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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逍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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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心魔构造的三个幻境都不是无中生有,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应遥”都是来自于他曾想象过的得到应遥方法,唯一的区别是心魔不遗余力地向他展示了最惨烈的后果。
  它让“应遥”为逃离他而死,死后被炼制成尸傀永无尽头地受他折磨,自己却对这一切无知无觉,温顺到他想杀他时剖出心递给他;
  然后又把“应遥”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假人,卓远山过去最想要的温顺和全心全意地依赖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出现在他身上,让卓远山自己也心生恻隐,甚至在杀死“应遥”放他自由时感到了解脱。
  与之相比第三个幻境甚至显得温情脉脉,“应遥”除了缩小到了巴掌长,修为不如往日,还仍然是一个完整的人,或者说还是那个骄傲得叫人心生欢喜的剑修,因此做出杀死他的决定显得尤为艰难。
  卓远山想到了心魔为他划定的脱离幻境的方法,忽然心生恐惧。
  “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他喃喃自语,“我绝不会再弄丢你了,我们一会儿还会再见的是不是?”
  “应遥”好像被他脸上冷漠扭曲的神情吓住了,他慌张地用腿蹬着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地撞在琉璃盏的壁上,惊恐地回过头,好像不知道痛一样用肩头撞着盏壁,不过眨眼间肩头的衣服就染上了血迹,但盏壁纹丝未动。
  “应遥”绝望地尖叫起来,换了手捶打盏壁,痛哭道:“不……不!放过我!别杀我!”
  卓远山反而松了一口气微笑起来:“你这样就不像他了,”他把巴掌长的“应遥”从琉璃盏里拎出来,轻声说,“我的阿遥虽然珍惜性命,但绝不肯这样哭泣的。”
  “应遥”把自己哭得直打嗝,接着转过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这样小的“应遥”甚至咬不动他的一块皮肤,卓远山几乎没有感觉到手指上被他咬着,为此他不免又叹了口气,轻轻把他从手指上摘下来,摊开手让他蜷缩在自己手心里。
  “还好你不像他,”他又说,“太像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能不能下去手。”
  “应遥”把自己团成了小小的一团,他还在哭,没过一会儿就把卓远山的手掌哭湿了一小块,卓远山垂下眼将指尖抵在他胸口,“应遥”像将要溺死的人遇上救命稻草一样四肢缠上他的手指,哽咽道:“我不想死……我还要照顾师父。”
  心魔伪造出来的“应遥”性格一刻三变,哪个都不太像他,卓远山都能认出那不是应遥,他一个也不喜欢。
  卓远山指尖放出一道灵力震碎了“应遥”的心脉,叫他无痛地死了。
  这回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眼前一黑,随后凭空浮现新的场景,“应遥”缠着他指尖的四肢无力地掉了下去,像张被揉烂的纸一样待在他掌心里,片刻后整个人都褪去了颜色,变得像冰雕一样透明而冰冷。
  卓远山手掌微微一动,他就碎得拼不起来了。
  数息后“应遥”化成了一小滩水,卓远山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正疑惑心魔为什么还把他留在原处,接着就感觉到心魔似乎在他身后现出了本体。
  心魔身上的细须井然有序地梳了起来,脸上的五官轮廓也比最初时清晰很多,能看出来是张人脸,但像什么还不好说,卓远山在它出现那一瞬就毛骨悚然起来,然而他还没来及转过身,心魔飞快地伸出触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卓远山一个踉跄,在他站稳之前他身边的景象寸寸褪色,继而像被人扯碎的白纸破裂开,他头晕目眩,如同从高出坠下一样出了一手心汗。
  天旋地转不知道多久后,卓远山发现自己坐在悬在半空的美人椅上。
  他眼前飘着浓郁的红雾,不远处梭舟的踪影若隐若现,一道神识锁在他身上,一只面熟的侍剑童子飘在他三丈外的地方,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锁定他的神识丝毫不加掩饰,卓远山非常熟悉它的气息,除了应遥没有哪个剑修的神识有一股淡但清冽的酒味儿,何况通天境里现在只有他和应遥两个活人。
  他的视线在擎着剑的侍剑童子身上停留片刻,顺着流动的灵气摸出一道阵法的线条,应遥从梭舟里钻出来,手里提着救俗剑。
  卓远山恍了一下神,不知道自己是从幻境中出来了还是心魔新搞的鬼,迟疑道:“阿遥?”
