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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带体香的我每天都很苦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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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下雨。”
·
木质阶梯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虞鱼忍不住在会发出声音的木板上踩了踩,觉得发出来的声音很有趣。
锦城山里的冬季是阴冷的,尤其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山风一吹,冷气就往人骨头缝里钻,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裹在风里头,冷得打颤。
为了不被山风吹傻,贺故渊没让虞鱼穿棉服,而是用宽大保暖的羽绒服把人裹成一个小粽子,毛线帽、围巾、手套一样不落。
手套是临时叫人买来的,之前虞鱼手凉的事贺故渊还一直记着,等回贺家,刘伯和林姨就会把小熊手套拿出来给虞鱼用了。
不只有小熊,还有小猫什么的,颜色也有很多。
虞鱼戴着毛绒绒的手套,去揪了揪同样毛绒绒的两个小绒球,那是从毛线帽上垂下来的。今天他戴的是红色毛线帽,是“小红帽”鱼鱼。
一行人往上爬台阶,路越明一边大喘气,一边还得介绍风景,整个人脑袋都有点儿缺氧发懵,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看到那棵树了吗?”路越明头昏眼花地指了一个方向。
贺故渊和宿沉都没理他,只有虞鱼迟疑地点点头。
路越明有气无力:“算了,你当作没看到吧。”
虞鱼:“……”他看了一眼宛如死鱼的路越明,很体贴地装作没有看见了。
爬山还要一直说话,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会累到不想再说话的。
虞鱼想了想,把背包从贺故渊的手里拿过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两颗水果糖,给了路越明。
吃点糖应该比较有力气走路叭。虞鱼想。
路越明看看糖,又看看虞鱼,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他就看到,虞鱼转头拆了薯片跟贺故渊一起吃,然后塞了一小包饼干给宿沉。
路越明:“……”这是不是拿他做借口,开吃零食的头……
……
几个人爬到山顶,看了一会风景,又继续翻山头,往瀑布走。
虞鱼看了看天,觉得云层好像比早上出来时更低了,乌压压的云堆在一块儿,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是不是要下雨了呀?”虞鱼抬着头,有点担心。
回应他的,是直接落下来的小雨。
雨势越来越大,从一开始淅淅沥沥的雨点,逐渐发展成倾盆大雨。
路越明在雨中大喊:“前面有个亭子可以避雨,跑过去!”
亭子不远,在视野范围内。
贺故渊掏出带来的折叠伞,“啪”地撑在虞鱼头顶,然后才拉着人跑起来。
宿沉也带了一把伞,但他慢了一步,只好自己撑着一把,跟在虞鱼身后跑。
被抛下的路越明:感受到了很大的针对。
亭子不大,但容纳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虞鱼的眼睫上坠着圆圆的雨珠,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他眨眨眼,雨珠掉下来砸到地上,这才看清楚了些。
虞鱼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被淋坏。
他呼了口气,把毛线帽摘下来,上面也有小水珠,是刚刚没撑伞时淋到的。
虞鱼抖了抖,把它们从帽子上抖掉,然后才又戴回去。
贺故渊看着虞鱼戴歪的帽子,叹了口气,伸手帮他整好了。
虞鱼摸摸头上被重新理好的毛线帽,乖乖地:“谢谢。”
贺故渊笑了下:“不用谢。”
宿沉在一旁臭着脸,收回手。
路越明更加不敢吭声了。
雨一时半会不会停,虞鱼拿着手机,想看看天气预报,结果微信消息“叮”地一声跳出来。
是萧璟发过来的,他发了一堆的图片,照的是青鸟们,中间还夹带私货,暗戳戳地发了自己和青鸟的合照。
萧璟发过来消息:什么时候回来?青鸟们整天吵着想见你。
虞鱼正在看图片,照片里的青鸟一只只不甘示弱地挤在镜头面前,争取让自己能被照得最清楚,青色流光的漂亮羽毛都被挤得炸开了。
可爱极了。
虞鱼抿唇笑出小酒窝来,叫人看了心里头都能甜得酿出蜜。
他正打算回萧璟的消息,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开了。
虞鱼抬头,看见亭子的顶盖骤然坍塌下来。
·
萧璟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他盯住手机上的微信界面,皱起眉。
身后,青鸟们高亢地叫起来:
“鱼鱼出事了!”
