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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暗面的法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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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吗?”白墨说,他在战斗中,鲜少跟文偃说话,一般都是闷头打杀,如今这样停止战斗来对话,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呵呵,”文偃突然笑了:“没有眼,你就算再强,也只能死。你那么看不起我,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吧。”
      白墨已经不再去听他说话了,他屏息感受着周围的动静,仔细回忆着每一次蚀虫攻过来时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
      文偃已经疯了,白墨根本不想去深究他究竟是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只知道,在他跟苏哲坦诚了一切之后,他不能死。
      他说过他会等着苏长安,这一次他可不能食言,要不然就真的信用扫地了。
      七杀扭曲着的白色光刃突然暴涨,白墨把七杀换到左手,执剑而立,巨剑在头顶轻轻地画起了圆。他的动作不大,速度也好似很缓慢,然而片刻之后,七杀带着紫边的白光渐渐弥散开,围绕到白墨的周围开始旋转。
      随着这个直径5米左右的漩涡形成,几头扑过来的蚀虫被绞了进去,瞬间化成血雾。
      七杀的这个漩涡,本来就可攻可守,以前和苏长安一起战斗的时候,这个招数被用作杀伤力极大,范围更广的杀招,在苏长安把打量蚀虫整理好了排排站之后,白墨就跳进去做个人形绞肉机。
      只是这个守阵,他还是第一次用。而且白墨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一心想要他死的居然是一个猎人。
      某个煞为他付出了一切,三番两次救了他的命,某个猎人却存心想要杀他。
      “白墨,你……”文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七杀很可怕,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每一次,当他以为七杀的可怕已经到了上限的时候,七杀就会进化出新的形态来挑战他的底线。
      再这样下去,白墨该更嚣张了吧。
      “文偃,你清醒一点,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现在自保无虞,你能自保吗?”白墨怒道。
      白墨话音未落,文偃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应该是从刚才向他射击开始,就慢慢在靠近了。现在,大量的蚀虫都被七杀的漩涡吸引,文偃那边反而安全。他们隔着蚀虫的包围对视,白墨只觉得,这一刻文偃的眼神说不出的疯狂。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臭虫,甚至连一只臭虫都不如。”文偃的声音飘忽,仿佛在说着梦话:“苏长安,苏长安,你眼里脑里都只有这个死人。我费劲心力的巴结你,在你眼里就是一场闹剧。”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唯一的搭档只有苏长安!”白墨吼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要因为这个钻牛角尖。
      “是,你说了,是我自己厚着脸皮明明听见了还要贴过来!”文偃疯狂地大喊:“没错,我们各取所需,公平公正,但是你却不肯去HCF!”
      “你就为了这个要杀我?”白墨几乎气得想笑了。
      “就为了这个?你知道HCF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我的梦想,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你踩碎了!”
      白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那不是我的梦想,和你作为搭档,参加HCF这样的世界级大赛,对他而言就是背叛,我永远也不可能这么做。”
      白墨能听见文偃沉重的呼吸,通过通讯器,带着兹兹的电流声,诡异至极。“好一个情深似海,”文偃慢慢的说:“不如我送你们团聚。”文偃说着,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枪。
      白墨是最强的猎人,这是组织公认的,但是无论他的刃有多么强,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一个人类。
      血肉之躯,在这样的距离如果被射中要害,必死无疑。
      “文偃!你想好自己怎么脱身了吗?”白墨怒道。
      “你放心,我把时间算的很准,刚才我已经请求救援了,等你被蚀虫吃光了,他们就该到了。”文偃缓缓地说,甚至露出了一个单纯可爱的笑容。
      白墨看着文偃举起枪。那个扣动扳机的动作,犹如慢动作一样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把七杀送进苏长安身体里的时候,苏长安脸上的神情。
      他后来一直知道,自己一定会遭报应,因为他曾经让这个深爱这自己的人,露出过那样悲戚痛苦的神色。
      看,现在,他就遭报应了。
      “砰!”
      枪响的一瞬间,白墨身形晃动,飞快地移向一侧的同时,七杀猛的一挥,将十来头蚀虫切成两半,蚀虫的碎片随着剑风冲着文偃飞了过去。
      漩涡一破,虽然一剑扫开了面前的蚀虫,但是后背的蚀虫却需要立刻补上一剑,白墨微微转身,七杀横劈出去,剑刃延伸到极限,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而此时,文偃躲开了突如其来的蚀虫残肢,冲着白墨放了空门的后背,砰砰就是两枪。
      白墨知道自己躲不开了。然而,紧随着身后的两声枪响,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两声枪声。
      在那一刻,白墨并没有去深究另一个方向射击的是谁,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应该射进身体里的子弹还没有来。
      文偃真的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这样的距离都打不中?
