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鸿渐于陆-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底下众人一副了然模样,纷纷把目光投向顾寒。
林孤芳憋屈极了,要不是宁惜骨拿掌门的淫威恐吓他,他早安安生生地自己修炼去了,哪用在这里反被徒弟教。
“祁越,你站起来重复下,方才我讲了什么,”林孤芳终于瞅见了一个能叫他立威的,敢在他眼皮底下打瞌睡,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下那弟子铁定说不出来,也能叫他挽回些面子。
唐昭推了下祁越,祁越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接着站起身来。
林孤芳瞧着那么一个小孩子,虽板着脸,又提点了半句:“执剑者当如何?”
祁越没出声,他入定似的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慌乱,才清晰地道:“师叔说,执剑者当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师兄说,执剑者当手中有剑,心中无剑。师叔说的剑修,什么都可以拿在手中,但拿在手中的东西,全都是心里想的那一个样。若是天资愚钝者,境界便不用指望破了,天资不愚钝者,也许有可能吧。师兄说的剑修,是师叔所言的另一个境地而已。”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林孤芳说什么,便又道:“师叔,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没了,”林孤芳又擦了一把汗,挥了挥手,“你们念书吧。”
次日,林孤芳说是风热头疼,便没来讲授,且他这一风热便是半个月,风热结束,直接又闭关去了。宁惜骨只好再拎着书本开始他与众弟子的互相折磨。
他二师弟虽脚底抹油溜了,好在他还有个三师弟吕英。吕英身高马大,说话间爽朗一笑,据说佟曙风那里的仙鹤都能听到展翅惊飞。这样的嗓门授课未免浪费,所以吕英便为宁惜骨分担了些教武学的任务。
与林孤芳截然不同的是,吕英瞧见祁越与顾寒从不会头疼,反而每每要单独把他俩拉出来,十分没架子切磋一阵。
顾寒间或可赢吕英一次,第二次便马上又被吕英扳回去。吕英常常一边出招,一边表情丰富地瞪眼拧眉,还伴随着激动的声音:“嗬!……嗯?……”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没什么表情的顾寒,他顶多眉头皱一皱。且多半吕英这样激动时,他连眉头都不皱了。神情冷凝,衣袂流风,剑光雪亮,只让人想起那剑的名字,白虹。
祁越则没怎么赢过,吕英更不会顾念他年纪小身板小,不把祁越压得扛不住力半跪在地上不罢休。祁越只觉自己技不如人,他咬牙横着越昼剑,又仰脸对吕英笑:“师叔,你是怕被我赢了,会丢脸吧。”
“哈哈哈,”吕英瞪着祁越,手底下愈发施力,“你这小弟子真有趣,老夫喜欢。怎么样,可能赢过我不能?”
“迟早,”祁越拼了全力才挡住吕英手里的剑,他正要发力之际,吕英却突然把剑撤了。“……”祁越没料着这一招,实打实地栽到了地上,亏得他胳膊挡在身前,才没把脸磕破。
吕英又大笑起来:“好玩吧?哈哈哈哈。”
祁越拍了拍胳膊上的土,不作声。他瞧着吕英走远了,才问唐昭:“剑修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唐昭极蹙着眉,不确定地道:“也不一定吧。”
“太可怕了,”桑落落在一旁摇头。
“唐师兄,我们来过过招啊,”祁越扬了扬眉。
“好。阿越,虽说你小,我可不让你,”唐昭摆起剑势,笑道。
祁越与唐昭,此时瞧着不相上下。祁越没占到什么大便宜,也没落下风。但那生风挟威的剑势,几乎可以让人预料到,往后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在意那孩子,”宁惜骨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顾寒身边。
“没有,”顾寒这么说着,并没移开眼神。
“倒是像祁从云那家伙,从不懂得留余地,”宁惜骨瞧着祁越,他正格开了唐昭的一剑。宁惜骨又道,“这几天下山一趟吧,有些乱事,不过你应对得了。”
