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微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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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余下的九个人齐声应命，其中两个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其他人则散入了两边的林子里，分头搜寻了起来。
　　而另一边野草川乘着白鹿一路低空飞行着，让白鹿顺着郊外的林子绕路向奈良古盆地跑去，现在带着这个小孩，还有不知名的追踪者，野草川深深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麻烦，公寓今夜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只能先去神社避避。
　　在野草川提速加持的状态下，白鹿只用了半个钟就一路抵达了古奈神社，遥遥就望见了丘上神社中的隐隐楼阁，周围林子里一片宁静，带着祥和的气息，萦绕着这片地方，之前在神社周围淤积的一些怨气也完全消失，俨然恢复了往日的神圣，只是里面已经没有神官，少了人气。
　　野草川默念一声咒语，神社的结界缓缓打开，让白鹿从鸟居沿着山道就直直冲了上去，带起两边的御守符绳一阵晃动。
　　穿过半山的净手池，再往上一点，野草川就在中庭院落下，高举起右手，袖袍在风中拂动，黑玉笏板从手中化出，驱动笏板对着外面一点，结界之外的林子中顿时生出了雾气，这雾气徐徐涌出弥散，很快就将这片区域掩盖了起来。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救治
　　野草川抱着怀里的妖怪小孩轻轻翻身下了白鹿，等身体一路地站稳，解开法术，一旁的白鹿便噗的化成白色烟气散开，重新变回了一道符纸钻进他的大袖里。
　　野草顺着石阶而上，保持着平稳，快步走进了神社大殿内，穿过大殿一边的廊道，来到偏院，不过大半房屋还是处于破损状态，野草川只有再走去南边的那间属于野草清姬的静室，那里是神社里为数不多保存完好的地方。
　　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寻些工匠来把这神社重新修整一番才行，野草川暗暗想着，推开静室的大门，见到地上干净的榻榻米，而怀中的妖怪小孩还是一身湿漉，于是先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月光照进，偏室里地上还有不少桌椅破碎的残骸，脚下已经有了一层灰，毕竟很久没人住了，于是野草川先施下一道清尘咒术，辟出一处干净的地方，将妖怪小孩放了下来，肩上的小灰也窜到了小孩身边，“你先看着他。”野草川淡淡嘱咐句，转身就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式神召开！”野草川持咒一声敕令，两团烟雾嘭的从地面炸开，两个仆役式神被召唤出，两个穿着宽带白面和服的汤婆出现在院子里，老妪模样，都一脸恭敬地朝野草川拜下，匍匐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嗓音尖细，“拜见主人。”
　　“去准备一桶药用浴汤。”野草川对着地上两位汤婆一拂袖，轻声吩咐着，汤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式神，而是一种小妖，擅煮浴汤，并从煮汤中获得成长，她们煮出的热汤有缓解疲劳活血的作用，所以在一般的大妖怪家族里都会由这种仆役小妖来负责浴房的事务，这两个汤婆是以前与野草家交好的一个妖怪家族送给他的，一直被他放在灵域里，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两个汤婆慢慢站了起来，抬起了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咧嘴露出笑容，一个汤婆佝偻着身子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木桶，提着木桶颤颤巍巍地走出院子去寻找水源，另一个汤婆则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圆口木桶，整个木桶比她还高，同样也是颤巍着身子寻找柴火去了，虽然知道她们与人类不同，但野草川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像在使唤老人家，所以才很少召唤她们出来。
