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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Gh)-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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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诈话的招数了,因为当你东拉西扯把一个话题绕到你真正的目的所指的时候,如果这里真的有过什么让人难以忘记的事情的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生怕你了解得不够仔细一般。我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调查这样的住户多不多,大婶们会在毫不察觉之间透露给我一些关于2…2的事情,有了话头,我就能接着往下追问了。果然,当我这么一问之后,大婶说,你说2…2呀?以前住了个王婆婆,是个孤老太婆,年中的时候死都是了。

于是我故作惊讶状说,那死了这房子怎么办?产权在谁手里嘛?大婶说,这个王婆婆还有娃儿撒,肯定归她娃儿了撒!我继续明知故问的说,你刚才不是说人家是个孤老太婆吗?怎么这会儿又钻出个娃儿来了。大婶一脸无奈状说,这个王婆婆造孽惨了,辛辛苦苦养大了一个娃儿,结果她儿子早些年出去跟别人混黑社会,坐了牢,关了好几年才放出来,然后也没正经上班,明明这里就能够住人,却每个月还是要来找王婆婆拿钱自己到外面去租房子。前几年知道这里即将拆迁,就成天回来找到王婆婆,说要把房子过户到他名下这之类的,还不就是等到以后他妈死了,房子就归他一个人吗,他妈妈就这么一个孩子,不归他还能归谁。

我故意问了一句,是不是你们有偏见哟,自己的妈,啷个会这样嘛。大婶俩眼一瞪,提高音量以强调她所言非虚,她说,你还不相信,去年下半年王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把钥匙搞丢了,锁在屋子里出不来,当时就跟我们街坊求助,说能不能帮忙打电话找找她儿子来帮忙开一下门,结果我们打电话她儿子却说自己在忙,走不开,叫我们随便给她妈妈一点吃的就行了。大婶哼了一声说,忙?有好忙嘛!自己的妈都不管了,还不是一天到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打牌喝酒。

大婶接着说,后来开不到门,街坊们就准备去找个开锁匠来,但是你撬锁总得给王婆婆本人说一声啊,但是喊王婆婆却喊不答应了,就隔着门听见王婆婆在呼呼喘大气的声音。大婶说,老街坊们都知道,王婆婆有哮喘,这种老人本来没人陪着就容易出事,平日里大家也都经常在关照,但是也没办法一天到晚都看着她啊。所以我们当时觉得是哮喘发了,于是就把门给踢开了进去把王婆婆送去医院,到了医院给她儿子打电话说他妈妈住院了,他还是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来了。

大婶叹气说,结果街坊们看她儿子都来了,大家也就打算离开了,但是她儿子刚一走到病床前,就开始骂王婆婆,说你早不住院晚不住院,偏偏等我打牌的时候来住院,输了钱算谁的嘛。大婶说,当时有个街坊实在看不过去了,就争吵了几句,结果王婆婆出院没几天,那个解放家门口就被人泼了油漆。

第一百六十八章。【案二十】二楼二号

胡宗仁接嘴过去说,这么牛?不感谢街坊也就算了,还泼人油漆?大婶点点头说,可不是吗?这个娃儿小的时候我们也没见过,从王婆婆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儿子都已经是多大一个人了。没几年就出去了,很少回来,都还是王婆婆自己说漏嘴,我们才知道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大婶双手一拍说,这种事,本来就是远亲不如近邻,自己的亲妈差点点就去了,他不但不担心妈妈的健康,还埋怨妈妈生病耽误了他打牌,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得这种娃儿嘛。只不过他这种人,横起来也没办法,别人的家事,人家自己的妈都不管,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也没得什么立场去指手画脚的,还不就是在这里跟你们吹一下。

我又问大婶,那这个王婆婆死了以后,他儿子就不怎么回来了吗?大婶说,还是经常要到这边来,他妈妈刚刚才死的时候,他都四十几的人了想给老妈办丧事都拿不出钱来,丧葬费都还是咱们街坊奔丧的时候每家每户随了个份子钱,丧事完了,他就把他妈妈生前那些破烂些能卖的卖了,能扔的扔了,打算把房子租给别人。我指着2…2的窗户说,这个样子,不晓得好久都没人来过了,哪有人租在这里?

