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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传说(雪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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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死死抓住我的衣袖,“冷儿…”

    这时候,陈阿旺提着水壶走了出来,“大师,水,水来了。”

    喝过几口水,师父气色渐渐宁定下来,长出一口气,缓缓的坐直身子,对陈木升说:“找一下那个纸人在什么地方。”

    我这才发现,原本放在门前的纸人,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木升被我要杀人的样子吓的一呆,闻听此言,急忙令陈阿旺拿来手电筒,在院子里查找起来。

    “找到了,在这里!”

    师父深吸一口气,说:“冷儿,扶我起来。”

    陈木升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挥舞着手电筒,不住的叫喊,陈阿旺瑟缩的立在一旁。

    我扶师父走了过去,借着手电的光亮,只见那纸人正趴在地上,姿势就好像要钻进地里似的,无比诡异。

    师父精神一振,说:“原来在这里,冷儿,不用扶我了。”

    说完,师父走上前,拾起那纸人说:“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有别,陈阿兴,你已是故去之人,不要再贪念凡尘,世事轮回,皆属定然,三道六畜,莫不于此,我送你超生去吧。”

    随着‘轰’一道火光,师父将燃烧的纸人放在地上,随即,双指并拢,念念有词,步法井然,围着纸人转了几圈,直到它自行燃尽。

    “陈老板,把这纸灰收了,一并放进你儿子的棺材里,把他的遗像钉在墙上,三年之内,早晚敬香,可保无事。”

    陈木升拿来扫把,小心翼翼把纸灰收进一只包袱里,起身后问道:“那我院子里的东西…”

    师父指着那纸人刚才趴过的地方说:“黎明之后,从这里往下挖,那个东西就在地下。”

    陈木升忙问究竟,师父只是微笑不答。陈木升将我们迎进屋里,重新整治酒菜。刚才做法耗费了不少精力,师父神情略显委顿,几杯酒下肚,气色渐渐恢复过来。陈木升只是陪笑闲聊,绝口不提酬谢之事。我一直在想那东西是什么,没心思排贬他。

    雄鸡报晓,天色微明,陈木升出门而去,不一会儿,叫来了朱厚等人。

    “阿冷和张师父也在啊。”朱厚见到我们,急忙让烟。

    师父和我住在一起,很快就和同院的朱厚他们很熟了。

    陈木升跟师父说话点头哈腰,一转身就变成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对朱厚他们说,屋里已经备好了酒菜,忙完之后,请你们吃。

    其实,那是我们吃剩的东西。

    我‘嗤’的一笑,说:“老板,你大清早喊人家给你干活,就让人家吃那些剩菜?”

    陈木升脸上一红,有些尴尬,一瞥眼,见陈阿旺正呆呆的站在一旁,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铁掀!”

    朱厚为人憨厚,摆手笑道:“么事,么事,剩菜就剩菜好喽。”

    拿来铁掀,朱厚吴彬等人一撸袖子,便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刨开青砖,一直往下挖,很快就挖了一米多深,一掀一掀的红土被抛了上来。

    “老板,你是要挖啥子嘛?”吴彬擦了擦汗水。

    朱厚笑道:“让你挖就挖撒,莫罗里罗嗦,老板可能埋了金元宝。”

    陈木升疑惑的问师父:“大师,你看…”

    “应该在深处,接着挖吧。”

    日头越来越高,四下里静谧无风,空气沉闷。又挖了一会儿,坑越来越大,已接近两米深。

    就听‘砰’一声闷响,朱厚叫道:“有东西!”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们站在坑边往下看。

    师父道:“几位大哥,慢一点。”

    小心翼翼将土铲开,一口棺材显露出来。

    吴彬吓了一跳,叫道:“格老子,我日他先人,老板,你院里头咋子有这个东西嘛?”

