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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只小猫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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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不觉心下大喜,开怀地对着自己师弟的背连拍好几下。手劲大得好像在拍战鼓,转眼就在霍潜背上拍出几个红掌印。红掌印一出,当即又憋笑不已。
霍潜赶紧把衣服又披上,还是没能逃过调戏:“我们囡囡还是这么细皮嫩肉。”
“说正事,师尊的第六块舍利,我取回来了。”霍潜强行转移话题,拿出那块白色的石头,双手奉于归不觉面前,“今晚正是月圆之夜,我可借这第六枚舍利,探查出第七枚舍利的所在。”
归不觉脸上的笑意当即又收了:“师弟,三思啊。天道自有轮回,师尊已然去了。你就算把这些舍利都寻了回来,师尊也不可能复生。”他单手将舍利接过,眼中并无多少温情:“这些舍利纵然含有师尊数百年间积攒的灵力,它们也不是师尊。”
归不觉面露不豫:“它们甚至不是活物。”
“舍利能在极阴之时映照出其他舍利周边的景致,不过是舍利之间的天然感应而已。你却非将之错当是师尊的指示,一次又一次循着显像找过去。”归不觉看向舍利的目光甚至有些不善,“你魔障了。师尊要是还在世,定不舍得你执迷不悟,苦做这等无用功。”
霍潜将舍利又收了回来,并没有多辩解:“我知道它们本就该流归天地,化作春泥。也知它们皆是死物。”他起身走开,将归不觉抛在身后:“只是我不这么做,不知余生该如何渡过。”
霍潜带着舍利回流云宗,便是想把它们留在宗门里,留在师尊生前所在的地方。只是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到今晚之后。他今晚还得守着这第六枚舍利,等待它映照出第七枚舍利的所在之地。
舍利会显像是他偶然发现的,那是在霍有悔刚刚陨落的时候。霍潜前一百多年的光阴,皆是这位名为师尊,实则如父亲一般的男人在引领着他走。飞升上了九重天之后的日子,反而模糊而虚妄,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多少痕迹。
师尊方方陨落,他头几天都是懵的,手里攥着他忙乱之下唯一抓住的一枚舍利,行尸走肉看师兄弟们处理后事。
一众人之中,他最早飞升,本该是最通达最能看破生死的人。那会儿却跟被抽了主心骨一样,浑浑噩噩不知世事。直到某天晚上,他握着舍利坐在竹林里发呆之时看见了奇景。
修行之人无需被俗务烦扰,飞升之后更是连睡眠丢不再必须,他便可以枯坐一天。飞升成仙,代表着看不到头的生与死,生命中是无限的时间与空间。
当这时间变得无意义,精神便徘徊在虚无的边缘。
直到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我不能让师尊的痕迹就这么消失。我不愿一无所有。
伴随着这个念头悄然而至的是一道虚影。他于幽深的竹林中,看到手中的舍利在发光,小太阳一般在重重叠叠的竹林中投射出一道模糊的景象:有两个不知名门派的小修士,正指着桌子上一枚舍利争论谁该享用这枚舍利。
霍潜看看自己手中的舍利,再看看影像当中如出一辙的白色小石头,眼中满是冷意。
三天之内,霍潜凭着两个小修士的服侍特征,借着流云宗四通八达的生意网,成功地找到了这两个私藏舍利的小灵丹期修士。万幸他们分配不均,舍利中的灵力并没有被吸收多少。
据这两个修士讲:霍九渊当时的表情就跟要挖了他们灵丹下酒一样。
有一就有二,霍潜找到的第二枚舍利也在一个月圆之夜映照出了第三枚舍利的境况。第三枚舍利显像之前,霍潜一直担心它会映照出前两枚舍利的境况,沦为无用。
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第三枚映照出了第四枚舍利周边的景象。
绝不重复,绝不失误,舍利指示的前路也一次比一次险。一切仿佛就在冥冥之中被安排了一样。所有的师兄师弟都不愿霍潜照着这诡异的险路走,直言师尊该化归于天地之间,这是修行之人的宿命。他却不愿放手,毕竟别无追求。
霍潜踏出大殿,一眼就对上糯糯的目光。
这只粘人的小猫已经摆脱了头皮扎紧的邪术,双眸正一错不错地望着他。满两只圆溜溜的绿眸子里都是笑意,仿佛只要看到他出来就别无所求,也半点不在意自己所受到的冷遇。
霍潜皱眉,想不通这猫怎么这般执迷与自己亲近。
不过一具不知前路如何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好追随的。
霍潜在树下对着糯糯张开手,后者半点不迟疑地扑到他肩头,上来就要蹭他脸。他撸一把毛茸茸的猫毛,心道今天中午就把你送人。
第12章 反噬
霍潜回宗门,按照以往的惯例过了月圆便会走,故而未出远门的同辈师兄弟都陆续来拜会他。他自己在屋里与师兄弟小聚,糯糯便在外边和猎云玩。
猎云是霍有悔送给霍潜养的鸟精。大家都是精怪,体型却是天差地别。这只看起来颇为威武雄壮的三头鸟用自己的六只眼睛轮番瞅了糯糯半天,对小猫咪不屑一顾:“霍潜不会喜欢你的,他只喜欢我一只鸟。”
原住民鼻孔喷气,对着入侵者挑三拣四:“你个子太小,不能当坐骑;长得不威风,不能带出去装相;皮毛也不像我一样油光水……”他瞅瞅糯糯光滑如绸缎的皮毛,改口挑别的毛病:“你还掉毛,呸呸呸,我嘴巴里全是你的毛。”
糯糯回头,见霍潜没注意这边,遂化身成人,气势汹汹逼近猎云。
猎云:???!
