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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Gh)-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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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仁一直是比较喜欢动物这我是知道的,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给自己家厨房里的耗子起名字的家伙,而且起的名字还巨土。我有一次跟彩姐去他们家吃饭,和他去厨房端汤的时候,就听到胡宗仁以一副训小孩的口吻望着他们家橱柜上的那堆杂乱的东西语重心长的说,小惠,你不乖,你偷东西吃…当时我简直是五雷轰顶啊真想装作不认识他。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免情绪有点激动。本来我和胡宗仁是没有立场去教训任何人的,不过驾驶员也垂下头,叹了口气说,现在我还能做点什么吗?

我看了看胡宗仁,然后对驾驶员说,团团最喜欢吃什么?驾驶员说,喜欢吃我啃剩下的排骨,当时我在寿宴上逗它的时候,就是给它吃的骨头。我看了看时间,快到饭点了,于是我对他说,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吃排骨去。

胡宗仁让驾驶员跟张总汇报了一下,说他要跟我一起配合处理点事,让张总能不能自己开车回家。也许是之前我和胡宗仁对张总的态度比较不客气,所以他也知道此刻刁难我们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是他也就答应了。当晚7点多,我们在距离工地附近不算很远的一家家常菜馆吃了晚饭,特别点了一份排骨汤,我告诉驾驶员,你不用刻意留下什么肉,有点骨头就行了,只是一个心意罢了。

这个季节的重庆天黑得已经比较早了,到了8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于是我们三个又提着一个塑料口袋,口袋里装着吃剩下的骨头回到了工地上。在门岗处问保卫借了几个手电,因为我们知道那边的楼道口是没有电灯的。虽然许多工人也都还没有睡觉,但是此刻户外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我们打着手电筒朝着出事的那栋楼走过去,路上我问驾驶员,你害不害怕。他说害怕。我说你放心吧,团团不会伤害你的,有我们俩在呢。

其实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心虚的,我并不了解狗的世界,尤其不懂死狗的世界。走到楼道口的时候,我依旧一手端着罗盘,一手拿着电筒,我们三个开始缓缓走了进去。罗盘上开始出现了反应,从反应上来看,和最初我和胡宗仁单独进来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我们那次罗盘上的反应是警惕和警告,此刻却变得非常的雀跃和兴奋,这更加佐证了我和胡宗仁当初的猜测,这里的这个大黑狗,其实就是团团。

我示意驾驶员可以按照我们吃饭时候的约定,开始喊一喊了。于是他站在楼道的中间,大声喊道,团团,快来啊,来吃东西了,嘬嘬嘬。“嘬嘬嘬”一般是我们唤狗儿发出的唇音,喊了几声之后,反应更大了一些,除了兴奋之外,还有点害怕,害怕什么?可能是害怕再一次被这个驾驶员丢掉吧。驾驶员说,团团,你在哪里,这里有你最爱吃的肉骨头。

就在这个时候,在漆黑而且狭小的环境里,我耳朵里传来一阵带着楼道回音的“呜呜”声,这个声音就是狗儿闭着嘴巴,用鼻腔发出的那种轻微的声音,通常这种声音就是在撒娇了。接着胡宗仁碰了我一下,然后朝着驾驶员身后努了努嘴。我顺着方向看过去,驾驶员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色雾气环绕着的大狗。作为防范,我还是抓紧时间放好了罗盘,再摸出了红绳,电筒的光柱始终照射着那团黑影。

驾驶员转过身来,他看上去很害怕,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地摊开塑料袋里的肉骨头,微微颤抖的说,这是你最爱吃的,你快吃吧。黑影站着不动,那呜呜声还在耳边环绕,它的眼睛依旧是绿色,却没了最初的那种凶狠。接着,那个大黑狗趴下身子伏在地上,身上的黑雾竟然开始散掉,当黑雾散尽后,我看到了一直两三个月大的小奶土狗,黄色的毛,肉乎乎的身子,傻乎乎的样子,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耳朵耷拉着,像是等着人去抚摸。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在那个时候驾驶员的肩膀有点微微抽动,我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哭泣。我只看见他伸手去摸小土狗,手却透了过去,一切回到最初他们相间的时候,却是分隔在两个世界了。

