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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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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巴那小子连父母都没有,穷得响叮当,你跟他在一起,能讨到什么便宜?”
  “那也比你要好。”梅子拍开他的手,冷冰冰地说道。
  张广兴见状,也不气馁,继续循循善诱:“先不说盐巴前两天带个尸体进山有没有染上瘟疫,你不想想?就算他家离王嫂最近,但人家凭什么照顾他?王嫂可是个寡妇,才三十多岁,丈夫走了十年,你能保证他们俩之间没有点其他关系?”
  梅子心中一跳,失神道:“其他……什么关系?”
  张广兴露出猥琐的笑容:“孤男寡女的,你说什么关系?”
  盐巴……和王嫂……?
  “不!”梅子尖叫起来,恐惧地捂住耳朵,她想起盐巴说的那句“我不想娶媳妇”,还有面对她的引诱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甚至在所有村民不敢进屋的情况下,他义无反顾背着王嫂的尸体足足消失了三天。
  梅子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无助,脑海中全是盐巴趴在王嫂身上耸动的身影,她神情呆滞得像牵线木偶,丝毫没有察觉张广兴企图探向裙底的手。
  张广兴享受地喘着粗气,又说:“盐巴无父无母,没钱没势,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况且这次他失踪三天,突然又回来了,刚回来就给你一篮鸡蛋,你怎么知道这篮鸡蛋没给你带了点病疫?”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害我呢……”
  “怎么不会?盐巴还不知道吧?你父母压根看不上他,平时送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悄悄从店里拿出来的,他要是知道,还会收吗?”
  他不会,他根本不喜欢我。梅子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第7章 
  小盐巴在梅子家门口立了会,慢吞吞沿着河边往回走。
  张广兴和他擦身而过。
  这时候村里热闹极了,村民们三三两两从屋里跑出来,把村长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前两天找来调查瘟疫的顶香人已经到了。
  近两年假扮神棍挨家挨户骗钱的太多了,本事没多少,一个个花言巧语,牛逼哄哄地把自己吹上天,实际害人不浅。
  当然,还是有特例的。比如今早儿遇见的那位。帮他驱了邪,又阻止了王嫂诈尸,身上还有股温润如玉,平静安和的气质,令人觉得很舒服。
  还有那么一点儿,让人想要靠近。
  小盐巴双手捂脸,羞赧地不行,不能因为人家生得好看就总是想他呀,明明从前不那么以貌取人的,为什么一想到他心脏就不受控制了呢?
  怪丢人的。
  他胡思乱想,又怅然若失。
  再也见不着了吧……
  这种偏远的山村,怎么还会有外乡人愿意进来?能走的都走了,留下一些出不去的,将就地过着还算安稳的日子。
  小盐巴垂下肩膀,正要回去,站在他旁边的一小孩被父母抱在头顶上使劲朝村长的房里瞄:“爸爸!那个人的头发和我们不一样,是银色的,好漂亮啊!”
  “银发?”中年男人揣揣不安。
  反常即妖,村里最忌讳的就是突兀,生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了才引得和他人与众不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常跟鬼仙沟通的,是不应该过于平凡,也就释然了:“娃啊,正因为有特色才绝非普通人,才能为咱们村降妖伏魔,驱赶疾病哩!”
