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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与书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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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冻着文晏,穆胥再一次提出变个房子给他住的想法,然后再一次被文晏拒绝。
  文晏甚是劳心,处处为山神大人收拾烂摊子,倒省了阿狸很多事。
  每次在山神大人嘴瓢快要暴露身份时,文晏总会三两句话及时打了圆场,像这种在荒山野岭突兀地出现一座房子引人怀疑的事,他定然不会让穆胥去做。
  穆胥虽然作罢,还是变了张厚毯子摊在地上,免他着凉。
  两人一猫就着这张毯子,随意生了堆火,很快入睡。
  夜半,风声乍起,几个黑影无声穿行于黑暗中,慢慢向两人靠近。
  月光下,那几人身着黑袍,巨大的帽子扣在头上,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下巴。
  走近后,几人动作一致,从袍中拔出明晃晃的刀,向两人砍去。
  手起刀未落,几人瞬间被弹飞在几棵树上,一只狸猫眼泛蓝光,毛发竖起,慢慢从毯子上走出。
  狸猫身后,穆胥和文晏不紧不慢地坐起。
  见此情形,黑袍中一人朝上举了下刀,几个人立马站成一排,再次砍来。
  穆胥还想动用法术,被文晏拦住:“不可如此明目张胆。”
  轻轻点头,穆胥便站起身,一脸悠闲地冲几人走去,与几人缠斗起来。
  不过三两下功夫,黑袍人手中的刀纷纷落地,穆胥勾起唇,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们:“再来啊,我还没玩够呢。”
  黑袍人无言,想去捡刀,穆胥身手极快地把几把刀拢到一起,然后紧紧踩住,黑袍人于是团团围住穆胥,赤手空拳朝他扑来。
  游刃有余地躲过他们的攻击,穆胥脱出几人的包围,尔后极快地在他们胳膊上一人敲了一下。
  不知穆胥敲到什么穴位,被敲后的黑袍人纷纷将胳膊猛地弯起,短时间内竟难以伸直。
  趁这个当儿,穆胥迅速闪到他们身后,抓起他们弯起的胳膊一一相互扣住,几个人瞬间卡成了一团,挣脱不开。
  纵然如此,几个人依旧不吭一声,只在奋力挣扎。
  穆胥正想去掀他们的帽子,被文晏止住:“不可如此。”
  转而在他们脑袋上挨个敲了一下,穆胥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呀?”
  黑袍人依旧沉默不言。
  看几人不说话,穆胥好笑道:“别再来了,你们打不过我,听到没?”
  黑袍人还是以沉默相对,穆胥也猜到了他们的反应,缓缓退回文晏身边。
  盯着几人看了会儿,文晏却没说什么,半晌,方转头对穆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第22章 21
  行至河边的一片草地,两人再次停下 ,坐在草地上,穆胥忍不住发问:“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略一沉吟,文晏轻描淡写:“之前做官时,得罪了一些人。”
  今天来的这几人,和一年前在昭远刺杀他的那个人,是同一批。
  他们同属于夜灯——一个杀手组织,连朝廷也要忌惮三分的组织。
  暮至羲尽,灯映万物。
  顾名思义,于光明不能抵达的夜晚,代替太阳,照亮黑暗。
  黑色长袍和黑色面具,只在晚上出现,是夜灯的标志,所以相比于“夜灯”,更多的人习惯称他们“玄鸦”。
  而他们的首领——肖让,却是整个组织最年轻的人,年仅二十岁。
  肖让很少亲自出手,不能知其功力深浅。
  但年纪轻轻就被推为首领,座下一群虎狼之辈,无一不对他忠心耿耿,此人必然有过人之处,让人不敢小觑。
  夜灯人数不多,但个个训练有素,单个拎出来,都是一流的杀手。
  所以一旦有人上了夜灯的“死亡名单”,整日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司空见惯,甚至有人忧郁至死。
  夜灯一出,闻风丧胆,人尽皆知。
  如此组织,却在他这里栽了两次,肖让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文晏有点儿愁。
  “放心,本仙会保护你。”穆胥笑得真诚。
  听到他的话,文晏这才回过神儿来,轻笑道:“多谢山神大人。”
  “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会儿吧,不用担心,本仙会守着你。”
  “嗯。”文晏看了他一眼,躺到了草地上,穆胥也跟着躺下来,把阿狸抱到肚子上。
  夜色虽然清冷,星辰却格外明亮,铺满了整个夜空。
  两人都察觉到了,一起抬眸看着。
  文晏此刻感到无比心安,这是他在过去殚精竭虑的十二年,劳苦奔波的路途中,从未感受到的。
  但这份心安,究竟是浩瀚的星空给予的,还是……身边的人给予的?
