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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于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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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我,”顾寒低声道。

祁越烧得理智不剩多少,咬住嘴唇委屈地道:“你不认我。我找你你总赶我走,你还罚我跪了一天一夜,我好几天都走不了路,你不去看我,还让我去找别人换东西。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祁越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莫名的甜腻,像热铁上的糖块。

“……对不起,”顾寒道。

祁越仅仅是被顾寒碰到皮肤就颤抖起来,他挣扎不开,侧头咬住了脑袋边顾寒的手腕,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轻舔了舔他的手心。他不在乎顾寒说了什么,只要顾寒在,说什么都不重要。祁越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微仰着头喘息,蒙着眼睛的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看起来难得的脆弱,嘴唇像烧起来一般,每个字都发着抖,带着浓浓的难过,“你要我吧……你不想要我吗?”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人献祭般的话语与请求。祁越滚烫的皮肤让顾寒有些惊疑,但祁越缠着他的肩膀,努力地把自己往顾寒身上蹭,胡乱毫无章法。再如何禁欲自持的人面对着眼前的场景,只要还是个正常人,都没法冷静。

“疼就告诉我,”顾寒顺着祁越瘦削紧实的脊背抚下去,一直到深陷的后腰,再到幽深的秘处。

私密处被侵入的感觉十分清晰,祁越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弓起身子又无力地倒下,蔓延开来的燥热让身体格外空虚,渴求着更粗暴与猛烈的对待。

简单的开拓后,顾寒手指从祁越身体里抽出去,祁越难受又委屈地咬着嘴唇,本能地伸手想缓解下身的欲望,他刚抬起手又被按在头侧,接着粗大的性器挤进了火热紧致的后穴,柔嫩的内壁被一寸寸地碾压摩擦,直到最深处。这些感觉被蒙眼带来的黑暗无限地放大,战栗从尾椎蹿上后颈,祁越像离了水的鱼张口喘息了声。

后穴得到了短暂的满足,但只有微微的酸涩与胀痛,得不到解脱。祁越想抓住什么缓解下眩晕与迷乱,手腕被顾寒按着,身体又软得没有一点力气,逼得他带了哭腔:“不要这样……”

祁越不知道自己有多心急,顾寒甚至被他的“热情”弄得有点慌。顾寒只能低下头亲吻着祁越,让他松开牙齿。

性器在后穴里进出,带起令人羞耻的水声,最敏感的那处被反复地顶撞擦过,那感觉陌生又恐怖,痛苦又愉悦,让大腿根的嫩肉都痉挛起来。祁越用尽力气抓着床单,不受控制地发出轻微软腻的呻吟,他眼里的泪水打湿了绷带,从布料边缘流到脸上,脸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身体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黑暗带来的无助与隐秘屈辱感把深入后穴的性器轮廓变得清晰无比,他真正地低到了尘埃里,承受着不由自己控制的欢愉与痛苦。身体的感觉在累积着,祁越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像被一道剑光抽过神识,终于眼前花白一片,泄了身。

祁越从差点失去意识的短暂昏迷中清醒过来,清凉的空气涌进口鼻,他大口喘息着,头脑逐渐清明。顾寒的性器还未退出去,滚烫的精水深深地射进后穴里,祁越脸上再次烧起来,他咬着嘴唇把脸扭过了一旁,接着摸到脸上扯下了绷带,脸颊上湿漉漉的一片,祁越不禁有些微的羞恼。

顾寒把他的脸转过来,祁越的眼里汪着朦胧的水光,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顾寒低头亲着祁越的眼睛,吻过他湿漉漉的眼睫。

祁越单手勾着顾寒的脖子,心中一动,忽然挑了两人相连处黏腻的浊液,伸手拭过顾寒的脸侧,又端着顾寒的下巴抹到他的嘴唇上。白浊的液体与略微红肿的嘴唇让顾寒一向清寒的脸上带了情欲与艳色,祁越笑得有一丝狡黠,还有亲手把顾寒从云端拉进了欲海中的得意。

顾寒任由祁越胆大妄为着,又亲上他的嘴唇,祁越不得不尝到了淫靡苦腥的味道。他猝不及防被顾寒抱起来,两腿大开地跪坐到了顾寒身上,这个姿势让体内的性器深入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祁越短促地“啊”了声。

作为肆意妄为的惩罚,祁越的手腕被刚才扯下来的绷带绑在了身后,还未彻底放松的后穴很快遭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顶弄厮磨。祁越身上湿得浸过水一样,白皙的皮肤更像是带了潮湿的光晕。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脖颈弯折出弧线,没出息地求饶:“师兄……不要了……”

顾寒轻轻地笑了,一手托着祁越的后脑,一手抬起他的下颔,从下巴浅浅地吻到了脆弱的咽喉上:“不可以。”

祁越身体紧绷着,从口中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孟诗禅翻了翻药箱,又起身在桌上的药草边找着什么。孟初雪托着腮随着孟诗禅的走动转脸:“师姐,你在找什么呀?”

