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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Gh)-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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笈薜囊簧铝艘豢诖目谒诤谌实纳砩稀;蛔銎饺绽铮绻腥烁艺饷炊院谌实幕埃兰埔丫盟鳮o了。但是胡宗仁这次却忍了下来,他说,只要你老实说了,我保证,不会再追究你对我们大家做过些什么,我甚至还会帮你求情,让你的惩戒轻一点。马道人显然是不信,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胡宗仁。胡宗仁这时候伸出手一把捏住马道人的下巴,胡宗仁的手比较大,拇指和其余四根手指分别捏着马道人双颊,使劲朝着中间挤压,马道人为了缓解痛苦,开始拼命张大嘴巴,由于他的双手被其他弟子给控制住了,于是只能摇晃脑袋想要挣脱,胡宗仁大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要怪我对你下黑手!说完他松开了手。马道人瞪视着胡宗仁,但是并没有屈服的意思。胡宗仁对身边那位白莲教的师傅说,这位哥们儿,先前有些误会,给你赔罪了,现在这家伙不肯配合,禁锢了一个我们的朋友,如果这家伙被带去了天师洞,此后我们想要找到我们的朋友,就难上加难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那个白莲教的师傅虽然和胡宗仁不对路子,但是眼下的情况,他还是非常识大体的。于是点点头,胡宗仁说,我知道你们白莲教,对于那些人渣败类,一向都下得去手,你能不能给我个法子,让这家伙受点苦头,我不要他的性命,只要他把人关在哪儿告诉我就行。胡宗仁这句话刚说完,那位师傅就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那微笑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你小子这下算是找对人了。不得不说,他的笑,除了让人不舒服以外,甚至有点变态。

于是他走到内厅的一侧,那儿放着一个饮水机。他在饮水机跟前的托盘上,找来了两个玻璃杯子,大约就是桔子大小的口径,然后回到了胡宗仁跟前,把两个杯子口朝上,并列放着。接着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先各自滴了几滴指血在杯子里,然后将两个被子拿起来,合拢在一起,继而用手上的伤口,在两个杯子上,贯连着画了一道符。

符的内容我就不做解释了,虽然符法很多,其原理也都大同小异,即便是从未见过这个符,通常也能够从画符人的起笔和收尾,以及符头符胆符脚加以区分,可以大致无误的推测出这个符咒的作用和功效。这个接连两次都被我们揍得很狼狈的白莲教师傅,此刻画下的符,是在引鬼,而且这个鬼有可能是天地之间的任何一个,如放任不管也完全无害,因为它们能对人构成的影响几乎感觉不到,画在杯子上,肯定是要把那些游散在周围四分五裂的鬼魂聚集在杯子里,如果说一个两个无法伤害活人,那么成百上千个,同时聚集,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觉得有点不妥,于是走到胡宗仁的身边告诉胡宗仁,还是手下留情吧,赵婧也算是轩辕会的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就不要插手了。但是胡宗仁却阻拦了我,然后看着我认真的说,既然是兄弟,你就要相信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于是我不说话了,退到一边,我虽然也知道马道人罪有应得,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擅自惩处别人的权利,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走到付韵妮身边,付韵妮看着我,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我一生见过不少次折磨人的方式,甚至连我自己都被人折磨过。对于玄学领域的人来说,基本上会用精神上的摧残更多过于肉体。但是眼前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这也是整件事情中,我认为胡宗仁做得最没分寸,最不妥当的一件事。在那位白莲教师傅施咒之后,很快两个平放在一起的被子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就好像电话调成了震动一般。然后里边的血迹,开始好像有风在吹动一样,开始在杯子底下沿着毫无逻辑的方向打转。血液和水不同,虽然都是液体,但是粘稠度更高,被子原本是个密闭的环境,是不受风的,这就是为什么外头即便刮了很大的风,但是如果在杯子地步点上蜡烛,蜡烛却能够不受风力影响是一个道理。而底下的血迹开始流动,这意味着有股力量此刻正集中在了杯子里面,正在对杯子里唯一的东西,那几滴血造成影响。

