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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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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长的如何,满脑子都是透明的白和耀眼的红。
“何大叔,你还记得我吧?”
召南走进问道。
何七眯着眼睛盯着他,一张沧桑的老脸笑开花:“记得,你是城里的贵人,叫啥来着,记者!对吧!”
很显然,何七为自己想到一个时髦的名字沾沾自喜,还得意洋洋地看了围观的人一眼。
“你上次还给我一块钱哩。”
何七说道。
叶限一直从旁观察他说话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慌乱,反倒很是得意,这很符合一个乡下老实人的特点。
“何七,你杀了我妹妹!”
秀和疯了一样冲过来,一头撞在何七肚子上,何七本来就体质差,被她猛地这么一撞,直接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呻吟连连。
何泉急忙扶起他,对秀和怒目而视:“你这疯婆子,没来由的欺负我二叔,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无缘无故,你问问他做了什么?我妹妹秀芝是怎么死的?”
秀和指着何七。
围观的人有认得秀和的,在一边小声嘀咕:“哦,是梅花镇的人,死去的那个于家小姐的姐姐。”
“人家来报仇咯,到底是不是何七做的?”
“这老家伙,打了一辈子光棍,看到年轻小姐动心也是有的。”有人轻笑。
这些话声音虽低却肆无忌惮,何七听在耳中怒在心底,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一双深陷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我何七从小生病,身体不好,一直被人欺负,这都是我命苦怨不得别人,可你不能无缘无故冤枉我!”
“冤枉你!我妹妹出事的地方离你家是这么近,为什么你第一个发现了我妹妹,还有,还有……”秀和想了想,“对,尿,你的尿有特殊的气味,招蚂蚁!梅林镇有这个病的人就你一个,不是你杀人还能是谁!”
她很聪明,从召南的话语中分析出一切,厉声质问。
何七愣了一下:“招蚂蚁?”
他目光有点茫然,回头看了何泉一眼,他这个平时凶神恶煞的侄子,此刻一言不发,嘴抿得紧紧的。
何七转过身,叹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杀害运小姐的是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何大叔,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小屋中看到的情景吧?”
召南问。
何七点点头:“记得,我人老了,脑子还不算老,也能看出那屋子里确有问题,于小姐怕是死在那的。”
“那屋子角落有一处聚集很多蚂蚁,那个痕迹,你可还记得?那就是一个人冲着角落撒尿的痕迹,蚂蚁从墙角一直爬到地面。”
何七又默然点点头,他眼睛向下,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尿迹很新,那小屋平时也不会有人去,若是路过行人有三急,在树林里解决便可,不需要走那么远进那小屋去,因此我断定那一定是凶手杀完人后在那尿的。那种尿,含糖量很高,正是消渴病人的尿,何大叔,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何七看看叶限和召南,又看看怒气冲冲的秀和,叹口气说:“是,是我杀人,你们送我去警察局吧。”
叶限则笑盈盈地问:“先等一下,何七,你可会掰腕子?”
何七一愣:“掰腕子?”
“对呀,召南,你来同何七较量下,看看能不能掰得过。”
召南一下子明白叶限的意思,而秀和则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个,他已经承认了啊。”
第十三章 见鬼
何七也愣住:“掰腕子?我一个糟老头子,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又这么大岁数了,如何能掰得过你?”
“你就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你是如何出门卖菜的?”
叶限追问,
围观的人有还没有走的,闻言笑道:“何七聪明啊,人家挑担子他推独轮车,车子装得又多,又不用费多大力气,聪明着么。”
看来这梅林镇里人人都知道何七体弱多病。
何七苦笑道:“我若有力气也不会到现在还被人嘲笑欺负,连个老婆都娶不到。”
叶限注意到,一直站在何七身后的侄子何泉方才还凶神恶煞一般,要同奚落乃叔的人理论,这会却一声不吭。
“你是何七的侄子?”