“羽毛不见了!”
萧璟猛地站起身,扭过头:“什么叫作‘羽毛’不见了?”
青鸟们被他难看的表情吓了一跳,在萧璟充满煞气的目光里战战兢兢地抖着翅膀:
“断掉的羽毛不见了!”
“那个可以知道鱼鱼在哪里的。”
“现在不见了!”
“之前鱼鱼都有收在身上的。”
它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声音里透着恐慌,显然对这件事感到了极度的不安,比上次的羽毛断裂反应还大。
萧璟握紧拳头:“什么情况下,羽毛会不见?”
青鸟们面面相觑,纷纷沉默下来。
萧璟咬牙:“什么情况!说啊!”
“……”
一只青鸟小小声地回答:
“羽毛彻底消失了或者有什么情况无法感知到……”
萧璟心底窜起一股凉气。
羽毛彻底消失了?
鱼鱼一直都把羽毛收着,如果羽毛都消失了,那鱼鱼呢?
是不是也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搞事!
第86章
亭子坍塌的速度太快了; 贺故渊和宿沉只来得及扑上去把虞鱼护在身下。
沉重的碎块砸得人脊背疼痛; 但两人根本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感; 而是脸色难看地盯着身下。
鱼鱼不见了。
他们明明护住了人,但鱼鱼却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贺故渊环视周围; 地上都是亭子塌下来的碎块,溅起来的灰尘混杂着浸了雨水的泥土气息; 很呛人。
没有了亭子的遮挡,雨水打在两人身上,顷刻间便把衣服打湿了。
两人伫立在大雨中; 却仿佛感觉不到冷。
宿沉喊了一声:“鱼鱼?”
无人应答。
只有噼里啪啦的喧哗雨声敲打着耳膜。
贺故渊长腿一迈,从一片狼籍里走出去; 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宿沉一瞥; 仿佛能在雨幕里窥见笼罩在贺故渊身上的高大血影,仿佛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贺故渊声音嘶哑,如同是被这雨锈了嗓子:“找。”
“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
宿沉看了一眼昏倒在一旁的路越明,皱眉给剧组打了电话。
与此同时,因为下雨而停止拍摄的温羡清接到了萧璟打来的电话。
“鱼鱼不见了?”温羡清猛地站起身。
他的动作很急,椅子都被他掀翻在地; 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站在他身后的小齐和席轻言都被吓了一跳。
萧璟在电话那头,匆匆地拎起装着青鸟们的鸟笼子,边说边往外跑:“你先去找他,我现在订机票赶过去。”
“知道了,我去找。”温羡清挂断电话,阴沉地望向小齐;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小齐被他看得发起抖来:“温、温哥……”
温羡清:“你就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小齐抖着嗓子:“我、我不知道……之前、之前好像有斯图纳塔的气息,可是我以为是错觉……”
“错觉?”温羡清的口吻平静,让人拿捏不准他的情绪。
“用你的狗鼻子给我把人找出来。”温羡清盯紧了小齐,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厉,“如果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
温羡清向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大妖的威压,直让小齐喘不过气来。
小齐低着头:“我、我会找出来的,我现在就去……”
席轻言站在小齐的身侧,像是第一次认识温羡清。
“你很憎恶从斯图纳塔里出来的试验品?”席轻言说。
温羡清看了席轻言一眼,语气淡漠:“我只是不喜欢他们靠近鱼鱼。”
“他们的气息会污染鱼鱼。”
“不会的。”席轻言笃定地说,他望着温羡清,声音很轻。
席轻言的表情很是平静,但在这样的大雨里,却显出一种不一样的奇异来。
“他的存在,本来就和斯图纳塔息息相关。”
闪电划过,别墅的电压不稳,灯光闪烁了几下才稳定亮起来。
温羡清停住了往外走的急促脚步,转过头:“你说什么?”
