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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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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息着:“姐姐为人识大体,贤惠得很,郎君后宫上下事务,都能打点得妥妥帖帖,从未让郎君费心,倒是我,贪图享乐,害郎君亡了国,和姐姐相比,我不仅不贤良淑德,更像是罪人了!”
  随后,她却咬着牙,皱眉道:“可我还是不甘,晚间郎君就说要一个人呆着,也不许我靠近,可我也是他的妻,他怎得不顾及我的感受!”
  李煜的伉俪情深并未打动李仲兰,反让他不屑地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真舍不得,为何当初要如此伤害大周后,如今倒觉珍贵,简直是惺惺作态。
  李仲兰七岁入宫,正值大周后缠绵病榻之时,尽管他少不更事,也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堂堂一国之后因亲妹妹跟皇帝私通,形同一个妒妇,整日在后宫谩骂连天,结果一口气憋在胸中,积郁成疾,眼看即将油尽灯枯。
  然而,当他真正见了大周后,才发觉那些传闻对对方是深深的辱没,却又在她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只需微微一笑,便可揽尽世间繁华,洒落一片宁谧安详。
  大周后极温柔,听她说话宛如和风吹皱一泓春湖,吹得心底酥酥的,暖暖的,特别舒服。还是黄毛小儿的李仲兰在这个典雅的皇后面前觉得轻松不少,但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陪坐着,吃着皇后赐的核桃酥。
  但闻一声:“兰儿,本宫这样叫你可好?”他一怔,忙抬头看去,正对上皇后温和的目光,后者苍白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股怜悯之色。
  这样的神情,自李仲兰进宫后就没在其他人脸面上见过,更别提“兰儿”的称呼了,一刹间,仲兰遥想起宫外的爹娘,那一日他被宫人接走,爹娘站在桂花树下,一边抹泪,一边拼命给他塞上沉甸甸的吃食,爹说:“兰儿此去可成大事。”娘却说:“只要兰儿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呵,兰儿,兰儿,除了爹娘,只有大周后这样叫他,后来变成了赵庭阶,每次只要有人这么喊他,他整颗心都会沉沉地陷进温柔乡中,不知所以,直到赵庭阶在他心窝上狠狠捅了一刀,才让他咬牙切齿地清醒过来,方觉自身被关爱的岁月竟是如此短暂,人间温暖恍如镜花水月,可遇不可求啊!
  这么想着,仲兰眼眶中不禁噙出泪光,鼻头也红了,整张脸卸去了往日的慵懒骄傲,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小周后惊讶地看着他,忽然在他耳侧悠悠道:“幸好你不是女子。”
  仲兰一惊,发现小周后的眼神中流露出三分感激,三分妒忌,剩下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
  仲兰有些尴尬,索然无味地安慰道:“夫人多虑,老爷不是那种人。”
  是啊,好歹也是个皇帝,身份尊贵,怎会饥不择食到去染指一介草民,还是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性,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可是,庭阶不也是随便找了,还生了两个不知娘亲身份的庶子,李仲兰的心沉下来,看来,女人的猜疑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
  自然是这个道理,否则大周后在世时,也不会迅速察觉自己妹妹与丈夫的私情,但古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皇帝更是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作为姐姐,不该显得小肚鸡肠,倒不如成人之美,劝李煜纳了妹妹为妃便是。
  孰知李煜一听到皇后的纳妃提议,一反文人斯文相,居然脸红脖子粗起来,力证自己对皇后真情可鉴,绝无二心,同时责怪皇后思虑过度,失了夫妻之间的信任。
  大周后一边怀疑,一边也觉自己过于小女儿心思,只得对皇帝加倍温柔加倍体贴,但皇帝却生了怒气,来看她的时间渐渐稀少起来。
  一日晚间,大周后召仲兰入慈宁宫,原来周后听说皇帝最近心烦气躁,今个便拖着病体亲自做了莲子粥,想让皇帝败败火,谁知好不容易做好后,皇帝却说公务繁忙,不来了,于是就让仲兰拣了个便宜。
  李仲兰看着皇后憔悴的面容,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年轻气盛,想将傍晚时分的所见所闻告诉皇后。
  那会儿,他在假山后捉蜻蜓,忽然听见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忙探下身子细看,发现十五岁的周嘉敏雀跃着奔向了她的皇帝姐夫,桃心的脸蛋淌着汗,似桃花盛开,李煜则喜笑颜开地抱住她,又在空中打了个转,才把她放下,笑骂道:“跑那么急,有人看见没?”
