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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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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半夏到没有想这么多,他是视美色如云烟的半瞎,估计听媚音也是仿若拉锯。他一边扣住云珀的手腕,一边做翩翩公子样,拱手弯腰带着笑意:“姑娘你半月前拖着棺材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河边,这不是告诉我姑娘你就在这儿么?”
“哼。”那声音轻哼一声,就像恶作剧被识破的小孩。
“上次姑娘的出现颇有些惊世骇俗,令薛某想起了一些旧事。不知姑娘是否听过花入铜镜,幻入阴阳?”
“哼。”那声音又哼一声,让人听不出意思。
薛半夏耐着性子跟她套话:“姑娘别怕,而此次薛某来不为抓人,只想问问姑娘一些事情,顺便确认一下故人之物是否在姑娘手中。”
云珀被那冰冷的手指扣住,只觉得凉气上行,刚才那股燥热突然就被冻住了。
等等!他居然不是为了抓人!就知道这薛半夏果然有私心!
“万一我今夜不在此处,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自然不会,毕竟姑娘千里迢迢拖着那么重的行李到乌云城,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离开吧,”薛半夏轻笑,“毕竟——”
“阴眼不能坐了,那就坐阳眼不是么?”
什么阴眼阳眼?云珀一脑子雾水,碍于不敢轻易开口,只能眼巴巴盼望塔上之人能为他解惑。
“你知道我在等谁么?”塔上的人跳过了云珀最想知道的问题,反而问起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等人,无非涉及爱恨情仇。传闻姑娘你左顾右盼坐立不安,不像是寻仇,倒像是等待一个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人。那就只能是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或者落花有意的情郎。世上向来说女为知己者容,姑娘华服美艳,薛某斗胆猜测姑娘是等情郎?”
那棺材莫非是为情人收尸?云珀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为何?”
“十四日过去,这里只来了在下二人,姑娘依然愿意出现,只说明在下两人有让你一见的资格。薛某初来乍到不识得姑娘,当然不是情郎。而这位捕快年轻有为,清俊不凡,配姑娘也是十分恰当,故而,薛某带他到此与姑娘一会。”薛半夏撤手,让云珀站好。
云珀纵使此刻体内冷热交替,难受得要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巴也差点都掉了。
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我不认识这捕快,但我认识你,可你竟说你不认识我?”女人的声音幽幽怨怨从塔上飘了下来。
“薛某似乎不识。”薛半夏皱眉,似乎在搜寻记忆。
云珀回头怒瞪薛半夏。
薛半夏你藏得够深啊,之前装做不认识,现在又和这塔上的女人东扯西扯这么久,还非要扯上自己。结果现在人家姑娘都承认你是人家情郎了,你还不赶承认么?此刻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弗老大前一天恨自己不成器的心情。
“薛半夏你这个——”
负心汉!
云珀没能说出后面三个字,一贴膏药覆上了他的嘴。
这一贴膏药是最正宗的闭嘴膏药,和平时贴弗老大的膏药出自同一人之手——柏叔,不同的在于,这贴药是柏叔近来新研究的膏药,除了和以前的膏药几乎拥有同样的臭气熏天之外,更重要的是它非常难撕!
就在此时,一股凛冽的风突然塔上袭来。
而薛半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云珀挪到自己身后,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面对塔上飞下来的人,又顺带抽空瞥了一眼身后的人。
第一次受到薛氏膏药礼遇的云捕快正在撕下嘴上的膏药,脸上那惊讶、鄙夷、愤怒、顿悟几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凑成的生动的表情,这种又要炸毛的蠢样子令薛半夏憋笑不已。
此种状态下的云珀没有看到薛半夏怎样出手,只听到一声闷哼,一个人影突然摔倒了塔上,鸢飞塔顿时亮了一大片。
真气外发!好强大的内力!
“你怎么能不认识我?是你说可以来找你的,我来了你居然还打我。”那女子声音突然就变得很正常,没有了那种让人内心燥热的感觉。
她缓缓落到地上,脚下方圆三尺内的光都亮了,竟然是个高手!
还是个美人。
约莫十七八岁,长发松松编了个辫子搭在胸前,修长的眉毛,一双湛蓝的眼睛十分无辜,却透出欲说还休的娇媚,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柔美的脸型。
她不像西海九国的女人,将所有妩媚都挂在脸上,所有的妖娆都体现在身段上,而是从神态里透出勾人的姿态,加上刚才她具有迷魅的声音,还真是难以抗拒。
所以她的兽脸兽瞳兽尾巴呢??