      然而他转过身,只见两两粘在一起的四个子弹头拧成了一团,掉在他侧前方的地面上。
      有一瞬间,白墨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停了,他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用自己所拥有的和以后可能拥有的一切来祈祷,希望自己的想象不是落空。
      他僵直地转过头。
      那个青年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锃亮的、极度熟悉的两把枪,冷淡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青年清冷而嫌弃的说了句:“废物。”
      那一刻,即便是被骂废物,白墨却觉得幸福的快要昏过去了。

 
 ☆、108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白墨觉得他的耳边好像挂了条瀑布;水声轰鸣,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反而是文偃;在震惊之后;喊出了一句“苏长安”。
      “你认错人了。”苏长安冷淡地说。
      “不;不会错;双枪贪狼,还有;还有枪法……你没有死!”文偃说到后面;几乎是在嘶吼,苏长安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手舞足蹈;然后在他激动万分准备和基地联络的时候;苏长安手一挥,一头蚀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尾巴就把文偃扇得撅了过去。
      苏长安走到昏迷的文偃身边,蹲下身,手掌燃起微弱的紫火,在文偃脑袋上悬空燎了一圈。然后他站起来,拍了拍手,没有看身后的白墨,径直往前走。
      白墨这是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长安!”白墨紧追几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苏长安看了一眼拽着他的手,身子微弱地颤抖了一下。
      “放开。”苏长安说。
      “长安,你真的,你真的没死……”白墨几乎语无伦次。
      “怎么,失望了?”苏长安转过身,笑眯眯地看了白墨一眼:“你的七杀不是还在手上吗?要不要试一试再给我一剑,看这次能不能弄死我?”
      白墨的心脏猛地一缩,七杀几乎脱手。一年前的那天晚上,苏长安脸上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
      “我错了!”白墨低下头,紧紧地盯着苏长安,手上下了力气,把他的胳膊死死的攥住。“我做错了,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会做。”
      苏长安盯着他,仿佛要看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然后他突然一笑,说道:“我不相信你。”
      白墨一滞。刚才有一刻,他觉得苏长安出现了,就是说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原谅他了。
      苏长安转身又要走,白墨一把拉住他:“别,你又要去哪里?你,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苏长安笑笑,说:“你放开我再说。”
      “不行!”白墨坚定地摇摇头,“我放开你,你又消失了。我真的知错,你消失一次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我这次绝对不让你离开。”
      苏长安看着他,突然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轻轻一挥,白墨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腰上紧紧地箍住了一个东西,这是熟悉的触感了,白墨知道,有蚀虫抓住了他。
      在巨力的撕扯下,白墨被迫放开了苏长安的手,被那头蚀虫拎到了半空中,他正要挥动七杀,之间苏长安举起枪,砰的一枪,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白墨腰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落回地面。蚀虫显而易见的是中弹了,然而,这头蚀虫中弹之后,全身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透过紫火,白墨也能清楚的看到蚀虫扭动挣扎,然后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灰烬,随风消失。
      白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笑着对他说:“你看,我并不是猎人,我是煞,悖论打破了,贪狼不再需要七杀,我也不再需要你。所以,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别离开?”
      苏长安仍然笑着,不再理会僵立当场的白墨,转过身,然后笑容就立刻垮了下来。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苏长安想。本来这一次回来,不就是想要把白墨绑在身边,从此再也不分开么,为什么听到白墨说他错了,自己却更加的不甘心了。
      凭什么?你早干嘛去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你让我走我就走,你想我了认个错我就回来?
      转身的那一刻,苏长安简直郁闷极了。
      突然,苏长安的腰被抱住了。
      “不许走!”白墨猛地冲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你还生气我知道,我也不求你马上原谅我,多久我都等,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你……你至少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联络到你。”
      苏长安能感受到身后的滚烫躯体,白墨的胸膛里,属于他的心头血正在尽忠职守地向他传递着这个人的心声。
      那些急切的渴望,患得患失的焦躁,深入骨髓的思念,都是真的。
      “你放开我。”苏长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隐约的哭腔。“刚才你的搭档已经呼叫了救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他不是我的搭档!”白墨急切地辩解:“我的搭档只有你!”
      “放开!”苏长安突然激动起来:“你继续抓着我,是不是打算让组织的人都看到我,都知道一年前应该死了的人没有死!”
      “你带我走!”白墨把苏长安转过来面对自己,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走!”
