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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八索(TV帝)-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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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折断,也不是崩塌,而是与昆仑境相接触的地方,很突兀的消失了。
但是……
当我回过头时,却在血海之中看到了一座小山头。在之前,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这是……
山头在血海中如梦似幻,它是真实的,更像是虚幻的。能吞噬一切的怨血,没有对这座山头产生任何影响,仿佛那山是不存在的。
对昆仑与现实的融合,我突然有了更直白的了解。这样的融合,真是神奇到超乎想像。
对现实来说,如今的昆仑境,一切都是虚幻的。对昆仑境来说,出现在其中的现实世界,同样也是虚幻的。但是,当两者合而为一,彻底融合时,一切都会在刹那间转化为真实。
我再次回头,看着现实世界四面八方的绿色光幕。是这层绿色的薄膜,撑起了整个世界,使得天不再降,地不再浮。
如今的天,仍在极远处,而地,仍在极深处。
被极度压缩的能量,为绿色的五典世界提供了充足的能源,使之不会被天地压垮。
看着那平平无奇,却充满说不出味道的绿膜,我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过头,蛟爷已经将部分怨血驱散,清出了一条道路。
我抬起腿,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
身侧,尽是暗红的血,血中还参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困住怨血的去路。
昆仑境中奇异的能量涌入身体,迅速将失去的道力补充完整,并使我能持续定住那些怨血。
别人走的是光明大道,而我走的,是一条血路。路上阴森恐怖,充满各种诡异的情景。蛟爷在天空飞翔,低吼着似为我指路,又像为了震慑相柳。
我很明白自己的目的地是哪,正是那个九首不断舞动,立在血海尽头的影子。
昆仑境不断地移动着,从原先的世界脱离,向现实中落去。九丘的准备很齐全,他们动用了最后的手段,化作足以推动一个世界的力量。
从这一天起,世上将再也没有九丘。
想起撑起了现实世界的绿膜,我的脚步微微一顿,暗叹着,或许,也再没有五典了。
她还活着,但受到上天诅咒无法再育,八索也将逝去。
或许,这恰恰从侧面证明,她真的是正确那一方。五典八索九丘同时逝去,等于三坟也不存在,连天的使者都消失了,难道不能说明这是一个轮回吗?
可是……
脚步更加坚定了,因为我始终记得老道那句话,不管是对是错,做了就做下去,只要对得住自己。
或许,这其实是一种自我安慰和逃避吧……
那么,老道也是为了逃避吗?
想着,走着,那影子已离我越来越近。
无论是女娲虚影,又或者窫窳虚影,都比九首相柳大数倍。
但是,它们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反而让人心安。如今的相柳虚影,高不过百米,九颗头颅在血海中沉浮,时而发出惊心动魄的哭嚎声。每每有这声音发出,血海的冲击就会更大一些。
八索道法已经在心中形成了本能,我所到之处,一切都被静止。
这样做,需要花费很多道力,即便道力能够及时补充,可是想一直持续下去,必须付出代价。
朦朦的光亮,从昆仑山的顶端亮起。
我停住步子转头看,那光一开始还很微弱,但眨眼间,便如明灯一般。神山昆仑高不知多少万米,这么远的距离光亮依然清晰,说明了什么?
她要开始了……
不!是已经开始了。
那一片光,如液体般流动。它们就像火山喷发出的岩浆,顺着山体,不断流向山脚。当整座山被完全覆盖的时候,幡然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能做到吗?
在我心里,幡然还是那个冲动的小女生,这么重的担子,不应该由她这样一个女孩来扛才对。
加油吧。默默祝愿了一下,我继续前进。
血海的尽头,与昆仑有一些距离,它在原先五座帝台围拢的位置。让人奇怪的事,怨血只向昆仑这个方向肆虐,并没有顺着黑水流淌的方向继续疯狂。
是那个方向有什么不让它喜欢?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让它害怕?