糯糯把耳边的碎发往后一撇,露出光洁的额头:“我只是原形小,我们是精怪,想变多大就变多大。” “而且谁说我不能当坐骑了?”他靠近一脸懵懂的猎云,终于找到了炫耀的机会,“我追着他来山上,就是为了骑他。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还是带我回来了?”
一脸无知的猎云眨眨无辜的六只眼,没听懂糯糯的骚话。他才一百多岁,一直都呆在流云宗没出去找过雌鸟,还是个小宝宝。糯糯十七年来连番接受碎嘴山雀精和情窦初开狐狸精的熏陶,是只小污猫。
猎云那么傻,糯糯憋了许久的炫耀之心没有得到满足,只能又祭出一颇为直白的杀招:“看看这是什么?”
“鞋子?”
青葱一样的少年提着偷来的鞋子在猎云面前晃:“这是霍潜的鞋子,看看上头,全是我的毛。”他蓬勃的表现欲在第一个观众面前展现地淋漓尽致:“你不是嫌我掉毛么,霍潜可不嫌弃。我甚至能用猫毛糊他一鞋子,让他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
猎云表情裂了,悲痛欲绝:“你撒谎,不,霍潜不会背着我在外边养别的精怪,他也不会让你在他脚面上滚。他都不让我滚的,凭什么让你滚!”这只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只十尺长的大鸟滚鞋面有多不合适,他还拥有一颗巴掌大雏鸟的少年心,当即开始吃飞醋。
糯糯炫耀上瘾,拿着鞋子直往猎云身边戳,嘴里颇有节奏唱:“这里边有一段情……”
直至霍潜在里头喊他:“小猫,鞋子给我叼回来。”他才停了“一段情”,立即变回猫,贼溜溜往霍潜那边瞅。确定霍潜没有看见他变人的模样,他才又昂首挺胸做乖巧状,叼着鞋子回去了。
他才不要做人呢,做猫占便宜不知道又多方便。又亲又抱又蹭的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
他叼着鞋子回去时,霍潜正与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在庭前闲话家常。糯糯把鞋子叼到他脚下,霍潜穿了鞋便把他岔起来送到小姑娘跟前:“就是这只猫。”
糯糯趁机用尾巴缠霍潜的手腕:???
“我要闭关几日,”霍潜竭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还破天荒地挠了挠糯糯的下巴,“这几日你先跟着我小师妹,我晚些再来接你。”
糯糯吃了糖就没了脑,喉咙里冒出一阵愉悦的小呼噜,非常懂事地接受了临时铲屎官。只是巴巴地趴在小师妹肩上黏黏糊糊不愿意被抱走:“那你什么时候出关。”得到“很快”的回复后还意犹未尽对猎云挥了挥猫爪:我还会再回来的小傻鸟。
他们师兄妹一人一座山峰,糯糯跟着小师妹走,飞到两山之间时隐隐察觉有点不对。他离了霍潜,智商又慢慢爬回线上。
“霍潜有自己的一座峰?”
他不是走在外边冻成睡美人也没人捡的小可怜吗?