  周嘉敏刚要摇头,却把朱唇一撅,不服气地说:“便是看见又怎样?”
  接下来李煜的动作让李仲兰惊呆了,只见李煜在小姨子的唇上啄了一下,复尔摸摸她的脸蛋,又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笑靥满面:“敏儿是吃了什么药,到晚上还如此伶俐?”
  周嘉敏唇一撇,眼一瞟,嘻嘻一笑:“自然是陛下给的□□!”
  二人面贴面嗤笑起来,一边勾肩缠颈,一边往假山里挪动,李仲兰吓得魂飞魄散,幸好他个头矮小,走路无声,赶紧溜了出去,那偷情的二人过于缠绵,竟没有发觉。
  此情此景让李仲兰有点食不下咽,正当他想将实情告知皇后时,大周后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忙随侍女跑到周后床榻前,小心翼翼拍打周后的背。
  周后咳了好一会才止住,她的眼眶中都因咳嗽而迸出了泪花,忙让侍女递帕子,她一边喘气一边看着身旁面色凝重的李仲兰,笑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逗他道:“兰儿休学本宫,以后要将身子养好,才能去做很多事情。”
  仲兰郑重地点点头,后来他真的做了很多事情,有被迫的,也有自觉的,但这身子一直被幽禁着,像一株兰草,怎么也健壮不起来。
  今夜所施招魂之术也是他学会的本事,虽然只是个伎俩而已,但糊弄李煜足够了,若没有这点能耐,李煜是断不会将他留在身边的,小周后今夜也绝不会对他吐露心事,他也不会成为温室珍贵的兰,只能变成路边的草。
  西厢房突然传出一声闷响,似李煜摔倒的声音,小周后紧张地一跃而起,却又不便奔过去,只能死死抓着李仲兰的腕子,李仲兰对她回眸一笑:“定是大夫人走了,别急,我这就去看看。”
  小周后赶紧松手,直直看着李仲兰往西厢房走去,脑中却回想起对方刚才那个如花笑靥,心中仍似一根针划过,身为女子,她却感觉自己要输了,年轻真是好啊。


第4章 献礼
  正月十五上元节,宫内照例要摆宴席庆祝,今年因为啃下了南唐这块大骨头,宋朝战事轻松不少,相较往年只有后宫在庆贺佳节,宋皇赵匡胤决定今年在宫内要办一场盛大的宴会,群臣及内眷都可参加,以昭示国运繁荣、蒸蒸日上。
  这个消息大臣们早有耳闻,因此卯足了劲搜罗奇珍异宝。宋刚建国,又长年征战,国库虚弱,珍宝虽有,却也乏善可陈,倒不及小周后入宫的消息来得振奋人心。
  上元节当晚,李煜偕爱妻及两子入宫,小周后一身青衣,杏目微垂,额后插一把简单的象牙梳,却挽了个高高的灵蛇髻,髻上只缀了一点石榴石珠花,宛若猩红蛇眼,在黯淡的黑夜中不甘示弱地发起光来。
  “呵……”席间众臣暗自慨叹,差点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确实美啊,这李煜真会享齐人之福!
  但很快,众人目光就落到李煜身后的李仲兰身上。
  脱掉官服的李仲兰只简单用一根紫红色丝带将及腰青丝束起,身上同样着紫红色长袍,跟他三个一身素色的家人比起来,简直是个妖艳的异类,不在朝堂之上,他的头也终于抬起,这一下,宛若遗珠生辉,众人才发现这南唐二皇子竟是这样一个美男子。
  明亮的烛火为其羊脂玉肌敷上一层鹅黄的绒光,让他那其实瘦削的脸庞显得粉嘟嘟的,有种一掐出水的质感,嘴唇也是肉嘟嘟的粉,鼻尖微微翘起,仿佛清涩尚未褪尽,可那入鬓柳眉下的桃花眼中却尽是冷漠的疏离,似冬日清洌冰刃,随时都会断裂,扎入人心。
  结果众人的视线在李仲兰脸上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唇上。
  只可惜是个男人!有人暗自叹道。
  有刚正不阿的大臣发现自己竟因看着一个男子失了神,不由大感晦气,忙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却喝得太急呛了嗓,狼狈不堪地咳嗽起来,一时间,宴席上咳嗽声此起彼伏。
  李仲寓责备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仲兰,他原是对李仲兰心怀愧疚,但这一年以来,眼见对方越发似个妖人一般蛊惑父皇母后,心中渐生不满,与对方的关系也疏远了很多。
  李仲兰却目不斜视,直到走近赵庭阶的席位,一口气才堵住了喉咙,不上不下憋得难受。
  他看到了赵庭阶的小妾陈氏,陈氏梳了个低低的倾髻,一幅低眉顺眼的模样,即便是满头俗气的珠花金钗也未能掩饰住她的小家子气,但她身旁居然坐着个乖巧的男童,宫里的筵席很郑重,小儿一般是不会出席的,可见这个孩子颇得赵匡胤喜爱,那赵庭阶说不定也会宠爱孩子生母,毕竟母凭子贵的事情不要太多。
  可是赵庭阶没有看小妾和孩子,他又在瞪李仲兰,嚣张的剑眉之下,幽冷的星目又开始飞刀子,似要将对方剐了不可。
  他就这样讨厌我?李仲兰气极,下巴不自觉地抖了抖,再怎样,该表达厌恶之情的也是自己吧!
