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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骨夜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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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让二位舞姬夜晚还睡在原处;第二,治好病之前,什么都不要问;第三,去找一枚黄铜制成的铃铛来,普通铃铛不行,必须是五百年以上的古董。”
  “这有何难?”渤海郡王擦完了五弦阮,小心地放回沉香木的盒子中,“何时开始治病?”
  “明晚吧,在这之前,还需要去接一个人。”
  第二天傍晚,落花如梦,夕阳渐下西楼。芸奴做完了差事,累得腰酸背痛,刚坐下想喝口茶,叶景印便神神秘秘地进来,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硬将她拉了出来,上了马车,走了一路,一直到了郡王府,她才知道是来为郡王办差,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放心吧。”白谨嘉执起她的手,笑道,“今日郡王入宫伴驾去了,你见不到他。”
  芸奴脸有些泛红,心中感到有些可惜,还以为能见到那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呢。
  白谨嘉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把一枚铜铃交到她手上:“今晚你就和那两位舞姬同寝,如果有生命危险,便摇这个铜铃,我就会来救你。”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芸奴却还是如坠雾里,直到进了厢房,见到两位舞姬,才喃喃念道:“莫非……是离魂?”
  “你在说什么?”一个舞姬问,芸奴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在说,两位姐姐真是太漂亮了。”
  美女都喜欢听别人的称赞,两位舞姬自然心中高兴,虽然不愿意让这个姿色平庸的小女孩与自己同寝,却也没有说什么。芸奴与二人一起用过晚饭,别的舞姬都在园中练舞,那二人却浑身无力,只得坐在床沿上发呆。梆子声打过了二更,二女熄灯躺下,芸奴睡在她们身边,心中有些惶惑,将那黄铜铃铛紧紧地攥在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舞姬忽然起身,穿上盛装,往屋外而去。她忙跟上,见二女来到园中,园内有一口水缸,里面养着两条锦鲤,二女朝缸内轻唤道:“鱼儿,何不带我二人往仙境去?”
  锦鲤在水中越游越快,忽然一跃而起,在空中化为两条小龙,二女骑上龙背,芸奴也忙跑过去,骑在其中一条龙的尾巴上,二龙腾空而起,朝天空飞去,芸奴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吓得不敢睁眼,牢牢地抓住龙身。
  空中阴寒,她觉得寒气入骨,浑身哆嗦,忽然间,四周一暖,她睁开眼睛,见已来到一处山峰之间,脚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二龙前行,重重云雾退开,露出山峰顶端的亭台楼阁。芸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些建筑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檐牙交错,廊腰缦回,仿若天宫。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非真的是仙境吗?
  二龙落在宫殿前的空地上,两位舞姬全然没了白天疲倦的神态,兴高采烈地往宫阁内跑。芸奴不敢停留,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门,眼前豁然一亮,四处雕梁画栋,每根柱子上都盘着一条龙,八颗夜明珠悬在宫殿高处,将殿宇内照得光彩夺人。无数美丽的女人聚集在殿内,互相说笑,到处都洋溢着清脆悦耳的笑声。
  忽然有人道:“南华真人来了。”
  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在一群美女的簇拥下走进殿来,容貌尚可,看面相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芸奴仔细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他是何等来历,心中不禁忐忑,看来此人的修为很高啊。
  众女朝那南华真人行礼,南华真人高坐在琉璃榻上,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芸奴的身上:“那边那位小娘子是何人?”
  芸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渤海郡王家新来的伶人,与两位姐姐睡在一处,跟着两位姐姐而来。”她偷偷看了看那两位舞女,她们似乎并没有揭发她的意思。
  “哦?新来的?”南华真人将她上下打量,“姿色很平庸,莫非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平日最擅长什么?”
  芸奴额头开始冒汗,她什么也不会啊,琴棋书画没学过,唱歌嗓子不行,跳舞手脚僵硬,这可怎生是好?
  “我……我……”
  南华真人有些不耐烦:“你最擅长什么乐器?”