　　野草川走进静室，先点燃了蜡烛，笼上纱布罩子，昏黄的烛光使室内亮了一点，这里面因为有着结界的保护，所以一直保持着洁净，野草川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干净的棉垫在木地板上展开，又拿出被子铺上，推开里面的窗户通风，准备好后才走去旁边的屋子。
　　小灰正蹲在那妖怪小孩的身旁，嘴里低声叽叽叫着，一脸紧张，野草川也在这小孩身边蹲下，先解开他身上的衣带，这黑衣已经破损了几处，上面有着暗色的花纹，布料也不差，不过被水泡过之后紧紧贴在了这小孩的身上，野草川才轻轻动了一下，这小孩面上就涌出痛苦的神情，可能被牵动到了伤口。
　　野草川不敢再继续，他虽然会许多术法，但是对于治疗别人还从来没试过，他自己受了伤可以咬牙坚持下，对着别人就有些手足无措，野草川皱眉想了下，伸手变化出一把剪刀，沿着衣服破损处轻轻剪开。
　　因为怕牵动隐藏在衣服下的伤口，野草川尽量放慢着动作，心里暗暗叫苦，要是纸一子和纸二子在就好了，它们两个最擅长治疗之术，但是起码要让它们休养个两三日才能再召唤出来，野草少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凡事都会有第一次。
　　这期间妖怪小孩又无意识的皱了几次眉，野草川终于把他身上的衣服分剪开了，这小孩的双臂还有胸前露出了十来道伤口，虽然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伤口处还是血肉模糊一片，等野草川轻轻把小孩翻个身，打算把他从已经变成一堆破布的衣服里抱出来，更是惊讶，这小孩的的背部有一道更深的伤口，看样子是刀斜劈划开，横贯了背部，伤口出冒着丝丝黑气，阻止着伤口愈合。
　　野草川看着这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处伤口应该是被妖刀所伤，妖刀留下的咒印不但可以阻止妖怪用妖力恢复伤口，还会不断腐蚀妖怪的身体，是谁会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毒手呢？这小孩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呢？自己会因此惹上麻烦吗？野草川一时有了迟疑。
　　“咳咳咳！”这小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暗红泛黑的污血，身体颤抖了起来，小脸皱成了一团，小灰也焦急得叫了起来，想用爪子去安抚这小孩，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一脸可怜地望着野草川。
　　“好了，好了，我会救他的。”野草川在小灰的眼神攻势下投了降，算了，救都救回来，就好人做到底吧。
　　“隐隐青花，烁烁之灵，祛除病疾，听我号令，驱逐！”
　　野草川左手大拇指掐定食指指尖，作拈花之状，骤然间一点青华绽放，青光点点落下，悠悠一转，宛若一朵青瓣大花飘落，没入那正被腐蚀的伤口中，莹莹青光直扑上那丝丝黑气，就要驱逐它们修复伤口，黑气也不坐以待毙，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蛇影，对着青光反扑，张着獠牙就狠狠咬了上去。
　　久远之前，一次野草川出游去了北海道，路遇过一个村子，这村子正受着妖怪的侵袭，村里本有着一个巫女，奈何年纪大了，一身灵力随着气力的衰竭而衰退，所以只能堪堪守着自己的草屋，屋里是村子的孩童，其余的村民却是无力去保护，所以不少村民为妖怪所伤。
　　野草川出手收伏了那妖怪，原来这妖怪先前是要村里按时供奉孩童给他，村里人自然不肯，于是妖怪就来袭击了这村落，最后那巫女为了救治被妖气所伤的村民，因为自己灵力有限，就把青花驱邪术教给了野草川，救治那些村民。
　　野草川连连驱动体内灵力，很快青光就压过了那妖刀留下的腐蚀之气，小孩咳出的血也少了许多，野草川接着把手按在这小孩的肚脐部位，柔和的青光涌了进去，妖怪小孩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这小孩身体里的脏腑还受了内伤，此时这小孩是人身形态，所以体内脏腑与一般人差不多，所以野草川只能注入灵力去缓缓治疗，生怕用力过猛而伤到了他。
　　野草川额间也渐渐渗出了一层细汗，这疗伤术法施展起来极其消耗灵力，又过了一会，一个汤婆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下房门，柔柔说着，“主人，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野草川缓缓收回灵力，他只暂时止住了伤势的恶化，这伤口和体内的内伤肯定是一时好不了的，“来，把他抱过去，”野草川神色有些疲态，在坐地板上坐看下来，对汤婆说着，“先把他的身体清洗干净，再让他泡进浴汤里，记住动作要轻柔一些。”
