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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逍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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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水晶屋附近可能存在阻碍他使用长相思引的东西,所以特意提前做了准备,然而这回直到进入水晶屋长相思引也没有失效,应遥直觉原本寄居在水晶屋里的修士元神已经消失,他的目光在卓远山和水晶屋之间徘徊了一下,问卓远山道:“你的父母谁会长相思引?”
  卓远山顿时一怔,应遥这句问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突兀,一时间神情没来得及收起来,应遥一瞥之下就是到自己猜对了,但说实话这个结果令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看来她不太赞同你对我用长相思引,”应遥偏头看向水晶屋墙壁上“莫用相思”那四个字,轻笑了一下,“你父亲离开通天境,而她被留在这里,我猜是因为长相思引还不够完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指道曰某
  卓远山脸上的神色表明他也不知道长相思引可能存在缺陷,但他的惊讶可能更多的是针对应遥的一语中的,因为他的视线在应遥说完话之后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水晶屋,虽然很快就收了回来,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应遥的视线从卓远山脸上一掠而过,落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水晶屋身上。
  水晶屋在应遥手中的咒偶化为微尘后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应遥对卓远山用了咒偶才冷眼旁观,还是因为她刚刚试图回答应遥的问题而被秘境的法则所阻止,应遥把目光从最开始的“莫用相思”挪到了最后的“莫追悔”上,莫名地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上面已经写得够清楚的了。”
  卓远山的视线下意识地追了过去,然而在应遥的话音还没落下,水晶屋墙壁上的字迹瞬息被擦除,取而代之的是四副栩栩如生的画面,分别描述了凡人、修士、飞升与天上仙人。
  应遥只看了一眼就克制地收回了视线,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捆绑跳了两步,向自己坐在地上的身体一倒,把元神塞回了肉体,然后龇牙咧嘴地发出了两声痛呼。
  卓远山回过神来,飞快地打了两个法诀,把束带挪到应遥身上,而后拿出来的绳子跟着应遥的元神钻进了他的识海,照旧把他牢牢地绑了起来。
  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起码应遥现在可以握着救俗剑站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看向四周——
  突然出现的画面把水晶屋变成了不透明的,只有脚下还是望不见尽头的长空,头顶是鲲鹏带着细小绒毛的鳞片。
  然而应遥还没观察完出现的变化,水晶屋毫无征兆地剧颤起来,接着似乎被一股巨力狠狠向前拉去,应遥踉跄了一下才借着救俗剑站稳了身体,接着便又感觉到水晶屋改换了方向向上飞去,数息后天旋地转,水晶屋的墙壁外接连发生了两记穿过厚重隔膜的咄咄声,然后他们停在了一片迷雾之中。
  水晶屋在此时发出声音:“我有几个问题,只要能回答上来,我就会送你出去。”
  应遥注意到他说的是“送你出去”而不是“送你们出去”,他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好奇卓远山有没有听出这份隐意。
  但卓远山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句话的内容上,他皱着眉回忆自己听到的这句话的语气,这声音不是他曾听过的自己母亲的声音,它刻板而且听不出声调起伏,每个字之间听不出连贯,更像是用早已设置好的字音拼凑而成的句子。
  卓远山不知道他把自己的母亲弄到了哪里,他有点儿慌乱地走到墙壁前凑近了观察了一会儿,然而一无所获。
  应遥身上的束带在水晶屋发出声音时消失不见,他稍微愣怔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经脉里的灵力也不听使唤地停下了流动,他和稍慢一点儿感觉到的卓远山对视了一眼,卓远山说:“锁灵阵?”
  这是很显然的事,只是不知道锁灵阵是刻在水晶屋上,还是存在于这一片迷雾之中,应遥看了一眼面前展示着一个广阔道场的墙壁,若有所思地坐回天花板,撩开袍子重新处理身上的伤势。
  他在刚才天旋地转的时候不慎撞到了水晶屋的墙壁上,被包裹好的伤口又裂开渗出血丝,卓远山几乎在他掀开袍子时就闻到了血腥味,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试着感应了一下跟着应遥元神进入识海的困神绳。
  灵力用不了,神识倒还能用,片刻后卓远山就感受到了失去灵力,被救俗剑剑灵掀飞在角落里的困神绳,应遥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窥探,他抬起头对卓远山咧嘴一笑,笑里满是揶揄。
  没有一个法修愿意在失去灵力时和剑修比一下谁更抗揍,卓远山看了眼应遥结实漂亮的腹肌,当机立断地放弃了催动长相思引,转而走到墙壁前观察画面。
  他看的是描摹了修士影像的墙壁,画上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脚已经被云雾遮盖,但仍能看到其中影影绰绰的山门,山巅上是一座道场,道场占地极宽,足以容纳上万人,然而此时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负剑修士手持扫帚打扫。
  画是从偏俯视的角度描绘的,道场占据了近半的幅度,从墙壁中央一直延伸到墙角,细致地描绘了亭台楼阁与道场上讲道之人,卓远山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机子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讲道之人的面孔,而用于听讲的蒲团杂乱无章的堆在画面的另一头,上面不吝笔墨地增画了成片的灰尘,叫人一眼就知道这是已经多年没人用过的。
  卓远山一时不明白这幅画面的意思,正在他思索的时候水晶屋再次问道:“大道为什么要分出无情有情?”