何泉点点头。
“身体不错啊。”
叶限的眼光在何泉身上打着转,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打转,她需要去大医院找个医生咨询一下此事,
何泉呵呵干笑道:“我是个粗人,没本事,只能靠力气吃饭。”
有闲人见这城里妖婆看着何泉,在一边凑趣道:“小姐可是看何泉有一把子好力气,要给介绍个好生意呢。”
叶限挑眉一笑:“是的呀,不知道这位何先生可以做什么呢?”
何泉没有开口,嘴抿的紧紧的,那闲人在一边却喊道:“拉车,他拉车可真是个好把式。”
却听何七大怒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卖了。”
方才一群人嘲笑他的时候,他只嘿嘿笑着,被人说的急了才红着脸分辨几句,而现在,当别人讲话题引向侄子的的时候,他忽然暴怒起来。
叶限何召南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何七的异常。俩人心照不宣,提出告辞。
“不抓我去警察局了?”何七却不见好就收,抓着召南的话不放。
召南呵呵干笑几声:“何大叔,你这点气力,怕是不会将人掐死的,不是你做的,是其他的消渴症病人。”
召南看过警方的验尸报告。于秀芝被人大力扼死,舌骨都断裂了,那人力气很大,直接一把掐住于秀芝的脖颈,于秀芝都没有办法挣扎就死去了,因此凶手必然是个力气很大的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一个患有糖尿病的人怎么可能力气很大呢?
秀和见叶限他们要走,急忙叫道:“他就是凶手,我家秀芝出事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呀,镇子里除了他谁还有这个病?再没人的了!”
召南低声对她说了几句,秀和的眼光从何七叔侄脸上一一滑过,最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三个人走了,周围的闲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
何七站起身,板着脸看向侄子道:“和我进屋说话。”
何泉跟着叔叔进了屋,没等站稳,何七已经伸手一个巴掌打上去,何泉躲闪不及,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为什么打我?”何泉捂着脸,冲叔叔喊道。
“你心里清楚!你父母去世早,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做这种事!”
何泉兀自狡辩:“凭什么就说我做的,我又没有那种病!”
“哼,你可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咱们何家的男人,都有消渴症!你只是还没到发病的时候,你爹就是之前身强体壮,忽然消渴症发病!”
“啊?”何泉捂着脸大惊失色,“我爹有那种病,我也有?不,这不可能,我身体这么好,我能跑能扛怎可能呢?”
“傻孩子,这消渴症分好多种,咱们家男人都是死于这个病,我是属于发病早的,反倒是活得最长的。这事一直瞒着镇子里的人,若是别人都知道了,谁家肯把姑娘嫁到咱们家。”
何泉看叔叔这么说,忽然间明白为何现在何家男丁只剩下他和何七一个人。
何七,这个名字,顾名思义,何家本有叔伯兄弟七个人的,现在只剩下何七一人,下一代男丁只剩何泉了。
“现在看,既然你的尿也开始招蚂蚁,那就是病严重了,抓紧治吧,你爹就是发病不到一年就走的。”
何泉吓坏了,嘴唇都在发抖:“可是我哪有钱去看病啊,叔,我不想死,我不想啊,为什么我也要有这个病!”
“你先跑吧,这些城里的人已经怀疑你了,他们不知道你也有这病,你还是逃吧,先保住命慢慢再看病。”
何七想了想,转身回里屋拿出一个布包:“我就攒了这点钱,你拿着赶紧走吧。”何泉手哆嗦着接过钱:“我们何家的人怎么这么命苦啊。”
“你命苦?那于家的姑娘不是更命苦?你为何杀她?”