大婶突然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来看房子的人还是不少,但是大家有意无意的都说起以前这里死了个老太婆,有些人害怕,就不敢租了,你不要去给别人说哈。我点点头,又问大婶,那那些人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房子租的?大婶说,当时王婆婆的儿子在我们社区外面那个公告栏贴了招租广告的,现在都还在那儿贴着呢。我又问大婶说,大婶啊,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王婆婆是怎么死的,是死在什么地方的?还有就是死了多久了?

这不是瞎问,死因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鬼魂对待活人时候的手段,例如我和胡宗仁都曾因为王婆婆的攻击锁喉而呼吸不畅,加上这个大婶又说王婆婆有哮喘,所以我想王婆婆之所以这么对付我们,就是因为自己死于呼吸困难,那么就是哮喘了。而死亡的地点决定了鬼魂第一时间被重新聚集的场所,例如死在家里的人,算得上是死得其所,毕竟是在家里嘛,但是如果是在医院这些的话,那么会在死后三天时间里回家一次,看看自己生前住的地方,如果没有遗憾也就离开了,倘若有遗憾,则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留下来。

而这个王婆婆已经留下来了,显然是有遗憾的,所以我想要找到它的遗憾到底是什么。大婶告诉我,死亡的原因就是哮喘,这个病缠了她好多年了,一直也没能够根治,有时候跟我们聊天,说得激动了,快了一点,就会发作。而她就是死在自己家里的,还是邻居看到他们家的水龙头开了一整天也没人关,就喊王婆婆,又喊不答应,有点担心老人出什么事,就又把门给撬了进去看,结果进去看的时候,就发现王婆婆睡在阳台上,早就断气了。

大婶叹气说,哎,肯定是死的时候打算开水洗衣服,结果一下子气没接上来,就这么去了,树老了根多,人老了病多,活到这个岁数也差不多了。王婆婆死了好几个月了,我记得死的时候恰好是天儿最热的时候,大概六七月吧。咦,对了,小伙子你们不是开发商吗?你们问这些干什么?于是我和胡宗仁哈哈干笑了几声说我们要先了解下情况再说啊哈哈哈告辞了。

慢慢朝着居民区外边走,一边走我和胡宗仁一边抽烟,然后我把整件事情稍微梳理了一下,把这个王寿碧老婆婆的情况,大致罗列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简单来说,大概是个单亲母亲,因为没听人说起过她的丈夫,当时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挺大了,可能在那之前丈夫因为别的原因离世了或者离婚了。不过这个本来也不重要。此外,王婆婆有哮喘,随着岁数的增加会时不时的发作,死因就是因为哮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我们遭遇到王婆婆攻击的时候,它会选择了让我们无法呼吸的手段。幸好这个王婆婆不是心脏病,否则我们估计也就跟着她去了。王婆婆的死亡时间是大约五六个月之前,早已过了49日之期,结合早前在银行里客人的投诉以及保安师傅的目击加上那几段录像和柜员小妹曾经接待的时间来计算,王婆婆至少每个月起码会去一趟银行,并且在她死后,至少还去了一次柜台。最后一个关键信息,就是这个王婆婆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算得上是个不孝子,这跟他是否冒领母亲的低保金没关系,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婆婆之所以留下不肯走,就是因为自己始终无法取到自己的低保金,也就是现在的290,当初她记忆里的260块。

这恰恰就是我最弄不懂的地方,你说这日子再困难,也不至于天天守望这260当着救命的钱吧,260都能干些什么啊?再怎么贪财,也不至于把这260当作一个执念吧。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和胡宗仁决定,无论如何,也至少要先和这个王婆婆的儿子见一面才行,因为假设这王婆婆的执念真的在那低保金上,那能取钱的,也只有她儿子一个人了。于是我们打算冒充租客看房子,给王婆婆的儿子打了电话。