    陈木升也是一惊,呆呆的看着师父。

    师父点头道:“看样子,就是它在作怪。”

    突然,就听‘唉哟’一声,可能由于太过紧张,陈木升脚下一滑,‘扑通’一下,掉坑里了…

 第二十三章 纸人邪降(1)

    朱厚以为陈木升是自己跳下去的,慌忙将他扶起,“咦,老板,你跳下来做啥子嘛?”

    我哈哈大笑,“他怕你们抢他的金元宝!”

    陈木升‘哼哼唧唧’的捂着腚,从坑里爬了上来,十分狼狈。陈阿旺急忙上前,帮他揉腚。

    “大师,接下来要怎么做?”陈木升问。

    师父道:“把棺材抬上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吴彬喊道:“这里又有一口!”

    顿时,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从坑里总共清理出三口棺材,并排摆在了院子正中,从棺木的腐朽程度来看,很有些年头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说话了,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那三口棺材,院子上空,烟雾缭绕。

    抽完一支烟,师父站起来打量一番这处宅院,问道:“陈老板,你家这座宅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六六年,主梁上有日期,三十多年了。”

    师父指着屋檐下的木梁说:“我怎么感觉这些木料不只三十多年?”

    “大师好眼力啊,这些木料是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

    “别的地方?”

    陈木升暂时忘记了害怕,面露得色,将师父拉到一边,小声说:“大师是外乡人,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那年正赶上文化大革命,按照陈木升家的成分,他的父亲陈良玉本应该被打成右派,由于上头有人,偷梁换柱,把地主成分改成了贫农。翻手为雨,陈良玉竟然当上了临江村文革组的组长,手握实权,没人敢向上面举报。

    于是,陈良玉便带着一帮村民和红卫兵闹起了革命,到处破四旧。除了陈家祠堂以外,很多庙宇祠堂都被捣毁拆除了。只有村东那座龙王庙,靠江打渔的村民们守着,死活不让拆,才得以幸免于难,不过,神像最终还是被砸了,断了香火。

    讽刺的是,名义上破四旧,很多当权者自己却在中饱私囊,上到中央里的林彪江青,下至各个村里的文革干部,偷偷的把那些清理出来的四旧文物占为己有,有些公家物资,也被个人侵占。

    陈良玉也不例外,在那个荒唐而又疯狂的年代里,当权者说的话就是圣旨。陈良玉告诉村民,这些拆下来的木材如果烧掉,不足以表示彻底根除封建遗毒的决心,应该把它们像那些老坟里刨出来的尸体一样挂起来,让无产阶级民众永世瞻仰。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陈良玉所谓的‘挂起来’,就是给自家盖了一处宅院,确实达到了让人‘瞻仰’的效果…

    当然,陈木升不是这样讲的,不过,基本意思差不多,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是褒义的,言下,对父亲陈良玉的‘明智’之举洋洋得意…

    师父听完以后,冷冷的说:“那么,建宅的时候,不知道下面有这三口棺材了?”

    陈木升脸色一白,颓然道:“这里本来是一片荒地,如果知道下面有棺材,就不会建在这里了,太晦气了。”说着,陈木升望了望那三口棺材,小心翼翼的道:“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师父起身道:“等一下把棺材打开来看看,你让朱厚他们先回去吧,不要将外人卷进来。”

    陈木升把朱厚等人迎进屋里,吃饱喝足后,便让他们回去了。

    关好大门,师父道:“你们几个先到屋里避一避,我来开棺。”

    我心下很不放心,“师父,我跟你一起吧。”

    “不,你也去。”

    我只好忐忑的跟陈木升走进屋里,躲在门后,一颗心跳的厉害。

    随着‘砰砰砰’三声闷响,院子里传来师父沉静的声音:“都出来吧。”

    来到外面,只见师父指着那三口棺材说:“你们看。”

    一瞥之下,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棺材里躺着一男两女三具尸体,除了面色苍白以外,竟似睡着了一般,一点都没有腐烂!

