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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发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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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年轻男子们也假模假样地制住了要打人的女孩子们,簇拥着星弈一路将小凤凰抱了下去。
  吊脚楼前,一个年长的老婆婆递了一把明黄的纸伞过来,要星弈给小凤凰罩在头顶。日光透过明亮的伞面,照得人面庞如月,眸光如星。
  星弈和他一起低在伞下,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彼此,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老婆婆拎起一只公鸡,在伞面上绕了三圈,而后郑重宣布:“你们两个人,从今以后就是要一起的了,从今以后,新娘子的魂儿已经去了男方那里,是别人家的人了,轻易不能再回娘家。男方抢来了新娘子,不能再欺负他,要好好对他,白头偕老。”
  星弈低声道:“白头偕老。”
  小凤凰点了点头:“嗯。”
  而后他仰起脸来,让星弈在他唇角落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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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要怎么爱人,星弈暂时还不太能摸得着头脑。
  小凤凰窝在他手边,第二天醒来又发现他神色疲惫,于是啾啾问道:“微兼,你又没睡好吗?”
  星弈随手把他抓起来捏了捏,淡淡答道:“没,睡得挺好的。”
  小凤凰道:“哦。那你要上朝吗?”
  星弈道:“不上。”
  小凤凰语重心长:“怎么可以又不去上朝呢?夫君,你现在是星盘的主人,大家都要靠你发工资,玉帝爷爷那边也很担心你的部门情况,你看月老他最近皮肤都变差了,凤凰明尊也没时间去泡脚了,大家都很急,你应该去上朝。”
  星弈专心致志捏着他,捋着他的绒毛:“明天去。”
  小凤凰坚持不放弃,他在星弈手掌中蹬了一会儿:“可是夫君,你这个月已经第八次不去上朝了。”
  星弈把他从头到尾揉了揉,然后轻轻丢到枕边,继续躺下了:“你算错了,这个月刚开始。所以你算得不对,从今天开始又是新的一个月,一切都要清零。”
  小凤凰疑惑道:“可是今天明明还是月中。”
  星弈给自己盖好被子,伸出一只手画了个简略的星盘给他看:“看这里,小凤凰,我催动星盘加速运转十五天,这样这个月就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是新的一个月。”
  小凤凰呆住了。
  星弈满意地将这只呆住的小圆球塞进被窝里:“乖。”
  结果就是星弈虽然没有去上朝,但他到底还是没能成功地补觉。小凤凰精力旺盛,没多大一会儿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敦敦地爬去了床边,开始到处玩——找乐子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在星弈头顶跑酷、跳减肥操以及滚动瘦身,最后小凤凰玩累了,又敦敦地去枕头底下拖出了星弈昨晚给他量体裁衣前看的那本书。
  星弈已经睡得很熟了。
  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把那本书拖出来,而后蹲在被窝里开始看。他的本意是找个消遣,不想这本书的内容却让他目瞪口呆——
  这居然是一本淫|书!
  还是非常秽乱的那种!
  那天他其实和星弈一起看过,只不过彼时他心猿意马,也没注意那书上到底写了什么。小凤凰用小翅膀按着书页,看了半天,还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这本不正经小说的主角,正是他和星弈。
  翻云覆雨,无所不作,一夜过去被翻红浪,两夜过去天摇地动。小凤凰敛声屏气,看了几页之后整只鸟都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惶惑。
  星弈居然看这种书?
  小凤凰把小脑瓜在翅膀里埋了一会儿。
  这颗小圆球一动不动、有点害羞地花了半个时辰,快速看了一半,而后看着星弈即将要醒来,赶紧又滚动着将这本书推挤着塞回了原处。
  而后他在星弈旁边蹲了下来,耐心等他醒来。
  星弈其实不是嗜睡,他只是不习惯起的太早。神仙应卯跟凡人一样,天不亮就要出去,他很厌烦。平常鸽掉早朝的时候,他一般再睡个半个时辰就好,而后会起身沐浴换衣,再用早膳。
  小凤凰估计得没错,半个小时后星弈的睫毛就颤动了一下,而后慢慢睁开了眼。
  星弈把他从被子底下拎出来:“起床,小坏蛋。唱首歌给我听听。”
  结果这只小鸟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喜滋滋地引吭高歌,反而沉默起来。
  星弈戳了他一下。
  小凤凰有点害羞,还有点不知所措地往旁边挪了挪。
  星弈问:“怎么了?”
