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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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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辉跟着发话:“谁有退烧药?”
方琳茹弱弱地举手:“我有。”
她打开登山包,拿出一盒药,按出两片递给小盐巴。
冯智森嫌弃道:“他都发烧了,明天还能往上爬吗?”
乔辉不急不缓,语气中带着一语双关的意思:“当然要爬,就是爬不了,也得爬。”
冯智森没有回话,应该是赞同了的。
晚上,金冉冉扭扭捏捏地表示,她想要上厕所了,但这天漆黑一团,根本看不清四周,便有些害怕。
可在场都是男人,要是陪她一同去,怎么说都不方便。
乔辉倒是抓住了机会调侃道:“冯总,金冉冉不是你带来的?人家现在不敢自己上厕所,难道你不考虑陪陪她?”
“算了吧……女孩子小解,我一个男人,看着她多不方便。”
要他真是单纯来玩的,还有心情假借陪同的名义,顺便和金冉冉“雪山激情”。
可他已经有方琳茹了,方琳茹这姑娘他中意了很久,早先不是没和她谈过条件,一个月一万生活费,包养到大学毕业,可人家心高气傲,死活不肯,倒是同一个学校的金冉冉自动贴了上来,好说话,价格也开得低,冯智森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就和金冉冉打得火热,只不过这方琳茹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得不到,百爪挠心,没想到之前在木屋旅馆里,她主动谈起曾经拒绝的邀请,表示拒绝之后其实是十分后悔的,也很欣赏自己的见识,如果可以,愿意不求回报的在一起,听得冯智森心花怒放,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对准方琳茹的脖子就是一顿乱啃。
不过——自昨晚以后,冯智森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以前好了,不禁有些纳闷,今天出了不少虚汗,其实他早在潘十二宣布休息前,腿脖子就已经开始打颤了,只是碍于男人的面子,一直忍着罢了。
“我陪冉冉去吧。”方琳茹起身道。
要换成之前,金冉冉必定一副抗拒的表情,可这次却没有,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好啊。”
小盐巴诧异地睨了她一眼,发现女孩脸部的表情已经藏匿在阴影之中,完全看不到了,顿时想起了自己在傍晚前看到的幻境。
想要阻止,却被白盼拉了一把,摇了摇头。
小盐巴一怔,乖乖坐下了。
白盼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没用的,就算这次成功阻止,下次一样该死的一样会死。”
说话间,金冉冉和方琳茹已经一前一后走出了帐篷。
冯智森浑然不觉两个女孩之间的暗流涌动,反而倍感欣慰:“冉冉平时小女人心思,心眼小爱嫉妒,想不到这么快就自我化解了对方琳茹得排斥。”
他还妄想着回甘阳市之后,还能一男享用二女,对金冉冉不识时务的不满,也淡化好几分。
幸海吃了退烧药,大脑稍显清醒,睁开眼睛的那一霎,猛地坐了起来。
他激烈地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经历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
冯智森还在整理明日要用的东西,被他巨大的动作幅度吓了一跳,两人本就不对盘,巴不得对方死去,此时更是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一惊一乍,大男人体质这么弱,还嫌拖我们后腿不够?从前是个废物,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个废物,没有长进,难怪一事无成。”
辛海一声不吭,只是转动眼珠,阴鸷死死定着冯智森。
冯智森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不满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辛海脸部闪过一抹狰狞,表情阴冷。
这种滔天的恨意极其可怕,就算冯智森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心中也不由自主涌上了三分忌惮。
“我落入这番境地,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辛海冷冰冰地说。
冯智森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安和慌张,他没想到一直默默承受自己压迫的人会毫不避讳的把这种事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说。
“……关我什么事啊。”
“不管你的事吗?”辛海暴怒,额头上的青筋紧绷:“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找我!不停地骚扰我,不停的查我!你倒好了,把责任都推给我,自己高枕无忧,哪来的好事!”
“呵——”冯智森似乎也被激怒了,他站起身,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
“好了!”乔辉扬声阻止:“大家都是来爬山的,这才刚刚第一天,闹什么内讧?等回去,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吵!”
