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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传说(雪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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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反应,但我却感觉她的嘴唇在动,凑上去仔细一听,我听到她在用蚊子一样的声音,不断重复两个字:“有鬼…有鬼…”
看样子,陈木升确实是被邪物给害死的。
刚死过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死者身上渗出来,改变了空气。
秋风从门口和窗缝里透进来,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屋里十分凄凉。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木升,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之前对他的恨意荡然一空。陈阿旺母子二人,身形佝偻的偎坐在床上,显得十分可怜。
“赵小姐,你可以查出他的死亡原因吗?”师父问。
赵欣撩了撩头发,就像变了一个人,沉静的说:“验尸的话,需要通过法律渠道才可以,况且,我也没有工具,大体检查一下吧。”
说完,赵欣命陈阿旺从卖部里取了一双白手套过来。
查看一番,赵欣说从表面特征来看,他好像是被吓死的。
师父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看,便问陈阿旺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来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发生。
陈阿旺勉强镇定下来,想了想说,大前天晚上,陈木升和村长他们在一起,直到很晚才回来。这几天看起来精神都不是很好,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们大前天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你知道吗?”师父问。
陈阿旺支支吾吾的说,他从来不敢过问陈木升的事。
看来,只有陈木升的老婆知道了。但是,瞧她那痴痴呆呆的样子,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
师父皱眉道:“他大前天晚上回来时,你在不在场?”
陈阿旺呆呆的点了点头。
“你仔细想一想,除了精神恍惚以外,他看起来还有没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陈阿旺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烟火味!”
烟火味儿?…我和师父对望一眼,大前天,正是我们被陷害,逃到山里的那一天,晚上一直在下雨,我出去碰到晨星时停了一阵子,但很快又下了起来,我记得,回到木屋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半了。下那么大的雨,陈木升他们会在哪里烧东西呢?…
“他回来时,雨停了没有?”师父问。
“没有,下的很大,我爹连伞都没打,浑身都湿透了。”陈阿旺说。
师父又在院子里到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从陈木升的死状来看,他在死前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至于陈木升究竟是被什么给害死的,师父不敢妄下结论。
突然,师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指着门上方问道:“我给你们的那道符呢?”
引降头师那天晚上,从山里回来以后,师父画了一道符给陈木升,告诉他说,只要贴在门上,一般的邪物就进不去。陈木升将那道符牢牢的贴在了门上方原来挂镜子的地方,然而现在看来,那里却是空的。
“是哦,怎么没了呢?”陈阿旺惊讶的说,“我记得一直都在的。”
仔细看去,只见那块玻璃上有纸屑残留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给撕去的。陈木升家的屋门很高,如果想要撕去上面的符,除非踩一只很高的凳子,或者两个人叠加在一起才能够的到。
据陈阿旺说,自从袁静花被害死以后,陈木升就不敢出门了,生怕哪天降头师蹿出来害他。就连小卖部里的生意,也全部交给了陈阿旺去打理。至于门上那道符,陈木升比对祖宗牌位还要呵护,陈家祠堂里的牌位,陈木升半年才擦一次,那道符却差不多天天‘保养’,生怕掉了颜色。下雨时最是紧张,有一次下雨刮大风,陈木升站在高凳子上撑着伞守护了整整一个下午,由于受风,肚子着凉,‘噗啦’一下拉在了裤子里都不知道…
我强忍笑意,道:“他怎么不让你替他?”
陈阿旺说自己个子太矮,再加上陈木升对他不放心,不让他守。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以后,陈木升好像就没有关注过那道符了…
我一想起陈阿旺说,陈木升对那道符比对祖宗牌位还要呵护就忍不住好笑。由其是,陈阿旺说这些话时,用一种严肃而又哀婉的表情…
我实在忍不住了,扭过头,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阿冷够没人性,不过,你笑你也是)笑着笑着,我忽然一怔,我想到了陈家祠堂。如果说,陈木升身上的烟火味儿,不是在外面烧东西沾上的,那么,会不会是在陈家祠堂里呢…
第六十三章 邪师真相(2)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师父,师父想了想,问陈阿旺这几天有没有去过祠堂,陈阿旺说没有,师父便决定去祠堂里看看。陈阿旺也要跟我们一起去,赵欣把他给拦住了,指着屋里说:“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你母亲吧。”
陈阿旺重重的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骂自己被吓的乱了方寸。师父叹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黄纸,画了几道符,交给陈阿旺,吩咐他在大门和所有屋门上各贴一张。
从陈木升家里出来,夜已经深了,夜来香的气息渐渐浓郁,临江村里一片死寂。
“师父,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从陈木升家里出来的影子是什么?”我小声问。
“应该是陈木升的鬼魂,怪不得有阴宅之气,原来刚死了人。”
师父说,人的眼睛,有时会有瞬间反应,可以捕捉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一个人在提前没有预知的情况下,突然间的一瞥,有时可能会看到鬼魂,但仔细看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道家把这种现象,称为潜在视觉。人在刚刚死后,鬼魂出窍的过程中,四周空间的磁场会受到影响,这就是为什么有阴宅之气的原因。而我在屋里闻到的那股怪味儿,则是尸体释放鬼魂时散发出来的。
“那么,陈木升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给吓死的呢?”
