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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簑烟雨画故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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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良失宠了呢。主母偏爱幺儿。”
  古良失笑,他可不会嫉妒,如今,他也会宠着自家小弟,早先他便知小弟会长成玉树少年,不曾料到竟是如此容姿,就连母亲也喜极了人,他欢喜之余又隐隐泛愁。
  “小弟讨人喜,我这兄长自是欢心,哪还有失宠之念?古良仅有这一对儿至亲,院子大了反倒冷清。可比不得堂兄二十多个兄弟姐妹们热闹,直教人羡煞。”
  古然闭了嘴,不再逗笑,一行人到了前院,十来桌已坐满了人。
  “恭喜大公子得了秀才第一,古县令好教养。”
  县知书成秀进熟知古良,大公子古良可没少协助县衙断案,身为举子,他十分欣赏古良才华。
  “万里追恭喜大公子。”
  四十三岁彪汉万里追是曹营县捕头。
  “这三位公子是?”
  着四品官服,年五十有余,形容中庸之人盯着古然三人。古进当即介绍了宗家三堂侄。古宗府即京城古府,府中老爷子是一品护国候,家主古贺乃三品大理寺卿,上官宏元不敢轻谩。古然,古俊,古韵自也行礼拜了这四品王知府,王知府年过五旬,他早听闻了神童一事,今儿见着古韵,自是大赞了一番,他身侧,夫人欧阳清气质雍容,她走近方茹,牵起她另一手,两眼却直盯着古吉。
  “府上丫头生得极好,古夫人可有许配外家?”
  方茹收回手,瞧了红脸幺儿,乐道。
  “幺儿尚小,未曾许配。上官夫人可是有心结亲?不知是哪家少郎可配我幺儿。”
  欧阳清闻此,定睛看了好一阵,方醒悟过来。
  “原是小公子,欧阳清竟看走了眼,得罪了,勿怪,勿怪。”
  额宽,眉高,脸瘦,下巴满是青胡茬儿,身着军甲青年年午介已回头,他也是打量了古吉好一阵,才失声道。
  “不是丫头?真不是丫头?!”
  古韵三兄弟虽是背着站,却一边听堂叔介绍,一边耸肩暗笑。古吉冷冷瞧着附近打量他之人,心底已骂上了人家祖宗八代。古良微蹙了眉,他放开巧儿,让明月瞧着人,自己上前,拽过古吉走到父亲身前,此时古进正与难得同时置身曹营县的三位同窗聊着承河码头之事。
  “父亲,小弟身子不适,我送他回竹院。”
  古进被打断,本欲斥长子,听得幼子,一时忘了,竟上前,拉过人。
  “古吉,府上幼子,今时身子稍好,往后请多多关照。”
  大学士任贤之,翰林郭邡,巡抚朴轩两眼俱是一亮。
  “古进,你何德何能得了这天之宠儿。赶紧送回院去,人多嘴杂。”
  古进先未曾注意,这会子认真看过幼子,当即抹了额角汗,推人至长子身侧。
  “送回竹院去。”
  待人走后,又朝郭邡拱手道。
  “郭翰林提醒及时,唉,几年不见,病子竟长成了这般模样,可愁煞古进了。”