由于头一晚是我打的电话,我害怕声音被认出来,所以换了胡宗仁来说话。胡宗仁虽然撒谎没我这么厉害,但是毕竟也是在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了,这种没文化的帮派分子,绝不是我们这种江湖术士的对手。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个面庄吃了碗面,顺便等着王婆婆儿子的到来。很快王婆婆的儿子就欢天喜地的赶来了,见到他的时候,我和胡宗仁非常吃惊,照我们先前看到的王婆婆的鬼魂来看,它是个瘦小的老太太,加上家庭条件本来不好,儿子也算是不务正业,应该儿子也不怎么富态才对,但是我看到王婆婆儿子的时候,发现他的身高至少是180公分,体重至少达到了200斤,他看上去精神不错,并且说话非常老道,一看见我和胡宗仁,真当我们是租房子的人,先是笑呵呵的发烟给我们抽,然后浑然不知的跟我们吹嘘他出租的房子多么多么好。

我就问了一句,听说那房子之前是个老婆婆在住,人是搬走了吗?男人愣了一下说,对,搬走了,跟他儿子一块儿住去了。我当时心里对眼前这个家伙真是讨厌得不行,不过我还得忍着。很快我和胡宗仁就跟随他一起走到了2…2,在经过楼下院子的时候,我趁着这个男人不注意,对楼下那几个大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大婶们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诧异的望着我们上了楼。

这是一个你能够想像得到的老房子,进门以后就是一个狭窄的走廊,而这个走廊,却被砖砌起来一个灶台,台面是瓷砖的,也擦得挺亮堂,看样子这就是厨房了。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柜子,看上去像是一个书柜,但是柜子的其中一扇门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男人看我盯着那个柜子看,于是说,那个地方以前是书柜,不过你们也可以当作放衣服的地方,这一侧下午能晒到太阳,放个凳子还能喝茶。

从走廊进去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张沙发,沙发还是那种很脏很旧的,而这个房间连接着的就是卧室和阳台。卧室也比较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顶上的风扇已经有一片扇叶断裂了,白色的墙面泛出脏旧的黄色印迹,灯的开关是最老式的那种绳子开关,灯泡也只是嵌入墙上的一个白炽灯而已。此外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走到阳台上对那个男人说,这玻璃都碎了,怎么也没补补?男人说这个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我们租下来,那么马上就可以叫人来补。我又问,这些植物都死掉很久了,是不是很久没浇水了。男人笑着说,因为那个老奶奶已经搬走很长时间了,没时间照顾。我又问他,那你是她的什么人啊?他先是一愣,然后说,我是房东啊,她只是个租房子的老太婆罢了。

我对胡宗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把这个男人带到别的地方一下,我好看看这里有没有灵动。胡宗仁点点头,就大声问这个男人那厕所在什么地方,别的都还好说,这上厕所洗澡总不能没地方吧?男人说在这边呢,你跟我来看。我说你去看就行了,我算算怎么才能放得下我的东西。于是就这么着,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趁着现在迅速拿出罗盘,在屋里的几个方位走动了一下,很明显就测出了灵动,这个灵动和先前在银行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却平静了许多,甚至还带着悲伤。

本来我还挺讨厌被人锁喉的,而到此刻,我却再也没办法生王婆婆的气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案二十】三百块钱

单单从盘面上来看,我是没办法准确判断出王婆婆的鬼魂究竟在悲伤什么,但是大致上能猜到一些吧,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儿子,我恐怕也觉得很悲伤才对。屋子里的东西除了床板这些,基本上都被扔得差不多了,原本属于王婆婆死后的最后一笔遗产,到了现在,无非也就是不知去向的一堆垃圾罢了。

我收好罗盘,因为我觉得没有再继续测探下去的意义了,我和胡宗仁头一晚和王婆婆的鬼魂打了一架,而今我们就在它生前的屋子里,并且它也此刻就在我们周围,却病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这从某种角度来说,实际上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于是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接着就走到胡宗仁和那个男人身边,我问那个男人,这个房子租金多少?

