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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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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想想,这才开口:“虎爷,人有三魂七魄这事儿你是知道的,然后那缚魂就等于是一小块魂魄的残片,因为心愿未了依附在书上,所以不会跟着进入地府之中。那不全的魂魄进入地府可是不能进入轮回的,只能留在十八层地狱的之后,往生台之前那个地方,那里不能进、不能退、炙热滚烫不说还收不到阳世的供奉和祭奠之物,所以最是凄苦悲惨——所以我说尊夫人在遭罪受苦,便是这个意思!”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至尊宝道:“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便是了结尊夫人的心愿,让缚魂这一块能够归于魂魄,重新变得完整起来,这样她才能够离开那块地方进入往生路,投胎六道,转而为人…”他停得一停,接着道:“可是,从此以后,这个…这个…”

那太过绝情伤人的话,依然是说不出口!

虎爷看他支支吾吾立刻便明白了:“你是说,从此以后…从此以后我和她就真再无一丝牵连了,那、那这书…这书…”“书,怕是也留不下!”至尊宝歉道:“她所牵挂之事恐怕就在这题目之上,我们让她魂魄归元的法子也得烧掉这书,所以…唉!对不住了。”

他忽然呆住了!

没想到世间之事如此残酷,才堪堪知道她的魂魄依附在那书上,陪着长相厮守,谁料马上又要离开,甚至这最后的念想都不能留下…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分开,而是分开之后居然还要斩断彼此之间的联系,一丝一毫都不能留下!

一切,一切只能存在那脑海中,在记忆中!

呜呼!

深山老寺,一点豆绿佛堂前;青丝扫落,昨日之愁转云烟;

坐念枯禅,夜虽静而心已乱;

夜夜泣泣,乞求佛前万万年;

他日河畔,只为那回眸一眼……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虎爷嘴里忽然念叨了一句佛偈,扭过脸转颜至尊宝:“你觉得呢?”

那脸上居然是两行浑浊的清泪,徐徐流淌,可是他脸上却挂着笑!那笑中有泪,悲中带喜,谁人能分得清?

至尊宝一下结巴起来:“我、我这个、这个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好,不知道最好!”虎爷那笑容绽放犹如鲜花一般,嘴唇却在不住的颤抖:“只盼着你永远也不要知道这种滋味,那就是人间最大的幸运了!”

答是答否?至尊宝真是不知道了…只能抱歉的笑笑,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虎爷凝视他片刻,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一切已恢复了平日模样,还是那不怒而威、老谋深算的咸阳舵首,一代豪杰虎爷!

口中淡淡道:“那就把此事解了吧!让她早些脱离苦海,早些投胎转世,也算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儿了——嗯,小兄弟,你看几时能做法?”

“几时?”至尊宝没想他变化如此之快,一时也没想好,只能胡乱应道:“这个时间看你的,倒也没有固定什么时间才行,随时都可以…”“那就越快越好!”虎爷点点头:“若是你现在能行,那现在便把事儿结了,早一刻便少一刻的罪!”

说着把那书摸出来摆在桌上,依依不舍的眼光极艰难的从其中挪开,一咬牙发狠将头偏得一旁,口中喝道:“动手吧!越快越好!”

“您,您别急啊!”至尊宝没想他居然说做就做,居然一点也不耽搁,这才忙不迭的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您真别着急,我还有点事儿没办呢!”

“怎地?还需要什么家伙物件么?”虎爷大手一挥:“你要什么只管说,叫人从庙里给你搬来用便是,此处若是没有,叫那些店家打开门任你挑选也成。”

至尊宝接连摆手,只觉得今天这手也摆的太多了,那虎爷的急脾气可算是见了个通透——“我倒不是需要什么东西,而是想请虎爷您给我说说尊夫人和这书的事儿。我的意思是搞明白搞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所猜的,因为这些题目的事儿夫人放不下心,所以留在了世间…虎爷,这您放心,我绝不外传。”

“为何还要知道那些旧事?”

至尊宝见他发问,只得解释道:“您老也许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不知道啊!我现在一切都是估计的,也只是靠着自己的推测,您说,这事儿要是猜对了,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万一猜错了,根本不是这些题目而是其他的什么事儿,您说,到时候书也烧了,你说我该怎么着呢?——所以您别急,我还是问清楚再来的好!”

