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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虫人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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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女警回答。“不过她的情绪还有点不稳,恐怕不能协助调查。”
  “这是B04。”泰士简单地说了一句。
  “这样子。请您先等一等。”
  女警回到车上,跟女生轻声说了几句。女生迟疑了一阵子,稍稍点头。
  “长官,可以了。”离开车厢,女警跟泰士说。“不过请您体谅一下,别太刺激她,长官。”
  泰士拍了拍女警的肩头,示意了解,和阿铁踏上箱型车,关上车门,跟女生面对面坐着。
  “小姐,你叫……”泰士拿起旁边的文件,那是之前警员初步登记的资料。
  “我叫由美,是和美的姊姊。”女生拭干眼泪,以坚强的语气说。
  “我是刑事一课的指挥官,你叫我泰士便可以了。”泰士掏出名片,放到由美抖动的手中。
  “你可否说一次你发现和美的经过?”
  泰士刻意避开“死者”、“尸体”、“现场”等词语,以免由美过于激动,没法掌握重要的情报。
  “我妹妹……”由美深呼吸一下,说:“昨天我妹妹在高中的社团有活动,跟我说过会晚一点回来,不用等她。平时她夜归,我也会到公车站接她,但我昨天要赶写一篇论文,她怕打扰我,怎料……”说着说着,由美再次热泪盈眶,开始哽咽。
  泰士从纸盒抽出两张纸巾,递给由美,没追问下去,静待她回复过来。泰士发觉,由美的样子跟死者极为相似,一样留着长直发,眉毛、眼睛、脸颊和嘴唇也差不多,活脱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由美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汗衫,下半身是一条花布短裤,身材凹凸有致,脚上穿着露出脚趾的便鞋,虽然没有化半点妆,但样子娟秀。泰士瞥了旁边的资料一眼,死者和类十六岁,由美比她大四岁,在附近的大学念外文系三年级。
  “抱歉……”由美抽搭着,缓缓地说:“昨晚我在家写论文,因为太累,不小心睡着了,今早差不多六点才醒过来。那时发觉和美还没回家,打她的手机又没有人接,心一慌,便到街上看看,怕她遇上……意外……”
  由美狠狠的握着被泪水浸透的纸巾。阿铁瞧了瞧她,才明白她这身装束并不是装性感,而是因为担心妹妹出事,慌张跑到街上,没时间换衣服而已。
  “我在街上不断打她的手机,当我经过废屋间的巷子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铃声……”
  由美强忍眼泪,一字一字的把话吐出来:
  “……然后便看到了。”
  泰士很清楚目睹亲人被分尸的悲恸是多么的沉重,毕竟由美不是他第一次遇上的死者家属。过去每次他也要忍受这难耐的沉默。他很想大声说,要找到凶手便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可是他不会把心情表现出来。
  他知道忍受这沉默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你近期有没有看过可疑的人物?和美有没有跟你提起任何不寻常的事情?”泰士问道。
  由美摇摇头。
  这也是泰士料想中的答案。
  “长官先生,”由美抬头,以恐惧的目光看着泰士,说:“到底和美遇上什么?为什么她……她会变成那样?”
  “不是‘什么’,是‘什么人’。”阿铁漫不经心地插嘴说。
  由美错愕地看着阿铁,再看着泰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和美是被人杀死的?但、但这样子的……应该是……野兽……”
  泰士瞟了阿铁一眼,怪责他说溜了嘴。
  “咳,是人为的。”泰士说:“这是人为的凶杀案,过往我们也遇过同类案件。”
  “可、可是……人怎、怎可能……怎、怎么……”由美结结巴巴,无法把句子说好。
  “凶手很可能患有一种叫‘解离性狂暴人格障碍’的精神病,俗称‘Berserk…dissociative Disorder’,成因不明,患者病发时会产生极端的暴力倾向,以近乎野兽的本能去杀死猎物。
  这不是首例,我曾逮捕过两个罹患这种病的犯人,只是媒体都以单纯的杀人犯来报导,防止社会陷入恐慌。这种病的患者一旦感到他人的恐惧,便会增加发病的可能,我们封锁资讯,也是为了预防潜在的患者失控。”泰士以平淡无感情的声调向由美说明。
  由美亦恨亦惧地听完泰士的话,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的皮肤,血丝把纸巾染红。
  “所以我们要争取分秒,尽快把犯人找出来,防止出现第二,甚至是第三名受害者。”
  泰士说:“由美小姐,如果你记起任何小事,请跟我们说,我们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就在你们身边。”
  由美反应不过来,良久才微微点头,眼神充满惊悸。
  泰士和阿铁离开车厢,让由美一个人冷静一下。二人步回巷子前,阿铁主动说话。
  “组长,你告诉她这个……”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要说明清楚,”泰士没好气地说:“不过她不会对人说的,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是个明白事情轻重的人……啊,忘了向她要一些死者的生活照,方便追查。”
  “由美小姐方面让我跟进!”阿铁抢白说:
  “我现在就去跟她套取情报,请组长放心!”