这话说得有理,冯智森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小盐巴和白盼,这事真要被辛海说漏了嘴,就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两个也绝不能活着走出雪山。
思极此,冯智森假装不跟他计较般:“看在你发烧,胡言乱语的分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下次再莫名其妙找茬,别怪我不客气!”
乔辉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
“金冉冉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金冉冉提出想上厕所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就是大解,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冯智森回过味来,脸色一变,道:“不会出事了吧?”
说罢站起身,一把拉开了帐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把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冯智森的动作一顿,他犹豫了。
两个女孩都没回来,他要出去找吗?可外面冰寒地冻,真要找不一定有结果,还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辛海见他那副瞻前顾后的样子,嗤笑一声,别开了脸。
正当冯智森陷入两难,金冉冉神情恐慌地、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慢——”
没等他问完,金冉冉用发着颤的嗓音说道:“方琳茹——方琳茹不见了——”
“什么不见?”冯智森抓住她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问:“她怎么不见的?你跟我说,你仔仔细细地跟我说!”
金冉冉跌跌撞撞地走进帐篷,慌乱道:“当时,我们往前走了一点,其实不远的,我让她在后面等着,自己去上,结果肚子疼,就弄得久了一点,回过头人就不见了,我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可都没有响应,怎么会呢?一个大活人,能到哪去呢?”
“是啊……”冯智森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我的琳琳,我的琳琳能到哪去呢……”
金冉冉垂着头,抿着唇,眼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光。
第109章 (已替)
方琳茹无缘无故失踪,帐篷里的几个男人都不好受。
空气里无形中萦绕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大伙儿沉默了一会,乔辉率先提议道:“我们先在附近找找吧。”
这次没有人否认,金冉冉双手捂脸,哽咽地点了点头。
小盐巴和白盼留在帐篷中,他们负责看管行李。
潘十二摇晃着扇子,他仍然穿着那件长褂子,袖口褪了色,泛了白。
“好戏开始了。”他慢悠悠道。
……
辛海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正打算原路返回,他持着手电筒,亮光照到远处,看见有个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朝着他招手。
方琳茹?他心里有了答案,定了定神,快步往前走去。
这身影看上去不远不近,走过去却花费了不少时间,渐渐的,帐篷离他越来越远。
“你在这干什么?”幸海拍了一下方琳茹的肩膀,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脸:“大家都在找你,快回去吧。”
话未说完,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方琳茹是背对着他的,也没看到什么时候转过身去,那怎么从远处,她不停地向自己招手?
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辛海的心咯噔一下,鸡皮疙瘩攀上脊背。
“是我啊。”女人的脖子咯吱咯吱乱颤,头转了过来,身体却一动未动:“我是阿惠,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是一张极其难堪丑陋的脸,大半边被灼伤得连五官都看不见了,另外半边皮肤白皙,大眼睛,薄嘴唇,是标准的美人。
辛海的手一抖,浑身冰凉。
——阿惠不是已经死了吗?