师父只是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个陈阿旺有问题。”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赵欣说话了。
我和师父同时一愣。
“之前在屋里时,他哭的那么凶,不知怎的,给我一种做作的感觉。所以,后面我一直在留心观察他的举动。”赵欣对师父说:“当你说到门上方那道符时,我看到他似乎有点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当时,你和冷儿注意的是门上的玻璃,而我,注意的却是陈阿旺。所以我怀疑,陈木升的死,跟他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门上的符纸,应该就是被他给撕掉的…”
我和师父都听的呆了。
赵欣继续道:“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陈阿旺根本就不是陈木升亲生的!”我把他们父子的关系,和陈木升对陈阿旺的态度告诉了赵欣。
赵欣长出一口气说:“照这么说,陈阿旺杀人的动机就成立了。”
我还是有点想不通,陈阿旺的表现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换谁都会有变化。
“我怎么没感觉陈阿旺哭的做作呢?”我问。
赵欣淡淡一笑:“你不要忘了,我以前可是做法医的,见识过各种罪犯。而且,我们女人天生就有一种敏感的直觉,不像男人一样那么大条。所以,陈阿旺要跟着一起出来时,我把他给拦住了。”
师父想了想说:“照这么说的话,倒也有可能,不过,陈木升确实是被邪物给害死的,我们先去陈家祠堂里看看吧。”
来到陈家祠堂时,突然一朵乌云挡住了月亮,四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不知怎的,我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师父用陈阿旺给的钥匙打开了门,黑洞洞的祠堂就像一只张着嘴的怪兽,似乎有一阵阵阴森森的凉意,不断从里面渗出来。
师父取出手电筒,当前引路,我们小心翼翼来到堂里。
“果然是在这里烧的东西!”师父沉声说。
手电光下,只见祠堂正中有一大堆灰烬,散发着焦糊难闻的怪味儿。
赵欣掩住鼻子,连连摆手:“什么呀,这么臭…”
师父找来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那些灰烬,突然,从里面跳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一只烧剩的人手,小小的,已经烧变形了!
我吓的怪叫一声往后退去,赵欣也吃了一惊。
“果然有问题。”师父咬着牙说。
“难道,这里烧的是一个人?”赵欣脸色发白。
师父没出声,继续拨弄着那些纸灰,过了一会儿,师父指着一些烧剩的东西说:“看起来,这好像是纸扎店里的…”
“走!”师父突然站了起来,把赵欣吓了一跳。
“去哪里?”赵欣问。
“去方老板家里。”
“方老板?”
“方子舟,就是那个死胖子!”我接口道。
来到方老板家,只见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师父先从墙上翻了过去,然后轻轻打开门,我们放轻脚步,来到院子里。
刚走到院子正中,突然,从一间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谁呀?”
我一听就是那方子舟的声音,低吼一声:“你爷爷我!”
“我…我爷爷你是谁?!”这厮好像被吓糊涂了。
师父飞起一脚踹在门上,‘砰’的一声,门开了。
打开灯一看,方子舟只穿一条内裤,惊恐的趴在床上,他老婆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掂着一块刚才在外面拣的砖头,冷冷的说:“如果你敢叫人的话,我现在就灭了你,把你从活胖子变成死胖子,你掂量着办吧…”
方子舟把头在床梆上磕的‘砰砰’响,冲着师父道:“张师父,张爷爷,张祖宗,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啊!…”
“小声一点!”我抡起砖头,做出一副要拍的姿势。
“是!是!”
“还这么大声!”我没发觉,其实自己声音比他还大。
“是…是…”
师父皱眉道:“其实,我本来不想追究你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所以,必须要来跟你问个清楚。”
“是,是,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和萧山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方子舟一愣,说:“没什么关系啊,除了村长以外,那些人我谁都不认识。”
赵欣‘格格’一笑:“冷儿,把砖头给我…”
方子舟见识过赵欣对付老七那手下的手段,吓的脸都绿了:“我说!我说!”
