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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喂养手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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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兔当时在我身边道:“琉璃原来很脆吗?我雕琢的时候不觉得,谢樨。”他让我将他送我的兔儿爷拿出来给他看,确认完好无损后,再郑重地告诉我:“要保管好,一定不能让它碎了,谢樨。”
  世间好物向来不长久。我如今站在云端,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颊,回想道,那兔儿爷我倒是一直小心收着,半个边角都没让它碎过。

☆、觉悟吧

  与在忘川时不同; 到了凡间后; 玉兔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
  具体表现是又闹腾了起来。
  他抓着我的手; 问我:“谢樨,我们住哪里?”我从云上走下来,看着我那个再经了一年荒夷的家; 摸摸他的头道:“先不回家,我们去找个客栈住。”
  玉兔年前送我的那颗桂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我带着他去附近逛了一圈儿,找到了一些人迹。
  据判官说; 谢樨的凡人肉身死后被丢去了乱葬岗,任野狗分尸。这宅院里却没有一直空着,起初是张此川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随后他离开了; 被坊间传成已死。
  这一年来; 群狼无首,朝党的祸患却一直没能解决,我的宅院换成同是一个开封籍的四品官员住进来,但很快又搬走了。
  我带着玉兔去客栈,边嗑瓜子边听着周围人唾沫横飞地讲故事:“那个宅子据说是兔儿神家中旧址; 主横死,死了一个王爷,又死了一个小宰相。这么晦气的地方; 谁敢再往那里住?”
  玉兔听了,拍案而起:“那里明明是神仙福泽的祥瑞之地,是很好的地方; 一点也不晦气。”
  我怕他引人注意,赶紧将他拉回来。
  玉兔拿着筷子,颇委屈地夹了块辣椒进嘴里嚼。我把他的筷子夺过来,先给他灌了半壶清水,再命令道:“吃点别的。”
  玉兔很黯然:“谢樨,我在帮你说话,你应该支持我的。”
  我笑了:“我前世名声已经臭了,天底下说人坏话的人多了去,我若是跟他们挨个吵,可没那么多功夫。”
  我再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多谢你。”
  玉兔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打掉我的手,把碗筷往面前一推。
  我们身在客栈中,他这动静不小,引了好些人围观。
  我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瞧他。
  玉兔飞快地打量了两下左右的人群,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道:“说罢。”他憋了半天,一张脸在众人注视下越来越红,大约也是没想好这回要怎么使性子,最后吭哧地道:“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十分镇定:“哦?小兔子,那你觉得哪儿是说话的地方?”
  我象征性地冲那些围观的人挥挥手:“都散了罢。”我今儿穿的是锦,佩的是玉,掏钱时排的是沉甸甸的金条儿。话一出口,那些人就被我身上的王霸之气所震慑,很识趣地散了。
  拜玉兔所赐,我现在赶人赶得十分熟练。
  果然,玉兔一见周围人不多了,气焰立刻又上来了:“你已经很久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话了,我觉得——”
  我伸长耳朵听。
  他铿锵有力、无比坚定地道:“我们还是去床上说罢!”
  万籁俱寂。
  我将碗筷搁下,对店小二笑了笑:“劳阁下收捡,明儿早抬两桶水到我们厢房。”
  小二连声道:“是,是,公子您慢走。”接着躬身送我,身后一干人翘首看着我将玉兔拽了上去。
  我将玉兔丢回房中,凶恶地道:“交出来。”
  玉兔拒绝。
  我再道:“你敢让嫦娥知道么?你不交出来,今儿你对我说的话,我便原原本本地告诉嫦娥,还要让众仙都知道。”
  玉兔伤心地道:“嫦娥姐姐不要我。我是你的人了,反正丢的也是你的脸。”
  我:“……”
  我走几步上前,琢磨着让他变兔子,好让我搓一顿。结果他不肯变,他一定要把话说完。
  我道:“你说。”
  他牢牢地抓着我的手,边抓边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抬头望我,一字一顿地念道:“官,官人,你不要这么猴急,我,我这就给你。”
  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呆住不动了。
  玉兔摇了摇我:“谢樨?谢樨?”看我没反应,他才低着头慢吞吞地从衣襟里摸出一本书,垂头丧气地交给了我。
  我瞥了一眼,今天这本叫《拴住官人心》,默默地打了个寒战。
  玉兔爬过来抱住我一条胳膊:“谢樨……”
  我揉揉太阳穴:“三页悔过书。”
  他跟我讨价还价:“两页可不可以,谢樨我手疼。”
  他看了看我的神情,再不确定道:“那……两页半?”
