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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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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民匆匆忙忙带了香烛朝着庙宇跑去,然而庙宇已经被来势汹汹的洪水冲走了。
  “河神显灵——河神显灵——”
  大家跪在塌陷的庙前,苦苦哀求。
  河神没有回应,镇民缓缓抬头,看见正中央的祭台上,出现一颗女人的头颅。
  是竹屋里的漂亮女人!她死了?是谁杀了她?
  眼前的场景引起了轩然大波。
  ……
  说到这里,魂魄沉默了,似乎在想措辞。
  阿白急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魂魄裂开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当然是其余两个幸存的,一起被祭天了。”
  阿白紧追不舍道:“那这件事算结束了?”
  “算是,也不算是。”魂魄轻轻地说:“后来,河神就再也没管过我们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镇上不太平,乞丐横行,小贩不敢出门摆摊,一些富裕的家庭,也逐渐败落,我家也是其中一户。”
  “哦?”
  ……
  我父母是农户,听上去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实际每年靠猪牛羊和田里的蔬菜瓜果,倒也吃喝不愁,那年夏天过去以后,农田和葡萄树都遭了殃,一年的收成没有,树、田和牲畜都死了,别说普通的开销,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到年底的时候,离那剩下的两个地痞流氓被祭天已经过了两个半月,突然有人来我们家提亲,并答应给丰厚的彩礼。
  父亲盘问细节,得知是个年过半百的富商,看我貌美,便想上门提亲。
  那时候,我们连锅都揭不开,别说是个半百老头了,就是只猪,我都愿意嫁给他。
  父母舍不得我,硬是想阻止我犯傻,但我心里知道,富商此时的行为,堪比雪中送炭,若是同意了,便一家幸福,若是不同意,我父母就得跟着我一起死,我咬着牙,哭了一个晚上,亲自和媒婆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我是被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应有的礼数一个不漏,当天晚上,富商没有碰我。
  我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纳闷,但又不好开口问,只是总觉得院子里的气氛,透着一丝诡异,但你要我具体说出来,倒实在困难。
  带着这番疑问,我便在富豪家住下了。
  等一个月后,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院中的气氛,会显得如此怪异。
  那富商八抬大轿接我进门后,从没有来过,每到夜里,便听见有男人的嬉笑和女人的哭泣,但我要找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开始精神恍惚,常常出现幻觉,有时候怎么也睡不着,有时候不停做噩梦,想醒却醒不过来。
  ……
  阿白问:“你梦到了什么?”
  魂魄嗫嚅了一下嘴唇,缓缓道:“三个男人,围着我,不断欺凌侮辱,撕扯着我的衣服。”
  薛琰愣了愣,许久才道:“原来,你梦见的,是河神经历过的场景……”
  “没错。”魂魄接着道:“当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白天神情紧张,晚上害怕彷徨,三个月后,我面色憔悴,更可怕的是,我的两条腿,渐渐开始腐烂。”
  ……
  我很害怕。
  起初,也没腐烂太快,就是长出好几个脓疮,我觉得痒,便挠了两下,开始流脓。
  伤口越来越大,不断扩散,我想找大夫来看,院里突然冲进几个穿着家仆衣裳的男人,把我死死按住,我精神恍惚,力气又没他们大,挣脱不开,茫然间,只听到他们说,要将我的腿砍下——
  我第一次直面对死亡的恐惧,我好害怕啊,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从他们手里挣脱开,跌跌撞撞向前跑,前面是个竹亭,竹亭再往前,是条长廊,我就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直到跑到尽头,我看见了一扇门。
  打开一看,是一颗女人的头颅,摆在木桌中央,旁边点着两根蜡烛,似乎在供奉着它。


第159章 
  我吓得直接跌坐在地。
  身体不停打颤,回过神来发现腿上的腐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我恐惧得不能自己,大声尖叫。
  小厮们闻音寻来,用绳子把我绑了起来,我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他们放过我,他们没有吱声,眼里反而充斥着无尽地怜悯。
  “再忍一忍,很快的。”其中一个小厮说:“很快,你就能解放了。”
  我脑子混沌,愣愣的,撑着手臂想直起身子,才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
  解放,意味着死亡吗?
