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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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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白莲教,八爷心中更无迟疑,哈哈大笑声中提起那铁锚奋力扔了出去,哗啦一声砸破大船船板就勾到了船上——只见他手中捏着符纸在空中一摇,喝道:

“降!三世三昧耶会!九言之临!”扔出符纸手中飞快的结印道:“临!”

符纸顿时朝着半空散去,无数飞灰飘飘洒洒,水面上突然翻滚涌动起来条条水柱,那些水柱各自扭转曲折,迎着飞灰就轰然散开!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

小船中的老妇突然眼睛就睁开了!

大船中有人大惊失色呼道:“这是浸腐尸的临命术!这是浸腐尸的临命术!!我们遇到鬼师了!!!”顿时一片慌乱弓箭都转过来对准了八爷,那开始说话之人喊了起来:“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和我们白莲教作对?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回头灭你师门一脉?”

八爷笑道:“作对?十几年前我就和你们白莲教作对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你们若是有本事灭我师门一脉,也不必等到今天——前面小船中人和我有旧,你们若是知情识趣就速速离开,否则我这指诀一出,那江中浸腐尸出临命而出,就不会如此简单了事了!”

那开始说话之人使个眼色,问道:“就算要我们离开,你也留个名号吧,也好让我们知道是折在谁人手下,回去有个交代。”八爷尚未回答,突然听得弓弦嘣然一响,竟然是一只冷箭朝他突然射了过来!

这一箭来得好快,两船相距又近实在避无可避,眼看八爷就要伤在那冷箭之下——突然,江中突然直直冲出一股水柱,啪一声就击在了箭矢的中间!

那冲力实在巨大,顿时把这箭矢冲得歪向了一边!

八爷心中恼怒异常,顿时指剑诀朝着外面江中赫然一指,口中道:“临!敕!”

江水滚滚,无数腐烂成白骨的手掌已经从大船的两边伸了出来,抓住船舷就开始奋力朝上攀爬!随着这手的发力,一个个歪头斜脑、鼓胀溃烂的尸体慢慢就爬了上来!

那大船中顿时鬼哭狼嚎一片,弓箭、刀枪全部冲着那些浸腐尸而去!

这浸腐尸岂是一般的鬼魂可以比拟的?纵然刀剑加身也是不惧,反倒伸手抓住刀剑刃口朝下猛拉,不留神之间居然把好几个人给拉到了水里,也不见挣扎就直接沉了下去!

依稀看见每人身上都有无数骨爪牢牢的抓着!

八爷也不多话,抓住铁链朝回一拉,哗啦一声把整个大船的船板扯的稀烂收回了铁锚,这才扬声吐气道:“我也不杀你们,也不加术,你们的生死就看能不能躲过这群浸腐尸罢!”

拿起船桨奋力在水中一拨,就此追着那老妇女孩的小船去了!

第三零章民之失德乾糇愆,冰遇融阳芥子消

那小船顺着江水直下去势自然奇快,弹指间已漂出百丈,至尊宝回头看时却见那大船依旧被钉在原处突自打转不已,船上众人呼喊连连尽自和浸腐尸殴做一团,根本对此毫无闲暇顾及。

船家怯怯的抬头朝后看了一眼,心中寻思片刻,居然噗通一声在船板上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道爷!道爷求你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

“你是啥意思?”八爷撑着船睖了一眼道:“你自来撑你的船送我们下去,我又怎会害你性命?你且把心收拾收拾搁肚子里,绝对不会有事的——来,船桨我交给你了。”

那船家在船板上匍匐两步接过船桨却不起身,继续哀求道:“道爷,袍哥会那边下了命令,但凡是袍哥会手下讨生活的,谁都不准和你们城隍庙的道爷打交道,无论是买卖物件、送货送粮、拉车载人均是不许…陆上的还好些,但是江面上这一块全部是袍哥会的范围,您说这要是…”话说一半但意思表明,若是他要被人知道送了八爷至尊宝,那以后这片江面上的活计是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说道这里他也是连连磕头,船板撞得是咔咔直响。

见此人确实老实憨厚,八爷也不忍心断了他的生路,当下问明此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细细一算命数,顿时拿定了主意。他眺望四周见已出了巴山范围,群山中似乎有个江边小小的村落,于是朝着那处道:“好吧,你且把我俩送到那里,接着你就速速回去吧——记住,若是三日内你能赶到蓉城,万事无忧,若是不能则有大祸临头,切记切记!”