小师妹美滋滋地捏猫jio,把猫爪捏出来,又捏回去:“他是师尊最喜欢的弟子,当然有自己的山头。”
“师尊?霍潜的师尊?”糯糯又忘了霍潜的身份疑点,关注点跑歪突然害羞,“师尊喜欢什么呀?我都没准备礼物。”
小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讨长辈欢心了。
“你一只小猫咪要送什么礼物呀。你还小,又是只精怪,不需要管我们修士的这些虚礼。”小师妹轻盈地落在自己的洞府之前,面有黯然,“何况师尊已经陨落了。”
糯糯立即闭嘴,暗自咋舌:流云宗的修士好惨,前任宗主陨落了,霍潜的师尊也陨落了。
好像流星雨……
!!!
见色起意心大如斗的糯糯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也是流星雨大军中的一员。当即蒙圈了。
小师妹宋栖是女孩子,一整座院子里都是些小女孩子的玩意。露天院子里一座还修了一座挂满风铃的凉亭,里边摆着藤制的秋千。周边几间屋子里都是一整屋一整屋的鞋子衣服胭脂水粉和大小不一的娃娃以及手工用品。
活得像个有囤物癖的小公主,一点都不像他那些清心寡欲的光棍师兄。
宋栖让糯糯趴在秋千上,自己坐在一边给他缝猫窝。糯糯整只猫都蔫蔫的,尾巴不安地晃来晃去:“不用给我做猫包,我只是暂住一下。”
宋栖心道等你住久了就知道要了,这会儿就笑笑不停手。
她母爱爆发地一连缝了七个猫窝,邀请糯糯一一试过。糯糯怏怏地趴在其中一个猫窝上边,不安地想霍潜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他若是一回山就时时闭关,自己岂不是没几天聚头?搞不好哪次出关就得到自己渡劫失败的消息。
他心知此时留在流云宗,又没有哪个仙君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渡劫失败是必然的。虽说路千里来者不拒,找他应当能解燃眉之急,但霍潜就在流云宗,糯糯是一步也不舍得跑远的。
有霍潜就万事足的小猫被午后的日光照得晕晕乎乎,在猫窝上打起了忧愁的小呼噜。
宋栖又去给院子里移栽了两颗大树供糯糯玩闹。还寻了一些木天蓼的种子催芽,就等种子发芽,散发出传说中的“令猫神魂颠倒”的香气,好让糯糯早早把注意力从霍潜那边转移过来。
傍晚时分糯糯惊醒,四顾周围没有在院子里看见宋栖的身影。宋栖不在,院子里倒是多了好多拾掇到一半的猫咪用品。他还惊奇地发现有个脸生的六七岁小女孩抱进来一个箱子小鞋子进来了。
小姑娘见到糯糯还“哇”地叫了一声,欢欢喜喜扑上来展示那个小箱子:“乖乖,看鞋鞋,师父给你买了十年也穿不完的小鞋子。试试,试试嘛~”
糯糯迎着小女孩渴望的目光,矜持地用前爪戳了一只小鞋子,举到小姑娘面前:“喏。”虽说满足了小孩子的心愿,但有些话还是要纠正的:“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哪里能穿十年。”
再说我们猫精也不爱穿鞋子。
小姑娘脸上红扑扑,不解道:“不啊,师傅说以后你就是栖云峰的猫了,让我们平时多照看着你。”
“我不是栖云峰的猫,我是藏云峰的猫。”糯糯义正言辞纠正她。藏云峰是霍潜住的山峰。
“可是霍师伯把你交给师父带了呀,”小姑娘歪头,“说是以后都让师父教你修行。”说着还戳了戳猫头:“你要是愿意拜师,以后就要管我叫师姐。”
糯糯惊诧地望着一院子的猫用品,后知后觉。这哪里是给一个临时歇脚的猫准备的家当,这满院子的小玩意分明是给常驻民的分量。
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心冷。常年以来所接收到的“不被喜欢与期待”的外界反馈犹如阴影一般,再次笼罩在他头顶。
糯糯没有多和小姑娘争辩,身子一伏窜到围墙之上,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宋栖到了日落之后才回来,她下午看糯糯睡着了。又实在不放心霍潜的身体,便去请了神医常霏去给霍潜把脉。确定无碍后又顺手约了常霏的弟妹来吸猫,多耽误了些时候。两个女孩子一来就面对这空空荡荡的院子和瘪嘴欲哭的小姑娘,一时无语。
最后还是阮红尘摆摆手:“早知道不跟你来了,我命里克猫。”说着告辞:“我速回,不碍着你寻猫,你赶紧找免得你师兄怪罪。”
宋栖丧哒哒命众弟子满山找猫,寻了半宿也没找着,心下纳罕:说好的不会御风呢,怎么都把栖云峰翻遍了也没见着根猫毛?
