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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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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做二不休,李仲兰迅速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掀掉壶盖,兜头盖脸将整壶茶水往赵庭阶脸上泼去。
  赵庭阶遭此变故,一时之间很有些震惊,他飞快地一偏头,躲过了泼水之灾,但颈部和左肩避不过,全被打湿,青色茶叶顺着他的脖子滚落下来,有些滑进了衣服里,有些则固执地粘在他身上,大部分洒在了地面上,似一条条丑陋的干瘪虫子。
  此情此景,陈氏已经没眼去看了,眼下不单是李仲兰倒霉的事了,她的心房剧烈地跳动起来,生怕赵庭阶这把火殃及到她这条池鱼身上。


第19章 野兽
  赵庭阶的鼻头狂躁地皱起来,口中银牙龇着,闪着狰狞的寒光,口中也发出低沉却极具威胁性的呜咽声。
  李仲兰被彻底吓醒,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一头野兽。
  庭阶“嚯”地起身,如抓小鸡一般把仲兰拎起,狠狠扔在了偏房的地面上。
  仲兰的手心被蹭破,殷红的鲜血流出来,可他来不及处理伤口,立刻又被庭阶卡住脖子,扣到了墙上。
  “什么时候和晋王串通起来的?说!”赵庭阶眼里暴起红血丝,冲着仲兰咆哮。
  仲兰双脚悬空,脖子被卡得喘不过气来,原本干涩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嘶”的喘息声,他拼命挣扎,企图掰开庭阶扣在他脖子上的单只手掌,可惜无济于事。
  最后,他陷入绝望中,悲哀地想:我要死了!
  这时,赵庭阶猛地将他提起,往床上一掼,李仲兰被摔得龇牙咧嘴,但总算得救,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未几,他的头发被大力向后拉去,导致他的后脑勺跟着向后一摔,砸到了床榻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仲兰被摔得眼冒金星,可是赵庭阶还是不放过他,又去卡他脖子,穷凶恶极地问什么时候跟晋王串通。
  他拼命摆手,只能从沙哑的喉咙中勉强发出“没有”两个字,他想拉开那只作恶的手,曾几何时,那只手给过他温存,替他穿衣盖被,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会威胁他性命。
  好在赵庭阶没打算要仲兰的命,他扯掉仲兰的衣物,蛮横粗暴地进入对方,其凶狠程度宛若一只撕扯着猎物、满嘴鲜血的饿狼。
  屋外,侍女们提心吊胆地候着,听偏房内传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叫声,以为李仲兰在被主子毒打,都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吱声。
  她们的主子平日里相当沉稳,这么发脾气还是头一遭。
  屋内,庭阶拽着仲兰的手臂,猛地一掀,迫使对方俯身摔倒在床上。
  仲兰后背顿时暴露在庭阶的视线中,那白皙的大片肌肤上,还残留着三道未完全消退的红痕,这使得赵庭阶立马想到了自己的三鞭之辱,他气得丧失了理智。
  “啊!!!”又是一阵凄惨的叫,仲兰疼得耸起后背,他那两枚小巧的肩胛骨高高翘起,宛如一对白皙的蝴蝶翅膀,随着上头那只野兽的肆意侵犯,那双翅膀也跟着一扇一合,仿佛想飞走似的,但柔弱的身躯淌着血,蝴蝶只能垂死地扑扇翅膀。
  仲兰没打过仗,这一次却尝到了征战沙场的滋味,他记不清自己像破布一样地被摔和扔了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疯狂嘶喊了多少回,到最后,嗓子彻底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是痛到麻木,他认命地放弃了挣扎,目光呆滞,任凭庭阶撕扯像一滩烂泥的自己。
  庭阶把我当敌人。他痛苦地想。比起身体上的痛楚,心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喉咙终于受不了脱水的刺激,剧烈地咳嗽起来,仲兰咳得小脸通红,觉得嗓子里塞满了无数锋利的小石子,将他的皮肉刮得生疼。
  庭阶慢慢放开仲兰,翻出一套衣服,草草给他穿上,然后打开房门,疾步离去。
  傍晚昏暗的光线在屋内投射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不多时,两个男仆进屋,架着李仲兰,一直将他拖出赵府的大门,然后当着他的面,无情地将门闩上了。
  仲兰瘫倒在铺着青石板砖的地面上,仰望天空,天幕铺着一床厚重的乌云,云层下方的角落里,星星点点氤氲着橘黄色的光,那是市井街巷中的灯笼投射出来的光芒,云层越压越低,一点点蚕食那些光束,最后,整个天地昏暗一片。
  起风了,树叶被卷进狂风,刺向仲兰的眼。仲兰阖上眼帘,任凭狂风一遍一遍地刮着他的身体,他的心空落落的,感觉自己掉进了绝望的深渊,几个月前他还在踌躇满志计划复国,可是庭阶一出现,一切都变了,他重新变回蝼蚁,一个被全世界丢弃的蝼蚁。
  一颗硕大的雨滴砸在仲兰的右眼皮上,他茫然睁开眼,更多的雨滴洒落下来,很快,雨水就在天地间连成无数柄透明的剑,将他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仲兰欣慰地笑了,微微张开口,他终于能喝水了,顺便也能清洁下身体,他实在是太脏了……
  仲兰身下的红色湍流逐渐变得透明清澈,雨水将这具瘦弱的身躯洗得发了白,连那两瓣红唇,也蒙上了枯槁的灰青色。
  天边一道惊雷滚落,坐在书房里的赵庭阶有些担心,他不知李仲兰是否已经到家,又有点后悔没遣人送仲兰回去,可能那家伙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吧?