  任贤之抚了山羊须。
  “无妨,神童在此能掩去一二,何况本朝少帝刚广选了女妃。往后小心些便可,让古韵来此,做些诗赋。”
  古进立即着管家古海安排。回院途中,古良牵着古吉急步到了后院门,方缓了步子。
  “生气伤身,此回只怪兄长没考虑周全。”
  古吉从众人反应得知,自己长了一张魅惑众生脸,作为摸金校尉,龙阳一事他一早便知,爱美是人之天性,但他害怕因脸被圈在后院,缠着兄长,古吉撒娇般埋头进腰。
  “大哥,古吉要换脸。名医有法子。”
  古良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睁眼朝山腰竹林望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弟应当珍之重之,往后出门戴纱笠便可,尚明国有兄弟结契官媒,少帝亦有立男妃之权,你身为男儿,为兄更期望你为府上开枝散叶,接下来小弟得继续装病了,直至娶妻冲喜。”
  一万匹草泥马踏心呼啸而过,他早还念着出府自立,现在却不得不龟缩起来,先还觉着古时酒席稀奇,如今只消骂坑爹了。
  刚穿那会子,古吉尚幸庆自己有个少爷身份,这回子,县令幼子之身已被艺术手法绳缚成病少爷,而他还得苦哈哈咽了。
  前院,古韵带动了酒席氛围,酒席上曾为举子之人占了大半,其中不少才子喝高了,乱吐诗句。古韵应接不暇时,郭翰林接了几回场。古然,古俊也有解围,古良送回古吉,又着李护院看护着人,他便返回前院了,酒席上有人问及古吉或幼弟时,古良仅回答人尚在卧床。
  古韵这一晚名噪曹营县,先前古吉惊艳一事反倒在古家人与任大学仕,郭翰林,朴巡抚有意混淆中给淡忘了。仅欧阳清与副尉年午介尚记得牢,两人见了酒席上各主事所为,自也不敢乱说。
  翌日,竹院内一应之物皆被搬进了梅苑,梅苑精致,内里梅林茂盛。主母方茹又着人送了上好瓷皿,两个小丫头,一个小厮,两个护院入苑,青秋自然升为随侍,月例一两银子。两小丫头是家生子,也恰满十岁,圆脸,柳眉杏眼者叫釆月,鹅蛋脸,烟眉单凤眼者叫釆霞。小厮九岁,虎头虎脑,叫古敦。两护院,一个是憨厚者李常季,另一个叫黄炳彪,两人都是三十岁,手脚功夫皆厉害。
  古吉令李常季、黄炳彪两人每日于卯饭前教青秋,古敦,采月,釆霞及自己五人扎马步,打拳,练腿健身。
  芳苑,古进正与方茹说请西席一事,古进是怕了自家这幼子,他今儿过苑瞧了人,与两丫头站一处,古吉反倒像极了着男装女儿,明眸皓齿,摄人心魄。
  “古吉不必考科举了,识字认数,做做账也能平安过一辈子,杨廷兆年过六旬,虽是秀才,却也堪用,他是解籍家生子,总好过外请。”
  “杨廷兆性子顽固,恐幺儿不喜。”
  “这也是没法子,男生女相也便罢了,谁叫古吉犹胜丫头,这要是传了出去,古府恐是要惹麻烦了。且不说官媒,私底下朴巡抚便问及了婚配一事,朴太妃之子安阳王盘据西南,与少帝已有间隙,何时发作,不可预估。我已隐晦推托了。官场水深,二堂兄身居三品要职尚难看透,我这七品芝麻官就不要掺合了。如今,恐兄弟契断我古进一枝。良儿说了,待古吉卧个三,五年床,找个贤慧小家女冲喜才是正道。”
  