  就在他愤懑时,一缕玩味的目光又自左方飘来,李仲兰强压怒火,才没让双眉拧成一团。
  他讨厌赵光义总是用欣赏猎物一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要任对方宰割一样,他好歹也是堂堂男子,岂容他人摆布!
  李仲兰终究没忍住,发狠地瞥了赵光义一眼,却惊愕地发现对方脱下官服后也是个白面书生模样,沙场的艰苦磨砺非但没让他变得像他那个皇帝大哥一般爽朗豪迈,反而为他造就了一股气定神闲的稳重气息。
  眼下,晋王赵光义正手摇玳瑁扇,眯着一双凤眼,津津有味地冲着李仲兰笑。
  大冬天搖扇,也不怕冻死。李仲兰没好气地想。
  和赵庭阶的凌厉、赵光义的戏谑不同的是,右侧贵宾席位上坐着一位脸蛋圆圆、眉飞色舞的男子,他就是赵匡胤的三弟赵光美。
  赵光美天生童颜,虽然比侄儿大几岁,但看起来二人年纪相当。前年赵光美在攻打南唐时,曾与李煜把酒言辞、相谈甚欢,早将李煜当成人生知己,此刻他正在毫不吝惜地用笑容向李煜打招呼。
  李煜感激地冲赵光美点点头,然后对赵匡胤行礼,说了一通溢美之词,皇帝一晚上听赞美听多了,没多大兴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李煜要将礼物呈现给赵匡胤,李仲兰便上前一步,托起手中的金丝楠木盒。
  宦官接过木盒,打开看,念道:“废王李煜,进献琉璃飞天一尊。“
  赵匡胤略一点头,宦官正要将木盒盖起,盒内忽然散发出一片金色光芒。
  须臾间,一位身着绫罗长裙,袖带翩跹的窈窕美人从金光中飞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倏地飞入大殿上空。她边飞边掬起五彩花篮中的鲜花,随意往空中抛去,顿时,大殿下了一场五色花雨。
  那些牡丹、茶花、杜鹃,眼看就要砸向众人头顶,却忽然化作金光,淅淅沥沥慢慢消逝,却让本就通明的大殿更加流光溢彩、蓬荜生辉。
  只有一朵花真的掉下来,掉在了准太子赵庭阶的脑袋上,复又滑落到他手边。那是一朵白兰。
  赵庭阶抓起兰花,慢慢在手心握碎。
  飞天的美人转了一圈后,徐徐落地,跳起舞来,正是绝代风华的杨贵妃所创《霓裳羽衣舞》,殿内乐伎手忙脚乱开始配乐,美人身段婀娜,一颦一笑熠熠生辉,蓝色双眸如悠远天空,圣洁遥远,看得众人屏住呼吸。
  她跳至准太子身旁,忽然单膝跪地,眼中风情万种起来,她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在赵庭阶下巴上勾了一下,又很快起身,灵巧地闪到别处。
  指尖温暖的触感让赵庭阶的内心微微一震,他瞥了一眼李仲兰,见后者佯装专心注视飞天跳舞,嘴角不由扬了扬,凌厉的面色顿时柔和许多。
  飞天舞毕,纵身一跃,化作金光重新回归盒内,一切沉寂下来,刚才一幕仍在众人脑中盘桓,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却掩不住口中惊呼,连李煜等人也是十足惊奇,只有赵庭阶仍旧冷着脸,赵光义仍旧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好!”这时赵匡胤哈哈大笑,鼓起掌来。
  皇帝龙颜大悦,群臣也是激动万分,一时间喝彩声不绝于耳,赵匡胤欣喜之下,封李煜为违命侯、小周后为郑国夫人、李仲寓为右千牛卫将军,最后封李仲兰为从三品的散骑常侍。
  李煜等人谢过皇帝,赵庭阶突然缓缓起身,对赵匡胤说:“父皇,昭儿有个不情之请。”
  赵匡胤虽未封赵庭阶为太子,却是对这个皇子最器重,当下笑道:“吾儿说吧。”
  赵庭阶一本正经地说:“最近儿臣对祝由之术颇感兴趣,想找个师傅请教,恳请父皇让违命侯之子李仲兰作为儿臣的散骑常侍,好让儿臣也学些把戏来哄父皇开心。”
  李仲兰听得咬牙切齿,好你个赵庭阶,又开始自作主张,他就从来都没征询过自己的意见,他还把自己的本事说成“把戏”,还是像以前那样地小瞧他。
  李仲兰略一思量,换上一副笑脸,对赵匡胤说:“陛下,微臣这般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昭殿下文韬武略,每日要务缠身,为了区区把戏浪费心神,实在不值得,微臣谢昭殿下抬爱,愧不敢当!”