我曾经说过,玄学师傅们的血,往往也有着不一样的力量,虽然我们谁都没有去证实过这个力量究竟有多大,但是既然是介乎于阴阳之间的人群,全身上下的每一样东西,都有着桥梁的作用。在杯子里的血游走了一阵后,杯子的内壁开始好像结雾一样,开始慢慢看不清。这个时候,那位师傅双手分别托举着一个杯子,并没有好像我们平常喝水一样是用抓握的,而是摊平在手掌心。他带着杯子走到了胡宗仁身边,然后对胡宗仁说,你把他的衣服撩起来。

大冬天的,大家都穿得比较厚实,即便是马道人外头套了一件道袍,里头也是一样有保暖衣的。胡宗仁笑了笑,开始解开马道人的道袍,接着从肚子开始,把马道人的一副给撩了起来。这一幕看上去很变态,就好像胡宗仁即将要对马道人下手一样。当衣服撩起来以后,白莲教的师傅走到跟前,把两个杯子分别盖在了马道人的两个奶头上。

就在盖上的一瞬间,他的肌肤开始收紧,就好像拔火罐似的,于是杯子就牢牢实实的贴在了马道人的胸部。如果不知道其中厉害的人,大概以为这是一出什么性虐待的戏码,但是实际上不是的。胸部是有肌肉的,而且也是离脏器最近的地方,尤其是心脏。马道人在被盖上了杯子以后,就开始惊慌的呼喊说你们要干什么,快放下来!随着杯子缩紧,透明杯子里,原本那层霜气竟然来说渐渐散开,我们看到从杯子里原本的血迹上,开始冒出一阵阵不知道是黑沙还是黑烟的东西,细细的一股,随意摆动。胡宗仁对着那位师傅点点头,白莲教师傅就开始双手合十,闭目念咒,随着咒语,那团黑雾越来越躁动,开始不断朝着马道人的胸部撞击,马道人很惊慌,然后对胡宗仁说,你快让他停下!停下!胡宗仁没理他,继续冷漠的看着。没过一会儿,马道人竟然开始惊声尖叫起来,那声音非常惨烈,吓得连付韵妮都忍不住朝着我身后缩了一下。接着我看到杯子里的黑雾在渐渐减少,却不断有血开始有如泉涌一般流淌到了杯子了。

马道人哭丧着大声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赵婧现在就在某某路的某某宾馆,房间是422,有个人守着,你们现在去就能够找到她!钥匙就在我的裤子兜里!快放了我快放了我!马道人拼命挣扎着,就连那些死死抓住他身体的弟子们,也都因为不忍直视这一幕,而把头给扭了过去。

胡宗仁对那白莲教师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那位师傅停止念咒,马道人如释重负一般,瘫软坐到地上。我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恶心,于是再一次冲到胡宗仁身边对他说,行了,差不多就够了,你把人弄死了怎么办。胡宗仁依旧没理我,而是伸手到马道人的包里,摸到了钥匙,然后越过我,丢给了付韵妮,让付韵妮带点人,按照地址找过去。付韵妮自然是对胡宗仁言听计从,与她带了几个刹无道师傅一起出去了,留下二十多个,保护着我和胡宗仁。

胡宗仁拍拍手,然后拔下了马道人胸口的玻璃杯,拔掉的时候,马道人依然疼得惨叫出来。我在杯子取下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胸部已经基本上烂掉了,就好像绞肉机一样,血肉模糊。胡宗仁对姚老道人说,姚老前辈,我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你这就把他带走,任凭你处置吧。马道人慌张的带着哭腔对胡宗仁说,可是…可是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告诉你,你就帮我求情的!

