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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传说(雪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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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我,我总觉得那间屋子怪怪的,我在里面浑身都不舒服。”

    我笑了笑说:“你一个人大半夜跑到老宅里都不怕,怎么会怕一间屋子?”

    晨星撇了撇嘴,说:“我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有我父母在天之灵护佑着。人家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我,对吗?”

    晨星横了我一眼,嘴巴一鼓,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胸怀顿畅,哈哈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让我做出那个决定,也许是好奇心在作怪,也许…

    总之,从陈木升家里一出来,我心里隐隐有些后怕。现在,听晨星这么一说,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前面是刀海火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还笑!”晨星拧了我一下。

    “放心吧,傻瓜,我是小冷师父,妖魔鬼怪见了我都得绕道的。”

    晨星‘噗嗤’一乐,“我要是鬼,肯定把你这个伪大师抓去煮了。”

    “那你来抓我吧!”

    “别跑!”

    ……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那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陈木升告诉我说,那个殡葬师名叫陈树良,四十多岁,由于好酒贪杯,日子过的很差,祖上留下来的老屋,在一场暴雨中垮塌了,无钱翻修,便住进了村东的破庙里。

    至于那庙,陈木升说以前是个土地庙,不知建于什么年代,文革破四旧时,神像被捣毁,从此断了香火。

    我和晨星来到那座破庙时,只见庙门紧闭。听附近的住户说,陈树良已经出门好几天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得作罢。

    然后,我们去了江边,在路上,我不断幻想着,也许,老七和王顺已经回来了。然而,帐篷依然是空关着的。

    晨星见我情绪低落,拉我在村里逛了一个下午。古老的渔村里,保留着不少原始风格的建筑,小巷幽静,古树醉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尽量不去想张冬等人,让自己放松一下。鲁迅先生说过,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还要继续。

    晨星好像对我的调笑有些反感,我便收敛了一些,只偶尔说说笑话,博她一乐。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在强颜欢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心里的压力。

    傍晚,我和晨星去了老宅给她的父母敬香。出来后,买了些熟肉,啤酒,去了我住的地方。

    一进院门,迎面碰到了朱厚,他对我说,陈木升来找过我。我心里想,看样子,他是来叫我过去吃饭的。

    昨晚经历的事情虽然让人心悸,但朱厚他们每人得了两百块钱,还是很高兴的,买了不少酒和下酒之物,热情的邀我和晨星一起过去。盛情之下,难以推却,只得应从。

    单身汉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吴彬等人看了看晨星,颇感惊讶。阿五把一只凳子擦了又擦,让给了她。

    吃完饭,我送晨星回到住处,便向陈木升家里走去。

    这晚夜色晴朗,天高云淡,弦月当空。凉风滑过皮肤,汗毛轻轻舞动。

    来到陈木升家里时,老汉已经等侯多时了。他见我两手空空,问道:“小冷师父不需要法器的么?”

    我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呃,不用,我先查查是什么东西作怪。”

    陈木升似乎颇有些失望,脸上现出疑虑的神色。我心里想,我又没说自己很厉害,是你硬让我过来的。

    那间小屋大体收拾了一下,床上换了新被褥。

    陈木升在儿子的遗像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心‘咯登’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我感觉自己被关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这时,我开始为白天的决定后悔了。

    幽暗的灯光,照的屋里死气沉沉的,就像一张复古照片。我的心在一片空寂中‘嘣嘣’的跳着,陈阿兴那张遗像正呆呆的看着我。默立了一分钟,我一咬牙,关掉电灯,躺在了床上。

    我放匀呼吸,保持心理平静。睁大眼睛盯着屋顶,以免睡着,留神倾听着一切动静。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哪个地方传来一声猫叫,拖着长长的颤音,似乎无比哀怨…

    惨白的月光透入窗口,慢慢变的倾斜,将无数杂乱的影子印在地上,影子越来越重,月光越来越淡,我的思维,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种奇异的声音惊醒了…叽叽咯咯…像是有人在笑,又像窃窃私语…来了…