不过此时的她虽不是传闻中的兽貌,却也不是最美的时候,那满嘴的血颇有种狰狞和狼狈的意味。
云珀愣愣地看着薛半夏,心想这薛医师可真狠,对这么美得女子都能下的去手。
“你是。。。阿步?”薛半夏有些诧异,却也丝毫不理会女子可怜兮兮的语气,“你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我怎么认得出来,还有,把你嘴上的假血抹了,装什么,我就没下重手。”
阿步“哦”了一声,竟极其听话地把血迹擦干净了。
云珀傻眼,这是什么情况?假血?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又是离家出走?”
“难道你忘了吗?那一年你抱着我说可以来找你的!”阿步捂住嘴,眼眶一空,眼泪迅速充斥其中,“那时我还小你不要我,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啊,你怎么能。。。莫非!你还想着我弟弟!!”
又来!
老天,到底谁给她看的始乱终弃的狗血戏本?!
第10章 浮生一梦
新历1004年,灵犀西南角,云夜,浮生林。
大陆的西南是一个几乎被人们遗忘,没什么存在感的国家,云夜。
在灵犀大陆其他国家的印象中,如果赤国是人们想居住的理想之国,那么动物比人还多的云夜就是动物们想居住的理想之国。
云夜的植被河流非常多,常见不常见的飞禽走兽最喜在那里繁衍生息。亘古通今,那里出现了许多具有灵性的动物,被称之为灵兽。
云夜人非常纯净,和灵兽相处和谐,最擅长的是驭兽术。传说每一个云夜人出生的时候都会找到一只和他同时出生的灵兽,作为本命灵兽,相伴一生不离不弃,更为离奇的传言说有些灵兽可化人型,成为云夜人的伴侣。
但真实情况是怎样,外面的人不得而知,所以只有传说。
云夜极南有林,传言异兽晦魄出没其间。晦魄通人性,可与人类通过精神沟通,形似鹿,无翅亦飞。
此林有阴阳两面,阳曰浮生,植被灵兽兴盛,阴为死休,为灵兽埋骨的永夜之地。
这两处林子仿若两尾头衔尾的鱼,相互关联又泾渭分明,林子中心各有一片圆镜似的湖,湖中心有孤岛,孤岛托着一座寺庙,形若圆柱,空无一人,恰如两尾鱼之眼,如果有修道之人自□□下看去,定会掐这大腿惊呼这是灵犀七大古阵之一的双鱼明睛阵。
浮生林寺院大门上有一副石雕对联,上联为“山光水色藏古寺”,而下联空白一片。
死休地那边也有这么一副对联,一个字不差。
当夕阳刚刚卡在浮生林最高的那棵树的顶端时,一阵从死休地那方刮起的冷风会迈过山丘,妖娆地扑进浮生林,仿佛是张牙舞爪的凶兽呼啸而来。
属阳的姜木树就像是守卫,坚守在原地,会用身躯拦住那股阴风。
同时,林子里的飞禽走兽就像是受了谁的指挥,统一地归巢回洞,过分诡异。
在这万物噤声的夜里,一望无边的淡翠色湖边,竟然有一星火光。
动物是不需要起火的,那这必然是人为。
火苗忽明忽暗,似乎有两个人坐在石滩上,影影绰绰。
掉队的几只暗鸦扑棱着翅膀落在石滩旁笔直的姜木树枝上,幽蓝的小眼睛盯着那一团火,眼睛里竟然有些惊奇。
“天还没黑透,这林子就像提前睡了一般,生灵尽数入梦,倒也是不负传言,就是安静了些,连虫都不叫。”
一个人打破沉默,声音低沉,余韵缓缓散在林子里,丝毫不违和,仅仅只有离得最近的一只青羽夜枭睁开了一只眼,又闭上了另一只。
“哼。”另一个人半天没回话,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
“啊,老薛啊,你不觉得这湖特别好么,可以取水,东西却无法沉下去。”先前那个声音丝毫没有尴尬,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继续道。
“那你得感谢这湖水不是传说中鸿毛不浮的弱水,不然走到一半的时候从路上掉下,然后淹死在湖里的感觉肯定也特别好,对吧,姓柏的。”
薛半夏对着柏舒假笑。
两年以前,薛半夏还没有学会那抹经典的薛氏温和笑。
快三十的人了,居然因为想采一朵长在鸟巢旁的三色异域百合而踩空,从山边四仰八叉地栽下。这都算了,关键是他还一手拽住了当时蹲在路边演算阵法的自己,这种愚蠢的非故意的偷袭行为简直让人没有一点点防备,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讨着媳妇,原来是因为在某方面少根弦。
