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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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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兰头也未抬,说:“多谢王爷美意,卑职刚吃完,恕不能作陪,卑职先行告退。”
  说罢正欲走,失踪的店小二却端着菜上来了,还不忘对仲兰笑:“公子,您的菜齐了!”
  赵光义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他“哗”一下打开扇子,笑道:“既然上了菜,公子就别再客气了,这顿饭我请。”
  他也不征求仲兰意见,就坐进雅间,仲兰羞得面红耳赤,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一坐到位置上,仲兰便觉两束目光如夏日骄阳,要把他烤化了似的,鬓边不由沁出晶莹汗珠,双目微垂,一副羞怯模样。
  赵光义待小二把酒菜摆好,见李仲兰浑身不自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李公子不用太拘礼,我喊你仲兰可好?“
  仲兰的目光一斜,瞥向赵光义那把摇来摇去的扇子,心中暗骂对方不怕冻死,却用恭敬的语气回复道:“卑职不敢!“
  赵光义挑了挑长入云鬓的秀眉,继续说:“我赵光义素来喜欢交友,仲兰以后可唤我的字,暮昀,如何?”
  仲兰却仍是拒绝:“卑职不敢!”
  赵光义无可奈何地一笑,悠悠道:“我母亲怀我时,曾梦见天神将天上太阳送给她,后来我出生那日傍晚,夕阳西照,红云铺满天空,把大小街巷映照得像着了火似的,我父亲觉得我是晚上的太阳,就给我取了这个字。”
  他满意地看到仲兰的头终于抬起来了,对方眸中闪着一丝好奇的光,不禁笑自己成了个说书先生,继续说道:“我出生那晚,街巷漂浮着异香,所以我对身有异香之人特别有好感,第一次与你见面,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香气,可谓是一见如故,要不是前线战事吃紧,无暇旁顾,我一定与你结为莫逆,畅聊古今!”
  仲兰原本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赵光义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不由满头黑线,又赶紧把眼帘垂了下去。
  空气中飘着一丝尴尬,赵光义倒不在意,缓缓摇着扇子问:“仲兰,能否告诉我,你身上的香从何而来?”
  这下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仲兰总算体会到李煜每回上朝时的心情,语气也是有气无力:“少时跟宫里的老师学了制香,以后就经常焚香熏身了。”
  赵光义若有所思地点头,眼珠一转,问:“听说南唐的鬼才徐铉也会制香,你的老师可是他?”
  仲兰一惊,瞥了对方一眼,见赵光义正暧昧地冲着他笑,不由后背发凉,应了一声:“是。”
  “那真好。”赵光义单手把扇子一收,饶有兴致地说,“改天我去你那边登门拜访,你送些香给我,可好?”
  “既然王爷喜欢,卑职回去后就让下人给王爷府上送一些香过去。”仲兰干巴巴地说,他低头垂胸坐到现在,觉得身子有些僵了,却又不敢乱动,就怕赵光义投射来更多玩味的目光。
  赵光义得到了这么个回复,有些失望,他拿起酒壶给对方斟上一杯酒,又举起自己的酒杯,故意客气道:“那暮昀先行谢过,仲兰,我敬你一杯!”
  仲兰知道这酒一喝起来必定没完没了,忙推辞道:“谢王爷,卑职不喝酒。”
  赵光义惊奇道:“上元节晚宴你不是喝了吗?”
  仲兰无奈,仍是推辞:“卑职不胜酒力,所以喝了几杯后就回去休息了,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
  赵光义拖着尾音“哦”了一声,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笑得李仲兰毛骨悚然,仲兰担心赵光义再让他喝酒,忙端起碗筷夹菜,但是他明明很饿,此刻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据说赵光义打仗是个急性子,可他吃饭真叫一个慢,前前后后吃了有一个时辰,吃得李仲兰手心全是汗,才终于悠闲地结束了。
  仲兰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推说家里有事,忙不迭告辞离去,他知道赵光义在他背后盯着看,心里又羞又恼,一张俏脸冻成了冰,待报春寻过来,发现无论她怎么逗公子,公子都不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后面互动很多的,大家先不要着急,另外不知大家最后会更喜欢攻还是受,我有点好奇


第9章 屈辱
  李仲兰刚回侯府,便听说秦王赵光美来了,正在府里和李煜饮酒,又想起刚才赵光义说的改天来拜访的话,不由撇撇嘴:这姓赵的人怎么这么喜欢往姓李的家里跑。
  他前脚还没跨进大门门槛,守在门后的下人就弓着腰通报:“早上昭殿下派人过来说,请兰公子去他府上说事。”
  仲兰看着门外迎春花开得金黄灿烂,顿觉心里也有朵花在悄然绽放,他的双唇不禁抿成了一轮弯弯的月亮,问:“来的人还在吗?”