      这是一句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话,突然间从白墨的嘴里蹦了出来,然而当他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他才猛然想,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这样想过。
      如果苏长安不能留下来,那么他可以跟他一起离开。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选择的问题,看你怎么选。
      只不过是让你问一问自己的心,对于你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白墨一直认为,永远作为一个猎人猎杀蚀虫才是他人生的意义,但是当苏长安离开后,他才发现,他把他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现在,那些曾经让他欣喜的进化变得让他害怕,他担心有一天,七杀会不满足于吞噬蚀虫,七杀会把他,把这个世界中的东西一起吞噬掉。
      以前,七杀是凶恶的獒犬,但总有一根链子牵着它让他不会越界,而当那条链子消失,这头獒犬说不定就会变成谁也控制不了的恶狼。
      苏长安的心狠狠一缩。
      他这次回来,就打着主意要把白墨带走,但是他没想到白墨会先提出来。他仿佛准备的重拳全打在了棉花上,一腔的算计全都落了空。
      苏长安抬起头,怔怔地看了白墨片刻,而此时,他已经能感觉到,增援的猎人就在附近了。
      苏长安猛地挣脱了白墨的禁锢,白墨还未反应过来,他后退一步,白墨只能看到他的身后紫色光晕一闪而逝,苏长安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前来增援的猎人很快就消灭了轮值点剩下的几头蚀虫,实际上,那几头蚀虫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白墨自始至终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是增援的猎人嫌他碍事,把他拽到了一边。
      文偃仍然昏迷不醒,苏长安看样子,是能够指挥蚀虫的,刚才也没有留力,文偃挨得这一下应该不轻。白墨走过去扶起他,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肋骨应该是最少断了两根,但是死不了。
      直到现在,白墨仍然不敢相信文偃会想要杀他,但是很奇怪,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了。就算组织里有人恨他到死,对他而言也不痛不痒了。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以为会是很艰难的决定,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花多少工夫来坚定信念。在见到活生生的苏长安的那一刻起,那种鼓胀起来的幸福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在尖叫,在呐喊。他像一个渴死的人突然掉进了泉水里,浑身哆嗦着活了过来。
      那些鲜活的感受,那些几乎快要被遗忘的活着的感觉让白墨突然发现,为了苏长安抛弃过去的自己,放弃长达十数年的执着,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因为猎人组织并非少了他白墨就不行,但是他白墨,是不能没有苏长安的。就那么简单。
      白墨和文偃在第二天接受了审查,文偃的记忆被苏长安篡改,他只记得战斗的过程中突然被蚀虫攻击,在昏迷之前呼叫了救援,而白墨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根本看不见,眼一旦歇菜,他还活着就是幸运了。
      审查完,文偃养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白墨几乎就要坐不住了。
      他开始每天白天都耗在L大苏哲那里,苏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白墨一个英俊潇洒的酷哥,见到苏哲就像见到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的准岳丈,那叫一个乖巧,低声下气到苏哲班上的女生们看不过去,强烈要求苏贾老师下嫁爱女。
      苏哲被白墨背后灵一样散发的怨念烦的要死,好几次都动用了暗面空间逃跑,到了第二个礼拜,白墨已经跟苏哲班上的一群女生达成了同盟,帮助白墨围堵苏哲。
      这其中有个小插曲,白墨被女生们追问的时候,非常老实的坦白,苏哲家的并非女儿而是儿子,当然,他孜孜以求的也不是漂亮妹子,而是个如假包换的汉子。
      白墨说完了,后知后觉的发现,呀,该不会坏事儿了吧。
      结果女生们沉默两分钟,齐齐发出一声尖叫,把白墨吓得一哆嗦。然后她们各种兴奋,拍胸膛跟白墨保证,一定不会让真爱被家庭束缚,势必帮助白墨追到美……额,帅哥!!