昂!蛟爷的吼声,在头顶的天空中回荡。金色的神龙,在高空游走,大片的金光,将附近的怨血驱散。
这家伙真卖力……我心里想着。
走着走着,不知多久,当血海中的山头越来越多,甚至逐渐出现城市的影子时,我终于站在了相柳虚影的面前。
周围有很多人,他们是真实的,但在这里是虚幻的。
这些人望着周围的血海和奇景,脸上充满了恐惧与惶恐。有一些人,甚至掐着脖子,脸被憋得通红。或许,他们以为这种血海就是一种水,是可以淹死人的。
心理暗示,能让人出现并不存在的死因,是一种很可怕也很诡异的杀人技巧。
我看着他们,没有想着去解救,因为实在太累了。
定住那么大范围的血海,几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觉得,自己是在刷卡,而且马上就刷爆了。
相柳虚影是没有真正意识的,它只有本能留存。因此,我站在那里,并没有遭到攻击。血海的反击,只是针对道法。
看着那无意识舞动九颗脑袋的怪物,我站在原地,默默推算着。除了定住血海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不能让幡然死在昆仑山上,因为老道希望她活着,老妇人希望她活着,陶天松希望她活着,我也希望她活着。
而过去的我……恐怕更不愿意看到她死去。
所以,我有必须不让她死的理由。
这样看来……我瞅着眼前庞大的怪影,突然就傻乎乎的笑了。因为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句英文。
If you d〃not leave me。
I will by your side untill the life end。
这句话如果正规翻译的话,意思是:你若不离,我必生死相依。
但用在现在这种情况……
望着面前的九首相柳,我的嘴越咧越大,笑容愈发的傻了。因为对它来说,这句英文只有一个意思:你要是不走,哥只有跟你同归于尽了。
黑色的光,在掌间绽放。
五典之书翻开了第一页,霎那间,荒野世界将血海掩盖。
黑色的海浪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出,他手中持着一把黑剑。
黑帝,颛顼!
他端坐于海上,望着前方,目光漠然。
这只是他的法相,但却有迫人的气势。当初杨天佑控制了肉身,她明明可以以力破法,将这荒野世界击沉。但是,她不敢,因为怕力量泄漏,破坏这个世界。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三坟便会出现,抹去一切。
所以,她一直在躲避,狼狈是寻找接近杨天佑,并一举制服的机会。
只是,那个机会被我把握住了。
在外人看来,此刻的我,已经化作一本巨大的木书。
木器相击的声音出现,这本由我幻化而出的参天木书,翻开了第二页。
帝言,广仁惠,正法度。汝道为逆,消以正道……
模糊的声音,像从我口中发出,又像端坐于海面上的黑帝颛顼在开口。
这声音于荒野世界不断回荡,所经之处,像充满了奇特的魔力。那些被荒野所覆盖的血浪,不断地消散,如逆流的溪河,回到了九首相柳这个源头。
血海逆流,让虚影显得愈发真实,从它体内散出的气势,也越来越强大。
一开始的哭嚎声,逐渐变成了怒啸,刺耳的声音,令人不堪忍受。
在血海逆流的时候,昆仑境的震动愈发剧烈。我抬眼看向远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皑皑白雪。
世界的极端之地……
抬起头,已能看到不同的天。
现实中的山峦,草木,城市,人群,在昆仑境中不断出现。科技所产生的战争兵器,例如飞机,坦克,舰船,都已整装待发。
许多战机从相柳虚影与黑山上掠过,他们没有在惊慌中第一时间攻击,而是谨慎的在观察。
玄豹站在黑山上,仰头咆哮,它警惕地望着山下,望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东西”。
让昆仑与现实合而为一,是好是坏?