  他转头望了穆胥一眼,察觉到他的目光,穆胥也转过头,冲他一笑,文晏刹时心弦一动,忙别过了头。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穆胥的笑容,比星光还要夺目。
  “文晏,你喜欢星星吗?”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穆胥也扭回头,望着星空低声道。
  “还好。”文晏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
  “星星真的好美啊,”穆胥发自内心的感叹,“比本仙还要好看。”
  文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比它们好看。”
  惊喜地别过头,穆胥直勾勾看着文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晏顿时赧然,刚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了一句如此露骨的话,强装淡定道:“山神大人对自己的相貌要有自信。”
  穆胥哈哈一笑:“本仙一向很有自信,”微顿,又无限沉醉地说,“不过星星真的很漂亮啊。”
  “越往北走,越接近天边,星辰也要明亮一些。”
  “啊,原来是这样,”穆胥的声音很遥远,“两个人这样躺着,感受星海的浩瀚,真是无比舒畅。”
  文晏悄悄转头望着穆胥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
  “谢谢你带给本仙的这份快乐,文晏,”穆胥突然转头看着他,“与你在一起时,本仙才觉得心落到了实处,才有心思去聆风听雨,享受这份久违的静谧。”
  “俺也一样。”不等文晏有所回应,阿狸突然插嘴说了一句。
  文晏闻言轻笑出声。
  穆胥倒未在意,垂眸揉了揉阿狸,好笑问道:“主子是不是困了?”
  阿狸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穆胥便把它抱到两人中间,对文晏说了句“你也睡会儿吧”便不再出声。
  文晏微笑着点了头,轻抚了一下阿狸,闭上了眼睛。
  或许真的太累了,才总想失言。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继续赶路,身后夜灯依旧穷追不舍,来了一批又一批。
  因神仙不能伤及凡人性命,穆胥和阿狸也只是教训他们一顿便放过,也许正因如此,他们越发屡败屡战,缠人的很。
  刚开始穆胥还觉得好玩儿,总想调戏调戏他们,消了他们的气焰。
  后来渐渐失去了新鲜感,也没了调戏他们的雅兴,一见他们来便速战速决,解决完了也不再转移,照旧原地休息,等他们恢复过来目送他们离开,或者再缠斗一番。
  这天,两拨人又一次在树林相遇,山神大人瞅了他们一眼,刚想出手解决,一个少年突然凌空翻到他前面,二话不说与黑袍人打起来,身手极其潇洒利落,顷刻间两个黑袍人已然跪倒。
  穆胥看到,来了兴致,也加入战斗,不多时地上便跪了一圈儿黑袍人。
  在一旁观摩着战况,文晏不由得有些心疼某位肖姓首领。
  干嘛要跟神过不去呢,夜灯的名声恐怕要毁于一旦。
  不过……这个少年是谁?
  他紧紧盯着少年,少年一头碎发,只在脑后留了一束,用绳子绑起,一身轻便的浅褐色行装,腰间配有一把宝剑,因背对着自己,文晏看不清他的脸。
  收拾完黑袍人,少年收刀入鞘,转身回望文晏。
  看见他的脸,文晏双眼猛然睁大,不等他开口,少年浅笑道:“晏哥,久别无恙?”
  “文悉!”文晏忙走过去,在文悉身前站定,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紧紧抱住了他,“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当年送走文悉时,他还是个小萝卜头儿,说话也奶里奶气。
  眨眼间,他却已经长到了自己的下颌,成为一个身手矫健的少年。
  文晏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两人真的已经分开了七年。
  “晏哥,终于见到你了,”文悉轻声说,“你还跟以前一样,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松开文悉,文晏情绪有些波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半晌方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公羊先生给我写了信,收到信后,估计你们快到了,我就出来想与你们会和,正巧在这里相遇。”
  “原来是公羊先生,”文晏会心一笑,反应过来什么,忙扣住文悉前后翻看,“你没受伤吧?”