第4章 第 4 章
  “良儿这办法好,西席也算订下了,再静待个三、五年便可,菩萨保佑。”
  古进唤进古海,派他去办杨廷兆一事。杨廷兆在街南胡同里有一小院,家中一妻已亡故,育有一女,已嫁人,如今全靠写书信,喜丧联子,及女儿孝银渡日,不曾想六十岁了,还能得教书一职,当即随了管家入了原东家。方茹待他很是客气,细说了古吉一事,杨廷兆全应下了。
  三日后,杨廷兆入了梅苑书房,古吉抬头,两眼便映上了这精矍老儒。
  “夫子好。”
  杨廷兆见人已是少年,心有窃喜,他不用耳听面命教导六岁淘气娃了,详问了早先所学,皆被古吉以疏懒忘了好些搪塞了去。杨廷兆已从夫人处得知学生大病正渐愈,亦不好责备,便从头授课,内容无高深语意,多是识字认数。
  每日授课仅巳时一个时辰,此后杨廷兆便自去大厨房领食盒回胡同。古吉则在木板上做刀刻,他要做可移动笔墨纸砚板。板长四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状如长块印章墨套嵌在木板左侧顶端,可以木板放置与用笔角度做适宜取墨周转。
  三十日仅做了十套。古吉给青秋,古敦,釆月,釆霞,李常季,黄炳彪六人各发了一套,又教会六人用手裁了木板大小宣纸。
  待杨廷兆一走,古吉便令李常季,黄炳彪磨好墨汁,用竹制吸管取墨分于六人墨套中,又分了宣纸,去到梅林,围坐石桌,自做起了六人教书先生。
  每日也仅午饭前半个时辰。众人只当小少爷图新鲜,直至月后,人人皆识得了一些字,写得了自己名,方知小少爷是有认真在教。墨板套众人已能熟练使用后,古吉又教六人认数,算术。
  午饭后,古吉便窝书房里看书,以了解尚明国一切人、事、物,并据此作些划算。
  天气渐热,知了在梅林噪夏。一如往常,每日午后,芳苑总会送些吃喝来,常是两碟点心,有时是一盅补汤。这一回是小银盆消暑酸梅汤。古吉让青秋均分了六份,他自己则喝冷茶。青秋知小少爷正忙着为自己打算,亦不多问,只依令行事。月前酒席上所遇烦事虽导致小少爷性情略变,但他心却越发良善了,见其余五人端着瓷碗发愣,青秋微皱眉。
  “全喝了,小少爷才更高兴。”
  青秋仰头,半碗酸梅汤一饮而尽,他整个人也激灵了瞬,这消暑之物真正十分酸爽,惬意!
  晨练,卯饭,听老夫子授课,给六人授课,午饭,吃点心,各忙各事,酉饭后,古吉带六人沿梅林漫跑,然后烧水,洗澡,睡觉。
  草泥气息已熟透,夏风夹着,满溢梅苑,附近塘蛙也咕呱叫唤,已是仲暑。夜凉了少许,不减暑热。芳苑内,灯火通明,满满七桌,菜肴丰富,古进旁,古吉落座。
  “幺儿,今儿满十三岁了。”
  “祝十四岁古吉健康安乐。”
  “祝小弟福寿绵长。”
  “……”
  古然,古良,古俊,古韵时隔三月又见着古吉了,红灯莹光中,古吉之姿犹胜先前,浓一分则过,淡一分则惜。古进自幼子入住梅苑,便令李常季与黄炳彪守住苑门,谁也不可踏入半步。
  古吉明悟,六月二十六是他生辰。寿面很长,又不可断,捏着气,鼓大两眼,古吉专心一意汲溜面条。八人瞧着,不多时,手心皆溢了汗,待碗见底,响起齐齐出气声,古吉顿觉好玩,轻笑道。
  “怎都比寿星还紧张了?”