  “五弦阮。”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说完之后才觉得后怕。南华真人觉得有趣:“来人,拿把五弦阮给她,让她弹来给本座听听。”
  果然有一位美女抱了把五弦阮来,面板和侧板上绘着折枝牡丹,她迟疑着不敢接,但南华真人眼看就要动怒,她只得硬着头皮将五弦阮接过来。
  就在碰触到乐器的那一刻,十指仿佛唤醒了某种久远的记忆,醇厚圆润的音色从指尖流淌出来,如珍珠落玉盘,清脆动听。那是一首连她自己都没听过的曲子,但仿佛深深藏在她的灵魂深处,弹奏起来是何等的流畅自然。
  她闭上双眼,记忆之中,仿佛有一个人在教她弹奏五弦阮,但她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是觉得很亲近,那人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也说不出来。
  “叮咚”一声,最后一个音符跳出食指,她睁开眼睛,看见众人惊诧的目光。南华真人忍不住拍手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妙,甚妙!果然不愧是渤海郡王,有眼光,虽然容貌差强人意,但技艺超群。不过……”他站起身,须臾之间已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微微眯了眼睛:“我所招来的,都只是三魂六魄中的天魂,无七情六欲,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来处,你竟能流泪?”
  流泪?她流泪了?
  芸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一片湿润。奇怪,她为什么会哭,记忆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说。”南华真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谁?”
  顷刻之间,芸奴感觉到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妖气,心中大骇,奋力挣脱,后退一步,去摸袖子里的铃铛,但袖中空空如也。
  南华真人脚边躺着那只黄铜铃铛,想必就是刚才弹奏的时候掉出来了。
  “你闯入我的洞府,意欲何为?”南华真人身上所穿的华服衣袂飘动,盛气凌人,周围的美女们忙四散开去,如仓皇逃窜的鱼。
  这个时候,芸奴才发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已幻化成阴森可怖的洞府,头顶上所悬的八颗夜明珠,原来是八颗死人头颅,其内不知燃烧着什么,光芒耀眼。那些攀在柱子上的根本就不是龙,而是巨大的蝮蛇。
  芸奴抬起头,一条大蛇从头顶垂下来,对着她嘶嘶地吐着芯子,真人阴恻恻地说:“你这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会点儿方术皮毛,就敢闯进来,是送上门来给我做美食的吗?”
  芸奴咬牙,扯下五弦阮上的一根弦,往面前大蛇身子上一套一绞,蛇头轰然落地。南华真人大怒:“好个贱婢,竟敢杀了我的大蛇!”挥手间电光四射,芸奴只听雷声隆隆,慌忙躲闪之余,瞥见混在人群中的两位舞姬,跳过去一手拎起一个,因是魂魄,如叶子般轻盈,倒不觉得累,急匆匆往洞府门口奔去。
  “哪里走!”南华真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大弩,伸手在弩上一抹,便多了一根箭矢,箭矢飞出,带着凛冽的风和巨大的力道,朝芸奴后背射来。芸奴反应极快,将二女放下,转过身,抬手遮挡,掌心迸出白色光团,那箭矢生生停在她面前,她将手一挥,箭矢飞入旁边的石岩上,入石八分,只剩剑羽还露在外面。
  南华真人似乎有些惊讶,芸奴乘机拎起二女,以迅雷之势掠出洞外。那两条鲤鱼变的龙还停在外面,她跳上去,取下头上的荆钗,往龙身上一刺,龙长“嘶”一声,腾空而起。乘云驾雾而去。
  南华真人立在洞内,怒得仰天长啸,宛如野兽嘶吼,四周岩石震动不休:“你逃吧,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龙飞得很快,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便已来到郡王府上空,芸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胯下的龙身在渐渐缩小,她在心头喊了一声“糟糕”,抱起二女,朝厢房一跳,三人猛然醒转,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我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一个舞姬说。
  “我也是。”另一个舞姬说,“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门忽然被撞开了,白谨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抓住芸奴的胳膊,关切地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摇铃铛?”
