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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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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别人的请柬上写的什么。”花翎羽摇头。
  “那么你的,写了些什么?”
  花翎羽咬紧嘴唇。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无法自拔?”
  薛藏雪长吁一口气再次坐回椅子上,食指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你说戴星和你哥也在邀约之列,而最终他们拼命阻止你。当然要排除你幼稚可笑的想法,什么心怀叵测或者嫉妒都是不可能的,”薛藏雪带着轻嘲,“从你的伤口来说,他们是想要让你失去行动力,说明他们还是很在乎你,那么不让你去的原因应该是他们认为目的地会很危险。”
  “这次邀约的年轻人,很多长辈都失踪在西海了对不对?戴星的父亲一去不回,那么戴星应该是意识到他如果去了,不仅他们千岁山的盗贼窝会群龙无首,所有世家都会在失去老当家之后再失去他们的少当家。”
  “你的哥哥不让你去,想必也是和戴星商量过了,你们花家一次去两个孩子,基本上就是直接掀你们老底。”
  在江湖上提起花家,大家都知晓这家有个未满十七岁便进入织梦境界的琴师天才花翎羽。
  其实在早些年,提起花家,大家谈论得更多的却是花家长子花晚镜,未满十岁就在铸器之道上显露天赋,被誉为铸器大师龙衔接任者的铸器天才。
  当年二人的娘亲去世,花家老爷子心灰意冷欲将家族交给十四岁的花晚镜,而自己隐居不想再过问家中事。彼时不仅花家人阻止,连整个江湖都在咒骂花老爷子,说他埋没天才,必遭报应。
  跌破所有人眼球的是,当事人花晚镜什么都没说,在各种惋惜愤怒声中一把接过家主之位,以雷霆万钧之势镇压那些反对之声,把家族管理得比之前更为繁盛。
  后花晚镜发现花翎羽在乐器上的天赋便着力培养之,不惜把花家的镇宅之宝拿出来供其张扬。这些行为,让他几乎成了所有世家眼中完美无缺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个能无视自己的天赋,一手稳稳托住你们家族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手将所有阻碍去除只为给你一条坦荡前途的哥哥,所谓的绝对诱惑对他而言都算不上诱惑,这和裳华秋白是类似的。我想,事情很明了,请柬上能写给他的只有威胁,这个威胁不是花家就是你。换做我是花晚镜,也一定寸步不离花家,并且把你扣在家中。”
  花翎羽半张着嘴,很想反驳,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那么再说回你。妙手七弦在四年前就已经是织梦境界的琴师,江湖上公认你是年轻一辈琴师中距离无华境界最近的人。七弦晚照已是难得的大师之作,所以首先排除兵器的吸引。”
  “再从你的为人来看,我当年是领教过的。因为是世家子弟,本性也还善良正义,大是大非上还是能分辨,并且待人接物比起当年的我来说,简直好得一塌糊涂。可世家子弟的固有毛病你也有,骄傲自负,不甘居于人下,太过于看重所谓的江湖义气,很大部分可能是兄弟有难,你要帮助,恰好你的兄弟和你的倾慕对象都会去荒炎城,如果是威胁,用这个就可以。”
  “但是,要赌你的情深,赌赢的几率太小。要我是八方柬的邀约人,我一定要找到可以绝对吸引你的理由,威胁可能不足够,最好要是比情谊更实际,更诱人的东西。有什么东西能够勾引一代音杀天才呢?毕竟已经是织梦境界的琴师了啊。琴?你已经有了七弦晚照。琴谱?还不是一般的琴谱。魑魅魍魉曲?”薛藏雪的声音拉得有些高,像个操着蹩脚口音的外地行脚商拉着花腔叫卖货物一般,拖着悠长的声音,“不不不,这不够,必须是更厉害的东西,那一定是。。。”
  那个词语就在薛藏雪嘴边,但他就是不说,毕竟他一直想再看看花翎羽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你怎么会知道!”果不其然花翎羽的脸色变了几遍,最终失声道。
  这声音太大,路过的柏舒伸了个头近来看究竟。
  “我不是已经简单分析了?”薛藏雪歪着脑袋示意柏舒别太在意这边。
  “薛藏雪你是不是人!”花翎羽嘴唇颤抖着,半晌没想出其他词汇,也就蹦出这么一句。
  薛藏雪诧异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两人的对话到此刻几乎陷入僵局,地下室一片沉寂。
  “你当年,为什么要退出江湖?”花翎羽沉默很久之后开口问道,“当时宁城主和陆前辈已经帮你澄清了,传言中你的滥杀无辜其实被迫还击,而且那些光明堂的人都该死。以你的名声和武功,明明可以成为下一个疾风剑的。”
  “怎么不算是滥杀无辜,没有谁是该死的,也没有谁是该杀人的。”薛藏雪露出一抹看不出情绪的微笑,“当年,也是遭到了报应,才远远离开的。”
  花翎羽看着薛藏雪嘴角无懈可击的笑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今年西海的请柬发给了谁?”薛藏雪突然想起这个被遗忘的受邀人。
  “帖子不知道寄出没有,但大家都说是乌云城主,墨景明。”
  作者有话要说:
  花翎羽:薛藏雪你是不是人!