船家见八爷应允,立刻站起来奋力朝着那处村落划了过去——后来这船家果然在三日内赶回了蓉城,在城外的时候巧遇那小青姑娘带了丫鬟出来游江租了小船,过后觉得愉快就连租了几天。第四天一早,袍哥会开始挨着查那江上小船近几日的去向,到他处正好遇上了小青的丫鬟路遥,见姑娘美貌口出不逊,结果被洛子涵留守的几名兵丁狠狠教训了一通,后来洛子涵知道后又命人去把那几个泼皮无赖抽了几十鞭子…至此再无他人敢来滋扰小青姑娘,他也就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是旁支我们不一一细说,只说那八月老头和至尊宝在小村下船之后也不耽搁,从村民手中买了些干粮,辨明方向就直接翻山而去。

刚刚才走出村子,突然那路边林中呼呼飞出一片鸟雀,八爷把至尊宝一拉,停下脚步朝着四周空荡无人处道:“在下阴阳师王八月,尊驾何人?在此等候有何事?”

只听那林中吭吭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原来是阴阳师高人,怪不得手中阴差鬼侍用得如此娴熟,术法本领如此高明——在下是被王大师你所救的江中婆子!逃难之中得尊驾援手实在感激,可惜身无长物也无法略表感激之情,只能在此间等候问问姓名师承,待到来日给大师供上长生牌位,日日上香祈求福泰安康罢了。”

她这番话就像是乡野村妇所说的话语一般,丝毫没有泄露自己同属法门的情形,八爷知道有**也不道破,只是回礼道:“这却是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门中人份内之事,不求回报亦是不求香火——只是我这徒儿说起似乎被尊驾救过一次,所以插手也算不得是有恩,仅仅不过报答一二罢了,无需多谢。”

“咿?”那林中婆子听得这话似乎吃了一惊,顿了片刻才道:“原来你便是至尊宝那孩童的师傅,阴阳师五轮宗的弟子?”

听那语气不善,八月也同样吃了一惊,道:“正是!听尊驾的话语,似乎对我阴阳师有所误解…”

“误解?”林中婆子哼了一声:“你阴阳师别的我不敢说,也没见过许多,但是我见过的雁荡丁甲、昆仑五轮二宗只不过是术法高超一点,人品其他完全无可取处…今日被你所救算是我欠你一命,来日必然还予你!我们两家的仇怨深厚,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说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只听那林中哗啦啦一片响声,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法术,只知道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顷刻间就走得远了!

八爷心中疑惑却也不好追赶,只能带着至尊宝继续赶路,路上叫他把那上次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答案,心中存着老大个问号却也只能作罢。

这巴山虽然是大山连绵,可那山中也有不少的猎户山民,至尊宝和王八月沿着山路一步步的走下去,数日中尽是在那山中行走,每每遇到山民就买些山药、番薯之类的带着,加上山中野味,倒也不愁吃食顺利走出了大山。

出山之后王八月雇了大车,拉着两人直奔咸阳,然后顺着驿站官道一路朝西而去达到金城,随后经宁西城直达盐城地界。路上只见兵荒马乱战火四起,军阀土匪一般都指着百姓压榨,所幸两人衣服破旧也不像是有钱人,所以倒也不甚引人注目。偶尔遇到那不开眼之流前来冒犯,八月随意使出个迷糊咒便糊弄了过去。

两人这一路紧赶慢赶,堪堪月余终于到了——此时距离至尊宝九岁生辰只有不足两月之数了。

路上至尊宝也是多次询问两人所去何处,但那王八月只是笑笑,终于到了此地之后开了口:

“宝儿,这次我们城隍庙遭此劫难,一是因为那方水土的缘分已尽不可长久,但另外则是因为有密宗比丘僧来犯。前者是天命所定无可非议,可这比丘僧一直处在吐蕃轻易不进入华夏腹地,这次非但到了我川渝之地,而且是高人携众而来,此事就大有文章了——我们商议决定前去查看下究竟所为何事,所以,我准备把你送到我师门处学习,等我归来。”

那至尊宝自从小村出来未能与烟儿见面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可此时听到要与师傅分别,忍不住问道:“师傅,你这是不要我了么?”