    我像触电一样,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来到窗口,向外面看去。那个声音似乎发觉我在窥视它,一下子消失了…突然,我感觉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猛一低头,我看到陈阿兴那张遗像正趴在窗口…

 第十九章 引鬼驱邪(1)

    眼前的情状诡异莫名,原本摆在桌子上的遗像,此刻竟然斜斜的趴在窗口的玻璃上。

    突如其来的恐惧,反而使我变得异常的清醒和冷静。反应过来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动过这张遗像。然而,门却纹丝未动,好好的反锁着。

    一股凉意,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头顶,看来,真的闹鬼了。难道说,陈阿兴的鬼魂附在了这张遗像上?…

    幽暗的屋子里,似乎有丝丝冷气在流动。喝下去的酒,全部变成了冷汗,从毛孔里渗了出来。外面很静,自从我起来以后,那种怪声便消失了,仿佛在捉迷藏。

    我决定,把这个不寻常的事情告诉陈木升。

    然而,当我叫来陈木升时,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张遗像,正好端端的立在桌子上…

    这个晚上,注定无眠。我和陈木升一家人翻遍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出怪声的来源,至于那会动的遗像,更是无从解释,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如果是陈阿兴的鬼魂在作怪,那么,他究竟在往外看什么呢…

    清晨,陈木升蹲在院子里愁眉苦脸。几天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我的身心也早已疲累不堪。张冬跳江自杀,尸体迟迟没有找到,却赔上了王顺和老七的两条性命。遇到晨星以后,她给我讲了一个渔村里的恐怖传说。如果是真的,晨星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了,我嘴上宽慰她,心里却隐隐感觉这个传说是真的,说不定,张冬等人的死便和这个传说有关…我忽然想到,晨星说当初受到诅咒的总共有十一户人家,那么,其它那些人又是谁呢…

    由于年代久远,临江村里的老住户很多都已经搬走了,再加上晨星的亲人都已离世,剩下的十户人家是谁,早已无从考证了。

    我试着向陈木升打探,这老家伙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见我没什么本事,立马换了一副态度,说起话来硬梆梆的。我本来有很多事想要问他,话到嘴边,终于咽了回去。看样子,那新娘的离奇死亡,是否是所有诡异事件的导火线,也许只有天知道了,这种超脱自然的东西,报警是没用的。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许,只有他可以查明这一切,这个人,便是我的师父张有才…对,师父一向扶危济困,牵扯到众多人命,如果请他出山,他一定会来的…我决定,陪晨星给她父母过完祭日,便回一趟老家。

    这一天过的十分平静,陈木升没有来找过我了,那个失踪的新娘也没有出来作怪。晚上,我和朱厚等人痛饮一番,喝的酩酊大醉,总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我跟晨星买了很多贡品,朱厚等人特意停工一天帮我们抬着进山,前去拜祭晨星的父母。下午时,晨星接到了养父萧山的电话,萧山说他请了两个华人界里有名的风水大师,不日回国,进山寻找那本《殡葬全书》。

    当天晚上,我踏上了返乡的列车,我嘱托晨星,在我回家的这些天里,留意一下江边的动静,看有没有人捞到张冬等人的尸体。

    晨星将我送到车站,列车缓缓起动,两旁的景物向后退去,晨星一直站在月台上,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

    光阴飞逝,一转眼,我已经有快五年没见过师父了,读书时忙学业,毕业后忙工作。逢年过节,还要帮父亲打理生意。广东就是这样,物欲横流,到处都是竞争,每个人都像拧紧了的发条,今年有空闲,是因为非典。

    多年以来,师父一直孤身住在乡下,他没有电话,我们都是靠书信联系。我准备给师父寄一部手机,却被他推辞了,说不要我破费,况且他也用不到。这次回去,我给师父买了两条好烟,几身衣服,还有一些营养品,刚好,还可以陪他过一个中秋。