  阿铁没让泰士拒绝,便回头往警车走去。他不知道泰士看在眼里,明白他的举动背后的动机。刚才阿铁直盯着由美粉嫩的大腿,不过由美心烦意乱,没有留意。
  “喂喂,别把私人事带进工作,有点分寸……算了,他也到了这个年纪吧……”泰士暗忖,回忆起年轻的自己。
  “组长,有发现。”一名刑事一课的组员跑到泰士身边。他带着泰士走回尸块旁,指着一旁发霉的瓦愣纸箱。纸箱盖住一个短小物体,鉴识人员拍照做记录后,拿起纸箱,发现那是一柄短小的折刀。
  泰士戴上手套,捡起刀子,细心的察看。
  金属的刀柄刻有夸张的花纹,本来光滑的地方有不少刮痕,显示刀子的主人时常把刀放在口袋里,跟硬币或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碰撞——这些特征都表示刀子的主人是个爱出风头的小混混。刀锋很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灰尘,应该是案发前后有人留下的。泰士很清楚B04事件里凶手不会使用道具,那这柄刀子到底是谁遗下的?
  泰士眯起双眼,凝视着刀锋的尖端。
  除了目标人物和死者外,当时很可能有第三者存在。
  大鶫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委托。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戴黑色粗框眼镜、外表正直的青年。和黑道人物打交道多年,难得有这样的一般人来到他的事务所,拜托他调查。
  然而调查项目比之前替黑道处理的更黑暗、更悚然。
  对方委托他插手调查一宗杀人事件,就是四天前在东区发生的女生分尸案。
  大鶫三天前读报,看到报导也觉得凶手残忍,竟在杀害女生后分尸。新闻没说明案发情况,大鶫猜想是变态的家伙把女死者先奸后杀,或是援交妹跟小混混起了争执,被处以极刑——不,不会是小混混,虽然今天的小鬼胆大包天,但也不会干到这个地步,通常杀了人便算,分尸什么的,似是黑道执行家法……可是黑道不会让尸体大剌剌地躺在后巷,思前想后,大鶫还是觉得这只是单纯的变态强暴杀人犯的犯行。
  “陆先生,”大鶫对面前的男生说:“你说要委托我查这分尸案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征信社可不处理刑事侦查,况且警方正在调查。”
  男生双手放在腿上,表情沮丧,缓缓地说:“我希望能找到和美的死因。我……我信不过警察。”
  大鶫察觉到男生说这话时表情微妙,于是追问:“为什么信不过?”
  “他们就是信不过,为了平息事件,随便抓人顶罪。”男生的语气强硬起来。“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法吧?”
  这青年似乎吃过警方的什么亏——大鶫猜想。
  “不会啦,又不是三十年前,现在的警察办事公正,不会胡来啦。”大鶫轻松地说着,吸了一口烟。
  “但我的爸爸……”男生欲言又止。
  “令尊怎么了?”
  “他……是含冤而死的。”男生以落寞的语气说:“他只是个平凡的会计,却被警方一口咬定替黑道洗钱,被判监十年,结果在监狱里第二年便自杀了……不、不是自杀,是被杀的……一定是……”
  男生的话恍如电流,刺激起大鶫的回忆,叫他惊讶。
  “你的父亲……生前是在贝克贸易公司工作吗?”