  小凤凰按压着心中的喜悦,继续害羞道:“夫君,你,你是不是其实挺喜欢我的啊。”
  星弈想了一会儿:“是吧。”
  小凤凰扭动了一下,小豆眼瞅着他:“那你,那你要带我一起沐浴吗?”
  小凤凰张开小翅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你看,我要洗澡啦。我的绒毛灰扑扑的呢。”
  星弈没听懂他这话当中的逻辑,只当鸟类都爱干净,于是自己换衣沐浴时,也一并捉着小凤凰下了水。
  浮黎宫的温泉水使人心神惫懒,耽于享乐。从前冰冷时,打磨心智,如今热潮涌动,温热舒适,更能磨炼人对美好事物的抵抗力。
  星弈闭上眼,如同往常一样开始运气修心。修了还没一半,他就听见了小凤凰拍打小翅膀扑通一声跳水的声音,咚的一声,连落水的声音都很圆润。
  片刻后,一片滑溜溜的东西贴了过来,那是少年人裸露的手臂。
  小凤凰化了人形贴过来,伏在他身边。他观察了他半晌,而后小心翼翼又兴冲冲地,戳了戳他。
  软软地叫他:“夫君。”


第28章 
  从苗寨回去后; 他们又回归了之前的生活。星弈此前带兵镇守江陵这个军事重地,半年后; 这些事务也基本都被谢家家主完全接手。
  星弈十天半个月地把关下来,确认了江陵一切周转正常; 终于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官印虎符其实一直都在少城主谢缘手里,星弈身边只有一封圣旨和尚方宝剑; 所以真正要交接的东西也并不多。
  少城主谢缘带着他的小军师; 中秋前几天请他吃了一段饭。那一天刚好也是星弈与小凤凰大婚的第三个月; 小凤凰没有一起接到邀请,这意思就是要谈正事了。星弈就承诺给小凤凰带明月楼中好吃的点心过来,而后早去早回。
  那两个少年人行事已经颇有官场中上位者的风格与气度; 知世故而不世故,星弈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不费事; 而且彼此都坦诚。
  果然; 席间三人刚刚入座,对面少城主谢缘便单刀直入地问道:“王爷; 我们是想问您今后打算的。”
  星弈呷了口茶,将袖中的地契推了出去。
  那小军师探头出来,看了一眼; 低声道:“王府地契?您要转让给我们吗?”
  星弈道:“不是转让,这片地方本来就是你们的。我的王府离你们城主旧府本来就近,我那回听你们说,觉着如今城主府中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住着; 总不方便,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是单独出来开设府邸好一点。上一辈的人越老越糊涂,搬出来,你们也能好不分心。若是不想搬,打通之后改建也是可以的,几步路的事,也很方便。”
  谢缘道:“那您的意思是不打算留在江陵吗?”
  星弈道:“不打算。凤篁想去北方,刚好我带他回京安定下来,往后恐怕不会再回南边来了。”
  小军师插了句嘴:“什么时候呢?其实我觉得江陵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谢缘也道:“您如今功业已成,话摊开来说,您既然身在江陵,定然知道陛下那边是对您有所忌惮的。我和小桑都不建议您这么早回京。”
  星弈道:“我知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在回京之前,我会带着凤篁去别处住个几年,江陵这边也会再待上一段日子,你们不必忧心,我自有打算。”
  说完,他笑了笑。
  这两个少年人都比他小上十几岁,他们能看出来的东西,自己自然不会看不出。对方如此郑重地提了出来,想必是真将自己当了朋友。
  话说到这里,两边都清楚了彼此的意思,决定已经做了,劝的也不再劝。
  宴席早早收尾,小军师把楼中各样点心都点了一份,打包了四个食盒送到王府上去。
  少年的城主和军师立在门边送他,星弈回头看灯影下的那两人,忽而就想起小凤凰上次说的——“他们真好,看着就像是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样子。”
  是真好,他不曾怀疑,却也不曾羡慕,因为该有的他现在也有了,家里有个人坐在月亮底下,正在翘首等他回家。
  “祝好。”谢缘道,“中秋快到了,改天再请您吃月饼,小桑他做的月饼还不错。”
  小军师有点拘谨:“还好,做得一般,也不是很好吃。”