“合欢草,”孟诗禅把药箱合上,“就是那株带白色小花的,你见着了吗?”

“见到了,”孟初雪点了点头,“拿来煮药了。”

孟诗禅脑子飞快地一闪,还是难以置信地问道:“药呢?”

“给祁越哥哥喝了,”孟初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在等着夸奖,语气十分自豪,“师父说,合欢能让人看起来像生病一样。这样那个哥哥就会更加心疼他了,他就不会再难过啦。”

“……”孟诗禅噎住了。她看着孟初雪不解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爹他年纪大了,经常随口瞎说,以后我说的话才能作真。”

“哦,”孟初雪吐了吐舌头。

不会弄巧成拙吧?孟诗禅揉了揉额头。有什么能瞒过顾寒呢?

她把记忆还给顾寒时,顾寒淡淡地道:“告诉我他把眼睛换给我,也是因为这个吗?”

孟诗禅惊讶,却也不慌乱:“你如何知道我骗你的?”

“一个医者,不该对病人说‘也许’,你更不会说。”顾寒道。

“那你……还要他吗?”孟诗禅无奈地笑着道。

顾寒没回答,只是把那一小团泛着白色的光晕慢慢地覆到了心口。良久后,他望着窗外的银杏,低声道:“我的肖想,怎么能不要。”


………………………………………………………………………………
祁越醒得比平常晚了不是一点半点,日上三竿眼皮被晃得一片血红,才睁开眼,接着便笑了。顾寒注意到他颈上可疑的红痕时神情微妙地移开了眼睛。祁越伸出胳膊捏着顾寒的下巴叫他转过脸来,上身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低声道:“不起床可以吗?”

顾寒眼眸深了些,不等他回答,祁越就翻身压到了他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寒,拈了散在枕边的一缕头发在手上绕着。顾寒本想起身,但祁越下一句话又把他压回了原地:“你前几天对我很不好。”

顾寒自然记得,祁越总是很远地望着他,偶尔到了跟前,眼神也是怔忪落寞的。他现在稍稍一想,便觉得自己亏欠祁越的如何都还不够,只能道:“是我的错。”

祁越只披了件外衣,他眼睛一瞥看见床头边扔的那条绷带,随手拿了过来,往顾寒手腕上绕:“以后没机会了,把你锁在我屋子里,只能看见我一个人。”他缠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道:“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那天,我收到你的信,但月庭起了风雪。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阿越,”顾寒道。

祁越无奈地笑:“师兄,你真的很容易原谅别人。你忘记我只是这么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受不了。在我不知道的以前,你告诉我……”祁越捏了捏顾寒的鼻子,“我会哄你开心,讨好你的。”

顾寒无法把心里的想法完全袒露出来,即便是说,他也只说得出那些不会引起人情绪太大波动的想法,他习惯了不让别人承担自己的情绪,难过的时候诚然多得是,但说出来要祁越自责,他还是做不到。

“不说今天不许出去,”祁越磨牙道。

顾寒真的是沉默了很久,终于道:“我一直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

祁越低头吻下去堵住了顾寒下面的话,而后抬头轻轻道:“不会的。这一辈子很长,我会陪着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永远的陪伴对顾寒来说是那样新奇与贵重的东西,即使那只是一句话。

但在以后的前面还横着一道堑垒,祁越胳膊撑在床上,不得不提:“那块石头……”他有了顾忌,只能断断续续地说:“也许在月庭还有……也许真的只有那么一块。”

但谁都清楚可能根本没有什么也许,玄武石不是青石块,出门几步弯腰便能捡着。

“我本来也不想让你去,”顾寒却直接道。

祁越终于承认,确实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年少轻狂时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不过二十余载,就尝尽了酸甜苦辣。命运的棋子被天意摆布着,下一刻走向何方总会与意料差上一点半点,他不得不学乖一点,跟所谓的天意讨便宜。但再怎么讨,他仍不愿低下头颅,而此时所有的苦痛与走投无路,在有了顾寒之后,都不算什么了。

