
屋里的天花板上垂下铁链,倒垂悬吊着几具已经被处理完毕的尸体。每具尸体都是一样,倒悬垂臂,背部和胸口的皮肤被剖开割下,向两侧展开,沿着双臂缝合,如同翅膀般舒展。小腿、肩胛与面部的肌肉包括五官在内全部被割下,切成肉排和肉块放置在另一个解剖台上。
在处理室的最里面还有间房间,里面没有冷气,是专门用来放血用的地方。如果带血杀,肉质的味道就会变得腥酸。这里比外面稍稍暖和些,但也十分阴冷。
在里面的锁链上同样吊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被黑色塑封带捆绑着拉到头上,被正吊在房间内,头低垂着陷入了昏迷。地上有些散落的衣物——他和外面的尸体同样,被剥去了所有衣饰。
他的皮肤苍白细腻,体毛稀疏,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静脉,像是半透明的乳白色大理石下的天然纹理。谢帝桐替他将散乱的额发拢到耳后,擦去了这人脸上的冷汗。
“……真是的,果然还是不能太放心他,简直是粗暴。”他苦笑退开一步,望向许越刚才的杰作——乐阳全身都是细碎的伤口,应该是长针造成的。十指的指甲缝内被插满了细长的针,血滴还没凝结。其他的关节也同样,没有什么幸存的地方。
他戴上了手套,替他将针一根根拔出来。昏死过去的乐阳随着他的动作颤抖着,发出微微的呜咽声,轻微而沙哑。
针尖上还未凝结的血滴圆润鲜艳,让他想起了一种叫做鸽子血的昂贵宝石。他将针含在口中,用舌尖去触碰血滴。腥甜甘美的气味刹那间令他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划过了第一次品尝仙人之躯时的迷醉。
“快好了。”一共几十支针全部拔出,乐阳的呼吸终于不再那么紧促。最后,只留下那里的针——当谢帝桐小心翼翼拔出它的时候,乐阳喉间的惨呼被口中的东西过滤成一声破碎的呜咽,浑身都痉挛着,想要蜷缩起来,“待会会给你些药。你听得到我说话,如果你愿意自己吃就点头,否则我就不替你取出口中的东西了,直接把药和水灌下去。”
乐阳的眼神几近如死,过了一会,他缓缓点了点头。
一个铁制的口箍围在他的脸上,这是特制的口箍,是漏斗的结构,塞进口中,就会保证口腔和咽喉的完全开放。他解下口箍的固定带,将它拿了出来——然而里面还有些阻力,乐阳的反应也更大了,喉间发出刺刺声响。他很快意识到口箍里面还有什么东西。随着它被抽出,一根粗大的管子也随之被抽出,大约有四十五厘米的长度,通过口箍,从口腔被强行插入胃部。在处刑的过程中,许越曾经让那个少女出来收拾被乐阳打翻的饭菜,包括那个人耳,却没有扔进垃圾桶,而是拿进了处理室,不知道去做什么。现在想起来,谢帝桐也大概知道了。许越可能通过这种办法强行在让乐阳吃下去。
当管子全部被抽出之后,乐阳抽搐着发出吸气和呛咳声。管子太粗了,他也不认为许越会带石蜡油做润滑,所以上消化道肯定被伤得一塌糊涂,而且还会压迫到气管。
他把这个特殊的装置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会,然后扔到一旁。
“以后肯自己好好吃饭了吗?”他问。
乐阳的口边还有透明的涎液与胃液,看着异常苍白而虚弱。他像个木偶般保持着木然的表情,良久才点头。
“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做。自己说一遍,会好好吃东西吗。”
“……会。”
他的声音沙哑得吓人,近乎于破碎。
“我会照顾你的。”他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乐阳被解了下来,手腕被勒出深深的血痕,当谢帝桐用刀片替他割开胶布时,也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
“真是个傻孩子……”他忍不住笑了,将人抱到了外面,转身去找酒精和纱布。乐阳静静躺在那里,伤痕累累的洁白身躯躺在了浅灰色的被榻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是在伤口处理的过程中彻底昏睡过去的,终于逃避了这个世界,躲入了另一个安静而甜美的地狱。
————
“什么都没有。”余棠说,“我和金哥找了能找的所有地方,全都没有。”
丘荻揉着眉心,摇头说,“辛苦了……说不定是我想错了。”
“我们要不再去其他地方问一下。听你们说起来,这个乐阳很靠谱,但我觉得怎么有点吓人啊,他真是咱们这边的?”余棠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出了心里一直有的那个疑问,“你说……会不会他是……”