糯糯此时在哪里呢?
他正哼哧哼哧在流云宗的群峰之中瞎转。他傍晚跑出来,不愿意在栖云峰多呆。试了几次御风之后惊奇地发现自己能稳妥地飞起来,便迫不及待飞出来栖云峰的地界,要去找霍潜。
只是大大小小地山峰在月色下恍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压根分不清楚哪座是藏云峰。转了半夜,活生生没找到地。转了好多圈后,他才咋摸出点规律来。落霞山诸峰,到了夜晚也俱都是烛火点点。只有一座山峰一片死寂,没有一个弟子在其中往来。
他想起自己在藏云峰上待的短短半天,赫然想起:只有霍潜身边没有随侍的弟子。
喵!
糯糯斗志满满地喵一声,围着一片灰暗的山峰转了好几圈。一听到某处有动静就搓jiojio兜头扎进山峰之中。一阵竹叶的窸窣响动之后,糯糯恍若一颗小星星,兜头砸在了猎云最中间的脑壳之上。
猎云不耐烦地鼻孔喷气,鸟脸上神奇的出现了不能再生动的表情:怎么又是你。
糯糯倒叠在他头上,与猎云靠边的鸟头对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喵。
他轻盈地从猎云头上跳下,就见得霍潜从竹林之中走出来。平时风姿俊朗的此时人扶着翠竹,硬是显出了脆弱之态,唇色更是白得和他身上的素服化为一体。霍潜咯出一口血,又毫不在意地随手拭去,对着糯糯皱眉道:“猫?你怎么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一下小可爱们的意见,《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和《我对仙君始乱终弃》这两个书名,你们更喜欢哪个?
第13章 不甘
糯糯沉默地走向他,近到霍潜跟前,于天地最阴暗的时刻化作人形,挽住了霍潜的手臂。霍潜由他搀着走了两步,垂眸只见月光透过斑驳的竹叶星星点点洒在糯糯的头顶,将这比他娇小羸弱的小青年映照得不似真人。
自己半伏在他身上,只敢压过去一点点分量,唯恐把这月影一般的小青年压坏。
被搀着回到屋子里,他才借着烛光看清楚,不是小青年,也不是小精灵,是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骨肉匀停的小伙子。皮肤白皙,五官精巧,眸色比原形时要浅,呈现出一种灰绿色。眨巴着眼看过来时的表情,倒是和原形一样,仿佛在脸上刻了一行大字:我命令你现在就过来摸我。
霍潜一直觉得这猫长了一副欠撸的样,随地随地看上去都是娇嗲求爱抚的神情。现在一看他人形,便知道自己没有误会。
切,猫,真嗲。
长了一副欠摸相的糯糯这会儿小脸绷着,拿了热帕子绞干要过来给满脸血的臭男人擦脸。臭男人不愿让嗲猫捏下巴擦脸,自己把帕子接过,抹了把脸,又甩回脸盆里。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糯糯视线落在他衣领触目惊心的红上,关注点全程跑偏,忘了把“质问为何被送人”这事提上日程。
霍潜丝毫不在意自己形如鬼魅的苍白面色,唇上尤带着鲜艳的红。他每次看一回幻影,身体都会莫名衰竭一次,要到日出才能调息完全。自己都查不清是怎么回事。也正是如此,他若是想看幻影,必然会回到流云宗,在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等待月圆。并且不让其他师兄妹一同观看。
这事他不会跟他那些师兄妹说,自然也不会跟糯糯说,不过是私事而已,说了徒添恐慌。
“怎么又跑回来了?”霍潜本就头疼欲裂,见到猫更疼了,死狗一样往床上一躺,懒得招呼糯糯,“你不喜欢小师妹?不然,白天你也见过几个我的师兄弟,喜欢哪个你自己挑……”
糯糯坐在他床边,想起来自己的来意。
他幽幽地望着霍潜:“我就喜欢你,我挑你。”
霍潜脑壳疼,背对着糯糯,不自觉地按额头希望能缓解疼痛,不去搭理这黏糊糊的猫精。身后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又传来幽怨的话语:“我小时候娘亲也头疼,我爹教过我按摩的办法,你头靠过来我帮你按按。”
霍潜依旧不搭理他,疼一晚就好了的事,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他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近两次身体衰竭的恢复速度似乎有所变慢,要是被师兄弟们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通碎碎嘴不让他下山。
