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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是朵白莲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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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没熟到无须说谢谢的程度,虽然已经是同睡过一张床的关系。
温恒看了看墙上一架古老的自鸣钟,走得不十分准,估摸着时候不早了,因道:“我得去学塾了,您要是不介意,就陪阿池顽会儿吧。”
什么您呀您的,仙君听着刺耳得很,皱眉道:“叫我白何就好。”
难得仙君不摆架子,身后两人又小小的惊诧一回。真是,才到人间一天,处处就变样了。
温恒笑了笑,不可置否,径自收拾东西起身,顺道将院门掩上。
阿池候父亲离去,敏捷的从长凳上滑下来,将几块砖石堵在木门背后,免得野物偷偷进来。
白何看着颇为有趣,他也见过不少人间的小孩子,大部分都是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这一个却分外懂事——也许因为阿池本就不是凡人,这是他的孩子。
仙君招手示意小家伙过来,问着他道:“你爹平时不在家,你是怎么消磨时间的?”
阿池没有回答,自顾自的从房中取了一本三字经,一笔一划细细描摹上头的字。
虽然人小,握笔的劲力不十分充足,可是瞧他那认真的态度,已经很有书法名家的神…韵了。
白何凑趣道:“你认得上面的字吗?”
阿池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看他。
方才温恒在时还是有说有笑的,现在那小秀才一走,这孩子就变得沉默寡言。白何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是仅仅对自己产生的戒备,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他颇为挫败。
看来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自己一时半刻仍是取代不了的。有那么一恍惚,白何想干脆使用蛮力,把父子二人全都劫走算了,但是转念一想,阿池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至于温恒嘛——仅仅是寥寥数语的对话,白何已经觉得这小秀才分外的倔强,而且食古不化,真不知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摸到小倌馆里去的。
但若是没有这桩奇遇,阿池现在或许已不在世间,大约这便是前世的缘法。仙君想着,心底咂摸出一种奇妙的滋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个侍从伏在半空里都无聊得打起盹来,阿池这孩子却仍旧聚精会神伏案疾书。
好容易临摹完一页书册,白何殷切的问道:“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他自己虽不会做饭,大可以托侍从们往集市上买去,顺便能多制造一点与儿子相处的机会。
阿池摇了摇头,小心的离开方桌,站在门边望了望,只见夕阳已渐渐沉下,晚霞在天边染出绚丽的云彩,目光顿时变得熠熠生辉。
白何隐约猜到点什么,试探道:“是不是你爹要回了?”
阿池点头。
果然如此,看样子每至黄昏,小家伙都是这样翘首盼望。不知怎的,白何心里忽然有点不忍,看来在他不曾发觉阿池行踪的日子里,他们父子俩都是这样度过的。这般看来,自己这个仙君反倒未尽其责。
他蹲下身,看着儿子的脸认真说道:“表叔带你去找阿爹,好不好?”
不待阿池回答,大手一挥就将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出院门。但见落日的余晖撒在乡野间,营造出一种温暖的气氛,格外宁静美好。
在此之前,白何已将村子的路径都摸透了,走起来轻车熟路。小心的迈过田埂中那些疯长的野草,他趁便问道:“阿爹平日里都回得这样晚吗?”
大约是因白何愿意带他去见温恒,小家伙的态度也和悦了不少,糯声糯气的道:“有时候晚一点,阿爹说我要是等不及饿了,就到大婶家里凑合一顿。”
虽然不曾体验过人间的生活,可想而知一个鳏夫带着孩子多么辛苦。白何沉默了一刹,道:“你阿爹家中再无其他亲眷了么?”