  供台上漂亮女人的头颅开始蠕动,缓缓地腾空而起,以一种坐着的姿势长出了两条修长的腿,我的眉毛不停跳动,这两条腿实在太熟悉了,它们是我的腿,我的腿啊!偏偏长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这时候,我的气息已经一时长一时短。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但我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
  比起复仇,我更想知道,那富商娶我过门,又重新将我置死地的原因!
  可能我的愿望过于强烈,那供台上的女人又得到了我的双腿,倒是直接把原由告诉我了。
  ……
  魂魄哽咽了一下,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怨念,直冲云端。
  “富翁,就是当年凌辱河神的三人其中之一!他害怕河神报复,想尽办法修复她的身体,不惜杀害无辜、不知情的人!”
  阿白赶紧抽出一张符纸,贴在魂魄的额头上,好安定她狂躁的情绪,随后又问:“欺辱河神的三人不都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个富翁?”
  魂魄答道:“另两人的确死了,第三个——就是将女人的头颅和身体带走,又埋进院子里的那个,他家中有钱,花了不少银子封住了那两个同伙,又找了替死鬼,祭奠河神时,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薛琰蹙眉:“镇民就没有发现?”
  魂魄苦笑:“起先,我也不太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真相如何,关他们什么事?”
  阿白抿着唇,道:“娶你的富翁,是伍贾万的儿子吗?”
  “伍贾万会有儿子?”魂魄眼中含着浓浓的嘲意:“他罪恶多端,早就断子绝孙了。”
  阿白和薛琰迅速对视一眼,事情还有转机,说不定,姐姐嫁的不是伍贾万的儿子,而是别的什么——
  虽这样想,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不对啊,薛琰进过那竹亭的密室,那漂亮女人不止有头颅和双腿,她已经恢复原样,是完整的全身了——
  阿白反应过来了,伍贾万不止杀了眼前一人,起码得有三四个了。
  他一把抓住薛琰的手,紧张道:“我……我们再回去看看……姐姐……姐姐……”
  “嗯。”薛琰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一起回去,一定能找到你姐姐的。”
  临走前,魂魄告诉他们,伍贾万并不住在藏人的院子里,他曾经迫害过的河神被供着呢,又怎敢回去?
  薛琰便顺着她的意问道:“那你知道他的住所吗?”
  魂魄抬手,指向南面,嘴里不停喃喃道:“那里……那里……那里……”
  她指了一个大致的位置,若真要找起来,也是极为困难的。
  精神紧张后引来强烈的睡意,阿白摸了摸口袋,发现兜里只剩下急匆匆出门前的两个铜板,根本不够付客栈费的。
  一人一鬼只好蹲在路边,等第二天黎明到来。
  还好有薛琰,阿白卷缩在薛琰身边,没感受到温度,反而更冷了。
  “好冷……”阿白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
  “你要是冷,我便离你远些。”
  “不要。”阿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有些用力:“我又不冷了。”
  这样说着,便把自己卷成一团,滚进薛琰怀里。
  一时间,空气变得安静,良久,阿白才闷闷道:“薛琰,你要是活着就好了。”
  薛琰愣了愣:“嗯?”
  “你可以当我姐夫。”阿白眼珠子转了转,胡思乱想:“这样姐姐就不会被死老头迫害了。”
  薛琰无奈地摇头:“你真是什么都敢想。”
  阿白哼哼唧唧,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舒缓情绪,蹲在薛琰的怀里,有种奇异般的安全感,就像小时候,缩在姐姐怀里一样。
  直到天空露出一丝白肚皮,阿白终于四仰八叉地在薛琰身上睡着了。
  薛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总觉得跟阿白一起就跟带孩子无异,他看上去警惕,防备心强,实际缺乏安全感,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就要往上攀,除了姐姐,另一根稻草,好像就是他了。
  阿白睡到晌午,火辣的太阳照进眼里,他猛地站起来,问:“我睡多久了?”
  “三个时辰。”
  阿白拍拍衣摆站起来,急匆匆道:“我们该去找伍贾万了!”