　　“是。”这位汤婆应声缓步走了进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咧着笑嘴，别看汤婆身形佝偻，一副随时就要摔倒的样子，一把就从野草川怀里抱起了这小孩，气不喘脸不红，转身慢慢走回院子里，小灰本来也想跟上去，不过看到一旁坐着的野草川在微微喘气，乖巧地爬到了野草川的身边，一脸感激地叫着，伸出粉粉的小舌头就轻轻舔了野草川一口。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春殿
　　野草川轻笑一声，摸了摸小灰，小灰一身油亮的皮毛十分柔软，手感很好。野草川摸了一把收回手，轻声对小灰说着，“没事了，出去吧。”
　　小灰听了耳朵一动，叽叽叫了声，就转头跑了出去。野草川休息了一下，慢慢坐起身来，调气运转起法诀，开始恢复体内的灵气。
　　等到月上中天，野草川才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皎洁的月光洒在小院子里，四周漫散着一丝丝热气，直扑了过来，一个圆口大桶正摆在屋前，那妖怪小孩正泡在药汤里，两位汤婆在木桶旁边伺候着，不时用木勺搅动桶中的药水，腾腾热气不断从水中冒出，飘出了草药的清香。
　　野草川走了过去，发现小灰趴在院子里的一块横面青石上，看模样已经睡着了。野草川摇摇头，径直来到木桶边，探入水中抓起这小孩的一只手，再检查了一遍，外伤都逐渐收了口，身上被热水烫得发红，脸上也有了血色，这说明小孩体内淤积的内伤化开了几分，全身血液开始流通了，野草川收回手，对一旁的汤婆说着，“嗯，泡到现在就差不多了，把他抱起来吧。”
　　左边的汤婆将这小孩从水里抱了出来，浑身通红，还带着热气，右边的汤婆则用毛巾把小孩身上擦拭了一遍，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把小孩裹了起来，一切弄好后，把小孩递给了野草川。
　　“主人，这是给您准备的洗澡水。”汤婆见野草川接过了小孩，从身后提出了一个小木桶，对着野草川说道，另一个汤婆拿出干净的毛巾搭在了桶边。
　　“谢谢，”野草川看到那木桶里的清水和毛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和声说道：“今晚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两位汤婆咧着笑嘴，恭敬地福福身，团团白雾从衣袖中滚出，掩盖住了两人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院子里，只剩下一桶热水还放在地上。
　　野草川把小孩抱进屋子里，轻轻将他平放在床垫上，转身到最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件睡服，白色的短褂短裤，应该是野草川以前穿过的。把衣服放在被子上，野草川解开裹着小孩的浴巾，帮他换上了睡服，再把被子展开给他盖上，压了压被子边，野草川才坐了下来。
　　昏黄的烛光下，这小孩的面容一半在阴影里，另一半脸映在烛光里，一道浓黑的眉毛蹙起，小脸棱角边线微微显露，不过紧紧闭着眼，嘴唇也微抿起，好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
　　野草川又探查了一下小孩的身体情况，经过他灵力的救治，加上药汤浸泡，命算是保住了，剩下的内伤就得需要时间来调养了。
　　野草川见小孩已经没有大碍，不禁松了口气，这一松懈，浑身便涌上阵阵疲乏感，奔波了一天，又消耗了大量灵力，所以才会这么累。又休息了半晌，野草川才起身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用热水简单擦洗了身体，等洗漱完，看着在石头上熟睡的小灰，不禁笑了笑，走回了屋子里。
　　野草川回到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被褥，在小孩旁边铺开，等床褥铺好，野草川才慢慢躺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身下被褥的柔软触感让他觉得十分舒服，正想闭眼，偏头看到一旁的蜡烛还亮着，于是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噗的一声，蜡烛便熄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野草川这才闭上眼，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四国岛，香川县，高松市。
　　此时天空明月已经西斜，夜风濑户内海上吹拂，银白月光洒落在海面，夜风带起浪涛涌动，月光一下就破碎开来。
　　远离市区的一处私人港湾，现在只有海浪不断拍击着岸边礁石的声音，空旷幽静，过了港口，就见着山丘连绵，夜空下山中的林木黑压压一片，很是压抑。
　　穿过大片的黑松林，就看到了山脉中心的小丘，一座座宫殿楼阁顺着小丘建成，掩映在林木枝叶中，楼阁里还亮着点点灯火，半山处最大的一个宫殿里传出喧闹的作乐声音，纸窗上觥筹交错，人影绰绰，这时，一个黑衣仆从偏殿推开门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快步离开了这座大殿。