小团子指了指自己圆乎乎的鼻子,“有我啊。”
是呀,这三年来一直相依为命,自然比旁人更加密不可分。白何笑了笑,觉得自己终究不能操之过急,不过温恒这个凡人倒实实出乎他的意料,尽管有着孤清的身世,他看起来倒并非怨天尤人的那一类,反而极有目标和决心——尽管这目标在他一个神仙看来相当俗不可耐。
真是有意思的人啊。
白何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越过两三个土丘,眼瞧着村塾近在咫尺,白何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只见学堂里并排着走出两个身影来,其中一个自然是那眉清目秀的小秀才,至于另外一个稍微高大些的,白何就不大认得了。
两人有说有笑,模样看起来十分亲密。
白何蓦地觉得心里有些着恼,突兀的问道:“那人是谁?”
阿池伏在他怀中,轻快的说道:“那是常叔叔,和阿爹认识很久了。”
原来是老朋友,还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白何不禁冷笑了一下,还以为这秀才郎一个人孤零零的,其实并不寂寞嘛。
背上仿佛爬了数只蚂蚁,窜得他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白何忙默念了几句仙诀,将躁动的心绪镇压下去。
嫉妒是凡人才有的情感,在他身上不该存在。再说了,他为什么要嫉妒?本来都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只在机缘巧合之下共度了一夜而已。
那股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
温恒引导孩童们下了学,才和常云起一道从书塾里出来。常云起是县衙里常主簿家的公子,闲暇时也会来塾中教他们算学——这些孩子们不是个个都要参加科举的,学些做生意的诀窍,对他们或许更有帮助。
常主簿是这附近有名的大善人,常云起继承乃父家风,性情亦十分温良。独独有一样不好,他为人太过热心了些。
譬如温恒今日来迟了些许,就被他翻来覆去的质问,温恒只得支吾过去,总不能说家里来了个自称神仙的古怪人物,那样恐怕会将街坊四邻尽皆吓坏。
谁知道是人是妖啊,若非这所谓的“仙君”确凿无疑的说出那夜的经过,温恒现在仍是半信半疑的。
“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着了风寒?”常云起关切的问道,便欲伸手探他的额头。
“不用了。”温恒侧首躲开他。
他仍是不习惯与人肢体相触,兴许是那次的后遗症使然。
常云起再要说话,白何却抱着孩子虎虎生风的出现在两人面前,粗声大气的道:“温恒,随我回去!”
温恒正要问他为何把阿池带过来了,却被这位仙君的派头吓了一跳,这是做啥子呀?跟捉奸似的。
那边常云起亦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问道:“温兄,他是谁呀?”
第5章 热情洋溢
温恒还没说话,白仙君抢先答道:“我是他表叔!”虽然他对这个称谓不怎么满意,但比起虚无缥缈的“朋友”称谓,还是亲戚关系来得紧密多了。
没有错,他针对的就是眼前这个凡人。
说话太快,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白仙君又忙补充道:“是这孩子的表叔。”
免得有人误会他是温恒的长辈,把他想老了——虽然他的确够老。
常云起哦了声,心道他刚才还真差点误会,就说若是温恒的表叔,少说也过半百了,怎可能这般精于保养。
常云起一壁伸出手去,一壁浅浅笑道:“在下姓常,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白仙君懒得睬他,径自向温恒挑了挑眉,“阿池腹中饥饿,咱们还是快些回去。”
温恒并不懂得修罗场的含义,但是也模糊觉得两人间的气氛不大对头,遂点了点头,抱歉的向常云起道:“明日再会。”
常云起也不计较这位“表叔”的失礼,只含笑颔首离去。
温恒从白何怀里将孩子接过来,却见阿池长长的睫毛垂下,已经打起了呼噜。他心下略感诧异:阿池颇为认生,每常家里来了客人,虽不十分吵闹,却总有些不自在,何以在仙君怀里却睡得这样踏实?
