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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不会冻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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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贝卡和赛蒙就读同一所高中,赛蒙是靠着这层关系带她过来。
虽说是共同研究,但我自己也只在每月数次的例行会议上见得到她……尽管如此,她的为人依旧让大家没花多少时间就变得亲近。”
“意思是说,你们在私底下也有很深入的往来?”
“这倒不是。至少我没有……这个嘛,研究室的联谊露营有邀她参加,顶多就这种程度而已。就我所知的范围,蕾贝卡并未和菲佛研究室的任何人交往……不过——”
“‘如果是暗恋蕾贝卡的人,或许就有’,是吗?”
“现在回想起来是这样。虽然我没想过那人会是克里斯。”
“那你呢?”
“咦?”
“你自己有爱上蕾贝卡吗?”
爱德华直直盯着威廉。原先尘封在心底的感情,随着剧烈的痛楚渗出。“……这种事,不应该面对面问。”威廉别开目光,仅仅如此回应。
“总而言之,我们持续与蕾贝卡在研究上交流。真空气囊也总算出现完成的希望一就在这时,蕾贝卡却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大概是内容出乎意料吧,能听到爱德华倒抽一口气。
“自杀?”
“你也知道吧?我们的工厂,地点就在那里啰。”
那个一直从学生时代到最近都用来试做大型素体的地方,在威廉脑中浮现。“我听到消息赶往现场时,除了教授以外的四人已经聚集在那里——蕾贝卡她……就在氰化氢的气瓶旁边,头上套着大塑胶袋,嘴巴咬着从气瓶伸出来的管子断了气。”
那一刻的情景鲜明地复苏,让威廉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
“……为什么?”
“真相到底如何,我不知道……我说的只是单纯的臆测。刚刚讲蕾贝卡‘自杀’,说实在的,也只是‘大概是那样吧’而已。
发现蕾贝卡时,她的头发与衣服凌乱得不自然,简直就像——遭人侵犯过一样。”
爱德华缺乏感情的脸,唯独在这时紧蹦起来。
“强奸……!?”
“至少在看得见的范围内,没有严重的外伤。”
就连威廉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欠缺情感。“认为蕾贝卡是自己咬住管子转开气瓶,也是因为看到这样才做的推测。
当时的我们,在追究蕾贝卡的死因前还有更迫切的问题。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我们。如果蕾贝卡在那里被发现·警察必然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所以,我们将尸体运到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大学的实验室啰——我们悄悄将她搬到她所念的理学院化学系实验室,布置成她好像在实验中丧命一样。”
爱德华表情依旧僵硬,连点声音都没出。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动手的人只有奈维尔和克里斯。奈维尔命令我们不准走漏半点口风,然后将蕾贝卡的遗体放进汽车行李厢,跟克里斯一起离开。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则是靠着隔天的新闻得知。”
只要亮出通行证,汽车就能轻易通过大学的正门。当时是黄昏,化学系馆似乎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奈维尔与克里斯没有让人发现,大概是从后门将蕾贝卡搬进去,动手伪装。实验室的钥匙,多半是从蕾贝卡所属研究室弄来的吧。研究室的钥匙应该在蕾贝卡身上才对。
也不知道是靠着多巧妙的伪装,或说多么好的运气,蕾贝卡的死亡就这样被当成意外处理。尽管警方一度找赛蒙问话,但是到头来终究没怀疑到菲佛研究室这里。
“在那之后,大概就和你想的一样。我们以蕾贝卡留下的技术资料与样本为基础,完成真空气囊……虽然因为没有她导致研究进度严重落后,弄出能看的成果已经是两年后。”
触媒要弄到手相对简单所以还好,但是关键的素体合成:以及实际从素体制造出气囊的步骤,至少威廉对这些完全没辙。虽然曾听蕾贝卡提过这些主意,但是对于不熟材料合成的菲佛研究室成员来说,要理解她的主意比解读黏土板上的古代文字更困难。
到头来,“解读”作业由奈维尔与赛蒙扛起,两人在艰苦奋斗之后好不容易定下步骤。克里斯负责真空气囊的试做,威廉则设计飞船的整体结构。琳达虽然就像要逃避蕾贝卡的死一样拼命地玩,但在忙碌时姑且还是会帮忙大家。
“所以说,‘这个’也是那些技术资料的一部分?”