  中年男人纠结复杂的神色被瞧得一清二楚。
  小盐巴瞪了他一眼。
  挤开中年男人,小盐巴拼了命往里面冲,一蹦一蹦的,总算看到了顶香人的脸——果然是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美人。
  原来没有敷衍他呀。
  村长在床上病怏怏躺了两天,勉强能够下地,前阵子受了惊吓,脸色灰败,精神不太好,见顶香人来了,也看不出什么喜色。
  媳妇晓慧穿着长袖布衬衫,坐在床前一勺一勺细心地把粥送至他唇边。
  村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看向深灰色的天,叹道:“都黑了……”
  又琢磨着说:“您看,不如先在我们这住上一晚,瘟疫的事明儿一早再说。”
  “按你的意思办就好。”白盼应着,粗粗扫了眼四周,到处堆放着破旧的二手货,墙壁本来是白漆的,现在已经变成灰黑,瞧着有些脏:“村长平时很节省吧。”
  “大家都挺穷的。”村长尴尬地笑笑:“……酬劳也还在筹备中。”
  “这样啊。”白盼意味深长地说:“酬劳的事我倒是不急。”
  不咸不淡地客套两句,白盼靠着椅背,不经意把视线瞥向晓慧,道:“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啊。”
  晓慧擦桌子的手一顿,眼中闪过酸楚和慌乱:“没事……习惯了。”
  “是啊。”村长咳嗽一声,打圆场道:“晓慧身子虚,不怎么怕热,反而怕冷。”
  白盼没再问了,笑而不语。
  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打心底渗透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人每说一句话,都有这句话的含义,要是回答多了,或者画蛇添足,他一眼就能把你识破,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村长闭上嘴巴,脊背被冷汗浸湿,恍恍惚惚,竟忘了怎么应对。
  一时间,气氛僵持。
  “大师,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会付的,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他们亲眼看见白盼治好了魔障的村民,纷纷抱有殷切的期待。
  白盼寻声望去,瞥了眼那些大声嚷嚷的,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定格在敞开的窗台上。
  清瘦的少年正垫着脚使劲往他的方向瞅,目光相撞后脸迅速红了,身影一晃,被推搡着消失在人群中。
  他沉吟片刻,起身道:“今晚我住哪里?”
  “这……”村长又为难了,赤瓦村哪来多余的房子住?照例他是村长,应该住他家的,可这位新来的顶香人他横看竖看都觉得心里不舒坦,住一起不是遭罪吗?
  “你们说呢——?”他巧妙地把问题扔给屋外看热闹的村民。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要,要不……住我家吧……”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小盐巴从人群中挤出来,忐忑不安地看向村长。
  “好啊。”不等村长反应,白盼率先同意了。
  ……
  小盐巴有些后悔,家里多破呀,而且就一张床,这么热的天,连风扇都没有,按平时他的习惯,把上半身剥个精光,肚子上盖条毯子,凑合凑合就睡了,现在多了个人,哪里还好意思这样做?
  白盼一眼看出端倪:“你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小盐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带路吧。”白盼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小盐巴心如小鹿乱撞,走路的时候,脚下还有点飘。
  王嫂的房子已经成为一间鬼屋,门口贴上了封条,禁止他人入内,住得近的个个叫苦不送,生怕里面的病菌传染到他们身上。
  “这里是王连红的家吧。”白盼朝漆黑阴冷的土坯房瞥了一眼。
  他说得笃定,小盐巴奇怪地问:“你知道呀?”
  “大概能猜到。”白盼没有避开的意思,三步并两步,上前把封条撕了个干干净净,推门而入,打开的那一刻,霉味和腐味迎面扑来,让小盐巴吸了个正着。
  白盼问:“很难受吗?”
  小盐巴摇了摇头,道:“还好。”
  白盼神情柔和了些,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没一会,熏人的气味像雾一般飘之散尽。
  他径直走到香台供桌前,正中央贴着一副张牙舞爪的鬼画符,四条腿,长发蒙面,头上长着两只角,要说是什么奇形异兽,具体什么种类还真答不上来。
  “王连红什么时候开始供奉这个的?”白盼的手指点在画像里的异兽上问道。
  “一个月前。”小盐巴垂下眼睑,他还耿耿于怀呢,语气中带了点告状的意味:“有个自称顶香人的骗子,硬说家里设有香台就能强身健体,其实根本没用,王嫂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
  炉里的香灰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白盼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睫毛微不可察地跟着微微轻颤:“这香是哪来的?”
  小盐巴猜测道:“王嫂买的……也有可能是顶香人给的?”
  “我知道了,走吧。”
  “香……是不是有问题?”小盐巴跟在他身后,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白盼很享受这种小动物一般的举动,眯了眯眼,回答道:“那个香,是用人的骨灰做的。”
  小盐巴瞠目结舌:“为,为什么要用骨灰?”