……
十年前,辛海还是一名包工头。
老老实实干活是发不了财的。辛海一直这样信奉着,他专找那些从偏远山区出来大城市打工的,他们比较好控制,全家的担子压在他们身上,吃苦能干,没见过世面,又比较单纯,说什么都会相信。
一个工地的项目,多数要做上两三年,辛海每年都会克扣一点,等到最后一年,便做好准备,卷款逃逸,藏匿在国外给自己度个假,过个一年半载的,贫穷的工人难以支撑停留在城市里的费用,无奈返回老家,他换个身份,改头换面重新招收下一批冤大头。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得逞两次以后,第三次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当时有一个项目,他跟建筑单位签订的合同是包工包料,那家单位也的确提供了建筑材料,可惜给的东西极其劣质,是次品中的次品,工人们其实也提出过异议,可辛海只顾着赚钱,觉得材料缺斤少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更没仔细检查,项目就在指定日期内启动了。
结果收尾的那一个月,工地出了事故,造好的楼盘突然崩塌,现场的工人无一人生还,辛海临时有事,那天没去,恰好躲过一劫,可就算逃过一劫,这件事也上了电视,他的过去、曾经的所作所为,统统被新闻媒体和网民挖了个底朝天。
他像只过街老鼠,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小镇里乱窜,稍有风吹草动,就得搬家,甚至还去整容院做了微调,让自己走在大街上,不至于被突然认出来,可再怎么逃跑,终究还是有被揪出的那一刻。
辛海这人豪车别墅地享受惯了,住宿环境稍微一差便觉得难以忍受,但让其更难以忍受的,是大城市里无孔不入的摄像头,说不定哪天在家吃着泡面,下一秒警察便有可能蜂拥而至,把他抓获。
大概一年多前,他逃到一个偏远的小镇。
在小镇上,认识了阿惠。
阿惠是理发店的老板娘,年纪很轻,二十四岁,听说老公已经死了,人又长得漂亮,镇上那些心思龌龊的男人们便三天两头地往她店里跑,说是想要她剪头,实际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要换到从前,辛海必然看不上她,可今时不同往日,阿惠肤白貌美,长腿细腰,一眼望去,真叫人心里痒痒。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垂涎阿惠,便天天往理发店里跑,首饰衣服送得也不含糊,价格比起以前的消费略显廉价,但是在阿惠眼里,已经算奢侈品了。
辛海以坑钱为生,天南海北的知识却懂得不少,嘴皮子功夫更是无人能敌,自以为忽悠一个常年窝在一方天地、守着理发店的年轻女人绰绰有余。
他跑得勤了,倒真觉得阿惠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的态度大不相同,白眼不翻,温柔以待,久而久之,两人还真滚上了床。
你侬我侬三个月,要不是一天半夜被尿憋醒,辛海还沉浸在沾沾自喜,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原来阿惠每天晚上都会捧着一透明的玻璃瓶,低低地哭泣,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好不凄惨。
辛海以为她精神有问题,结果听阿惠一遍一遍地嘀咕,又觉得她嘴里的名字,万分熟悉,渐渐的回过味来。
强子……强子……
强子以前是他们一个工程队的,人老实,年纪也不大,后来在楼盘坍塌的那次事故中丧命了,由于他这个负责人心虚逃逸,建筑单位正好顺水推舟把建筑材料短斤缺两的事故转嫁到他身上,这事处理的不尴不尬,听说受害者家属惨得很,一分赔偿都没拿到。
难道阿惠死去的老公,就是强子?她知道自己就是当初工地上的包工头吗?就算不知道,那将来呢?将来难保不被发现——
想到这里,强子不禁冷汗淋漓。
阿惠背对着他,用抹布轻轻擦拭着瓶子,似乎没察觉到辛海的清醒,只是呜呜地哭。
……
“你不是死了吗?”
一道手电筒的光芒照下来,折射出女人青紫僵硬的脸颊。
“我死了——”阿惠故意停顿,尖利的嗓子发出古怪的声音:“不全都拜你所赐?”
辛海的脸色变了变,脚不停后退,转身拔腿就跑。
他哈出的热气被寒冷的空气凝结成冰,步伐沉重不堪,帐篷——帐篷在哪——
辛海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可眼前依旧是白雪皑皑的山坡,帐篷像在平地消失了似的,完全看不到。
“辛海——”
身后有女人龇牙咧嘴地吼叫,森森的阴风在颈间拂过,仿佛有人在对着他不停吹气。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缓缓出现一个白色的小凸点,眯着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白雪中,屹立着一顶帐篷,辛海欣喜若狂,七手八脚地向帐篷奔去,期间不小心跌倒,整个人在雪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脸都给磕破了。
“我回来了——”
话未说完,喜出望外的表情紧跟着凝固了。
帐篷里坐着一男一女,女人清秀柔美,楚楚动人,男人是无脸人,坐在女人旁边,只靠宽厚的肩膀和服装分辨,他侧着身,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女人深情款款,眼中却带有苦涩。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全身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火蔓延至女人娇嫩的肌肤,侵蚀了她美丽的面容,仅剩的另半边貌美容颜被惊讶、心碎、愤恨所代替:“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惠,别怪我心狠,是你想要杀我,我才先下手为强的。”男人站了起来,白色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孔正一点一点显形,丑陋的,难看的脸终于透光手电筒的亮光照应出来。
辛海心里清楚,这正是他自己的脸。
“再见。”男人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怜悯,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停顿,他毫不犹豫走出老旧的理发店,皮鞋踏出店门的那一刻,大火蔓延到了屋顶,火势熊熊,将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家理发店包裹起来。
“听说那阿惠死了?”