    棺材里这三具尸体,年龄各不相同,中间那具女尸,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那具男尸三十左右的样子,鼻孔朝天,大耳招风,很是丑陋。一旁的女尸长的比较顺眼,细眉樱唇,圆脸尖鼻,顶多二十出头。从这三具尸体的衣着来看,绝非今人之物,应该是解放前的装扮。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眼前这几口棺材早已腐朽的没有了本来面目,里面的三具尸体竟然完好无初。

    院子里的气氛无比诡异,明明炎日当头,但我却觉得有一股阴气钻进毛孔里,连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陈木升颤着腿肚子,嘴唇不停的哆嗦。

    师父眉头紧皱,反复打量这三具尸体。突然,师父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折了一根树枝,缓缓的伸进中间那口棺材里。不一会儿,从里面挑出一张黄里透黑,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东西。

    “这是什么?”师父将那东西拿在手里,疑惑道。

    我凑到近前,只见上面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符号,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师父也是一愣,迅速走到装男尸那口棺材前,不一会儿,又从里面挑出一张。

    最后,总共从三口棺材里找出十一张这种东西。这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晨星讲的那个故事,那个关于殡葬的传说。我和师父互视一眼,看样子,他也想到了。

    难道,这就是当年在江边净尸的那一对母女和那个死了的村民?可是,他们怎么被埋在陈木升的院子里,而且过了这么久还没有腐烂呢?

    就听‘扑通’一声,可能由于恐慌过度,陈木升晕倒在了地上。师父急忙将那十一张黄纸皮卷了卷,塞进口袋里,我们一起动手,把陈木升抬到了屋里。

    灌了几口水,陈木升缓缓苏醒过来,抓着师父的手,泣道:“大师,他们是不是僵尸?”

    师父摇头道:“是不是僵尸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家里闹邪,确实和这三口棺材有关。”

    “那,那怎么办?”

    “找个地方烧了吧,把骨灰好好安葬就没事了,他们意不在害人,只是想和你争宅院而已…”

    突然,我闻到一股怪味,“怎么这么臭啊?”

    师父也闻到了,好像就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

    我急忙来到外面,往棺材里只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师父,快来呀!”

    棺材里那三具尸体的皮肉,就像燃烧的蜡烛一样,正在融化,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和渺渺的轻烟。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皮肉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融化殆尽了,仅剩枯骨,没有一个人可以解释眼前的现象。就连师父,也很是诧异…

    待陈木升情绪稳定下来,师父便向他询问起了那个传说。

    这老儿一拍秃头,差点把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我想起来了!”

    陈木升说,他小时候,确实听父亲陈良玉讲过这么一个故事,那是一九四四年,村里死了一个年轻女子,不知怎的,在回来的时候,抬尸体的村民和那女子的母亲抬着尸体,发疯一样跳进了江里。一夜大雨之后,第二天,村里有十一户人家收到一种黄纸,据说是鬼发的请帖。有个名叫那仁义的殡葬师也收到了黄纸,他请来一个老道士,晚上把剩下的十户人家招集在江边。至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第二天以后,除了那仁义以外,剩下的十户人家都纷纷搬走了…

    我心里想,看样子,陈木升所说的那仁义,就是晨星的祖父纳兰仁义了。

    “大师,你怎么知道这个传说?”陈木升问。

    “我来临江村那天,聊起这里的风土民情,听村里的一个老人讲的。”师父没告诉他实情。

    “难道,我家院子里挖出来的,就是跳进江里的那三个人?”

    师父说:“现在,我也不清楚。对了,村里还有没有当年和那仁义比较熟的人?”

    陈木升想了想,说,那仁义生前很少跟村里人接触,此人壮年娶妻,迟迟未能生育,于是便领养了一个村里的孤儿,取名那树良。没想,第二年,妻子便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名叫那元英。据说,从那以后,那仁义夫妇对那树良就渐渐冷淡了,必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到了文革时期,刚上初中的那树良,受红色思想的熏陶,参加了红卫兵,父子关系彻底决裂,甚至反目成仇,从那以后,那元英再也不认这个哥哥了,对人连提都不提他。而那树良则改回了自己的本姓,取名陈树良,搬回了村里自家的老屋里。到了八十年代,陈树良利用从那仁义那里学来的殡葬堪舆之术,做了殡葬师,由于好喝懒做,日子过的穷困潦倒,祖屋也塌了,住进了村东的破庙里,此人今年也是年届五十的人了…