  不知真假的应遥对他挑了挑眉,审视了一会儿,揶揄道:“渡过情劫了?”


第一百零七章 难辨真假
  卓远山和心魔交锋加起来也没超过两个时辰,若这么点儿时间内他能战胜心魔,他也不用在化神上浪费近两百年,到最近才摸到一点儿渡劫的苗头。
  他默不作声地和站在阵法外不进来的应遥对视片刻,露出一个苦笑:“除非不投注心血,否则哪有那么多能轻易斩断的东西?”
  “所以你又准备入魔了?”应遥问,“我虽然对你的选择没什么建议,但你能不能等从秘境出去再说?这个秘境已经够折腾人了,我还不想再被迫加大难度。”
  剑修嘴上说着建议,心里却可能充满意见,卓远山从他脸上看出了这一点,搭在美人椅上的手指忍不住轻轻蹭了下扶手。
  他的美人椅太久没用过,缺少灵力滋养,美人肌肤都泛青灰,相互缠绕的肢体看起来也缺乏弹性,卓远山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毛,有点儿嫌弃地从美人椅上站了起来。
  心魔盯着他,没有发现异常。
  扶手由两条蛇一样缠绕的纤纤玉臂组成,最后两只十足漂亮的手十指相握充作搭手,这两位美人的躯干被分隔开,剩下不够漂亮的部位都被缩小了数十倍,炼制成了连接椅子部件的钉子或装饰。
  卓远山记得这两条手臂的主人是上一任西雪山之主的禁脔,是一对美貌颇有盛名的姐妹花,他夺下西雪山后他的前任还试图把这一对炉鼎献给他换取活命机会,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最看不起找炉鼎采补走捷径,不仅没放过前任,还顺手把他满门杀了个干净,自然也包括了这对姐妹花。
  美人椅并不是个单纯的飞行法宝,卓远山做它是为了震慑西雪山,在炼制时就囚禁了不少修士神魂为它所用,加上他那时确实是把美人椅当做一个要用得长久的法宝来炼制,鉴于西雪山是魔修们的聚集处,不仅添了不少名贵珍宝进去,还在椅子上加了不少零碎机关。
  比如他把姐妹花手臂的小指斩下来转了一圈,让小指指甲和掌心在同一侧,然后把这段记忆封印,以防有人用幻境蒙蔽他。
  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卓远山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过美人椅,心魔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这些手脚,卓远山眼神微微闪烁,一点儿心思也没泄露给心魔。
  “我觉得我应该警惕点儿,”他对应遥说,“虽然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心魔总是能把一次妥协发展到成百上千次,因此最好的方法是绝不妥协,卓远山不会和心魔透漏任何一点儿自己现在的念头,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长鞭无声无息地甩向“应遥”的脖颈。
  鞭影去得太快,当鞭梢即将缠上自己时“应遥”才反应过来,他匆匆拔剑抵挡,然而卓远山只是虚晃一招,在他举剑的同时鞭梢就换了方向,灵巧地缠在了剑柄和剑身之间的护手上。
  冰霜从护手位置蔓延开,眨眼就爬上了“应遥”的肩头,卓远山左手毫不停顿地捏了一个引风决,狂风劈头盖脸地砸向“应遥”,叫他睁不开眼,呼吸困难地试图用一个灵力罩挡住卓远山弄出来的狂风。
  卓远山手指勾了一下长鞭,器灵会意地发力一扯,“应遥”手中救俗剑脱手而出,卓远山微微摇了一下头,再反手一甩鞭子,用鞭梢上缠着的救俗剑的剑刃割断了面前这个假应遥的喉咙。
  心魔一向不抗揍,他能把应遥的相貌模仿得毫无区别,性情能学到**成,但他的剑意连一成都用不出来,更别说和他似模似样地打上几回合,它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风卷残云一样收拾干净了卓远山识海里和身边的红雾,不等卓远山反应过来这个应遥为什么这么弱,径直把他的神智推回了他自己的身体里,同时不忘在他做了一点儿手脚。
  卓远山下坠一般在黑暗中穿行片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推出了个什么壁垒,但还来不及细细感应,眼前已经隐隐透出光来。
  心魔拼尽全力暗示卓远山他还在自己的心魔造出来的幻境中,叫他时不时想起自己刚刚都对“应遥”做了什么,一面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裹住了卓远山的丹田,探出细长的触须观察外界的情形,默默猜想他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西雪山时霸道唯我的本性。