席轻言:“你不知道吗?”
“鱼鱼之所以是唯一的一炷神香,是因为他不是天生的妖怪,他是被人造出来的。”
席轻言的语调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少了点调笑的意味在里面,却让他看起来不太像平时的那棵轻浮的狗尾巴草精。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天地法则只允许能长久存在的生物点化成精。”席轻言说,“而一炷香的寿命短暂,怎么可能自然化妖。”
“他是斯图纳塔造出来的,用以放大妖怪的血缘能力,是人造怪物的催化剂。”
·
虞鱼站在雨中,有一点的茫然。
他的四周都是高耸的树木,茂密的树冠遮挡了大部分的雨,但还是有不少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帽子,他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
大雨模糊了视线,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雨水冰凉,虞鱼被淋得有点冷。
周围没有人。
帽子很快湿透了,沉甸甸地压在头上,反而更难受,虞鱼干脆摘下来。
一阵风吹过来,虞鱼只觉得脑袋都要被冻住了。
他也许很快就会变成冰块精。
虞鱼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快要吹鼻涕泡泡了。
“锦城三月——繁花似锦——山涧白水——泉澈如银——”
飘渺的歌声从某个方向传过来,穿过了雨声,清晰地钻进虞鱼的脑子里。
虞鱼在原地转了一圈,还把两只耳朵前后捂了下,试图听清楚是从哪儿传来的,但是依然分不清楚。
他的耳尖微微抖了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是脚步声。
虞鱼扭过头。
来的人是路越明。
他张着嘴,哼唱着那段旋律。
“路越明?”虞鱼眨了眨眼,眼睫上盈着的雨珠扑簌簌地往下落,他的视野变得清明了。
路越明朝他笑了笑:“好听吗?”
“这唱的是锦城的春天。”他自顾自地介绍道。
还、还挺好听的。
没想到路越明还有音乐天赋,娱乐圈里的人都要这么多才多艺吗?虞鱼想。
路越明发现了虞鱼的走神,他有点不悦:“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像是舞台上演独角戏的演员,亟需台下观众的关注与掌声。
“阿嚏。”回应他的是虞鱼打的喷嚏。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虞鱼揉了揉鼻子,鼻尖揉出一点红,也可能是冻出来的。
他看见路越明露出了一点恼怒,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失了颜面。
也对,他为了这个出场还唱了一首歌呢,挺费心费力的。
“哦。”虞鱼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试图缓解路越明的恼羞成怒,“那我该问什么呢?”
路越明噎了一下:“……你就不好奇你为什么在这里?”
虞鱼:“啊……我记得之前我看到亭子塌下来了。”
“为什么我会在树林里?”
路越明找回了一点自信:“是我把你带进来的。”
虞鱼歪了下头,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晶莹的雨珠顺着发丝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他的脸被冻得雪白,眼睫重新挂上了雨珠,连眼底仿佛都被雨水浸透了,雾蒙蒙地盛着水汽。
他浑身的是**的,仿佛一只吸了水的饱满海绵,稍微一掐就会渗出水来。
“这样呀。”虞鱼的声音是柔软的,没有半分的威慑力,“那你是路越明吗?”