　　殿后是条条山道，通往其它地方，不过此时各个山道都黑漆漆一片，这仆从微弓着身，隐匿在黑夜里，走入了上山的那条小道，同时一团鬼火在他身边燃起，莹莹火光照亮了上山的路。
　　山丘顶端，这顶端仿佛被人削平，劈出一方平地，一座九重木塔坐落在平地正中心的地方，这塔通体木制，塔身的雕饰十分精美，每一层都有赤红的火光闪动，塔顶周围还聚集了一小片云雾，天口是一块方正的玻璃，月光透过玻璃就直直落了下去。
　　月光落下，里面是一小间殿阁，占据了木塔的整个第九层，塔下悬着四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上缠绕着一道道红黑的咒印，正散发出光芒，照明了殿内。
　　阁门垂下纱帘，纱帘后放着一排屏风，屏幕是一副雅致的山水图，绕过屏风，周围墙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短脚案桌在屏风后，桌上一香炉正静静燃着，飘出袅袅轻烟，带着淡淡香气。
　　往里几步，干净的木地板直接铺着毛绒毯子，淡红颜色，再往里面，又铺了一层软垫，颜色暗红，软垫上铺着锦被，大红的被面绣着朵朵金花，不过撑起了一个帐子，周围四幕薄绢垂下，依稀可以看出锦被上端坐着一道身影，正修持着法术，灵光烁烁，但又带着一股浓郁而强大的妖气。
　　黑衣仆从进了木塔，来到第九层，那四颗珠子顿时亮了几分，阁门前纱帘自动向两边掀开，让黑衣仆从走了进去。
　　黑衣仆从绕过屏风，走到毯子上，远远对着那床帐，就跪了下来，头深深埋下，一脸恭敬地说道：“春殿！”
　　闻言，帐子里灵光缓缓熄灭，里面的人似乎抬了抬手，帐帘便缓缓向上卷起，露出了一个妇人，面色玉白，穿着一身红色长衣跪坐在锦被，长长的黑发披散到腰肩，狭长的眼睁开，一道精芒闪过，抬眸瞟了那黑衣仆从一眼，红唇微动，神情淡漠地问着，“情况如何？”
　　“小殿下在奈良地域附近施展了返祖秘术，所以，先锋暗卫尽数被小殿下斩杀了。”黑衣仆从禀报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看春殿，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紧张的接着说道：“后继的暗卫只在北良川发现小殿下的血迹，但是小殿下的气味在那里就凭空消失了。”
　　“喔？消失了？”春殿一挑两道淡黑的柳叶眉，一手慢慢抬起大红的宽袖，另一只手理了理袖口，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传下命令，给我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受了一记斩妖刀你们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春殿，请息怒。”黑衣仆从深深低头，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可是那奈良，是黑泽组的地盘，而且最近大殿下整日在殿里寻欢作乐，很多家臣已经十分不满了。”
　　“哼，有我在，那些老家伙翻不了天，”春殿的脸上带着不屑，冷声说着，“你们只需要尽快把小殿下给我抓回来就是了，黑泽组那边我自会去交涉。”
　　“是！”黑衣仆从听了，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殿阁内，端坐着的春殿见仆从走远了，微仰起头，望着上方玻璃外的夜空，忽然冷冷笑了起来，低声说着，“返祖秘术？大将居然连这招都传授给你了，不过用了禁术又受了重伤，我看你还能逃多久！”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检查
　　清晨，天空阴云聚集，很快就下起了一场小雨，古奈神社里，雨水沿着弯弯檐角滑落，落在地上，荡开一圈圈涟漪，湿漉的水汽漫过纸门，扑进了室内，野草川被这凉意一激，悠悠转醒过来。
　　如今是十月中旬，这几天连着下了两场雨，今日气温就骤降了下来，空气中已经透着几分凉意，秋意盎然。
　　野草川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看身旁的妖怪小孩，还在昏睡中，于是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起身推开纸门。一阵凉风就吹了进来，野草川反手带上门，走到了廊道里。
　　“叽叽叽！”正蹲在栏杆上的小灰听到身后房门有动静，转头就见野草川走了出来，立马兴奋地叫了声。野草川这才看到小灰两个小爪子正拿着一个坚果，上面还有着啃噬的牙印，不知它是从哪里找到的果子。
　　野草川走了过去，伸手摸摸小灰的头，看向院子里，外面下着小雨，大树在轻风中微微晃动，不时有泛黄的叶子飘落，四下只有风雨声，让周围显得更加静谧。