少根弦的感觉特别好的柏舒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已经学会了怎样跟冷面嘴硬的薛半夏相处,那就是剖开他的每一句话,挖出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薛半夏刚才的那一句话简单说来其实就是一句关心,这次运气好,下次注意脚下,别再摔了。
“嗯,是我错了,以后我注意着。”柏舒听话地回应,语气诚恳,认错态度良好。
毒嘴薛半夏恰好吃软不吃硬,到嘴的嘲讽愣是被柏舒和缓的语气堵了回去,又哼哼了一声,摸着包扎好的手指就不说话了。
那时没学会绷着脸装成熟的柏舒乐颠颠地往火堆里加柴,同时也为自己新学到的技能沾沾自喜,恨不得立刻找个人分享这种喜悦,可惜,这里除了薛半夏只有那些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动物植物。
当时两人从那光秃秃的山壁滑下的时候,薛半夏只能徒手攀住山壁凸起的岩石,一人承着两人的重量,手指被磨得血迹斑斑。正当他拽住一截粗壮的树枝,松了一口气时,想把柏舒放到树上时,却来了只被柏舒赞为适合烤来吃的山鹰。
一人一鸟滑稽地对视着,薛半夏突然意识到,自己扣住的地方是个鸟窝,而这只傻了吧唧的山鹰一看就是那鸟窝的主人。
薛半夏很纳闷,作为一只威风堂堂的山鹰怎么会在那么矮的小树杈上筑个小鸟巢,装得下你那庞大的身躯么?狡鹰三巢也不该是这种情况吧。
然而这只傻了吧唧的狡鹰并没有给侵入者任何合理的解释,一口啄在了自小被动物嫌弃的薛半夏手上,薛半夏吃痛缩手,连着柏舒继续下落。
顺着山壁一路下跌,山壁离身体越来越远,可惜幸运之神在这个动物天堂并没有眷顾猫嫌狗不理的薛半夏。
无论怎么挣扎,被抓住脚脖子且要躲避鹰袭的薛半夏都没能再一次勾到岩壁。也不知是一刹那还是一弹指,总之时间特别短,短到薛半夏连哀悼自己罔有绝世轻功却遭此横祸的时间都没有。
在看到那碧波荡漾的大湖时,薛半夏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上上下下。
我不会水。
更可怕的是,半个身体都泡进湖里的绝望的薛半夏还没来得及闭眼,就看到柏舒背对着天空从水里浮了起来。随后马上又被那只该死的扁毛畜生一翅膀拍到了湖中间那个奇怪的庙旁边,那里立马出现了一个尘土飞扬大坑,一向坚毅无比的柏舒竟然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纵使薛半夏在江湖上浪迹了许久,也没见过一翅膀把人挥出十几丈的山鹰,这要是拉到外面,就相当于一个贴身护卫,聊胜于无啊。
那鹰似乎感受到了背后强烈的执念,竟然扭过了头,又和薛半夏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
薛半夏突然想起了刚来云夜时遇到的那个向导说的话。
融入它,自然之神会予神示,违抗它,灾难之神会予惩罚。
落汤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淹死的惩罚和被翅膀拍到岸上半生不死的神示,他选择后者。
柏舒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就看到眼神呆滞的薛半夏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脸,毫发无损。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把沙,一把血。
柏舒愤怒地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语气撕心裂肺:“你这小没良心的,柏哥哥我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竟然不与我同甘共苦,居然护住了脸!”