人也许胜不过天意,至少可以秉持着那么一点骄傲,粉身碎骨后跟它说一句不过如此。

祁越直直地看进顾寒的眼里:“我现在大概站不到你身边了,如果你再想偷偷做什么决定,我阻止不了。”

顾寒一怔。

祁越无比烦恼疼顾寒有问题总想自己解决这一点,比那块石头还让他头疼。他理所当然把罪魁祸首归结到宁惜骨和顾寒那便宜娘身上。十年的零落与孤寂让顾寒学不会依偎与求助,生死寡淡,天性疏离。

“喜欢不是同欢喜而已,”祁越拧着顾寒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我心甘情愿地为你做所有的事,”他说着说着又顿住,幽幽地道,“但是我现在很没本事,你铁了心要甩开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顾寒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一时没说话。

祁越心里急,表面却只把声音放得更低:“谁让我修为那么弱呢,你那样就是不喜欢我了,我……只能不喜欢你,去喜欢别人了。”

“阿越……”顾寒明显觉得祁越的逻辑是不对的。但祁越垂着眼睛的样子又让顾寒心软。

祁越不动声色,压住了逼问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好像冬天诱捕的猎人,蹲在洞口偷偷看那只小动物冒出一个头,那么想把它拉出来抱在怀里,但深知走近便会把它吓回去,只能按捺不动。

“你不能喜欢别人,”顾寒道。

祁越的威胁用错了方法,他反应过来已经天旋地转被掉了个儿,绷带物归原主。祁越到下午也没能起来,只能色令智昏地堕落了一日,到傍晚才委屈巴巴地出了屋门。

孟初雪十分关心祁越,观察了很久,又跑去问孟诗禅:“好像不行哎,我看见祁越哥哥在对一块布条出气。怎么办?”

“刚出来?”孟诗禅放下药方,瞟了眼天色。

“嗯,从昨天到现在,”孟初雪道。

孟诗禅很快笑了:“那就没事了。你去问问,他怎么谢你。”

三日后,孟诗禅打算离开,顾寒与祁越也准备去月庭。哪知孟诗禅一声辞别还未道出口,又被拦在了山上。禁地里那把剑还没等到它熔进红莲火的下场,先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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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一把饮生人血,啖活人魂的邪剑,比一个人走火入魔要骇人听闻的多。尤其是这把剑居然在一个堂堂正正的门派里藏着——至少以前众人以为它堂堂正正。谁也不知道它藏了多久,而这个门派藏着这么一把剑,又有什么居心。

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小门派,跟群情激愤的几大门派对上,再不识好歹,就是自取灭亡了,人人都这么想。

“看样子,是大麻烦,我有幸见识到了,”孟诗禅看着大有围攻之势的众人,摇头道,“你们这山头风水不好,不如弃了另换他地吧。”

“也许几位有难言之隐,但邪魔之物收在派中,实在不妥,”曹紫都道,“我并无他意,仅是为了……”

“为了道义,”祁越嗤笑一声。

一众人嚷嚷起来,个个义愤填膺。

这许多年,外界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怎会在一日之间流传出去。人越多话越说不清,更何况是这群“嫉恶如仇”的正派人士们。祁越没法不多想,像印证他的胡思乱想似的,他一眼看过去便停住了视线。谢尘在人群的一角抱琴看着他,神情倨傲,事不关己。

孟诗禅站在两厢中间,从从容容地带着一副好奇的表情,道:“你们这样急切地来管人家的事,莫不是那剑有什么利害之处,得到了可长生或是能得道?不如索性说清楚,你们能这样光天化日人多势众地来纠缠,是为了什么,我看顾公子也未必不愿成全。”

“长青谷一向不与世出,孟少主这般袒护,又是为了什么?”

