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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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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李仲兰落了心事,晚上睡觉觉得床榻空荡荡的,不禁无限怀念起赵庭阶的怀抱来,又担心庭阶晚上有软玉在怀,胸中不由酸味十足,摸出纸人,欲一探究竟。
纸人飘进赵府,还未来得及勘察地形,就被挂在一棵树上的八卦镜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这厢李仲兰见指挥不了纸人,疑窦丛生,又抽出两个纸人,结果依旧被定住。
李仲兰猜赵庭阶在捣鬼,又不好意思亲自查看,只能罢手,在床上酸涩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上朝,李仲兰的目光快要把赵庭阶的后背烧灼出一个大洞,他自己却不知龙椅上赵光义投射在他脸上的目光同样炙热。
赵庭阶却无事人一样,照常说笑,仪态端庄,玉树临风,看得李仲兰那叫一个来气。
因为抓心挠肺,李仲兰连一贯的午休也不休了,每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宅子里神游,桃花眼小了一半,原本水润的瞳仁也干瘪得像葡萄籽似的,呵欠连天却只是单手撑着香腮发呆。
又一日午后,李仲兰坐在庭院里赏兰,日头大了些,他让侍女将兰花搬到花房里,两个侍女边搬花边闲聊,说那个英俊的侍卫又来了。
李仲兰疑心,问:“什么侍卫?”
侍女笑嘻嘻地说:“隔几天找王管家一次,这会儿应该还在门口跟王管家说事呢!”
李仲兰惊奇地睁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鞋袜,狂奔到门口,却不敢出门,只把身子掩在门口偷听。
锦言说:“你家公子要督促他晚上早点睡,在他房里燃些宁神香助眠。”
管家唯唯诺诺应着,锦言又说:“这次你克扣家仆薪俸的事暂且不究,若有下次,殿下一定扒了你的皮!”
管家吓得颤声说是。
李仲兰捂住嘴,心中像装了个小雀子,狂喜地跳一通,好不容易捱到晚间,太阳刚落他就抽出纸人,欲再尝试看看赵庭阶的状况。
纸人一如既往石沉大海,李仲兰无可奈何地咬着粉唇,决定亲自去找赵庭阶。
他化作黑烟飘到书房门口,发现门内黑灯瞎火,显然赵庭阶不在,猜测对方可能在自己房内,或者在某个女人的房间里。
一想到此,李仲兰的心尖子又开始疼了,他愤愤转身,欲再寻负心汉下落,却被眼前情景噎得猛灌一口凉气。
但见每棵树上都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八卦镜,有的镜上定着纸人,有的则无,李仲兰向外走了一圈,才发觉他派出去的纸人如此之多,竟然挂满了赵府的各个角落。
该死的赵庭阶也不把纸人拿下来,这不摆明在告诉赵庭阶:我很想你嘛!而且这个想还不是一般的想,是很想哦!看我的想念把你的家都填满了哦!
李仲兰羞愧难当,垂头丧气,以手遮面,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赵庭阶了,身后却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兰儿,你又想见我了?”
李仲兰顿时一哆嗦,逃也不是,留着也不是,赵庭阶却走到他面前,继续揶揄:“你想见我直接过来就好,干嘛还派那么多纸人呢?”
“……”
“你这纸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怎么,这一个月都在疯狂想我吗?”
“……”
赵庭阶忽然一把捏住李仲兰下巴,迫使对方将头高高仰起,然后就着洁净的月光细细欣赏对方的脸庞,边摇头边打趣道:“怎么越发憔悴了,是每天晚上都想我想得睡不着吗?”
李仲兰望着赵庭阶微微斜飞的星目,羞赧至极,挣脱出对方的束缚,就想往外逃。
“兰儿!”赵庭阶在他身后喊道,“你想不想回来?”
废话!当然想!但是他怎好意思说出口!
李仲兰没有回应,脚步却停了下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有样东西在我这里。”赵庭阶故意用惊讶的语气说。
李仲兰回头,双眼圆睁,不解道:“什么东西?”