大概是天生的血缘吧。
温恒心里有刹那的怅惘,阿池既是神君托胎,将来自是要回到天上去的。没了孩子牵累,他的生活无疑会闲适许多。但是相应的,也会寂寞许多。
不知自己到时能否习惯。
脑子里正乱乱,就听身侧并行着的仙君说道:“我观那人心术不正,你以后少与他往来。”
“您还会看相么?”温恒有些诧异,歪着头问他。
就说不用喊得这么生分了,白仙君略感不满,却还是答道:“会一点点。”
人好不好他不知道,对小秀才有企图是肯定的,白仙君可不能让自家孩子多出第三个爹来。
温恒哦了声,表示附和,但其实并不深信。他总觉得这仙君古里古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当然,此人所说的话也一定要打个对折才行。
回到家中,温恒就先让阿池去收拾桌椅碗筷,自己且来到厨房煮饭烧菜。
白仙君在旁坐着略显尴尬,觉得自己好似局外人——事实也是如此。
蛋羹已经蒸上,那是阿池的爱物,饭甑里也冒出香浓的白气来。温恒想了想,隔着帘子探头问道:“白公子,您爱吃什么?”
只是礼节性的一问,白何若说什么燕窝鱼翅龙肝凤髓,他也没法子弄来,连大鱼大肉都嫌稀罕呢。
好在仙君对于饮食不甚挑剔,只道:“我就不劳费心了。”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温恒暗暗嘀咕了一下,重新将头缩回去,既然客人毫无要求,主人也只好用家常便饭来招呼。
没过多时,热腾腾的饭菜便上了桌,温恒将米浆蒸蛋单独放到阿池身前,另外两碗则摆到八仙桌中央:一碟是冬笋炒风干的腌腊肉,另外一样则是用山上采摘来的菌菇做成的汤。
温恒正要招呼远客用饭,谁知白何却已经自来熟的吃起来了,面前的碗碟中不见油腥,只是一堆白里透紫的花瓣,温恒认得正是院里那株老槐树上的花骨朵儿——旁边则是一杯清水。
“你就吃这个呀?”温恒忍不住问道。
白何点了点头。修行之人餐风饮露都能生活,自然不用担心食物来源。
温恒却离奇的想着:他自己是花变的,现在又来吃花,不知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同类相残。
小团子用饭用到一半,忽然抬头声音软软的问道:“阿爹,表叔今晚睡哪儿呀?”
温恒有些犹豫,既然仙君迟早要将阿池带走,现在就该着手让他们培养感情,不过,阿池向来跟着自己睡惯了的,骤然换了床铺能习惯吗?
白何见他为难,倒很通情达理的说道:“不急,我住客房就行。”
其实他觉得一家三口挤一张床铺也无不可,反正温恒生得这样瘦弱,谅来是占不了多少位置的——不过小秀才估摸着皮薄面嫩,白何觉得还是莫吓着他为好。
温恒松了一口气,看来神仙也并非不讲道理的,心下对这位仙君的好感多了一分——要是白何硬要让他们骨肉分离,他其实也抗拒不得。
灶中温着热水,温恒刷洗完碗筷,想起该让儿子洗漱就寝了,因向着白何道:“等会儿我要为阿池擦身,你来不来?”
仙君当然是乐意的,如此才叫其乐融融的一家之景嘛。
他揎拳掳袖冲过去时,温恒已将阿池脱去衣裳,露出白白胖胖的身体。小团子站在澡盆里,温恒用毛巾给他擦身时就跟挠痒痒似的,笑得他乐不可支,倒溅了温恒一身水。
不过看到白何进来时,小团子脸上就有些不乐意了,嘟起嘴看着自家阿爹。
虽然知晓两人之间的生分,但这是必须跨过来的一道关卡,温恒只能硬着头皮道:“阿爹得去收拾客房,让表叔来帮你。”
小团子牵着他的衣襟不许走。
两人皆是无奈,白何摆了摆手,令他不必停下,自己却悄悄走了出去。
他也是阿池的父亲……温恒心内歉疚,待将阿池哄上了床,给他掖好被子,便出来寻白何,想给他解释一番。
客房里不见仙君身影,这人去哪儿了?