路越明盯住虞鱼,少年眼睛水润,淋湿的模样不显狼狈,反而透出了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漂亮又脆弱。
“你真的很聪明。”“路越明”说,他遗憾道,“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和你相处实在很愉快。”
“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为此我不得不抓住你,用你去做交换。”
虞鱼掐了掐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现在连呼吸都是冷的,身体因为寒意而僵硬发沉。
寒冷是他最大的天敌。
“你想要交换什么?”虞鱼开口问,他一向清透的嗓音被冻得有点发颤和沙哑,但却反而带上了别样动人的味道。
“路越明”皱起眉,他的身形慢慢发生了变化,变得透明,五官也变了一种模样。
路越明是明星,脸无疑是好看的,对方褪下“路越明”的伪装后,五官变得普通不少。
但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妖异的纹路,给那张只是端正的面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诡谲美感。
“路越明”的下半身变成了长长的光尾,他从地上漂浮起来,停在了半空,俯身同虞鱼说话:
“锦城多山,但只有一座山的历史最悠久,也最出名。”
虞鱼仰起脸:“是我们之前呆着的那座山吗?”
“是。”“路越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它叫熙山,是锦城春日里最美的地方。”
“我是熙山的山神。”“路越明”,也就是山神说,“我想要拿你去交换熙山被偷走的春天和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写点,本来想多更一点,但是太晚了1551
第87章
被偷走的春天?虞鱼把手里拽着的毛线帽拧了拧。
“春天也能被偷走吗?”虞鱼舔了舔唇; 他的手指尖被毛线帽拧出的水浸得更凉了; 甚至因为过低的温度而感受到了一点疼痛。
山神的声音稍微变了变; 语调里透出了不寻常的憎恶:“当然可以。只要把整座山的生机全都抽走,那么下一个春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都是那个该死的……; 他胆敢冒犯神明,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山神恶狠狠地说; 中间的话语模糊不清。
虞鱼飞快地眨眨眼,他听不清的应该是某个人的名字。
虽然科技发展后,一些神明因为信仰的衰落; 力量较以前有了明显的衰退。但神明毕竟是神明,随意冒犯的话必然是会付出代价的; 常见的就是诅咒; 也就是通常说的神罚。
按照对神明抱有的恶意,恶意越深神罚越重,很可能连性命都会丢掉。
什么样的人才敢去触怒神明?对方难道就毫无顾忌吗?
虞鱼又捏了捏毛线帽,慢吞吞地问:“可是熙山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春天真的被偷走了吗?”
山神的表情更难看了:“你能看到的熙山是我勉强维持住的样子,一旦我离开,或者没有去维持; 它立刻就会成为一座死山。”
他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暴躁得磨爪子想揍人,可偏偏又不能揍。
看来威胁到山神的人,的确准确地捏住了他的软肋。
站得有点久了,虞鱼剁了剁发麻的脚,又揉揉冻僵的手; 还往手指头上一个个地吹气,试图让它们暖和一点。
他的姿态甚至是安逸的,没有半分应有的紧张。
山神挑挑眉:“你就不害怕吗?”
虞鱼茫然地抬起头,眼睫微微翕动,让上面缠绵停留的雨珠落下去,顺着细滑的皮肤往下淌,像是一滴清透的眼泪。
山神有一瞬间,甚至被他眼底泄出的漂亮光华给慑住心神。
“不害怕呀。”虞鱼认真地说,“如果你想要杀了我,或者做其他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了。”
“你的交换应该是不会危及到我的性命的。”
山神愣了下,随后笑起来:“是吗?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我和你说什么、说多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虞鱼歪歪头,满面天真与无辜:“那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抓我的吗?”
