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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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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试试?”

虎爷想想道:“这题啊是关于打麻将的,是这样说的:四个人打麻将,都下了同样二万、三万的叫,现在就问了,下面还有几张牌可以胡啊,然后那张牌是多少…答案你是知道了,有一张牌可以胡,是张三万——嘿嘿,小兄弟,你说说啊,这叫是怎么下的啊?”

“啊?这种问题?”至尊宝傻眼了。

第一一八章雨过风歇清凉时,云深天外雷电凝(三)

虽说道上的人赌博大多是牌九、吆大小、骰盅…麻将不过是老头老太太玩儿的东西,可是川渝地界不一样,那基本上也是老少皆宜的东西,至尊宝也算在八爷手上学了点,可这问题在脑中一合计——嘿,那还真是半天没凑个数出来…

看至尊宝这么折腾着,虎爷最终没能忍住,笑着把那答案给说了出来:

“这样着,我还是给你说说:第一位手上那牌是一对贰万、一对三万;第二位,手上是三个一万,一个三万;第三位手上三个四万,一个贰万…”“对,这前面我都能想明白喽!”至尊宝搭话道:“就这第四位我想不出来。”

虎爷哈哈大笑,“当初吧,袅袅也是这样,死活想不出个数来…开始吧,她就说那麻将算个数学问题,算算就可以知道答案,结果也是第四个卡了——其实啊,第四位的牌是这样的,四五六七万加个贰万,你看啊,这牌同样是下的二三万的叫,然后这样一凑,四家人都是下的二三万叫,然后呢,下面还有一张牌可以胡,就是独独的三万了…”

“原来如此啊!”至尊宝拍拍头,满脸懊恼道:“这道理简单得!你说,要是没想通啊,还真是弄不出这答案来…”

对视一眼,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话,忽然那门口田多寿颠颠跑了过来,先给诸位行礼,然后开口道:“爷。老太爷,那门外头有人来请,说是什么小坤家的——这是上门的帖子。”说着毕恭毕敬的把张烫金溜边、金线银条装饰的请柬递了上来。

小坤便是那外头喊着坤少、坤爷的主,可在这田家宅子中根本看不起他,所以就连小厮背地里也随着主子喊着小坤,虎爷、田四海也知道是谁。

“小坤?这厮送什么帖子?”虎爷笑着接过来,打开一看就是个平常的请柬,里面说着晚上请客去吃个晚宴,下面具礼恭敬倒没有别的,只说‘随附’…

虎爷笑着把帖子扔给四海。笑道:“看看吧。这小子请客,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是说他觉着凭什么我们能给他这个面子,嘿嘿。还随附…”“那就喊过来问问吧。”四海把那帖子拿手中看看:“看他派来的人怎么地。能说出朵花儿来?”

虎爷想了想,点头,吩咐多寿去把那送帖的小厮叫了进来。

不多片刻。便见田多寿后面跟着个小厮返了回来,那人十七八岁年纪,低眉顺目唇红齿白,非但简单的干净顺眼,还颇有点面首的样子——他一进来便乖觉无比的伏在地上,口中呼道:“见过虎老太爷,见过田老爷,见过…这位爷,小的顺子给三位爷请安了!”

此时已非清末,可许多大户人家还守着那旧日里规矩,总以皇宫、五公府第以及宗室家庭中的跪安为荣,守着这礼数的人家不少,可真正出门还守着规矩的就不多了——此处足可见那坤少对此的重视,想必也特意嘱咐过。

“起来说话吧,”虎爷显然对此礼数也颇为满意,颚略一扬,“你家这请客吃饭,究竟里面有个什么意思啊?”

“回老太爷的话,”那顺子毕恭毕敬的再磕个头起身,垂着手,低着头道:

“我家老爷说了,昨天屋里六混子那厮不知好歹,竟然连虎爷您的客人都敢得罪,所以回去把那家伙好好骂了一顿,可是啊,没想那家伙居然不知好歹,背地里还勾结了人说是这几天还要找您哪位朋友的麻烦…这不,我家少爷已经把那家伙给拿住了,现在打得半死丢柴房里饿着,说是请您和田老爷一块,大家当着面算是了结下,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东城斜阳楼,您看…?”

“好嘛!居然六混子还能反着小坤的话来招事?胆子也忒大了!”田四海哼了一声:“这种人直接拍死得了,还搞那么大动静出来干嘛?”转头问虎爷道:“爹,要不喊他回一声,就说我们不去了,按规矩把瓢送来就成?”