“我问你,陈家祠堂里烧的到底是什么?!”师父喝道。
“是…是一个孩子…”
我一惊,手里的砖头差点掉到地上。
“孩子?哪来的孩子?”赵欣的声音也变调了。
“就是…就是死在江里的那个孩子…”
“死在江里的那个孩子?他,他的父母呢?师父还资助了他们两千多块钱丧葬费的!”我惊讶的说。
师父也有些茫然。
方子舟告诉我们,那孩子的父母本来打算将尸体送去殡仪馆的,被村长给扣下了。村长说,这孩子死的蹊跷,要送给国家做科学研究,你们如果不同意,就是跟国家作对。最后,软硬兼施,给了那对夫妇两万块钱,打发回老家了…
师父的拳头捏的‘咔叭叭’响:“然后,他们就偷偷将那孩子在陈家祠堂里给烧了?”
“嗯,陈木升很不情愿,因为那是他们家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不知怎的,最后还是妥协了。”方子舟哭丧着脸说:“他们跟我订了一些纸活,让我送过去,然后给了我一笔钱,威胁我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赵欣撇了撇嘴:“活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那你知道萧山他们去哪里了吗?”师父问。
方子舟只是摇头,看样子,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赵欣道:“胖子,今晚,你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如果你再敢打小报告的话,我就把那孩子的事宣扬出去,就说是你抖出来的,以萧山他们的为人,你应该知道后果。”
方子舟不断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
临走时,我突然想到,这个方子舟不是没老婆的吗?怎么被窝里有个人?
“喂,被窝里那个人是谁?!”
经我一问,被窝里那人抖的更厉害了。
赵欣走上前,‘忽啦’一下掀开被子,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捂着下体,惊恐的看着我们,竟然是方子舟那个徒弟阿生!
“我…我师父天天拉我睡觉…”阿生带着哭腔说。
我胃里一阵反酸,想到方子舟当初摸我,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从方子舟家里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还去死人沟吗?”赵欣问。
“走到那里,天都快亮了,今天不去了。”师父抬头向天,说:“看样子,萧山他们烧那个孩子,是在做一种法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回到赵欣的住处,赵欣对那两个保镖说:“今晚有张师父在这里,你们回住处休息吧。”
赵欣租下了隔壁的院子,供那两个保镖打理生活起居。
我和师父打地铺睡在了客厅,也就是原来放阴沉棺的地方。师父很快就睡着了,我的心情却很久不能平静,现在,陈木升也死了。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在临江村这么小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并且接连死了这么多人…
迷迷糊糊的,我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了晨星,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孤零零的走在一片空荡的树林里,脚步飘飘乎乎的。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轻轻摆动,很是凌乱,月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整个人被包裹进一片朦胧之中…
“阿冷…”突然,我听到晨星在哭着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晨星出事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月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地上,就像刚才那梦里一般朦胧,仿佛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直觉告诉我,晨星有事。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看了看熟睡中的师父,我没忍心叫醒他。一咬牙爬了起来,出屋而去。
月上中天,将一片清辉洒落大地,估计,现在应该是一点多钟,四周安静的只有风声。
我没有去晨星的住处,我估计,她不在那里。
很快,我出了村子,迷迷登登的来到晨星家老宅。只见院门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声息。那座土山上看起来黑乎乎的,似乎连月光都照不清它的面貌。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颤,忽然,我有一种想要靠近去看看那座土山的冲动。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绊,我就像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心里‘咯登’一下子。
绊我的是一个包裹,装食物的包裹,晨星果然来过!…
第六十四章 邪师真相(3)
包裹里的食物隐隐透着温热,看样子,晨星在不久前来过,可能就是我们在方老板家里的时候。
“晨星!”我大喊一声,回音扩散而去。
山风从远远的地方吹过来,带着一股草木的腥气。
老宅墙头的乱草‘哗啦啦’的响着,远处的土山依然在朦胧的月光下沉睡。
难道晨星将食物放在这里就回去了?…我暗骂自己愚蠢,为什么刚才来的时候不先去晨星的住所看一看呢?