“我撒谎!”胡宗仁冲着马道人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第二十一章。葬礼(大结局)加更,谢谢参差00荇菜的皇冠

胡宗仁这一声怒吼,算是给自己解气了,也算是对马道人用他自己的方式施以惩戒了。姚老道人非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几个弟子挥挥手,那几个弟子就把已经脱力的马道人给拉走了。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马道人,至于他的结局,毫无疑问,必然是很惨的。不过我们谁也没去打听,也不愿意知道。马道人精明了一辈子,到最好栽在了自己的贪婪上。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然后脚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远的时候,胡宗仁看着顶上的房梁,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作为战友加兄弟,即便对胡宗仁先前的一些做法无法认同,但是此刻我还是走到他身边对他说,行了,你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先坐下歇会儿吧。我让胡宗仁在地上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后,接着就走到了姚老道人身边,我对他说,姚老前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原本简单的事情也随之而变得复杂了,您现在还觉得当初对我们的考验,是有意义的吗?

姚老道人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我说,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虽然我原本不该身在其中,你也一直拿我当个巫家臭小子看。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们的考验,因为这些考验,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也更加团结,我们开始知道现在多么来之不易,在经历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以后,或许安稳过日子,才是我们今后要走的路了吧。姚老道人看着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接着对他说,我是小角色,斗胆请您放过我们,胡宗仁是肯定不会加入轩辕会的,我更加不可能。让我们年轻人自己去闯自己的天下吧,别再难为我们了。姚老道人长叹一口气,然后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了。你们虽然没有完成第二十四个案子,但是在我看来,你们做到了一件更加了不起的事。你们懂得分辨是非曲直,知道善恶终有轮回,对于你们二位这样年纪的年轻人来说,非常难得。我答应你,从此咱们各走各的路,今后如果需要轩辕会帮忙的,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下头的人还肯听我的,那么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

我拱手致谢,我并非道人,但此番却行了个道礼。转头看胡宗仁满怀心事的坐在地上,我也不愿意去打扰他,想来他和姚老道人,也不会有什么话好聊。于是我必须替胡宗仁招呼一下跟着一起来的刹无道师傅们。我走到大家跟前,一一跟大家致谢握手,他们当中有的人因为不用动手斗法打架而感到庆幸,也有的在为了大老远来一趟却没能帮上忙感到不开心。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的递烟,一个劲的说好话,眼前的这群师傅,都是卖了付强的面子而来,胡宗仁是付强的女婿,虽然平日里素无瓜葛,毕竟此番也算有恩于我们。于是我不断的重复着感谢的言辞,因为我知道,眼前的这群师傅,或许今天以后我们就一辈子不会再有任何联络,甚至不会记得他们的样子。

又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途中姚老道人很少说话,而是在坐了没多久以后,就嘱咐身边的弟子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去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想来对这个老道士算得上是打击极大,我们也不是喜欢揭人疮疤的人,也就没有多问。不过姚老道人在离开的时候对我们说,希望我们能够在成都多呆几天,让他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在成都的一切花销,统统由他负责。我们口上客气的答应,但是谁都知道,这将是我们这次在成都最后的时间,毕竟道不同,也就不相为谋了。

在姚老道人离去以后,轩辕会香堂的这个内厅,就被我们一群并非轩辕会的人占据着。刹无道的师傅们各自聊着自己的话题,我则是坐在胡宗仁身边陪着。胡宗仁这期间一言不发,这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光是胡宗仁,甚至连我,都觉得恍如隔世一样,在此之前我们每天都在猜测下一个案子到底是什么,如今案子结束了,我们的生活也将要恢复正常,尽管我们没能够成为历史上那第四个通过二十四案考验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轻松,却让我们有些难以适从,甚至有些难以相信。

于是我们至今也不知道,到底那天白莲教的人,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埋在菜地里的铜骨朵,因为从那天开始,我们和这群人也再也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络。不过经由这次,我算是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惹谁,都别惹白莲教,否则马道人身上遭受的苦头,光是想一下,就会觉得可怕。