虎爷倒是没应声,想了想问道:“顺子,这事儿你家小坤还有什么说法没有?嘿嘿,要真是收拾这么个狗东西,可是不值当请我走一趟吧?”

顺子立刻应道:“老太爷您说的是——我们少爷说了,这次除请了您二位之外还请了猛爷和于老大,一则算是为手下人不懂事向老爷子您道歉;二则是替您朋友在几位舵爷面前长长脸,让手下也都认识着,别一个不小心有点什么磕磕碰碰的,那就真是该万死了。”

这前面的话在虎爷看来倒也无所谓,可后面半句就让他上心了——至尊宝可还得在那咸阳呆上不少日子呢,这后面的安全也确实算个事儿,旁的不说,如若有点闷棒、迷烟、三套门、仙人跳、大葫芦…弄到头上,那还真不知道会怎么地了。

总归一句,能多点泼皮无赖认识,那就算到是查点事找人,也方便许多不是?

想明白这节,那虎爷便缓缓点头道:“也行,这帖子既然有这说法,那我就接了——回一声,明儿准时到。”

“哎!”顺子脆生生的回道:“那小的就告退了!”说完,他又一整套的跪安,然后这才倒退三步,转身离开。

……

等到顺子走了,那四海才问道:“爹,这事儿你是真准备去了?”他端起茶杯哧溜一口,“这事儿吧,其实真没那必要!小哥要真想露脸,外面的混混都认识,那也简单——我明儿陪着先去趟赌档开个三圈,然后转着在奎元楼、斜阳楼、聚合楼开桌吃饭,最后约夏督军出来喝个茶…这不就齐活了么?”

虎爷呵呵一笑:“你那可就不叫让他露脸,那是给他招事儿了,到时候别人可得打听他是谁啊,打哪来啊,干嘛的啊…这些事儿搅和一块,那日子可别过了,是吧?”他瞧着至尊宝:“小兄弟,你就在外面泼皮那儿露露就成,以后少些麻烦事…”

至尊宝开始倒是没管着那小厮在说嘛,趁着没人搭理自己个,乐呵呵的吃着东西,虎爷一喊才回过神来:“哎?!虎爷,您这不是有人请客吃饭么,和我有嘛关系?”

两人这才算是知道了,至尊宝居然对此点都没有留意…两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很多奇人都有点怪癖,对那些无谓的事儿也常常疏忽,无可奈何的只得又由四海再说了一遍。

至尊宝听完这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叹道:“虎爷啊,我这是在咸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那需要这些事儿啊?要不,这事儿就由您处理了,我偷懒在家陪着秧鸡麻杆行不?”

“那不成!”两人齐齐喝了起来,虎爷摆摆手:“你又不要我派人伺候你,又没有个什么跟班、小厮的,万一出点事儿那不是麻烦么?你要实在不愿意露脸也成,但是那家里的小厮……”

“行!我去!我去!”一听那话至尊宝顿时觉得一个头变做了两个大,赶忙着莫口子的就应了:“只要您不派人来家里,那是什么都成!”

“好!”借着这话头四海赶忙上来把事儿拍板:“那明儿我就派车来接你,申时三刻左右到,您可在家给我候着别出去了。”

看着至尊宝无可奈何的点头,虎爷也乐了…

这顿饭直吃到夜色渐稀才算是了结,至尊宝惦记着家里的秧鸡麻杆便要告辞,可是四海却说早已派人送了吃食过去,顺便看帮忙把家里的事儿给打理了一下,硬留着至尊宝在那院中吃茶,又闲话了许久,那才叫人送了至尊宝归家。

果然到家一看,里外都已经收拾得停当了,家中的东西都选的是那中等人家所用之物,简单实用,床上也都铺着崭新干净的被褥,整个一应俱全的小康样子。

除了那厅堂之外还有四间屋子,三人一人一间都弄得不错,三人转着圈看来看去,心中不由激荡分层:

秧鸡麻杆都是苦孩子乞儿,根本不知道床为何物,平日在那破旧的乞儿窝中不过是占据了一方屋檐,然后几大捆稻草便是平日的睡觉之处;至尊宝虽然在城隍庙也有自己的床铺,可那无非是烂布褥子,老棉盖子,何时有过这种日子?

他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原本在城隍庙看着稀松平常的本事,到了外面竟然如此管用——由此更加激发了他一心拜师,要进入那经纬宗的决心!