赵庭阶走近他,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膛,笑道:“你的心在我这里。”
难得庭阶这么不正经,仲兰又好气又好笑,用另一只手劈劈啪啪拍打庭阶的胸膛,笑靥却是如鲜花怒放,再也收不住。
赵庭阶嘴角上扬,任李仲兰敲打,却是抓着对方的手不放,仲兰闹过一阵后,安静下来,抬头仰视庭阶。
夏夜的凉风夹杂着一丝晚香玉的馥郁芳香,让二人鼻尖传递出的火热气息也甘甜无比,李仲兰的呼吸轻轻喷在赵庭阶面颊上,带着兰花的清甜香气,让对方的心跳都快静止了。
赵庭阶捧住李仲兰面庞,慢慢将唇凑了上去,灵舌轻易地撬开贝齿,攫取着甘美的汁液,两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宛若两尊白玉塑像,那么缠绵,却又美好圣洁。
不远处,赵庭阶的小妾陈氏却愤恨地看着这火热的一幕,内心充满了不忿。
第54章 公开
赵庭阶已有好几个月没碰李仲兰身子,在仔细询问了一通对方的复原情况后,前一刻还是温柔公子的赵庭阶立刻变身成穷凶恶极的大灰狼,把仲兰折腾了整整一夜。
仲兰严重缺觉,还是有些撑不住,凌晨时分半困半醒地推着庭阶粗壮的肩膀,哼哼道:“还是睡吧,明天还要上朝。”
结果赵庭阶眉心不悦地皱起,怒道:“你觉得很枯燥?”
他加重了力道,李仲兰立刻发出一连串yin靡之音,庭阶吻着仲兰嘴角淌下的涎液,冷笑道:“明明就很想要。”
李仲兰沉浸在幻乐之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由着赵庭阶摆弄,最后睡死过去,结果又一次没能上朝。
赵庭阶下朝后,回到府中,看李仲兰还在沉睡,就没有叫醒他,直到午时才去喊对方进膳。
仲兰晕晕乎乎地爬起,揉着眼睛,薄衾褪至腰际,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青紫色的吻痕。赵庭阶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拿出衣物帮仲兰穿上。
李仲兰撅着嘴,幽怨地瞪着赵庭阶,嗔怪道:“今日上朝怎么不喊我?”
赵庭阶宠溺地笑:“想让你多睡会。”
李仲兰头疼道:“待会皇帝又要登门训话了,还要把我关在宫中,看你怎么办!”
赵庭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搂着李仲兰的腰说:“确实难办,只能让为夫负责了!”
李仲兰见赵庭阶又不正经,笑骂道:“什么夫君,你乱讲话!”
对方却捏起李仲兰下巴,笑容中略带严肃:“你不是早这么叫过我了?”
“什么……时候?”李仲兰一脸懵。
赵庭阶故弄玄虚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快点起来吃饭!”
因为李仲兰的抗议,赵庭阶将后半夜的折腾提前挪到了下午,第二日卯时,生龙活虎的赵庭阶拖着弱柳扶风的李仲兰去上朝,赵光义特地点名关爱:“李常侍,昨天朕怎么没有看到你啊?”
李仲兰耳根发烫,搪塞道:“回陛下,昨日微臣身体抱恙,未能来上朝,请陛下恕罪!”
他应该算身体抱恙吧,他腰都快断了,这一躬身一起身的回复真是折煞他也。
赵光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又将眼光瞟向赵庭阶,点头道:“爱卿身子娇弱,是该好好养养。李公公。”
内监总管忙回应:“在。”
“将高丽使臣前些日子进奉的人参挑两株给李常侍。”
太监领命,李仲兰不得不又扶着腰跪下谢恩。
退朝后,仲兰慢慢转身,正要往殿外走,后方风声呼啸而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他的五指,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挟着他向外走去。
“呵……成何体统!”他们身后一片哗然,老臣们捻着山羊胡捶胸顿足,议论纷纷。
赵庭阶侧过脸去,观察李仲兰表情,李仲兰却对他莞尔一笑:“你早跟我说要带我去松鹤楼打尖,今天就去吧!”
两人相视而笑,肩并肩走了出去,将那些闲言碎语抛诸脑后。
松鹤楼虽主打淮扬菜系,但烹制菜肴的手法还是跟淮南不一样,口味偏酸辣,不过李仲兰依旧胃口很好,他暗忖可能是跟身边是谁有关系。
赵庭阶见兰儿香腮一鼓一鼓,跟个小兔子似的,劝道:“别吃太快,还有一道菜没上。”
其时李仲兰已有七分饱,并不在乎少吃一道菜,随口问道:“什么菜?”
庭阶把他面前的菜挪远了些,又按住他的筷子,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最后一道菜居然是淮白鱼,白鱼肉质鲜美,入口即化,当年在南唐后宫,李煜也曾对白鱼赞不绝口,仲兰有幸吃过两回,那味道迄今都令他难忘。
仲兰眯着桃花眼,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嚼了嚼,柳眉微蹙,对庭阶说:“酒味太重,咸了些,肉有点老,还不如清蒸。”
赵庭阶笑道:“淮白鱼出水即死,东京距淮南千里,不以酒糟和盐腌制,你哪能吃到如此美味。”
李仲兰恍然大悟,攥着赵庭阶衣袖说:“那下回我们去江南吃新鲜的白鱼好不好?”