尽管租金并不贵,但是我对于王婆婆儿子的这种做法实在难以认同。所以我和胡宗仁打算乘此机会惩罚一下他,眼看距离下班时间还有这么几个小时,于是我提议咱们这就把房子给租了,然后我请大家喝茶。

男人看我也是个爽快人,于是非常高兴。胡宗仁悄声对我说,咱们难道真要给这个家伙钱?我害怕我递给他的时候我就给他脸上一拳了。我对胡宗仁说你要冷静,这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家务事,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应该用暴力来解决这件事。然后我笑笑说,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用暴力。

我冲着胡宗仁耸了几下眉毛,胡宗仁大概知道我又有鬼点子冒出来了,于是跟我说,那就听你的吧。

于是我们关上门离开,屋里的东西已经被扔得差不多了,想要带走一两样东西招魂都很困难,而且我此刻只需要保证这个男人一直能够跟在我和胡宗仁身边,那么就会好像我们在屋里一样,王婆婆应该是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在去茶馆的路上我给许行长打了电话,说我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希望她今天再麻烦一次,到了下班时间依旧把门都关闭,今天我要带个人过来,事情今天争取就解决了。

也许是因为昨晚有些狼狈,许行长似乎对我们信心不大。不过目前除了我和胡宗仁以外,她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告诉我,门已经修好了,这次可别再弄碎了。挂上电话后,我又买了一包烟,在茶楼里跟这个男人胡乱聊天,也说不上是臭味相投吧,因为起码我和胡宗仁认为我们还是比他品性好一点,虽然我们也算不上好人,但是我们起码对自己家里人不会黑心到这个程度。混起来时间就会比较快,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知道今天就能够收到租金了,于是他提议请我们吃完饭,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对他说,这样吧,咱们先去一趟银行,我去把租金押金的钱给你取出来,然后再去吃饭吧。男人丝毫没有怀疑,高高兴兴的跟着我们去了。

在路上我对胡宗仁说,这家伙块头太大,我是收拾不了他,这样,待会我来负责喊魂,你就想法子把这个男人控制在aTm机的周围就行了,不能让他跑掉,也不能让他叫出声来,你有什么法子没有?胡宗仁皱眉想了想,然后悄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八卦袋,然后对我说,我这里还有个小家伙,待会让它出来抓住这个男人就行。我问是你自己没事收集的那些鬼魂碎片吗?胡宗仁说是的,帮我办鬼案不行,收拾下活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了银行门口,许行长早就在那儿等着我们了。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我低头钻进了只关上了一半的aTm机外的卷帘门。里头的玻璃门已经修好了,除了地上的缝隙里,还偶能找到几粒碎掉的玻璃渣子以外。我们走到大厅里,其实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了。这个时候男人才出现了一种不解的表情,他问我,这个点都下班了,怎么不直接在柜员机上边取钱啊?我对他说,因为在取钱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告诉他,你还记得吗?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过电话,说刚见过你妈妈?

男人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他手扶着椅子的把手,然后问我,那电话是你打的?我点点头,然后告诉他,虽然在打电话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你妈妈,但是在那之后,我就真的见到了。男人有点激动的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对我说,你胡说什么?我妈妈早就已经…我接话道,死了对不对,我知道,我看见的就是你死去的妈妈,你从刚才看见我们开始,就一直在跟我们说屁话,你占用了你母亲的低保卡,你还出租了她唯一的一套房子,你母亲在哮喘发作住院的时候你甚至不愿意去医院探望,还怪周围的街坊们多管闲事,你说说你这人都混账到什么地步了!

我的语气也加重了,这是情不自禁的,因为我也的确忍了他一个下午了。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找言语来反驳,但是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而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我是不是真的看见他妈妈了。我说你妈妈个子不高,体形很瘦,有点驼背,每个月差不多就这个时间,就会来银行里取钱,260块的低保金,我说错了吗?男人不说话了,站起来想走,胡宗仁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恶狠狠的对他吼道,你走哪儿去?今天这件事不说清楚,你别想站着走出这个门!胡宗仁本来声音洪亮,而且发起狠来又挺吓人的。胡宗仁退后两步,取出一道符夹在指头之间烧掉,然后把灰烬丢尽八卦袋,接着伸手到袋子里,好似抓了点什么东西似得,一把朝着男人坐着的方向丢过来。

那只是一个动作罢了,因为我知道他伸手进去的时候,就是把他自己袋子中的那个小鬼给拧出来了。看到胡宗仁这一系列怪异的动作,男人觉得很奇怪,但是却又觉得不像是装神弄鬼,于是他站起身来想要就这么离开,却在站起身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自己的脚一样。他几度低头想要看个明白,但是发现自己的脚无论如何都动不了。男人开始惊慌的大喊起来,胡宗仁给了他的肩膀一拳说,你要是再叫,小心我放别的东西整死你!