  一路朝着魂魄指的方向走,沿路的镇民神情显得有些木讷,动作和脚步僵硬,仿佛一只只会蠕动的木偶。
  阿白饿极了,买了一个肉包子叼在嘴里,很快又吐了出来:“——呸呸呸!什么味道?”
  “怎么了?”
  “一股木屑味。”阿白一边埋怨,一边垂帘,去看手里的肉包子,果然包子里的馅根本不是肉做的,反而是一根根小木屑。
  阿白本身带的钱不多,不是好糊弄的主,气急败坏走到卖包子的小铺前,质问道:“你们怎么好意思把木屑包进包子里,还有没有良心?!”
  “什——么——”
  包子铺老板缓缓抬起头来,他面无血色,僵硬得仿佛一块木头,天气较热,他穿得是短袖,胳膊和手臂能看出深深的连线,手上下摆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木偶,四肢渐渐干瘪,看着像身上的血和肉,都被挤干了似的。
  阿白后退一步,环顾四周,镇上的景象产生巨大的变动。
  所有的乞丐都变成了木偶,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聚拢,不停说道:“祭品——是祭品啊——”
  阿白抓着薛琰的手跺了跺脚,道:“快跑!”
  薛琰说:“他们不敢过来。”
  “你怎么知道!”阿白没好气地把他往身边带了带,仿佛已经忘记薛琰并非普通鬼魂。
  “你看。”薛琰伸出手,触碰到木偶,紧接着,木偶如同散了架一般,四散跌落:“他们害怕我。”
  说罢,便冲阿白温和地笑了笑。
  阿白动作微微一顿,四目相对,不知为何,竟有点看呆了。
  薛琰好温柔啊。
  他想把这个鬼魂,偷偷藏起来,这样,就算是跟他同样有灵力的人,也看不着了。


第160章 
  街边的幻象消失了。
  人们恢复了往日淡漠麻木的模样。
  阿白摇了摇脑袋,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薛琰不解。
  “是河神,河神在给我们指路。”阿白握紧薛琰的掌心,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往前跑,他口袋里的符纸在不停震动,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他们行了将近半柱香的路,符纸终于不动了。
  阿白站在正红朱漆的大门前愣了神,上面悬着雕刻着金色草字的木匾,白玉阶上到处是散落的红树叶,两边各站着一个护卫,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神情肃然。
  这才是伍贾万住的府邸,比起萧瑟的院落,要有人味多了。
  阿白踩着草鞋上前两步,护卫立即挡住了他,还以为是个小乞丐,便皱着眉遣散:“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故蝉山寨里的。”阿白学聪明了,眯着眼试探道:“寨主让我送点东西给新进门的夫人。”
  “就你?”护卫上下打量他。
  阿白镇定坦荡,完全没有说谎的样子。
  良久,护卫终于松了口:“我进去问问。”
  大门缓缓打开,阿白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护卫很快就回来了,一脸地不耐烦:“她身体不舒服,不见。”
  说罢,便要将大门关上。
  阿白急了,硬是将身子挤了进来,问:“身体不舒服,连弟弟都不愿见吗?”
  护卫的手一顿,抬眸看他一眼:“你是她弟弟?”
  阿白点了点头。
  那护卫的神情有些松动,另一个见形势不对,连忙阻止了同伴:“等等,同情心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镇里攀亲带故多了去了,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新夫人的弟弟?你帮了他的忙,到时候出了事,谁来帮你?”
  一番话似乎说到护卫的心坎里去了,松动的神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走吧。”他说:“这里不欢迎你。”
  “姐姐肯定在里面。”阿白蹲下身,托着下巴,思考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然而还没等他把办法想出来,大门再次悠悠敞开,发出了清脆地、“咯吱咯吱”地声音。
  一个花甲老头站在阿白眼前,他穿着细绢做的长裤,腰带上别着一串凤凰图案的玉佩,凤凰被囚禁在牢笼中,痛苦地仰起头挣扎,让人瞧上去,便有些不适,老人的头发白了半边,眼睛小而锐利,但脸色不大好,苍白暗沉,嘴唇泛着青紫,好像是缺氧的状态,他居高临下的打量阿白,道:“你是明珠的弟弟?”
