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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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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
“此番入侵常阳,怕是姜国早有准备,你且代我告诉智儿,他定要万事小心,不可中了敌人奸计。”
筑子遥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酒杯,闻见此言,半眯眸子,谓:“你为何不亲自对他说。”虽是问句,筑子遥却以平常语态说出来的。
简柯眉宇间舒展开好一阵愁苦,又重重饮下一杯酒,只喝不醉,愁绪不散,这是何等痛苦。
看他如此自甘堕落,筑子遥不禁气恼,一把拎起简柯衣口,也不顾现下场合,大声谓然:“倘若你是真心待他便该想尽一切法子拒绝这门婚事,而非在此借酒消愁,好歹也该给他留下些念想,明日他便要去了,难道你连一点送别的勇气都没有吗?”
筑子遥清晰地看到简柯眸底的微微闪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二人,发觉失态,悻悻松手,瞥了眼神情恍然的简柯,从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楼。
入夏时节,风是暖的,却无论如何也愉快不起来。
“子遥为何会来长泾,又为何要刻意接近尹智、简柯二人?”风淡淡从他身上拂过,白衣墨发,微微蠕动。
一路的扶桑花如血般火红,他款款向筑子遥走来,好一道不染纤尘的风景。
筑子遥心中没底,打自自己出世以来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因此沉沦,深陷,无可自拔。
蝉声陪伴着浓烈的夜色,络绎不绝。
筑子遥别过头去,装作淡然模样:“为了两位故人可以安度此生,国师大可放心,在下绝无于你们不利之意。”
“未必。”字淡淡从他口中吐出,不经意间已到筑子遥跟前,然,筑子遥需抬头方可与他正视,“倘若有朝一日,我要除了他,子遥可还会这般?”
轻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美眸稍转,似若释然:“那我定不会让那一日发生的。”
他一句话没有,半晌无语,只是这么看着筑子遥。而后者忙避开眼,贝齿轻微咬着下唇,倏尔心慌。
南宫御很近地低头注目筑子遥,眼中带着一抹浅笑,忽然轻轻吻向筑子遥的额头,“从前我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叫人追摸不透的,可如今,子遥却是这世上第一个令我心乱之人,你说,这该如何?”
筑子遥面上泛起一层莫名红晕,低下头去,饶久不敢抬起,方才面对南宫御如此轻薄,他竟没有一丝反感。缓缓注意到他口中的“他”,必是九幽罢。
待面上红潮褪去,筑子遥才幽幽抬起眸子看向南宫御,启唇:“国师也同样让人猜不透。”说罢便匆匆逃离出了这片扶桑花海,暗骂自己不争气,从前以为自己不曾输过气势,然则这一回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独留下漫漫烈焰红花中,一袭素白的他。
蓝衣小厮好不自觉地走到南宫御身后,轻声唤之:“大人,夜深了。”
南宫御一语不发,周遭散出冰冷的气息,绕过他而走。
小厮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却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跟上南宫御的步伐。
筑府的门口,蓝衣女郎正左右徘徊,似是犹豫着什么,欲要转身离去却瞧见筑子遥,讪讪一笑,走上前来,轻唤一声:“师父。”
第13章 其妻不可欺
白日里既已敞明身份,花妙一便也不必再着一袭男装,如今换了一身蓝裙,绾起青丝,绝不输哪家千金小姐,筑子遥应之轻笑。
花妙一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递赠筑子遥,“这里面是方才我去庙里求得的平安符,愿此行师父和尹将军早日凯旋而归。”
筑子遥自是不信这种东西的,但念在花妙一一片诚心的份上,欣然接受。
“沙场上刀剑无眼,人心难测,师父且需万事小心。”晶黑的眸底,筑子遥看到了她的忧心,感到心头一暖,暗喜当真没有收错徒弟。
接而朝阳渐起,夏风吹人暖。
当日,在满朝文武统领面前,原来做将军是这般威风,而尹智却神情复杂,面色微沉,想必昨夜并未睡好。
简柯走向他二人,扫过筑子遥看着尹智,拉低嗓子轻道:“子遥昨夜教训的是,待你凯旋归来日,我定辞去官职,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归隐山林,可好?”