听他这么一说,那虎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略略思索,点头道:“这事儿你算得把细,我反倒是急了…也罢!我便依着你,将这书的事儿给你说说——可是要说这书和袅袅的事儿,就得从我当年那没本钱的买卖说起了…”

虎爷将那书取来拿在怀中轻轻抚摸,口中则徐徐把个几十年前的往事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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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少年不经也轻狂,峥嵘历历忆彷徨

要说起田家来还真不简单,到他那带已是三代草匪了,最初爷爷辈就使着大刀长矛抢那大户地主散财穷人,后来便占了山头建了寨子,学着水泊梁山也升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这几十年的华夏正属乱世,内有东西太后垂帘听政,外有列强虎视眈眈,朝廷孱弱,也就让他们在那西北偏偶之地愈加壮大起来。

等到虎爷他爹坐上那位之后,值当着西洋强敌带着滑膛燧石火枪出现在了华夏,这火器比起弓箭来射程远、威力大、易于使用,很快便使得封疆大吏竞相模仿学习——他们靠着洋人能搞到武器装备军队,民间却是搞不到的…

于是乎,当时民间出现的火器也是形形色色,有改制的鸟枪、猎枪、模仿的土炮、火铳等等,开枪之时声势惊人雷声轰动,气势上倒也能压人一头——这消息随着那些洋教士的四处传教和商队买卖,渐渐也就传到了西北偏远之地,自然也传到了虎爷他爹耳中。

田老爷子也算得上精明之人,当即便去关内探听了一回,当时只觉得耳目一新、眼界顿开,当时他那心中便预测到新出现的火器必然最终能替代刀枪弓箭,成为杀敌开疆攻城拔寨的主要手段…

西北绿林当时势力林立、纷乱堪杂,田家也并不算是独一份最大的土匪,当时那田老爷心中一动,想出个极佳的主意来!

各家的大吏官员,虽然都靠着西洋人买到了洋枪。可是那都是残次的玩意,卡壳、哑响、裂口、崩膛常常发生,时不时还直接解体变成一堆散落零碎,百般无奈之下,很多地方也就自己建了军械库,请点懂行的洋人教士、留样学生什么的,钻研着把那些破烂拾掇拾掇,修好重新发给军队。

正好当时那西北州府也买了不少枪械,还顺带借着自己的关系在咸阳西三百里之外的陈仓准备修建军械库,正在招些懂点铁匠手艺的年轻人进去学习。田老太爷靠着自己的本事挑了几个棒小伙子。加着虎爷一起送了进去。

当时那虎爷还是才堪堪二十,老爷子把此事也专门叮嘱了:“儿子,我们爷俩在这西北三省地界上,前有官府围剿。后有几个老辈儿山寨拦路。眼下虽然过得去。可是保不齐那天就被人给阴了,所以不为别的只为在这地方活下去,我们也得出头——现在这机会可就靠着你了!等你学会。我们也弄上百十号洋枪,到时候在西北做大,无论继续混绿林还是招安,那才有本钱!

虎爷当时便一口应承下来,这便进入了陈仓的军械所中,一呆就是三年,可就在那第三个年头出事了!

他当时既然想要把这些东西学会,自然对那洋教士和军械所的管事们就颇为上心,平时也是烟酒伺候着,比普通人更快就加深了一层亲近,才到军械所两三个月就成了管事的贴心人,平时里跑个腿、买个东西什么的都派他去,虽说不能随意进入那机密的所在,但是出入这军械所倒也方便了些。

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那欧阳袅袅。

欧阳家在陈仓倒也算是商贾世家,自己有商队在东南走动,那军械所往往便有些西洋的东西着落他们带回,虎爷这么一来二去几回,一个不留神就认识了欧阳家的小姐。

两人正值青春年少,很快就相识、相知甚至私定了终生——袅袅不知虎爷的底细,只是一心盼着他能出人头地,若是在军械所坐上个管事的位置,到时候便来提亲;虎爷那边想的是等到手上东西学个七七八八,到时候再表露身份…各自心中打着小算盘,这样日子便一天天的过了下去。