尤其是那几个小的,胆子小的很,格外怕他会因舍利的事遭天罚……
霍潜侧着想心事,额头下边冷不丁被塞进一只手,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在干什么?”但是下一刻,就被猫按着侧脸扶成了朝天的姿势,同时有两根手指按在他眼尾处,划着圈儿给他按压穴道。
他望上去,正是糯糯的眉眼。这回不是“我命令你现在就来摸我”了,有点子“我就要给你按,我命令你老实点”的意味。
凶巴巴的。
霍潜毕竟有些心虚,随他按去,自己软绵绵地躺平闭目养神。
按了不知道有多久,霍潜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心渐渐散开,竟是有些困了。正要睡,就感觉凶巴巴的猫停了手,在屋子里一通倒腾给他把脏污的外袍收拾走。末了又出去喂了被血迹吓跑的十尺大鸟一筐鱼,最后才回来又坐在了他床头。
“为什么骗我闭关把我送走。”糯糯见他面色有了红润之相,忍不住要讨个说法。
霍潜没有睁眼,懒洋洋道:“我自己不喜欢猫,给你找个好人家……”
“为什么不喜欢,你都养这么傻的鸟了为什么容不下一只猫?”糯糯的声音近在耳边,“我没有你那鸟中用吗?他一点都不贴心,见到你受伤都不敢靠近,就知道嗷嗷叫着要吃鱼……”
“他还小,你干嘛跟他比。”霍潜对这只猫竟然和猎云吃飞醋的事感到惊奇,态度和所有熊孩子的爹妈如出一辙:我家傻孩子招你惹你了?
“他都一百多岁了,”糯糯心态爆炸,“我才十七岁!你干嘛这么偏心。”
霍潜对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试图把话题牵回正道上:“他在我这儿只要有吃有喝就满足了,我留得起他。你呆在我身边,却是想要我这个人,我当然留不起你。”
男人睫毛长长,在眼下的青影处又覆上一层阴影,显得脆弱无害:“我无意要你,将你早早送走才是正道。”
“干嘛不要我?!”糯糯胡搅蛮缠,“你都没试过我,就不要不要的。”
霍潜钢铁直男,干咳道:“我不喜欢你,不必试了。”
“干嘛不喜欢我!”糯糯几乎要贴到霍潜脸上去,“我有那么丑吗?”
霍潜这会儿才睁眼看他,一手将他近乎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微微撑高。视线溜溜滑过对方窄瘦的腰和肉乎乎又撅又翘的臀,最后定格在糯糯的脸上。一番打量之后,霍潜给出了钢铁一般的答复:“你长得没我师妹好看。”
我师妹脸上肉乎乎的,一看就特别有福相,她最好看了。
糯糯心态爆炸,刷一下剥掉自己的外袍就要解衣袋:“那你再看看别的,我脸不行,没准别的地方比你师妹好看呢……”
霍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惶惶如被纨绔大少床咚的少女:“穿上穿上,我又没见过我师妹脸以外的地方,比不出来!”
“那你可以摸摸我的手感,看喜不喜欢。”糯糯胸前的衣服豁开一半,露出锁骨之上的两窝湾湾,抓着霍潜的手就要往里探。霍潜一脸呕血的把手缩回来,放在自己脖子上敷衍一滑。
我摸我自己。
“不都一样么,皮肉的触感。”霍潜真是不敢惹他,轻手轻脚要把他推下床,“摸过了摸过了,你可以下去了小祖宗。”
小祖宗孤零零站在床前:“这么不喜欢我啊。”
霍潜翻身睡了:“对,一点都没有要将你收进房中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霍潜又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就要下山,届时绝不会带着你。你最好明早就定下来跟谁,不然我不在了,山上人多眼杂顾不过来你。”
糯糯不再说话,拳头握紧又放松,转身带上了门。
猎云个有奶便是娘的货亲昵地来蹭他的手,邀请他和自己一窝睡觉。糯糯挨个摸摸猎云的三个鸟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霍潜紧闭的大门。“我走了。”他嫉妒地挼一把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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