  “锦言,去违命侯府一趟,看看李常侍回去没有。”庭阶交代 道。
  锦言领命而去,却很快归来,禀报道:“李公子没走,在门口昏迷不醒。”
  庭阶大惊,火速向门口走去,锦言赶紧撑了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一出大门,就看到滂沱大雨中那具了无生机的身体,赵庭阶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他快步冲到雨里,一把将那个轻得像羽毛似的小人儿抱起来。
  “快去准备热水,快!”赵庭阶一边疾步入房,一边厉声吩咐。
  他把仲兰的湿衣尽数除尽,又细细为对方擦干身子和头发,仲兰始终闭着眼睛,冰肌泛起晦暗的青白色,散发的寒气深深刺进庭阶的骨髓里。
  庭阶轻轻碰触着仲兰身上的淤青和伤痕,眼底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其实他并不相信兰儿和晋王沆瀣一气,其实只要兰儿撒个娇认个错就没事了,可不知为何,两个人每次见面都要针尖对麦芒,闹得不可开交。
  唉,兰儿,为何你是这般倔强。赵庭阶抚着李仲兰的脸,暗自叹息。
  他抱着仲兰步入浴池,混合着当归和乳香的中草药气息逐渐包裹住两人,仲兰仍旧昏迷着,但体表有了温度,肌肤红润起来,那些瘀青却也因此愈加突兀,愈发触目惊心。
  庭阶让仲兰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用强壮的臂膀箍住仲兰单薄的身躯,恨不得让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两个人的胸膛挨得很近,心房隔着几寸就能贴在一起,可赵庭阶却觉得彼此隔着万水千山,始终无法真正靠近。


第20章 乔装
  仲兰醒来后依然在赵府,但锦言已经接了吩咐,过来送他回去。
  下轿后,仲兰粲然一笑,将在路上思索了很久的话诉诸锦言:“麻烦转告殿下,仲兰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这些天来,锦言眼见二人的爱恨情仇,听着这话未尝不觉得惋惜,待他复命后,赵庭阶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只觉得心脏被人用尖刀剜了出来,扔在地上,乒乒乓乓剁成一堆肉糜。
  仲兰浑身像散了架,跌跌撞撞进了自己的屋子,庭阶送的那两盆兰花迅速映入他的眼帘,他扑到花盆前,颤着手指去折花,可刚摘下一朵就心痛起来,仿佛在掐死自己似的。
  终于还是不忍,嘱咐侍女:“把花放屋外晒晒太阳。”
  接下来的日子,李仲兰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房门都懒得出,那两盆兰花是唯一能见着阳光的物什,被侍女定期摆到屋外去去霉气,屋里剩下的,都在阴暗中默默地腐朽着。
  仲兰不再喝茶,爱上了喝酒,几乎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夏日炎热,喝醉了的仲兰贪图凉快,就躺在地上睡,全然忘了自己爱干净这回事。
  子夜之时,他倒是会出来看一看星空,此时万籁俱寂,仲兰披一袭红衣跪在地上,仰望着那一弯皎皎明月,他下巴上的清冷线条斜斜地收了进去,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鼻梁如刀削,闪动着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的光泽。
  “咱们公子真比女人还美!”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侍女喃喃赞叹。
  另一个侍女赶紧捅捅她胳膊,怕她惊扰了公子的谪仙之姿。
  仲兰的目光顺着静谧的夜空,落向悠远的南方,国破家亡,复国之计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而宋朝在赵匡胤的铁桶政治下越发稳固了根基,南方的家乡,只怕这辈子也回不去了罢。
  从前以为不回家也无所谓,只要在庭阶身边,他就觉有了依靠,也许无关权势,只是心中觉得踏实,可现在,心里的家也没了。
  他是彻底一个人了。