  薛藏雪:不是,真不是。
  秋虫卷…触角


第48章 仲秋之初
  仲秋终于来了。
  七娘在第一场秋风中打开了药铺的大门。
  对面酒家门口翻飞的幌子,二楼来不及关闭而哐哐响的木窗,裹紧衣衫压住毡帽跑路的路人,大街上一时间竟有些喧哗的意味。
  热闹片刻之后,城中变得萧瑟起来。
  这是一场带着黄沙朽木气息的风,从浮丘山上一路向下灌进乌云城。熟悉乌云一带天气的人都知道,乌云城即将迎来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这场雨一下通常就意味着一次剧烈的降温。
  秋雨天的大清早通常是没有病人上门的,哪怕有,也是不速之客。
  别样急促的骤雨将栽种在河畔的凤翎梧桐的金色叶片打碎,一只西海秋蝉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命运被风打到地上,挣扎许久之后终于躺在树下不再动弹,毫无光泽,亦无生气。
  刚起床的薛藏雪不得不在七娘的强迫下勉为其难地披上了一件绣着白色霜花纹的紫羔斗篷。
  斗篷下面依然是一身不怎么厚实的长袍,因为薛藏雪认为穿太厚重不方便行动,也不知道他要行动什么。七娘虽说有些不满意,不过薛藏雪能穿上她亲手绣的斗篷,她已经觉得挺安慰了。
  收拾妥当的薛藏雪倚在沉香药铺门口,眉毛微蹙看那只蝉,一手托着刚熬好的安神汤,一手无意识拨着门口挂着的铃铛。
  氤氲淋漓的暴雨中,乌云城楼边的丧钟突兀响起,带着令人心颤的沉重,完全掩盖住薛藏雪拨铃铛的的声音。
  薛藏雪不满地扭头,却看见几只灰黄色带着黑色条纹的蛾子不知道从哪个缝隙跌跌撞撞飞进了药铺,扑棱着翅膀围着药铺中间那盏琉璃灯来回碰撞。
  秋分过后,虫类都会做一次疯狂的挣扎,因为再不疯狂,它们就死了。
  可对于人类来说,特别是薛藏雪这种天生不受飞禽走兽待见,又极端讨厌各类爬虫飞虫的人类来说,飞蛾,简直就是生命中难以接受的不速之客。
  薛藏雪不耐地从墙角抓了一把驱虫粉一脸厌弃地朝着那几只蛾子一撒,那些带着丑恶花纹的飞虫几乎没有挣扎就僵死在地上。
  傍晚时分,整个乌云城都沉浸在悲伤中。
  乌云城令人敬仰的墨城主昨夜病逝,少城主继任。
  “城主病逝,百姓着素裳,花井禁舞乐。”
  巡逻路过的云珀站在门口,蓑衣上的雨水不断滴下,那张常年带笑的年轻的脸上破天荒出现了忧愁。
  “怎么了?”七娘这些日子也基本看清了云珀这个孩子,听说也是个自小没爹没娘的,哥哥又常年不在,很是感叹了一番,觉得还是对这种难得没有长歪的孩子好一些,此刻便硬扯着云珀进屋,让他喝一杯暖身茶。
  云珀叹了口气,低声道:“城主府的医师说城主积劳已久,这次病逝是情理之中。但是老大说城主去得很蹊跷,因为在三天前老大见过的城主,很健康。”
  “你给我们说这个有什么用?弗晓觉得蹊跷,那就让他去查啊。”薛素衣看见薛藏雪眼中深藏的疲倦,针锋相对道。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对谁说,”云珀一脸要哭的样子,“老大已经被关进衙门牢房里了,因为他想让仵作去验墨城主的尸!”