人群分开,慕云思如他一贯的闲雅姿态缓步而出,他面上仍挂着拂开烟柳东风般的笑意。祁越定定地看着,慕云思每走一步,祁越的心便冷上一分,又硬上一分。从前的万山峰,今朝的九琴。前来的门派他不认得几个,但怕是都唯九琴是瞻。

总有能永远倒霉下去的,也有从来都不染纤尘的。

祁越厌倦地转身,挡在顾寒面前。两人无言,但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祁越奇异地肆无忌惮。

“此事与孟姑娘无关,多谢孟姑娘,但不必牵涉其中了……”唐昭只对孟诗禅道。

“那把剑本就打算毁掉,诸位聚集在此,若是有方法,万山峰感激不尽,若是没方法,恕不招待奉陪,”顾寒一句话说完,一时鸦雀无声。

最好讲理的正派人士被这话堵得一时语塞,因为自己理亏,确然没有办法。

“自说自话,有何凭据?”谢尘慵懒地笑了声,他故意忽视慕云思投过来的眼神,只盯着祁越。太过相似的人总对彼此有敌意。

“九琴原来又换了掌门么,”祁越漫不经心道,“什么样的人都能出来撒野?”

谢尘气急,咬牙看向慕云思。慕云思深深地看着祁越,却并没出口呵斥,谢尘撇开脸,暗自觉得印证了某种猜想,脸色更加难看。

“万山峰代代留存至今……”慕云思不缓不急,悠然如同收网的猎人,“定然是有苦衷,直到如今才想毁掉。”

祁越没法不怀疑是他自己把那些事情告诉了慕云思,毫无印象也好,被摆布的也好。

此时是晚春时节,杏花谢了大半,春光晦暗,古道边杨柳渐生。本是送别的时节。他们本来也正在此与孟诗禅告别,去找臆想中的一线希望。

“有点糟,”祁越不再理会那厢说了什么,对顾寒笑道,“我……”

“你不能去,”顾寒知道他要说什么。

祁越轻轻攥着顾寒的手:“我还没那么重要,若是凭我一人之力能挽回,也不是不能试试。”

“我说了不能去,”顾寒道。

“我又没说要去,”祁越小声道,他分不清轻重缓急一样,对顾寒道,“什么时候,我带你回家吧。”

顾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所以,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祁越微微仰着头,“不然,你找不到我家在哪。”

顾寒并没回答他。

慕云思不是不讲道理的,这么一会儿,他已说服了本来躁怒的众人。祁越静默着,便也恰好听到那一众大方的正派人士说,可以给他们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没毁掉那剑,无论如何也要诛灭邪魔以正道义。

祁越面无表情,在慕云思转身之际道:“正道义需不需要那一个月,慕公子不是最清楚吗?”

“此事干系重大,不是赌气的时候。若有难处,我愿意帮忙,”慕云思道,他却皱着眉,倒像是真的在为祁越担心。

祁越收回视线,不再与慕云思说话。他抽了越昼剑横臂掷了出去,引得人群慌忙闪躲,那剑直直地钉在了一棵刚长成的柳树上。

“废话说完了,各位就请滚吧,”祁越讥讽地扫了半眼。

一时人又骚动起来,慕云思拦住了几个不忿欲冲上去的人,却也没转身看祁越,只道:“无事便回吧,既是他人的门派之地,自当尊重。你们今日实在莽撞欠妥了些。”

“云思,”谢尘疾走几步追上慕云思,怒气冲冲,“一个破落门派,值得你费心思么,你说什么他又不会信……”

“学不会尊师重道?”慕云思停下,眼中尽是冷意,却似笑非笑,“云思也是你叫的么?”

谢尘愣在了原地。再抬头时,慕云思已走远了。

月庭白雪茫茫,与祁越印象中差不多,只不过雪峰变平地,平地起峰峦,再难觅往日踪迹。顾寒把中皇剑带在了身边,因禁地的封印其实已失效,带在身边反倒比扔在山上好。

祁越行得久了,说一句话都觉得陌生突兀,好像自己这血肉之躯合该跟这地方合为一起,了无生息。他手里拿着一枝在上庸折来的半谢杏花,经过此地凌厉的寒息,早凋得只剩下枯瘦的枝干,胜在颜色黑黢黢的,能打破恐怖的雪白。

“据说这里是月亮休息的地方,所以才会叫月庭,”祁越道,他伸了个懒腰,站在一条路都没有的雪地中央,“往哪儿走?”

顾寒的语气一本正经:“你说了算。”

“好,”祁越笑了,他闭着眼睛,伸出手往顾寒身边摸,顾寒握住了他的手,祁越就着顾寒的胳膊肩膀上去搭住顾寒的脖子,竟也准确地把自己凑上去,亲了亲顾寒的嘴唇。他占到便宜便要退开,又被顾寒按回去,折腾得眼角微红才松开。

“你找的方向呢?”顾寒看着祁越微微地喘息,面不改色地问。

“欺负人,”祁越瞥了眼雪地,不大想承认自己腿有些发软。

顾寒也顺着祁越的视线看,顿了一会儿道:“在雪地上,你真的想试试吗?”