两个小时后,已经临近中午,眼看到了饭点,我就带着刹无道的师傅们到外边的餐馆吃饭。胡宗仁却没跟着我们一起,而是呆呆傻傻的坐在香堂上,继续扮出一副忧郁的模样。但是在我们吃完饭回到香堂里的时候,发现付韵妮和其余的师傅已经带着赵婧回来了。其中两个师傅身上有伤,看样子在搭救赵婧的时候,似乎是发生了一场打斗。赵婧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赵婧了,她瘦了很多,也颓废了很多,头发凌乱,原本那英姿飒爽的道姑模样已经不见了,即便是看见我,她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而是一个劲的抽噎,这期间胡宗仁在一边无奈的看着,付韵妮则一直搂着赵婧的肩膀,在安慰她。我问付韵妮,她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么变成这样了。付韵妮皱眉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找到她的时候,是宾馆里两个相通的房间,马道人身上的钥匙,是最外侧的那一道门的。里头有一个光头男人,赵婧则被锁在里屋里。师傅们和那个男人很快就发生了冲突,然后顺利制服了那个人,这才从那个男人身上找到钥匙,救出了赵婧。付韵妮跟我说,救出她的时候,她已经就是这个样子了,问她什么也不肯说,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床边蜷缩着腿一个劲的哭。

我走到赵婧身边,蹲下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即便充盈了泪水,也依旧能够看到满眼的血丝。深深的黑眼圈,似乎是很久没有安稳睡过了,而她的脸上有些伤痕,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还是被那个男人给打伤的,鉴于赵婧是个漂亮又年轻的女人,所以我还是有一些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是我没问,赵婧也不说。

我跟胡宗仁商量,说还是让赵婧先跟我回去吧,家里有彩姐照顾,等她好一点再说。胡宗仁却说,不用了,赵婧还是先跟着他们回家去,因为这件事毕竟因为胡宗仁而起,他大概认为不管赵婧在这期间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自己是有责任的。付韵妮也赞成胡宗仁的说法,她告诉我你家彩姐又不是我们行里人,还是不参与的好。我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嘛。既然他们这么坚持,我也就答应了。

等付韵妮他们吃完午饭,我们就开始回重庆。持续了这么多个月的争斗,终于在一场鸦雀无声中结尾。姚老道人要我们多玩几天,但是当我们跨出轩辕会香堂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场永不见面的不辞而别了。半个月后,胡宗仁告诉我,赵婧已经恢复了不少,能说话了,精神也好很多了,于是就自己离开了。我问胡宗仁,你们问她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胡宗仁却告诉我,她不说,每次问她,她就一副受到刺激的模样,所以不敢再问了。我说那好吧,过几天,我再打电话给她。

而事实上是,从那天以后,我无论怎么拨打赵婧的电话,都永远处在一个已停机的状态。我甚至还托人打听过一个20多岁,净明派,师傅是某某某的道姑,却一无所获,她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没人知道她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到了她的住所,却早已退租。赵婧就这么从此彻底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时至今日,我们也不知道在那段与她失联的日子里,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而从此逃离了我们的圈子,又是为了什么。

时间浑浑噩噩的过着,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胡宗仁处于一个上升期,所以钱挣了不少。而我则吊儿郎当的生活着,我把我这边接到的大部分业务,都与胡宗仁一起分享,不为别的,就为了图个轻松。钱是挣不完的,但相比于钱,我更需要快乐和用来思考的时间。

2011年6月,我举办了婚礼,兑现了我的承诺。尽管我当着宾客一曲深情的演唱让许多痴男怨女流下了热泪,其中就包括胡宗仁,但真正感动的却是我自己。因为当大家举杯相迎,一声声道贺与祝福的时候,我却突然察觉到,原来我能够给爱人的安全感是这么的少。

因为局势的紧张,我和彩姐约定的尼泊尔之行最终是泡汤了,不过我们转道去了趟印度,去感受了一下这个拥有数以千计的神的国度,到底过得和我们有多少不一样。也算是度蜜月了,我们都很快乐,但是从这种深度的快乐中再回到生活里,我却发现回过头去,我的影子没有跟着,而是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

于是我告诉自己,是时候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2011年11月,我选择在彩姐的生日那天,退出此行,因为我想这对于她来说,安定平稳的生活,也许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2012年2月,我却再度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司徒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他问我,你在干嘛呢?我说没干什么,看电视呢。你最近好吗?