  “晏哥,不用担心,”文悉浅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我没事儿。”
  “那就好,”拍了拍他的肩,文晏甚是欣慰,“你已学有所成,辛苦山南先生了。”
  能和夜灯相抗衡,而且是压倒性取胜,文悉的武艺已经十分精湛了。
  “嗯,师傅说我再过一年就可以出山了,到时候就可以保护晏哥了。”
  “你方才就保护了你晏哥。”山神大人终于插上了嘴。
  “对了,忘了介绍与你并肩作战的勇士,”文晏笑着,突然想起被遗忘在角落的山神大人,把他拉了过来,“这位是穆胥公子,一直与我同行。”
  “穆……”
  文悉刚想抱拳,被穆胥打断:“叫我胥哥就行。”
  “哦,胥哥。”文悉很乖地叫了一声。
  穆胥忙舒坦地“嗳”了声。
  听见两人一来一往,文晏莫名想笑,看见夜灯的人还在,便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文悉引路,寻到一处废弃的古寺,寺前恰好有一座凉亭,几人便坐了进去。
  文悉问追杀文晏的是何人,文晏只说是夜灯的人,他们也是受人之托,前因后果没有多讲。
  他不想文悉牵连进去,毕竟夜灯很难对付,势力也不容小觑。
  听完,文悉若有所思,没有多问,却暗暗下定一个决心。
  长夜无酒,文家两兄弟重聚喜出望外,长谈到天明,倒也十分尽兴。
  亏了穆胥在一旁端茶倒水,不至让兄弟二人口干致死。
  翌日,强迫两兄弟小睡一个时辰,三人方才出发。
  此处距离北山还有几天的路程,文悉与两人同行,又遇到几次夜灯的人,在穆胥和文悉联手下,终是一次次铩羽而归。
  一路谈笑,完全不把夜灯当回事儿,几日后,三人一猫便到了北山。


第23章 22
  北山处于群山环绕之中,远离尘世,环境清幽,景致如画。
  文悉七岁时,便在此地学武,是山南先生的入室弟子,山中只住有师徒二人。
  穆胥几人到时,山南先生已经闭关多日,凡事便由文悉安排。
  安顿好穆胥二人,告诫他们不要轻易离开北山,因山南先生在,夜灯不敢进犯,文悉便突然消失。
  如文悉所言,夜灯的人虽然来了,却对北山颇多忌惮,不敢轻易得罪山南先生,只是隐匿于山脚树丛中,伺机而动。
  在文悉离开的这几天,穆胥和文晏把北山游了个遍,山中奇景颇多,虽一直待在其中,却也不觉得烦闷。
  十日后,文悉方归,回来时灰头土脸的,却仍是笑意浅浅。
  文晏当时正和穆胥在堂中喝茶,看见他走过来,忙急切地迎上去:“你去哪儿了,为何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我去找肖让了,”文悉一笑小虎牙亮亮的,“怕说了晏哥不让我去。”
  虽然久居深山,但夜灯的名声他还是听过,堂而皇之地去找他们,晏哥必然会阻拦。
  听到他这么说,文晏心头一惊,忙转过他上下察看,没有发现伤口方罢休:“你怎能如此大胆!夜灯有如龙潭虎穴,被盯上已非同小可,你怎敢只身前去,他们伤了你该如何是好!”
  看文晏真的有点急了,文悉抚住他的胳膊,温声道:“晏哥不要担心,我有分寸,不会鲁莽行事,”他笑着,“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而且肖让答应我,不会再派人来了。”
  “……你真的见到肖让了?”肖让一直深居简出,还时时戴着面具,他的长相都鲜有人知,文悉一个无名少年,却一去就见到了他,文晏总觉得不可思议,“肖让怎么会答应你?”