“可怜啊,年纪轻轻没了男人,一把火烧光了家底,连尸体都找不到……”
“新搬来的小辛不是跟她关系要好,两人没住一起啊?”
“当然住了,那小伙子不也跟着不见了?”
“不会死了吧?”
“谁知道呢……”
……
寂静的黑夜,辛海的身体倒在寒冷的雪地里,背朝上,头朝下,埋进厚实的积雪里,不再起伏。
没有帐篷,没有燃烧的火焰,没有丑陋的女人,一切归为宁静。
……
冯志森是第一个回来的,小盐巴看出他根本没有仔细找的打算,草草围着帐篷走了一圈,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琳林还没回来吗?”他扫视着帐篷,装模作样地问道。
“没有。”小盐巴摇了摇头。
冯志森皱起眉头,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睡袋上,叹息:“外面冰寒地洞,明天早上还不回来,怕是没了。”话是这样说,但一动都不肯再动了。
第二个回来的是乔辉,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的性格偏向于冷静沉着,遇事也很会分析,不慌不忙,他拉开帐篷的拉链,淡淡道:“没找到。”
说完,便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了。
第三个回来的是辛海,满脸的冰渣,他离开之前刚吃了退烧药,回来后面色更加青灰,动作僵硬而呆滞。
小盐巴多看了他两眼,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辛海话连都没说,当他不存在似得,一声不吭钻进了睡袋。
第四个打开帐篷的,是方琳茹。
她像没事人似得,露出可爱俏皮的表情,笑嘻嘻道:“大家都在准备睡觉吗?”
“琳琳——”冯志森猛地起身,冲上前去,抓住方琳茹的肩膀道:“你没事?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到现在!”
才不是哩。小盐巴默默唾弃,你是最不认真的那一个!
“我太累了,倒在雪地里,直接睡着了。”方琳茹歪着脑袋,笑得一脸天真浪漫。
第110章
“你是说,外面冰天雪地,你却因为太困,睡着了?”
千里冰封的天,要是今日贪一时痛快倒下了,明天说不定连爬都爬不起来,更别说在雪地里睡着,几个小时又活着回来的道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方琳茹外貌娇柔可爱,说话也客客气气,在座的都是男人,不好谴责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便道:“这里人烟稀少,又是山区,就算睡意阑珊,也要撑住,回来和大家集合了再说,一起行动才有保障啊。”
“好,谢谢你,我都记下了。”方琳茹一边应答,一边环视帐篷:“冉冉没回来吗?”
冯智森道:“这不怕你出事,找你去了吗?”
方琳茹依旧笑嘻嘻的:“冉冉对我真好,我还以为她一直讨厌我呢。”
笑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柔弱且不带攻击性,看得冯智森心里痒痒,不顾旁人的目光,牵起她的手,安抚道:“怎么会?你们俩以前不还是一个寝室的吗?”
“是啊。”方琳茹不动声色把手缩了回来,笑了笑,笑容很淡,黑色的眸子里掺杂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最后回来的是金冉冉,她掀开帐篷,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开口,便变了脸色。
一滴冷汗顺势从额间滑下,瞳孔剧烈的收缩,这是在极度恐惧下的表现,她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为什么你还活着?
——为什么你永远无法死去?
——为什么?!
“冉冉,你回来啦?”