  下人点头:“还在,正在后院等着呢。”
  他还真是悠闲,仲兰心笑,觉得庭阶应该是气消了,便不回屋更衣,直接去后院牵了匹马,跟着赵府的下人一路紧赶慢赶到了赵府。
  赵庭阶两年未回京,老宅早已废弃,况且此番赵匡胤给儿子升了职,府邸自然也跟着升级,皇帝特批,在城北金鸡湖边辟了一大块地建造新的殿下府邸,将湖也作为宅子的一部分,足以令仲兰感到惊奇,他顿时想看看这位准太子的气派有多大。
  结果刚跨进门,他就呆了呆,一块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巨大汉白玉影壁简直要亮瞎他的眼,不说宅邸面积比李煜那小破地方大了不知多少倍,单就明堂里两棵突入天际的百年劲松就低调地彰显了主人的格调。
  虽然是“说事”,赵庭阶却不在厅里,李仲兰跟着下人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才走到花园里,他刚看到庭阶的身影,正欣喜地准备上前打招呼,下一秒却宛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身子一下子冷彻骨。
  赵庭阶坐在一大块空地上,虽然他的不远处有亭子,他却没进去,就任凭午后的阳光肆意地倾泻在他身上,照得他星目微微眯起。
  他身旁坐着两个螓首玉颈的女子,左边粉衣右边绿衣,均是嗲着嗓子妩媚的模样,粉衣女子含笑盈盈地剥了一瓣柑橘送到庭阶嘴边,而庭阶接下来的动作则令仲兰胸口一窒,只见庭阶嘴角扬起,慢慢将橘子含进嘴里,又顺势一点一点将粉衣女的手指也含了进去。
  一时间天旋地转,仲兰快要喘不过气来,刚刚他怕庭阶着急,所以急着赶路,出了一身汗,鬓边湿得如水打一般,着实有点狼狈,没想到对方却像个纨绔子弟一样地欣赏莺歌燕舞,还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绿衣女子不甘示弱,轻轻地捶着庭阶胸口,委屈似的撒娇:“殿下,你只顾跟姐姐说话,都不理兰儿了!”
  庭阶邪魅一笑,贴着对方的耳根反问:“我的好兰儿,我哪有不理你?”说罢伸手在绿衣女的胸前拧了一把,绿衣女猝不及防,惊叫一声,待她反应过来,赶紧用帕子挡了半边脸,粉面已是浮起漫天红霞。
  “轰”的一声,仲兰只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他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倒地。原来在庭阶心里,人人都可以是他的兰儿么?仲兰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也就是一个过眼云烟而已,时间长了,就忘了。
  他颤抖着将手心握成拳,开始嘲笑自己:如果赵庭阶真对自己有情有义,为何两年前不告而别,再后来就如人间蒸发般音讯全无?自己于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对一个无情之人奢求感情,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这么想着,心是一寸一寸地冷下去了,仲兰紧绷着嘴唇僵直了身子,在阳光下宛如一尊冰雕,眼神光采全无。
  庭阶看仲兰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面色也冷了,厉声唤道:“过来!”他的声音如野狼的长啸划过冒着寒气的夜空,震得那些女子均哆嗦了一下,但她们很快意识到有好戏要开场了,不禁都幸灾乐祸地看向不远处那个站立的男子。
  仲兰讨厌庭阶的颐指气使,强压着怒气走到庭阶面前,秀目低垂,冷冰冰地行礼道:“不知王爷找卑职来所为何事?”
  庭阶看对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顿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他戏谑地指着仲兰,冲在场的六七个歌舞伎说:“这位公子小名也叫兰儿,大家比较比较,看看是这位‘兰儿’美呢,还是本宫身边这位‘兰儿’好看呢?”
