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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风水师(泉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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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黄氏的坟墓,我抽了一把锄头就上前开挖。
沈易虎一愣,拉住我叫道,挖人坟墓,是有损阴德的。我说,没事,坟墓上面的草告诉我里面没人,是空着的。白广德磕巴地开始抽旱烟,两个个杀猪佬噤若寒蝉直打哆嗦,毕竟我干的这档子事情太吓人。我挖了几下,沈易虎才过来帮忙。
十五个村妇更是探头探脑想看又怕看。我心中也怕,万一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女尸之类和我有了亲密接触,那我不是要变成男尸了。
我咳嗽了两声,师傅、大妈大姐大嫂,你们别闲着,就当家里猪肉被狗叼走,菜园里面的葱被人拔了。
开骂吧。
把三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悍妇叫来,其实是给我壮胆子的。他们硬是没弄明白,十分钟之后。
杀猪师傅把腰间的剔骨尖刀拔了出来,狗日的,别让老子晓得,把你砍成十八段。
十五个村妇的骂法千奇百怪,声音越来越大,倒成了欢快的比赛,受了他们的鼓舞,我的锄头也挥舞得更快。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把坟墓给挖开了。露出老红色的棺材板。我叫道,把斧头给我。抡起斧头,深吸了一口气。
用劲劈了下去。
第十一章粪干治邪
斧头劈在棺材盖上,没有劈开。身上的长袍合身是合身,但不好发力。
沈易虎道,还是我来。接过我的斧头,沈易虎啐了口口水。
我一把拉住了沈易虎,让他再等等。
转头对身后的人叫道,大家用点力骂,就骂棺材里面的黄氏,怎么骂都可以,出什么事情都记在我身上。三个杀猪佬把尖刀提在手上,站在墓穴的三个方位,另外十五个妇人一次绕成一个半圆。
我担心的是,万一,看走眼,棺木里面有人的话……其实这个骂人的法子不是什么治鬼的方法,但这个骂的过程是表达心中的不满,把自己凶狠的一面表现出来,黄氏也会害怕的。
十五个悍妇级别的大妈铺天盖地开始数落黄氏的种种是非,比得上一些瘦弱和尚围着念经。
再加上手刃千猪百狗的三个杀猪佬站在这里,虽是阴天,也不必惧怕小鬼女尸。
动手吧,沈警官,我稳定一下心情,在我摸石头过河的路上算是重新迈出了一步。
沈易虎一斧头劈下去,厚厚的棺材板裂开一道缝,一股黑色淡淡的尸气从里面冒出来,很薄很稀,是最弱的一股尸气。但吸进体内也是够呛的,我急忙推开沈易虎,等尸气散尽,把棺材板打开,棺材里面除了白石灰和一些黑色螟蛉虫。几件花衣服和一个铜盆一把火钳之外。
棺材里面没人。
不只是我的脸,所有人的脸都吓傻了,有几个已经吓青,哆哆嗦嗦小声说道。沈易虎问道:“农村总有人搞冥婚,会不会是尸体被人偷走了。”
我摇摇头道,即便是冥婚,也多半是找早夭的黄花大闺女。顿了一下,我内心也有些犹豫不决,又说,若是实在找不到黄花大闺女的话,找早死的媳妇或许也可以,尸体哪里去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若是在找不到,方圆百里调查一下,看谁家办了冥婚就可以。
会是谁挖走了了黄氏的尸身!
我又说道,搭把手,把棺材起起来,放火烧了,这个阴穴不能再用了。一群人看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穿长袍的大学生是如何知道墓穴里面是空的。
真的凭坟墓上的草能看出来的吗?
白广德把烟杆在鞋底敲打敲打,朝两个发呆的杀猪佬喊道,动手,平时杀猪手起刀落,现在怎么不行了。宝刀大叔将白沙烟蒂丢到地面上,喊道,让开我来。
我笑道,没事的,我在旁边站着呢。
三个人这才上前,尖刀插在腰上。棺木受了潮水虫子叮咬,已经腐化,几个壮汉齐齐用力,很快就把棺木给起到地面上。
一把火烧了起来,用铲子把地面铲平,把墓碑推倒。
沈易虎全身沾满了泥土,拿出烟给大家分了几根,抽了两口,便问,现在怎么办?