人类有科技,但昆仑有天神与妖怪,古代与现代的碰撞,或许就要开始。
我无法预知人类最后的结果,只知道这种情况,起码目前来看是好的。
收回了目光,体内的道力以更快的速度涌出。化身荒野,相当于这个荒野世界都是我的身体。以此所吸收来的力量,比人身更多。这就是为什么这个道法,是五典的最终手段。
荒野的世界,以更快的速度,将更多的怨血笼罩。
帝言的力量,让怨血不断被回收。
远处的昆仑山,如今已有大半被黄色的光芒覆盖。那种光无比温和,却让昆仑山显得更加雄伟与厚重。
若是幡然的力量足够,或许这将成为阻隔天神与人类发生冲突的屏障。
绿色的隔膜,没有阻挡昆仑境的侵入,反而像润滑剂一样起到了助力作用。原先包裹着现实的绿膜,此刻更像反过来将昆仑境包围。
相柳怨血此时几乎被全部收回,那虚影,已如同实体。黑色的躯壳,硕大的头颅,锋利的牙齿,不断滴落的涎水。庞大如山的天神相柳,再次显现人世间。
它仰天咆哮,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味道,是庆幸,是欣喜,还是愤怒?
但不管它是什么情绪,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今世,代替帝台,将它镇压。
这是我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的事。
所以……我傻乎乎地看着他笑。
荒野世界,在同时回缩。
化身出的木书,向着九首相柳罩去。它似没有反抗的意识,被轻而易举的裹入其中。
说是木书,其实不过道力在体外产生类似法相的东西。因此,相柳实际上是被收进了我体内。
只是这个体内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身体,更像我体内有一个奇异的世界。
当相柳被罩住后,木书合拢,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感到头晕目眩,有种要被撑爆的错觉。怨血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根本不应该是我能收服的。在昆仑力量的帮助下,我做到的,可是,能撑多久?
或许,只有化作无意识状态下的荒野世界,才能长久的支撑下去吧。
不过,在那样做之前,我还要去做一件事。
望着已几乎将整个昆仑完全覆盖的土黄色光芒,我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她也在努力,并没有让我们失望。
身形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前方已能看到幡然的身影。
她立在那,手上不断流出黄色的光芒。这些液体般的光,顺着手掌流向山下。光芒将她的身影掩盖了大半,显得模糊而又充满奇异的魅力。
看着她,我竟不由出了神。
你来了。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惊醒过来,回头看,却是廖仙儿站在那。她没有看我,反而望着山下:快完成了。
是啊,快完成了……我叹了一声。
我会在这里看着她的。
或许不用……我带着侥幸的心理,说:如果完成后还……
不可能了。廖仙儿打断我的话:你看幡然的腿。
我愣了一下,然后按她说的,看向幡然的腿部。这一看……
幡然的腿,被黄色的光完全包裹着,因为这光芒遮盖全身,之前我并没有注意。此时近距离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的腿部,竟已化作了土黄色的石头模样。
这是……被能量同化了……还是因为五典道法,所以与神山昆仑融合在了一起……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代表一件事,幡然真的不可能从这里离开了。
我沉默了,侥幸之所以是侥幸,就是因为悲剧大于喜剧。
告别吧,我想你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廖仙儿提醒说。
这听起来更像是催促,但我没有觉得恼火,因为她说的是实情。
我们都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走过去,看着山下最后一点光芒,逐渐将整个山脚笼罩。此时的神山昆仑,已尽数被包裹在土黄色的光芒当中。这些光,正逐渐变化成黄色的山石。
作为施法者,幡然自然也受到了影响。腿部的石块,向着她的上半身逐渐蔓延。
这时,一切都忽然静止了。
嗡嗡的震动声,铺天盖地的在天地间传递,这异景和异声持续了很久,持续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土石将她的肚腹,将她的胸膛,将她的脖子彻底覆盖。
当她彻底化作石头的时候,就是再也无法还原成人的时候。
我不能看到这一切发生!
因为绿色的光膜,已经将昆仑境彻底覆盖。
那不是膜,它代表了老道。
老道全力维护了这个世界,他要看到我们成功,要看到的是我们活下去!
我死死的咬着牙,道力在那一刻疯狂的汹涌着。被静止的世界,一切轨迹都停止了。
但是!