“师父要我一人去?”顾寒有些意外,“若是小事,叫师弟师妹去便可,也与他们历练的机会。”
“上回那邪物怎么跑的?”宁惜骨笑着反问。
顾寒默声,片刻,又道:“让阿越一起去吧。”
“随你,”宁惜骨笑眯眯地点头,“这样上心,我倒怕那孩子将来离不开你了。”
顾寒只看着祁越。越昼剑剑刃锋亮。
十八、
“也许是万山峰离不开他。”
宁惜骨不赞同似的,道:“为师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但这么多人都还在,别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为师从不逼你,你从心便可。便是将来万山峰真塌了,也绝没有把担子落在你身上的道理。”
“这次的乱事,还与万山峰的根脉有关吗?”顾寒目光纹丝不动,又道。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根脉溃败这事儿拦是拦不住的,多想无益,”宁惜骨道,“只一个音讯。是有人托那木鸟与我传的信。”他说着,叹了口气。
立马又换了张脸,冲着一旁的祁越招手:“小八,过来。”
祁越眼瞧着已要胜过唐昭了,被宁惜骨一喊,分了几分神,又失了先机。他有些气恼不甘,当即把宁惜骨那一声唤扔到了耳后,又与唐昭斗得难解难分。
“师父喊你了,”唐昭提醒他,手上不落地把剑招挡回去。
祁越却笑:“我要赢了。”
唐昭这么一提醒,却是差点被祁越挑飞剑,他赶忙稳住心神,专心致志地应对起来,也没顾上在一旁的宁惜骨。
“小八,”宁惜骨扯着嗓子又喊了声。
没回应,不远那两人你来我往,切磋得正酣。
“臭小子,”宁惜骨捋了袖子,大摇大摆地朝着祁越走了过去。他也不管刀光剑影,直冲着唐昭与祁越中间那块空地走。
一剑过去差点刺中一个人,祁越惊骇,极速把剑收了回来。退了两步站稳,才瞧清是他师父。“师父,”祁越皱眉,正想指责他师父这不要命的行为,耳朵一阵生疼,祁越疼得龇牙咧嘴,顺着那力道歪着身子,又涨红了脸。
宁惜骨十分大方地拎着他俩徒弟的耳朵,拧着脖子发威:“为师叫你们停下,听不见哪?翅膀硬了,不把为师放眼里了。”
祁越不好硬挣扎,他师父似乎真的懂了怒,要是把耳朵扯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捂着那只耳朵,急声道:“弟子知错了,师父息怒。”
“师父息怒,”唐昭被连累得十分狼狈,他惯常是温润不惊的模样,这时也不免耳朵通红。一半是被宁惜骨拽的,一半是窘迫。
宁惜骨这才松了手,不满道:“下不为例。”
两人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山下有事,你与小寒去一趟,”宁惜骨背着手对祁越道。
祁越揉了揉耳朵,他疑心自己被揪得耳朵不好使了,嗡嗡地响,也没听清宁惜骨说了什么。便那么直直看着宁惜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听见了?”宁惜骨瞧着祁越这样子,还当他不愿意,又道,“不想去的话跟你师兄说。”
“什么不想去?”祁越揉罢耳朵,听清了这句。
宁惜骨吹胡子瞪眼,敢情这小子根本没听他说话。他又伸了胳膊,祁越眼尖地瞅见那架势,顺势一躲,恰好顾寒走过来,祁越一扭身子,站到了顾寒身后。
桑落落早在边上看了半天热闹,这时候偷偷地冲祁越挤了挤眼睛,目光赞赏。
“小八,”宁惜骨倒没怎么激动了,反和蔼地笑,“皮又痒了,给为师过来。”
肉疼事小,丢脸事大。祁越听宁惜骨这样说,脑中自发想起那鸡毛掸子,更是稳当地站着不动。
他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笃定宁惜骨不会到顾寒身后去揪他。他这想法不错,宁惜骨确然没有去揪他,他师兄却拉着他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前。顾寒没用很大的力气,祁越跟遇上猫的耗子一样,当下也没敢挣。
“山下有乱事,记得天水镇那次么。若是你不愿去,可不去。”顾寒松了手,不像在征求意见。
祁越稍稍想了想天水镇,便道:“我去。”
“小兔崽子,”宁惜骨狠敲了下祁越的脑袋,“现在知道卖乖了,回来为师再跟你算账。”
祁越捂着脑袋:“我去也不行么。”
“去哪去哪,”桑落落挤了过来,看看祁越又看看宁惜骨,“我也要去。”