  细小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鄙视。
  “你是伍贾万?”阿白站起身,警惕道。
  伍贾万身边的仆人,阴阳怪气地嘲讽:“没有眼力见的东西,果然是山中恶霸的儿子,没读过书,识不了几个字,连姐夫都不会喊一声。”
  阿白脸色一变,怒道:“我才没有你这么老的姐夫!”
  仆人忿忿不平,伍贾万的神色未变,他冷漠地挺着背,说道:“本来我不想见你,但昨天听说有小童闯进了我镇北的院子,就想把话说个明白。”
  阿白咬着唇,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什么话?”
  “你的姐姐,噢,就是明珠,她是你爹卖给我的。”
  他牵起满是皱纹的嘴角,看着阿白一点一点睁大的眼睛,继续道:“我花了五十两真金白银,要了你姐姐的命——”
  说罢,便回头,对着家仆说:“把契约书拿过来。”
  家仆毕恭毕敬递上一张纸,伍贾万眼神示意,他便冷哼一声,把契约书扔给了阿白。
  阿白捡起契约书,卷在手心里,摇了摇头:“我不信你们,我只相信我姐姐。”
  “该说的我都说了,由不得你不信。”
  伍贾万身后,涌来五六个家仆,将他团团包围。
  “到底也是亲家,我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难看。”伍贾万斜了一眼他那几个家仆,命令道:“故蝉寨的小少爷迷路了,不知怎么走到了我们镇里,刚巧被你们撞上,就顺便送他回家。”
  家仆们垂下头,恭敬地称是。
  “你想送我回去?”阿白像只缠斗的公鸡,把头昂得高高的:“你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伍贾万拄着拐杖,转过身,淡淡道:“先捂住他的嘴,再送他回去。”
  阿白被推搡着扔进了轿子里,四个大汉强行抬起轿子,往镇外走去。
  “薛琰……薛琰……”阿白拉住薛琰的手,眸子里满是忐忑和紧张:“你要帮帮我……帮帮我……”
  薛琰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只好把周身的煞气向外散去一些,没想到轿子停了下来,窗外抬轿的四个大汉,仿佛被掐住了喉咙,憋着气,脸色慢慢变得青紫,薛琰见快死人了,赶忙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就在这一瞬间,阿白已经从轿上逃走。
  ——他完全没有受到煞气的影响。
  为什么?他的体质和别人不同吗?
  薛琰愣了愣,飘忽着跟上阿白。
  阿白拼了命地往府里冲,伍贾万府邸的大门也不是一直关上的,丫鬟婆子时常进进出出,他便是照准了空隙,一溜烟跑了进去,门口的护卫要追,另一护卫抓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算了吧。”
  “你这是失职!”护卫甩开手,没好气地道。
  “他也怪可怜的,想要看,就让他看吧。”
  护卫沉默了,良久,才发出一声长叹:“是啊,说到底,也是最后一面了。”
  阿白像只奔跑的兔子,打开了一间又一间红木门。
  伍贾万气急败坏地跺脚,嘶哑地喊道:“快给我拦住他!”
  事发突然,家仆还在赶来的路上,丫鬟婆子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横冲直撞。
  终于,他找到了明珠。
  明珠住的院子清雅寂静,左边是一条幽深的竹林廊道,右边是层层青石制成的石山,正前方是一堵白墙,刷得干干净净,一层不染,明珠就穿着红色喜服,坐在那摇椅上,摇啊摇啊摇——
  阿白的眸子一亮,抹了抹脸上的淤泥,跌跌撞撞地往明珠的摇椅旁奔去。
  “姐姐——”
  他声音带着些许犹豫,些许期盼,期盼着明珠还能跟从前一样,神采奕奕摸着他的脑袋,笑着戏谑,看他气急败坏地模样哈哈大笑。
  “姐姐……”
  明珠闭着眼睛,鲜红如血一般的喜服将她洁白如玉的脸颊衬得尤为惨白。
  阿白去牵她的手,却摸到一把白骨,化成散落的灰,消失在空气里。
  手呢?姐姐的手呢——?