    我心里想,晨星根本就不认识陈树良,看样子,此人和她家里结怨很深,以至于她的父亲连提都不肯提他。

    “那仁义家的后人,后来怎样了?”师父问。

    “那仁义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差不多十年前,他的儿子那元英和儿媳也双双离世,只剩一个小女儿,据说被别人收养,带走了…”

    我鼻子一酸,想到晨星的身世,一颗心隐隐作痛。不知怎的,自打从老家回来以后,我和晨星之间似乎生分了许多。

    陈木升继续说道:“那仁义在文革时遭到过批斗,从那以后,他家里人便深居简出,和村里断绝了来往。他的儿子那元英,据说生前在外头做生意,具体做什么生意,就不得而知了。至于那元英的女儿,甚至连名字都没人知道。”

    师父不住点头,只是喝茶,沉默不语。

    屋子里十分宁静,斜斜一缕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印在陈木升死灰一样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陈木升忽然在大腿上猛的一拍,吓得正在添茶的陈阿旺手一哆嗦,滚烫的茶水淋在了他的腿上。

    陈木升却好像没有发觉,激动的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家这座宅子的宅基,就是那仁义给选的!”

    陈木升说,文革初期,那仁义被列为头号封建遗民,关进了村部里,每天都被拉去批斗。陈木升家里建宅时,他的父亲陈良玉告诉那仁义,只要他肯为自己选一处风水好的宅基,就答应把他给放了。陈良玉自认为那仁义一家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谅他也不敢怎样…

    我冷笑道:“你父亲自己都这么迷信,竟然还去批斗别人。”

    陈木升恍若未闻,只是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师,难道,那仁义是为了报复我父亲,所以把宅基选在这里的?”

    “不好说,不过,即然棺材已经被挖了出来,处理了也就没事了。”

    “我那儿媳妇的尸体也不见了,会不会回来害我家里?”

    师父说:“那我就不敢保证了,你给她立一块牌位吧,早晚供奉,此外,多行善事,或保无事。”

    陈木升准备留我们吃午饭,被师父婉言谢绝了,至于善后的事,交给他自己料理。

    此时已是正午,一夜没睡,我并没有感到困倦,师父也是精神奕奕。

    时令已是深秋,广东的天气却依旧炎热。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当空,照的四下里懒洋洋的。

    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看看左右无人,师父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卷黄纸皮,摊在手上查看。

    “师父,这就是那鬼请柬吗?”我问。

    师父摇头不语,抽出一张纸皮,用手拉了拉,韧性很好,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这些纸皮形状各异,大小不一,上面的符号有的像蝌蚪,有的像虫子,阳光底下看,似乎印的很深,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总之,怎么看都很古怪。

    师父瞅了一会儿,将纸皮小心翼翼折好,放回了口袋里。

    “师父,那几具尸体的皮肉怎么一下子就化了?”

    师父沉思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们不是僵尸,可能是由于棺材封的比较紧,土壤湿度好,所以没有腐烂,一见空气就化了吧。”

    我点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并非如师父所说。

    “冷儿,你饿了么?”

    我回过神,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

    师父笑道:“走吧,叫上晨星,我们去吃饭。”

    来到晨星的住处,只见房门紧闭。一问房东老太才知道,她早上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正在此时,我收到一条短信:匆匆出门接我养父,忘了告诉你们。星

    我这才想起,晨星说,他的养父萧山今天回国。

    简单吃过午饭,我和师父都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冷儿,睡了吗?”