我有些失神,怕事情超乎我的掌控之外,连忙说道,现在去白敬仁的坟墓去看一看。白村长,你再叫几个人来。
白广德见了我本领之后,也不多问,踩着解放鞋就去村子里面再叫人。
我心中默念,外公,你走得好不是时候,把这么一个摊子留给我。从黄氏的空墓到白敬水的墓穴,要走半个小时的路途。
白广德下去叫人去了,几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去挖坟了,就算一人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被抓到局子蹲牢都无所谓。
我心中没底,不想害了一群无辜的人。我便对他们说,没事,几位大哥,你们的尖刀给我带在身上,大嫂你们也辛苦了,有事就先回去。
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我要三个杀猪佬留下剔骨,是因为他们的尖刀不知道杀了多少的猪狗,无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气,带在身上一般小鬼感觉到气息就跑得远远的。
在一些地下市场里,一把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指挥官的军刀就值不少钱,放在家中镇宅,吓得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
宝刀大叔穿着军绿色迷彩服,又在抽老带劲的白沙烟,淡淡一笑:“你们都回去,我啊,忙倒是忙,家里还有五头猪等我杀,但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完。干完了我就回去。”
沈易虎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烟,有点欣赏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心肠这么好的人。
我说少来了,不用拍我马屁,本大师不吃这一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和沈易虎没有那么熟,赶紧找个事情做,连忙把三把剔骨尖刀别在后腰上。
而后来我才知道,心肠太好太纯洁的人,根本不适合风水师这一行。
我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大叔还是很幽默的,笑道,我啊,搁在古代就是樊哙,跟着高祖刘邦干大事业去。你要真叫我,就喊我大胆叔吧。
我哈哈大笑,大胆叔果真豪杰也。
大胆叔笑道,豪杰个屁,我他妈就是一个杀猪的,平时爱喝点小酒吃点腰花。这大胆叔全名张大胆,人如其名。我说:“大胆叔,你天天杀猪。按照如来教的说法,不怕下半辈子变成猪吗?”
大胆叔叔笑道,别说,下辈子变成一只猪,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也不用天天过生活,你年轻娃不知道,过生活是多么苦的一件事情。
是的,生活有时候过起来真是苦。
世界上任何一种苦药都没有生活苦。
我和大胆叔是一个地方的人,说的都是方言,沈易虎嘎嘎地站在一边,插不上话,抽完烟,给吴振打了电话,又给自己一起来的专案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后山头见面。
等了半个小时,正好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子时,虽然天上阴沉沉的,心中多了一丝光亮。
大山丘,大岩石,白虎衔尸。
我从布袋里面拿出一个硬邦邦黑漆漆的东西,掰成若干份,给每个人发生一份。
江城来的专案组狐疑地看了几眼,这是啥玩意呢?几个专家对于案子的线索早就掌握,因我的缘故迟迟不行动,浪费了一天时间,又见我神神叨叨的,大好青年穿着老人的长袍,背着个破布包,颇有些微词。
沈易虎道,都装在口袋,萧棋,这味道……味道蛮冲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
我实话实说:“是晒干的牛粪。不过不是装在口袋里面,是要含在口里面。”我尽量解释清楚一些,等下我们要挖开的一棺坟墓,可能有些棘手,含在嘴里是保护自己。沈易虎点点头,命令地说道,等下大家都记住了,就吞进去吧。
沈易虎下了命令,几个要把牛粪干扔掉的人,悻悻地牛粪干放在口袋里面,我看他们一个个看我的样子,肯定心中已经把我骂了无数遍。
哪里来的神棍!
到了白敬仁的墓穴,已是十二点五十五分。我找沈易虎要了一根黄鹤楼,自从肺病养好后就再也没有抽过,停在十米外,抽了两口,我问道,白大爷,白敬仁之前就是葬在这里吗?