感慨之余,至尊宝不知不觉朝着星空仰望而去,心中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学好那本事,无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我也一定会找到您的——等着我!一定等着我!”

心中起伏,那眼角突然一亮——他立刻转眼,这才看见六宫星宿冲那斜月主星而去,隐隐有着喧宾夺主之意,顿时心中一惊!

虽然他不懂星宿,也不知道那表示了什么意思,只是感觉事有不妙…

一夜无事。

果不然,第二天申时三刻一到,那院外便来了一辆双马拉着的华盖软幔、崭圈亮轴的马车,至尊宝给秧鸡麻杆叮嘱几句,也就上车而去。

随着那马蹄声声鼓响,马车飞快的在东城中奔跑,穿过一大片半新不旧的街道,最后马车停到个古朴的酒楼门口。

第一一九章雨过风歇清凉时,云深天外雷电凝(四)

至尊宝刚刚下车,那门口已经闪过一人,看却是平日见过的阿大。他依旧单手拎着那混铁禅杖,另一只手在至尊宝肩头一拍,哈哈笑道:“小哥,阿爹叫我迎你。”

既见是阿大来接,至尊宝也就连忙行礼,可是还没等他动作,那阿大已经拉着他的手开始朝着楼上而去,口中压低了嗓子只顾叮嘱:“今儿可是小哥你露脸的大日子,千万别怯了——小哥,今儿说话行事你可得强蛮些,如此那些人才会怕你,也才算得上是露脸。”

至尊宝点点头,忽然问道:“今儿会杀人么?”

阿大一愣,见他那脸色以为至尊宝是怕这事儿,于是宽慰:“虽说今天开堂摘瓢要见血,可是小哥你只要安坐着,和阿爹阿哥一块,那是万万不会有麻烦的。”

至尊宝勉强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说话中,二人已经到得楼上,但见这偌大的酒楼只有中间有个偌大的桌子,上面坐了数人,内中便有虎爷和四海。阿大把至尊宝带过去他俩身边入座,便也就站到了身后。

至尊宝朝着桌上众人望去:只看那虎爷和四海身边是位年过半百的粗犷汉子,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满是风斑,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颇为有神,声音犹如洪钟般响亮豪爽。身旁边坐着两个三十上下的汉子,脸上略略都有些浮肿,看上去满是酒色过度的样貌——三人看着和四海倒是极为熟络的,不住笑吟吟的打趣聊天。

几人坐得近些。后面左首便是阿大、阿二还有田四海的两名保镖;右首跟着的短链精干的手下也有四人,看着面容均有些皱皮般的老黑。从四海和那粗犷汉子说话,至尊宝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久历舟船、风霜日晒,那定然是东城于老大与他的两个儿子。

对面还有两人,也都各自带了四名手下,一个是名不遮掩的精干汉子,虽说穿着绸缎衫袍,可却把那袖子高高的挽了起来,胸襟敞开,露出满身疙瘩般的肌肉和深浅刀疤。捏着个鼻烟壶。双眼微微闭着,就如在养神;另一人二十七八年纪,脸颊极瘦,双眼如缝。只看一眼。至尊宝就觉得自己所见的并非是人…

而是一条**裸、毫不掩饰的毒蛇!

他从那打扮也猜到了这二人的身份。那精干汉子必然便是镖局营生的猛爷了;另外那位不消说,便是此次的主角,宴请众人的坤少。

坤少身后有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袭长衫,手拿折扇,时不时和他窃窃私语几句。

至尊宝刚刚瞧到那坤少脸上,他那眼皮一翻也就直勾勾的盯了过来,眼神毒辣让人不寒而栗。至尊宝不甘示弱,也就那般直直的瞪了回去,满脸的不在乎…

只是片刻,那坤少忽然笑了,“这位小兄弟,看你的样子,想必就是我那不成材手下招惹的人吧?啧啧,果然英雄少年,有胆有识——怪不得虎老太爷都看得上眼!”

至尊宝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虎爷已是嘿嘿一笑把话接了过去:“人与人相处,那得看合不合眼缘,对不对脾胃,倒不光是说本事、说胆识…闲话我们聊了半天,这茶也喝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把正事儿办了啊?”

他这一开口,那坤少立刻就堆起了笑脸,连声应道:“那是,那是,是该开始了——冯师爷,麻烦你下去把那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带上来!”