　　小灰又把坚果塞进了小嘴里，两瓣腮帮子一动一动，慢慢啃噬起来。野草川捧起清水洗了把脸，顿时清新许多，感受着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正在经脉中潺潺流动，野草川安定下心神，运转灵力，右手掐起剑指，低声喝道：“式神召来！”
　　敕令念出，嗡的一声，两团白光在野草川身前浮现，灵光明灭颤动，两个小纸人慢慢从白光中飞了出来，小灰瞪着大眼睛，盯着这两个小纸人，更加激动地叫了起来，伸出一只爪子就朝着它们探去。
　　“野草川大人！”两个纸人连忙避开小灰的爪子，不过周身灵光还着些萎靡，声音中没有往日的活力。
　　“小灰！”野草川喝止了小灰的动作，小灰虽然还有些好奇，但只能放下爪子。野草川对看这着两个小纸人萎靡的模样，弹手就打出两道灵气，没入了它们体内，“纸一子，纸二子，昨天辛苦你们了。”
　　“不幸苦！不辛苦！”纸一子受看那道灵力，情况似乎好了许多，绕着小灰就飞舞了起来，对这个小兽充满了好奇，嘴里问着，“这小兽是大人新收的宠物吗？”
　　而一旁的纸二子则沉稳许多，看着野草川，带着疑惑开口问道：“大人只把我们两个重新召唤出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野草川点点头，转身走去打开纸门，回头对着两个纸人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进去看看吧。”
　　“是。”纸二子一把拉起还在和小灰嬉闹的纸一子，飞进了屋子里，小灰抖抖身子，跳下栏杆，也跟了进去。
　　两个纸人一进屋就看到野草川已经跪坐下，身前的床褥上正躺着一个小孩，正在昏睡，不过小孩周身有着浓郁的妖气缠绕，是一个妖怪！
　　“野草川大人？这个小孩是妖怪？”纸二子飞了下来，悬在野草川身前，再仔细确认了一遍，果真是个妖怪，血脉还极为精纯，想到这里纸二子就有些困惑，大人怎么会救了个妖怪回来？
　　“咳，”野草川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妖怪也有善恶之分，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妖也一样，昨晚救下他的时候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你们再给他检查一下吧。”
　　其实他是看到这妖怪是个小孩，长得也还不错，加上小灰又求他，就顺手把这小孩捡了回来，本来野草川是打算等小孩养好伤就让他自己离去，不过现在看来小孩好像是在被人追杀，就让他留下来给自己做个妖怪仆从也是不错的。
　　“大人，这小妖怪长得还不错呢。”纸一子已经飞到了小孩的身前，看清了小孩的模样。鹅圆小脸，脸蛋水嫩白净，嘴唇微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阴影，熟睡的样子十分可爱。
　　“好了，快给他检查下吧，昨晚我发现他受的内伤好像还挺严重的。”
　　“是。”两个小纸人落在小孩的身上，闭上眼睛，手拉着手，两团金光从纸身上冒出，汇合成一道金环，从小孩的头顶扫下，流转而过，淡淡金光涌入小孩体内，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两个小纸人才松开拉起的手，浑身金光渐渐收敛，那道检测金环也缓缓化气散去，纸二子睁开眼，对野草川说道：“大人，这小妖怪似乎是用过一种激发潜力的秘术，如今带来了反噬，才导致体内有这样严重的内伤。”
　　纸二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旁的纸一子接着往下说道：“不过他的外伤大人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大概再过不久就会醒过来，但是这内伤就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小灰也凑了过来，似乎听懂了纸一子的话，知道那小孩不久就可以醒过来，又激动的叫了几声。
　　野草川看了一眼小灰，抬眸对着两个小纸人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等过几日完全恢复了，我再召唤你们出来。”
　　“是。”两个小纸人应了声，接着缓缓升起来，白光一闪，就消失不见。
　　野草川掐起法诀，一团亮光在指尖凝聚，对着小灰的额间就是一点，施展术法，与小灰沟通了起来。小灰的种种表现都显示它与那小孩关系非常，所以他需要问问小灰，那小孩到底是谁！
　　“主、主、主人？”一个稚嫩地声音在野草川脑海中响起，不过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正是野草川在与小灰进行着精神上的沟通。
　　“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