八月与至尊宝相处数年,一直觉得这孩子虽然活波可爱,但毕竟是三火熄灭、魂魄不全的半鬼之人,心中总是有些芥蒂,没想此时那孩子说出如此话语,心中一颤竟然无言以对,半响才道:“宝儿,师傅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此行艰难,你跟我去危险重重,再加上你年纪正值学习术法的金玉时节,万万不能耽搁了!”

至尊宝嘴一撇:“我不怕危险,我也不学那些东西——师傅,你带着我去吧!保证听你的话,保证不给你找事行不…”

八月对此种情形一直是口拙笨言,故意偏过头去不看,但至尊宝一直纠缠不休,于是只能换个托词:“这样吧,你先留在昆仑山师门学学,等我和他们汇合探探之后再来接你——你有点本事了,到时候也能给师傅搭把手不是?”

至尊宝听得这话还想再求,可回头想起当日之事心中也有所触,再加上都到了此地想来师傅心中这主意已经盘算得久了不易改变,于是只得重重的点了下头,叮嘱道:“那,师傅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接我!”

八月说动了至尊宝心中也舒坦下来,于是带着他在城中逛了一圈,买上两三件崭新的衣物,再找了匹健硕的骏马,沿着旧日的路线朝着昆仑山师门而去。

等到走了两天开始爬山之后就慢得紧了,行自天黑也未走出几十里,而且山路崎岖越来越是难走。挨到了一座树林之中,两人从马背上下来,仰面躺在地上休息。八爷怀中带着些馍馍干粮,正准备取出来分给至尊宝次,突然听见天边雷声轰轰阵响,那山风刮得猛了许多。

“不好!看这样子是大雨将至!”八爷观那天色知道不妙,于是连忙站起来朝着四处张望,远远看到山脊位置依稀有些亮光,连忙就叫上至尊宝朝那处赶去。

天上雷声是一阵接着一阵,风也越来越大——两人距离灯火处还有三两里路的时候,那大雨终于瓢泼一般的倾泻下来。八月从口袋中取出件自己的袍子笼在至尊宝头上,下马牵着,就在那大雨中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着向前。

等到那火光处一看原来是片村庄,总数怕不是有百十户人家,整个村庄外砌着圈青石高台的围墙,把所有房屋全部护在其中。正中木门全是由粗大的树干钉成,厚重结实,上面是哨塔弩楼,竟若个小小的城池般坚固。

八月到了近处才想起来:此地名为昆山寨,是昆仑山中一等一的坚固山寨。最初所建山寨的是一位来此收货的商行,后经年过往发展成了这个规模,里面有几家极大的毛皮行、药材行、山货行,还有客栈酒肆,收购山中猎户村民的山货,然后出售些外面的玩意、美酒,自己当年学艺时也来过此地,怎地就忘记了呢?

疾风骤雨中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福地啊!

ps:《诗经·小雅·伐木》中有云:“…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糇以愆。有酒

湑我,无酒酤我…”,意思是:百姓之间不讲道义和交情为了一口吃的起争执,生闲气。

整篇头意思暗指那舟中婆子与八月并无根本冲突,虽然交恶,却也因为多次帮助而逐渐有化解之势。

第三一章君子知易以待命,小人行险存侥幸

八月老头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仰面看了一眼…未等他出声喊门,那楼塔上已经探出个头来,就着屋里火光奋力朝下张望几眼,厉声喝道:“什么人?”

火光晃动,那哨卡塔台间寒光隐隐可见,也不知有多少人藏于其中。

八月伸手奋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喊道:“我们是进去挖参的山客!今天下雨迷路来的晚了点,请几位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吧!”

“山客?”那人疑惑的看了几眼:“马上的是什么人?衣服揭开给我看看!”

未等师傅喊他,至尊宝已经把衣服拉了下来,脆生生的叫道:“叔叔伯伯!雨好大啊,我好冷好饿啊!求你放我们进去吧!”

“哎呀,孩子你快把衣服盖上,”八月装模作样把衣服给至尊宝拉过来,又再抬头:“几位行行好,我这孙子年纪小,可是受不得风寒,这风大雨大的…”

“行吧,我就放你们进来,”那人终于松了口:“都等着…”

此话一出就是几个吵杂的声音叫道:“二少爷,这黑灯瞎火的不能开门啊!”