宁惜骨只摆手:“老实在山上呆着,三个月后选不中可莫要怪为师。”
“小师弟去得,为什么我们去不得,”桑落落不依不饶,“师父你偏心眼。小师弟去了,我也要去。”
“好罢好罢,去吧,”宁惜骨态度变得奇快,又转头问唐昭,“去么,下山去放放风。”
“……好,”唐昭看看顾寒,点了点头。
宁惜骨瞧了一圈,一眼便瞧见了在一旁站得远远的杨问水,他忽然一阵牙疼,又点了点手:“问水,你也跟着去。瞧瞧小八有没有闯什么祸,记着回来禀告为师。”
杨问水对于这任务有些无措,不过显然也很高兴能去放风,便应声。
“余下的都安生在山上,好好为比武做准备,”宁惜骨抬手吹了个口哨,又对祁越等人道,“带着这木鸟,有什么可与我传信。”
那木鸟隔了老半天,才吱吱呀呀地扇着翅膀来了,唐昭伸了手,它便收了翅膀停在他手上。祁越走近细看,那木鸟身上羽毛纹理层次分明,线条流畅,精巧逼真。不飞时候,也只是一架木头死物件。
五个人拿了剑,简单做收拾,便下了山。
十九、
那出了乱子的地方是在襄阳。襄阳与上庸相邻,万山峰恰在这道边界上,下了山过一道河,也就到了襄阳。
襄阳城中行人载道,街边生意摊摆了长长一条道,繁华热闹。却要出了襄阳城,再往前头,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上,才是宁惜骨叫祁越他们去的地方。
那地方叫做宛城,比天水镇大上许多,人烟自然也稠密许多。依山傍水,瞧着是个风景灵秀的地方。
“此处分明安宁,哪里像是有乱子的样子,”桑落落左瞅瞅右看看,忽瞧见地摊上的彩色风车,又指着与祁越道,“看那是什么?”
“什么,”祁越没注意到,顺着桑落落的比划看过去,瞧清是一支小小的风车后,立时转过脸,几步把桑落落甩在了后头。
杨问水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许是要到夜里才能知晓。”
“问水说的是,白日里看不出什么,”唐昭点头道。
“问一问就晓得了,”桑落落站那卖风车的小贩前头,拿了支风车,又道,“这位老人家,这几日这里可有出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吗?”
那老人本来瞧着桑落落买了他的风车,还笑呵呵的,此时听见桑落落这样问,猛地变了脸色,“没有不太平的事情。”
这反应欲盖弥彰,桑落落理所当然地把那老人说的话当做了肯定。她又指指自己的衣裳道:“我们是万山峰的弟子,听说这里有不太平的事情,所以才过来的。老人家不必害怕,妖魔鬼怪,我们都除得了。”
老人紧抿着嘴,目光闪了闪,眼看要说出来了,却又摇头:“我不能说,要是说了,下一个遭殃的就轮着我家了。你们问别人去吧。”
“有这样的事?”桑落落惊愕,“到底是因为……”
“师妹,”唐昭站过来,又与那老人家笑道,“师妹嫉恶如仇,心情迫切了些,还请老人家见谅。若有难处,说出来也无妨,定会尽力……”
老人却急眼了一样:“跟你们说别在我这里。把钱还给你,不卖了。”
“抱歉,”唐昭没想到这老人脾气这样大,又赶忙道歉。
他好言好语,那老人也没再激动,坐下拉长了脸,没有再搭理他们。
“讳疾忌医,”桑落落被唐昭拉着离了那摊子,小声嘟囔,“我还没见过这么有本事的邪祟,晚上可要看看。”
“别吓得哭嚎就成,”祁越讥笑道。
顾寒听见这边几人的动静,只看着宛城边上的一座山移不开眼神。若没记错的话,在去万山峰之前,他都是在那山上的一个道观里度过的。只不过那道观早化成破瓦砾七年了。从前没刻意去想过,到见了这山的时候,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宁惜骨的师妹把他送到万山峰后便不见了踪影,眼下又回到这里,怀念绝谈不上,至多多看几眼。道观里摆脱不了的苛待,在脑海中变得模模糊糊的。他莫名地想起,自己的家会不会也在这附近……仅仅是片刻的想法,对于顾寒来说,能算作家的只有万山峰罢了。他娘把他丢弃了,那自然不能算是他家了。
“师兄,”唐昭看见顾寒回过神来一样,又道,“现下也无法打听得究竟是何事,再过一两个时辰,便入夜了,不如晚上再出来探寻一番?”
顾寒点头:“师父说有人托信与他,多留意些,若是见了一问便知。”
几人便又往客栈走。
“小师弟,要不要哪,”桑落落拿着那风车在祁越脸前晃。
祁越板着脸,往一边闪,他退了一步。不妨一旁突然跑出个女孩,跟祁越撞了下,被祁越绊得摔在了地上。
祁越慌忙转身握住那女孩的胳膊:“你没事吧?”