獐头鼠目的那家伙答应一声,蹬蹬蹬的下了楼,这边他才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举手行礼道:“诸位舵爷,今天我熊坤在此给大家见礼了!”

这就是舵堂开香的规矩,由那起事的主首先发话,听他开口,众人便都端坐那桌上,拱手回礼,口中只道‘客气客气’二字。

熊坤等众人回礼完毕,开口道:“此次邀诸位堂口舵爷来此,是因为我手下有个不成材的东西冒犯了虎爷!按理,这事儿本不该惊动诸位,我出手喝骂了便是,可是谁曾想那东西居然大逆不道,非但忤逆我的意思,还想偷偷的私下犯事儿,所以今天我不得不当着诸位的面,把这家伙祭了关二爷…请诸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我熊坤做个见证,表明此事和我无关、毫不知情;同时也想虎爷致歉,表达我的个心意…”

说到此间,只听那楼板咔咔直响,三五个粗壮汉子抬着个人就上得楼来,满身是血,脸上尽是污垢,那灰泥涂得满头满脸都是,正是平日骄横跋扈的六混子——他们把那六混子朝着坤少脚下一放,他立刻便是一脚踩到了他身上…

“你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坤少口中骂道:“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有何话说?”

那六混子抬起头来满眼的惊恐,猛然扑倒地上磕头,口中直道:“不要杀我,求求你!坤少,不要杀我…”整个人蜷缩成团,就像是寒风中哆嗦发抖的丧家犬!

“呸!”坤少猛然一口唾沫:“想要不死,那可难的紧了!别的不说,先问问诸位舵爷,你这不尊长辈,私下作乱的行径,究竟该不该死?”

六混子连忙把身子一转,朝着桌子猛然磕头:“诸位舵爷,小的不懂事,小的该死!还请爷爷就当小的是个牲口,放过我吧…”“六混子!”忽然之间,那于老大开口道:“你果然不听坤少的话么?”

“是、是…但那也不是啊!”六混子膝盖做腿在地上朝前跪行几步,央求道:“于老大,坤少叫我不准去寻事报仇,我也不是没有听,只是喝多了猫尿在背地里抱怨几声,当时有手下的凑上来叫嚷,我脑子一晕就带了几个人说去看看…谁知坤少这就把我绑了…坤少!坤爷!我真不是没听你的话啊,只是去看看…真是去看看而已啊…”

于老大眉头一皱,问道:“六混子,若真是这样的话,你这事儿倒是只在模棱两可之间,该如何倒是不好说——坤少,觉得呢?”他这倒也不算说情,只是把那事实摆出来,至于真的要如何,那还是看坤少自己的意思…

坤少朝着六混子哼了一声,口中道:“你这事儿做或是没做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事儿是冲着虎老太爷去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说着从朝后一伸手,那冯师爷立刻便递上把解腕尖刀过来。

他将那刀朝地上一扔,喝道:“你跟我多年,我也不忍给你零碎的死法,就把这玩意儿交到你自己手上——是汉子的,给我来个痛快,也别叫人小瞧了你!”

‘哐当’一声尖刀落地,众人的心也为之一颠——但看那六混子嘴唇整个人哆嗦起来,巍颠颠的伸出手去把那尖刀拿起,然后慢慢举到了项上…

正等这血溅三尺的场面出现,谁料六混子忽然头一抬,嘶声叫道:“我不死!我不想死!”他犹若癫狂般的嘶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坤少猛然从桌上拿起个碗来,狠狠砸到了地上,喝骂道:“这可由不得你!”随着那碗儿落地的脆响,那几个抬他上来的壮汉猛然便围了过来!

“我还有救,还有救!”六混子从地上猛然挺直了身子,朝着那几个汉子瞪眼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手中尖刀挥舞几下,急急道:“这事儿还有人能救我!你们、你们说我得罪了虎爷,但是、但是这规矩我知道,只要虎爷饶我,我还能活…我还能活…”

说着便朝着虎爷跪行过去,不住磕头,砰砰山响,口中央求嘶叫道:“虎爷!虎老太爷!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

他口中这规矩倒是有的,几个汉子不由朝着桌上望去,那坤少看看诸人表情,再看看虎爷的脸色,回脸喝令那汉子道:“好!这规矩原本有的,我倒也不坏了——就让他去求求虎爷,看虎爷是饶也不饶!”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且跟着,看着点!”