忽听到院里传来哗哗水声,温恒走去一瞧,果不其然,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形就立在庭院中,用硕大的木瓢舀起缸里的水往身上浇去。
原来神仙都是这样沐浴的,温恒觉得自己又长了点见识。不过现在还是早春,他用冷水洗濯不怕受凉吗?
候水声暂歇,温恒便以手扶着门框关切问道:“要不要我去添些热水来?”
灶中还有点余温,添些干柴,便能烧一大锅水。
“不必了,从前我在瑶池也是这般。”仙君干脆利索的说道。
哪有人浇花用热水的?这小秀才想事情也不经过大脑。白何一壁想着,一壁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用棉布将身上擦干。
温恒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胡乱道:“我去给你拿衣裳。”匆匆返身进屋。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有古怪。白仙君皱眉看着里间,眼眸渐渐深邃了几分。
温恒事先也没预料到自己的失态,大概是骤然看到白何那昂然蓬勃的物事,又令他想到那夜中疼痛迷乱的光景,忍不住便是一哆嗦。虽然时隔三年,早就该忘得一干二净了。
定了定神,温恒方推门进去,原以为阿池已经熟睡,便掀开棉被悄悄卧了上去。
谁知小团子清醒得很,仍睁着圆滚滚的一双黑豆眼,瞬也不瞬的向他问道:“阿爹,你是不是很快要将我送走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在懂事与不懂事之间,些许几句话都能引起许多不必要的心事。
温恒心中也烦乱得很,抓起他的手勉强笑道:“没有的事,别想太多了。”
这是他头一遭向阿池撒谎,虽然愧疚,但却是必要的。以后或许再见不着面了,趁如今还有机会相处,总该给这孩子多些时间适应。
将阿池拢到怀里,温恒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睡吧,睡吧。”
此刻收拾一新的客房里,白仙君也正彻夜无眠,原本将阿池带走只是一件差事,免得仙界血统流落在外。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反倒变得复杂起来了。
偏偏是这个凡人令他觉得极难应付,性子明明是极好的,却软硬不吃,好似一块难啃的骨头,上面附着的软肉却让人垂涎不已。
等等,这岂非将自己比作狗了?白何皱了皱眉,将这个不当的比方从脑海中摒弃,渐渐地,另一块影像却在记忆中浮现出来。他毫无悬念的想起望月楼中的那夜,那是他生平仅有的一次动念。
他忽然又想要“出火”了。
次早起身,白何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父子俩面前,温恒险些唬了一跳,“你没睡好吗?”
白何点了点头。平常无欲无求惯了,看到话本子里那些神仙下凡的故事都觉得荒唐,可谁料欲望一来,想法设法也难以按捺住。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力来克制这项罪念。
温恒没有多问,总觉得神仙的事,他一介凡人还是少管为妙。
早饭也只有简单的两三个菜,他们的日子向来是很寒苦的,过久了也习惯了。只白何看着却皱起了眉,他自己只吃鲜花露水,但是在固有的认知里,人类的五谷杂粮不该这样朴素。
他决定有空替父子二人改善一下伙食。
在院中的架子上晾晒好衣裳,温恒便该起身去学塾里,谁知白何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我陪你去。”
温恒微微眯起眼打量这位仙君,他是不是热情得太过头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甜文,尽管有神怪元素,但还是以日常生活为主,不会掺杂仙侠修真之类波澜壮阔的背景~
PS:前期的收藏对于作者菌上榜非常重要,可以的话大家还是顺手点个收藏吧~
第6章 吃肉
温恒心里第一个涌起的念头是拒绝,他想也不想的便道:“不必了。”
白何越缠着他,他越觉得此人不怀好意——并没有证据表明,神仙个个都是好的。
仙君很执着的说道:“路上太危险,有人结伴会安全许多。”
他说谎亦说得不慌不忙,虽未听说西河村有过野物袭人,但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变出几只大虫或狼群也不稀奇。