  “嗯……我跟他打了一架,”文悉神情有些不自在,话也说的吞吞吐吐,“然后……”
  “然后你打赢了他?”穆胥笑问。
  “……也不算打赢,没有分出胜负,”文晏伸手挠了挠头,认真沉思了会儿,才浅笑着看向文晏,“总之他答应我了,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嗯,你没事便好,”按了按他的肩,看他言辞含沌,文晏也不再多问,“下次再有这种事,要跟晏哥商量。”
  文悉笑着点了下头,便去换衣服了。
  此后的确如文悉所言,夜灯的人没再出现过,几个人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却也自在许多。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文悉在山下练功,阿狸还在床上打盹儿,穆胥便独自陪着文晏去山中采药。
  说是陪他去,山神大人却是个不干活儿的,借口不认得药材,仰面找到一颗高大的树,轻点一下脚飞了上去,随后双手托在脑后舒服躺着,独留文晏一人在树丛翻翻找找。
  文晏看见新生的草药,便如喜爱甜食的人见了蜜糖一般,脑袋扎下去就抬不起来,穆胥微微侧了下身子,一脸惬意地望着他在底下忙碌的身影。
  不多时,一个挑着柴火的樵夫脚步轻快地朝文晏走来。
  樵夫个头儿很高,中年模样,看上去孔武有力,一身粗布麻衫,头上随意裹了抹破布,肩膀上还搭着一块毛巾,笑得一脸醇厚,面相却很白。
  “年轻人,你干嘛呢?”走近文晏后,樵夫停下来,与文晏搭话。
  按住地上的背篓,转身看到樵夫,文晏温和笑道:“我在采药。”
  “哟,您是个大夫呢?”樵夫把柴火放下来,也不管地上还有露水,挨着文晏随意一坐,呼哧呼哧喘着气,大有歇歇的架势。
  “略懂医术。”文晏也坐到地上,手中还拿着一颗草药。
  “这山上的草药可多啦,”抓起毛巾抹了一把脑门儿,樵夫往四周看了一圈儿,“这深山密林的,平常也没人经过,草药都长得旺的很,却不见人来采。”
  “正是,我也是偶然发现,”文晏说,“前辈可是当地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我就住在山脚下,不时到山上砍些柴火,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喏。”樵夫咧嘴亲切笑着,用手扇着小风。
  “原来如此,”看见他扇风的动作,文晏缓缓道,“这里白日与夜晚气象颇有差异,我初来此处,也有些许不适应。”
  听到他这么说,樵夫挥动着的手顿时一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滞,尔后他慢慢放下手,警惕地盯着文晏,扯出笑脸:“我今日穿的多了点儿,不免有些热。”
  “所以说,穿一件棉衫即可,冷热正相宜,再裹一件粗布麻衫,倒显的多了,你说是不是,”文晏扭过头微笑盯着他,“洛二少爷?”
  “樵夫”闻言面色大变,尔后又附上阴恻的笑容,同时手往腰间摸去:“不愧是文大人,如此轻易识破了我。”
  “洛二少爷如此娇贵的公子哥儿,穷奢极侈惯了,不识民间疾苦,如今却去扮个乡野村夫,未免滑稽。”
  洛淇的乔装技术,跟乔羽比起来逊色太多。
  一介村夫,面庞白皙,只敷衍般抹了几道灰。双手也修长细腻,不像沾过阳春水,更休说薄茧。唯有模仿樵夫的口气像了五分,倒也难得。
  “呵,公子哥儿?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公子哥儿?”洛淇冷笑着,慢慢站起,逼近文晏,“拜文大人所赐,我洛家家破人亡,死的死,散的散,还被强盗趁火打劫一把,你如愿了?”他邪笑着,目光突然变得阴狠,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文晏狠狠刺去,同时口中歇斯底里,“文晏!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不死!我今天就要替洛家报仇!”