  我道:“三页。没得商量,赶快睡觉。”
  玉兔却不说话了。他翻个身躲进被子里,再度进入了这几个月来的颓靡状态。
  我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皮:“兔子?小兔子?”
  他半天不回我。
  我笑他:“你多久没看过这类书了,今天是怎么了?”
  他仍旧不理我。
  我将他的东西收好,用温热的手巾给他擦了把脸,挨着他睡下。
  他背对我,我看着他的后脑勺,想起他送我的那个琉璃瓦的兔儿爷,慢慢地也有些兴致恹恹。
  今天我没有抱着他。他也没有开口要求我。
  半夜时,我下床起夜,回来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随手找些书看,摸来摸去却只剩下玉兔的那本艳(口口)情小说。
  我想着好歹也是字,看看可以磨时间,刚打开没几页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赤脚走动的声音。玉兔下了床,突然从我背后靠近,将整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紧紧地抱着我。
  我轻声问:“兔子?”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睡不着,谢樨。”
  我轻声道:“怎么会睡不着?”
  他只是那样抱着我,挂在我身上。过了一会儿,我感到身后的压力小了下去,一只雪白的兔子跳上了我的膝盖,蹭了蹭我的手。
  “上仙是睡得不暖和吗?”我摸着他的毛,想着给他找个东西裹一裹,刚一动,手指上突然一痛。
  玉兔咬了我一口。
  他瞪着小眼睛看我,我也瞪着他。
  我道:“上仙,适可而止罢。”
  玉兔还是瞪着我。
  我看着他这样子,不知为何心头火起,压着情绪道:“偶尔玩玩也就罢了,时间太长,小仙也奉陪不起。我再怎么说也是个人,不是物件儿。”
  我近日也不大对头,跟玉兔在一起的时候时不时就上火。
  我将玉兔从膝盖上抱下来,放进了被窝里。自己拿了件衣服披着去了桌上趴着睡。
  我记得是这样,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天我醒来时,自己却躺在床上。
  一只肥兔子趴在我的胸口,睡得昏天黑地。
  我醒来的动静吵醒了他,这只兔子动了动,睁开眼睛瞧我。
  他的声音很欢喜:“你醒啦,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皇帝?”
  我有点恍惚,一时间没答话。他却化了人形,跑去门边给小二开了门,问我要不要洗澡。
  我看他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我伸出手看了看,被玉兔咬伤的地方一片平滑,半点痕迹都没有。
  我没有法力,明无意却有,化这一点小伤不成问题。
  我道:“不用了,我再睡会儿。”
  玉兔说:“哦,好,那我不吵你。”
  我翻了个身。
  玉兔说到做到,果然不吵我,连呼吸声都很轻微。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整理一下我这颗木掉的脑袋中的思绪,眼里浮现的却是玉兔的脸。
  一张笑嘻嘻的脸,眼眶是红的。
  他周全细致地将我弄回床上,化了我的伤口,却唯独忘了给自己洗把脸,化一化眼睛周围的红晕。
  是他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昨晚匆匆扫过的那几眼,那本奇奇怪怪的书。
  玉兔给他看的艳(口口)情小说做了批注,正是主角二人花前月下、盟定终生的好时候。他写:“为什么到这里就没有了,这后面,我不知道怎么做。”
  他又画了一个兔子头:“谢樨好像不喜欢我,他很忙,可是我很想念他。”
  

☆、老谢:我有病

  
  我一觉睡得浑浑噩噩。而且我又做梦了; 仍是梦见我娘抱着我; 我瞧着她发间的金步摇一晃一晃; 白珠桂枝相廖,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兽类,攒成一大片细碎的金光; 。
  又梦见还是空蒙一片的记忆中,我面对着一方破旧的木桌,拿手去碰那上面干干的青苔。
  醒来时; 我的疲乏感比入睡前更甚,但是我已经不打算继续睡了。
  玉兔乖巧地坐在桌边,托着腮望我。
  我道:“小兔子,我有些头疼; 你去对面街上的药铺帮我抓几钱白芷。”
  听我这么一说; 玉兔有些慌神:“谢樨,你嗓子哑了。”他走过来瞧了瞧我,抓过我的手给我诊脉,在拿指尖轻轻按过我头顶几个穴位:“谢樨谢樨,你头哪里疼?”