  四周又一滞,方菇也因幺儿妙极,先拿出了生辰礼物。
  “谢母亲。”
  接住母亲所递镂雕芙蓉羊脂玉佩,古吉满眼感激,兄长送了一架古筝,古然所送是一名贵笔洗,古俊则是一管玉笛,古韵写了一首诗。
  方外溪路,姣好深处,梦时欲染,岁老作杵,闲赋吟露,辉争日驻,魂萦牵绕,守待醒目。
  古进所送仅一张十两银票,场面有些尴尬,秦姨娘立时拿出锦绣薄蹬夏鞋圆了场。古巧儿拿着用香草叶所编扁瘦蚱蜢,交于古吉时,她仰着肥嘟嘟脸,蹙了蚕眉,悻悻道。
  “古吉哥哥,这已是最好蚱蜢了。”
  被蠢萌惹毛了,捞巧儿到腿上,古吉吻了她额心。
  “嗯,哥哥也最喜欢这蚱蜢了。”
  酒席仅在府内小办,下人也有备送小礼,女子皆送璎珞,钱袋子,荷包,绢子等绣物。男子全送笔墨纸砚书。
  青秋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只烤乳猪。
  子夜时分,梅苑石桌上,古吉七人正在加餐,吃完烤乳猪,七人又各自回房歇下了。
  闪电森然,暴雷乍近又幽远,瓢泼大雨,翻涮着梅叶,叶尖上一线水急促又朦胧。穿越已满五个月,别说离府,离苑都困难,父亲护他之所为堪比防贼。除了厢房,书房,茅房,任意地儿,李常季与黄炳彪总有一人盯着他,也因此无人知晓他魂穿一事。但长此以往,他尚无一闺阁之女自由,这点他独不能忍。
  南行已近半年,古然三兄弟准备回京过团圆节。大清早,三人在鹿鸣院书房向古进辞行。
  古进允许古良带三人去梅苑看古吉,古良顿哭笑不得,而古韵三人却很是乐意。
  梅苑,闻得此事,古吉汲着香草所编凉鞋从书房奔了出来,经过李常季,黄炳彪时,两人皆瞪直了眼。苑门前,四人也是久久不曾抬头。
  鱼眼般脚趾甲覆着圆润趾头,并一处幔行至肉团脚背,真正是双高弓羊脂玉足,足底草鞋简而精美,仿佛可闻散逸淡香。
  “小弟怎穿了双烂草鞋?!”
  古良回神,瞪着人,很是生气。
  “凉草鞋,暑中穿正合适。”
  古吉解释道。
  “无妨,自家兄弟。下次莫再如此,堂婶处恐过不去,二堂叔也会生气。”
  “古良所言没错,天虽大热,却也不能如此裸露两足,有碍观瞻。”
  古然甚是分嫡庶,他自会笃实古良所言,再者古吉此为实不符府上教养。
  古韵没吭声,他蹲下身,左右偏头打量着玉足,嘴上念念有词。
  “此行不虚,此行不虚!”
  古吉不畏前三人所言,但古韵轻浮之举令他很是难堪,他是爷们,纯爷们!
  “我三兄弟明儿一早返程,此来打声招呼,古吉也要照顾好自己。”
  古俊踢了古韵一屁股,解围道。
  “古敦,去地窑里取烤雀肉干。”
  古吉取过三斤重肉干,递给了古俊。古韵早已起身玉立,他从古俊手中夺走了布袋子。
  “仅剩这些了。一路平安。”
  曹营县古府,古良送古然三兄弟离开,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直望承河码头去,古然三人登船远去,古良方折身去县衙。
  郁闷了半夜,清早起床,古吉又生龙活虎了,梅林石桌附近,众人闲着,采月、釆霞在识字认数,古敦,李常季在练字,黄炳彪昨儿守夜,用过卯饭便去睡了。青秋在梅树上看《游凤侠》列传,书厚实,三百文钱,他已看两月了。