  穆胥原本在看着文晏,后来了一个“樵夫”与文晏攀谈起来,两人声音都很低,他对“樵夫”也无甚在意,便没有费神去听,双手继续托在脑后转过了身子,躺正后翘着腿闭目养神,下面的状况也一直没有注意到。
  等他察觉下面的气氛有些不对,一转眼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樵夫”一脸疯狂地持刀向文晏刺去,文晏堪堪躲过。
  见此,他呼吸一窒,心脏顿时拧起来,忙弹开了“樵夫”再次挥动的刀,顷刻间从树上飞下来,一脚使出全部力气把洛淇踹远,然后紧紧裹住文晏,声音颤抖道:“对不起,本仙来晚了,吓到你了。”
  刚刚那一刹那,他一度以为要失去文晏,惊慌、愤怒、恐惧,各种情绪瞬间喷薄而出,涌到胸膛,他感觉自己快要炸裂了。
  即便把文晏搂在怀中,心惊肉跳的感觉也余味未消,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戚充斥心中,他的心被拧的死紧,拧的刺痛,好像被人狠狠抓住肆意□□。
  他现在还在后怕,若是方才再晚一步,若是亲眼看到文晏在自己眼前倒下,他真的承受不住。
  抱住文晏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要把文晏揉进自己的身体,半晌后,他似是意识不清般低喃:“文晏,本仙好难过,本仙还以为要失去你了。”
  感受到他情绪的极大波动,文晏不知为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方才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在洛淇的刀刺来的瞬间,他也是错愕不已,但脑海中最先闪现的,却是穆胥的脸,其次才想到文悉。
  都说生死之间,最见真情,自己或许……
  思及此,他止住了,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不免自嗔。
  一贯冷静自持,何时也变得如此脆弱,这不像他。
  整理了情绪,轻抚了几下穆胥的背,文晏道:“不要担心,我没事。”
  穆胥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嗯”了一声,又抱了会儿,才缓缓撒手,深深望了他一眼,方转过头去看洛淇。
  这才发现,阿狸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以人形的状态。
  穆胥刚才那一脚的力道很大,把洛淇踹到一棵树上半天起不来,口中还咳着血,阿狸已经给他治了。
  此刻,洛淇躬身跪坐在地上,单手撑住隐隐作痛的胸口,眼神阴鸷地瞪着面前三人,狞笑出声:“怪不得连夜灯也近不了你的身,文大人真是处处逢缘,哪里都是帮手,”他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洛家荣华半生,权倾一世,可怜我父亲,最后落得死无全尸、尸骨无定,而我却不能替他报仇!”
  “洛老爷欺下媚上,作恶诸多,即便没有我,也会有他人揭露他的行径,如此结果理所当然。”顿了顿,文晏又道,“你心性不坏,不必过于执着于此,困死自己。我们的恩怨,早在你一把火烧了医庐时,就一笔勾销。”
  “呵,我心性坏不坏,与你何干?”洛淇狠狠盯着文晏,情绪渐渐失控,“我父亲作恶诸多怎么了!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坏,他都是我父亲啊!你怎么能如此对他!你杀了我父亲!”他说完弓着背一头扎到地上狂咳起来。
  看见他这幅样子,文晏眉头微微皱起,转过了身子:“我与洛家,已两不相欠。你与其执迷不悟,继续扎身往日的痛苦中,不如早日挣脱,彼此放过。”文晏说完提起背篓,缓缓向前走去。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洛淇在他身后吼着,恨意不减,“痛苦的又不是你!你没有资格这么说!”
  文晏没有停止脚步,也未再多言,径直离去。
  穆胥也连忙跟了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阿狸会处理。”
  文晏轻轻点了下头,冲他一笑:“谢谢你,小王爷。”
  待到两人走远后,阿狸慢慢向洛淇走近。
  “你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感受到阿狸身上散发的寒意,洛淇本能后退,嘴里不停叫嚷,“你不要碰我!不许碰我!”
  片刻后,嚎叫声停止,树林重归静默,地上只余他一人,茫然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
  阿狸消除了他的记忆。


第24章 23
  十二年前,昭远。
  洛家大少爷时年十二,骤然顽疾缠身,一个多月未见好转。
  说起昭远洛家,必然绕不开安平侯。
  洛家家主洛广宁,和安平侯洛广正,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当年先帝微服私访时,遭遇刺客,洛广宁的爷爷为保护先帝遇害,先帝感念其护驾有功,追赠他为安平侯,爵位可传袭。
  洛广宁的父亲去世后,因洛广正是长子,遂承袭爵位,成为安平侯,居于京城。
  洛广宁无心为官,接管了洛家在昭远的地产别院,因其颇有头脑,经营的风生水起。
  加之有安平侯在背后做依托,洛家本就煊赫,此后更是富甲一方,成为昭远权势倾天的高门大户。
  然而洛广宁却是个性情残暴、阴晴无定之人,且锱铢必较,下人不生事端还则罢了,若是生事,轻则打骂,重则动刑,惹得下人一个个战战兢兢。
  这是对内。
  对外,虽已经富得流油,洛广宁仍不知足,许是利欲熏心,许是如他自己所说以富养富,为了牟取暴利,无所不用其极,表面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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