我收好红绳,再次拿出罗盘,罗盘上的灵动轻微,平缓,丝毫没有任何怒气,也许动物的世界原本就这么简单,复杂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眼见它安静了下来,胡宗仁说你来带路吧,说完他就走出了楼道口。我试探着把红绳的一段做了个圈,绕在了小土狗的周围,然后送走了团团。当团团在驾驶员的眼前渐渐消失,再也看不见一点踪迹,罗盘上也开始安安静静的时候,我扶起蹲在地上的驾驶员,然后和他一起走出了楼道口。

胡宗仁已经在楼道口抽了一根烟了,当然,那烟是我的。再我们三个往回走的时候,驾驶员一个人独自走在前头,我和胡宗仁走在后边,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沉重,除了发型还是金正恩司令一样喜感之外。胡宗仁就比较笨了,他问我为什么驾驶员的眼睛有点肿,难道胡宗仁不知道在黑暗的环境里瞪大眼睛是很费劲的事情吗?走到门岗以后,驾驶员给张总打了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了。挂上电话后,驾驶员问胡宗仁要了一个银行账号,说三个工作日内佣金就会打到他的银行卡上,并且当下给了我们两百块钱现金,要我们出门到公路上,打车回家。

因为之前受伤的关系,尽管是鬼魂造成的,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于是我和胡宗仁去防疫站门口的二十四小时急诊室打了狂犬病疫苗,这才一起打车回家。路上胡宗仁问我,你是不是挺讨厌狗的啊?我说不会啊,我实际上还挺喜欢狗的。他说那为什么从来没见你养过狗?我笑着说,你别说我,你不也没养狗吗?胡宗仁说我是因为耐心不好,懒得打理,嫌麻烦。

我想了想以后告诉胡宗仁,我则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承受分别时候它们的眼神。

第七十五章。【案十三】新的案子

你放过鞭炮吗?我想你要跟我说你放过。除非你出生在国家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后。我还记得在我上小学的年纪,不管是不是过年,随时随地都能够在学校周围的摊贩那儿,买到几种小孩子常玩的鞭炮。其中一种我们称其为“甩炮”,一个小盒子里装了不少木屑,然后散放着许多用白纸做成的蝌蚪状的东西,朝着地上用力一扔,就能够炸响。这也一度是我的宠爱之物,因为那时候痴迷一部动画片叫做忍者神龟,里边那些忍者的招式,其中一样就是往地上砸出一阵烟雾出来。

另外还有一种,我们称其为“擦炮”,看上去像火柴,甚至在包装盒的边上还有用来摩擦的擦皮。用擦火柴的方式点燃后丢掉,会在引线燃完以后发生爆炸,声音巨大,威力也挺强的。是属于我那时候吓唬女同学最有力最炫酷的武器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是我常玩的,叫浏阳火炮,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前边要加上浏阳二字。是那种大概只比牙签粗一点的小鞭炮,用来吓唬院子里的鸡鸭鹅猫狗,绝对是一个利器,威力很小,伤不了人。

长大以后,由于禁令燃放烟花爆竹,于是玩这些的机会少了,顶多也就是在扫墓或是春节祭奠的时候,象征性的买那么几挂,意思意思算了,心情好的时候再买点小蜜蜂,或者仙女棒,感受一下少女的情怀。

所以鞭炮这个东西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有着很深的情怀的。同样也有着许多讲究,中国人一直告诉世界的四大发明,其中一项就是火药,而火药是制造鞭炮必不可少的材料。可悲的是当我们的发明到了外国人手里,人家制造了枪炮,并以此征服世界,而我们,却始终用它做了炮仗礼花。

礼仪之邦嘛,道理我也懂,谁喜欢战争啊?在古时候中国人春节的时候燃放爆竹,是因为他们觉得有一个称之为“年”的怪兽会在春节洗劫村庄,于是用爆竹的声音把它吓走,称之为“过年”,而每次上坟祭奠的时候燃放爆竹,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今天这个故事,就跟鞭炮有关。

如果说比冲动的话,胡宗仁自然比我冲动了很多,并且是属于无脑冲动的那一类型,我有时候也冲动,但绝不会不计后果。但如果说比懒的话,胡宗仁就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了。我是那种典型的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所以当一个悠闲的午后,我正懒洋洋的摊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到精彩之处,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件不开心的事。

最关键的是,我即便不用拿起电话来看,我也知道那是胡宗仁打来的。因为我高级的手机可以针对电话簿里的人设定专属铃声,例如彩姐的铃声就是《母老虎》,而胡宗仁的铃声则是我特意斥巨资高达人民币6元钱在移动梦网上下载的一段个性铃声,每当他打电话来,我的电话总是会传来一个类似孙悟空的声音大喊道:“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啦!快接电话呀爷爷!我是您孙子呀爷爷!”