  芸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舞姬,与白谨嘉一同出来,见了叶景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白谨嘉颔首:“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个妖怪在作祟。”她从袖中拿出一只木刻佩件,递给芸奴:“这是桃木雕刻的,可以镇邪,你快戴上,这几日不要外出。”
  “白先生。”一位使女过来,乖巧地向三人行礼,“郡王差奴婢来问,查得如何了。若是有了眉目,就请往书房一叙。”
  “也好,叶兄、芸娘子,我们便一起去回郡王话。”白谨嘉从袖中又拿出两枚木刻佩件,让白谨嘉交给两位舞姬佩戴,安排妥当,三人随使女往书房而来。
  郡王似乎在宫里喝了酒,脸颊微红,有几分醉意,斜躺在罗汉床上,四周围了素净的榻上屏风,一位容貌美丽的使女将屏风拉开了两扇,露出郡王脸来,三人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芸奴又紧张又害怕,连头也不敢抬。
  “诸位不必多礼,请起吧。”郡王问,“白先生,两位舞姬的怪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郡王,两位舞姬被妖孽勾去了天魂,在下已给了她们桃木佩件,应无大碍。”顿了顿,白谨嘉又道,“为了防止那妖孽报复,在下会在郡王府四周布下阵法,府内也要多摆设桃木做的物件。”
  “这个不难。”郡王抬起眼睑,目光缓缓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芸奴的身上,目光有些深邃,“不过,若能将那大胆的妖孽除去,才是根治之法啊。”
  “郡王勿忧,若那妖孽敢来,在下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如此甚好。”郡王抬起手,立刻便有三个美女捧着金托盘进来,捧到三人面前,“这是本王送给三位的谢礼,还望三位不要嫌弃。”
  白谨嘉的是一只龙泉窑的粉青鬲式香炉,叶景印的是一只玛瑙杯,芸奴则是一匹宫中用的锦缎。三人谢过出来,芸奴捧着那匹锦缎,月光映照在上面,就像是铺了一层水一般柔顺,上面所织的花鸟栩栩如生,十分动人。
  “郡王真是大手笔,这匹缎子至少价值上千贯。”叶景印道。芸奴吓了一跳,她一月的月钱才不过一贯,这匹布竟然值她一千个月的月钱,一时间吓得她像捧祖宗牌位一样将那匹布捧着:“二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您帮我收着吧,放在我那房里,实在委屈它了。”
  “也好,免得那些势利眼的丫头又跟你过不去。”叶景印笑道,“过几日是迦兰寺赏菊大会,正好做一件新衣裳,你随我穿去赏菊。”
  “阿弥陀佛,这衣服会折了我的寿。”芸奴念了一句佛号,侧过头去问白谨嘉,她的脸色有些阴郁:“白公子,那个南华真人会来报复吗?”
  “这就不知道了。”白谨嘉故作轻松,“我只知道,他的修为,实在不低啊。”
  使女端了一只汝窑茶盏,捧到郡王面前:“这是厨房特意为您煮的醒酒茶,喝了身子会舒服些。”
  渤海郡王端过来一饮而尽,使女接过茶杯,欲言又止,郡王道:“你想说什么?”
  “郡王,那匹缎子是官家赏赐给您的,是宫妃们才能用的上品,您怎么将它赏赐给一个婢女呢?”
  渤海郡王连眼都没有抬:“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王了?”
  使女一惊,忙跪地磕头:“奴婢多嘴,请郡王恕罪。”
  “下去吧,以后不用进屋来伺候了。”
  不能进郡王的卧房,自然是失宠了,使女眼中含着泪水,原本还想求情,郡王冷冷道:“出去。”
  使女只得磕了个头,毕恭毕敬地退出去了。
  郡王起身,将放在床边的盒子打开,拿出那把五弦阮,轻轻地拨了几个音,陷入了沉思当中。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平静,郡王府里再没有出什么怪事。白谨嘉住在王府中,一刻都不敢懈怠,渤海郡王对她很是赞赏,每日里都有些赏赐。
  一眨眼重阳节快到了,临安府热闹起来,无论男女,都各自约好了去某处赏菊,整个江南,菊花开得最好的当然是迦兰寺,这其中又要数九月九日这天开得最为繁盛,京中的达官贵人相携而来,贵妇们的脂粉香令整座山都弥漫着芬芳,往往到十月也不散。
  乌玲珑的闺房之中点了智月龙涎香,香味馥郁,两个使女不停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件华贵的衣服给她试穿,她换了一件又一件,没有一件令她满意。
  “这些衣服都旧了,没一件合意的!”乌玲珑气呼呼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都怪那个裁缝,竟然把我好不容易买到的织金妆花缎给做毁了!”
  金兰不解地道:“那匹织金妆花缎那么名贵,你怎么不让他赔啊?”