  “墨城主?墨景明?”薛藏雪突然问道。
  “是啊。”云珀点头。
  “这下有点意思了。”薛藏雪曲起食指放到嘴边,颇有些玩味地说。
  四年前城主就死了,那么现在死的就是白絮屏的相公?
  明明钱帮州和白絮屏都死了,为什么他依然要死?
  云珀凑近薛藏雪,低声道:“薛医师,老大还让我给你带话,说那夜逃脱的凶手可能还在城里藏着,让你们都注意些。”
  “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家,在我这儿待太久会被人说玩忽职守,我要先想想。”
  “好,”云珀乖乖点头点头,“另外我能不能把弗老爹送到药铺来?老大不在我有点担心弗老爹的安全。”
  薛藏雪挑起眉毛看着云珀,赞许地点头道:“可以,做得很对。”
  正当云珀选择告辞时,突然说道:“差点忘了,这是墨老板托我带给薛医师的东西。”
  云珀放下手上的包袱,递给七娘。
  七娘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不可言说的笑容,瞄了一眼薛藏雪二话不说立马就拆开了。
  包袱里面是油纸包裹的方形食盒,盒里整整齐齐排了三排重华糕。
  晶莹透亮的粉色冻糕,每一块里面都嵌着一朵半开的重华花,像二八女子的脸颊一般吹弹可破。
  “还有三个字,如重华,不知道什么意思。”云珀道。
  卿如重华,芳泽无加。
  重华树只生于十渊,重华花细长窈窕,色泽深粉而气味清甜,就如同一位不施粉黛依然风姿绰约的佳人。这句话是十渊某位皇帝求娶皇后时的说辞,后来几乎就成了十渊男子求偶写情书的必备。
  薛藏雪几乎是在看到重华糕的时候就已经走神。
  “重华糕这么甜你吃多了不会腻着么?”
  “不会,因为我只要吃着这糕点就会想起你啊,甜甜的,软软的。”
  那人低头吻掉她嘴角的花瓣。
  那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易头晕,要经常吃甜食来保持体力。每次一副严肃得像是去打架的表情去买糕点,回来的时候却一脸温暖阳光的笑着捧着糕点,眼睛弯弯的,眼角带着笑纹。
  两人游历的一路上,他买了各种各样的糕点给她,但是重华糕不一样,那是他们第一次靠那么近。他不知道他身上的气息也是甜甜的,温暖的,让人安心。
  以至于,从此后她只要吃到甜食就会恍惚。
  几年前,不怎么爱吃甜食的她其实很是吃了一段时间,到哪里就去买当地最出名的甜点。
  可是到西海过后,不知不觉间,就一直没怎么吃甜食了,一晃就是好几年。
  重华糕保存不易,三天内不吃,就算放到冰匣里也会坏。面前这一盒糕点仿佛已经不是糕点,而是墨泽兰这个人的心。
  但这一刻,薛藏雪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面对那颗心。
  因为这满屋子里都是那种消失了很久的甜香而温暖的气息,就像是从封印在地下的大铁箱里被放出来一样,哪里都是,让人失去力气,只能沉溺。
  薛藏雪捂住了闷闷的心脏,喉咙里似乎有什么苦涩的味道拼命往上冒,却一点都不想用甜食去压制。
  “薛医师?你真的不吃一块么?”云珀拿着一块咬掉一半的糕点,站在门口准备要走,“真的挺好吃的。”
  薛藏雪回神,看了看已经吃得乱七八糟的糕点,抬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神叨叨的表情,指着窗外天空,阴郁地道:“云捕快,我老家传说晦月之日,百鬼夜行。再过几日就是月初一了,出门小心,避开鬼火,否则易沾染血光之灾。不送!”