白广德老人捏着牛粪干,把烟杆插在红色腰带上,刚才还没见到的,肯定回村子叫人来的时候,换上辟邪的红腰带,我本来告诉他,换上红腰带之后遇到一些喜欢红色的干尸一类的,直接就扑上来了。要是是些好色的女尸,怕您老受不了……
白广德道,大外孙啊,什么时候喊吞牛粪干你叫我,……那个不是,之前还是好的,有一次炸山采石方,把半边山给炸了。
我心中暗想,一般看过几本杨筠松书的风水先生都不会如此糊涂,果然是后期的地形变化,造成了新一个凶地。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几个人,摸了摸三把剔骨尖刀,叫道,走。
几个专案组的专家早就不耐烦了,嘀咕两句,跟着我。大胆叔嘴里又抽起了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我要了一根,火辣火辣的,差点又要把我的肺给咳出来。
沈易虎压在中间,把一个诺基亚的老式机拿了出来,又开始打电话。沈易虎后面的是白广德叫来的几个五六十岁的村民,脚蹬着清一色的解放鞋,走在最中间。
吴振估计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领着派出所几个狗腿走在最后面。到了白敬仁的墓前,我吩咐大家把牛粪干含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避免直接晕倒。
牛粪干已经晒干,其实已经没有了臭味,就如同含着一块晒干的木屑,大家心理起作用,才觉得味道不好闻口感不好。
我从布包里面拿出两捆红线,在坟墓的四角的位子个插上一根筷子,缠上红线,算是把白敬仁的四肢绑住的意思。
沈易虎幽幽地问了一句,萧棋,需要人开骂吗?
我被沈易虎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我以为沈易虎也是个深藏不露骂人高手,点点头道,可以啊,最好骂一骂白敬仁为什么死后还不安分守己。
沈易虎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老式诺基亚手机说了几句话,老婆,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昨天不是下镇上办案子,后来有个叫白敬仁的找我打牌,我输了三十块钱。
沈易虎说完,把诺基亚按了个免提。
沈易虎,你个败家子,老娘信了你的邪……出差就好好出差,打什么牌,白敬仁是吧,名字好听,还仁,仁你家大爷,拉人家打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面,沈易虎手机里面传来了轰炸的声音。是个彪悍的女人,沈易虎算是给我帮上大忙。
我开始动手,另外专家组专家带着白手套开始动工。几把铲子和锄头同时动工。
很快,今天挖的第二棺坟墓露出了棺材盖。
第十二章谜团将解
看到了露出棺材盖,是用椿木做成的。
一般香椿树做的棺木,属于做工上乘。多半寻常小康殷实的家庭都用椿木来做千年屋。我们当地不把棺材叫做棺材,一般称呼为千年屋,大概意思是死后要在里面住很久时间。
香椿因有淡淡的香味,可以驱虫,木质坚硬而且在南方容易生长。棺木用料还有的是松树和柏树、杉树。
最好的是楠木,其中金丝楠木只有帝王可以用,寻常百姓用了,那都是要杀头。而最差的是白杨树。白杨树常见生长快因此廉价,穷苦人家就会打一副杨树棺木。人死后一切皆空,又何必用棺木分出个三六九等。
至于更差更穷的就是草帘子一卷,埋入乱葬岗。
白敬仁的坟墓露了出来,上面漆上的红色油漆已经起泡,失去了原先光泽。
几人打手帮忙很快从两把挖出一到漕缝,很完整的棺木。
其中有个刚从警官学院毕业的陈荼荼女警官,是负责鉴证科法医一块的,脸色黑的可怕。
旁边同事嘴里面含着牛粪干,问道,荼荼,你的脸怎么回事,黑的可怕。
陈荼荼用白手套的背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很黑吗?
我听着他们对话,一看估计陈荼荼是个女法医,女孩子怎么愿意把动物的粪便含在嘴里,又冲在最前线,所以吸入了少量的尸气,中招了。
红色尸气在白天不会很凶猛,算是弱了七成,不会要人性命,一般人吸入也要躺床上休息个把星期。
我上前喝道,到一旁去,把牛粪干含在嘴里面。
陈荼荼小声骂道,装神弄鬼,但身体已经告诉了她出了点故障。瞪了我一眼,才墓穴里面爬上来,到了高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牛粪干含在嘴里面。
我看了一眼陈荼荼,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她吸入少量尸气只是脸黑,没有晕倒过去。
很快在棺木的头部果然看到了两个很小的孔,两只骷髅虫从里面爬出来,我拿上打火机,兹兹一声给烧死了。又从布袋里面把一个纸包拿出来,把蒸好的糯米封住了棺木。堵住了口子,空气里面的尸气才不会流出来。
用铁钩子下到棺木底部,然后绑上绳索,套上两根长木棍。
一根木棍两边站两个人,一共八个人。大家准备好了,我叫道,起坟。八个人齐齐用力,憋红了脸。
杭育杭育地含着一二三的调子,沉闷的发出声音。可是白敬仁的棺木一动不动。
可能是入殓的时候的石灰放多了吧。在一旁围观的吴振悻悻上前帮手。
可还是没有抬起来。邪乎了。
看样子,白敬仁是跟我耗上了,不肯挪位置。堵住了他的尸气后,有些怨气也是正常的。我把腰间的三把剔骨尖刀解下来。
咚咚咚……尖刀应声落在盖子上,钉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铜钱那一把锃亮锃亮……
头上几只该死的乌鸦嘎嘎地叫着。一股无名的幽风吹袭着。尖刀落地后,我暴喝了一声,老实点,别给脸不要脸。
大家见我如此凶悍,心中都有了底,他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后背心和脚底板已经被汗水湿透。
张大胆叫上一声,解放鞋粗野猛地用力地踢在了白敬仁的千年木上……
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四根红筷子抖动的厉害……
终于,在大家齐心合力的作用下,才把白敬仁的棺木从墓穴起来了,往前面挪了几步,放在一旁的水平地面上。
沈易虎笑道,老婆刚才我是骗你的,没有打牌,办案需要人骂街。然后潇洒地把诺基亚手机收进口袋。
白广德问道,龙家外孙,现在怎么办?