  仲兰的肩膀慢慢滑落,面庞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滴泪从他眼角垂下,无声地跌碎了。
  过了很久,躲在暗处的侍女见李仲兰没有动静,方知公子睡着,才蹑手蹑脚地将李仲兰扶到床上休息。
  侯府的侍婢们勤快得要命,都不需要吩咐,就会主动揽活。仲兰每日烂醉,屋内却从未有一股难闻的酒味,依然充斥着淡淡的香料味,而仲兰尽管懒散,也从未不修边幅,他的衣食起居统统被婢女们包了下来。
  幸好仲兰没有抗拒侍女们的“好心”,他就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男人,从前仲兰在沐浴和更衣方面不喜欢被人伺候,现在却全权由侍女代劳,喜得那些侍婢心里乐开了花。
  仲兰无所谓的模样,他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
  时隔多日,李煜又想请他召唤大周后,孰料李仲兰理都不理,气得李煜这个书生皇帝直跺脚,却只能文绉绉地骂几句。
  仲兰很是心烦,不欲为这等俗事再困扰,本来他和李煜父子住一起只为复国,但如今他没了这想法,就想用手上积攒的一些银子买个小院,搬出去独自居住,彻底让耳根清净。
  小周后听说兰公子要搬家,大吃一惊,带着碧玉亲自来找仲兰,仲兰碍不过情面,只得门窗洞开,阴霾多日的屋子终于有阳光透了进来。
  其实周嘉敏是有事相求,但当她见到仲兰的一霎那,却不禁一怔,差点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只见李仲兰长发散落至腰部,胸口大敞,展露出一大片白到透明的玉肌,人也不端坐,就这么酥软地倚靠在桌案上,单手托着香腮,桃花眼都快眯得出了水,仰月形的红唇勾着迷离的笑,十足似个妖孽。
  周嘉敏忽然觉得,让李仲兰搬出去也许更合适。
  “夫人找我做甚?”仲兰又抛出一个媚眼,周嘉敏顿时有点气不顺,心中有无数银针在乱扎一气。
  其实仲兰正处于微醺的状态,清醒时他不会如此不顾仪容,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周嘉敏定一定心神,说明来意:“今日是乞巧节,晋王摆了筵席,命我去他府上做客。”
  她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羞赧之色,高傲的头微微低垂,道:“可今日也是老爷的生辰,我实在脱不开身,兰公子,你不是会变人吗,能否变一个我出来,代替我去?”
  仲兰笑道:“倒是可以,但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工夫。”
  他见周嘉敏露出沮丧之色,暗暗叹了一口气,改口道:“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代替你去。”
  周嘉敏卸下心头大石,这才开心起来,又觉得还是让李仲兰留在这里好,起码能添一份力。
  仲兰向小周后要了一套女装和一些首饰,到傍晚时分,强打起精神替自己穿戴一新,又将自己变成小周后的模样,然后迷了两名婢女的心智,让她们替自己梳洗打扮。
  除了个头比小周后高一些,其他地方都掩饰得天衣无缝,乔装好后,仲兰带着那两名侍女一同前往晋王府。
  刚下马车,一队侍卫正好回王府复命,为首的一个侍卫很有些眼熟,仲兰定睛细看,顿时心头火“噌噌”往上冒,原来竟然是报春!
  报春一副中性打扮,将头发束成了马尾,一身黑衣劲装,比做侍女那会伶俐干练了不少。仲兰冷笑,怪不得他后来看不到她,原来是怕身份败露,又夹着尾巴乖乖当狗去了。
  报春看到“小周后”,先是一惊,随后想去打招呼,不料她刚正视对方,却对上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顿时心中惴惴,忐忑不安起来。
  可仔细一想,她于小周后,也没什么过节。
  就在她分神的工夫,一缕香风飘过,小周后早就昂首挺胸擦肩而过。报春嗅着那缕熟悉的香气,心中疑团逐渐扩散。
  仲兰进王府后,立刻有下人为他引路,却不是往客厅方向走,而是越走越偏,最后走到一处厢房前。
  许是察觉到仲兰的疑惑,下人先行发话:“王爷说有事要跟夫人商议。”
  仲兰知道晋王又对小周后起色心,不由大感无奈,提议道:“要不还是去厅里说吧?”