何七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也不想的,都怪那女人,脾气那么大,我拉车路过问她要不要坐车,就问那一句她就疯了一样对我大吵大闹,还上来厮打,我就问一句话,也没怎么她,就算是有钱人家小姐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我当时赌钱输了点,本来心里不痛快就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进那……”
何七听的老泪纵横,嘴里不住嚷着:“作孽啊。”
“你有没有,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何泉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就一时生气把她掐死了,没有对她怎样,叔叔,我真的没那个她,杀完人,我就冲着墙角撒泡尿,我哪知道我那尿还能招蚂蚁啊。”
何七不住摇头:“算了,你没糟蹋人家姑娘,也算没给何家丢人,赶紧走吧,别等那几个人再回来找你麻烦,现在镇子没人知道你有那病。”
“找我又能怎样?他们又不是警察。”
何泉想到那三个人,嘴里嘟囔着。
“你在城里拉车,还不知道这些记者都是做什么的?只要一见报你就出名了!”
“哎,黄包车!”何泉拉着车从何七家出来就遇到一个女子冲他招手,这女子梳着齐耳头发穿着蓝布褂子黑裙子像个女学生模样,何七想左右拉着车,不如拉个客挣点钱,便让那女学生上了车,问:“去哪啊?”
“去梅花镇要多少钱?”
女学生问。
“这个可就贵了,要一块大洋呢。”
何泉心想反正要逃走,那就多要几个钱才好。
“一块啊,好,那就一块吧。”
何泉拉着车子跑一会,很快就到那梅林边上,女学生喊道:“哎,停下来,停下来。”
何泉哪敢在这停车,继续跑着嘴里还说着:“这地方不吉利,不能停。”
“不吉利?怎么个不吉利?”
女学生的声音清脆好听,何泉心想,那于小姐若是也这么懂礼貌该多好,这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这里,死过人。”
“死过人,怎么死的,是像我这样吗?”女学生的声音忽然变的悠长起来,接着一声轻笑,那女学生问,“你回头看看我啊,是不是像我这样,被人掐死的。”
何泉转过头,看到一张雪白的脸,一条伸出来的鲜红舌头,他吓得啊地一声,扔了车子就跑,
那女学生格格娇笑:“别跑啊,是不是我这样,你别跑啊。”
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
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人不惊,可这何泉他是做了亏心事的!
本来在何七那里刚说过自己是如何杀的人,现在走到这杀人现场,车上拉的女学生成了伸长舌头的吊死鬼!
何七扔了车往梅林里跑,他一口气跑到树林里,一抬头却看到自己竟然绕到那小屋所在。
怎么来到这里?何泉眼中闪过惶恐,急忙向前后左右看去,还好,那女人没有追到这里。
何泉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现在是初秋,褂子领口周围都是湿乎乎的,秋风吹过,周围梅林的树叶簌簌往下掉,吹得他浑身冰冷,不住打着哆嗦。
怎么会这样?自己一向体壮如牛,而现在,怎么一下子这么怕冷了。
他忽然想起何七说的何家世代男子中遗传的那个病!
天啊,他还记得自己父亲去世时候,那时候他还很小。十来岁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病,只模糊记得他从脚踝小腿部位开始溃烂,到最后,脚踝一直延续到膝盖都是黑色的,家里充满腐臭的气息,父亲那时只有三十多岁,呼吸中都带着一股烂苹果味,他看着年幼的儿子,长叹着:“命啊,都是咱们何家人的命!”
何家人的命?
不,不会的,我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有病。什么尿渍招来蚂蚁,这都是那城里记者的谎话,不过是为了诈一诈叔叔罢了,他们知道警察局查不出什么,就想将杀人的屎盆子栽到叔叔头上,这几个人,太可恶!
何泉想着这些,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怕不怕,这世间是没有鬼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吓唬我。
“呵呵。你在想什么,想怎么掐着我的脖子吗?”
静谧的梅林中忽然传出一声戏谑的笑声。是个女子的声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嗔。
何泉浑身一抖:“你是谁,出来说清楚,藏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
那女子笑得肆无忌惮,很有股枝招展的味道。没来由的,他想起那个皮肤几乎透明,嘴唇娇艳的女子。
“英雄好汉?是杀女人的英雄好汉吗?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会对一个年轻姑娘动手,看你身强力壮,像是条汉子,其实都没你叔叔何七有担当,你也叫男人?