“不会。”昆麒麟说,“谁都可能是另外一边的,除了他。如果他是,我们早就死了。”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的直觉吧真的不能作数。”他拍拍昆麒麟的肩,“上次你是怎么偷偷问我来着?好像就是丘荻第一次遇到影君袭击,你还问我是不是我哥下的手。你真别猜了,你靠猜的就没一次猜对。”
“这次我赞成昆麒麟,乐阳不可能是另一边的。”丘荻说,“棠哥儿,你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说个事。”
“哦,好。”余棠点头,跟着丘荻出去了。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直到鲤鱼池那边。最近鲤鱼少了,有几条老的鱼不知怎么的很久没出现,看着有点寥落冷清。
“想说啥呀,神神秘秘的。”
“我怀疑金召是内奸。”丘荻说。
“什么?什么内……不,你说清楚,怎么了这是?”余棠有点慌了,连忙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丘荻,你和我说实话。”
“你不觉得我们一直被对方压制着吗?如果没有内奸,那怎么也说不通。”
“你怀疑金召?证据呢?”
“乐阳以前和金召是有仇的。我怀疑金召为了报仇,不满足于单单杀了乐阳,还想一起连带杀掉乐阳一直想保护的昆门道观。”他说,“在鱼仙人内,乐阳让金召杀了自己,那时候我们以为他们俩都死了。后来说是金召用自己的鱼仙人救了乐阳。但你想,如果金召独自回来,我们肯定不会那么信任他;而他带着乐阳一起回来,我们就立刻将他当做自己人了。所有人里面,他是最有嫌疑的。”丘荻咬着下唇,神色有点为难,“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如果他是内奸,那他手上就有乐阳和曲艳城的下落。不能冒险。”
余棠赞同他的话,贸然去问,金召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两个人,再转头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我想套他的话试试。棠哥儿,你回去之后装作没事,帮我把他叫来。记住,让他一个人来。”
“行!”
他转身走了。过了一会,金召从拐角处走来。丘荻左右看看,挥手让他跟着自己到了道观的另一个隐蔽角落。
“怎么了?”金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来,还是通过余棠传话。
“金老大,我有个念头……”迟疑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怀疑棠哥儿是内奸。”
“什么?证据呢?”
“你不觉得我们一直被对方压制着吗?……”

第196章 “我是内奸。”

“我怀疑……朱老板是内奸。”他说。对面的车慎微一脸难以置信,只能摇头,“小车,你听我说,你不觉得朱老板出现的时机都太巧合了吗?”
“可是朱老板如果是内奸,他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他不救你们,你们会相信他吗?因为他的身份难以掩饰,还不如就这样和你们坦诚相对,博取信任。”
“呃,说不通啊。他当内奸,那肯定要报酬,我觉得朱老板不差钱,他要钱也没用,对方能给他什么呢?”
“你又不是相柳,你怎么知道呢。”丘荻无可奈何叹气,“防备一点肯定没有错。”
“但这样说,我想起了一件事。”车慎微说,“不是说对方可能有预知未来的人才能料到我们的行动吗?那么,万一真的有呢?”
丘荻被他说的怔了怔,有点跟不上这孩子的思路。不过他不指望能说服车慎微,只是嘱咐他当心,就回到了聚会厅内。所有人都被他弄得心里一团乱麻,进入在一种纠结而警惕的气氛中。
昆麒麟靠在窗边,盯着纸上的数字串思索。丘荻叫了他一声,“昆麒麟,和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余棠、车慎微、金召同时动了动眼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以为与其他人同样的想法。他拉着昆麒麟到了起居室关上门,立刻说,“我担心乐阳已经是十二元老那里的人了。”
“……你说什么?”