  下人却低头说:“请夫人稍安勿躁,王爷稍后就来。”说完不待仲兰抗议,便匆匆走了。
  仲兰只得进屋坐下,两名侍女各伺左右,仲兰百无聊赖,忽然瞥见高脚凳上有一株白兰,难得的是,这盆兰花居然夜晚仍在开放,顿时好奇心大起,走上前去赏玩。
  这株兰花看起来品种一般,仲兰凑着鼻子嗅了嗅花蕊,觉察味道比普通兰花要浓郁不少,不禁有些讶异,又仔细嗅了下,这回香气熏得他头有点晕,他揉了揉脑袋,重新坐回桌边,觉得还是有点眩晕,只得用手支着头,闭目假寐。
  不一会,有脚步声传来,晋王又摇着他的玳瑁扇子,一步一晃地过来了。
  他一见到李仲兰,就朗声笑道:“赵某不才,让夫人就等了!”
  李仲兰缓缓做了个揖,压抑住内心反感,问道:“不知王爷有何事要对奴家说?”
  赵光义深深看了仲兰一眼,一把拢起扇子,坐到桌边,替自己和仲兰斟了一杯茶,客气地说:“赵某让夫人久等,先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说罢,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仲兰不便推辞,也跟着浅浅地啜了一口。
  茶水刚入喉,仲兰的身子突然僵住,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桌上,洒出一大块水渍,电光火石间,赵光义扶住仲兰,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戏谑地笑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第21章 针锋
  “殿下,李常侍今晚进了晋王府。”锦言突然来报。
  赵庭阶正在看书,听到消息,怔了一下,把手中的书重重一扔,尾音长长地拖出一个“嗯”。
  锦言见主子未表态,只得加上一句:“恐有不测。”
  庭阶皱眉,狐疑地盯着自己的侍从,问:“什么不测?”
  锦言一贯坚毅的脸上突然添了分慌张,他低着头说:“听说,晋王在李常侍的茶水里加了东西。”
  昭殿下什么反应都没有,锦言忍不住抬眼一看,赫然发现殿下目光灼灼,顿时心神大乱,支吾道:“……好像是……水沉散……”
  话未说完,便被昭殿下掷地有声的一句“待会找你算账!”打断,锦言自知理亏,忙匆匆跟随殿下而去。
  偏房内,一个年轻的道士正对着铜镜,抓着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忽听背后疾风狂啸,他还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两扇紧闩的房门已被轰开,裹挟着尘埃的浊气呛得他咳嗽个不停。
  道士不由柳眉倒竖,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不懂得敲门啊!”
  尘埃落定,庭阶的脸显露出来,道士立刻变脸,嬉皮笑脸地说:“原来是殿下,今夜乞巧节,殿下深夜造访,贫道真是欢欣鼓舞……”
  庭阶赶紧挥手阻止这个黏黏糊糊的道士:“你不是会控制人心吗?快帮我控制一个人!”
  道士撇撇嘴,不死心地抛给庭阶一个酥软的笑:“那需要给贫道这个人的画像,以及告诉我他的方位。”
  庭阶对这个艳丽的笑容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扔过来一副晋王的画像,又说了具体方位,嘴上催促个不停:“快!”
  道士大感无奈,细细看了画像,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抽出一个红色的小纸人,两指并拢,对着纸人喝一声:“去!”那纸人仿佛被注入生命似的,飘飘悠悠飞走了。
  三人等了一会,道士眼神一亮,叫道:“来了!”
  赵庭阶也跟着精神起来,这才凝神注视着道士的一举一动,希望对方口中能曝出让他欣慰的好消息。
  可惜,这个道士比划半天,蓦地摇头道:“不行!”
  “你不是说你法力无边吗?”赵庭阶暴怒,一把揪起道士的衣襟,目眦欲裂。
  道士顿时心肝被气得生疼,暗骂对方暴殄天物,不懂珍惜自己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但他旋即又赞叹,从近处看殿下这张脸,真是刀削斧劈、线条分明,就算发怒也是那么好看,于是一腔怒火又化作云烟,重新嬉笑起来:“殿下,贫道可以施法替你挡一挡,如果你想阻止此人,可能还需你亲自出马。”
  “锦言,备马!”赵庭阶放下道士,一阵风似的奔出去了。
  道士哭笑不得,摇头叹息道:“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有这样的好福气!”