物有所值,这让我特别开心。

胡宗仁在电话里说,咱们这次可能要出趟远门了,起码都得一两天吧,你要不要先跟你媳妇说一声?我不耐烦的问他,去哪儿啊?他说去四川。

严格来说,四川并不属于我的活动范围,只不过偶尔踩踩线,也不会被别的师傅察觉到。所以这么些年来,许多地方的生意我都做,但主要依旧还是集中在重庆。重庆和成都之间的距离其实算不上远,按道理来说的话,四川的案子如果转到胡宗仁这儿,就一定会是轩辕会出给我们的难题。因为他们大可以派自己轩辕会的人做这件事,刻意转嫁给胡宗仁,这当中的道理一想就能明白。我问胡宗仁这次是什么事的时候,他说你先别着急问了,咱们两个小时后后碰头,路上说吧。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跟彩姐报备了情况之后,我依依不舍的关上了电视。因为电视里当时正在播我最喜欢的一个大陆女演员的谍战戏,接着就开始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给祖师爷上香求保佑之后,我就开车去了胡宗仁那儿。

胡宗仁告诉我,咱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位于重庆合川区和四川遂宁市之间的一个小镇,叫做蓬南镇。蓬南镇也称之为蓬南场,是民国三年的时候更名的,地方虽然不大却是自打先秦时期就已经有人居住生活的地方,民风淳朴,气候舒适。胡宗仁告诉我,电话那头的委托人是听上去是个中年妇女,这次找我们去,主要是因为自己刚刚出嫁的女儿。

我问胡宗仁,她女儿怎么了,胡宗仁说现在浑身发热,冒汗,嘴里说胡话,昏迷着呢。家里人以为是她中邪了,但是我听事主的说法,好像是没这么简单,跟他们当地一些比较与众不同的习俗有关系。我让胡宗仁跟我具体的说说,他说由于口音诧异比较大,自己也没弄得非常明白,大致上就是女儿出嫁,然后正准备去夫家的前两天,就出现了怪事,好像是跟上坟没炸鞭炮有关。我很奇怪的问胡宗仁,这他妈嫁人怎么就跟上坟扯上关系了,一个是喜事一个是丧事的。胡宗仁说,都跟你说了可能他们当地农村有这样的习俗嘛,去看了问问不就知道了,咱们俩加一块儿,基本上这些问题都不算事儿。

胡宗仁说得很轻巧,这也是他一贯吊儿郎当的个性。可是他说的内容却让我想到了一种我非常惧怕的鬼魂,叫做“丧喜鬼”。

丧喜鬼,准确来说并不是一种鬼魂,而是丧鬼和喜鬼两种,它们往往出现在喜宴或者丧事的现场,而且绝大多数就发生在农村。他们两者之间的区别大概和盗路鬼与断路鬼之间的区别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丧鬼和喜鬼,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它们主要出现的方式是在喜宴上穿着丧服出现,或是在葬礼上穿着喜袍,这两种鬼魂都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形成,具体的形成过程却谁也不知道,也许早年有前辈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把这个说法传承下来。这种鬼魂自古以来就有,如果按照类型来划分的话,算是百鬼里的元老了。而喜丧鬼还有一个共同性,就是他们的形成过程不会超过两百年,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不幸遇到了喜丧鬼当中的任何一个,那么这个鬼生前一定是在当下两百年之内死掉的人,由于具有过强的随机性,并非针对某一个和自己有渊源的人,这才让遇到这类鬼魂的师傅觉得头疼,基本无从查起,往往到最后只能选择最粗暴的方式打散了事。