于是男人不敢再动了,只是把眼睛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来回扫视着。就这么呆到了大约晚上9点半,行人开始渐渐变少了起来,和头一晚一样,胡宗仁依旧在门外点上了招魂用的香烛,而我也正如头一晚一样,在几扇门上画了敷,不过唯独留下了修好的那扇电子感应门。因为今天的出发点又不同了,昨天是为了抓住它,而今天却是为了让它释怀。我问那个男人,你母亲的低保卡你带没带在身上?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充满了狐疑和惊恐,于是我找他拿来了卡,但我并没有问他要密码,我只是想要把这张卡还给王婆婆罢了,因为目前来说,王婆婆每个月的低保金,成了我认为唯一的一个执念,只是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在意这么稍稍的260块钱。

等到香烛燃烧到一半,我把男人押着走到了aTm机的一侧,也就是头一晚胡宗仁第一次躲避王婆婆站的那个位置,我要男人朝着王婆婆每次进来都直奔而去的那台机器跪着,并且告诉他,等会儿你母亲出现以后,你要记得跟母亲认错道歉,作为儿子来说,你实在太不够格了,然后当着你母亲的面就你在她生前的时候做下的那些错事,认真赔罪。从男人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不太相信待会真的能看到他妈妈,于是只是敷衍的答应了我。

胡宗仁问我可以了吗?我对他点点头,于是胡宗仁站在修好的电子感应门附近,开始念咒招魂。三遍念完,我察觉到了罗盘上的动静,王婆婆真的来了。但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谁也看不到他。我低声对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你快点喊你妈妈的名字,说妈妈我看不见你。他起初不肯,被我踢了一脚后,也只能乖乖照做了。于是我注意到他每喊自己妈妈一声,罗盘的反应就相对出现了一次波动,于是我要求他不断的喊,直到把母亲给叫清醒,果然在连续喊了十多声以后,在我们面前,开始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状,面朝着男人站立的老太婆,正是王婆婆,和头一晚有所不同的是,它的五官不再扭曲,而是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和别的普通老太太并没太大区别的容貌,而且它好像很木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很显然,这个男人并未曾料想到,真的能再看到自己的母亲。所以我也理解他为什么惊恐得哇哇大叫起来,通常大多数人看到很明确的鬼魂后,反应都差不多,只是没他这么夸张罢了。如果他本身对母亲很好的话,我觉得他也大可不必如此害怕,正因为他是知道自己愧对妈妈,此刻才叫得如此大声。我捂住他的嘴对他说,你不要鬼吼鬼叫的,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你忘了吗?好好跟你妈妈道歉,让她释怀了她才能够超生,否则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缠着你!男人开始连连磕头,一个劲的对自己妈妈道歉认错,不过在我看来这份歉意其实并不真诚,因为他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害怕。就这么持续了很久,王婆婆原本木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罗盘上的反应也轻松了不少,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释怀了,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带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婆婆的鬼魂依旧和早前我们曾在录像视频里看到的一样,直接走到了最末的一台aTm机跟前,连续试了好几次,想要取出260块来。我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王婆婆还要取钱,于是我慢慢靠近它,把从它儿子手里拿来的那张低保卡,放在了它的手指跟前,不过王婆婆至始至终就好像没看见我和胡宗仁一样,根本不理我们,所以我给它卡片,它也根本没有动一下,而是反复按着那个萦绕了它很长时间的数字:260。

这个时候,许行长也走到我的身边,她低声对我说,让我试试吧。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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