他们算盘打得再好,可都没有猜到那欧阳家本身的情形。

其实就在早几年的时候,那欧阳家已经有些落败的趋势了,靠着和西洋人做的买卖才堪堪支持了下来。可当时西洋人的玩意儿中,既有精华,那也有糟粕,鸦片便是内中极为典型的事物。

也不知欧阳老爷怎么着回事,反正是很早便接触了这个东西,不但自己吸,还带着几房姨太太一起抽着,每次商队回来便有一车烟土是给他们备下的…有时候高兴,还把那被美名曰‘福寿膏’的烟土赏给了手下!

从上到下一混子的烟鬼,那生意还怎地能好?

到了第三个年头上,战乱中欧阳家仅有的两只车队便出了事儿,丢了货、偿了抚恤,那欧阳家顿时便没了进项,手中拮据起来。按理说现在应该励精图治重新收拾车队行商,可是欧阳老爷这时候忙乎的却是那烟土的来路!

原因很简单,手中没东西可抽了。

他在各处高价购买烟土,其他的商行则是借机把那些手下给撬行转门给弄走了,真等他打叠心思要想重新来做生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年轻时带出来的些人那里还在?

早已经物是人非,改头换面跟了他人!

欧阳老爷子闻讯是又气又恨,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便瘫到了床上,把个家中的事儿甩手给了二姨太——那女人原本便是窑姐儿出身,没多少学问本事,起初还想学着别人把家中仅有的几间铺面经营起来,可惜本身不是那块料,只搞的是日益衰败,心思也就渐渐转到了偏门上去。

那些想着靠赌赚大钱的主,又有几个是真的赢了钱的?二姨太亦是如此,心思一迷糊就入了他人的局,把家中的产业输得精光,到了后来甚至把自己还输给了别人。

债主上门,一家人这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欧阳家也算的是真的破落了,那欧阳老爷直把家中赔了个干净才勉强渡过这关,可人也彻底像滩泥似的完蛋了,只管变卖家产抽大烟,余下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家产卖完那还有什么?只能是卖儿卖女,而这欧阳家中唯一能卖得上价的便是袅袅——欧阳老太爷的烟瘾发作起来还顾得上什么父女情深,只管那谁出得价码高,于是乎这袅袅便被卖到了窑子中。

当时虎爷在那军械所正值关键时刻,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去,可派着手下盯着,知道此事后立刻带着人就去窑子中想要给袅袅赎身…

原本事情要是到此完结,倒也算得上皆大欢喜,可是谁曾想那老鸨子买到袅袅那时候起就把这当做了摇钱树,早已经将那‘开冠’预先卖了大价钱,听说有人赎身,直直给虎爷喊出了一千大洋的天价!

而且是立刻付钱毫不容缓,否则晚上便要送进花楼给人享用了!

这危急时刻虎爷尽显英雄本色,当即单枪匹马便进去抢人,想要逃出陈仓回山而去。可他现在一没人二没趁手的家伙,又是临时起意动的手,纵然拼命也未能冲破重围,被捉住关进了官府大牢中。

虎爷在牢中受尽折磨,袅袅也在青楼绝食寻死,两人也算得上是苦命鸳鸯了——就在这时候,忽然间田老太爷带着山上的弟兄偷偷摸进了城里!

趁着夜色劫了官吏,押着进大牢把虎爷救了出来,然后顺便把青楼一锅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然后热热闹闹的带着人上了山。等到这事情差不多消停之后,田老太爷又派人去城里,想要把那欧阳老太爷接上山来,当着两边长辈的面把婚事给办了…

可等到那派山下之人回来才知道,原来那欧阳老爷子已经过世了——原来啊,欧阳家所遇的这事儿就是那陈仓的几个大商行谋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取代欧阳家,把那东南的商路打通,继而将烟土输入西北内地来。

这事终于也成了虎爷和袅袅的一块心病…

田老爷子弄到了火器,势力也极具膨胀,很快便荡平了西北三省的匪帮,成为了最大的一股势力——由于田老爷子的仗义、守规矩、专和官府作对,那口碑也极佳,竟然隐隐成为了西北绿林的魁首!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候,那田老爷子却病倒了,把这摊子事儿扔到了虎爷身上。他不负众望,在此时也赫然上位,西北三省的绿林召开了大会中立威服众,整个儿把父亲未完成的事儿给拾掇齐全了!