于是我对胡宗仁说,咱们这回该不会是遇到丧喜鬼了吧,怪不得四川境内的案子轩辕会要转到咱们手上呢。胡宗仁笑着说,哎,我也在害怕这个啊。

从重庆经过合川到达蓬南镇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这大晚上的跑到农村去对付丧喜鬼,我觉得我和胡宗仁还是没那个本事。于是我们给事主打电话说明天一早就赶过来,这会刚到蓬南镇,先找地方住着,让她别着急。接着我们在原本就不大的小镇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看上去干净舒适点的商务旅店,价格还死贵。没办法,总不能睡车上吧。当晚停好车开好房以后,我就和胡宗仁出来找吃的,我们俩都差不多,每到一个新鲜的地方,总是要去寻找这里好吃的东西。而那些开着门装得很华丽的小店一般是得不到我们的光顾的,也许是人比较贱的原因,我和胡宗仁都比较偏爱那种地方小,看上去脏乱差,但顾客却打拥堂的店,这样的店可能不怎么卫生,但绝对是好吃的。

于是那天晚上我们找到了一家专门油爆田螺的路边摊,点了一盘淋了辣椒油边上放了泡椒的田螺,一人拿着一根牙签,跳开田螺的盖子,一口把里边的汁水吸到嘴里,再用牙签挑出肉,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就回到酒店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没多久我就醒来了。因为我睡的一侧靠近窗户,我有个习惯就是外头光线一旦充足了,我就比较容易醒过来。但是发现胡宗仁睡着打呼噜。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还得赶到事主家里去,于是我就淡定的下床,走到卫生间,找出洗漱用品里的牙膏,挤了一点在手上,然后走到胡宗仁的床边,轻轻掀起他的被子,然后把牙膏涂抹在了他的脚心上。

随后我就愉快的洗脸刷牙上厕所了,大约过了几分钟,听见胡宗仁在外边呻吟着叫唤,一边拍打着厕所的门说,你还有多久啊,快出来。我说你早不起来晚不起来等我拉屎的时候起来,你他妈是故意的吧。胡宗仁说那你倒是赶紧的啊,我尿急。

尽管胡宗仁看不到,我还是比了一个V的手势,牙膏涂脚心催尿,百试不爽。

第七十六章。【案十三】盐帮后代

在旅店楼下随便找了点东西吃,这附近有一所学校,许多上学路上的学生们也都在附近买早餐吃。胡宗仁给雇主打了电话,对方说让我们在镇上找个地方等她。胡宗仁看了看附近的参照物后说了个地方,接着就挂上电话,我和胡宗仁就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雇主前来。

等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一个身穿枣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就赶了过来,看样子她们家隔得还真是挺远。在和我们碰头以后,我们就一起上车朝着她家的方向开去。蓬南人民的口音算是比较独特,和胡宗仁的口音有些接近但又不完全一样。胡宗仁是仪陇人,仪陇辖属于四川南充,而蓬南却属于遂宁管辖。南充和遂宁原本是相邻,但蓬南的口音却更偏南充一些。例如他们说“回去”,发音是“肥克”,又例如“说话”,发音则为“说发”,作为我个人来说,对于这种地道的乡音是有莫大的好感的。

她们家住的还真是不近,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弯弯拐拐的走着,道路窄得撑死了也只能并行通过一辆三轮车和一辆轿车,幸好当时时间还比较早,路上没有什么车,在经过一个山神庙之后,我们就到了他们家。这是一栋典型的川东农户,看样子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下还算是家境不错的人家了。两层楼的砖房,房子的一侧和房子呈直角排列的地方有几个小偏房,分别是厨房和厕所。房子面前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院子的四周用齐腰高的砖砌成了围墙,院子里散放着养了一些鸡。正对着房子就是一大片开阔的农田,由于房子坐落的位置较高,所以视野非常开阔,用胡宗仁的话来说,这叫做左青龙,右白虎,背靠青山,是“有靠山”的,风水位置上来看算得上是极佳了。

中年女人从堂屋里端出两根条凳,给了我和胡宗仁一人一根,接着又从屋里拿出了香烟,分发给我和胡宗仁,自己却没有抽。我猜想她肯定是不抽烟的,这包烟要么是这家男户主的,要么就是为了我们的到来专程去买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她竟然连香烟盒里的那层包装纸都没有撕掉。接着她在自己坐下,自我介绍起来。