      白墨看着这群突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妹子们,猛地发觉他真的不了解这个世界了……
      有了这群妹子的堵截,苏哲逃跑的成功率大大降低。毕竟,他可以在白墨面前毫无顾忌地撕开暗面屏障潜逃,但是面对一群眼睛眨啊眨的萌妹子们,他不敢啊,吓着一个两个,他还怎么混啊……
      两个礼拜后,文偃的伤势稳定下来,开始进行恢复训练,而白墨也终于终于拿到了苏哲私人别墅的地址。

 
 ☆、109请允许我表白请允许我表白
      
      白墨一大早;就按照苏哲给的地址到了别墅。
      大部分时间,苏贾老师还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这里是他的私宅;在整整半个月的紧迫盯人过程中,白墨了解到,目前这里只有苏长安在住,偶尔有别的煞来到这个城市;也会在这里借宿。
      白墨拿着从苏哲那里死皮赖脸弄到的钥匙卡,忐忑地站在别墅门前,这个雕花大门并不铺张;但是白墨站在门前;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卡插进门里。
      滴的一声,门开了。
      别墅的大厅里静悄悄的,白墨想喊苏长安一声,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带着一种满怀期待打开糖果盒子的渴望,轻手轻脚地在别墅里转悠。
      楼下的格局一目了然,和众多别墅一样是餐厅、厨房,还有一间大书房,白墨到处看了看,没有看到苏长安。
      如果晚上要工作的话,那么一早应该还在睡觉吧,白墨想着,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楼上环绕着走廊有四个放假,白墨不知道苏长安在哪个房间,他仅仅凭着感觉,推开了倒数第二间房门。
      门没锁,白墨知道苏长安几乎就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房间里一片昏暗,白墨想要去摸灯,又忍住了,轻轻转过隔断,往里走。卧室带着一个小厅,在靠窗的地方一张kingsize的大床,房间太暗,白墨只能隐约看到床上鼓鼓囊囊,有人躺在上面。
      白墨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简直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距离上一次电光石火般的见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一次,他必须说服苏长安。
      白墨凑了上去,他想着,他不吵醒苏长安,他只想看看他,等他睡醒了,跟他好好谈谈。
      然而等白墨凑得足够近,近到可以清楚看到睡在床上的人的时候,他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突然僵住了。
      床上睡着两个人,另一个男人的胳膊正堂而皇之的搭在苏长安肩膀上。
      苏长安睡到后面,越睡越不踏实。他觉得他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见了什么倒是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用力。
      他觉得,应该是白墨出什么事儿了。
      但是他能出什么事儿呢?他的队友才刚伤了半个月,他现在肯定也还在休整期。苏长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得眼皮子沉得异常,怎么也睁不开。
      “白墨!”苏长安大吼一声,终于挣脱了梦境,从床上弹了起来。
      结果还在半梦半醒间呢,就见昏暗的房间里,自己的窗前,白墨脸色苍白,鬼一样杵在那里。
      “我操!”苏长安猝不及防,被吓得一个激灵,他正憋着一泡尿呢,差点飙出来。
      “白墨?”苏长安凑近了看了看,试探的问了一句,杵在床前的人却不作声。
      苏长安啪的一下打开了台灯,没错,就是白墨。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你怎么进来的?”苏长安爬起来,他觉得白墨的神情不太对劲儿,而那滴心头血也在告诉他,白墨的心里也不太对劲儿。
      “白墨你怎么了?”苏长安坐起来,有点担心地问道,也不去追究白墨为什么在他床边上站着了。
      白墨僵直地转过脑袋来看着他,指着床上问:“这个……是谁?”
      一分钟前,白墨仿佛被雷劈了,他来之前,设想了千百种情形,苏长安冷漠也好、暴怒也罢,或者直接一枪打死他都行,他总是能抓住机会,跟他说些什么。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种情况。
      苏长安后知后觉的往身边一看,只一眼,把他吓的一个跟头差点翻下床来。
      “哎呦我操!”苏长安把被子一掀,对着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的欧阳麟怒吼:“欧阳麟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鸡飞狗跳的二十分钟后,欧阳麟穿着棉质的居家服,翘着二郎腿坐在餐厅的桌前,用别人看来优雅无比但是在白墨看来骚包到了极致的动作喝着咖啡,一边对正在厨房忙碌的苏长安指手画脚,要求面包必须是全麦的。
      白墨实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又不想留在餐厅和骚包男在一起,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做早餐的苏长安身后。
      白墨其实算是个五谷不分的人,平时在别墅里,三餐有人伺候,此时自己站到厨房,实在是每一步都打手,严重点还会打到苏长安的手。
      “白墨!”苏长安终于忍无可忍:“你很碍事,出去!”
      白墨不敢再动,但是也不想出去,就倚在厨房门口看着。
      “外面那位先生是谁啊?”白墨问。实际上他是非常想管外面那位叫骚包变态男的,但是生怕惹苏长安生气,最后勉强称呼他一句先生。
      “欧阳麟。”苏长安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你不认识吗?他是个名模,挺红的。”
      “是不是,伯父提到过的那个欧阳麟,帮他弄了身份的?”
      苏长安轻笑一声,转过身:“你倒是记得清楚,没错,就是他。还有,谁是你伯父,少上杆子的认亲戚。”
      白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但仍然是不想走开,固执地站在门口。
      一年,三百多天,白墨一直深信着,是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人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他,往前走两步,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他。
      苏长安变了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煞的血统觉醒的缘故,个头又抽了几公分,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举手投足之间,虽然仍然很随意,但是总觉得多了分难以言喻的气势。
      白墨想起那天晚上苏长安射杀蚀虫的情景,他浴火而来,像某种神祗。他想起他随意挥挥手就能指挥蚀虫,他能在他面前任意的消失。苏长安好像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确定无误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白墨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即便在另一端加上“不是人”这个砝码,白墨心里的天平还是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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