赵庭阶以手指摩挲着仲兰的两瓣樱唇,宠溺地点点头。
虽说口感欠佳,但一盘鱼基本都是李仲兰在吃,他不知道自己这一餐就把半套宅子给吃掉了,二人既然每天都要上朝,也无别的消遣,赵庭阶倒觉得重金博美人一笑很值得。
吃完鱼,不胜酒力的李仲兰彻底醉了,哼哼唧唧伏在赵庭阶肩头不肯起身,后者只好把他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塞进轿子里。
李仲兰的脸窝在庭阶胸口,大伙只能看到他的一小半侧颜,但赵庭阶在东京城内是名人,抱着个男人出来就极有轰动性了,到第二日,京城内小报铺天盖地都是昭殿下的断袖八卦,幸好李仲兰不怎么出门,否则他得知消息后又会羞愧死。
夏日漫长,赵庭阶白日里无事也会跟李仲兰在一起,许是被烈燚虫打通了阳炎,炎夏里他难免感觉心浮气躁,有兰儿在身边倒舒服许多,也不知为何,兰儿的玉肌冰寒,摸起来有股沁入心脾的凉意,让赵庭阶爱不释手。
又一日午后,二人在后花园的凉亭中纳凉,赵庭阶穿着雪白中衣,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垫上饮着卤梅水,他膝盖上却横七竖八地枕着个人,此人还极不安分,总想将内衣解开。
赵庭阶将李仲兰敞开的白绸内衣又重新束好,不让对方敞开胸前那片春光,李仲兰气得一拍他的手,嗔怪道:“在家你还让我穿那么正经。”
赵庭阶却蛮横地说:“在外面不许露肤,裤脚也给我放下来,不许露脚踝。”
李仲兰不乐意,忤逆道:“身体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想露就露,你管不着!”
说完,他又将衣带解开,还大剌剌一扯,将整片冰雕玉砌的胸膛暴露在庭阶眼前。
赵庭阶从冰鉴中捻起一块碎冰,笑道:“是吗?”
他将冰块贴到李仲兰胸前那一点粉红上,冰冷的触感顿时冻得李仲兰打了个寒战。
(此处省略两百余字……)
李仲兰吓得大叫一声,一骨碌从藤席上坐起,匆匆忙忙将内衣裹好,可他的内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将胸腹前曼妙的线条勾勒了出来。
赵庭阶喉结动了动,心想还不如不穿。
李仲兰气恼地看着赵庭阶,见对方毫无要道歉的意思,不由赌了气,撅着嘴背过身去。
花园里蝉鸣声此起彼伏,灼热的空气如滚油一般黏滞,四下里安静至极。
仲兰慢腾腾重新转回身,正好对上庭阶辰光闪烁的星目,他忍不住“噗嗤”一笑,迅速把脸埋进庭阶颈窝,张开雪白银牙,轻咬对方耳朵。
赵庭阶别过脸去,用嘴堵住小狐狸的尖牙,顺便伸出一只手,戏谑地揉捏起刚才湿润的那点粉红。
正当李仲兰即将忘情地呻|吟时,近旁忽然传来两声警示的咳嗽声,李仲兰扭头一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一下子蹿到赵庭阶身后。
第55章 装扮
来人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秦王赵光美,现在应该叫赵廷美了,有时李仲兰会觉得好笑,这叔侄二人名字相当,年纪也相仿,感情也不错,倒更像是兄弟了。
赵廷美揶揄道:“近来京城突然兴起男色之风,据说是效仿了某个王公贵族的喜好。”
李仲兰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赵庭阶倒笑得坦坦荡荡:“男色女色,都是人而已,有何区别?”
赵廷美哈哈大笑:“昭儿说的是,我等当是领袖,怎可为世俗所左右。”
叔侄俩一唱一和,倒显得李仲兰是俗人了,可李仲兰将脸贴在赵庭阶背上,还是没勇气站出来和赵廷美打招呼。
赵庭阶问:“四叔今日过来,不是为了打趣侄儿吧?”
赵廷美捡了个蒲垫坐下,说:“当然不是,我最近得了一帖《兰亭序》,据说是王羲之真迹,想跟昭儿你一起品鉴一下。”
他手上果然拿着一个转轴,庭阶来了兴趣,起身将藤席让出来,示意赵廷美将字帖铺开。
赵廷美将转轴打开,庭阶跪在一边仔细看了半天,叹息道:“不是真迹,是仿品。”
赵廷美惊讶道:“这是我花了一年时间用重金买回来的,居然是假的?”