女孩子歪着脸,眼睛转了转,脸颊边笑出一个梨涡,摇了摇头。
她一张小脸长得秀丽,头发却乱得很,左边一个小辫,右边一个小辫,还胡乱插了两朵粉色的小花。身上的衣裙也脏兮兮的,且领口歪斜,腰带系地乱七八糟。
祁越扶着她站起来,发觉这女孩瞧着年纪不大,跟他差不多高。“抱歉,你真的没有摔伤吧?”祁越瞧着那女孩站稳了,总觉得她不说话得不着踏实,便又道。
那女孩仍笑,不在乎地拍拍衣袖上的灰,迅速地看顾寒一眼,又对祁越摇了摇头,转身便跑开了。
祁越没好气地看桑落落,桑落落却盯着那女孩跑走的方向,蹙着眉自己咕哝:“好奇怪。”
“怎么了,师妹,”唐昭注意到桑落落的反应,出于关心问了句。
“那女孩,真是奇怪极了,”桑落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又郁闷地道。
“奇怪?”杨问水也好奇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会不会她是什么邪怪?”
桑落落想来是郁闷到极点,她停下解释,也并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那女孩子年纪定然比我小,可她那里那么大。我才十五岁,只有这么大。”
杨问水与唐昭面面相觑,神情迷惑。“什么大?”杨问水又问了一声。
三个人煞有介事站着。顾寒看见三人的样子,以为是桑落落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便也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啊,”桑落落还没想通,便对着几个师兄弟指了指自己衣襟。
但她几个师兄弟这时候脑子都不好使了一样,直愣愣站着,仍没明白过来。
“诶,让让,”一个女子,穿着甚是清凉,从几人中间挤过去,奔着街对面的胭脂铺子去了。
桑落落的身形与那女子的身形一同映入眼帘,几个男孩子心有灵犀地同时神色恍然,懂了。接着一个个像被施了定身符,又同时僵硬在原地。
唐昭与杨问水看着对方,齐齐迅猛地把头扭过去,脸红到了耳朵根。
祁越则淡定地低着头,桑落落方才硬塞给他的风车有了用处,他举着那风车,把小脸挡得严严实实。
“我……”桑落落如梦初醒,她小声道,“我忘了……”
顾寒站在几个人前头,身体僵得最为彻底。他一动不动,眼神疏离,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握着白虹的手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分明,看着杀气凛凛的模样。
街边小姑娘好奇地瞧着这几个人,又瞧着顾寒红了脸,挤在一处小声指指点点,不时地偷笑几声。
桑落落羞愤到极点,便酿成了火气。她咬牙切齿地大力推开前头几个木头桩子同门。放在平时定然是没这个胆子的,但此时怒从心中起,甚至把顾寒推得一个踉跄,头也不回地往前头客栈去了。
余下几个一声不吭,迟缓地“活”过来,抬腿跟了上去。
“自以为是,多管闲事,”方才被祁越撞倒的那个小女孩在街边小巷里露了半个头,看着祁越几人的背影,目光不合年纪的恶毒。她靠着墙壁,嫌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接着手伸进衣领里,扯出来两团绢布。
衣领松垮垮地垂着,小女孩使劲拢了拢,又胡乱地系了下腰带扎紧衣裳。她朝街上小心地看了几眼,接着猫腰钻进了人群。
“什么?!”桑落落把剑拍在客栈柜台前,“只有一间房了?”
“这个……实在是不巧,客官几位?”掌柜语气热心,一点也没计较桑落落的恶劣态度。
唐昭几个刚迈进门,桑落落朝着门口,努了努下巴:“五个。”
“五个?”掌柜皱眉,很为难的样子,“实在不巧,不过我上楼帮几位看看,说不定能腾出几间屋子来。”
“麻烦你了,”桑落落斜着脸,没瞧她那几个师兄弟一眼,兀自往大堂里桌边坐了。
…………………………………………………………………………………………………………………………………………………………………………………………………………………………………………………………………………………………………………
二十、
大堂里客人并不多,桑落落独个儿坐了,闷着头不见动静。她偷偷从脸侧的头发缝里瞄,又见她那几个师兄弟正在专心地朝楼上望那掌柜,瞧着已经把方才的事儿忘得干净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都不提就过了。桑落落又尽量放轻动作地起身,站到了唐昭后头。
“这店家生意并不红火,大堂里这么多空位,也敢说没房间了,”祁越看了一圈大堂中,略过了桑落落。
“莫非也是与街上那位老人家一样,不敢收留我们?”杨问水道。
唐昭看着那掌柜上了楼,拐个弯进去,久久不见出来,心下疑惑,又道:“应当不是。若是那样,他不用这般费工夫。我猜,是有什么人在这里?”