  白盼抿着唇,语气渐冷:“王连红供奉的画像,上面的东西是地狱兽,叫做瑚貜,嗯……一个鬼差养的宠物,普通人把它当神一样供着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有心人用自己祖辈的骨灰做成香薰,再附上生辰八字,那样会迷惑它的眼睛。”
  小盐巴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它被迷惑了眼睛,会发生什么事?”
  “有很多,具体说不清。”白盼烦恼地按了按眉心:“你还记得我在坟地里说的话吗?人的邪念太多会引来病疫。”
  小盐巴点点头:“记得。”
  “邪念产生的病疫属于一种因果惩罚,也可以称为做恶事的报应,而瑚貜恰巧负责平衡万事因果,如果不能看清事物,很有可能把一个人的果转嫁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理解得迷糊。
  白盼叹了口气,解释道:“举个例子,比如你昨天当街殴打了一名乞丐,今天又虐杀了一只动物,这是因,做恶事引来的邪祟和虐杀招来的怨鬼同时缠着你,越积越累,三年后,你的身体负担不起导致疾病缠身精神崩溃,这又是果。”
  小盐巴道:“做了恶事,理应受到报应。”
  “那要是疾病缠身的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某一个朋友呢?”
  小盐巴抿着唇,心头一紧:“明明是我做的恶事,倒霉的却是我朋友,难道是我——?”
  “因为你的朋友帮你承担了厄运。”白盼淡淡地说道:“简单来说,用自己祖先的骨灰制成香,再让另一个人日日祭拜,瑚貜就会把做恶的人看作是他,而应得的报应也会转移到祭拜的人身上。”
  拿祖先的骨灰当作陷害他人的工具,这种事太不地道,寻常人不敢碰,也不会做。
  “所以……王嫂是被人陷害的吗?”有人把自己的恶果通过瑚貜迁移到了王嫂身上。
  小盐巴想起王嫂死时浮肿得身体,腐烂的皮肤,顿时脸色发白,手脚冰凉,脑袋懵懵的。
  “八九不离十。”
  “那……凶手是来治病的顶香人吗?”
  “还不知道。”
  小盐巴急道:“应该找她过来问问。”
  “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白盼侧过脸看了小盐巴一眼,发现他黑亮的眸子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便宽慰道:“是人都有私心,为了活命把自己应承担的命数转嫁给他人很正常。”
  “我懂的……”小盐巴捏着手指,无措地说:“但我更怕这件事是村里人做的,你不知道,王嫂平时待人特别好,哪家有困难第一个站出来帮忙的都是她,这么多年,谁家没受过她的恩惠?这么做,忍心吗?”
  白盼沉默片刻,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村里人做的?”
  “因为王大伯得病的那一个月前后,顶香人就没有来过。”


第8章 
  白盼跟着小盐巴走到一栋简陋的土坯房前。
  深黄色的土墙已经斑斑驳驳,裂开小小的缝隙,还好及时被稻草堵上了,屋顶上的瓦片刚刚修补过,至少没有呈现出东一块西一块的惨状,门口围着栅栏,搭了个鸡棚,里头时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太破了,小盐巴自己都觉得丑,还好白盼没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这也一度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尴尬。
  “我……我先去收拾收拾!”他冲进屋子,“啪”地一下把门给合上了,没过几分钟,木门再次打开,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好了,进来吧。”
  屋里干净又简陋。
  除了一台很小的电视和老旧的DVD机,就剩下一张床,床上的毯子被叠成了小型豆腐块,还有几把凳子和一个吃饭的木桌,零零散散的家居用品。
  安顿好白盼,小盐巴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杀鸡。
  场面有点血腥,他紧张兮兮地喊道:“你千万别出来哦!”