  毕竟说服一个有野心的人比说服一个茫然失措的人容易太多了。
  数息后白狼元神一跃而起,对着空无一物的识海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狼嚎,叼在他嘴里的长鞭有点儿疑惑地把自己打了个结,也没能清醒过来,和卓远山一起被心魔推出了识海。
  卓远山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把浮在眉心前审视他的应遥拢在了手心里。
  鲮鲤飞走后消失许久的蛇头狮身兽又闻着味儿冒了出来,它们最开始都只在红雾外探出头,应遥只以为它们是被心魔吸引来的,有他布下的剑阵在,一时不需要太担忧卓远山的安危,便安心拿它们练剑。
  但就在他揍蛇头狮身兽揍得乏味,准备回到自己身体里时,冷不防一只蛇头狮身兽从剑阵中浮了出来。
  不等应遥回手把它劈开,美人椅椅背上缩小后像个精巧装饰的美人头颅张口吐出一道黑气射向蛇头狮身兽,叫它发出了一声极凄厉的哀嚎,像冰化了一样被融成了一滩说不出味道的血肉。
  应遥认出那是已死修士的神魂,饱受折磨以至于失去灵性,沦为卓远山的驱使之物,而现在那玩意儿看上去饿坏了,一被蛇头狮身兽触发,就癫狂一样四处寻找食物。
  它身上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远远胜过卓远山本人,成群结队的蛇头狮身兽被它吸引了过来,美人椅很快疲于应付,应遥不得不出手斩断了快把口水抵到卓远山身上的蛇头狮身兽的脑袋,强行把美人椅的黑气驱散,然后在剑阵上加了个散灵阵。
  他弄完这一切抱着胳膊飞到卓远山面前,越看他的美人椅越不不顺眼,正琢磨怎么给他挪个地方毁了这椅子,冷不红雾莫名散尽,被卓远山握在了手心。
  元神粗暴地一脚蹬开他的手掌,后退的同时变成了常人的大小,接着又一脚把卓远山从椅子上踹了下去,干脆利落地一剑毁了他的美人椅,头也不回地抬手打出一道法诀激活了身后不远的侍剑童子,手指一勾把画地为牢阵法拴在了卓远山身上,皱着眉先声夺人道:“你做什么?”
  卓远山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踹在肩头从椅子上翻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掐了个御风诀飞起来,有点儿茫然地看着应遥把剑阵的几根线条扔到他身上。
  心魔在幻境里弄出来的“应遥”可没有这么暴脾气的,卓远山站稳后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侍剑童子,接着惊疑不定地把视线挪到被应遥化为数截的美人椅残骸上,不能确定是心魔又更换了新招数,还是暂时偃旗息鼓。
  心魔毕竟是幻境的主人,如果它现在还在幻境中,“应遥”能一剑劈坏他的椅子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何况他刚刚借助美人椅判断出自己的处境,心魔若观察到了他出手前的举动,想到毁了它也不奇怪。
  这就说明心魔的目的就是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幻境还是回到现实,而目前来说,这两者的区别几乎只在一个应遥。
  而如果自己已经从幻境中出来,既让人难以理解心魔为什么在占着主动时主动停下来,也没办法解释应遥为什么会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毁了美人椅。而且说实话只要应遥对他拔剑,真与假还是很好分辨的,心魔这么做完全是得不偿失。
  卓远山心底已经有了偏向,他有点儿不耐烦地动了动自己的鞭子,琢磨着怎么杀了这个假应遥后把心魔捉出来,心不在焉道:“你别想骗我,阿遥最喜欢我了。”
  应遥被他的异想天开惊呆了,他有点怀疑卓远山是不是渡劫时把脑子弄坏了,抽出救俗剑,退到剑阵外。
  剑修从没听过有入魔征兆的修士在和心魔争出个结果前清醒过来的,他被卓远山的胡言乱语弄得有点儿疑神疑鬼,警惕道:“刚刚红雾突然消散干净,你这是渡了过去,还是入了魔?”
  这话卓远山也听着耳熟,但为了防止万一弄错了将来应遥和他翻脸,他没有贸然动手,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美人椅?”