  他是一只捣药的兔子; 在这方面比我懂行得多。他给我看完后,啪嗒啪嗒地跑下楼,管店小二又要了两床被子; 抱回来堆在了我身上:“厥阴头痛,你昨晚冷到了,散寒止痛; 要入颠顶,我不能给你抓白芷。”他似乎以为我很想吃那一种药材,跟我比划着解释:“要用吴茱萸和齿独活。”
  我道:“好。”
  他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又磨磨蹭蹭地道:“我昨天……踢被子,没让你盖住。对不起。”
  他昨晚变了兔子,哪里来的踢被子之说,明明是我自个儿趴桌上睡着受了凉。
  再说,我跟他一块儿睡的时候,通常都是我被子盖得好好的,他会扭来扭去地翻出去,比较容易着凉的是他。
  我没有拆穿他。看着他出门后,我把那两床厚厚的棉被推去了一边,下床找玉兔昨日看的那本书。
  如我所料,玉兔怕被我看到,趁我睡觉时将那本书藏了起来。我昨晚将它放在桌上,此刻去看,已经不见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去客栈的衣箱中找了找,只发现玉兔随身带着的一颗干白菜。搜索了枕头和床褥子底下也不见,我回想着玉兔今早上以来一动不动端坐在桌前的样子,突然间福至心灵,将他坐过的那个板凳拿来瞧了瞧,看见上面有个活板,便拉了出来。那本书果不其然就藏在里面。
  我将它的边角抻平了,直接翻页到末尾,玉兔的字迹还在上面,乌黑的墨迹清晰可见。一男一女成双对,大团圆旁挂着一副小人图。
  我默默看着那两行字,感觉自己被人照着胸口锤了一下,实在难受。一难受我就看不下去,便将最后两页撕了折好,收入衣袖中,好来日不难受了再看。
  我将那本书放回了原处。
  人便是这样奇怪,你消沉的时候,事情更会一件一件地来,让你更加消沉。我回了床上躺下,想了想后,把玉兔拿来的那两床被子都盖上了,虽然它们压得我有点胸闷。
  我等着兔子回来。
  结果我没等到,我又睡了过去。
  这次下凡,我没有用任何人的躯体,单褪去了仙骨仙根,差不多就是我二十六岁时的体格。我从小算不得一个身体康健的人,泡在药罐子里长到了成年,过后才有好转,只是仍旧喜欢犯些小毛病。
  我在睡梦中,隐约知道玉兔开门回来了,并且管店小二借了小火炉,熬了药送到我枕边。他来来回回的,动作很轻,门扉时不时因此带起几丝风进来。
  等他不再走来走去时,我咕哝:“兔子,药好了吗?”
  他道:“好了,还很烫。”
  我怕我一会儿睡沉了又要做梦,于是爬了起来。玉兔赶紧放下药碗,过来给我背后垫了一排绣花枕头,又把那两床被子往我身上凑了凑,压紧实了,一直把我埋到下巴。
  我无奈道:“你这样埋着我,我手动不了,一会儿怎么吃药呢?”
  玉兔楞了一下。
  我接着道:“只有劳上仙你喂我了。”
  他再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他脚步轻快了些,从桌上将药碗端过来,很紧张地对我道:“会,会很苦的啊。”
  我不说话。
  玉兔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我嘴边,再过了一会儿,他疑惑道:“谢樨?你张张嘴。”
  我刚要张嘴说话,他便猛地将勺子送进了我的嘴里,精准迅捷,显然注意力十分集中,就等着这一刻。
  我差点呛死,咽下去后赶紧道:“等一等,小兔子,你等一等。”
  他挠挠头:“真的苦吗?我,我去给你加一点糖……”说着便要起身出去,我一把将他拉回来,他手里的药险些泼出去。
  他眨眨眼睛,神情十分茫然:“谢樨?”