赵庭阶说:“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说罢他重重唤了声锦言。
锦言飞快地奔过来,庭阶命令道:“给我把匕首。”
锦言将匕首奉上,仲兰好不容易退烧的脸再度滚烫起来,他暗忖锦言耳力如此之好,是否将刚才他跟庭阶的对话也一并听了去?
庭阶用小刀小心地将字帖从裱褙上分离出一角,字帖背面一个淡淡的红印逐渐展露出来,上面印着“白川结草堂”。
赵廷美泄气道:“这结草堂报恩就报恩,劫我钱财做甚?害我空欢喜一场!”
赵庭阶道:“现在市面上有众多《兰亭序》版本流传,但侄儿从未发现真迹,四叔以后多留心就是。”
赵廷美笑着瞥了李仲兰一眼,问:“我看李常侍气色不佳,不知皇上赏赐的人参效果如何?”
仲兰知道对方在揶揄他,脸一红,烟视媚行道:“人参乃滋阴之物,我阴气充足,并不需要滋补。”
“说的也是,阴阳调和才是正道。”赵廷美嬉笑着,口中尽是戏谑之辞,窘得仲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赵廷美走后,庭阶一把抱起仲兰,后者大惊,小声挣扎道:“你做什么?”
庭阶坏笑道:“不是要阴阳调和吗?为夫现在就给你调和去!”
仲兰笑着拍打对方胸脯,忸怩道:“我才不要!放我下来!”
赵庭阶自然听不到,疾步回房,精力充沛地去给仲兰滋补去了。
三个月后便是中秋,仲兰忽然担心起来,怕庭阶又像去年一样搞一场不愉快的家宴,他们二人好不容易缠绵了三个月,如今正是甜蜜时,再发生争执真是够煞风景。
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庭阶怎么安排,只在心里愤愤想着,如果庭阶敢再把妻儿老小召集过来,他就敢让那一堆妇女孩子全部发疯。
没想到赵庭阶比他更心烦,因为赵光义派人过来说,中秋夜要昭殿下和李常侍进宫赴宴。
仲兰见庭阶剑眉压目,笑道:“你会去吗?”
赵庭阶冷笑:“为何要去?”他忽而对着仲兰一挑眉,道:“你不是想看花灯吗,晚上带你去城里看灯。”
李仲兰大喜过望,粉唇美成弯弯的月亮:“除了看花灯,我们还可以尝一下隆誉堂的月饼,据说有新出来的鳆鱼和沙鱼翅月饼,肯定合你胃口。”
赵庭阶思忖,肯定是赵廷美跟兰儿说了这些新鲜玩意,只是兰儿不知鳆鱼和沙鱼翅的贵重,这小狐狸还老想往外跑,就他那惊人的花钱能力,离了他赵庭阶还怎么活?
仲兰见庭阶含笑而立,玉面如刀刻一般英挺,眉宇自有一番冷峻却摄魂的气度,不禁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道:“认识你的人太多,你不能就这么走出去,我得为你修饰一下。”
他笑得很奸,赵庭阶也任由他捉弄,约莫三刻钟后,李仲兰大功告成,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赵庭阶抓起铜镜一看,自己赫然变成个烈眉虬髯、满脸横肉的山野莽汉,略略斜飞的星目成了阴险的三角眼,一张棱角分明却似丹霞的朱唇也被涂成了酱色,更过份的是,李仲兰不知在自己门牙上贴了什么黑色的东西,门牙像缺了一颗,看起来既凶恶又丑陋。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样子?”赵庭阶放下镜子,无奈地看着李仲兰。
李仲兰犹在狂笑,他确实觉得庭阶像个凶恶的粗汉,若非出生在帝王家,赵庭阶很可能是个绿林土匪。
“笑够了没有?”赵庭阶不悦地皱了皱眉,要求道,“你也得打扮一下,男人身边怎可缺少美娇娥,你就装成一个小娘子吧!”
“我不。”李仲兰笑着滚到赵庭阶怀里,调侃道,“我就这么出去,做你的儿子!”
赵庭阶若有所思,捏起李仲兰下巴,浅笑道:“我已有三子,不需要儿子了。”
李仲兰挣脱赵庭阶的手指,骄傲地说:“反正我不扮,我才不要装成娘们!”