  男生错愕地点点头,像是惊讶于大鶫知道这事件。
  “是五年前的事吧,我看过报导。”大鹤说道。大鶫的确看过那篇报导,但他清楚事件的原因并非如此。
  那个会计师是他一手送上法庭的。
  当年一个黑道组织内讧,分裂成两个派别,数次火拼、谈判、争夺地盘后,其中一边使用了禁招,利用警方打击另一组人,吞掉组织的实权。他们雇用大鶫调查对方用来洗黑钱的贸易公司,掌握证据后送给警方,藉此削弱对方的财政收入,使对方变得不堪一击。借用警方是黑道的禁忌,可是那派别的人利用局外人大鶫的特殊位置,不沾污双手便达成目的。
  那人罪有应得——大鶫很想理直气壮地告诉男生真相,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人在狱中自杀也是事实。
  比起贩毒、杀人、欺压良民,洗黑钱的会计只是小奸小恶吧。搞不好,他们不过是依令而行,受老板摆布而已。他们当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每次大鶫想到这儿,都有股苦涩从喉头涌上。他不清楚那次调查中有多少名小职员被判刑,当时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找到帐目纪录,谁人入狱、谁人获释,他不想理会。
  可是上天就是有意戏弄他,要他一年后留意到一宗平凡无奇的囚犯自杀报导,让他发现死者是那起案子的涉案人之一。
  他更加没想到,现在坐在面前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业。
  “你怎么找上我的?”大鶫问。大鶫从没有打广告,除了黑道外,很少人认识他。
  “我这几天找了很多家征信社,他们都说不接办刑事调查,有些连会面也没有,干脆在电话里拒绝我。我今早在附近找过一家也被回绝,后来经过这儿,看到你的门牌,所以想试试……”
  也许这便是天意吧,那个不起眼的事务所招牌也能招来客人——大鶫苦笑一下,放下手中的烟,回头看看窗台上茂密的植物。
  “告诉我详情吧。”大鶫定睛看着青年,说:
  “先告诉我,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男生露出欣喜的表情,回答道:“谢、谢谢。
  和美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年前在朋友介绍下认识,感情一向很好。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很关心他人,没想到她——”
  “她在澄明读高二吧,”大鶫看见对方的表情转变,插嘴说:“和姊姊住在案发现场附近,案发当晚因事夜归,遇上凶手而被害。这些是我在报纸上得悉的资料,有没有错?”
  青年点点头,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出事的前两天,所以期间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有没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也不清楚。”
  “案发前你们有没有通过电话?”大鶫想确认死者遇害的时间。报纸上写得含糊不清,或许是警方刻意隐瞒。
  “没有,我们很少通电话,就算是传简讯,也没传过几次。我们只是定期在周末约会。”
  “现在的情侣很少像你们这样冷淡吧,一星期才碰一次面?”
  “我……我们的关系没有曝光。”青年泄气地说:“因为我连高中也没毕业,当了几年学徒,换过几份工作,现在在一家印刷厂当杂工,加上我父亲的事情,我不敢让她的家人和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
  也难怪了——大鶫恍然,明白对方的立场。
  自己的女朋友遇害,他不但不能找朋友倾吐,就连对女朋友的家人也不能明言他们的关系,也许连丧礼也不能出席。撇开青年的自卑感不谈,以死者家人的角度来看,亲人死后才被告知她有位秘密恋人,情形也够尴尬的。
  “和美有没有仇人?”大鶫问。
  “应该没有。”
  “有没有听她提过有人跟踪她,或接过骚扰电话等等?”
  “没有。”
  “她有没有说过任何不寻常的事情?”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情报或线索可以告诉我?”