说话之间那六混子已经到了虎爷跟前,几个汉子也连忙围了上去,竟然隐隐有种把虎爷护卫起来的感觉——可是在至尊宝眼中,那虽然是护着了虎爷,却也等于说几人把虎爷给围在了场中…

“这事不对!”他忽然便叫了起来!

几乎在那同时,只看六混子最后一下磕头抬起,居然朝前猛然一扑,整个人朝着虎爷从了过去,手中尖刀如那利剑般的直刺虎爷——此举突然,距离又近,虎爷居然是躲也没法躲得开!

可在那危机关头,虎爷居然脚在那地上一蹬,整个椅子朝后猛然仰倒过去!

只要仰倒,那尖刀势必戳中这椅底,那六混子也就没办法再来一次了!

可是他刚刚发力,旁边居然猛然伸出几个手来,把他整个人肩膀四肢给牢牢的抓住了…人被死死按在椅子上,椅子死死按在地上——正是那四个抬着六混子汉子中的二人!

“阿爹!”阿大阿二狂吼一声冲将过来,刚刚迈步,那冯师爷手中却拿着个毛巾一挥——顿时天旋地转,斜斜歪歪就倒了下去!

噗嗤!

尖刀端端正正戳中了虎爷的胸膛,顿时没柄,一股鲜血从那衣衫上立刻便涌将出来,把胸口一片儿全部给染得猩红!

第一二零章雨过风歇清凉时,云深天外雷电凝(五)

“好贼子!”虎爷大喝声中一脚飞出,正中六混子小腹,将他像是破口袋似的踢出丈八之外;同时那四海也闪电般的出手,把那两人一手一个甩了出去;至尊宝抢到虎爷身边将他护在身后,横匕在胸,口中已然开始默念那八阵口诀,要将天吴现形…

另外几个人早已经护住了自己主子,退开一旁,留下中间那空荡荡个八仙桌子——于老大先是一愣,随即怒喝:“坤少,你在做甚?”当即便要冲去!

可他堪堪迈步,两个儿子已经扑了上来把他抱住,口中道:“爹!这事您别管!您别管!”铁箍般将他死死抓住!

一旁熊坤的手下已经翻掌亮出兵器,将虎爷、四海、至尊宝三人围在当中,虎视眈眈…旁边那阿大阿二动弹不得,倒只是冯师爷守着的。

忽然之间,便听那熊坤狂笑起来,笑声中道:“虎爷,纵然你纵横三省、策马江湖,但是你万万想不到罢,这斜阳楼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就不信,你们父子俩今天又怎地逃出生天!”

这一切来得太快,虽然已把那六混子踢开,可那虎爷抬头之时依旧满脸的难以置信,手捂住胸口,在他的狂笑声中恨恨道:“熊坤,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正是!”熊坤骂道:“实话告诉你,今天这一切便都是我安排的!平日找也找不到你,哪想你真的会为了个乞儿来我斜阳楼?哎呀呀,你这么糊涂。还占着那位置作甚?早该把那位置让出来了!”

“为了什么?为了钱?还是…?”

“为了烟土!为了财路!”熊坤愤然道:“若不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力阻拦,烟土早就进我们咸阳了,我也早他妈不是现在的坤少了——老东西,你坑得我们好苦!”他朝着旁的一指,“你且问问,他们和我难道不是一样想法?”

虎爷朝着旁边猛爷和于老大瞥了一眼,粗粗喘息几下,喝道:“你俩也有份儿?”今日事发突然,但是那熊坤居然敢当着其他几位的面骤然发难,断然不会是自己独独在做此事。定然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其中。

“没有!”于老大满脸皱纹都堆到了一起。着急辩解道:“老哥哥,你相信我,这事儿我可毫不知情——”他猛然转头面对熊坤道:“熊坤!你这大逆不道的狗东西,若是你还不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我就…”

“你就如何?”熊坤猛然打断。斜着眼道:“我真不知道你还能怎地!要不。您老试给我看看?”嚣张之极,竟然丝毫不留情面。

于老大被他抢白得脸色直翻,顿时语塞。继而勃然大怒道:“好!好!好!”连着三个‘好’字出口,便对两个儿子和手下吩咐:“你们若还认我这个爹、这个东家,那就跟我与虎爷站于一处,同进同退!但凡有一个人逃出去,这边招呼弟兄们前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话才出口,那旁边已经有人唉了一声,却是猛爷森森开口:“于老哥,这事儿你可真是失察了,看看你儿子,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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