山神:“……”
他憋了半天,不情不愿:“不能。”
虞鱼:“哦。”
山神:……感觉好气。
“顺带一提,原本的路越明还活着叭?”虞鱼问。
山神顿了顿,还是不耐烦地回答:“活着。我又不是邪神,不会对无辜的人类出手的,只是借他的身体用用而已。”
虞鱼诚恳地:“那你真好。”
山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好像被人嘲讽了一顿。
山神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把你送走了,不然你身边的那群人就快要追过来了。”他可不想和那群人对上,一个比一个吓山神。
全盛时期他都打不过,更别说现在他的神力就有一大半都耗费在维持熙山生机上了。
山林里白雾弥漫开,山神的身影也变得若隐若现。
地上的积水慢慢地凝结起来,先是变成果冻一般的半固体状,然后逐渐变得坚硬凝实,抽条成了一个由冰做成的人形。
空气中飘开一股不太好闻的腥气。
虞鱼和站在他面前的雪人大眼瞪小眼,半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会带你离开这里。”山神的声音虚无缥缈的,风一吹就能散开。
“至于来找你的人……”山神笑了一声。
“或许你应该听说过‘神隐’是什么吧。”
虞鱼被雪人一把扛了起来,像是扛一个麻袋一样的,皮肤碰到低温的冰块,寒意让他抖了抖。
他最后听到的是山神的声音,然后就像昏迷过去一般,眼前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被神隐藏起来的人,他在社会意义上的存在会被抹杀。”
“简单来说,所有有关你的记忆都会被消除。如果他们忘记了你,也就不会想着要来找人了。”
“人可不会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
贺故渊简直要把整座山都翻过来找一遍,为此他甚至动用了尚且无法完全控制的能力。
他一向憎恶的这双眼睛,在这一刻反而起到了点作用,他用这双眼睛把整座山都扫了一遍,头疼得快要裂开也没有停下。
雨还在一刻不停地下着。
路越明已经被剧组的人送回别墅,由随行医生进行治疗。
宿沉忍耐着心底腾空升起的无端恐惧,对贺故渊的这双眼睛感到了疑惑。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仅仅是试图窥探就能让人产生不可名状的巨大恐惧。
宿沉瞥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红色眼珠,只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所有的记忆都被窥视。
一切的秘密都被掌控,一切的反抗都是无谓,压抑的绝望与恐惧却仿佛某种虚幻的巨影,笼罩在心头。
不可直视,不可驱散。
温羡清跟在小齐身后,找到了贺故渊和宿沉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席轻言。
小齐刚一看见贺故渊背后浮起来飞到空中的血眼珠,直接吓出原形,只差昏过去。
席轻言也皱起眉,克制着想要逃离开的冲动。
眼前的画面实在超出了常理,仅仅是瞥见一眼,也给人以巨大的精神冲击。
温羡清也受到了影响,但还保持着清醒与理智,他低吼道:“贺故渊!你疯了吗?你把这些放出来,普通人类看到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贺故渊身形微顿,缩小了探寻的范围,只控制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
宿沉咬紧牙关,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温羡清,他的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他身上流的可是海中王者塞壬的血,居然有东西能给他如此之大的威胁。
“那是尤格·索托斯,时间与空间的支配者,全知全视的外神。”
“比起这个,”温羡清语气急促,“鱼鱼找到了吗?他是被谁带走的?是斯图纳塔吗?”
宿沉张嘴想要回答。
可他还没发出声音,脑海中就响起了一个很轻的声音。
“嗒”的一声,像是水滴落在湖面。
瓢泼大雨忽然渐渐小了,最后完全停了。
树林被雨水洗刷了一遍,本就碧绿的树叶更显葱翠,露珠在叶片上闪闪发光。
宿沉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
温羡清眉头紧锁:“我问你——”
他的话卡在半途,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宿沉疑惑:“你要问我什么?”
温羡清抿着唇,努力回想。
他记得自己好像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刚刚也是要问宿沉这个。
可是,那是什么?
小齐已经半昏迷了,席轻言没办法,只好由他出声:“温哥,我们先带小齐回别墅吧,您要是想找什么之后再找,行吗?”
温羡清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究竟要找什么,干脆放弃了:“那就先回去吧。”
他望向贺故渊:“你没事别随便动用能力,普通人可是会被吓疯的。”
贺故渊回头看了一眼温羡清,那一眼的情绪竟让温羡清有种心惊肉跳的不详预感。
他的嗓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般:“你就这样忘了他。”
温羡清:“我忘了什么?”他觉得贺故渊说话没头没尾的。
“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行。”
贺故渊双眼血红,他转回头,走进了林间,没有搭理身后的人。
飞机上,本来不停地翻看微信的萧璟忽然停下手,他盯着微信的聊天列表,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要看谁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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