  “。没有。”
  “陆先生,”大鶫拈起差不多燃尽的香烟,吸一口,弄熄,缓缓地说:“这样子就算我愿意接受委托,也没有把握可以查出真相啊。因为是严重的刑事案件,即使我在警局里有些人脉,也不一定能套到消息,从另一个方向来看,死者没有跟人结怨,也没有受过骚扰恐吓之类的,凶手很可能只是突然起意的变态色魔,和美只是不幸跟他遇上。如此一来,要在人海中找到这犯人,是不可能由我这一个小小征信社社长所能处理的。”
  青年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而且,我的调查费不便宜,我不认为在印刷厂当杂工的收入足够支付。”
  “这方面请你不要担心!”青年掏出信封,打开,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钞票。“我已准备好现金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钱?”大鶫讶异地看着信封。
  “我……我向高利贷借的。”
  大鶫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青年有这样的觉悟。大鶫猜他真的深爱和美,愿意牺牲一切为对方讨回公道,让她安息。
  “你知道黑道怎样处置不能还款的家伙吗?”大鶫说。
  “我知道,我已准备好签下保险契约后被杀……反正我没有家人,和美又不在了,用性命换取公义,我没有怨言。”
  “这家伙……”大鶫心里骂了一句,嘴角却不由得稍稍上扬。
  “好吧,我接受委托。”
  “真的?”青年喜出望外。
  “趁我未改变主意前,给我签下委托书。”
  大鶫从书桌旁的架子上抽出一份文件,说:“还有,我可以免去你的订金,待工作完成后你再
  付费即可。所以你趁早把借款归还,之后要结账时,再想方法筹钱吧。”
  大鶫一向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态度,可是今天他却对此感到开怀。他想,至少他不用为这项工作添购一盆盆栽。
  “谢谢!十分感谢!”青年在文件上签名,一边签,一边向大鶫鞠躬。
  “好了,现在我要先查问一些资料。”大鶫掏出记事本和钢笔,问道:“和美遇害当天为什么会夜归?”
  “她是美术社的社员,她的学校即将办校庆,他们要弄展览。听说进度落后不少,所以那天晚上在学校布置,导致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才离开。”
  “你怎知道的?你不是说最后一次跟她联络是事发前两天吗?”
  “刚才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吧,我的一位中学同学跟和美一位同学是情侣,我是従他们口中知道的……我没详细询问,因为他
  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
  “唔……4^一点才回家的情况常见吗?之前有没有这样过?”
  “也有,但很少。听和美说,通常也只是八点至九点,偶尔几次十一点才回家。”
  “唔……不是有规律的……”大鶫一边记下资料,一边沉吟。“和美回家是坐公车吗?我记得澄明至东区有一辆公车可以抵达。”
  “是的,她是坐公车上学和回家的。”
  “她平时有没有特别的消遣?例如下课后去商场逛街,或到咖啡店跟同学闲聊等等?”
  “没有,她只喜欢绘画,平时很早回家。
  不过有时会在学校美术室作画,七点左右才离开。”
  “可不可以说说她的生活习惯?”大鶫以笔杆搔搔头,问道。
  “她……早上六点起床,梳洗后到街角的便利商店买早餐,然后一边吃,一边等公车上学。
  午饭吃自制的便当,下课后乘同一路线的公车回家,有时回家前先到学校附近的市场买菜,乘另一线公车回家,之后准备晚饭。她和姊姊每天轮流做菜,有时会到附近的餐厅。听她说,她睡前会看一会儿小说或漫画……大概就是这样子。”
  “她的生活相当有规律啊……”大鶫自言自语。
  虽然大鶫刚才说过这案子非常棘手,但他其实有一些想法,只是不想向他人透露。首先,他想知道凶手是否已经跟踪死者一段时间,会否是一个有计划犯罪、掌握死者日常作息的犯人。可是,和美的生活规则和遇害时间却恰恰和这假设相反——和美平时的生活很有规律,有计划犯罪的凶手下手的话,应该会选在合乎平曰规律的时间,即是死者在黄昏回家的时候。当然,这个时间能否下手是另一个问题,但凶手在死者突发性地改变回家时间的当天犯案,便跟以上的推测不符。
  反过来想,凶手可能一直跟踪死者,发现了事发当天难得的机会,于是下手。不过这样一来,凶手便得跟踪死者的行程,包括在学校的情形。澄明女中有数个出入口,大鶫记得,市场方向和往东区的公车站方向是南北两道不同的校门,除非凶手能混进女校,否则难以做出长时间的跟踪。更重要的是,没有犯人会去跟踪一个生活有规律的女生,要下毒手,只要守在对方的家附近便成。如果是这样子的话,犯人很可能住在现场附近,甚至是死者的邻居。