  星弈微微颔首,翻身上马,上月亮后的街面空空荡荡,往上看是漆黑的天幕和泼天闪烁的星辰,如同棋盘一般错综复杂,恒长运转,如同小凤凰看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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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中水汽蒸腾,雾气弥漫,熏得人眸子也湿漉漉的。
  星弈睁开眼。两个人此时都不着寸缕,毫无遮挡,就这样澄澈坦白地暴露在彼此的视线之下,小凤凰几乎要趴到他身上,就那样一点一点地、靠着泉池壁慢慢挪动。
  而后,贴到了星弈身边。
  手也探进泉水中,在热气涌动中准确地找到星弈的手,而后扣住。
  在此期间,小凤凰一直没看星弈,只是有些赧然地盯着水面。星弈很怀疑这小坏鸟做这种事有点熟练——为何摸到的恰好是他的手,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大略转了转,而后也没细想,仿佛看到这只小鸟比自己想象的要来得青涩,还有点微微的失望似的。
  小凤凰叫了他一声夫君后就没出声,就那样贴着他。肌肤相贴,水滑柔嫩,星弈沉吟了片刻后,低声答了声:“……哎。”
  小凤凰的眼睛微微亮了亮。
  下一刻,星弈便将他整个人一把捞过来,和昨夜一样直接放入了怀中压着,压着他的腰,要他坐在自己身前,与自己紧紧贴合。水声哗啦一响,整个泉池因为他这一下动作被带得波澜涌动,稍后才平息。
  小凤凰被这一下激得浑身颤抖起来,连带着呼吸声都不平稳了:“微,微兼……”
  他低下头,瞥见的是星弈淡漠如水的眼眸,不知为何就有些微微的难过,那点娇气和矫情的小脾气又来了。
  明明就喜欢我。小凤凰有些赌气地想,这个人还看以他们俩为主角的奇奇怪怪的书。
  他又小声道:“微兼。”
  星弈偏头看着他,片刻后,不再看他的眼睛,视线下移,捉住某个地方细细亲吻了起来。小凤凰被他吻得浑身颤抖,身体反应让他本能地推拒,但他又控制着自己去抱紧了星弈的脊背。
  星弈的呼吸喷在他耳侧,有些烫:“就是这样勾引我的,嗯?你自个儿……却不见得有这等功底啊,我的小凤凰。”
  前些天,小凤凰和他的谣言传得最凶的时候,他谁也没见,包括月老和凤凰明尊——用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现在一堆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他是死活都不会出去的。
  但是人是不见了,其他东西却有法子让他见到。月老托人塞给他一本书,扉页画了一个猪头样的大笑脸,翻开一看,是月老本人倾情写就的话本子,还是无比秽乱的那种。
  那话本子的主人还是他和小凤凰。月老除了自己的原创,还收录了所有道听途说来的、绘声绘色的风月传说,书封扉页写的就是“万年老铁树开花为哪般?且看痴心小鸟感天动地催星盘。”
  星弈翻了几页后,对月老的雕虫小技表示了嗤笑:“我活了几万年,什么没见过。从前有个淫蛇窝被我一锅端了,蛇性本淫,当时是他们整个族群开设祭典,六界中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去了,当时的那种场面才叫盛大。”
  帮月老传信的仙鹤使:“……”
  星弈耐心指点:“你看这里,这幅插图,这种其烂无比的画技想必也是出自月老本人罢?这儿落笔有异,恐怕那只大凤凰也掺了一脚,你回去叫他们重新画,形准都失却了,画出来的春宫还有什么意思。”
  仙鹤:“……”
  后来仙鹤自然是不敢将这本书原样带回去,更不敢把星弈的话告诉兴冲冲等着听笑话的月老。星弈随手将它丢在了床边,没事翻一翻,在上面打草稿,画些神兵图谱什么的。那日小凤凰跟着他看时,他正在心中打着腹稿,预计再冶炼一对法器出来,用来抓住全天下天不亮就起来啾啾叫的小鸟。
  此事一合计,星弈也就懂了,这只小笨鸟恐怕是想歪了,以为他万年来无处排解,所以上赶着来勾引他。
  星弈眼里无波无澜,不多时,他吻过小凤凰的嘴唇、脖颈和耳根,忽而就将小凤凰放开了,稍稍起身一点,将小凤凰往下压了压。
  ……
  小凤凰仰头露出脖颈,无声地喘着气,他满面红晕,洁白细腻的喉头就在星弈眼前,仿佛能给他一瞬间拧断似的。星弈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戾色,随后克制住了,自己也有些微微诧异,他万年不见的戾气……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冒出来。
  仿佛在叫嚣着要他将眼前人揉碎并入骨血,生啖血肉融为一体,从此永远不分离似的。
  良久,小凤凰浑身一软,跌坐在星弈怀中。
  星弈抬起手来看了看,随手抚过小凤凰的唇角:“舒服吗?”