司徒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跟我说,我不好。

那一天,下着大雨,开车如果不把雨刮器调到最快的话,很难看清重庆这坡坡坎坎的路面。但是那天我没开车,因为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开车的话,肯定窗户。于是我浑浑噩噩的打车,下车的时候却把伞丢在了车上。下车后我碰到了刚好也下车的胡宗仁和付韵妮,胡宗仁看我没打伞站在雨中,于是就把伞凑到了我的跟前,替我遮雨,付韵妮也站到我跟前,我们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的互相望着对方,接着胡宗仁伸手搂住了我,付韵妮也搂住了我和胡宗仁,伞已经丢到了一边,我们三个怪人,不顾周围过往行人讶异的眼神,淋着雨,大声痛哭。

因为那一天,铁松子师傅因为心脏病,非常突然的离开了我们。和命运抗争了一辈子的人,却因为一次对于我们再平常不过的跳动,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在殡仪馆,因为铁松子师傅走得特别突然。只是在众多好友和师傅们的帮助下,在司徒家的楼下,用彩条帆布,搭了个很简陋的灵堂。我和胡宗仁付韵妮约好,咱们待会见到司徒,说什么都不要哭,不要让他难受。大家都答应了,可是当我们走进灵堂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因为我无法忍受一个长条形的空间里,远处尽头放着一口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的冰棺,冰棺的一侧,坐着一个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背却微微驼起的老人。他一言不发,没有哭,只是看上去非常苍老。司徒虽算不上鹤发童颜,但一直十分健朗,精神也很矍铄,就算这两年有所衰退,但绝不至于跟眼前一样,短短时间,却老了十多岁的感觉。

我们站在灵堂门口,外头的师傅们坐着抽烟说话,闹哄哄的。而司徒那边,却如此安静,好像两个世界。尽管一直想要忍住不哭,但每走近一步,心里就沉重一分。铁松子是栖霞观的散居道人,所以喇叭里没有放奏传统的哀乐,而是道家人“飞升”之后,那种群道齐唱的音乐。可是那只是一个放在司徒脚边,一个小小的放音机里放出来的声音,生涩,还有些许电量不足的感觉,满眼都是凄凉。

当我们走到司徒边上的时候,都早已泣不成声。我很少会如此痛哭,那一刻,竟然哭得都要腿软的感觉。司徒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哭了,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今后到了我走的那天,一切从简,你们就来当我的孩子们。司徒又对胡宗仁说,小胡你平时这么坚强,都别哭了别哭了,擦擦眼泪吧。胡宗仁就比较蠢了,他告诉司徒,他没哭。司徒说你没哭为什么脸上是湿的?胡宗仁说,因为今天的雨好大好大。

守灵的几天,我丝毫没有合眼。胡宗仁一直跟我一起陪着司徒,接待来吊唁的人们。除了道上的师傅们,许多街坊也都来祭拜,铁松子虽然是住在司徒家,但是平日里人缘不错,人又开朗爱笑,大家都很喜欢他。付韵妮陪了第一天以后,就去了我家陪着彩姐,因为那时候彩姐已经怀孕了。没能来参加铁松子的葬礼,她自己也说是最大的憾事。不过我作为家属,理解这种孕期不到白事场的道理,所以在给铁松子师傅点灯点香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他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一直认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一段故事,而每个人的故事都是精彩的,起码对于他和他身边的人们来说是这样。一个再顽劣的孩子,也终有长大成熟的一天,这一天对于我俩来说来得很早,去得也很快,在我们来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的时候,它已经走到了我们身后,望着我们的背影,满怀心绪的笑着。

路还长,慢慢走吧!

司徒在铁松子师傅去世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拜访了栖霞观,并开始在那里长居了一阵。回到重庆后,收了一个女徒,他的余生,想必是要在倾囊相授中度过了。黄婆婆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每天早上早起诵佛,然后上街捡塑料瓶,靠着买塑料瓶的钱,资助了一个家庭贫困的大学生,或许这样的剧情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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