  “那玩意儿吸引蛇头狮身兽,”应遥回答说,“你就是不醒来我也要想办法毁了它的。”
  这个答案有点儿出乎卓远山的预料,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鲮鲤已经不见踪影,梭舟停在不远处,从窗户外可以看见应遥的身体正坐在床上盘膝打坐。
  “我不知道心魔的把戏,你不知道我是否入魔,”卓远山笑了起来,轻轻地说,“倒也挺公平的。”
  应遥眼睁睁着看着几只蛇头狮身兽向卓远山身外的剑阵冲过去,在上面撞出一篷血雨,一脸漠然地回到自己身体里,抓起救俗剑从梭舟里飞出来对他就是一剑。


第一百零八章 信任
  应遥眼睁睁着看着几只蛇头狮身兽向卓远山身外的剑阵冲过去,在上面撞出一篷血雨,一脸漠然地回到自己身体里,抓起救俗剑从梭舟里飞出来对他就是一剑。
  救俗剑义愤填膺地配合应遥吐出一道漂亮的剑芒,闪烁银光的剑气转瞬延长出数丈,如白练一样铺开,洋洋洒洒地漫过卓远山的视野,在他的眼眸中留下一道极亮的寒芒。
  蠢蠢欲动的蛇头狮身兽被这一剑斩尽,身首分离时喷溅的颈血遮挡住了应遥的目光,他垂下眼注视跌落下去的蛇头狮身兽,敏锐地感觉到卓远山有了一点儿改变。
  没有人会喜欢直撄剑修这样的锋芒,卓远山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接着他触动了应遥扔到他身上的剑阵线条,剑阵飞快收紧缠绕在身周不足两尺的地方,不远处的侍剑童子略显呆板地抬起手,对他做了一个收紧的动作。
  剑阵由八柄小臂长短的细剑构成,大约是属于入世剑宗的秘传,卓远山此前从未见到过类似的阵法,一时摸不到破解的法门,他垂下手安抚住扬起鞭梢的器灵,惊疑不定地想:他是真的阿遥还是心魔假扮的?
  按照卓远山先前的判断,心魔不仅无法模仿应遥的剑意,也不可能凭空造出这样的阵法,他完全可以依据剑意来判断自己是在幻境中还是回到了现实,但如今他见了应遥拔剑,又心生疑虑,不敢下决断。
  他清晰地记得心魔在幻境中向他展示的每一个“应遥”的模样,被迫亲手杀死假冒的剑修带来的隐痛在他反复思量如何处理心魔时已经轻易地消失不见,反而是早被卓远山抛到脑后的那些耳鬓厮磨和云雨之事重新从他的记忆里浮现出来,并一发不可收拾地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卓远山开始想念应遥线条流畅而漂亮的肌肉和他动情时热情的呻吟,但下一刻就在应遥投来的不赞成的眼神和扬起的剑尖下压制了这些想法,心魔闻着味儿偷偷摸摸地向他的丹田外探出一根细如发丝的触须,把一截思绪注入触须,然后一狠心断了它抛向卓远山的识海,重新贴着丹田缩起来。
  卓远山压制住自己的浮想联翩,轻声道:“我知道我还在心魔中,看我的眼睛,阿遥,告诉我它们是什么颜色?”
  应遥看了他一眼:“红色,”他回答,继而警惕地用剑指着卓远山,问道,“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卓远山用泛着血红色的眼眸和他对视了片刻,意味不明地摇了一下头:“我说不清楚,但是阿遥,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信任我,为什么你的身后没有蛇头狮身兽出现?”