我说:“别急。怨念没有解开,他是不会安心再埋回去的。你看,站在此处可以看到什么。”
白广德眯眼往白水村一看,那不是疯子的破院子吗?
边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没有闲下来。将布袋里面的红线全部拿了出来,绕在棺木上,缠了十八道,把所有的红线全部用光。又把老式秤砣拿了出来,压在棺木的头部。
秤砣压千斤,把白敬仁压在棺木里面出不来。
“你给我老实点。等下再下来收拾你。吴所长,派两人守着。沈警官,现在可以抓人了。”我忙完了手上的活。
吴振脸色乌青,这,大师……别啊,别让我留这里……
我笑道,有秤砣和尖刀,你放心没大问题。
张大胆把白沙烟点燃一根,淡淡地说道,没事,你们去,我在这里跟吴所长一起吹吹山风看看风景……
沈易虎道:“吴所长,辛苦你了。大家现在马上出发。”陈荼荼的脸色刚才是乌黑,现在已经变白了,把口罩摘下来,看得出是个秀美的女孩。
我就想,如此秀美的一个女孩,如此有灵气的一双手,为什么要从事法医取证这种话,娶她的男人,如果知道,这么一双手天天摸着死尸,会是一种什么感受,还敢跟她睡一张床吗?
沈易虎关心问道,陈警官没问题吧?陈警官冷冷地回了一句,没事,好多了。
白广德和村民都飞一样下山,我从后面看,没见过跑得那么快的,要不是我碍于大师的面子,跑起来应该比他们还快。
沈易虎身边的专案组成员都哇哇地吐着口水,把含在嘴里面的牛粪干全部吐出来,一脸舒坦的表情。
沈易虎走在身边,盯我半天,你怎么没有把牛粪干吐出来。
我脸一沉,我说最开始说错了,不用含在嘴巴里面,放在鼻子处闻两下就可以。沈易虎黑着脸,砂锅一样的拳头忍了许久才没有打过来,自己默默地走吧一把,哈地一声,一大口唾沫退出来,飞出了小块牛粪干。
到了白水村,穿过村子,嗒嗒的皮鞋敲在石板上,传来急促的声音。村民纷纷拉着孩子回家,家家户户把狗都系紧不让乱叫。有几个胆大偷偷跟上来想看一看。
我边走边想,冰箱,棺材一样的冰箱,黄氏消失不见了,莫非是疯子白敬水把自己妻子的尸体挖了出来,想了这一个关节,着实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我喊道,最后问一件事情,谁能告诉我白敬水这个疯子一个月的电费是多少?沈易虎道,等下,我去看一下。
陈荼荼走了一会,运动开来,呼吸了新鲜空气,脸色已经红扑扑的了,我看得有些入迷。陈荼荼恶狠狠地说道,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我连吐舌头,忽然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连忙叫道,陈警官,等等我,去去就来。寻着臭味找去,矮木屋里面一个皮肤皱得枯树皮的老人正把刚做成的豆腐干,往泔水里面放,看样子是要做臭豆腐。老婆婆年纪虽然大,但眼前还是明亮,一看就是精明持家的夫人。
我看着老泔水,也是眼前一亮,老婆婆,把泔水借我用一下。
老婆婆笑道,龙家外孙吧。我这泔水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从我奶奶那辈子就传来的,专门用来制作臭豆腐的。我想传了有上百年,看全部要过来不可能,指着窗台旁边的罐头瓶子,哀求道,给我倒半瓶吧,我给你十块钱。
老婆婆眼睛眯起来,龙家外孙,不卖。
我抽出二十的印着桂林山水的票子。老婆婆狡猾地笑道,既然如此,给你倒点吧。收起桂林山水,老婆婆把小盆子小心端起来,生怕洒下了一点,给我倒了半瓶,再也不肯倒了。
从老婆婆屋子出来,差点绊了一跤,差点又白费了一张二十。和沈易虎接上头,他很奇怪地说道,上个月疯子家里用了差不多一百块钱的电费,奇怪了,他一个人住,不用电饭煲,不用电视,怎么会用那么多电。
不过,心中最后的疑问解开了。
我豁然开朗地说道,这一切是一个爱情故事,乡村爱情故事。
陈荼荼和沈易虎两人齐齐看着我,乡村爱情故事?