  白盼把背上用白布包裹着的剑放到桌上,然后托着下巴,从门缝欣赏小男孩忙前忙后的身影。
  大概弯着腰的缘故,洗得泛白的中裤牢牢贴在臀部,把圆润饱满的形状完完整整地勾勒了出来。
  毫无防备的模样,还挺诱人的。
  盯了一会,白盼撇开视线,看向天花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盐巴系上围裙,做了两碗蛋炒饭和一锅老母鸡汤,炒了盘醋熘白菜,这一顿下来,赶得上过年的伙食了。
  白盼塞给他一张一百:“谢谢,住宿费。”
  “不用了……”小盐巴红着脸摆手。
  “你不是缺钱吗?”白盼指了指门口那几只鸡:“这几天正好在下蛋吧,你却把它们杀了。”
  小盐巴放下筷子,有种小心思被戳穿了的窘迫感,一般人来家里才不会大动干戈费尽心思做菜哩,这是特别的……
  白盼看他都不好意思了,见好就收,主动帮他找了个借口:“就当那串铜铃的回礼吧。”
  “嗯!”小盐巴听着挺高兴,捣鼓着饭,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津津有味嚼着嘴里的饭菜。
  用完晚饭,白盼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小盐巴坐在他对面,愣愣地出神,估计还在忧虑王嫂的事。
  白盼逗他道:“跟我讲讲吧。”
  “什,什么?”小盐巴一和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对视就会脸红结巴,脚和手放得端端正正,像正在听课的小学生似的。
  “村里的事。”白盼支起身子,把手肘搁在木桌上,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或者你的事,都可以。”
  小盐巴的脸差点冒烟,手足无措地说:“不不不不,我我我我——”
  白盼笑了:“不过,我更想听村长的事。”
  小盐巴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回神了,心还是扑通扑通乱跳:“那就说村长吧。”
  ……
  村长姓田,叫田鸿光。
  姓是和那盖小洋房的农户一个姓,两家其实没多大关系,本身小山村同宗同姓的就比较多,要追逐历史,估计得把祖宗十八代扒开来算了。
  村长外貌平凡,家境普通,笨嘴拙舌,在三十五岁前都是光棍一条,但三十五岁以后,却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他人生的霉运像是用完了似的,突然时来运转——由于性格朴实忠厚,和他同期竞争的三圭又被曝出丑闻,毫无悬念地全票通过当选为村长,同一年,海螺村的村花对他一见钟情,两人没处满两年就结婚怀孕一步到位,婚后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没过多久大胖儿子呱呱落地。
  儿子田志远争气得很,从小到大学习优异,中考时以县里第一的成绩考上市里的一所重点高中,现在正读高二。
  这市不同于县更不同于村,住宿吃穿用度贵得很,小孩自尊心又强,不肯落在别人后面,村长和他媳妇愁啊,为了节省点钱,一日三餐就吃些榨菜白粥。
  听说,还偷偷卖过血。
  “嗯?有这么惨?”白盼疑惑道:“今天他摆在桌上的,不是碗红烧肉吗?”
  小盐巴解释道:“因为今年年初时,资金短缺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小盐巴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助学金申请批下来了,所以村长的伙食才有所好转。”
  “这样啊。”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白盼起身,把洗干净的碗和筷子叠在一起,放到灶台上:“明天要去的地方有很多,先睡觉吧。”
  小盐巴听到睡觉两个字,像兔子一样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床铺好,自己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枕头搁在地上,左顾右盼,然而他发现并没有多余的毯子。
  “为什么要把枕头都扔地上?”白盼放下碗筷,看他像仓鼠似的满场乱跑。
  现在是夏天,不盖毯子也没关系,小盐巴这样想,就使劲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没,枕头破了,就不要了。”
  “嗯……”白盼装模作样地应了声,又不紧不慢地说:“地板怪凉的,你那张床挤一挤勉强能睡两人,你没有毯子,也没有枕头,我们只能睡一起了。”
  “一、一起睡?!”小盐巴觉得自己快发烧了,不然脸颊怎么时不时地降温升温?
  “不然怎么睡?”白盼轻笑一声,坦然自若地拿起搓澡巾往屋后走去,擦肩而过时,还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在害羞什么?”
  这下,小盐巴绯红的脸颊哪里还消得掉?