爱德华再度摊开方才在餐厅亮出来的笔记影本。
“……不。”
威廉摇头。“根据奈维尔与克里斯翻找的结果,只有一本才刚买的笔记本;写有详细合成条件的关键旧笔记,似乎怎么找都找不到。在伪装成自杀前,两人曾用蕾贝卡的钥匙溜进她家里,但没找到类似的笔记——就是这么回事。”
恐怕蕾贝卡轻生之前,已经在整理私人物品时将笔记处分掉了吧。就算落入恋人或家人的手里,外行人也不可能理解内容——我们一直抱着这种名为乐观的愿望。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这时笔记就已经落在克里斯手中。
“菲锦教授都在做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啰。这人从不替学生出什么钱,只会従旁捞走成果,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嘛,就算玩乐他也不怎么啰嗦,所以对琳达那种学生来说,或许是个可贵的存在。”
“关于蕾贝卡的事,教授——”
,,
“奈维尔应该有告诉他才对……不过,到头来教授还是选择将蕾贝卡的名字从自己的功绩上抹消。毕竟他只有在这方面鼻子很灵。”
骗人。
会选择抹去蕾贝卡的名字,绝对不是教授一个人的决定。
一旦真空气囊真正的发明人公诸于世,就等于让她的死受到关注。这么一来,好不容易被当成意外处理的蕾贝卡之死,可能会再度被警方挖出来。
我们是为了保全自己,才高高兴兴接受教授的神谕。
爱德华不发一语,只是盯着威廉。他眼中浮现的究竟是轻蔑,是同情,是怀疑,还是其他情感,威廉无法判断。
j会儿后,爱德华开口。
“你知道是谁对蕾贝卡下手吗?”
“……不。”
威廉忍耐着内脏被挖走般的感觉,吐出话语。“在我们之间……追究这件事成了禁忌。毕竟打从将蕾贝卡埋葬在黑暗中那一刻……不:在默认伪装蕾贝卡之死的那一刻,我们就等于是共犯。
追根究柢,蕾贝卡是否真的在那个地方被我们之中的谁玷污,也没人能确定。我们只有搬动蕾贝卡,选择死亡是蕾贝卡自己的意志——我们将这点当成借口,始终不肯去看自己犯下的罪行。
做不到这一点的——在我们之中,大概只有克里斯吧。”
骗人。
“始终不肯去看”?讲得真好听。你在说谎。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逃避自己的罪,不是吗?
爱德华的眼神没变。威廉承受不了他目光里的沉重压力,低下头去。在嵌死的窗户外,风发出怨念般的叫喊。
“……这样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爱德华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既不是非难也不是逼迫,伴随着奇妙的分量。
“你不责备我……责备我们吗?”
“即使在这里问你们的罪,也不会让现在的情况好转。
不…反而该换个方向思考·我原先乐观地认为只需要等待救援·但情况或许比原先想的更严重。”
——咦?
?助入
“本来我们认为,快的话后天空军会来救援,对吧。
可是请你回想一下,负责和军方联络的人是谁?”
——克里斯,联络过赞助人了吗?
冲击贯穿威廉的脑袋。难道说——
“如果就像你说的,克里斯的犯行是对蕾贝卡那件事复仇,那么成功之后克里斯打算怎么办呢?你认为他能一个人活下来等待军方的救援吗?
真要说起来,你觉得犯人会特地做出‘导致途中可能遭人打扰’的愚蠢行为吗?”
克里斯根本没联络军方。
他们到底扯进什么灾难里,军方完全不知情——是这个意思吗?
“不……不,慢着。就算真是这样,应该还是有送航行测试计划书给军方才对。
UFA也知道航行测试的日程。如果我们没回去,救援最慢也该在数天后——”
“为什么你敢肯定那份测试计划书跟给我们的完全一样呢?”
威廉哑口无言。
有种脚下地板崩塌,自己就此跌入深渊的感觉来袭。
“制作测试计划书的是奈维尔与克里斯。如果克里斯瞒着奈维尔,窜改交给高层与军方的测试计划书,换成完全不一样的日程、完全不一样的地点——公司与军方在数天内派出救援赶来‘这里’的可能性,会变得非常小。”
“爱德华!”