  这半年,除主子外,梅苑六人都已能读写初算了。古吉已做好几册账薄,他接着教六人记账。规划尚无眉目,这也不能怪他,一没钱,二出不了门,即便是砸了头上这片天也无甚用。
  平日里,一切照旧,下午,古吉仍躲书房里“练笔”,宣纸太大张,使起来不曾习惯过,他得裁小些。
  八月初,秋高气爽。兴许是府中两主良心大涨,令了古良带古吉外出走走,所谓走走也不过是去县郊五十里外的朱阳庄子上收租。
  小厮古芍赶马车到了附近乡集,古海下车买了大块肉。
  朱阳庄子是方茹外祖母所传嫁妆,田地共三百亩,五日前,秋收便已结束,田头尽是稻谷桩子。地埂上,花生藤、红薯藤已抖晒满。三座院落外皆是扎树草垛,内里全是农舍,猪圈,储仓,库房。
  农舍屋外,鸡鸭都大摇大摆悠着,每圈内皆有三、五肥猪躺着哼哼。晒干谷粒,红薯,花生有堆满各大储仓。库房则全是篓子,篮子,筛子,扫帚,笸箩,簸箕,箩筐,畚箕,担子,大、小锄头,镰,粪桶这十几样农具。
  长、短工听闻东家来了,全收工回屋,洗了脸手脚往主院赶,入院便见管家古海,大公子古良及一脸色蜡黄少年,少年正剥着花生吃,管家及大公子在查账。
  午饭,饭婆子蒸了只鸭,炖了只鸡,炒了五个小菜,像是没放调料,味寡淡且肉腥,古吉仅吃了两筷子勾欠融绿色炒青菜,扒了两团子米饭。
  古海却似没见着肉般,蒸鸭吃了大半只,又喝了半碗鸡汤,虎咽了满碗米饭。古良喝了碗鸡汤,吃了一只鸭腿,两块脯肉,一盘子韭菜炒蛋和大碗米饭。
  古吉饿狠了,便紧着花生吃,剥了大堆花生壳,放盛满了花生米碟子到账桌上,古吉才跟古良讨方便,他要出院玩去。
  


第5章 第 5 章
  古良瞧了人有一会儿,知小弟实不愿呆在账房,便让古海跟去了。古吉先去厨房看了调料,再去库房拿了篮子,镰刀。院门外,见了左侧下大块菜地,他便直冲了去。
  三块嫩姜,两大把带根葱,五根大头菜,回厨房,割了一块古海所捎肉,剥,洗,混合剁碎。
  饭婆子提了黄豆汁进来做豆腐,古吉让了灶台,占了面板,停下菜刀。饭婆子忙上忙下,古吉也没闲着。灶后,他正拿起木勺子,伸着舌尖尝各式调料。门内,古海见他脸上亦是酸,甜,苦,辣,咸之味,不觉皱了眉头。小少爷这是在配料?
  豆汁香浓,饭婆子从坛子里舀了大瓢水边淋边搅着锅。古吉见豆腐脑已成,拿小碗盛了四碗,舀了已配好之料覆在其上,又各放了汤匙,才令古海端走两碗。他自己端了一碗,又示意饭婆子,两人吃上了。
  账房,古海哧溜着豆腐脑,暗道自家小公子恐是御厨转世,这豆腐脑味儿着实好。古良吃着,却有些意外,这可比街上所买豆腐脑足味。
  “换厨婆了?”
  古海摇头,他不敢说出实情。古良递出空碗方发现古吉不在账房。
  “小少爷呢?”
  “在厨房吃。”
  “你去看着人,别让他乱跑。”
  厨房,饭婆子早被他打发走了。剁碎了肉与豆腐,打绞好了所需鸡蛋和了欠粉揉成长条块,放锅里蒸,又闷了米饭,菜头全切了片和干辣椒煸,中午所剩鸡汤放料又熬煮了一遍。
  闻着香喷喷厨房,古海饿,很饿。古吉拿出锅里长条块儿圆子,切片儿装了两大盘,又盛了三大碗米饭,一盆子鸡汤,与一大盘干煸菜头,放好汤勺、箸与古海一道送去账房了。
  “趁热吃。”
  古良瞧了瞧圆子,又戳了一下。
  “这谁做的?能吃?”