方琳茹第一个迎了上去。
金冉冉沉默着,本能地后退一步,转动眼珠,死死看着她,如果眼神是激光,现在方琳茹早被她射穿一百上万次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方琳茹走上前要抓她的胳膊,却被躲闪开。
“没什么。”金冉冉的情绪没有崩溃,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装作冷冰冰的模样说:“让一让,我很累,想睡觉。”
傍晚时,他们一共搭了两个帐篷,大帐篷能容纳七八个,小帐篷只能容纳两个,原本小帐篷打算给两个姑娘睡,但现在恐怕不需要了,金冉冉死活要住大帐篷里,叫喧着要是不如她愿,今晚谁都别想睡好。
说完,便收拾衣物,一个一个睡袋踏了过去,路过辛海时,看见本就青灰惨败的脸孔浮上一层薄薄的冰渣,这种冰渣好像还在逐渐增多,企图覆盖住整个身体。
像死人一样。
金冉冉暗骂一声晦气,但比起和方琳茹独处,她宁愿睡在辛海旁边,没有选择,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
谁都不愿睡小帐篷,谁心底都有不同的担忧。
“你们睡小帐篷吧?”乔辉看着小盐巴,试图以温柔地、商量的语气说道。
乔辉的选择是带有有目的,年纪小,一声不响,但好说话,老实巴交,没有攻击性,要牺牲,也是最容易牺牲的。
小盐巴知道他在欺负自己哩,抿着嘴不吭声,还有些生气,垂下脑袋想去玩白盼的手。
白盼冲他摇了摇头。
小盐巴捏了捏他细长的手指,心里高兴了,便抬眸对乔辉道:“好吧,我跟白盼一起。”
“选择权在你手里。”乔辉摊手,一副随便你的态度。
两人收拾完行李,抱着睡袋,哈着气,从宽大的帐篷挪到了狭小的帐篷里。
不同的是,刚一进去,里面竟隐隐透着股暖意,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和白盼挨得太近,所以才热了一点,便偷偷暗喜,他们俩睡一起也挺好的……
简单的洗漱完毕,白盼躺进睡袋,小盐巴跟着一起钻了进去。
说来实在奇怪,小帐篷里暖洋洋,跟呆在炕上似的,一点不觉得冷。
两人脸贴着脸对视几秒,白盼挑了挑眉,顺势将他抱住:“你要跟着我睡?”
小盐巴壮着胆子结结巴巴道:“有、有点冷。”
其实一点都不冷,小孩的脸由于撒了谎而微微发烫。
“你——”白盼拖长声音,眯着眼道:“好了伤疤忘了痛?”
谎言被拆穿了。小盐巴有一霎那的愣怔,但一路往下的手却让他的身体小幅度的颤了颤:“干、干嘛呀。”
他缩了缩身子,地方就这么大,其实是往白盼怀里缩呢。
“怎么学坏了?”白盼亲着小小的鼻尖,含糊道:“你缩在我怀里,我很难受。”
小盐巴想为自己辩解,却被堵上了嘴巴。
雪山里……不能洗澡呀……
他把脑袋埋进白盼的肩窝里,被撑开的感觉又回来了,有点疼还有些颤栗。
白盼不敢弄得太狠了,小孩明天还要登山,真要伤着,哪里还走得动路?
便缓慢地、温柔得、可惜这样更折腾人,到后来,小盐巴牢牢攀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嘴里无意识地直哼哼。
小可爱。白盼听得心都化了。以前的薛琰像戴壳的乌龟,若是稍稍靠近,就把头缩进龟壳里,让人无法靠近,白盼与他磨了几百年,偏逼着他褪了自己的壳,没了壳的薛琰惊慌失措,每次被骗上床,还要在他背上抓上几道泄愤,现在那么乖巧主动,若是日后想起来了,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恨不得钻到忘川河下躲起来。
小盐巴可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他还为自己占到了便宜而沾沾自喜。
真好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全是白盼的东西,太多了,还有些鼓,像怀了小宝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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