威廉不禁站起身来。“喂,现在不是悠哉的时候了。军方或哪里都行,现在立刻用无线电对外联络。”
“没办法。”
爱德华摇摇头,将小型无线电对讲机递给威廉。“发给我们的这个,似乎只能在特定频率收发讯……我独处时曾试着打开,但完全没收到任何外界的通讯。”
威廉抓起自己的小型无线电对讲机。打开电源,左右调整中央附近的旋钮,扩音器只传出刺耳的杂讯。不管怎么转,都听不到人声。
他顿时全身僵硬。
在航行测试中,威廉有一次为了打发时间,试着改变频率看看能不能听广播。虽然什么也没听到,但那时他单纯只觉得大概是军用品进不了民间广播的频宽。
然而,如果那不是预设规格,而是施加某种硬体改造后的结果。
如果是为了不让他们与外界通讯,让机器偏离能收发讯的频宽,甚至跳脱军用线路。
根据奈维尔的说明·无线电的通讯范围是一百公里。H山脉周边的聚落也不多。
究竟会有多少好事者,故意调到这种远离民用范围的频宽呢?
救援不会来。这里也无法呼救。剩下的希望,就只有等待路过的某人发现。
不过,这里是天候恶劣的冬季雪山,位置又很深,威廉实在不觉得会有登山客。
k他水母船也不可能冒着危险飞过风雪大作的天空。
还是说,要等其他航空器飞过?但客机的航线高达一万两千公尺,远在云上。即使天气晴朗,四十公尺见方的水母船看起来也只像颗豆子。真要说起来,就连这里有没有在航空器的航线上都很难讲。
“试试看克里斯的无线电对讲机吧。”
或许是读出了威廉的不安,爱德华发出紧绷的声音。“如果改造无线电的人是克里斯,有可能为了以防万一而留下自己的不动手脚。只要用他那台和空军取得联系——”
※
爱德华的期望,轻而易举地破灭。
放在克里斯身上衣服里的无线电对讲机,被霰弹枪的子弹打中,连电源都开不
第10章
地面(V)
一九八三年二月十五曰一三:三o~
“听好啰?无论真相如何,可能性只会有两种。
犯人就在测试机里找到的六人之中。
犯人不在测试机里找到的六人之中。”
会议室的黑板前,玛莉亚一甩她的红发。
听众很少,包括涟在内一共三人,每个人桌上都有数叠搜查资料。其他搜查人员则出动搜索菲佛教授等人的住家,或是收集航行测试路线周边的目击情报等等。
“因为是二选一,所以该先考虑是哪个对。有意见吗?”
符合玛莉亚风格,论点单纯明快。老实地感到赞叹的涟,率先开口。
“这也算不上什么意见,既然验尸结果为全员他杀,我想不可能会是前者。”
“我的意思就是,要重新确认一次这是不是真的。
鲍勃。抱歉,能不能请你再说明一次验尸结果?”
“小事一桩。”
鲍勃·杰拉德验尸官站起身来。“首先是菲利普。菲佛教授。他的胃里验出氰化钠,没有其他可见外伤,应该能视为死于氰化物中毒。”
“如果只是吃下毒药,不见得是他杀吧?”
“唉呀,先别急。问题在于尸体的姿势。他虽然全身焦黑,但双脚伸直并拢,双手也放在肚子上。如果是最后一个死的,姿势不可能维持得这么漂亮,多少应该看得出痛苦的样子才对。”
也就是说,教授死后有人整理遗体——有生存者。
“当然,严格说来也不是没有丢下学生自杀的可能性,但是从状况看来恐怕很难认为是这样。想成某人对他下毒比较自然。
下一个,奈维尔·克劳福。他的胃里也有验出毒物,是亚砷酸。没有外伤,几乎和菲佛教授一样。”
“判定为他杀的根据,也和教授一样吗?”