  在云珀的诧异眼神中,薛素衣非常配合地把门猛地关上,几乎把云珀的鼻子碰掉。
  “雪哥,这糕点。。。”薛素衣指着那盒糕点问。
  “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甜食。”他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打扰了,薛神医。”门口一个苍老的洪亮的声音响起。
  薛素衣打开门,一个五十来岁浓眉大眼的大叔笑盈盈地拎了一个小包裹站在门外,这种自来熟的微笑明显和弗老大来自一个家族。
  薛藏雪来乌云城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弗老爹,当时他可怜兮兮地躺在棺材里,头发花白,脸色乌青,基本上没什么气儿了。
  但薛藏雪还是一下就看出来这个老头身体壮实,所以要人命的□□分量放入他的身体并没有立刻让他毙命,拖到那时确实已经成假死状态了。
  薛医师虽然手段粗暴了些,可始终是有仁心的,当即就上前封住他的要穴,转移毒素然后逼出体外一部分。
  弗老爹也是个非常奇特的人,见到薛藏雪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留在乌云城成亲生娃,薛藏雪当场就怕了,赶紧让七娘开了解毒方交给弗晓,而后逃之夭夭,长时间避开弗老爹不见他。
  “弗老爹来啦?快进来,老柏,去腾一间卧房给老爹。”七娘赶紧过去招呼。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家老大说什么也要我过来呆着,再晚一些阿步姑娘也来。”
  阿步也要来啊。
  薛藏雪深吸一口气,朝着弗老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走到柜台边,拿起柏叔算账的笔在指尖旋了几个花,一边转一边追上了恨不得插翅膀飞走的柏舒。
  “老柏,要我帮忙么?”
  柏舒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猛地点头。
  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好兄弟闯江湖,前有仇人后有追兵,逃窜在山麓沙丘,艰苦却相互信任。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各自伸出手,在隐秘的角度悄悄碰了下拳。
  交易达成。
  薛藏雪满意地眨眨眼,大声道:“七娘,药铺就交给你和老柏了,我和素衣要出去两天。”
  “说起来,你要去哪儿?”柏舒长舒一口气。
  “我要让阿步和素衣陪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情我要查清楚。”
  “采微阁给不了?”
  “采微阁那边给出了一部分答案,那完全不够,我亲自去才行。”
  “那你注意安全。”柏舒有些担心。
  “当然,你就安心吧。”薛藏雪拍拍柏舒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进入秋虫篇了,感动。


第49章 尘染素衣
  这是一顿非常令人糟心的午餐。
  药铺里很久不曾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大家似乎都有些不适应,放桌上的气氛略有些沉默。
  “最近城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田铎,你们有没有什么有趣事情分享出来?正好下饭。”柏舒从小就是个吃大锅饭的,一旦气氛僵硬就喜欢出来找点话。
  “素衣跟扬歌姑娘最近走得很近算不算?”七娘一边给薛藏雪夹菜一边对着薛素衣眨眨眼,所谓夫唱妇随也不过如是。
  “我没有。”薛素衣似乎是估计外人在场,憋红了脸也没有露出过多表情,于是大家就看到了一张通红的木头脸,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害羞还是生气。
  “素衣有一个飒爽英姿的朔国姑娘,怎么会跟扬歌姑娘扯在一起呢,七娘你哪来的消息。”薛藏雪摇了摇头,表面上是赞同薛素衣的,言语中却催促着七娘快点继续。
  “白掌柜死之前那几日,”七娘顿了顿,“城里明明没多少人出门,但素衣反而出门很频繁,我有一次就看到他和扬歌妹子待在一起,看那样子就像是护花使者。”
  七娘拉长了声音。
  “哦?”柏叔和弗老爹一起拉长声音。
  薛素衣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是看稀奇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是意味深长,一个气不过,“啪”地扔下筷子走了。
  “什么朔国姑娘?”柏叔一脸窃喜,仿佛挖到了什么宝藏,“说来听听?”