  “怎么不要他赔?可你看他那个样子,赔得起吗?”乌玲珑更生气了,“我总不能逼得他卖儿卖女吧?”
  “娘子息怒。”金兰连忙给她端了茶来,“喝杯参茶,消消怒火。”
  “这东西只会让火烧得更旺。”乌玲珑赌气在旁边的玫瑰椅上坐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那赏菊会又不能不去,我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这时忽然有婢女进来,笑吟吟地对乌玲珑说:“恭喜娘子,西角门上有个老妇人来卖衣裳,说娘子若是穿着她的衣裳去赏菊,必然会艳惊四座。”
  “这就是胡说了。”金兰道,“一个在大街上卖衣服的老妇人,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别人的旧物,我们娘子怎么能穿?赶快打发走吧!”
  那婢女忙道:“原本我也是这么跟那老妇人说的,可那老妇人不肯走,说一定要见上娘子一面,说娘子看了她的衣服,定然不会后悔的。我听她说得这么自信,想必也不是什么市卖货,不如娘子见上一见,若是瞧不上,直接叫人撵出去便是了。”
  乌玲珑托着香腮想了想说:“罢了,带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好衣裳。”
  婢女去了片刻,便带了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妇进来。那老妇一进门,便朝乌玲珑行了万福礼,笑呵呵道:“乌娘子万安,我听说那杀千刀的裁缝把您的好料子做坏了,猜想这时间太紧,娘子想必一时找不到好衣裳,我祖上是在蜀国宫廷里做女官的,蜀国灭时,从宫中的库房内得到了一件衣裳,叫‘淡月流星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绝对是件宝贝,经过好几代,如今传到我手上了。你看我一个老太婆,也不配穿这好东西,我思前想后,娘子是临安第一美人,除了娘子,还有谁配穿这衣裳?”她“嘿嘿”憨笑两声,将怀中的粗布包袱捧起来,“所以我就把这宝贝给娘子送来了。”
  乌玲珑冷笑一声:“这位大娘,蜀国灭亡至今已几百年,就算真有什么宝贝,也腐坏了吧?衣裳又不是金银瓷器,也能传世?”
  “娘子若是不信,看看便知道老身有没有说谎了。”老妇将包袱递给金兰,金兰看了看乌玲珑,乌娘子点头,她才接过来,小心地将包袱放在桌上,掀开一个角。
  然后,两个少女都惊呆了。
  老妇人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长长的衫子,配了一条素白的裙子,裹着芸奴娇小的身子,她缓缓转过身,化着精致的妆容,怯怯地看着叶景印。叶景印满意地点头:“这才像个名门闺秀的样子。”
  “可,可我只是个丫鬟啊。”芸奴不安地说,“我今生福薄,打扮成这样,会折寿的。”
  叶景印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也许,你今生的福分并没有那么薄,这些或许是你命中注定的,说不定将来你还会有更富贵的生活呢。”
  芸奴回望他的眼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就算她将来有大富贵,也不是你给的。”
  芸奴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边,朝大步走进门来的叶景淮行了一个万福,叶景印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大哥,你怎么来了?”
  “二弟,你要把我的丫鬟霸占到几时?”
  叶景印嘴角抽搐了两下:“大哥何出此言?”
  叶景淮侧过脸去看了看芸奴,冷冷道:“回清泠轩,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芸奴心头一凉。
  “大哥,”叶景印急道,“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芸奴,我们走。”叶景淮不理他,转身便走,芸奴眼里噙着泪水,叶景印冲上去拉住她:“大哥,芸奴不能不去。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渤海郡王所赏赐。郡王赏衣之时说了,让芸奴穿着它到迦兰寺赏花,并给她留了赏花的席位,以表谢意。”
  叶景淮一愣:“郡王?郡王怎么会知道芸奴?”
  “自然是上次到乌府抓鬼,乌府将此事禀报了郡王,郡王很欣赏芸奴,称她为女中豪杰。”叶景印信口胡诌,得意地说,“不如小弟今日去禀报郡王,就说大哥疼爱芸奴,舍不得让她出门,你看如何?”