“嗯,这家伙也躺得很漂亮。大概是别人让他躺下的吧。
第三人,这具尸体是女性。身份尚待确认,不过教授他们之中明显是女性的只有琳达·汉弥顿一个,身高也一致,几乎能肯定就是她。
然后呢·这家伙是背后遭人剌了一刀,漂亮地刺中心脏,恐怕是当场死亡吧。从位置与方向来看·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
然后,接下来是身份还无法确认的——
第四人,这家伙是正面挨了一发霰弹枪。子弹陷在他的上半身里。”
“这人不会是自杀吗?”
“问题在中弹的位置。从子弹扩散的范围推测,是从距离两公尺处射击。就算把手伸出去,这个距离也无法自己扣下扳机。
第五人——头和手脚被砍断。根本不用考虑什么自杀。”
“直接的死因是什么?”
“不知道。没验出毒,也没发现其他明显的外伤。这个嘛,可能是绞杀吧。
最后的第六人。他的后脑勺清楚地留下殴打痕迹,而且是狠狠地重击五、六下,就连骨头都凹陷了呢。”
“自己敲……不可能吧。”
玛莉亚摸摸后脑勺。“全员的死亡推定时间呢?”
“姑且还是有写在验尸报告中,但老实说不能指望。毕竟不但全员烧成焦炭,还在雪山冰得很彻底。能够确定的,就只有解剖时每个人至少都已经死了一天以上。”
无法找出被杀的顺序吗?
“六具尸体分别是在吊舱哪里发现的?”
“菲佛教授与奈维尔·克劳福在二号房一那里似乎成了放遗体的地方——琳达。
汉弥顿在厨房入口,遭人殴打致死的在走道,另外两具则是在餐厅。”
“那么,某人在临死前反过来杀掉犯人的可能呢?如果是这样,所有人看起来都会是他杀了吧。照刚才说的,尸体发现地点似乎也是两人一组——”
“谁能反击9·遗体整理好的两名,背后中刀当场死亡的一名,在两公尺外中枪的一名,头和四肢被砍下的一名,后脑勺被殴打到骨头凹陷的一名……我实在不觉得会出现能够反击犯人的情况。”
对于涟的反驳,上司皱起眉毛,搔了搔头发。
犯人自杀说与反杀说都不能采用。只能认为六人死后还有其他生还者……可是——
“不,麻烦等一下。”
约翰·尼森空军少校,有些困惑地举手。“验尸结果能够接受。可是,第七人躲在测试机里这个结论,让人有点难以赞同。”
“喔?”
鲍勃饶富兴致地看向青年军人。
“让我听听理由吧。”
“因为在密闭空间中多达六人的情况下,第七人要完全不被发现连续躲藏数日,几乎不可能做到。
比方说进食,或者肮脏一点的话题,排泄物处理。无论多么熟练的特务,只要是人类就无法避免这些行为。这些行为的痕迹,再怎么小心翼翼地收拾善后,都会留下气息。如果在室外还有些可能敷衍过去,但这次是在屋内,而且是水母船吊舱这个狭窄空间。如果多达六人在里面度过数天,实在不太可能完全没人注意到此人的气息。
真要说起来,船内存在第七人,等于犯人不在菲佛教授他们之中—如果换一种说法,这表示全员都是当年蕾贝卡·弗登命案的共犯。在这种状况下同伴依序遭到杀害,剩下的人不可能没考虑到第七人的存在。至少会大家一起巡视吊舱才对。”
“嗯……老弟,你以军人来说脑袋转得还挺快嘛。怎么样,要不要改行当警察?