薛半夏条件反射闪开,尔后看到柏舒青红交杂的脸,大笑不止,笑得眼睛里泪光闪闪。
柏舒看着薛半夏难得的笑脸呆了一下,没绷住脸,也笑了起来。
虽然这是一个意外,但意外来得很有价值,至少薛半夏笑了。
两人一致认为这个坑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挖掘,坑里的石料和沙与周围呈现了完全不同的质地,看上去坚固,实际上是非脆弱,所以两人基本上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于是好奇心爆棚且无知无畏的两人劈了一棵坚硬似铁的姜木树,做成铁锹状开始刨坑,天黑之前还真的刨到了一个地道。
“明早我们再下去吧,这地道松松垮垮,谁知到会不会垮塌呢。”
柏舒烤着那只被薛半夏一剑毙掉的命数不好的山鹰,姜木树燃烧特有的苍白色火焰抚摸着山鹰金灿灿的皮,油花“啪”地爆开,香气四溢。
薛半夏坐在那小庙门口的石头上,握着一根细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随意点头。
柏舒凑过去看,地上歪歪曲曲的线条赫然是一张阴阳林地的粗略地图,当然,柏舒是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对于不懂的东西,柏舒向来勇于提问,不怕指责嘲笑。
细枝在薛半夏手中转了圈,表皮都磨得不在的枝头再次落在了沙地上,随手扒拉了几下,几条曲线更为清晰地展露了出来。
“粗糙了点,但应该看得出来吧,这个大圈是湖,这个小圈是庙。”
薛半夏在庙的位置戳一下,手中用力,似乎要把地戳穿一样。
“湖、寺庙…那这个鱼一样的东西就是这浮生林?旁边这个一模一样的鱼就是死休地?可是我们每次走到死休地就会绕回这儿,从来没有走进死休地百尺以内,你怎么知道死休地也长这个样子?”
柏舒举一反三,并且还尖刻地提出了问题,薛半夏满意的点头。
“大陆七大古阵你听过么?”
火光昏黄,映在薛半夏的侧脸,五官精致,表情柔和。
一晃三年,薛半夏已经不是初见时的那个表情淡漠的少年样子,也没有再遇时偏激疯魔的眼神,他心中的情绪被强行压制了,纵使只是暂时,但总归,他好起来了不是么。
“没有。”柏舒很想说听说过来掩饰自己的孤陋寡闻,但是最终选择了说实话。
“你还记得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么?”
“得异兽,进九曜之墓。”
“九曜之墓那里就是一个古阵,九曜星宫阵,得不到灵兽晦魄绝对过不去。江湖人都清楚真实存在的古阵,还有池兰国迦楠谷的风雪夜归阵,和青华国无根禅院的阎浮潮音阵。另有万象森罗,诛仙幻灭二阵,均是上古时代的阵法,应该已经失传。本来双鱼明睛应该也是失传了,看来是误传,只是其他人没我们这样的运气被困在里面。”
“这就是双鱼明睛阵?我们被困在七大古阵里面了?”柏舒的声音几乎破音,这个结果真令人不安,早知道就不问了。
“等等,九曜星宫、风雪夜归、阎那什么、万象森罗、诛仙幻灭、双鱼明睛,才六个,是不是还差一个?”柏舒掰着手指头,示意薛半夏看。
“阎浮潮音。”薛半夏纠正,“嗯,是还有一个,离恨旋岚。”
薛半夏似乎不愿提这阵,刚刚侃侃而谈的自信样子眨眼间就消失了。
离恨,旋岚。风起则入,带着天时地利和一身离愁别恨,心静如水,悠然千年。风停则出,在一念之间放弃所有,重拾过去,不可再回。
若是能不出阵,还真是愿意永生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件事发生在薛半夏与柏舒两人走江湖的时期,二人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
很可惜柏舒是个钢筋直男,只爱七娘~
第11章 浮生一梦
“你破过几个?”柏舒看出他的不愉快,便没有追问。
“你真是高看我了,”薛半夏失笑,“这些阵能见到一个都算是积了三辈子的德,破阵嘛,估计还要再等三辈子。”
“那这次我们进了双鱼明睛阵本来是险中求生,但实际上还可以算作三生有幸?”