  叶景淮皱紧了眉头,看了看二弟,又看了看芸奴,沉默良久,忽然冷笑道:“我怎么能驳了郡王的面子?”说罢,又深深地望了芸奴一眼,拂袖而去。
  不知为何,芸奴总觉得叶景淮临去时最后的眼神有些悲伤,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昨夜刚刚下过雨,万物如洗,菊花的黄与叶子的绿相间,灿烂如金光普照,其中夹杂几枝初绽的茱萸,衣着华丽的美人们在花丛中走过,馥郁满袖。时下京中流行玉梅、闹蛾、雪柳,三者皆为簪饰,用上等丝绢扎成飞蛾或花朵柳枝的模样,插在青丝乌云之间,衬得美人容颜更加娇艳。如今赏菊的女眷们梳发髻的,都戴了这些簪饰,其余则戴着各式花冠,众美争奇斗艳,好一片繁华动人的景象。
  男女有别,因此迦兰寺中,男人们在前院赏花,而女人们在后院,芸奴独自一人走进后院,见满院子的名门淑女,心中不免忐忑不安。好在她身穿华服,没人认出她不过是个丫鬟,可见世人看人,也不过是看穿衣打扮,若衣饰华丽,又有谁计较你的身份如何呢?
  迦兰寺的菊花不愧为京中一绝,茎挺而秀,叶密而肥,花朵密如铺锦,芸奴来到一株粉色菊花边,花香极盛,她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嗅,却蓦然听见周围的女眷们都发出惊呼声,连忙抬起头,看见一位美丽的少女迎面而来。
  看见那少女的一瞬,只觉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那一袭华美的大袖衫子仿佛是九天之上的朝霞织成,用金线织成的花朵随着她的莲步,仿佛真的在随风飞舞一般。
  “乌娘子……”芸奴看得呆若木鸡,喃喃道。
  少女和她的衣饰一时间吸引了所有艳羡的目光,只安静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这些名门女眷纷纷围上去,问长问短,目光全都落在乌玲珑那身衣服上,乌玲珑似乎也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一脸得意。
  那件衣裳……怎么这么眼熟?芸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件衣服,是不祥之物。
  她想过去告诉乌娘子,可是女人们围成了围墙,怎么都挤不进去,她看了看身边的菊花,心生一计,摘下一朵花瓣,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气,花瓣飞舞而起,穿过人群,将乌娘子所梳的发髻割断,一头青丝散落,乌娘子变了脸色,使女金兰忙扶了她,往厢房重新梳妆去了。
  “你怎么梳的头?”乌娘子气咻咻地数落金兰,为了随时为乌玲珑补妆,金兰原本就捧了一只小梳妆匣,她忙从匣子里拿出玳瑁梳,过来为她拢发髻:“娘子息怒,奴婢这就帮您把头发梳好。”
  门忽然开了,芸奴急匆匆跑进来,乌家主仆两人惊疑地将她上下打量,金兰见她身穿绫罗,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是芸奴啊,换了件衣服,果然就不一样了呢。”
  “乌娘子。”芸奴没有理她,焦急地问,“您这件衣服是从哪里得来的?”
  乌玲珑以为她是来恭维自己的,得意地笑道;“这可是件宝贝,叫淡月流星衣,自然是花重金购来的。”
  “请您快脱下来。”芸奴抓住她的胳膊,乞求道,“这是不祥之物,穿之不祥啊。”
  乌玲珑大怒,将她推开:“放肆!你不过是个丫鬟,也敢对我无礼!金兰,把她赶出去!”
  金兰自然乐得上来撵人,芸奴急道:“乌娘子,求您听我说,这件衣服……”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外有低沉的男声道:“穿淡月流星衣的人在里面吗?”
  芸奴脸色骤变,强行剥下乌玲珑的衫子,披在自己身上,大声道:“穿淡月流星衣之人在此。”
  门蓦地开了,飘进来两个身材高大衣着怪异的人,手中拿着锁链,面目模糊不清:“你私穿云华夫人的淡月流星衣,已触犯天条,按律当打入无间地狱,随我等走吧。”
  云华夫人?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某本古代笔记小说里看过,云华夫人本名瑶姬,是西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
  这件衣裳,难不成还是神仙之物?
  等等,南华真人这名字也很熟,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呢?
  不容她细想下去,两人手中的锁链已经缠在了她的脖子上,乌玲珑和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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