“咳咳咳…”衣服从恰到好处的传来几声咳嗽!

那人听得咳嗽,转身对旁人喝道:“住口!虽说寨子规定灯起不可开门,但那只是说平常人少之极,今天我们这里有数十人候着又有什么打紧?前些日爹才说要多行善事,祈求菩萨保佑娘亲的病早早康复,帮助这老人孩子就是大大的善事!”

“但是…”还有人想要阻拦,但是那少年立即打断了他,反问道:“你可是想要我见死不救造下罪孽,娘亲的病不得好转?”

“小人不敢!”这话说得有些大了谁又敢应承?于是只得陪笑道:“二少爷,我们自然希望太太的病快些好的!这是善事,我们马上去办!”

很快,那粗木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被人推了开来,同时哨塔上露出了四个手持弓箭的汉子,明晃晃的箭头直对两人身后那火光可及的十余丈范围——山中常有匪盗之流找老弱诈开寨门,然后寻机一拥而上冲将进去,此作势便是为之而准备的。

不愧是大商栈!

来人把寨门拉开缝隙,警惕的朝外面看了数眼,确定无甚异样才拉了开来。开门的是个青年汉子,手中提着把雪亮钢刀,身边有两个同样壮硕的汉子。三人相距数米‘品’字形散开,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之态——这大雨倾盆的黑夜,怎么会有如此多人守着?

难道有事?

未等八爷转过念头,那青年汉子已经招手道:“快些进来吧!你们自己朝里去,记住,红灯笼是窑子,黄灯笼是客栈,要做买卖等明儿天亮才有…咿?”

正说着,那黑夜中突然出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三人哗啦一声拔出刀来,手臂微微弯曲作势就像那卯足劲的豺狼虎豹,眼神也瞬间变得凶悍异常…就在此刻,那哨塔有人突然高叫一声:“大少爷!是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那三人闻言具是欣喜,连忙还刀入鞘迎了出去,“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大少爷…”也不怕雨大,直直就冲了出去。

竟然就把两人给扔在此间无人管了!

此刻八月才恍然大悟,今夜在此处这么多人候着,原来有此缘故。也正是有许多人在此等候,那哨卡才会听二少爷的话冒险开门,否则黑灯瞎火单单那两三个守门的又怎会给二人开门放行?

正寻思间,听得那门楼木梯咔咔作响,几个人从上面冲了下来,手中尽是蓑衣斗笠等雨具。二人连忙让到一旁等人过去,谁知走到身边,那当中个少年却是住了足。

这少年看两人一老一少衣着单薄,又添被雨水打湿可怜得紧,心中一动,从旁人手中取过顶斗笠递给八月,又拿了件蓑衣披在至尊宝身上,口中自言自语道:

“风大雨大的,这斗笠蓑衣就借给你们了,赶紧找地方歇着吧——唉!寻口吃食真是不容易,这般小小年纪就跟着爷爷出来挖参。”手中把那蓑衣给拉了拉盖严实,“去罢,要是在这昆山寨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我叫秦路,记住了!”

听那说话的声音语气,正是开始吩咐开门的二少爷。

八月和至尊宝连连道谢,那二少爷秦路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也迎向了寨门之外。

门外,数匹骏马已经到了!

两人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朝里走去,只见整个寨子依照山势而建,高低起伏层层叠叠数阶,大多数房屋都是岩石修砌加上粗木顶棚,端得是个结实耐用,就算古时火弓劲弩也难造成大的损伤,果然不负昆仑第一寨之名。

上下三层分明,最上面都是大屋阔宅,全部大块青石加上灰泥所建,错落有致仅仅七八间而已;中间则是粗木和石块房屋,一片下来怕不是百十间之多,密密麻麻甚是紧密;最下面两条街道,旁边房屋所用木料甚至树皮都没有剥去,只是选那粗大结实的锲在了一起,四方宽大一间间并排着,都挂着各自的灯笼和招牌。

走不多远就听得人声鼎沸,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牵马拉缰支伞说笑,顺着石梯朝着那上面而去,看去势居然是寨中最大的那个房屋。

给他们蓑衣斗笠那少年也在其中,此刻正围着个高大男子极为亲热,两人并排而行不时说着什么,面目看起来颇为相似——“原来这就是昆山寨秦老头子的两个儿子!”八爷心中明白:“怪不得看起来如此面善,居然是那俩个光屁股小子长大了…”

突然他看到了那队伍最前面有个男子有些异样,举手投足间竟然有种飘逸脱尘的感觉,或举手、或抬足,尽是宽衣大袖洋洋洒洒的味道,就像平日穿惯种道袍长褂一般。

难道是道士?