  小凤凰瞪着他。
  模样很怂,但仍旧在张牙舞爪。热气从他身上冒出来,就好像那冒出的不是热气,而是傻气一样。
  星弈没忍住笑了:“小圆圆,你想跟我双|修么?”
  小凤凰继续瞪他。
  星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不高兴?我身元自化,五气调和,养精固气是我一直以来的修法。若要和我双修,你至少也要修得渡劫金丹境界,否则……”
  否则修着修着修为大增,气息再度紊乱,又会啪叽一声变回一只圆滚滚的小绒球。
  小凤凰还是瞪着他,好像有点生气,也有点嫌弃的模样。
  星弈:“?”
  小凤凰想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也有嫌弃变为了理解,再是同情和一点点的落寞:“你不用解释的,夫君,我都懂。”
  星弈抬眼看他∶“?”
  小凤凰有点忧伤:“你是不是不行了……我懂的,都这么久了,你说你也老了,虽然我不觉得你老,可是我必须承认,我们的年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要紧,没关系,你不行的话,我还行的!”
  说着,小凤凰双手按在星弈的肩膀上,眼神坚定地把他往岸边一压。
  星弈被他压着,对上他的眼神,嘴唇动了动。
  小凤凰没听清:“夫君,你说什么?”
  不等星弈开口,小凤凰又讨好地拍了拍星弈的脸,迅速改了口:“娘子,你说什么?”
  星弈道:“我在想我的法器要快些炼好了。”
  小凤凰充满了好奇:“啊,你说什么?什么法器?干什么的?”
  星弈反手把他拎起来,起身把这个粘人精丢进了泉水中,自己拎起衣裳上岸了。
  星弈说:“抓小鸟的,造福天地。现在看来刻不容缓。”


第29章 
  日后搬离江陵的计划; 星弈暂且没有告诉小凤凰。他觉得,等一切计划稳妥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小凤凰觉着江陵什么都好; 但这儿有他不喜欢的回忆,而且这里过于安静了。他喜欢一切喧闹、欢腾、热烈的繁华景象; 等到星弈诸事办妥后,他就可以跟着他喜欢的夫君; 去别处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彻底抛却流言、异样的眼光与终日的循规蹈矩。
  他们好好地在家中过了一个中秋。
  少城主的那位小军师果然送了月饼过来; 各式各样的都有; 味道还不错。小凤凰爱吃冰皮的,托人送信问了做法,自己也学着做了几个食盒; 每晚上就拿出来,和星弈一起坐在庭院中吃、
  星弈道:“我以前是不过中秋的。”
  小凤凰窝在他怀里; 和他一起躺在凉榻上; 眯起眼睛看月亮。听了这话; 他转头问星弈:“不过中秋,那做什么呢?”
  星弈回忆道:“去年这时候我还在北诏; 在往前几年都在打仗。小时候的不记得了,那时皇宫中只有我和陛下两个孩子,我是他的亲哥哥; 但他从小就被送去了东宫教养,我也在京城中修建了府邸,故而不大能见到他。中秋团圆宴,宫中设宴; 我去过几次,但皇家宴席都很沉闷。”
  他说一段,小凤凰就剥一小角冰皮月饼喂给他,星弈时不时停下来呷口茶。
  小凤凰又问:“那,微兼,你的爹爹娘亲是什么样的呢?你父亲是皇帝,娘亲原先是贵妃,现在是皇后了。是不是也跟传说中的那样,都是神仙样的人物呀?”