从此以后,虎爷也就成了西北独一号的魁首人物。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虎爷收到个风声,说是有个寨子被官兵给剿了,他急忙派人去救援却也是没有赶上,只救回了两个孤苦的孩子——那便是后来袅袅收养下来的阿大阿二。

虽然绿林马贼后面也报了仇,可另一件事情却让袅袅提了出来,虎爷自己也上了心: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官府剿了呢?就算自己这一代能安稳过了,那儿子田四海能不能安稳渡过?儿子能,孙子又能不能呢…

虎爷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贿赂了官府,在西北三省开起了商队做开了买卖,凭着自己通行无阻的便利,居然很快便做得大了起来——如此一来,虎爷便干脆把自己整个山寨的人改头换面全部‘洗白’,弄到了各地做上了正当买卖,成了生意人。

这事情能如此顺利,自然袅袅是出了大力气的,也是因为她出面网罗回来些旧人,才使得这账目买卖清楚明白没有变成一锅粥…

那书,便是袅袅当时逼着虎爷学算账术数的时候自己出的!

第一一伍章玉面策马噣笛赋,相思泪流断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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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说起往事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只是有时候过于陷入沉思,继而走神停顿,可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至尊宝从那字里行间猜测接下来的情形,而虎爷的讲述则将那猜测依次实现……

和许多年少得志之人一样,虎爷在那时候也犯上了自大傲慢的毛病。袅袅希望他能学习术数,学习做生意的门道,学会像个商贾一般的解决问题,但他却偏偏没有用心,反而更多的时候骑马、射猎、习武…常常出门打猎数日不归,把整个商行的事儿都扔给了袅袅。

甚至还在那习题册上出了一道稀奇古怪的题目来捣乱…

袅袅苦劝无果,只得自己扛起了虎记商行的大旗——没想到虽然苦累些,可那虎记在她手上居然日益兴盛,一步步在西北各地都开起了分号,把山上的弟兄们也都安顿了下来…

好事成双,就在这时候袅袅也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袅袅本来身子就弱,终日操劳之后怀孕更是反应极大,吃不下睡不好,那虎爷在此时才赫然醒悟,回到商行打理起了生意,可惜他毕竟是一窍不通,对那商行的一切也只能做个旁观者而已…

好不容易等袅袅熬到八个月的时候,陈仓传来个消息:整个陈仓的几大商会准备举办个大会,决定东南商路的划分问题——这事情和当初袅袅家破人亡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当即这虎记商号便加入了争夺之中!

事关当年欧阳家的仇恨,袅袅决定要凭着自己正当手段来打败陈仓的几大商会,连赶着修建新的店铺、组建商队、聘请带队账房…虎爷在一旁干着急,却是点忙都帮不上!

此时他想要急着学那经商的门道,可也是来不及了。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虎爷说到此事的时候也没有多加细说,只是说最后袅袅由于操劳过度,在最后得胜拿到商路的那一刻竟然早产——虽然最后救回了田四海的性命,可是袅袅却救不回来,最终香消玉殒。物在人亡!

临终之时袅袅将自己写出的书交给虎爷。叮嘱他一定要经营好虎记商行,带着四海走正道,再不要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她还要虎爷答应自己永远不碰烟土,将那害人的东西拒之于西北三省之外!

虎爷含泪葬了欧阳袅袅。从此以后真的洗心革面一心扑在了商行买卖上——他凭借着自己的关系。将那商号开遍了西北三省。最终真正成为了赫赫有名的舵首,并且号令商会的所有商队将烟土拒之了门外…

随着年纪渐渐增大,虎爷于是把生意交给了儿子田四海打理。自己则开始了游山玩水寻访故友的游历,可越是见到的旧人愈多,那对袅袅的思念之情也就逾加强烈!

最终,那虎爷又回到了咸阳,在土地庙后面袅袅的衣冠冢中睹物思人,翻检旧物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本旧书…也不知怎地,当他摸到那本书的时候,就感觉袅袅还在身边,依旧陪着自己一般!