  他说完,绿衣女子忙捂着脸扭捏地叫了声“殿下”。
  仲兰听庭阶将他与女子做比较,玉面不禁涌上了一片血红色,柳眉再也控制不住,微微地蹙成一团,若不是地位悬殊,他真想立马甩脸走人。
  庭阶饶有兴致地盯着仲兰的脸色,花园里的女子们则忙着比较两个“兰儿”谁美。按理说,李仲兰是男子,脸部线条轮廓都不及女子柔和,但他的五官却又是特别精致,加上肤白胜雪,组合在一起,英气与柔媚混杂,如山黛蒙青烟,影影绰绰,一眼望不到底,反倒引人浮想联翩。
  可是昭殿下身边的兰儿姑娘似乎是殿下的大红人,不好得罪,但又听说昭殿下聪颖过人,若违心说兰儿姑娘美,只怕落了个溜须拍马的罪名,真是把众人愁煞,不知该如何指认才好。
  庭阶见众人举棋不定,对粉衣女子说:“柔儿,你去带兰儿公子换套女装,顺带化好妆,这样大家比较起来也方便。”
  那个叫“柔儿”的女子听到这样的命令,先是惊愕,随即识趣地点头,对仲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仲兰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赵庭阶这是要把他当猴耍!周遭的嬉笑和窃语声仿佛一个个犀利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他当下情绪失控,怒气冲冲地冲着那个悠闲坐着的肇事者说:“殿下喊我过来就为了这事?卑职还有事要办,告辞!”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背后“哐当”一声脆响,庭阶狠狠将一只夜光杯掷碎在地,喝道:“李常侍,别忘你的位置,本宫的命令你不听也得听!”
  如此霸道的口吻让李仲兰怒极反笑,他转身看着赵庭阶,桃花眼里满是嘲讽:“殿下说的是,卑职人微言轻,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哪比得上殿下您,谁敢去摆布您呢?”
  他的眼眸闪着恶意的光,嘴角勾勒出一丝戏谑的笑,念道:“无心托阶庭,当门任君锄。”
  这句诗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个懂,庭阶是赵德昭的字,但没几个人知道,仲兰以前嫌庭阶的名字太一本正经,就只唤对方的字来读,渐渐地庭阶就成为仲兰的专属称呼了。
  庭阶冷笑:“任君锄的人是你吧!”他皱着眉叱责粉衣女:“还不带兰公子梳妆打扮?要是不尽心,看本宫不剥了你的皮!”
  粉衣女吓得抓住仲兰的臂膀,半拖着对方就往闺房里赶,仲兰忍气吞声任由粉衣女摆弄,只是握紧了拳,尖利的指甲将手心掐出了深深的红痕。
  一炷香之后,仲兰和粉衣女的身影重回众人的视线里,那个叫柔儿的粉衣女用力过猛,不仅给仲兰找了件大红褙子,还给他穿上了低胸的白色襦裙,裙上绣着红色的兰花,庭阶盯着仲兰裸露出来的白皙胸口,不禁有些失神。
  仲兰微微蹙着青色眉黛,却不知自己这幅模样更添娇羞状,花园里的那些歌舞伎看着仲兰高挺娇俏的鼻梁和温柔艳丽的红唇,内心着实有些不平静,她们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妒忌之情。
  赵庭阶走到李仲兰面前,一手捏住对方下巴,迫使仲兰的头高高仰起,他一手拔掉仲兰头上的蝴蝶鎏金步搖,顿时,仲兰的一头青丝垂至腰间,光滑得像一匹黑缎。
  赵庭阶贪婪地凝视李仲兰的双眸,想从中搜刮出一丝温暖的爱意,却始终看到的是冰冷的抗拒,他失望地松开手,冷酷地命令道:“柔儿,去把府里的下人都找过来,让他们来评判一下两位兰儿谁更美。”
  仲兰听得如坠冰窖,他感觉自己浑身僵硬了,微微动一下都很疼,若说之前他还残存着过去的温情,眼下这份残念已荡然无存,他心中填满了恨,恨庭阶高高在上的样子,恨庭阶从未将他的自尊认真当回事。
  下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过来,当下戏谑声一片,仲兰木然地站在人群中央,面上是一片秋风扫落叶的萧索,手心却早已被他掐出血,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坠入土里。
  “看够了没有,快告诉本宫,谁更美?”赵庭阶宛若在叫卖市集上的货物,那洋洋自得的声音让李仲兰恨不得自己立刻聋了才好。
  下人们揣测着主子的心态,犹豫着不知该选哪个,后来有不怕死的指了指仲兰,其他人见主子脸色没有变化,方知选对,都往李仲兰那边指,一时间赞美声四起,什么“美若天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楚楚动人”之类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语纷纷向李仲兰身上砸来。
  赵庭阶见李仲兰毫无反应,举手制止众人的喧哗,再度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李常侍,既然说你是美人,那就跳支舞为大家助助兴吧!”