  古海张了张嘴,小少爷在厨房偷吃了两小块。
  “古吉做的,好吃。”
  古吉挑起一片下饭了。古海也伸了筷头,狼吞虎咽之快,叫人瞪目结舌。
  “往后不准进厨房!你是府中少爷,上次没训,以为你见过古韵了会改。这是女子所做之事,巧儿可做,但小弟你不能!别再碰这些了。”
  胸口微寒,君子远厨袍之念竟也流行于尚明国,古吉闷不吭声吃着。咬缺了圆子,古良脸上虽有一滞,但并没再言语。饭菜虽俱香,两主子却没吃多少。古海头回夹在大、小主子中,一时竟不知如何相劝。
  大清早,装了些新收,四人又返回古府了,路上大公子闭目养神,小少爷掀帘望野,无一交流。
  “小弟长在后院,尚不知唾沫之力,兄长管束紧了些,你且勿怪。”
  闻此,古吉扭头瞧着古良,他自不怪兄长。于他,这个便宜兄长才真正是活在了后院。他得想法子,两手握自由,内不惹嫌,外不招事。
  田野间,辰时后,老百姓正翻地,锄头此起彼落,鸡鸣狗吠远村,鹅唤鸭叫近邻,山羊咩咩,猪崽哼哼于圈。
  已是县城近郊,古吉双眼亮了亮,脸上已有了喜色,梅苑可成帏幄之地。马车内,古海险坐不住,古府门前,跳下马车,他才喘了气。
  古良先下车,他接下古吉,牵着人驻足在古府门前。
  “此处与京城古府无半丝可较,人家半室便敌了去,父亲性子顽固,庶弟也仅古吉一人。年前,听闻三人南行游历,兄长我甚是自怜,他们很是热闹,而此处仿若无人。古吉,你是此府公子,与此身份相匹之事,你能做到。此时此地,兄长要你应诺。”
  手被握疼,亦抽不出,兄长面色幽凄,古吉只得顺着他道。
  “古吉应兄弟相扶之诺,绝不拖兄长后腿!”
  “进去吧。”
  古良放手,先跨上了门前台阶,古吉亦跟了去,二进门处,两人各自回了住处。古良在怡欣院,这三年他要忙于乡试。
  梅苑,用过午饭,古吉便缩在了书房,找出三个带锁空木匣子,这是主母方茹所送,用来装体己,拿出铁匙,打开之一来,放入一叠策纸,长短刚合适,锁上后,古吉抛了拋铁匙,很是兴奋。
  古府上下皆道小少爷乖顺。梅苑所在宛如竹院,不扰人事,甚是安静,仿佛倍受忽略。方茹念及人时,便派明月过苑瞧瞧,也不过是小少爷在识字认数。
  与往常一样,晴日里,青秋出门釆买,顺道打听一些事。回苑,他便于石桌旁讲出所见所闻,其余五人自是围着听。
  这阵子,古吉布置完六人功课,备好茶点,便独自做学问了,也无人去打搅他。
  这一日,隔墙十分嘈杂。古吉搁笔,出了书房找青秋询问。
  梅苑左侧是一小租户,这两年不知何故,频换的紧,府上打过招呼,却仍是不得安宁,古吉不再多问,索性打扫起书房来,书桌下方地上有裂纹。这是大震前兆,古吉呆了半晌,回过神,便去找曹营县县志书,翻了一阵,他倒吸了冷气。
  召武十年,八月初三,瓦盖宇天,飞霞如火。子夜,群星陨于东,八牛翻覆,曹营,江陵,江开三县,万室皆顷,无一生还,百里内不闻人声,地裂处,大雨滂沱,冲刷成河,史称承河,方圆百年谓之鬼域。洪宝七年天子垂怜,重金赏迁,历朝皆效,百年后,人声渐起,光复如初。
  八月初九,傍晚,古吉出书房,抬头望苍穹。天晴云渺,霞彩光耀,暮鸟婉转入林,四周再正常不过。
  是夜,古吉挑灯,趴桌底下,盯着列缝,良久,用铁匕就着缝挖了近一尺宽深洞,沾碎土闻了片刻,并无硫黄类刺鼻震前异味,移灯近瞅,洞底竟是一层朱褐色木板。古吉暗道吓死你个大爷了。
  此房竟占了一块阴地,朱褐色棺材板年老色衰,恐有粽子,这可是老本行。古吉看了窗外悬月,戌时了,他得先哄睡了一干下人,才好动手。
  关了书房,未扣严,提着灯,古吉呵欠连天回厢房,院内六人正在扯闲。
  “睡了。”
  古吉熄了灯,并未睡,两眼鼓瞪着窗外明月,满脑子粽子模样及棺内金银珠宝,他现在缺钱,月例三两银子,整年不足四十两,添上梅苑零碎支出,所余二十两银子尚买不来一只玉手镯子。
  梆声突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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