  他这番话,巴不得跟皇帝也撇了关系,却因识体,惹得赵匡胤哈哈大笑:“昭儿,这次回来你不用再去山南西道了,留京好好为朕做事吧,李爱卿虽是朕的常侍,有空可多去昭殿下那里切磋切磋,让昭儿涨涨见识。”
  赵庭阶本来面色发黑,听到最后才舒缓过来,李仲兰正好相反,只能冷对赵庭阶那双怡然自得的星目,两人视线一撞,擦了一个火花,各自眼波流转,低头谢恩。
  赵光义在旁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的神态,嘴角隐隐挂着笑,论心机,小儿终究是小儿,江山和美人么,自然还得长者说了算哪。


第5章 探访
  李仲兰找了个借口早早退席,他是见不得赵庭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尤其是赵匡胤唤庭阶之子赵惟吉坐到自己身边,庭阶一脸欣慰的表情,让李仲兰觉得自己很多余。
  貌似他一直很多余,滥竽充数做别人的儿子,又痴心妄想做准太子的情郎,结果都是失望。
  也只有在爹娘身边,才不多余吧!重回朱雀台的他注视着天上一轮皎皎明月,叹息着。
  可是爹娘一去不返,至今音讯全无,如今他更不是自由身,该去哪里找爹娘呢?
  一行咸咸的液体淌入口中,他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不由无奈摇头,把泪痕擦拭干净。
  真是不得了,回到东京,这段时间流的泪竟比一年来都多。
  他参宴的紫红色长袍未除,只披了一件深紫色披风,外面风不大,但寒气依旧刺骨,不多时,尚保持坐姿的李仲兰将对襟捂得严严实实,身子也缩作一团,从远处看来真像朵妖冶的墨兰。
  忽有一黑色身影跃出,如闪电般蹿至李仲兰身边,摘下黑色面罩,责备道:“屋外不冷吗,为何不回屋?”
  李仲兰听着耳畔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没有回头,只从大衣中伸出一节嫩藕般的手臂,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冷冷道:“你胆子真够大的。”
  束着夜行服的赵庭阶也坐下,他盯着李仲兰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李仲兰将手臂缩进衣内,品了一口歙州红茶,方觉茶水已凉透,顿时眉头一拧,将玉盏“啪”地敲在石桌上,不悦道:“我何时叫你来过?”
  赵庭阶脸色有变,但仍温和地说:“刚才在宴席上。”
  李仲兰很有些懊悔,其实飞天原本只有撒花和跳舞环节,可是当他看到赵庭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心底就蹿起了无名业火,想着法子也要挑逗一下赵庭阶,结果对方真是猴急,宴会还没结束就奔到他这里来了。
  “那是若兰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海涵。”李仲兰终于扭头去看赵庭阶,因为他想看看对方被自己气坏的样子。
  赵庭阶果然面部僵硬,语气也跟茶水一般失了温度:“兰儿,以前你不是很怕死吗?怎么如今不怕了?”
  仲兰听这话甚觉刺耳,立刻没好气地回应道:“我何时说过我怕死,你莫要揣测我的心思!”
  庭阶却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你不光怕死,你还怕疼。”
  仲兰想起以前在庭阶身下哭着求饶的情景,脸上不禁隐隐飞起一抹红霞,好在外头足够冷,面庞的热度很快褪去了。
  他轻轻吸一口气,下起逐客令:“如果昭殿下是来告诉在下,在下现今很危险的话,那若兰谢过殿下美意了,今日良宵佳节,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与家眷共享天伦吧!”