此言一出,筑子遥、尹智纷纷为之愣怔。尹智凝视了他好一会,精神大振,粲然:“好!”
筑子遥与尹智相对视一眼,“出发。”
送二人带兵出征的队伍很长,直到出了长泾城,十万大军消失在地平线上。
盛开的烈焰扶桑,待人归。
常阳的路途果真遥远,天亮便出师,直至天暗下,却只是行径一半路程。
十万大军,一旦驻扎便是个大阵仗,经筑子遥与尹智商量,不敢怠慢,愣是支撑着睡意前行。
长泾到常阳的途中会有一片沙漠地带,这里荒野无人,便是军队驻营的最好地方。
到达时已是深夜,十万人分批安睡。
筑子遥疏远军帐,在一块巨石旁坐下,静静凝望星空。
“白日不见国师送行,可是在为此伤神?”尹智悄然在筑子遥身旁坐下,将一壶酒摆到他面前。
筑子遥一喜,诧异地看着尹智,“你是何时带上的?”
尹智眸子轻轻一动,笑道:“做师父的哪能看不出徒儿那点心思。”
他扯去塞子,筑子遥畅然一饮。
望着筑子遥精致的侧脸,尹智轻轻摇头,“你与阿柯一样,总爱借酒消愁。”
筑子遥不语,他确实愁,愁如何才能让他们二人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来时简柯那番话着实令他又惊又喜,远离了官场便不必再去理会那平阳公主,看了眼尹智,道:“回去后你会与兄长一道退隐么?”
“是。”
但愿当真有这般顺利安详……
然,不知为何,筑子遥心头总有阵不叫好的感觉。
筑子遥瞥到尹智战袍中隐隐露出的一丝黄卷,浅笑安然:“也不怕战火毁了你二人的定情之物。”
尹智一愣,低头瞧见那丝丝卷角,窘迫干笑,赶忙塞好。
次日抵达杆州时遇见了驻守边境肖飞将军,却得到一个不好的军事消息,他道是:“不日前常阳失守,姜国军队在常阳、安岩和鲜属形成一个犄角的局势,于我军而言,易守难攻。”
尹智不大懂这些东西,下意识望向筑子遥,后者抚摸下颚,眉间微微一蹙,谓然:“带头占据三城的将领叫什么名字?”
肖飞取出一本簿子交给筑子遥,“分别是张天成和袁召、袁警二兄弟,这是他们三人的家世背景,筑将军请过目。”
筑子遥草草阅过,心中了然,道:“麻烦肖将军速去拟定一封书信暗中送往常阳,许张天成以功名钱财美人。”
肖飞惘然,“筑将军的意思是要买通张天成?无非徒劳,还是另想法子罢……”言未尽,筑子遥便作摇头状:“收买不是关键,只要他收到了信便好,肖将军且先按我说的去做,事后你便会明白。我去外边探探路径,你们在杆州安顿好军队。”
届时尹智唤住筑子遥,“我随你一道去。”
却得筑子遥婉言拒绝,尹智不思其解。
随后筑子遥以仙术到往姜国袁府门口,化作一身道人模样,坦然进入府中。
往来的家丁看到有生人闯入,有意驱赶之,筑子遥半眯起眼睛抚摸白胡,“该府黑光临照,怕是主子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可悲,可悲!”
几言几句惹得家丁驱赶,筑子遥长长叹息,转身欲走,却闻身后一道女声将之唤住:“道长请留步。”
筑子遥半抚胡子,只见眼前妇人衣裳华丽,面抹胭脂,却掩盖不住眉间的殇然和憔悴。
筑子遥故作掐指模样,“夫人乳名可是秀儿?”
妇人一愣,看着筑子遥,忽闻身后家丁指着自己吼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敢直呼夫人名讳!”