心中正在想着此事,那至尊宝突然落下蓑衣道:“师傅,刚才和我们说话的那个二少爷好生奇怪,你看见没有?”

“恩?”八月老儿闻言有些奇了,反问道:“你是说他大雨中放我们进来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心中还在想着那男子的问题,随口就答了一句。

“不是啊!”至尊宝急急解释道:“我看那二少爷的影子很奇怪——师傅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么?他的影子似乎有点在肩膀的位置多出了一块,就像…恩,就像…”想了想,他继续道:“就像是长出个牛角一样!”

“牛角?”他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是说肩膀位置多个牛角模样的东西?影子里还是魂魄中?你可看清楚了?”

此事可比那男子重要多了,谁还顾得上他呀?

“看清楚了!”至尊宝肯定的答道:“就是影子里面不是魂魄——师傅你知道的啊,我本身就看得见那些东西!刚刚他给我们蓑衣斗笠的时候,你在他的的样子没注意,我可是注意到了,就是影子上突然多出来一块,但是马上又缩回去了!”

“影子里多处一块…冒出来又缩回去…”他自言自语两句,心中极为奇怪:“要是按你所说的情形,这二少爷身上该有个什么寄魂之类的东西,论理,必然该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才对,可看那样子却又偏偏不像…”

“但是他娘亲病了!”至尊宝有些不服气的反驳:“师傅,我记得你说过吧,这种情形招人病厄的也是祟鬼!”

“不对不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祟鬼不会藏匿在人的影子中,只会躲藏在某个器物之内,比如随身的玉石啊、画卷啊、手帕头饰之类的东西里面;反过来说,躲在影子中的只会是孽缘随身,这种东西又会不会造成其他人病厄,单单是针对他本身的…咳咳,宝儿,你这是把书中的东西给记混了吧?”

听师傅提到书中的东西,至尊宝顿时慌了,也顾不得那二少爷到底是犯了什么忌讳鬼祟,支支吾吾开始辩解:“没有没有…是师傅你说要举一反三,所以我试着看看…嘻嘻,师傅,我好饿哦!”

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给换了。

王八月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但不多日就要和至尊宝分别也不愿意再多加责备了,于是哈哈一笑,伸手在他鼻尖轻轻一刮:

“算了,师傅这次也不说你了,回头自己翻翻书,把那几章找出来自己给看看——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说。”脑中略略一转又加了一句:“这二少爷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人家怕是早有安排了。”

他心中马上想到了那走路飘逸的男子——难不曾他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至尊宝自然乖巧伶俐,从师傅的脸色猜到了几分,于是笑着应道:“恩,师傅你说不理我们就不理他!…师傅师傅,我们今天吃面好不好?”

“吃面就吃面吧。”八月带着至尊宝走到那挂着黄灯笼的大屋门口,转身拉着缰绳让至尊宝下马,立刻就来了个小二招呼:“哟!二位,这么大雨还赶着上山啊?请进请进…”

目光刚落在两人衣服上,那脸色立刻就变了:“…吃点什么?”

第三四章大院深深锁外寇,城墙高高匿内患

原本二少爷秦路轻易也不得轻易带人回家去住,但这回偏偏遇上这连番纠结之况,愈发让他觉得是菩萨对自己的考验了,事已至此,话又说到了那一步,不得已只能寻思把老人孩子带回家中将息调养了。

秦明看那老人孱弱、孩子消瘦自是不作他想,弟弟有心行善也不愿意在此事上多加纠缠,于是顺着其意就吩咐他带着老人孩子回家去住,不过横加句叮嘱罢了:

“家里房间虽然无多但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你的屋子,堂堂二少爷寻个下人房间来住成什么样子?这样吧,回头叫你我二人的小厮各自回家休息,这两日不用起早来伺候,也就把那房间空给他们歇息罢了。”

这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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