  庭阶仿佛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反而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危险?”
  仲兰对这场如茶水般冷冰冰的对话有点厌倦,干脆柳眉倒竖,冲着庭阶竹筒倒豆子般地数落起来:“没错,我是假皇子,可知道我身份的宋人也只有你了,你若不说,我何来危险?你今夜三番五次来试探我,岂非存了告发我之心?请别假惺惺地跑过来劝我,本贱民不吃这一套!”
  “啪”地一声,玉盏被赵庭阶猛地掼到地上,死无全尸,赵庭阶一把抽出宝剑,指向李仲兰,气得眼角都在抽搐:“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与其让别人捉住五马分尸,倒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面对离自己喉咙仅有几寸的宝剑,李仲兰倒不是很在意,他担心的是刚才庭阶那一摔,守在台下的侍卫们是否会因此察觉?
  真是有勇无谋的家伙啊!仲兰对着眼前这个怒发冲冠的皇子,微微眯起了眼。
  可是面前这个莽夫折磨人倒有一套,剑刃未落到李仲兰玉雕般的脖子上,却凌空一甩,将对方的紫色披风挑飞了。
  逼仄的寒气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李仲兰本就觉得冷,眼下更是打了个激灵,他瞪着赵庭阶,心想:说我冷的人是他,现在让我冷的人也是他,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银色剑刃又是一闪,李仲兰的腰带也报废了,断成两截。
  庭阶未停手,再度甩飞仲兰的紫红色长袍和青色中衣。最后,李仲兰裹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在寒气中瑟瑟发抖。
  李仲兰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眸里早就盛的不是温柔水,而是熊熊怒火了。
  赵庭阶面无表情,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起来,闪着寒光的剑尖贴着胸口灵巧地一掀,仲兰的左胸至肩膀部分便似剥了壳还透着晶莹亮光的荔枝肉,姣好地呈现出来。
  仲兰脑中“轰”得一声响:那可是削铁如泥的龙泉剑啊!该死的赵庭阶,就不怕把他的皮肤划出几道血口子?
  始作俑者却因为占了便宜而兴奋,脸色也和悦不少,正兴致勃勃地继续剥冷面玉人的右侧亵衣,剑尖每如寒冰一般点在李仲兰的胸口,令对方的浑身毛孔都战栗不已。
  待李仲兰上身终于不着一缕时,赵庭阶盯着那白玉无瑕般的身体,眼神和身体的某一处渐渐火热,他可能是两年没碰这个身子了,如今只需见一眼,渴求居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李仲兰本怒气正浓,见着对方仿佛要吃了他似的,不由发出一声讥笑,挺直腰板,故意用纤纤玉指在自己胸膛上勾勒一番,讽道:“看够了没有?”
  旋即,他又想到就算自己这身子勾魂摄魄,过去两年居然换不来赵庭阶的片刻垂怜,对方连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就任他孤身一人在异国终日惶惶,每天不是担心被下毒,就是担心被暗杀,活成了一条狗,立马胸口又开始堵得慌,周身温度更是冷到无以复加,如陷冰窖。
  仲兰慢悠悠地将亵衣重新披好,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对庭阶挤出一个笑:“看够了就请回吧!”
  说罢,他步履优雅地踱入卧室,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关好门,看着门外黑影一闪而过,李仲兰终于憋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顺带在心里将赵庭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在寒夜脱衣的后果很严重,第二天李仲兰昏沉沉地醒来,觉得通体热得像火炭,人也惰了,眼睛也睁不开,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直到晌午都滴米未进。
  大夫来过后,侍女们都知道他生病了,一个一个蝴蝶翩跹似的过来嘘寒问暖,真是群莺乱飞,好不热闹。
  李仲兰觉得有点心烦,但没说什么。侍女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咱们的兰公子就是脾气好,跟谁都不急眼,看他靠在床上宛如病娇娥般的柔弱样,真是令人好生心疼。
  于是,仲兰的额被抚了数下,伴随着惊呼:“啊!好烫!”手又被摸了数下,惊呼声同样传到他耳膜里:“不得了,手也烫得紧!”又被殷勤的侍女灌汤喂药,脸颊和下巴直接被抹了数次,吃豆腐的侍女还“好心”地劝:“公子,小心烫!”
  仲兰无可奈何地哂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他的唇本就形同仰月,一笑起来更是生动,让人觉得,原来夜空中的月亮也是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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