    火车在轰鸣中一路向北,非典的余悸还没有过去,车里很多人戴着口罩。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亲切,一排排白杨树呼啸而过,大片的田野里,涌动着辛劳的农人。

    到站那天,刚好是八月十四,我在市里转了一圈,买了几盒月饼,又给张冬的爷爷买了一些补品。

    打的来到镇上,天时傍晚。天边的晚霞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色,清凉的晚风吹拂着万物。古老的小镇,变化并不大,依稀还是五年前的样子。屋顶上,炊烟袅袅,老头儿赶着羊群‘咩咩’而过,放学的娃娃一路追跑,书包拍打着屁股。

    看着熟悉的景致,回想着自己的童年,所有烦恼,奔波劳顿,一扫而空。有几个娃娃停下来,好奇的看着戴蛤蟆镜,拖密码箱,穿破洞牛仔裤的我,似问,客从何处来?我一高兴,抱起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就亲了一口,吓的她‘哇’一声哭了出来。

    师父仍然住在镇西的老宅里,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屋。走进院子,我的心一阵狂跳。院子里一尘不染,堆放着成捆的竹篾,井井有序,扎好的牛马架子,并排立在墙根。

    师父正蹲在堂屋门口忙碌着,竹篾在他手里飞快的穿插游走。

    “你找谁?”他停下手里的活。

    师父老了,年仅四十多岁的他,两鬓竟然隐现斑白,眼角边,爬上了岁月的伤痕。

    “我…”

    “你是来订做纸活儿的吧,请屋里坐。”师父站起来,笑了笑说。

    我一把摘下眼镜,哽咽道:“师父,我,我是冷儿啊!”

    师父猛的一震,呆呆的看着我,终于认了出来。

    “冷,冷儿?”

    “是我!是我呀!”

    我把眼镜一扔,冲过去抱住了师父的胳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冷儿是大人了,我都,我都认不出你了!呵呵…”师父虎目含泪,有些颤抖,“怎么来也不说一声,饿坏了吧,快屋里歇着…”

    这天晚上,师父忙前忙后,做了一大桌的菜,都是我爱吃的。师父很是高兴,喝了不少酒。

    吃完饭,我把来意告诉师父,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说忙完手里的一点活儿,就陪我下一趟广东。

    这天晚上,我们一直聊到天亮。

    过完中秋,师父陪我去了张冬的爷爷家,年近八十的老汉拉着我的手,不断嘱咐我照顾好张冬。我没敢告诉他实情,只说张冬好着呢,只是上班很忙,最近没空回家。老汉抹着眼泪,一直将我们送出门外。

    我帮师父把别人订好的东西扎完,安顿好家里,我们便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一路无事,火车到站时已是晚上,天空飘洒着蒙蒙的雨,微有些凉。

    一出站,我便看到了晨星,几天不见,恍若隔世,晨星撑着一把花伞,微笑着凝望着我。

    “怎么,不认识了?”

    晨星只是笑,不说话。

    “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

    “师父好。”

    师父点头致意,同晨星握了握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颇有些赞许之色。一路上,我不断向他提起晨星,虽未言明,但师父聪明过人,料已猜到我喜欢这个女孩儿。

    晨星早已在餐厅定好了菜,饭时,师父仔细询问了殡葬传说的细节,微有忧色。晨星说,她的养父萧山后天就到,带人去山里寻找《殡葬全书》,师父点头不语。

    吃完饭,我们打车去了临江村,赶到时已是深夜。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带师父去了江边。

    厚重的灰云,层层叠叠的堆在空中,丝丝缕缕的阳光,斜斜的从云缝里透下来,给天地披上一层忧郁的色彩。

    “张冬就是在这里出事的。”我指着远处那道坟坡说:“那新娘子原本就葬在那里。”

    师父四下里望了望,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来到坡顶,只见坟坑犹在,被李大师拧断脖子的那只乌鸡早已开始腐烂了,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师父四处查看一番,问道:“你说,那新娘子是被一只铜镜给砸死的?”