那女子的声音彻底激怒了何泉,他挥舞双臂,大声喊道:“怪我吗?你一个年轻小姐在路上发脾气,我好心好意问你要不要坐车就招来你叫骂,谁家小姐像你这样!没教养,坏脾气,怪我吗?”
何泉激动地绕着那小屋走来走去。
“来啊,你来啊,你来要我命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来。你来你来!”何泉满脸涨得通红,几乎疯狂了。
召南看向叶限,后者盯着小屋附近的何泉,眉宇间有着捉摸不透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
“我想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从源头看,如果于秀芝没有横刀夺爱,在明知沈东是肖红男友的前提下不去撬人墙角,如果沈东能体谅一下于秀芝内心的复杂情绪没有和她发生争吵,当晚开车送她到梅花镇,如果于秀芝没有歇斯底里,因为同沈东争吵而情绪激动,发泄到何泉身上,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召南听完她的话,点点头说:“是,于秀芝的死亡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一次次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最终将她推向死亡。”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这是老祖宗得出的经验教训。
于秀芝,本来出身在一个贫寒家庭,幸运的是她有一个能为报恩奉献自己的表姐秀和,因此她的人生,虽然失去了父母却还能顺风水顺水,不用吃苦,也不用为生活发愁,天塌了高个子来扛,秀和就是帮她扛起一片天的那个人。
后来,自己的亲哥哥又身居高位,过去所有的卑微和小心忽然间都变成肆意,于秀芝一下子开始释放自己的坏脾气,贫寒生活积累的无奈痛苦,一朝得志的踌躇满志,全都发泄出来。于秀芝不是圣人,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子。坏脾气也好,任性也好,都是这个年纪,家境优越女孩子拥有的特权,只是她运气不好,在一个特定环境遇到特殊的人。一个因为赌博失去耐心的黄包车夫——何泉。
何泉在小屋附近的林子里晃荡很久,挥舞双臂又哭又笑。
今天对他而言是崩溃的一天。
忽然来了几个人,挖出他内心最阴暗的那一面,自从杀了人后,每次拉着车回梅林镇都让他心生恐惧。晚上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年轻漂亮的小姐倒在地上,自己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她没有办法呼喊,也没有办法挣扎,腿蹬了几下就没气了。
他站起身,看着那女子的尸身,全然没觉得害怕,喘着粗气道:“你厉害啊,还敢骂人!我就随口问一句坐车吗你就骂我!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起来啊,母夜叉!”
掐死了人,他还不解恨,又抬腿踢了几下,见那漂亮的小姐随着自己的踢动无助地晃了几下,内心充满得意。
这时下身的阵阵抽搐让他有释放的欲望,他解开棉布汗巾子,想拉下裤子对着那女人的脸来一泡,裤子拉下来,他迟疑了。
他是个童男子,一个是家里没什么钱,靠一把子力气卖钱,一方面是他也很洁身自好,现在的暗门子,几个大子就能上坑,城里拉车的很多人剔着牙讲述着那些事,嘲笑他好大年纪还是个童男子。彼时他也涨红脸分辨几句,而现在,当可以赤裸裸地面对一个年轻漂亮小姐的时候,他犹豫了,最后还是转过身,冲着门口的角落美美地撒上一泡尿,然后心满意足系上汗巾子,俯身拉过那女人的尸体,往屋外一点点拖出去。
他不知道,很快,那片尿迹上就爬满了蚂蚁,黑黑密密压压的,像是要向人证实什么。
如果屋子有眼睛,就能看到不远处,一个强壮的男子拖着尸体,一步步缓缓地向梅林外面走去。
将尸体留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不,不好,这个女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死了就要扔到路上去。
自爱者才能爱人,富裕者才能馈赠。给人以生命欢乐的人,必是自己充满着生命欢乐的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既不会是一个可爱的人,也不可能真正爱别人。
世间一切莫如是。
【母爱】
第一章 坠楼的孩子
初七是个报童。
他今年十三岁了,有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每天跑在大街上,努力晃动着手里的报纸,喊道着:“号外号外!'