  我没管他,夺过他手里的药碗便放在了一边。按着他的肩膀便将他拉进了怀里。
  他被我一掼,扑到我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抱着他,轻轻问:“昨天你是在跟我生气罢。我是不是挺坏的?跟我一起,你过得不开心,是不是这样,小兔子?”
  玉兔不吭声。
  片刻后,他埋在我怀里摇了摇头:“不是。”说了这句话后,他似乎有了些底气,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一点也没有。谢樨,你不要记错时间了,我们,我们还有半年呢。”
  他再次慌张了起来:“谢樨,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开心。”
  我听他声音急得有些抖,叹了口气,将他抱得松了一些:“是我不好。”
  我再想了想,对他道:“这件事我做错了。”
  他更加急了起来:“你没有,我……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我马上去写悔过书。”他还是动来动去地想跑开,我牢牢地将他拉住。
  我道:“小兔子,半年时间还没到,我不同你分开,也不会赶你走。”
  他安静了下来。
  我又想了很久,慢慢地开口道:“你给我一些时间,不用半年这么久。”我指了指房里燃着的一注檀香:“三炷香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玉兔看起来又快哭了,把实话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不用想的,谢樨,昨天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书里说的都是假的,我以后也决不学了。”
  我没理他,按死了让抱着他不让动。
  这回真是犯了个大错。我蠢到家了。
  我将兔子圈在怀里,手肘还能碰见袖带中压起来折好的那几页书。
  我道:“不要难过了。以后你生气的时候,直接告诉我罢。我——”我尽力组织着语言,怕他又伤心,温声哄他:“有情人之间不能生闷气,也不能一直憋着不说话,这样感情是长久不了的,小兔子,你想跟我长长久久吗?”
  他飞快地答了声:“想。”
  怀中温暖,我听了他这声不假思索的“嗯”,像是又被人在胸口处重重锤了一记。
  我问他:“昨天你为什么咬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你不抱我睡觉。”我听见了他吸鼻子的声音,“你不跟我说话,我变兔子了你也不抱我睡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摸摸他的头,说了声:“不讨厌。”
  我接着问他:“这几个月来,你也是以为我讨厌你了,所以一直不开心吗?”
  他“嗯”了一声。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这样了。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好不好?”
  玉兔道:“好。”
  我看着他有点迷茫,又有点伤心的样子,心中异常焦躁。
  不是难过,而是焦躁,仿佛有什么人在催着我,让我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过着我那几个梦,似乎想让我从中看出些什么:我娘,像蝴蝶翅膀一样颤动着的金步摇,我不记得地方的小木桌。
  张此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胸口插的那把刀,飘着石蒜花的忘川水。我门可罗雀的府邸,我冷清得能长苔的家,还有……月桂树下千年如一日蹲着的那只白兔。
  是了,那只白兔。
  它本是春日小像中永久凝固的一个影子,不该踏出画外一步。可现在它跑了出来,变成了一个人,对着我说:我喜欢你。
  我生命中本没有他,好比神仙中合该只有一个兔儿爷,偏偏叫我捡了这个漏去,跟一只住在月亮上的兔子有了纠葛。
  我道:“小兔子,我都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冬日夜长。
  我到底没能对他做出些什么承诺。我们面对面躺着,我跟他一件事一件事地核对,他什么时候难过了,我什么时候做得不好了,什么时候在跟我生气,事无巨细,整整一年的琐事。我自己也能感觉我陷入了一种类似疯魔的状态,不知是被纷杳而至的梦境所迫,还是源自我内心深处的鬼影。
  我知道那只鬼叫胡天保,他阴魂不散,我拧不过来。
  我的状态很不好。
  所幸玉兔不问我。他困了,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把我的手抱在胸口暖着。
  最后他急了:“谢樨,你快睡觉,你声音哑了。”他摸摸我的头:“你在发烧。”
  我想我可能确实在发烧,我已经胡言乱语了一个晚上。玉兔一点也不嫌弃我,他又给我喂了一次药,仍然是苦里带着令人发齁的甜。
  我不愿睡,谁知道睡着了之后又会做些什么梦?