八索的意志,让我有挣脱的可能。
当手指能动的那一刻,我的心扑通扑通以更快的速度跳动着。
当腿能迈动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口舌的干燥,感受到心里的惶恐与焦急。
当我冲向她的时候,手掌翻开,一个木盒直接被粉碎。散发着光芒的果子,在手掌中绽放出迷人的色彩。
我没有任何迟疑,即便感觉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即便知道强行挣脱世界融合所产生的束缚会带来无法想像的伤害,即便……我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活着看到她醒来了。
可是……
最后一颗仙果,化作了流光,顺着我的手指,涌入她的体内。当所有的光芒消失在她口中,当她全身都因仙果的力量而冒出五彩的光时,我的意识逐渐丧失了。
那个时候的身体,已经变得很轻松。
因为天地的融合已经结束,两个世界,被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彼此的虚幻,在那一刻转变成了真实。
巨大的昆仑山,第一次在世人面前显露出无穷的力量。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反而通体土黄。
就是这座高数万米的黄色巨山,直挺挺的插入云霄。
轰隆一声巨响,一些透明的碎片掉落下来。
那是天的碎片,因为天被捅破了。
老道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些,没有及时撑开世界,把天抵住。因此,昆仑山显露的时候,靠近山顶的位置,已经超出天所在的高度。
我从山上滚落,顺着碎片露出的缝隙落下人间。
意识几乎要彻底丧失了,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可我不甘心。
因为我看到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之中,昆仑之顶,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
我看到了一个黑衣的女子,她恬静地站在一尊石像旁望着我。
我看到了那尊石像,我看到石像眼中流下的泪水,我甚至听到那传到心里,用了一切力量所喊出的话语。
杨天佑!一定要活着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另一颗仙果!我要你和我一起活下去!我喜欢你!
那拼尽全力的话语,让我在意识消失之前,终于笑了起来。
我是在笑吗……
是吗……
老道啊……
真的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耳边,隐隐传来了什么声音,是蛟爷吗……原来它没有来得及下来啊……
那一刻,我仿似看见老道站在我面前。
他脸上露着欣慰的笑容,却转身背向了我离去。
怎么走了呢……
那背影如山一般高大,越来越高,阴影逐渐将我覆盖,黑暗,终于来临了……
天威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必生死相依(最终章)
在最终的时刻,一刹那就像经历了无数年。
也许是一掌定乾坤的道法,也许是一种幻想,又或者,那是真实的将来。
我看到了一个小山村,就像小时候呆过的一样。
周围的世界,绿蒙蒙的,像有草芽儿在天空中生长。
我看到了一位老人,并本能的知道,他像杨,而我也姓杨。
他穿着一身晴纶加上一杆红木龙头拐杖,在别人扛着锄头,夏汗冬抖,忙着翻地的时候,他却种着花。
那花,是蔷薇。
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在村口的地里给这些蔷薇修剪,除虫,浇水,施肥。
我听到许多人说,这是在浪费地,是要遭天谴的。
他从没理会过别人的话语,天旱的时候,家家都收不到粮食,唯独他的蔷薇,依然独自存活着。那条平整的路,是他掏钱修的,年年都修。
方圆几十里,就数这条路是最上尖的。他对待这条路和这两片蔷薇地,比对待自己更用心。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那条路口,像是在等什么。我转过头看了几眼,什么也看不到。
有一天,他的房门紧闭,却如鬼魂一般从门内走出。他安静地走着,没有理会打招呼的人,更没有去看路边的风景。
他一直走着,走到了那片蔷薇花中。
他站在花丛中,依然望着那条每年都修的路,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小孩子,大多是好奇的。一个跟来的孩子好奇地问他:杨太爷,你看什么呢?