“也可以这么说,”薛半夏摊手, “如果你能走出这里,一定会被阵法大家奉为上宾,成为那些痴迷阵法的呆子们的香饽饽。”
“免了,我不想成为饽饽也不想死在这个地方,我还没娶媳妇呢。”柏舒恨恨道。
“我也不想跟你死在这个地方,多窝囊,一点都不匹配我的身份。”
柏舒朝着薛半夏扔了一根树枝,被薛半夏轻松避开。
薛半夏看风景般随意地扫了一圈周边,“好啦老柏,别那么悲观,虽然我们不能破掉这个阵法,但我们可以请人破掉它啊。”
“谁?这里有谁?到处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异兽,难道请那只盯着我们许久石头老虎啊?”柏舒一头靠在身后的树上,随手一指刻在隧道口的浮雕。
“哦?你发现了?”薛半夏略惊讶,仿佛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柏舒。
“那只老虎刻得如此栩栩如生,就像恶狠狠盯着我看一样,我又不是瞎子。”柏舒翻了个白眼。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突然开了夜眼,”薛半夏轻笑,“我说的不是那石头老虎,是借它的眼睛死盯着我们的那位。”
“借眼睛?”柏舒带着一身鸡皮疙瘩猛地跳起来,“薛半夏别吓唬人啊。”
“喏,”薛半夏极其迅速捡起一支燃烧着的枯枝,朝那隧道扔去,“吓你干嘛。”
枯枝正好落在那石雕老虎身前三尺远,火光所及之处,其他石雕都很正常,只有那老虎似被火光所惊,浮雕化具象,直接钻出石墙,往旁边跳出了好几丈远。
那团小火碰到地面之后似乎有点生气,发出了“噗嗤”的爆裂声,刚刚还威风凛凛在抖毛的巨虎猛地抬起了前爪,虚虚在空中抓了几下,像只被调戏了的猫咪,看起来极其蠢。
“那是什么东西?石头活了?!”柏舒带着一身没有抖擞干净的鸡皮疙瘩迅速站到薛半夏身边,并肩而立。
“都说了是帮我们破阵的大好人啊。”话虽这么说,薛半夏还是下意识推着柏舒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挡住柏舒一半身型。
说话间那根带着火焰的枯枝突然熄灭,随之而来是一声尖锐的口哨,昏暗间那石虎再次动了。
薛半夏同时伸出脚一勾一挑,让倚在树边的碎琼稳稳落在手里,转手交给柏舒,另一只手往下一按,柏舒被按坐在地上。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柏舒只能抱住碎琼坐在原地等待,在突然暗下来的火焰旁等待已经幽灵一般消失的薛半夏。
愿他归来无恙。
世人有言:龙从云,虎从风。
那灰白色的巨虎用和其体型完全相悖的速度,近乎闪电般地消失在草丛中。
一道疾风穿插在草丛中,黑影白影交替,霎时间分不清哪里是风,哪里是虎。
石头化为猛兽?还要在夜里跟我比速度?
薛半夏追寻着那只老虎在丛林中起起落落,仿佛融于夜色之中的穿云燕,随后勾起嘴角咬住一根细长的月香茅,落地无声,踏草无痕。
好久没遇到这种有趣的事情了。
***
薛半夏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一直未归。
柏舒蹲在火堆前,他要保证这堆火一直不灭才行。
“接住!”只听一声急促的呼唤,柏舒根本没听出这不是薛半夏的声音,便下意识放下碎琼伸出双手。
圆溜溜热乎乎的一团东西。
那东西像是有千斤重碰到他手掌的一刻,柏舒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狠狠一哆嗦,那东西立刻从他手中沉下,怎么都捞不起来,一声闷响之后掉在了地上。
双手还悬在半空,粘稠的液体涂在了手心,有些温热,又有些透骨寒冷。
那是一个人的头颅,七窍流血的头颅。
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谁?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柏舒看着那颗头,他双眼不可置信地圆瞪着,平日里嚣张的气息随着血气空气中蒸发消散,只剩下精致的五官在火焰中扭曲。
这是…
“老…”
他的声音被哽在喉咙中,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穿过树林的风声,叶片的摩擦声,越来越大。
可是柏舒像是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
柏舒的后槽牙紧紧咬在了一起,心脏死一般沉寂,他几乎觉得自己会窒息在这里。
黑夜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兽,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据说死休地里的生物闻不得人类的血味儿,再和善的东西都会一点就着,立马从胆小到挖坑自埋的胆小鬼变成无惧天地的嗜血之兽。
这一刻,沉睡着的飞禽走兽似乎都在人头落地的一瞬间清醒过来,朝着火堆的方向侵袭而来。
禽类翅膀在空气中的震动,爬行类在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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