疯子白敬水家已经被围住,孩子们被家长拉回,狗被关进了家门,在外面溜达的鸡鸭也回家去了,村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连放个响屁大家都听得清楚。
沈易虎把配枪从随身的黑包里面拿出来。自从王寡妇脑袋被劈下来后,疯子白敬水再也没有从家里出来过,只是黄昏和清晨的时候,可以看到炊烟响起。
他似乎等人把他抓走一样。沈易虎准备了三套抓捕方案,其中一套就是让白广德去找疯子出来。白广德喝了二两白酒,手心不断冒汗,声音颤抖,头发凌乱,心脏跳得有点快。
靠近了白敬水的家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前在疯子白敬水身上的赶到煞气,没想到他家里更严重。
下午三点一十三分钟。
一轮弯月忽然出现在白日的天空上面。
我说,沈警官,不用村长去叫门,把疯子家的电线给剪断了,他自然会出来的。
第十三章诡异冰箱
正说着,一轮月明不合时宜地挂在西边天上。
下午出现月亮是很正常的现象。夏天的时候,因为白天时间太长,月亮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日月通天常有的事情。光是月亮出来,说明太阳被云遮住了,而月亮那一块却没有云挡住。
可今天,月亮出来得不是时候。
白广德大叔巴不得采取了剪断电线的方案,手心捏着汗水,按理说政府抓捕杀人犯,没必要把自己拉上来,几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收入都不错,孙子孙女聪明伶俐……万一自己被斧头劈掉脑袋,不好……白广德没有再往下面想……
沈易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就剪电线吧。白广德如释重负,整个人松了下来,驾着长梯飞快跑去剪电线。
沈易虎习惯性地想点一根烟,还是强忍住。
电线被剪断了。
过了一会,屋里面只是传来咳嗽的声音,接着门才打开。
疯子白敬水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走了出来,长发也好像道士一样扎了起来。身子僵硬,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心中充满了怨念。嘴角位置还能看到一缕奇怪的口红。
我一把拉上沈易虎,迎上走出来的疯子,笑道,大叔今天在家啊。
沈易虎的夹克下就是手铐和手枪,两边的专案组成员都缩着头露出眼睛等待时机随时冲出来。
白敬水瞪了我一眼,谁是你大叔啊,我今年才二十九岁,叫大哥才好。说话的时候,口齿伶俐,丝毫没有之前的疯态,脸上露出因为咳嗽憋出的殷红。
沈易虎忽然开口说话,我们已经查明是你杀人凶手,跟我们走一趟。
我脑袋一蒙,我和疯子聊得好好的,结果沈易虎张口就来了一句。全身发凉只觉大事不妙,又见疯子始终把手别在了身后,我连忙大喊,沈警官,小心他身后的斧头。
白敬水说时迟那时快,背后的斧头一抡。沈易虎往旁边一躲,躲过了斧头。
白敬水朝我看过来,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你个狗东西,一定是你让他们把电线给剪断了吧,老子现在就要把你脑袋给劈了,你和外公一样都不是好人。
院子两边躲着的专案组抓捕人员从四周跳上来,有几个手中拿着警棍和电棍的兹兹地电流流动。
我年纪轻,步伐灵敏,左右躲闪,白敬水几下斧头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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