“不如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客栈?”桑落落忍不住道。
几人刚转身要离去,客栈门口迈进来一个女子,挽着两个发髻,穿着雪青色裙裳。她极快地看过桑落落等人,目光停在了顾寒身上。这少年虽眉眼稍显青涩,但气度不容忽视,在这几人当中,自然而然地把她的目光吸引了去。她极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双手叠在身前,颔首道:“几位可是来自万山峰?”
顾寒站前一步,点头道:“正是。”
“我家庄主与贵派掌门有素交,不久前因此地乱事有求于掌门,想来几位也是因此而来。庄主着我来请几位到冬至山庄去。”那女子话说得极为清楚,不卑不亢。
停顿片刻,顾寒道:“那便劳烦了。”
客栈楼上间间屋子紧闭门窗,实际则并没有人住。掌柜撩着衣摆,转进一条走廊,停在了一间房前,门头边挂着天字一号的小木牌,他“咚咚咚”叩了三声门:“云公子,在吗?”
没有回答,掌柜等了等,又伸手准备再敲,门从里边开了。开门人天青衣裳,碧青发冠,若这掌柜见识广,便会认出眼前少年衣着正是江夏九琴的服饰。而被他称为云公子的,正是九琴掌门慕远风的独子慕云思。
“何事?”慕云思没告知那掌柜他的真名,只说自己姓云,那掌柜便这般称呼他。
“来了几位客人要住店,只住地字一号不够哇,公子瞧瞧,能否叫他们住进来?”掌柜笑道。眼前这云公子看着便不像寻常人家的,行事更是奇怪。在他这处住了好几日,说是不叫其他人住进来,若有人非要进来,也只能住进他隔壁。自然,他付了足够的钱。有钱人总神神秘秘,也总有那么些常人不能理解的癖好,掌柜很本分地收钱办事过了几日,但眼睁睁瞧着客人来,实在眼馋。到今日一下来了五个人,实在忍不住了。
慕云思一眼便看出这掌柜是禁不住诱惑了,笑道:“几日前我曾与掌柜约下的。”
“哎,是是是,”掌柜又挤笑,“公子有事情,但今日这几个客人应该不会碍着公子的事。我认得出,他们是上庸万山峰的弟子,正好这城中出了那事,还得倚仗他们。”
“上庸万山峰的弟子?”慕云思又随即平静,“长什么模样?”
“一个小姑娘,四个男孩子,”掌柜形容道,“有一个稍大点的,瞧着跟云公子……差不多年纪,还有个……”掌柜比了比,“这么高。”
“祁越?”慕云思想起那小小的身影,至于那掌柜说的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想是顾寒。他又笑道,“我知道了。掌柜随意安排吧,不必透露我在此。”
“我明白,”掌柜没想到这公子这样通情达理,一下子高兴起来,又拱手,转身离开走廊往楼下走。
他走得脚步轻快,到了楼下,却空空荡荡,哪还有那几个人的影子。
“人呢?”掌柜愣住,又冲柜台里蹲地上的伙计嚷,“你小子又偷懒。刚才的客人呢?”
“走了,”店小二急忙站起来,拍一拍肩上的抹布。
掌柜急了:“你怎么干活的,这就叫人走了?”
“是冬至山庄的人来请的,”店小二指了指客栈门外,只见着往来行人。
冬至山庄在宛城东南隅,算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前几年上任庄主亡故后,这山庄便一直由他夫人接管。女人当家,总要引些是非议论,更何况是漂亮的女人。在宛城百姓的口里,这山庄便也总有些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事,譬如说这夫人的嫁娶,又譬如说前任主人的身亡。但到底冬至山庄家业在那里,闲话也只是茶余饭后邻居几个挤眉弄眼说一说,作作谈资。素日里他们也与冬至山庄没有交集,八竿子打不着,也没什么太大的顾忌。
冬至山庄的女主人叫做申兰心,早过了可用年轻貌美形容的年纪,但岁月待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