  半晌,仲兰红着眼睛,瞪着对方,硬声硬气地拒绝:“恕难从命!”
  庭阶的嘴角勾起一个阴森的笑:“从前你不是很喜欢讨好本宫的吗,今日本宫给你机会,你接不接受?”
  仲兰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身形,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庭阶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揭他过去的短,那些令他羞愤的过往,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真恨不得自己在认识赵庭阶之前就已死得干干净净。
  见仲兰不说话,庭阶扬了扬眉,威胁道:“违抗本宫,你可知下场如何?”
  仲兰还是不吭声,庭阶悠悠地命令道:“去把本宫的血鞭拿来!”


第10章 疗伤
  不多时,一条通体暗红色的鞭子便到了赵庭阶手中,这条鞭子是大理国皇帝段素顺献给赵匡胤的宝物,据说有活血化淤的功效,赵匡胤又赏给了自己的儿子。
  赵庭阶自己带兵打仗不用鞭子,偶尔只把鞭子拿来把玩,加上血鞭只有一指粗,所以对血鞭的威力不甚了解,但显然,这条鞭子的颜色极具威胁性,仲兰在看到它的瞬间肩膀抖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赵庭阶举着血鞭,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空气被抽打着发出凄厉的叫声,众人闻之色变,他执鞭来到仲兰面前,用威胁的口吻问:“跳,还是不跳?”
  李仲兰疑心对方要正面给自己一鞭,不由头皮有些发麻,但今日屈辱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软,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道:“不跳!”
  “好!”庭阶的口气似乎带着欣赏,可他走到仲兰背后,迅速给了对方一记残暴的惩罚。
  “啊!!!”李仲兰的背被血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撒欢似的涌出来,将红色褙子染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仲兰在错愕之中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围观的下人和歌舞伎怜悯地看着仲兰单薄的身躯,觉得这个倒霉的年轻人肯定会被昭殿下给鞭废掉。
  “跳不跳!”庭阶的声音比鞭子还凌厉,仲兰强自支撑,掌心全是汗,觉得阳光刺目得有些发黑,却仍要虚弱地发出抗争:“不……”
  “啪!”又是一声,仲兰被直接抽到半跪在地上。
  他不知道原来鞭子抽人会这样疼,每一鞭都像要剖开他的胸膛,抽到他的心脏上。眼前的一切越来越黑了,还闪着金星,呼吸也越发沉重起来,仿佛下一秒就将溺死一般。
  悠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李仲兰耳朵里:“跳不跳?”他好想骂对方,自己这个样子该怎么跳,可是没待他张开干涸的嘴唇,第三鞭就已打着呼啸抽过来,这一次,他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仲兰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死了,变成了一条鱼,被厨子按在砧板上狠狠地刮着身上的鱼鳞,他痛得叫唤起来,厨子却变本加厉,给他失去保护的伤口上又撒上一层盐,一时间,鱼身狂躁地扭动起来,却立刻被牢牢摁住,庭阶温和的嗓音在仲兰头上响起:“忍着点,乖,马上就不痛了。”
  仲兰睁开雾气朦胧的眼,发现自己正伏在床上,身上衣物已被除去,一袭棉被搭在他腰间,伤痕累累的背部完整地裸露了出来。
  庭阶拿着一个小药瓶,正在给仲兰的伤口撒药粉,那些灰色的粉末一接触到血肉,就令仲兰痛得绷直了背,仲兰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庭阶倒无事一身轻地说:“你这几年怎么不好好养养,身子比那会儿跟我的时候还弱。”
  李仲兰听闻,气得要发狂,赵庭阶把他打晕了,眼下居然还怪他没好好养身体,天下怎么会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
  庭阶见仲兰不说话,胸部却气得一鼓一鼓,知道对方在责怪自己,赶紧换了个话题:“让你跳舞又不是要吃了你,以前你又不是没跳过。”
  那次是仲兰喝醉了酒,在庭阶的要求下跳了一次,但只对着庭阶一个人跳,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南唐后宫歌舞升平,仲兰从小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些舞技,庭阶大为惊奇,后来数次要仲兰再跳,还威胁说不跳就“惩罚”他,仲兰却宁愿被庭阶按在身下惩罚得痛哭流涕,也不愿再跳了。
  此刻李仲兰一想到这件事,心里的小疙瘩顿时又起来了,他没好气地说:“谁高兴像娘们一样地跳舞,你这个疯子!”