  星弈笑了:“你觉得我长得像神仙么?”
  小凤凰瞅着他,没有丝毫犹豫,肯定地点了点头。
  星弈揉了揉他的脑袋:“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呀。”
  他觉着自己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人。他的父母娘亲,也是非常普通的那一类人。
  当年皇宫中,他母亲生下他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妃嫔,连贵妃都还算不上。彼时帝后情深,先皇后在后宫中一枝独秀,母仪天下,听说人长得极美,性格也极为坚毅聪慧,在宫中设文墨堂,能骑射会歌舞,是个侠女般的女子,深得先帝爱重。她生下的皇长子才是真真正正的嫡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沉稳机警。只可惜后来先皇后染病去世,皇长子亦跟着夭折了,母子俩合棺同葬,先帝也因此消沉了近七年。
  这七年中,他的母亲生下了他和他弟弟,位分晋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此后各宫嫔妃也多有所出,但公主和皇子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夭折了,仅剩的几个也都天资平庸,难以承担大任。
  眼看着忠臣参议立储之事,先帝心力交瘁,终于下旨立了皇贵妃刚刚产下的孩子为皇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少帝。
  至于星弈,他母亲生他时险些血崩而亡,故而也未曾对他上心,先帝倒是很喜欢他,但始终不满意他性情惫懒,几番思量之后还是放他出了宫。
  星弈反倒乐得自在,都说皇家人都要先君臣再亲子,他倒是始终将这一点贯彻得非常好。皇室宗亲的家宴上,他一人疏离得好似不是皇家人,旁人都上赶着巴结,唯独他始终平平淡淡。
  可越是平淡,先帝就越喜欢他,常常召他入宫下棋饮酒:“若是兆儿长到你这个年岁,性情想必和你是一样的。他也是从小不爱说话,随了他母亲,性情却是极稳重刚烈的。”
  林兆便是那逝去的皇长子的名字,他那永远停留在五岁的皇长兄。
  星弈微笑道:“您说得对。”
  后来先帝驾崩,他二十五岁,他弟弟十四岁,单薄的少年人换了龙袍,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一位皇帝;而他征战沙场,为他稳固江山。
  第一年,少帝召他入宫,促膝长谈,亲切地叫他兄长。
  第二年,少帝不再单独召见他,他和下臣一同觐见,座上的少年人也多了森严戾气和深刻的威压,那种疲惫感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三年,星弈外出征战,大胜而归,年底又着手解决了北方的饥荒问题。沿途百姓夹道相送,声望一时无两。他入京后,少帝再看他的眼光,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渐渐地,他不回京了,专心军务,性子也更加惫懒了。京中有女儿的几位重臣都有意向将女儿送到他府上,都被星弈回绝。他懒得花功夫去查哪家家是真的想巴结她,又有哪几家是听了少帝授意,前来拉拢把控他的。
  他只觉得疲惫。
  那位告老还乡的老总兵提议道:“您既然不愿娶那些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想必爱的是野性子点儿的丫头了——说起来,王爷,你当真爱的是丫头片子?莫不是断……”
  星弈愣了愣,心下微微一动。
  断袖。
  这个理由,未尝不是他现在能给出的最好的理由。
  于是他学着那些个公子纨绔的放浪模样,去了一趟青楼。只一眼,他的视线扫过名册上的琳琅雅名,没有丝毫犹豫:“是他了。”
  他只要头牌,他习惯藏锋,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弃他久居皮骨深处的骄傲。
  于是他遇见了他的小凤篁。
  第六年的中秋,他和他的小凤篁并排躺在凉榻上看月亮。
  身边的少年人安静地听他讲着往事,忽而就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这样刚刚好,以前没有人陪我过中秋,你也没有人陪着过中秋,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不仅中秋,以后过年、元宵、端午……这些节日,都有人陪着一起过啦。”
  小凤凰叽里呱啦地数了一大堆节日出来,星弈一面含笑听着,一面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年的月亮尤其暗淡,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是月中的晴朗日子,却暗得如同阴雨天的月晦一样,而且好似已经暗了许多天了。
  小凤凰也在跟着他往天上看。
  片刻后,星弈忽而听到他问:“微兼,你说,如果我们凡人的祸福都由阴司的司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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