  玉兔紧紧地抱着我,我费力地开口道:“兔子,你会托梦吗?”
  他摸摸我的额头,认为我又在胡说八道,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可以的。”
  我命令他:“今天晚上到我梦里来。”
  “干,干什么……”玉兔脸有点红,我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但我没有力气再开口了,握着他的手睡了。
  他果然到了我的梦里。有他在的梦境,比以往的梦境都要亮堂一点。
  这只蠢兔子在我梦里问:“谢樨,你想看些什么?”
  他带我去看广寒宫的桂花,袖子一挥,扫落半数的桂花瓣照着我们砸下来,飞起来,像一群细小的花妖在狂风中跳舞。
  他满心欢喜地道:“谢樨,我喜欢你。”
  我脑海中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黑暗接踵而来。我寻着黑暗往里走,想触摸到我前生的枯骨,送到我手上的,却是一颗星子。
  我真的摸到了星子,我醒来时,手中有细碎的桂花粒。清晨,我低下头,看着玉兔安详沉睡的面庞,哑声道:“我也……”
  我没有把话说完。已经是初冬了,人莫不是到了中午不会出来走动,屋外也没什么吵闹的动静。我的话音悄悄消失在玉兔均匀的呼吸声中。
  我等着我的小兔子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感情线写了这么多,下章终于可以开主线剧情了。

☆、寻墓

  一年前的那场战祸; 从皇城一路波及到江陵; 最后以江陵城中旧主带兵围九燕山; 号群臣兵谏,使林裕退兵而去收尾。
  这场战役来得快,去得也快; 双方并未真刀真枪地大动斧钺。我和玉兔在客栈休息几天后出门,发觉涪京城比原来冷清了。
  我道:“还差好几个月才到皇城戒严的时候,现在却已经紧张得如同过年宵禁。”
  玉兔则不太关心这个问题; 他想找个卖茶食刀切的点心铺,买一些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合意饼和杏仁佛手。
  他很忐忑地问我:“那吃的还有没有?”
  我瞅了他一眼:“没有的话,我做给你吃。”
  我扣着他的手,他暗中使劲; 反过来捏了捏我的食指尖:“可是我要吃很多的。你做饭很辛苦; 可能不行。”
  我又瞅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最后那两个字你再说一遍。”
  他大声道:“你——不——行。”声音在空气中快活地游荡。
  清晨的大街人迹稀少,我眯了眯眼睛,一步两步地走动; 将他逼入街边一个小角落。
  玉兔很紧张:“你要干什么,谢樨,我们现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要吃三十个月饼和二十个糖心酥,你不许嫌弃我吃得多,这一项不算在分手项目里面。”
  我点头道:“不算。我是想告诉你; 你是不能说我不行的,懂了没有?”
  玉兔表示没有懂。
  我想了一下:“你看的春宫图中没说么?你不能说我不行,你只能夸赞我,这样有利于感情的持续。”
  玉兔提出质疑:“但是,谢樨,如果我只夸赞你的话,这就违反了你让我老实说话的原则。”
  说实话,这几天我和玉兔黏在一块儿商讨各自的终身大事,几番陈情下来,他每天要向我表白真心几十次。
  我被他搞得有些飘飘然。
  现下一想,我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怎的在你眼里,我还有不值得夸赞的地方?”
  玉兔“唔”了一声,倒是没听出我的厚脸皮,他挠了挠头,声音越说越小:“我,你,谢樨,我认为你还是不太喜欢我,你都不主动的。”
  我“嗯?”了一声。
  他见我脸色还算好,放心大胆地凑了上来,比划了半天道:“大,大概就是……”
  我瞥了他一眼:“洞房?”
  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逗他挺有趣。我拉着他的手,看了看四下无人,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大约是这样了。我在这事儿上没什么经验,对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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