祁越迎着顾寒认真的神情红了耳根,他用手背抚着脸道:“不想。”他这么硬气地说,脑子里却想了想衣衫除尽被雪水湿了一身的感觉,脸愈发热,只好打发越昼剑来凭喜好指引个方向。

他们真的跟着剑浮的方向而去,多少有些不务正业的意味,好像谁也没有把出发前的风波放在心上。

越昼剑随心所欲地指了一处,待到它停下时,是一处雪峰前,顶峰耸入云端,渺渺茫茫。祁越仰头望了望,扭头对顾寒玩笑道:“也许尽头是月亮。”

顾寒跟上去。雪峰冻得坚实,表面的雪也发硬,踩下去一个脚印,却不会松动。他们攀着望不到头的雪山,如同求取愿望的虔诚信徒,可心里却压根没有指望。祁越只想着,要是这座山没有尽头,能这样一直跟顾寒走下去,该多好。

他回过神来时,先察觉到脚下的雪软了些,便拿越昼剑插进前头探了探,越昼剑没进半个剑头便遇了阻。祁越放心地把剑抽出来,避了避脚下的凸起移到一旁。哪知他还没踩实便陷进去,脚下一方冰雪崩塌露出半个口子,祁越毫无防备地惊起一身冷汗,与顾寒伸过来的手错过,摔了下去。

风声从耳边擦过,祁越收敛气息稳住身子踩在了剑上,他惊魂未定地维持着平衡,却仍不能避免被雪壁磕碰,且越往下落,自己越力不从心,寒凉的气息如刀刃涌入心肺,口腔里隐有了血腥气。祁越不得不扒着雪壁以免自己落得太快摔到洞底摔没了小命。

手臂被划得鲜血淋漓,祁越呼吸艰难地捂住口鼻,狠狠地撞在了空中的什么东西上,像后心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差点把心肺吐出来,他连疼痛都还没感受完全,便再次掉了下去。

要是就这么摔死,也太荒唐了……祁越迷迷糊糊地想。他没看见,自己正好砸在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圆石上,那石头有一人合抱那么大,熠熠生着光,竟被祁越撞得四分五裂。祁越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跌在地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那些从圆石上渗出来的光像一缕丝线,顺着祁越身上的伤口钻了进去。

祁越纯粹是被疼醒的,他冷得可怕,身上每一寸经脉都尖锐地痛着,才睁开眼就痛出了一身冷汗。四周有微光,但说不出是从哪渗出来的,祁越撑着胳膊艰难地转动脖子看了半圈,忽察觉到掌心温热钝疼,侧头一看是自己按在了一块尖利的碎石上。

顾寒呢,一定急死了,祁越想,他拉长呼吸缓解着疼痛,摸到了越昼剑。

“去找他吧,”祁越半撑着胳膊,稍稍起身,额头的汗水细密地渗透了鬓角,“不然没人给我收尸的……”越昼剑尽管有些时候不中用,这时候却十分靠得住。它绕着祁越飞了一圈,忽朝着角落里一处冲了过去。

祁越实在太痛了,当初被何少兴穿透手腕都没这么痛过。祁越咬牙攥住身旁的碎石,胡思乱想,也许是骨头都摔碎了……冷汗出了一圈又一圈,疼痛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可他却不敢昏过去。

怎么还不来,祁越想,他快坚持不住了。

祁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白得透明,眼睫上满是汗水。他其实睁不开眼睛,但察觉到一个怀抱时,还是勉强地睁开了一条缝,接着便心神大松沉进了黑暗里。

顾寒把祁越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下,用了内息让伤口愈合。但祁越昏迷中仍皱着眉,身体发抖,甚至会深深地咬住嘴唇,顾寒眼疾手快地捏住祁越的下巴,才没叫他咬出血。顾寒一下一下地抚着祁越的后背,祁越的手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襟,难受地呻吟:“……疼……”

除了胳膊上擦出的皮肉伤,分明再没其他伤痕,顾寒探了祁越的内息,也并不见紊乱。眼见祁越又咬嘴唇,顾寒捏开他的嘴,把自己的手腕横到了祁越唇边,接着解开祁越的衣带,把他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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