  弗老爹也看向了薛藏雪。
  薛藏雪在上一句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明明人就坐在饭桌前,心思好想早就跑到了天边。在柏舒问了这句话之后,几乎没有怎么斟酌就把这陈年旧事倒了出来。
  “我孩童时期就与素衣分开了。朔汐之战那年,我去救了陷于战争里的闻人怀,听闻敌方阵营里有一个很强的将士,我就去会了会他,没想到那人竟是素衣,他是一路寻我才到的朔国,一别后再见已是七年之后。”
  藏在后院窗边的薛素衣闻言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
  新历996年,北野五国,池兰,迦楠谷后山禁地。
  “你为何要做到这一步?”禁地大长老问。
  “我要出谷。”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试炼大门之外。
  “你可知道你年纪尚小身体孱弱,这试炼过不了就是一死。”大长老语气中颇为怜悯。
  这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可惜太倔强了。但也不能怪他,毕竟经历过生死的孩子,总会比别人更为早熟。
  “我知道。”那个声音非常坚定。
  而且我不能说,少主救了我的命,甚至为了我放弃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他的未来。
  “我的命是少主的,他出去之后就消失了,生死不明。若护不了他,我也没理由留在谷里。”
  “痴儿。”大长老叹气。
  谷中人都说少主是命定的九死无生相,连他的爹娘都放弃了他。唯有谷主说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说少主死多少次自己就能救他多少次,将来的谷主之位也会传给少主,封住了大多数人的口。
  虽然话这么说,谷主还是一直将少主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他读书习字,品茶看话本,把脉扎针,还将自己放到少主身边,说让自己长大了好好陪伴少主,甚至有一次,自己还看到了仙人一样的谷主放声大笑,说少主这种毫无习武根骨,只能好好练习扎针才有可能娶得到媳妇,扎针越好,媳妇武功就越高,这样才比较相配。
  可惜好景不长,世上的原本就不存在什么圆满,总是有许多人企图扰乱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场景。
  谷主闭关,少主被戒律长老寻了错处关进了禁地。
  然后就是薛素衣这一生无法忘记,却不想记起的过去。
  他假装失忆,在谷中艰难存活,却在梦里夜夜重现那充满恶意的一天。
  百里困月湖,三十六路引魂桥。
  少主温柔灿烂的笑容,从未见过的恐怖水兽,令人厌恶的牵马男人,石块锋利的棱角,血流满面的少主,狰狞的伤口。
  每一次,他都会在少主被迫发誓的那一刻醒来,无论梦里梦外,他醒来时少主都不见了。
  少主去哪里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只有通过试炼出谷才能在看到他的少主。
  迦楠谷的禁地与其说是试炼场,不如说是生死场。每次的训练都算是死里逃生,特别是对于自己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更是场场如地狱。
  但他从没后悔过,一刻也没有过。
  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的少主所经受的折磨一定比这更残忍。
  “你的试炼通关了,从今以后你便不是藏雪少主的书童,而是他的卫士!你不再姓沉,你姓薛,薛素衣。”
  “是!”
  “他将是你唯一的主人,今生今世你都要听他命令护他周全。”
  “是!”
  “你…去找他吧。”大长老声音很轻,“替我,和谷主,照顾好他。”
  “是!”
  七年?还是八年?
  一个单纯的少年,为了生存变得不折手段是很正常事情。
  他掉进过很多陷阱,藏在地上的陷阱,藏在金钱里的陷阱,藏在人情里的陷阱,他都尽力去应对。
  甚至,为了还人情,他加入了不知到底是正义还是不义的军队。他不仅去治疗士兵,也持刀上阵,到最后竟似被战争磨灭了一切思维,杀着杀着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他和那些士兵一样,想着战场外的情人,想着胜利后的军功,想着回城后的放肆豪饮,自己是谁又重要么?
  上天终究是对他不薄的。他的少主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又一次出现,来拯救失去自我的他。
  “你就是朔国镇边大元帅手下的‘血雨腥风'四大将?”
  少主第一次出现,对他说了这句话,但是他并没有认出来。
  他很惊讶,这个人站在了大帐的顶上,手里还拽着一个人,可是却那样举重若轻。光从他的身后穿过,就像是神明。
  自己同伴们都出现了。
  羽飞絮在百步之外,马背上搭箭拉弓。军师风也选择了一个奇异的角度护着元帅站好,他知道困阵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布好。
  还有辛海楼,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帐篷顶上那个人动的瞬间,从阴影中出现。
  “放了闻人怀,留你一命。”
  薛素衣看清了那人手里拽着的人,那是朔国的传奇大元帅,此战最重要的一环。一个时辰之前,他被风也以元帅为诱饵骗到了边境,很快被俘虏。消息被密封得很好,一点都没有走漏风声,他们四人也才刚刚聚齐。这人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难怪大家都全身戒备着。
  “‘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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