  阿白不甘心地往上摸去,明珠的手臂一被受力,便散成尘埃,融进了空气,不到片刻,红色的袖子垂了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阿白抖着嘴唇,不敢再碰,只是不断祈求:“不是说好,要经常回来看我的吗?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明珠仿佛听到了哀求,眼皮动了动,掀起一条缝,隐隐绰绰,似乎看到弟弟的身影。
  “呵……”她发出极其轻微的叹息,像是一阵风从嗓子口吹出来似的。
  阿白哽咽道:“你听到了,是吗?”
  没人回答阿白的问题,明珠的睫毛轻轻颤动,很快没了声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至少,临死前,她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人,这就够了。
  明珠的脑袋一歪,身体滑落,像雾一般散开了。
  ——她死了。
  阿白心里的一根弦,跟着断了。
  “是你杀了她。”伍贾万在他身后冷冷地说道。
  阿白僵硬地转过头,眼里散发出骇人的怒意。
  “我说,是你杀了她。”伍贾万并不害怕一个十岁小童的愤怒,他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趾高气扬道:“原本她还活着,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可你偏偏要去触碰她,加快了她的死亡……”
  阿白咬着牙。
  “我早说了,她不方便见你,怎么就不信呢?”伍贾万露出怜悯的表情。
  阿白扑上去,这次被赶来的家仆直接拦下。
  “把他带走。”伍贾万冷哼道:“再让我看见他,你们也别在我这里做了。”
  家仆知道自己刚才的失误,唯唯诺诺道:“是……”
  阿白回去的路上,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总觉得姐姐还没死,还活在他周围,还能对他笑,大嗓门地戳他痛处。
  薛琰拍着他的脊背,轻声道:“想哭的话,哭出来会好些。”
  阿白起初还想忍着,被薛琰这样一安抚,反而受不住,趴在薛琰怀里崩溃地大哭。
  薛琰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思维渐渐远了。
  他回想起洪水淹没的故蝉城,想起不知何时死去的爹娘,心中涌过一抹刺痛。
  幸好,你还能哭出来,我丢了心,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阿白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手紧紧勒着薛琰的腰肢,就算是鬼魂,这种禁锢的姿势也实在难受,而阿白,却睡得格外安心。
  薛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忍耐。
  阿白被送回了山寨,老寨主笑脸相迎,低头哈腰地送走了伍贾万的家仆,回头便冲着儿子呵斥道:“谁让你自说自话出山寨的?!”
  “你卖了我姐姐?”
  阿白睁着一双肿得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睛,道:“你卖了自己的女儿——?”
  他声音响亮,引得寨里啃着羊排的几个小喽啰频频回头。
  “闭嘴!”老寨主压制着怒意,拖着阿白往自己的寝屋走去。
  阿白力气没老寨主那么大,被硬拖着,完全反抗不了,他又气又急,要去咬老寨主的手。
  “孽子,你干什么!”老寨主气急败坏地揪开他的头发。
  “你杀了我姐姐!”阿白大吼。
  “什么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你疯了吗?”老寨主转过身,移开视线,不肯看他。
  “你知道伍贾万的过去——”阿白嘶声力竭,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哑了,再也出不了声了,只能以抑制的语气问道:“为了点钱,故意送她去送死,是不是?”
  “伍贾万的过去……什么过去?”老寨主一下发现了重点,眼睛灼灼看着他:“你去看你姐姐,发现了什么?”
  阿白冷笑:“他就是杀死河神的其中之一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
  老寨主的眼神蓦地意味不明起来,他的神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带了一丝虚假的笑意:“这都是你姐姐告诉你的?”
  阿白也反应过来了,他后退两步,也许曾经他不喜欢自己的爹,也没像今天这样,觉得他如此贪婪,愚钝,像丑陋的恶魔,让人觉得恶心。
  “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她。”
  阿白紧握手指,又一根根松开。
  迟早会让你们受到报应。他心里默念,像是一句誓言,对自己说,也是对逝去的姐姐说。
  ……
  之后的几年,山寨的资金渐渐变得宽裕。
  也不知道老寨主哪里得来的那么多银子,他们舍弃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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