他也就升起了念头,想要把那书中的题目尽数解答出来,所以留在了那衣冠冢旁边——可惜就他那术数的本事,又怎能做得出来?

于是乎,他又重新开始自己学习术数,希望有朝一日能把书中的题目解出来…学得经年之后,再次翻出这本书来,可惜还是未能如愿!

正在这时,便遇到了那救星一般的至尊宝…

听那虎爷忆及那年少轻狂的岁月,眼中情深款款是自然不必说的,至尊宝也听得感慨万千思绪起伏,不知不觉中两人似乎都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时光之中,陪伴少年时的虎爷车马奔腾、花开花落…

许久,那虎爷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笑笑:“都是过去的事儿啦,现在说起来难免幼稚可笑的紧——对了,小兄弟,既然这事情我说得清楚明白,那你能不能确定这书…”

“差不多了!”至尊宝点头道:“虎爷,如此的话,那尊夫人必然便是依附在这书上了,我们只要将那书中题目解出,然后做法祭奠,如此就可让夫人安心去投胎!”他盯着虎爷道:“那,我现在即刻动手?”

“嗯…嗯…”虎爷眼神变幻数次,最终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们早一刻完事,她便少受一刻的苦,这事自然是越早越好了…动手吧!”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动手!”至尊宝站了走到桌前把书摊开,“先把这题目都给解出来吧!”说话之间他也从旁边取出清香点燃,让那缭缭青烟盘旋而上,闭着眼,枯坐当场静候着那袅袅的残魂出现。

虎爷守在一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那至尊宝的动作上猜测,现下他虽然静止不动可自己却紧张的很,拳头捏得老紧,手心也一个劲的冒冷汗——忽然,至尊宝扬起了头,眼视虚空,凝神闭气片刻,继而伏笔刷刷刷在那树上疾书起来…

“来、来了?”虎爷的心猛被抓紧,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声音也颤抖不已:“小、小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见她,就见见她…”

至尊宝的手骤然一顿,一滴浓重的墨汁便滴落到了纸上,散成个墨团——他想了想,歉道:“虎爷,这事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谁说没办法?”他刚才说了一句,忽然脑海中有个声音洋洋得意道:“这事儿换了别人真是没法子,但我是谁啊?我可是那赫赫有名的天吴水神啊,嘿嘿!”

居然是天吴在他脑中开了口。

“你又什么法子?”至尊宝奇道:“这可不是魂魄。这只是一块魂魄的残片,说句难听的,就算你用现魂之术,那也只能对整个人的魂魄有用吧?”

虎爷见至尊宝自言自语立刻便奇了,追问道:“我么?我没法子啊…?”

这边开口说话那边天吴可没管,只说着得瑟:“哟!现魂,现魂有屁大的用处?实话告诉你,这法子换了其他人也不行,只能是鬼仙或者我们使——魂为之清,魄为之明。但凡有一点清明之意在。我们就能整个儿的让它显出人影来…”

“真行?”至尊宝顿时有些惊讶了:“那这是个什么法子呢?该是哪门哪派的术法?”

“哎哟,小哥你到底和谁说话呢?”虎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了:“你给我说说呗,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说着还伸手去抓那至尊宝。

“别折腾。您老消停会行不?”至尊宝顿时喝了一声:“我这是在给你找法子呢。看看能不能让你见见?——天吴,要真是行的话那有什么需要我办的?选时辰,还是需要法器?我先下便给你备了。”

“啊?真能见到袅袅?”虎爷呆了:“真的么?”

天吴想了片刻道:“这事儿说来也不难。只是需要掐准时间——你让我出来,然后再把她的心愿了结,在她魂魄残片进入地府的瞬间,残片和魂魄之间能取得自己的联系,届时我就能让她现形了…虽说只是一瞥之缘,但也能见到人!”

“只是一瞥?”至尊宝点头叹息道:“也行,好过见不到人!——虎爷,我告诉…您老这是怎么了?”

他骤然回头才看见那虎爷已是满脸的老泪,捂着嘴无声的激动中…

呜呼!一枝秾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情之一味,当真叫人生死难与,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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