只怕到时小秀才就会吓得哇哇直叫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温恒皱眉,虽然并不觉得有何危险,但还是答应了他。反正就几步路,随便走走好了,又不会少块肉。
今天天色不甚晴朗,早起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巅浓云滚滚。白何说道:“怕是要下雨了。”
温恒轻轻嗯了声,这种事不用法术也看得出来。
“等会儿雨势若太急,我来给你送伞。”白仙君自告奋勇的道。连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何以会这样殷勤起来,明明在瑶池都是整天打盹的。
大约是这小秀才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忍不住想要逗他。
温恒淡淡答道:“不用了。”
学塾里常备有蓑衣斗笠,仙君虽然好意,却是白操心。
白何的脸上不免有些讪讪,几次都碰了软钉子,让他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学塾的轮廓已出现在眼前,昨日夕阳之下看着无限美好,今日天色昏蒙之中,看去倒有些阴森森的。
白何忍不住担心起小秀才的安危来,当他看见迎面走来的常云起时,脸色更是黑了几度。
常云起笑着同他招呼,“表叔也来了,真是巧。”
他怎么也喊起表叔?这龟孙子。白仙君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摸了摸温恒的头,“下了学记得早些回来,阿池还在家中等你。”
尽管是无意识的动作,温恒还是避开了。他不习惯别人的抚摩,生涩的同仙君道别,“您先回去吧。”
大概是因外人在场,白何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稍显冷淡,这令他越发郁郁。
候他离去,常云起趁势问道:“那人真是你表兄吗?看起来似乎家世不俗,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这样势派的亲戚?”
“从京城来的,大约住几天就会离去。”温恒说道。
他也拿不准这所谓的仙君究竟要住几天,原来神仙们都是这样无所事事的么?怪道人人都想成仙呢。
不过他倒不怎么祈盼这样的生活,比起终日清闲散淡,他宁愿过得充实一些,好比现在。
一日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中,还未推开院门,温恒就闻到一阵稻米的香气。
白何听到响动出来,笨拙的挥舞着手里的木勺,“我怕你回得迟,就先把米饭给蒸上了。”
他还会做饭?温恒有些惊讶,等掀开锅盖一瞧,不禁啼笑皆非,这样满满的一锅水,煮粥都嫌多了。
白仙君当然瞧得出里头的嘲笑意味,面皮红赤,颇不自安,“是不是做坏了?”
温恒忍着笑摇摇头,“不要紧,把米浆捞出来,剩下的做干饭。”
白何得了这一句,便如听到玉旨纶音一般,忙忙的依照他的吩咐办去,脸上蹭了锅灰,哪还有半点仙气,竟和厨房里的跑堂差不多了。
他如此费心,也是为了让阿池吃到他亲手做的一顿饭吧……温恒心里软和一刹,轻咳了咳,趁他转过脸时,上前用手帕将他颊侧的污渍揩干净。
白何愣怔的看着他,跟定住了似的。
“怎么了?”温恒咦道。
“没什么。”白何连忙摇头,脸颊仿佛还残存着那人指腹柔软的触感,让人恨不得吮上几口。
这大概是很危险的。他是莲花,又不是食人花,总不能哪天狂性发作就把小秀才给吃了。
温恒自然猜不出对方心里的绮思,目光一转,瞥见案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肉菜,眼睛便睁大了,“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是我托人从集市上买来的。”白何很是自豪的拍着胸脯。
温恒沉吟半晌,“改天我把银子给你。”
白何:……用得着算得这么清楚吗?
“这是让阿池滋补身体,我还能收你的钱?”仙君有些着恼,把他当什么人了这是!
温恒瞥了他一眼,“我把我那份给你。”
真是死脑筋。这下白何也无计可施了,只觉得此人油盐不进,一时恨不得将他搂入怀中狠狠揉搓,一时又恨不得耳提面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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