    “对,可能就是晨星在殡葬传说里提到的那只。”

    师父想了想说:“走吧,带我去那个陈木升家里。”

    陈木升家的小店,门是关着的,我们绕到正门,敲了半天,才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陈木升打开门,猛一见他,我被吓了一跳,短短几天没见,陈木升却好像老了四五岁。

    陈木升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老板,我回了趟老家,把我师父请来了,让他去你家里看看吧。”

    陈木升轻蔑的瞟了师父一眼,冷笑道:“不用了,你都这么大本事了,你师父估计本事更大。”

    我来气了,哼了一声,道:“怎么说话的?”

    “就这么说话的,你小子白吃我的,白喝我的,什么忙都没帮到,现在还弄个什么狗屁师父出来,信不信我把你们扔进江里喂鱼?”

    “操!”

    “冷儿!”师父轻喝一声。

    我横了陈木升一眼,啐了一口,退到一旁。

    师父笑了笑,说:“这位老板住在阴宅里,想必挺舒服,冷儿,我们走吧。”

 第二十章 引鬼驱邪(2)

    我和师父转身欲走,却被陈木升给叫住了,“等一下先。”

    “老板还有什么事吗?”师父回头问。

    “你说什么阴,阴宅?”

    师父笑道:“你刚一开门,我就感觉有股阴气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可能你住习惯了吧,那就继续住吧,冷儿,我们走。”

    陈木升急忙追上来,挡在我们面前,“大师留步,大师留步。”

    我冷笑道:“留我们干嘛,抓去江里喂鱼吗?”

    陈木升脸上一红,一挺腰杆儿,说:“只要大师能帮我驱邪免灾,我愿意出高价钱。”

    我‘嗤’了一声,道:“你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你花再多钱都请不来我师父!”

    “冷儿!”师父斥了我一声,正色道:“陈老板,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的,做人行事,凭的是天地良心,你家里闹鬼,估计和你平时行事有关。”

    师父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的陈木升不敢对视,不断伸手擦着冷汗,苦着脸说:“大师教训的是,这些年,我,我确实干过不少恶事,卖过假货,坑过农民工…唉,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还请大师救我一救…”说着,便跪倒在地。

    我心里对陈木升十分厌恶,这人的脸变的比天还快,而且说跪就能跪。

    师父叹道:“你起来吧,我生平从来不受人跪拜,也不收人金银。如果要我帮你,那么你必须告诉我,那个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陈木升见无可隐瞒,终于承认那女孩是他用五万块钱买来的。送亲的两女一男,便是人贩子团伙成员,他们好像有一种迷药,可以控制人的思想,但谁也没想到,当看到门上那面镜子时,那女孩竟然不受控制的跳到了一边,其中一个女的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才使她安定下来,然而跨火盆时,镜子突然掉下来把她给砸死了。陈木升上头有人,胡乱开了张死亡证明,葬在了坟坡上…

    师父听完,沉思了片刻,说:“那不是迷药,应该是一种邪术。”

    “邪术?”

    “那帮人贩子现在何处,你知不知道?”

    陈木升说他也不知道,人是他们派车送来的,事后就没了联系。

    师父说:“那你仔细想一想,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哪些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的地方…”陈木升一拍秃顶,“对了,那辆喜车,当时我去接亲的时候,车门一开,我闻到一股怪味,就像,就像…”

    “像什么?”师父问。

    “死老鼠!”

    师父抬眼向天,默立片刻说:“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吧。”

    来到院里,师父冷电一般的目光,四下里扫视着。

    “大师,真的有阴气吗?”陈木升惴惴的问。

    师父皱了皱眉,说:“不只有,而且很重,只是,一般人感觉不到。我常年和墓地打交道,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阴宅之气。”

    “什么是阴宅?”