孩子说话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身体忽然猛地抖了起来。那种抖,不是颤抖,而是像波浪一样。孩子的话,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块,在他身上划出一连串的涟漪。
他已经扭曲的嘴微微张着,眼睛瞪大大的,他的手慢慢抬起来,微张的,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看到在远处,有一个人影。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啵”声响起。等我听到声音回头时,他消失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在那时候能想到什么?我想,只会有一个字,鬼。
如果他长大了,可能会多加一个字,见鬼。
那个孩子呆愣地站在那,任由手里的军绿旧帆包从手臂上脱掉,啪嗒掉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弟弟,这里是杨家村吗?
我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很漂亮,长长的头发,白色的纱裙,像仙女。而且,我感觉她很熟悉,熟悉到一见她,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激荡。
站在花丛中问话的孩子下意识地点点头,指着那条平整的路:往那走。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孩子的头:谢谢。
随后,她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蔷薇地,笑的更欢了。低下头,露出很好看的酒窝:这两片蔷薇花,是一个姓杨的人种的吗?
孩子点点头,呃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想起老爷子之前像鬼一样消失的场景。
那个姑娘再次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踏着轻快地步伐向村里走了。我无意识的跟随着她,像村里去了。然后,便听到许多人在喊:杨老爷子走了!杨老爷子走了!
家家户户的人都从屋里走出,带着惊诧与茫然的神情。
那个女人也在惊愕,连步子也更快了一些。她越过无数不认识的人,走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枣树,树上每年结出了枣,都被村子的孩子,用砖头,用树枝,用木棍给砸下来。有很多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越过高高的枝杈,落进他的家里,接着发出啪的一声响。那是他的屋顶砖瓦,又被砸坏了的声音。
但孩子从来不怕,因为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总是在听到声音后,乐呵呵地一手夹着烟,吐着大大小小的烟圈,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冲这群小伙伴轻笑一句:小顽皮猴子,等着……
孩子们等来的,是他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打下了无数颗甜滋滋的枣儿。
有时候,一些孩子会拿着枣,一边吃一边看着老爷子吐眼圈。也有时,会问他一句:杨爷爷,这烟好抽不?
他笑着拍了拍孩子们的头,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也有很多次,他会突然把烟放在手里看着,安静又沉默地看着。脸上,总是充满了迷茫,就像是魂丢了。
枣儿有青有红,红的甜,而青的……有种涩,有种酸,有种念。那是怀念,是一种思绪。
院子里的人很多,一堆堆的白布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那是村里的女人们在做孝布。白色的粗布被撕成了一条条,缝成了一件件。很多老人看着那堆放整整齐齐的孝布,一边叹息着,一边拿起来穿在了身上。他的灵堂,就设在院子里。
或许是因为太突然,没有棺材,我看到他还穿着那镂着青丝花纹的蓝布鞋,就躺在灵堂里。
我又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灵堂门口,安静地看着,一动不动。我想,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没有任何人会反对她为老爷子凭吊。
她的美,在村里引起了轰动,很多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是因为惊艳与渴望。很多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是因为羡慕与嫉妒。
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大堆人蜂拥着从外面进来。然后,便是一堆人扛着花圈灵幡什么的进来了。
我听到,那几个衣装笔挺的人说:这事儿,一定得通知所有人,把附近村的人也都给我通知到。县里面的领导马上就到,你回头跟张书记一起去接一下。还有,灵棺的事,一定要弄好,最好的材料最好的木匠最短的时间,不能耽误出殡。这件事,县里很重视,据说连市里省里,都有领导要来。办不好,你我都得下台。旁边的人连连点着头,一脸认真,像个学生。
这时,那几人都看到灵堂前站着的女人。他们愣了一下,随后有人问:这个女人是谁?
谁也回答不上来,之前问话的孩子就在一旁,不知哪来的勇气,喊了一声:她认识杨爷爷,从外面来的!
那几个人又愣了一下,互相看看。之前说话的那人低声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一行人谁也没上前问话,都站在灵堂前只看着。唯独那孩子,跑到他的灵堂前,看着他穿一身晴纶布料,裁剪得体,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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