这便是了。
叫秀儿的妇人朝家丁怒目,“住口!不可无礼。”身后一群人瞬间焉了,随即秀儿对筑子遥客气道:“道长请随我来。”
筑子遥颔首。
秀儿将之带到一座清幽的院子里,迫切询问道:“我家老爷如何?还请道长明示。”
“天机不可泄露。”筑子遥满是一副为难之态。
秀儿见状赶忙往筑子遥手中塞钱,整张脸上都是焦虑的神情,恳切地看着筑子遥,欲哭无泪。
钱财并非本意,筑子遥将袋子放回秀儿手中,轻叹一口气,“见夫人与老夫投缘,便破例一次罢。”闻言秀儿满脸感激,直是道谢,筑子遥半闭眼认真掐指一算。
秀儿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打搅对方,只急得面色通红。
“贵府黑气冲天,倘若不做一定处理的话,怕是不出三日这府邸的主子便会有血光之灾。”筑子遥模仿起江湖上那些“半仙”的模样,肃然道。
“那可如何是好?”秀儿抽抽噎噎着询问他。
筑子遥又是一个掐指,“夫人需写下一纸情书。”
秀儿拭去泪水,不解:“情书?”
“夫人只需按老夫说的去做便可,剩下来的事情会有老夫去完成。”
妇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立马回到书房提笔写了一纸《上邪》交给筑子遥。
筑子遥十分满意地连连点头,“夫人可以安心了,老夫回去后便会给此信施法作术,定保家主性命。”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秀儿抽噎不断,繁繁点首,再抬眸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筑子遥的身影,大惊,心道莫不是神仙下凡?
其实她猜的确实无错,不过可惜了不是来帮她的,反之还是其夫婿的敌对。
不过一个时辰,筑子遥便从姜国回到杆州,命人备好笔墨纸砚,细细斟酌了一番秀儿的字迹,模仿着提上收信人的名字,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站在一旁看着的尹智嘟囔着嘴,着实看不懂筑子遥在作甚。
肖飞来报,告诉筑子遥已然按照他的意思做好了。
筑子遥满意地点点头,只令他们静待好戏。
肖飞与尹智相互交换了个迷茫的眼神,不明其意。
常阳。
男人手持一纸书信,愤然拍桌,怒吼:“岂有此理,可当我张天成是什么人!”信纸为之震到地上。
闻声进来两个银袍男子,其中一人拾起信纸,张天成心惊胆战地走过来,恭然解释:“这是方才从杆州送来的,二位将军大可放心,我张某不是敌方几言几句就可收买的!”
手持信纸的男人阴笑一声,将它揉成一团扔之一旁,“功名、钱财、美人,可不就是张将军平生最爱吗?”
张天成怒目,指着男人吼道:“姓袁的,把嘴巴放干净些!别忘了这是老子地盘!”
袁召故作惊恐状,化作一阵嘲讽声,大笑道:“姜国谁人不知你张将军膝下美人无数,金库也藏了不少赃物罢。”
张天成大喘着粗气,拔出银剑架在袁召脖子上,“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姓袁的。”
身后另一银袍男子赶忙劝和,善面道:“张将军切勿动怒,大哥他是开玩笑的。”说罢转身全解袁召道歉,此人便是其弟袁警。
而后者则是一面傲然,毅然拔剑,有理据争道:“分明就是此人有意投敌,应处置之以军法,袁警你闪开。”
“大哥!”袁警竭声。
兵荒马乱,军心动荡,而里边两位将军却刀剑相向。
张天成对着袁警,略有礼貌,言:“袁小将军,你可看见了这是你大哥先挑起的,望小将军是个明辨是非之人,定要随我一道向大王告他污蔑诽谤!”
袁召不以为然,仰天大笑,嘲讽张天成太傻,目光尖锐地盯着袁警,“兄弟当真要为这个外人不惜诛灭我这个大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倒是夹在两人之间的袁警最为之为难。
此时,传来一封书信,上面写着的是袁警打开。
此刻自是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拆封,看过后面上却是好一阵惨白,心虚地望了眼袁召,试图藏好。
然,袁召眼尖,一把夺过。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警哥哥,保重自己。——秀儿”
忽见袁召额间青筋暴起,瞪大的双眼中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狠狠揉捏成团丢去。
方才张天成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内容,尽是嘲讽地大笑,口中不忘谓然:“真不愧是好兄弟!”