    “亏你还是个族长,连阴宅都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就是死人住的地方!”

    陈木升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阴宅就是坟墓。

    师父径直朝陈阿兴那间屋子走去,我已经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了他。

    来到屋里,师父看了看那张遗像,又看了看对面的窗口,冷冷的对陈木升说:“你把遗像摆在这里,正对着堂屋门口,是想让死者地下不宁呢,还是想让他把你们勾去地府?”

    师父说,家中如是长者亡故,遗像可以摆在堂屋正中的案台上对着门口,也可另设一间灵堂。如果死的是儿孙辈,那么,遗像必须供在偏房里,切不可正对堂屋,否则,死者思念长辈,鬼魂难安,于户主不利。

    陈木升听后,脸色发青,“那,我家里闹鬼,便和这遗像有关?”

    师父摆了摆手,“没这么简单,你家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那这张遗像,还要不要另换地方?”

    “不用了,都已经摆了这么久了。”

    师父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他把手抄在背后,围着陈木升家的院子踱步而行,面色凝重。陈木升悄然跟在后头,不敢发出一声。

    转了两圈,师父停下来,目光湛然的看着陈木升说:“屋子里的阴气比院子里的要弱,很显然,那‘东西’就躲藏在院子里。”说着,师父抬起头看向那几棵老树,只见树身粗壮,亭亭而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浓密的枝叶,在凉风中习习舞动。

    “在树上?”陈木升腿肚子都在发抖。

    师父摇了摇头,说:“不好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推断,那‘东西’在你家里不是一两天了,之前被什么东西镇着,不敢出来。”

    “被什么镇着?”

    师父朝正屋的门一指,“镜子,门上原来那只镜子,不只镇住了院子里的东西,还镇住了你大儿子的亡魂,不然,你家里早就出事了。”

    陈木升两眼发直,“那再装一块行不行?”

    师父摇头叹道:“普通镜子没用的,这样吧,现在白天,那东西不会出来,我晚上再来。”

    陈木升回过神,硬要留我们吃饭,师父只是不肯。

    我撇了撇嘴,说:“还是算了吧,吃了你家的东西,说不定把我们扔去江里喂鱼…”

    从陈木升家里出来,已是正午。

    “师父,你待人还是那么宽厚。”

    师父笑了笑说:“冷儿不只长大了,连脾气也见长了,动不动就要跟人撸袖子。”

    我嘿嘿一笑,理了理头发。

    师父略显责备的说:“这脾气不好,要改一改,出门行走,冲动容易坏事。”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中午带师父去哪里吃饭呢?

    刚来到住处,就看见晨星站在门口。

    “哟,等我呢?”

    晨星白了我一眼,冲师父笑了笑,说:“我那天在市里买了一只电磁炉,今天一早,去市场买了肉和菜,师父和阿冷去我那里吃火锅吧。”

    师父欲待推辞,我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师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晨星捂着嘴,坏笑着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冲她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晨星手艺不错,吃的我赞不绝口。吃完饭,我们又一次去了村东的破庙,陈树良竟然还没有回来。问附近的邻居,都说不知他去了哪里。

    “师父,你说那陈树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师父摇头不答,沉思片刻,对晨星说:“去你家老宅里看看吧。”

    天色阴沉了下来,看样子又要下雨,临江村里似乎有一种不安的气氛,那些趴在地上的狗,不时警觉的抬起头,对着天空叫几声。

    晨星说,这几天村里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远远望见那处宅院,师父突然一怔,“你曾祖父为什么把宅子建在那里?”

    晨星说:“听我父亲说,曾祖父觉得那里安静,而且他是北方人,不习惯村里的风俗,所以单独把宅子建在了山脚下。”

    师父呆呆的望着那处宅院,说:“不对,我感觉不是这个原因。”

    天色愈加阴沉了,远远的传来一声闷雷,滚滚而过。

    我早已把那只麻将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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