初七很小就没见过父母,是被寄养在亲戚家的,每次听人背后说起父母,那个表婶都会鼻子冷哼一声:“狗屁理想,没见过为了理想不管儿女的。”
因此初七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只是他们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陪伴自己身边,看着自己成长。
想到这些,初七每天上街卖报的声音都是清亮的,因为他心里有希望,一个人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沉沦,会充满勇气地活下去。
初七是在一个下午发现这个孩子的。
十来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他抬头对照下,确定这面黄肌瘦的孩子看着比自己能矮一头。最可怕的是他的目光,那双本该稚气的眼睛里仿佛一潭死水,了无生机。
这份死气沉沉让初七停住脚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问那个坐在街角的孩子:“你怎么了?”
那孩子抬起头,看到是个和自己彷佛年纪,穿着布褂子的报童在问自己,牵动嘴角,努力扯开一丝微笑:“没事。”
这笑容充满何年纪不相符的苦涩何辛酸,初七心里一酸,索性蹲到那孩子身边:“哎,你到底怎么了,上午就看你坐在这,这都下午了,还在这坐着,是在等人吗?”
那孩子点点头:“是,等人,等我妈妈。可是……可是她……不认我。”
这样的事啊。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初七想到自己这些年,叹口气说:“大人的心谁知道呢,也许,你妈妈是有苦衷的吧,比方说什么理想,为了理想。”
“哼,她就是嫌弃我,不想认我。”那孩子有些咬牙切齿,看到初七盯着自己,便低下头,“我听人说她要结婚了,可能是怕认了我不能嫁人吧。”
初七索性坐到孩子对面,伸出手去:“我叫初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柱子,大号叫徐天柱。”
“天柱,名字不错啊。”初七卖报好几年了,自己也从报纸上认得几个字,他是没大号的,从记事起就叫初七,为啥叫初七?难道是初七生的吗?他是不知道自己生日的,收养他的表叔一家孩子多,四年前他就很少回那个家了。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初七觉得徐天柱很可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亮闪闪的纸包着的糖块递给徐天柱:“前天有人家办喜事,真是有钱人,在国际大饭店门口撒糖,我捡了好几块,就剩这一块了,呶,你吃。”
徐天柱盯着那糖块,咽下一口吐沫,却摇摇头:“你吃吧,这么稀罕的东西,我没有东西给你。”
“嗨,谁要你的东西,闯荡江湖就是靠一个义字,义气,晓得伐?”
徐天柱似懂非懂点点头,初七将糖块放到他手里:“我看你在这做大半天了,不吃不喝,一定饿了,吃了吧。”
徐天柱道了谢打开那糖放进嘴里,还将糖纸小心地抚平叠成一小块揣到怀里说:“谢谢你,初七哥,这是我吃到的第二块糖。前年我奶奶还在的时候,用蚕茧和货郎换过几块糖,不过都是没有包着这种好看的纸,也没这个好吃。”
初七笑道:“那是你们乡下的光屁股糖!”
光屁股糖!徐天柱忍不住笑了;“对,光屁股糖。”
他笑完了,看着蓝天,长出一口气:“我想我奶奶了。”
“你还有奶奶,你奶奶还能给你买糖,我是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什么为理想,我表婶说理想是个狗屁。”
“我知道理想,我们乡下也有学校的,我放牛时候听那里先生说过,理想就是希望。人活着就要有希望。”
“希望啊,我希望我能挣好多好多钱,像那些小少爷一样穿西装,踢死狗的皮鞋,戴上鸭舌帽,老好看咯。”
今天有很好的阳光,照着身上暖洋洋的。
初七站起身:“好了,我去卖报了,柱子,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在这坐着?”
“我还想再去问问,问最后一次,她认不认我,再不认我我就坐火车回老家去。”
“坐火车?你有钱吗?”
“没钱,我认识个火车上的大叔,大叔人很好的,会带我回去的。”
“那好,我卖报去了。”
初七边走边大声唱着:“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暖和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穿过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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