第14章 为君分忧之
袁召恶狠狠地瞪着袁警,“兄弟妻不可欺!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说罢将原本指着张天成的剑头指向了袁警。
闻此言,一向好脾气的袁警也怒了,愤然:“秀儿本是我的未婚妻,倘若当年不是大哥……”忽而顿了顿,神色间满是愤怒,“秀儿早该成为我的妻室,这句话,怕是该说给大哥听的罢?”
“自古红颜多祸水,看来二位兄弟也不能幸免。”张天成看到事不关己,便饶有兴致地添油加醋看热闹道。
显然此刻暴怒的袁家兄弟俩已经听不见他的话。
“贱人!”袁召破口大骂,“今日,我便替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登徒子!”
“你……”袁警才要反击,门外便有人传来战报:“报告三位将军,敌军已经占据安岩、鲜属两座城池,此刻正在常阳外叫战!”
闻言不妙,而袁家兄弟还怒气未散,张天成不情愿地告诫道:“不就是个女人么,二位何必伤了和气,大不了待我回去,张某送你们一车美人。”换来二袁的冷哼和不屑,不过这场对峙算是暂且放下了。
待冷静下来,张天成皱起眉,问道:“二位将军今日为何会突然前来常阳?”
“方才有人匿名传信,告知我兄弟二人,道是张将军勾结汴军,有意献城门,看到信也顾不得真假便赶来了。”袁警瞥了眼袁召,稍稍缓和,谓然。
张天成一拍脑袋,“好一招调虎离山的离间计!”
袁召、袁警恍然,却为时已晚。
城外尹智带兵叫阵已久,而里边始终不给一点反应,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直接强攻其中。
常阳里边的三人措不及防,落荒而逃,却被尹智逮了个正着,袁召机灵些许抢了匹马逃走,其余人纷纷头颅着地,血溅满城。
得此捷报,筑子遥与肖飞二人也从杆州来到常阳,安下汴国大军。
议事厅中,肖飞喜笑连开,几乎合不拢嘴,直夸筑子遥好谋士。
筑子遥谦然。
从始至终只是带兵斩下几个人头的尹智一头雾水,惘然看着筑子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肖飞笑道:“几个时辰前筑将军让老臣写了一封拉拢信给张天成,同时令内应在他金库中塞进一大笔黄金珠宝。然后再以匿名告知袁家兄弟,二人知道后自然第一时间去了张天成金库,看到里面的‘赃款’便有了几分可信度。再者寻去张天成那边,又看到那封信后他便是百口莫辩了。”
“不错。”筑子遥颔首,“另外还要感谢袁召那位秀儿夫人,倘若不是她的一封情书又拖住了好些时候,怕是我们还赶不及在收了两城后,趁着敌人不备强攻致胜。”如此说来,筑子遥曾应允下秀儿夫人府邸的主人得以保全性命,也委实无错。
“为何他们兄弟会为一封情书反目?”尹智当真是个一根筋,筑子遥白了眼这便宜师父,坦然:“事前肖将军给我看的簿子中有记,袁召之妻本是袁警未婚妻,却趁着兄弟不在家时醉酒染指了她,自此结下梁子。平日里袁警为人和善不喜生事端便一直忍着,但并不代表他心中不气。这兄弟俩其实积怨已久,这封情书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
“原来如此。”尹智恍然,也如方才肖飞那般直夸筑子遥。
肖飞如视神明般望着筑子遥,眼中满是星光闪烁,“本以为这会是场持久战,启料一日功夫便打退了敌军,筑将军着实年轻有为……啊,尹将军也是。”
关键在于前面,其后的可以主动省略,筑子遥瞧了对方一眼,而尹智自知理亏不说话。
“如此说来我们可以凯旋折回长泾了?”尹智略带疑虑,这样的战争,许是太不真实。
筑子遥肃然:“不。一旦我们走了,不免姜国再派其他人来入侵,斩草要除根,不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又怎有脸回去面见陛下?”
肖飞、尹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筑子遥坐于元帅位上,无可非议。暗暗思索,面上时不时转换神情,看得二人捉急,眉间微微一变,轻道:“姜国周遭可有其他小国?”