我朝黑乎乎的临江村望了一眼,决定先回去看看。就在我刚要转身往回走时,突然,我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远处的山坳里有一个人影晃了一下。
“晨星!”我惊喜的叫道。
然而,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可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一个人的,我疑惑的走了过去。
快到近前时,我忽然想到,师父说,人的眼睛有时会有瞬间反应,可以捕捉到鬼魂,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是鬼?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凉。左右一望,四下里空荡荡的,只有齐膝深的荒草杂乱的摇摆着。
在山沟里那晚我之所以能看到鬼,师父说因为那里是阴地,置身其中,自身的磁场会受到影响。在正常情况下,人是看不到鬼的。
那晚的经历虽然回想起来可怕,但那些鬼我能看的到,相比之下,无形无状看不到的鬼要可怕多了…
我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刚才肯定是我看花眼了,哪里有什么人?我又想,晨星不可能去山里,她如果去山里找我和师父的话,肯定会带着那个包裹,而不是放在老宅的墙边。
这样一想,我还是决定先回村里看看。然而,刚打定主意,我忽然看到前面的草丛间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拣起来一看,竟然是晨星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
这部手机在我拣起来时盖子是打开的,没有一格信号…第一个直觉告诉我,晨星果然出事了!
“晨星!”我的声音已经变调了,带着哭腔。
对晨星的牵挂,使我忘记了恐惧。我一咬牙拣起一根棍子,朝山里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我爬上一座小山头,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夜空中,一朵朵流云在飞快的游走,‘呜呜’的山风吹的那些树‘吱嘎嘎’作响。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钟了。我惊讶的发现,手机竟然有信号了!
我有些疑惑,打开晨星的电话本,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晨星给我的那部手机被凌志飞放进了袁静花的坟坑里,之后的下落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个号码已经没有用了。
不知怎的,我心里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晨星会不会拣起那部手机带在身边呢…
鬼使神差的,我拨出了那个号码…嘟…竟然通了!
我一紧张,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手心里直冒冷汗。连‘嘟’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了,我听到一种奇怪的杂音,就像小时候,老式收音机调台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喂!晨星!晨星!是你吗?!”
“吱…”
还是杂音…
我又叫了几遍,‘嘟嘟嘟…’掉线了。
我瘫坐在一块岩石上,突然,‘叮咚’一声短信,吓的我差点栽下去。
竟然是刚才那个号码发过来的!
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字‘阿冷救我’…
我大吃一惊,哆嗦着回道:‘你是晨星吗?你在哪里?!’
然而,对方却像石沉大海,良久没有回应。
我失魂落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回信了:‘我在江里’…
江里?晨星怎么会在江里?!
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从我所在的位置,一直往西走,就可以到江边。
一路上,我不知摔了几个跟头,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擦伤。来到江边时,已经是四点多钟了,从那座山头上下来以后,手机就没了信号,我没法和晨星取得联系。
月亮已经西去,黯淡的月光,从几块破布一样的层云间透洒下来。苍茫的夜空中,几颗浑浊的星星交相闪烁着。
江水呈现出一种乌黑的颜色,‘呜咽’的江风,就像有亡魂在悲鸣。上下望去,不见一个人影。
手机来到这里,有了信号。
我忐忑的发了一条短信:‘晨星,你在哪里’
………
没有回应。
我试着拨打那个号码…‘嘟…嘟…”
一阵风吹来,我忽然听到似乎从哪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仔细听去,声音竟然是从江里面传来的!
晨星真的在江里!
真的在江里?…
再听时,那铃声又听不到了,只有江风在呜咽。
我把手机往沙摊上一丢,朝江里跑去。
江水灌进我鞋子里,冰凉刺骨,使我瞬间冷静了下来。我站在浅水区,朝四下里张望,茫茫的江面上,一片水色,使人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雾气弥荡,水波粼粼,前方数米处的江水黑如墨汁,我知道,那里是深水区。
“晨星…”我小声唤道。
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我试探着向深水区走去,来到边上,我小心翼翼探腿下去,冰凉的江水顺着我的裤管漫上来,一直淹到了大腿。我已经忘记了江里那具女尸,满脑子里都是晨星。
我用腿在深黑的江水里来回划了几遍,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突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脚下一滑,我差点掉进深水里。
回头看去,我看到江岸远处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这时候,月亮已经被云层完全包裹了,光线非常黯淡。
我先是一惊,随后一喜,难道是晨星?刚要叫时,我发觉不对劲,那个‘人’就像脚不沾地,一点一点冲着我的方向飘过来。
我终于知道,我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本能的,我往后一退,整个人掉进了深水区。我只觉耳朵里‘嗡’的一声,江水瞬间就已经将我淹没了。我被呛了一大口水,急忙屏住了呼吸。
大骇之下,我两手乱抓,突然抓到了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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