取代那边的红毛。”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鲍勃!话说回来约翰,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
“是你叫我来的吧,玛莉亚。索尔兹伯里警部。”
玛莉亚“唔”地苦着一张脸。
玛莉亚和约翰之间,半算是私下交易地决定交换情报过了三天后的今天,由于得知全员都是他杀,所以案件搜查完全变成以警方为主。玛莉亚用“说明回收机体的相关情形”以及“听取航空器专家的意见”这两个名义,大胆将不是警官的约翰拉进搜查会议。
得到玛莉亚承诺“提供所有搜查情报”的空军少校,大概也没料到会落得要在搜查会议中动脑当回报的下场,此刻依旧难掩脸上的困惑。
只不过,本来搜查会议该在其他人到齐的情况下另行召开。玛莉亚他们现在只有最低限度的成员,讨论内容包含了不能公开的军事机密情报,换言之该称为内部搜查会议。
当然,局长不知道这件事,这全都是玛莉亚自作主张。旁若无人也该有个限度。
“不过,少校阁下。
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可是刚才说明过的验尸结果出炉后,无论有多不合理,都该偏向有第七人存在不是吗?不是‘不可能没人发现’,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成功地没让别人发现J。”
“水母船的吊舱没有什么隐藏房间。航空器的制造,是在许多人的合作下完成,而且过程中会一再地确认,不可能造出什么图面上没有的隐藏房间。照理说菲佛教授他们也熟知水母船的构造,难以想像能够完全不让他们发现。
更何况,无法解释入侵路线。第七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混进船内?”
“这一点呢,,其余细节暂且不论,关于入侵路线倒是有一个假设。”
“假设?”
“威胁呀。”
看见约翰瞪大眼睛,涟说出“那两张影本或许是用来威胁”的推论。
“……这个威胁有何意图,昨天谈到时还不晓得。然而,假如犯人有可能是外面的人,事情又另当别论。
换句话说——犯人有可能利用蕾贝卡的笔记,让教授他们之中的某人成为帮手。”
约翰倒抽一口气。
“如果内部有人协助,就能在某个检查点找机会将犯人带上船·,进一步来说,这人在入侵后协助躲藏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军人盘起双臂,沉默一阵子后说了声“不”并摇头。
“这样不自然,九条刑警。你认为这名帮手会让入侵者乱来吗?
对于入侵者来说,帮手是猎物之一;但是对于帮手来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与生命,入侵者也是非排除不可的猎物。更何况航行测试的行程大半在空中。入侵者自己也等于孤立无援。这么一来,帮手首先要考虑的,不会是服从入侵者的命令,而是反过来对付跳进牢笼里的入侵者吧?这么一来,反倒不会导致多人死亡。”
“这一点我认同。刚刚的假设不过是提醒一下…入侵船内在物理上并非不可能。”
如果像鲍勃说的真有第七人存在,这回就得解决它不合理的地方。虽说真相往往不见得合理,但涟总觉得无法接受。
“欸,我想问个问题。”
难得保持沉默的玛莉亚,突然开口。“刚才你们一直讲第七人第七人,可是这个第七人具体来说是谁?蕾贝卡的恋人?还是特务?”
涟他们面面相觑。
“这……特务的可能性姑且还是得考虑进去吧?如果特务弄到蕾贝卡的笔记,就跟那边的黑发讲的一样,要溜进船内也——”
“不对喔。”
玛莉亚一脚踢开鲍勃的回答。“如果是约翰口中的敌国特务得到蕾贝卡笔记,为什么非杀教授他们不可?
对于取得蕾贝卡笔记的人来说,菲佛教授他们就等于会生金蛋的鸡,杀掉他们根本没有意义。反倒该让他们活着好持绩搾取金钱与情报。这样收获会大上好几倍才对。
真要说起来,蕾贝卡的笔记就是机密情报。如果想取得水母船的关键技术,解读手边的笔记不就好了吗?这么一来更没有把教授他们赶到那种地方杀害的理由。
尽管如此,犯人依旧夺走了教授他们的性命。而且手法几乎全都不j样,代表是一个一个杀掉对吧?而且还是在封闭的雪山之中……简直是疯了,哪来的推理小说情节啊。如果不是对教授他们怀有相当的恨意,根本不会想做这种事。”
涟等人再度面面相觑。确实,若要当成特务所为,疑点太多了。
可是——
“犯人是蕾贝卡的恋人,或者立场相近的人,这种说法我认为可能性颇高。从这种观点出发的嫌疑犯,有眉目吗?”
“首先要提的就是米海尔·邓里维,以及当时待在梅根研究室的学生们。他们最先发现蕾贝卡那场意外、和蕾贝卡最为亲近,处于最容易察觉菲佛教授等人罪行的立场。
而且对他们而言,菲佛教授等人不但害死蕾贝卡,更是毁掉梅根教授与自己所待研究室的仇人。要比菲佛教授那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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