肖飞略一迟疑,姜国附近多以荒漠,很少会有国度,不过筑子遥如此提及,倒还真有一个,娓娓:“安塞便在姜国不远的绿洲上,不过此国素来与我汴交好。只是前几年安塞王子相中了我们白山公主,可小公主打自出世起便被宠着,哪里会愿意嫁到那样的地方去,便被陛下拒绝了,之后也再无提过此事。”
“不好了。”筑子遥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
肖飞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告知筑子遥:“安塞不过一个长泾般大的小国罢了,无须挂齿,陛下也正是不怕与他们撕破脸皮才会毫不犹豫否决这门亲事的。”
“我不是说这个。”筑子遥瘪了瘪嘴,无奈肖飞会错了意,挥舞着胳膊,道然:“快,速速备餐,本将军饿了需要补充体力脑力,一切事后再说。”
尹智嗤笑,轻轻一拍肖飞肩头,眼神自行领会。
说罢师徒二人好不默契地冲出了议事厅,唯恐美餐被人抢了去,唯留下一个肖飞将军,半带轻笑着摇了摇头。
是夜,长泾皇宫中便收到了一份战报,正是肖飞寄去的,其中主要讲述了筑子遥的计谋和姜军的狼狈。
九幽看完,大笑:“确实长脸!”一旁的残念瘪了瘪嘴,轻声喃喃:“要不是魔君不让用法术,我一袖子过去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逃走。”
当即九幽犀利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残念,后者立马焉了。
九幽没好气地瞥过残念,训话道:“既然来了,好好做人。”
此刻房中只有他二魔,便可畅言无阻。
忽而出现一个白色身影,吓得残念直哆嗦了下,唯恐被对方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见状九幽便乐了,将肖飞传来的书信交到南宫御手上,“筑将军此番可是立下了大功劳,你说待他回来,朕该赏赐些什么好?”
南宫御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意,看似有理地谓然:“金钱,权位,都是俗物,配不上筑将军,美人自然更加不用,依臣看,不如赐他一门婚事。”
“那国师以为将谁赐给筑将军较好呢?”九幽不怀好意地一笑。
南宫御义正言辞,谓然:“筑将军并非一般人可压制得了的,倘若许错了姻缘,下边可会说陛下走眼,对陛下不满。然,放眼朝廷,唯独臣对陛下赤胆忠心,那便勉为其难将我自己给了筑将军罢。”月色透过窗纱照进宫殿内,洒在南宫御身上,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感,格外好看。
“那便委屈国师了,朕替整个帝都的青年才俊感谢国师的毅然献身。”
“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分忧,这是臣的职责。”
在旁的残念好一个嗤笑,暗暗为这俩人竖了个拇指。
而此刻,正在膳房中和尹智为一壶美酒争得你死我活的筑子遥全然不知,皇宫中两个男人狼狈为奸地为他定了门婚事。
是夜,膳房中二人格外愉快,畅然一醉方休,直至天亮才消停下。
日照三干,刺目的光芒令筑子遥感到不舒服,幽幽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昨夜竟是趴在桌子上醉酒了,而旁边还是喝的稀巴烂的尹智正呼呼大睡。
膳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见是肖飞,其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筑子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匆然起身,“可是宫中出事了?”
肖飞摇摇头,又点点头,好一阵犹豫,将信交由筑子遥,同时面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看到南宫御的名字,方才还神情紧张的筑子遥骤然有种不太叫好的感觉。
拆开信封,里边有着三张纸,张启第一张时筑子遥便是面色一黑,只见上边写着: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第二张: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筑子遥坚持着拿起第三张,抬眸望见肖飞强忍着笑意,也是难为他了,饶不情愿地揭开最后一张,美眸扫过那短短几行字,道是待他凯旋而归,必有大赏相赐,盼其早日归来。
总结而言——一堆废话,等于没说。筑子遥强颜欢笑地对肖飞道:“肖将军啊,以后这个人送来的信呢,您老就直接撕了吧,不要拆开,千万不要!”
不过此番看肖飞那个神情,筑子遥敢肯定这老将军一定偷看了!
肖飞好一阵为难,稍稍擦去额上的冷汗,恭然:“筑将军可知这是国师送来的信,那边可是说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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