“好!”赵庭阶突然握住李仲兰的腰,将对方放到地上,然后起身去关门窗。
李仲兰心知不妙,强笑道:“天还没暗,你关门做什么?”
赵庭阶将门窗关好,才转身对李仲兰说:“从现在起,我会一直做到你愿意装扮为止。”
因为缺少光线的进入,屋内一下子阴森无比,庭阶兀自站在阴影里,脸上是黑乎乎一片,益发显得张牙舞爪,仲兰心惊肉跳,后悔将庭阶装扮得太逼真,像足一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
这种压迫感李仲兰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今日他蓦地察觉,原来对方没有变,还是那个要他听话的赵庭阶,这段时间庭阶对他千依百顺,他还以为对方转性了。
眼下,李仲兰正瑟瑟地往墙角缩去,终于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后,他色厉内荏地发怒道:“待会皇帝要是过来,你就不怕他治你的罪!”
赵庭阶冷笑道:“正好让他看看我怎么治你的罪!”
说罢,他如饿虎扑食一般扑来,李仲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他压在身下。
最初的欢愉过后,李仲兰逐渐感受到痛楚,他的膝盖抵着冰冷坚硬的青石板砖,出现了大面积的瘀青,皮也被磨破了,丝丝刺痛疼得他直吸冷气。
“庭阶,我不要了!”终于,他求饶道。
身后传来冷酷的声音:“那给我好好打扮!”
仲兰咬着牙不吭声,换来了更重的摧残,他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心里也是万分委屈,苦熬良久,终于带着哭腔求道:“不要了,好疼!”
“那就给我好好装扮!”依旧没有道理可讲。
仲兰的泪水打湿了前襟,伴随着庭阶再一次的猛烈冲刺后,他耸起肩胛骨,尖叫着认输:“我扮!我去扮!”
赵庭阶这才放开他。仲兰艰难地支起麻木的双腿,刚起身,旋即又瘫软在地,庭阶一把抱住他,他却奋力推开那个蛮横的臂膀,一步一步挪到里屋去了。
里屋和外屋就隔着一个屏风,有一面大的梳妆台,台上摆着胭脂水粉等瓶瓶罐罐,仲兰红着眼眶抓起一个精致的小瓷盒,沾了些粉刚想往脸上涂,喉头却一紧,眼泪扑哧哧就跌落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仲兰走了出来,他已经换好白色的襦裙,外面套上件天蓝色的褙子,头发简单盘了下,脸上涂抹的脂粉不多,却也足够明艳动人了。
赵庭阶伸手去抚李仲兰的脸,赞道:“我的兰儿真是倾国倾城!”
李仲兰冷着脸避开对方的手,蹙眉道:“走吧!”
说罢,也不管庭阶如何,自顾自走了出去。
夜空中,一轮圆月皎皎悬在京城之上,李仲兰却对良辰美景视若无睹,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哭一场。
第56章 花灯
李仲兰步履蹒跚,腰肢也快断了一般,身体某处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述的刺痛,让他走得十分艰难。
赵庭阶快步赶上他,伸手环住他的纤腰,李仲兰却僵着身子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庭阶,二人异常的举动正好被锦言看见,衷心的侍卫立刻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锦言,我出去一趟,你们别跟着。”赵庭阶说,幸好他没说“我跟兰儿”。
但聪明的侍卫岂能不知,于是毕恭毕敬地遵命。
两人隔着三尺远的距离往外走去,到了主路上,眼前豁然开朗,到处都张灯结彩,连树上都挂着通红的灯笼,有商家在外墙上满挂一丈长的红绡,以此来吸引顾客,赵庭阶叹道:“开朝不过十余年,京城竟繁华至此!”
李仲兰没心思接他的话,只将头扭向一边,佯装看风景。
庭阶欲牵仲兰的手,对方却敏捷地躲掉,于是路人便用了好奇的目光看着这怄气的一对:男人粗俗丑陋,女人冷淡美艳,果然女方在嫌弃男方。
自古丑汉配美妻,这道理颠扑不破啊!
当行至主街区时,“醉红楼”三个镶金描红大字在夜空中熠熠生辉,媚笑浪语裹挟着香气,扑进人堆里,琴声雅韵绕梁,好一派yin靡场景。
李仲兰突然忆起阿文之事,又对赵庭阶恼了几分,终于回头,饱含着怨气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赵庭阶莫名其妙,勾住李仲兰小腰,强行一拽,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凑着仲兰鼻尖问:“你瞪我做什么?”
李仲兰垂着眼帘去推庭阶,他们身后有泼皮在叫嚣:“快看,这两人在大街上勾勾搭搭,好不要脸!”
这一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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