  应遥微微皱了下眉,明白卓远山不相信他毁了美人椅的理由,但他有点儿不能理解卓远山为什么这样执着于美人椅,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空荡荡的天空,正准备试一试想些不好的事看有没有蛇头狮身兽出现,卓远山有点儿疲惫地抬起手捏了下鼻梁,轻声说:“我应该明白的。”
  “阿遥觉得蛇头狮身兽是因为恶意出现,因此我的美人椅会引来蛇头狮身兽,若哪日阿遥觉得我的某些作为会引来灾厄,在这个秘境中我就会引来灾厄。”他用指腹碰了下转到面前的剑阵,剑气将他的指腹割出一道血口,如同不觉得痛一样放下手对应遥苦笑了一下,“算我有错在先,阿遥这样看我也不奇怪。”
  但我也会觉得无能为力。
  卓远山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现在更倾向自己确实从心魔创造的幻境中出来了,尽管他还没完全确定心魔这样做的理由,但他不想把任何弱点暴露出来。
  应遥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愣了一下,手里的剑稍微垂下去了一点儿。
  卓远山不等他再做出回答,自顾自地盘膝坐下内视,试图找出心魔隐藏的位置。
  几乎在他把注意力挪回自己身上的同时,他发现了心魔扔出来的触须,并谨慎地分出了一丝能随时断掉的灵力试探地向它挨过去。
  “就是这样,”卓远山听见心魔用低沉的声音说,“他不信任你,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你想一想,自从进入秘境以来,他有一次让你独立做过决定吗?他也在利用你呀。”
  心魔停顿片刻,换了口吻,好似愉悦地笑了起来:“你看,他知道你因他深陷情劫,他也知道你从情劫走出来前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不利,所以他到现在也只关心你有没有入魔。不入魔多好啊。不入魔他就能继续挟你的愧疚从你身上赚取好处,而你在情劫多一刻,修为就停滞一刻,他用你做砺剑石,用你衬托他的正义,等他修为追上你,就可以用过去的折辱作为理由杀了你,所有人都会为他的所为叫好,没有人会怜惜同情你。”
  “我的寄宿者,”它继续改用低沉的声音说,“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爱护你?而你呢?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一个所谓的情劫强行改变了自己的道,扭曲了自己的心性,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你真的喜欢这样吗?”
  卓远山几乎被它说动,因此下一刻蜷缩在丹田处的心魔找到了他道心上的破绽,猛地展开身躯直奔丹田附近的经脉,准备扩大一下自己的地盘,然而它尚未抵达经脉处,就像是被火烧灼一样哀嚎着在卓远山身体里翻滚起来,细长的触须癫狂地抽打卓远山的血肉,妄图摆脱如同跗骨之疽一样的火灼。
  连接丹田的经脉被一层薄薄的禁制包裹,卓远山早年收束的丹火点燃了他的心念,在心魔喜悦时给了它重重一击,把它烧出了滋滋的声音,痛苦地挣扎着,触须断得四处都是,然后又被烧做飞灰。
  卓远山需要忍受的痛苦并不比心魔轻微,他又一次咬死牙关,搭在膝盖上的手先是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握成了拳,指甲深陷进掌心,接着在掌心留下一排指甲印痕,慢慢被从抓破的掌心里渗出的血填满。
  应遥迟疑地看着他的身形在半空摇晃起来,一团翻涌的红雾从他的丹田处溢出,没过几息卓远山的嘴边涌出有些发黑的血,红雾就又从他的口鼻处挣扎着溢出来,不成形状的躯体凝集成张牙舞爪的怪状。
  “你说得对,”卓远山彬彬有礼地对心魔说,“我确实不喜欢这样,但和让我改变的阿遥相比,我更不喜欢你。”
  心魔好不容易挤进卓远山身体内部的躯体被他粗暴地扯出来了大半,未熄的丹火在它身上烧得劈啪作响,叫它一时无法显出形状。
  它茫然地挥舞着触须妄图拍灭身上的火焰,或者抽打走卓远山把它从身体里撵走时缠绕着它的灵力,从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地方发出只有卓远山一个人能听到的尖叫。
  心魔用自己的挣扎作为掩盖扯掉了自己的脑袋,把它留在了卓远山的丹田后面,那一处是用劝说卓远山不要违背自己本性时,通过他露出的破绽进入他的身体的红雾形成的,那处破绽至今仍在,卓远山的灵力搜寻了一圈,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力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能实现你的野心!”它急迫地叫喊,“我能让你得到应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驱散我对你没有好处!”
  心魔意识到自己中了卓远山的陷阱,他是故意向自己露出破绽,好把自己引诱到丹田上,然后又假意动摇,让它脱离伪装被他发现。它不应该看见一个破绽就喜滋滋地冲上去,它追悔莫及,从没品尝过的疼痛叫它怕得要死,简直要忘了自己还有一部**体至今仍成功地留在卓远啥体内,语无伦次地劝说卓远山,寄希望于他能被自己打动。
  片刻后卓远山的心念燃尽,蔓延的丹火缓缓熄灭,卓远山身体晃了晃,张口吐出一口血。
  应遥不知道何时收起了救俗剑,把梭舟停在他眼前,侍剑童子的脸从门里露出来,抬起右臂对他生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卓远山扬了一下手,把鞭梢缠在了梭舟内的桌脚上,借着长鞭的力道把自己拉紧了梭舟里,歪斜着落到地上的蒲团上,用指腹摸了一下唇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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