  当然,有一个可能是令人绝望的,便是凶手是随机起意杀人。和美只是不幸地遇见凶手,而凶手又突然起杀意。不过这样的杀人魔应该会再犯,毕竟杀人取乐就像吸毒,是会上瘾的。
  大鶫凭著以上的推想,觉得靠他一个人破案的几率也不是零,而且他更打算动用他的王牌——在黑道的关系。警察问不出来的事情,在黑暗世界里反而能够流传,虽然他不想涉入那个世界太深,但这类案子,黑道也想尽快解决。
  如果是组织里的人所为,他们不想被警方拿来当借口,打击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会选择牺牲犯人还是找替罪者冒认;如果是组织外的人做的,他们更不想自己的地盘发生控制不了的事情。
  还是有可能找到真相。
  “你有没有和美的照片?方便我调查所用。”大鶫问道。
  “有,有。”青年打开身边的公文袋,掏出一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清丽脱俗,长发披肩,明眸皓齿,大鶫一想到这女孩惨被分尸,就觉得凶手实在太残忍、太不人道。大部分照片都是单人生活照,有穿便服的,有穿校服的,只有一张是跟青年的合照。照片中,他们亲昵地拥抱着,背景似是在公园里,身后还有些穿校服的小学生在嬉戏,阳光灿烂。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张照片大概是青年举起相机自拍的。
  “她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大鶫不以为然地说。
  “她那天有点不舒服,但也愿意陪伴我……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时拍的……”青年开始哽咽。
  触到对方的伤心处,大鶫收起照片,说:“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调查,找到真凶。”
  青年离去后,大鶫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
  看着药丸,他有点犹豫,最后还是送进嘴巴里。
  他仿佛觉得,只要办好这个委托,他便不用依赖药物,能正常地面对生活。
  大鶫拿起水杯,把清水浇到窗台的植物上。
  裕行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大学——他已经一星期没离开住所。
  在电话中向同学讹称感冒,拜托他们向校方请假后,他一直瑟缩在床上发抖。
  他曾经希望那只是梦境,衣服上的血迹也只是幻觉,可是当他从电视新闻中看到报导时,他知道他真的干下无法弥补的罪行。
  电视画面上播放着和美清秀的容颜的生活照,下方的文字写着“优等生少女惨遭碎尸”。
  他把和美杀死了。
  不止是杀死,还徒手把和美撕碎、吞食。裕行不知道他的力气从何而来,只是记忆中,他把和美的肌肤一丝一丝捏下来时,毫不费力,就像把橘子剥开、掏出果肉一样容易。
  一想起当时的画面,裕行便感到一阵晕眩,那股后悔莫及的无力感挥之不去,望向双手,仿佛仍沾满鲜血——那更是他喜欢的人的鲜血。然而最令裕行痛苦的,是这些回忆中不止充满着残暴、罪孽、遗恨和悲恸,当中还有一丝快感,是满足了欲望的快感。
  “我竟然在杀人后感到快乐!”裕行抱头痛哭。
  在混乱和愧疚之中,裕行开始思考他变化的原因。
  是那虫子。
  那该死的虫子。
  就在那个诡异的、被上千上万条虫子侵蚀的梦境出现后,他的身体才开始异变。钻进他后颈的虫子不是幻觉,他吐出来的也不是血块。
  他被不知名的东西侵入、影响、控制。杀害和美的,是那虫子。
  纵使裕行认为这是主因,他仍不能原谅自己,因为那股欲望是发自内心。为什么自己没去抵抗?为什么向欲望屈服?人类就是有理智、能克制欲念才是人类啊!
  “我……或许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被那虫子支配了吗?那是外星生物吗?
  裕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外表上没有任何不同,他没有长出尖细的獠牙、指甲没有变成利爪、皮肤没有冒出野兽的刚毛。他只是力气变得比正常人大,反应更敏捷,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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