    “没呢。”

    “走,我们去那座山上看看。”

    闻听此言,我‘腾’一下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纸人邪降(2)

    广东的山是很多的,由其东江流域,越往北边,山脉越多,统称九连山脉。南部的山脉,分列东江两岸。

    临江村夹杂在山与江之间,也可以算作是一个山村。珠三角除了繁华的工业城市以外,还有许多像这样隐藏在幽僻之角的村落。它们就像闹市里的隐侠,无动于衷的观望着纷繁的世界,依然保持着原始的风俗与习惯。但它们的天空,却被繁华的焰火熏染的并不宁静了。浮躁与喧嚣,就像细菌一样,融杂在空气里,顺着毛孔渗入人们心里…

    我和师父拨开荒草,穿过树丛,登上晨星家屋后这座山头。这里十分幽静,人踪难觅,空气里粘乎乎的,不时有成团的伊蚊‘嗡嗡’而过,有些蚊子大的吓人。远处望去,山势巍峨,起伏连绵,一条条小径,点缀在苍茫的山坳里,就像一根根丝带。依稀有守林人的木屋,座落在远处的山头。

    晨星家那座老宅,此刻正安静的伏在山脚下,灰白的小楼,背面爬满了藤蔓类植物。从这里看去,楼显得矮小多了,似乎伸手一推就能推倒。别院里那座旧屋更小,由于残破,显得斑斑点点的,就像一只趴在地上的癞蛤蟆。两院分隔,景致截然不同,仿佛一个留长发的人,突然被刮成了半秃。

    经师父昨天一提,我发现这座老宅的格局,从高处看真的很像一只铺在地上的八卦,只是形状并不规则。

    师父来回走动,不时蹲在地上查看山头的荒草和土壤,有时还伏下来用鼻子闻一闻。

    “师父,这座山下面真的有东西吗?”我茫然的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点上一只烟,安静的蹲在了一棵树下。浓密的树叶遮住阳光,使得四下里阴森森的,没有一丝风,烟雾袅袅蒸腾,徘徊在四周,我的眼前一片朦胧。

    过了一会儿,师父叫了我一声:“冷儿。”

    “嗯?”我‘腾’一下站了起来,眼前金星乱闪,“怎么了,师父?”

    “你过来。”

    师父站在远处冲我招手,我急忙走过去。

    来到近前,只见师父脚下是一道陡崖,有数层楼那么高,许多树根从崖坡里钻出来,盘轧交缠在一起。

    “你看。”师父说,“这道崖坡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发现没?”

    我仔细看去,只见这道崖坡十分规整,虽然长满荒草,但依稀有人为开凿的痕迹。

    “这好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师父点点头说:“你有没有发现,这座山和附近的其它山有什么不同?”

    我看了半天,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座山没有一块石头。”

    经师父这么一说,我终于恍然大悟。是的,从这道崖坡往下看去,山体的成分一目了然,全是土,没有一块岩石。

    我一拍脑袋,“是哦,怎么会这样?”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山,而是一座坟。”

    我顿时目瞪口呆。

    师父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切实的依据,凭借多年和墓地打交道的经验,这里的土,给我的感觉像是坟土。”

    我惊奇的四处打量着,如果真的如师父所说,那我们此刻正站在坟头上。

    “那么大一座坟,埋的会是什么人?”我问。

    “也许,埋的根本就不是人。”

    师父说,在古代,一些王侯将相死后,陵寝的规模十分庞大,除了地宫以外,上面还有封土堆。但所选陵址,一定是依山傍水,风水绝佳之处。就我们所处的位置四周的风水来看,这里根本就不适合葬贵人。那么,脚下这座山,也就不可能是封土堆了,所以,师父称它作‘坟’。如果真的像师父所说,如此庞大的坟,是做什么用的?

    师父说,他也不知道,也许,这下面埋的根本就不是人,但是,山里有东西,是可以肯定的,应该潜伏了很多年了,可能由于某种原因正要出来时,被纳兰云空建了一座宅子给镇住了。师父说,这么大的工程,无论兴建于哪个朝代,一定会在民间留下一些记录或者传说什么的,我们回去问一问陈木升,让他帮忙查一查地方志,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我笑了笑说,这老儿说要酬谢咱们,事后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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