  此刻,李仲兰已被赵光义扶上了床,他的两名侍女早被击晕在地,房门也关上了,赵光义点了几根红烛,屋子顿时被晦暗的光线填满。
  赵光义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着仲兰的脸,眼神中尽是暧昧,后者则瞪大眼睛,口唇微颤,却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将哀求之色写于脸上。
  “别怕,本王会好好疼你。”赵光义沉声道。他温柔地俯下身子,覆上对方的两瓣柔软的唇。
  “唔……”可怜李仲兰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低低的□□声,他的眼角慢慢沁出泪水。
  赵光义初尝香泽,惊喜地想:果然是甜的!他抬起身子,用手拭去对方的泪,再次亲吻身下这个柔若无骨的人儿,动作却比方才激烈许多,一道晶莹剔透的涎液从仲兰的嘴角淌落,顺着他的腮滑进了他的雪颈里。
  一切太突然,又太可怕了,还不能反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被除,身体被讨厌的男人触碰、舔舐,仲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闭上双眼,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就在赵光义情难自已时,多年的沙场经验忽然让他察觉出一丝异样,他迅速起身,几道黑影从他眼前晃过,屋子中央赫然站了三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
  “来者何人?”赵光义拔出宝剑,厉声叱责。
  蒙面人不发话,也抽出背上宝剑,三人将赵光义围成一圈,谨慎地踱着步子。
  赵光义修长的眼尾眯起,他足尖点地,飞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蒙面人掠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刃碰撞声,两把宝剑架在了一起。
  蒙面人身法轻盈,但剑法不太好,有点招架不住,幸好其他两名同伴从背后偷袭,逼得赵光义不得不闪身逃开。
  打斗纠缠了一会,赵光义寻得一个蒙面人的破绽,一剑刺中对方的右肋,剑刃很轻易地刺入肉体,□□却不见血,而蒙面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如水汽一般蒸发不见了。
  此情此景反而逗得赵光义一笑,他瞥一眼床榻上的仲兰,心情舒畅不少,继续游刃有余地将另外两个蒙面人一一解决掉。
  “仲兰,是你做的吗?”赵光义将宝剑插回剑鞘,俯身看着那个不停流泪的人儿,用手刮了下对方的鼻子,戏谑道,“真调皮。”
  他又给了身下人一个深沉且窒息的吻,稳健潇洒的晋王气息渐渐乱了,他开始胡乱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今晚他才不管外头有多少宾客,他只要他。
  外头传来嘈杂声,下人似在阻拦谁,随后脚步声逼近,房门“轰”地一下被劈作两半,赵庭阶提着龙泉剑冲进来,他一眼就发现了床上□□的李仲兰和衣衫凌乱的赵光义,眼神顿时凶狠得似一头狼。
  “贤侄,你这是要行刺你叔父吗?”赵光义将自己的衣服披好,慢悠悠地说,他仍旧跪在李仲兰的身上,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无数红血丝爬上了赵庭阶的眼球,他举剑便向赵光义刺去,赵光义身子一偏,敏捷地伸出右手,箍住赵庭阶举剑的手腕,咬紧牙关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来上回那三鞭打得还不够。”
  赵庭阶也卯着劲加大力道,同样狞笑道:“你以为我是怕你才受那三鞭的吗!”
  二人较着劲,赵庭阶到底年轻,力气大些,剑锋渐渐割向赵光义的脖子,赵光义双手将侄子一推,身子顺势前冲,飞了出去,他打了一个滚,稳稳地站了起来。
  庭阶没有去追,而是用袍子将仲兰裹好,又将仲兰抱在怀里,就要往屋外走去。仲兰安静地窝在庭阶胸口,怔怔地看着对方颈项上结实的肌肉,感到那丝久违的踏实感又回来了。
  赵光义怎肯轻易放二人走?他抽出宝剑,挡住庭阶去路,喝道:“贤侄,今日叔父不怪你私闯王府,但人你得给我留下!”
  赵庭阶岂容他人威胁,也举剑针锋相对道:“做梦!”
  赵光义长入云鬓的秀眉挑了起来,他眯着凤眼,意味深长地笑:“德昭,今日你冲我拔剑,日后可别后悔!”
  赵庭阶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后悔的该是你吧!”
  仲兰听着,暗自好笑,这叔侄俩都动了篡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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