  庭阶眉头一皱,一根手指重重地按在仲兰那深红皲裂的伤口上,即刻让后者痛得发出一声哀嚎。
  “兰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庭阶平静地说,食指控制着力度去抹平仲兰伤口上的细小粉末,这个举动让对方遭了大罪,仲兰的俏脸皱成一团,即便他死死咬住下唇,也无法阻止喉咙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
  好不容易待庭阶收手,仲兰的身子已经抖成了筛子,背上的汗也密密地铺了一层,庭阶见状又拿帕子去擦那些汗。
  可他一只手擦,另一只手却极不安分,摩挲着对方光滑的腰部,仲兰的腰部线条很好,腰身很纤细,可以媲美女子,那种盈盈一握的感觉刺激得庭阶不断上下其手。
  柔弱的肌肤被粗糙的手掌摸得发烫,仲兰恨声道:“别碰我!”
  庭阶怔了一下,复又笑起来,贴着仲兰耳根呢喃:“都碰了这么多次,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仲兰的脸红得更厉害些,他不再说话,任由庭阶恣意妄为。
  庭阶的手忽然滑进了被子里,仲兰的心倏地提了上来,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太虚弱,根本承受不住□□,赵庭阶可是能在战场上连打三天三夜仗依旧岿然不动的,对方若霸王硬上弓,只怕他这条小命要奄奄一息了。
  所幸庭阶只在他臀上掐了几下,就放开了他,这才让仲兰松了口气。
  庭阶仔细擦完汗,又给仲兰上绷带,不愧是常年在战场浴血的将领,包扎起伤口来格外熟练,只是庭阶处理得很慢很慢,左手在仲兰的胸口逗留的时间特别特别长,还拌以各种揉捏,直把仲兰折腾得秀眉紧蹙、双目含泪,才肯罢手。
  处理完仲兰身上和手上的伤,庭阶的星眸却也暗了,他闷下头,捏住仲兰的下巴,迫使仲兰睁开泪目,当两人视线交缠的瞬间,庭阶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久没碰你了。”他温暖的气息喷到仲兰面庞上,仲兰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挠了一下,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四骸。
  庭阶在仲兰的唇上碰了碰,却没离开,停顿了片刻,忽如疾风骤雨般卷入,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仲兰快被吻得没法呼吸,便横了心重重一咬,庭阶痛得发出一声呜咽,他怒气冲冲地直起身子,扬起了右手。
  仲兰倔强地瞪着眼,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庭阶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却也绝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以前仲兰仗着庭阶对自己的宠爱骄横了几次,结果立刻被对方冷落,害得他失魂落魄地给庭阶写了好多天的自责信,才换来了对方的屈尊光临。
  从前仲兰在庭阶身边小心翼翼,对方却始终是一副无法讨好的模样,如今他也懒得再装了,他偏要去拂这位准太子的逆鳞,成心想看看对方被自己激怒的样子。
  庭阶伸在半空的手掌蜷曲了起来,他用力捏住仲兰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让仲兰以为自己的下颌被捏碎了。
  庭阶那尾部微微上翘的星眸眯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可让我觉得你用处不大了,我可不想保护一只乱咬主人的家犬。”
  仲兰听对方如此轻贱自己,气得血都往头上涌,他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给我滚!”
  庭阶冷哼一声:“你胆子够大,也不看看自己在谁的地盘上,今日先抽你三鞭,再敢顶嘴,我一定抽死你!”
  说罢,他端起药箱拂袖离去。
  仲兰愣了好一会,才发现赵庭阶一直在玩弄自己,以前他拼命想接近对方,对方却故意冷着他;而今他不那么上杆子找对方了,对方却又将他强行扣押,还要求他言听计从,简直在拿他当猴耍。
  但如今,谁耍谁还不知道呢。仲兰的脸上挂了一个阴阴的笑,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第11章 报复
  入夜,亥时,白天那名叫柔儿的粉衣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卸首饰,她对着铜镜看了又看,总觉得自己眼角多了几道细纹,跟白天那个被打的公子相比,自己的皮肤竟然要败了下风。
  哎,昭殿下虽然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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