“我说,乐阳可能背叛了我们。”他神色有些木然,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这条短信,会不会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之间的内讧?”
“丘荻,你别乱想!他之所以这样和你说,就是因为肯定有内奸,但是不知道是谁……”
“人就那么少,他为什么不指名道姓,或者给我更多线索?”丘荻望着昆麒麟的双眼,他的神色告诉这个人,这不是玩笑,“这不正常,绝对不是乐阳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丘荻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乐阳如果真的和我们敌对,那我们早就死了。可是你记不记得,乐阳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他只是为了让局面平衡下来,避免因为各个势力的力量失衡引起全局崩溃。而从古到今仲裁人与十二元老之间的力量平衡已经彻底崩溃了,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制衡你的力量。在这种前提下,乐阳会怎么做?”他说完,伸出了左手的大拇指,与右手的其余四指,“——他或许想恢复这种平衡。你不能单纯以正义或者邪恶来推测他的行为,他的思维方式与我们全然不同。”
“你的一切猜测都来自那条短信,万一短信是对方抓住乐阳后用他的手机发给你的呢?”
“为什么要发给我?如果是对方假冒乐阳想发一条让我们起内讧的短信,发给你不是更好吗?发给我的话,我首先会排除你的嫌疑,我们之间会迅速形成一个联盟;可是发给你,你就会怀疑每一个人——在外人眼里,我和余棠和金召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差别。”他说,“这条短信,必然是乐阳发的。”
昆麒麟有些崩溃,扶着头坐在沙发上,靠上椅背,“但是大家有什么当背叛者的理由?”
“金召会想为侠门报仇,余棠可能替余椒觉得不平。但说到底,这都不是能促使他们背叛的理由。所以这条短信来的根本有问题,它没有附带任何线索,好像一个突兀的题目,缺失了那么多条件——昆麒麟,你思考得理性些,如果乐阳为了我们好,他会发这样的一条短信吗。”
“我相信乐阳。”
“你上一次相信乐阳,为了你的相信,死了多少人?”丘荻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晃了晃,“这次我会阻止他,用我的方式达到最好的结果。你要相信,我们之中没有内奸。”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显然心思紊乱。丘荻叹了口气,说,我去找朱老板,请他来帮忙,这种时候多个帮手总是好的。你们待在道观里,不要多想。我已经和他们其他人谈过了,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说起,以免人心浮动。
昆麒麟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因为心乱如麻,他并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丘荻要亲自走一趟七院,而不是把人叫过来。那人已经出门了,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们之中真的有内奸吗?昆麒麟希望没有,可绝不希望如同丘荻所说的,乐阳投靠了十二元老的势力。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七院的停车场。丘荻从车上下来,走向了红药房。下午的午休结束了,药房又进入了一个取药高峰,不大的屋子里挤着满满当当的人。他看到了朱黛在柜台后包药,便叫了朱老板一声。
“朱老板,借用你一点时间。”他笑了笑——这笑容让朱黛感到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丘荻不是个太喜欢笑的人,“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他把东西放一边,擦了擦满是褐色药粉的手,挤出了柜台,“怎么了?到后面去说吧。”他引着丘荻进入了药房的侧门,那里通向库房与起居室,十分清净。
丘荻走在他身边,一直都一言不发。“到底怎么了?”朱黛问,神色柔和。就在这时,他发现丘荻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漂移,神色略显不安。
他想说的事情很难说出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朱老板,我……”过了良久,丘荻搓了搓双手,才迟疑着开口,“我做了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哎?‘他们’?”
“昆麒麟他们。”
“什么呀,相处久了,朋友间难免有些矛盾……”
“我出卖了他们。”丘荻说。
这一次,朱黛怔住了。
“十二元老的人……联系了我。”他微微低下头,垂下目光,声音很轻,“……我做了错事。我……背叛了他们。”
————
“果油煎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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