  那条搓澡巾是他的呀。
  他捂着脸,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就想不下去了,任凭调戏他的男人悠然离开。
  白盼没洗多久,很快套了件薄汗衫从澡室里出来,澡室是室外自建的,一般用来夏季冲凉用,非常简陋,就四根两米高的支架搭着,上面覆盖着一层不透明的网,材质跟窗纱差不多,避免完全露天,再用一大块白布把四周一起遮挡了,用起来十分变扭。
  头发湿漉漉,垂在肩头,还滴着水。
  小盐巴别别扭扭地说:“我……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吧,不然会感冒的。”
  “好。”白盼展眉,干脆地同意了。
  他头发还挺长,平时也不知道怎么打理的,摸上去柔顺又光泽,要是被村里几个爱美的小姑娘知道了,肯定得羡慕死。
  小盐巴用毛巾包裹着,一点一点搅干,洁白细长的脖子毫无防备地裸露在外,肤质细腻柔滑,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触感。
  白盼一言不发,闭上眼睛,乖乖坐着。
  像块易碎的水晶,小盐巴心里想。
  “白盼,你叫白盼是吗?”
  “是。”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小盐巴冥冥之中有个想法,总觉得必须得问一问。
  白盼笑了笑,没有计较,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怀念:“这是别人帮我取的,他说我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皮肤又白,就叫白盼吧。”
  小盐巴惊讶道:“白不是你的姓吗?”
  “我姓什么,我自己都忘了。”说完,他又垂眸,仿佛在闭目养神。
  那个人……是谁呀?
  不知为何,小盐巴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擦头发的动作跟着放慢了很多。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放下毛巾的时候,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小盐巴不等对方反应,身体像火箭一般冲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探出脑袋道:“你先睡吧!”
  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都想好了,等白盼先睡着,自己也好把枕头搬到地板上,他的床虽不小,两个男人躺在一起还是会有些拥挤的,要是不喜欢还好,可偏偏白盼又长得太好看了……
  水蒸气弥漫在整个澡间,遮住了小盐巴微红的脸,再过几天等到七月十五他就要成年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很正常,所以,是一定不能睡在白盼身边的。
  不然怎么忍得住呀?
  就这样下定决心,小盐巴甩干头发上的水珠,关上龙头,走出澡间时,顺便看了眼星光灿烂的天空。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是什么意思?


第9章 
  回到屋里,白盼侧着身,好像睡着了。
  小盐巴趴在床沿边偷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抱着枕头躺回地板。
  夜深了,伴随蝉鸣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白盼蓦地睁开眼睛,他有夜视的能力,即使没有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醒来时手下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没有人也没有温度,目光立即冷了下来。
  床沿下躺着个人,睡姿怪异,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梦里也不踏实,汗衫已经被莫名其妙蹭到胸口,露出紧致结实的腰肢,他肤色不黑,也不是病态的白色,而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色,看上去很舒服。
  “也不怕着凉。”白盼叹息,直接把人抱上了床,小盐巴的脑袋微微一歪,靠在了他的颈窝里,口里发出微小的,含糊不清的呓语。
  耳畔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有点痒。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这种痒痒的感觉。
  白盼支起身子,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他,从嘴唇到锁骨再到脚踝,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裸露在外的腰际,不急不缓地摩挲着,那双令人沉醉的眼眸中酝酿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是一种无尽的情欲。
  和浓烈的,极强的占有欲。
  ……
  小盐巴睡得踏实,明明酷暑季节,头一次没有被热醒,反而感觉到丝丝的凉意透过皮肤钻进身体,像开了空调似的。
  “嗯……”他想翻个身,却发觉动弹不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银色的长发覆盖在右边的脸颊上,视线模糊,隐约中只看到一张干净白皙的侧脸。
  ——是白盼,小盐巴的呼吸窒了一下。
  手还放在腰上哩,他从小到大没和谁挨过那么近,这会受的惊吓不轻,难道他还有认床这个习惯?或者梦游的毛病,不然睡前和睡后躺得根本不是一个地?
  白盼没醒,小盐巴心里头涌上一股古代淫贼醉酒后轻薄大姑娘的罪恶感,面红耳赤地跑下床做早饭,煮粥的米都差点忘淘了。
  过不了多久,白盼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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