她说她姓邓,邓小平的邓。她特别强调了这一点。胡宗仁对邓阿姨说,由于之前在电话里没有说得很明白,所以很多情况我们在路上只能进行猜测,所以希望这会儿当面咱们把问题好好交代一下。邓阿姨说,她自己是个寡妇,男人五年前去世了。自己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前阵子才刚刚嫁人了,女婿是遂宁市的人,儿子比女儿小三岁,目前在外地上大学。她说,所以家里说穿了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已,有地自己也种不完,于是就分租给了附近的乡亲,人家象征性的给点租子钱。自己主要就是打理丈夫生前承包下来的那半山的樱桃园,樱桃季节性比较强,所以不会特别累,除了杀虫施肥的时候辛苦一点之外,平日里只需要经常去看看,防火防盗罢了。而这次出事的,主要是自己的女儿。

说完邓阿姨就朝着身后楼房的二楼一指,然后说,我女儿现在就在房间里,她姑母知道今天你们二位要来,特别来帮我把她给照看住,村里的端公说,这孩子是中了邪,走夜路的时候踩到了别人的墓碑,让阴人给缠住了。我对邓阿姨说,具体的症状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发现的时候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我问问题稍微直接了一点,因为我实在很担心这次遇到的就是丧喜鬼,这跟踩不踩人家坟头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倒霉。

邓阿姨说,主要的症状就是身上发烫但是手心却冰凉,额头冒汗,汗水也是冷冷的但是皮肤却非常热。她说女儿本身的体质就比较容易出汗,所以这么连续好多天都这样折腾,担心孩子受不了,自己和女儿的姑母还经常给女儿擦拭身体,物理降温,甚至是强行喂水,害怕她脱水。邓阿姨告诉我们,要说这还真奇怪,她出汗这么厉害,嘴唇却一直都是干裂的,好几次都裂到肉里边了。眼睛最多只能半睁开,眼睑下的那一圈都变成了紫红色了,而且还说胡话,说的话就跟小孩子刚刚开始打话苗的时候一样,咿咿哇哇的谁也听不懂是在说什么。有时候还要抽搐,抽搐的时候就要翻白眼,手脚绷直,手指好像鸡爪一样卷曲。屎尿都是在床上解决,我们还得经常给她翻身,生怕长了褥疮什么的。

邓阿姨接着说,开始的时间大概在两个礼拜前,原本女儿只是说头晕不舒服,以为是感冒了,吃了点药也没当回事,不过隔天早上起来人就非常虚弱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看得出来孩子不对劲,于是赶紧让她躺倒床上去休息,结果这一躺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我问邓阿姨,我听胡师傅说,你女儿刚刚才结婚了对吧,这些情况是在结婚后才发生的吗?她说是的。我说那婚礼你们是就在家里操办的还是在镇上酒楼里办的?邓阿姨说,我们这里下山远,亲戚朋友都在这附近村里,跑那么远去大操办一次也不是我们农村人的做法,所以我们就请了一条龙的厨师,然后就在我们这院子往路口那儿这一片地,摆了十几桌的流水席。

我又问邓阿姨,那当时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你们女方家里的熟人对吧。她说是啊,女婿是遂宁人,家里就只有父母跟着来了,别的全都是我们村里的乡亲。我问她,那在现场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认识的人,或者穿着很奇怪的人?邓阿姨看我表情严肃,知道我在问关键的问题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是有一些,大部分都认识,少数不熟但是见到过,而且你知道农村办席,从来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来,这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问邓阿姨,当时婚礼现场,你又没有看见穿丧服的人?

邓阿姨听我这么一问,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她嘟嚷着说,那怎么可能,都是乡里乡亲的,来给你朝贺道喜,哪会有人穿丧服来,再说了,那丧服能是活人穿的玩意吗。听到邓阿姨的回答,我突然有点茫然了,转头看着胡宗仁,胡宗仁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分析了他们家的情况,既然是女儿结婚后才出现的状况,如果是我之前的猜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丧喜鬼当中喜鬼,喜欢穿着丧服出席别人的喜宴,不过我也确实想不到任何邓阿姨要瞒着我的可能性,按道理说,在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参加婚宴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穿着丧服的人,的确是会比较引人注目,邓阿姨自己嫁女儿,这一点不该发现不了才对。

那么如果不是丧喜鬼,那又该是什么。于是我问邓阿姨,胡师傅来的路上跟我说,大概是和你们这里嫁人的习俗有关,你能仔细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习俗吗?邓阿姨说,都是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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