  应遥专注于撕身上的包扎,可能是伤口已经与细布黏连,疼得他嘶嘶喘气,鬓角流了冷汗,看起来既没有观察壁画的打算,也没准备回答问题。
  卓远山知道水晶屋问的就是自己眼前这幅画面的蕴意,他把视线从道场上挪开,细致地从山脚开始观察,山门上写了字,卓远山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是“历凡宗”。
  历凡宗是上古修士门派,那时修士之中还没有有情无情之分,但数千年过去,修士的修炼方法日新月异,历凡宗也早已消逝在漫长时光中。
  卓远山只听过这个宗派的名字,对它秉持的是什么修行,在当时的修士中有多大的名望一无所知,但他勉强能从“历凡”二字上推测出一点儿东西。
  按照今日修士的划分,历凡宗应当被归于有情道,卓远山用指腹沿着隐藏在茫茫云雾中的山路向山上道场寻去,若有所思地想:难道这宗门是因为当时有情无情的大道之争而销声匿迹?那么它又和通天境有什么关系?这壁画是历凡宗已经飞升的修士留下的吗?
  水晶屋向他们提出的问题在今日仍有争议,在卓远山认真思索的时候应遥不知道怎么从芥子戒里掏出一套针线,缝衣服似的把自己肚子上的豁口缝了起来。
  卓远山转身去观察下一幅壁画时看到了他的动作,莫名觉得肚皮一疼,不禁敬畏道:“阿遥真勇士。”
  这句话从卓远山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应遥头也不抬地在肚皮上打了一个结,把两边的皮肉牵连在一起,伸手一拍救俗剑,颐指气使道:“擦汗。”
  救俗剑就用捆着麻绳的剑柄蹭蹭他的额角,把上面将要滴下来的汗珠擦走,然后也对着卓远山趾高气昂地发出一声剑鸣。
  卓远山看了一会儿,从应遥身边走过去去观察左手边的壁画。
  “阿遥听过历凡宗吗?”他又问道,“这问题的答案大概与历凡宗有些关系。”
  过了一会儿应遥才开口:“听过,画上画了什么?”
  卓远山一边观察左手边壁画上凡人耕种织丝之景,一边把两幅画面的内容如实地给他复述了一遍,转过身看着应遥道:“阿遥知道历凡宗的什么?”
  “历凡宗和今日‘长治’道、‘入世’道与‘风流’道都有些渊源,”应遥回答,“但有趣的是他们在道统之争中始终坚持认为自己修的是无情道。事实上无情道认为他们规矩太多,有情道视他们为叛徒,历凡宗无处安身,因此被除宗。”
  卓远山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幅壁画描绘的是在道统之争中门庭冷落的历凡宗?所以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情道,而世人认为他们应该归属有情道?”
  应遥终于缝好了腰腹上伤口最宽阔的地方,鬓角已经被汗湿透,有些散落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侧,衬得脸色也白,唇色也红。
  他小心地穿针打了个结,免得缝线滑脱,信口道:“我觉得是,你想怎么答?”
  卓远山看了他一会儿,开颜笑了起来:“坐而论道,我不如阿遥,何必班门弄斧?”
  应遥不相信他没听出来水晶屋说的“送你出去”隐含的意思,他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卓远山一眼,确认似的问道:“你想好了?”
  卓远山伸手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并不说话。
  救俗剑飞起来帮应遥割断了已经差不多用完的线,应遥重新低头往手中的针尾穿了一股线,漫不经心地说:“人有千面,道有千面,人千姿百态,各不相同,道千姿百态,各有精彩,未尽知人,指道曰某,不觉荒唐?”
  人的千姿百态反应在道上,造就了道的千姿百态,还没有完全了解人,就指着道说道应该是这样,不会觉得荒唐可笑吗?
  卓远山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有点儿惊异地看了应遥一会儿,脱口道:“阿遥以为自己修的是无情道还是有情道?”
  应遥笑了下,水晶屋上卓远山刚看过的那副壁画无声无息灭去了画面,显露出外界死寂一样的浓雾。
  “我修的是我的道,卓世叔,”剑修望着浓雾悠悠地说,“它叫‘入世’道,但是用什么有情无情划分它,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问凡问仙
  那场在峨眉山上满是胡言乱语的交谈不能算数,卓远山没有和应遥正经地论过道。
  应遥在无亮城沉迷切磋的那段时间卓远山虽然天天到场,心思却不在应遥身上,何况那时剑修既中了情蛊,所修的道也没有成熟,对今日的卓远山做出判断没有任何帮助。
  他惊异万分地和应遥对视着,完全无法判断应遥是为了迎合水晶屋才这么说,还是确实就这样想,以及水晶屋为什么会认可他的说法。
  应遥答完话就低下头去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看上去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卓远山一时想不出要怎么评判,于是转过身望着墙壁后的浓雾。
  浓雾的颜色偏灰,看久了叫人心头压抑,非得摔点什么东西发泄,卓远山挪走视线连着默念了两次清心诀才平静下来,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烦躁的剑修露出了一个苦笑。
  “论心性我远不如阿遥,”他低声说,“阿遥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的化神修为来得毫无道理?”
  应遥换了股稍细的线缝合伤口边缘,他的身体远比常人结实,手里的针用了没有多久,针尖不是被磨钝了就是被戳得针身变形,不得不停下来处理一番才能继续用,救俗剑在一旁看得直着急,万分懊恼自己不能随心意缩小。
  针上已经沾满了血迹,线是处理过的,倒还干干净净,应遥手上出了汗有点儿滑,不小心又弄歪了针尖,不得不停下来伸手把它掰正。
  卓远山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心中一动,暗自想:锁灵阵内不能用灵力,他刚刚是怎么从芥子戒里拿东西的?
  应遥用指腹捋了一下针确认它直了过来,重新把它对准伤口边缘,微微用力刺了进去,又缓缓把它从另一面抽出来,压着吸气声温和道:“不,我现在已经不会这样认为了。”
  言外之意是他曾经这样想过,卓远山无声地走到应遥面前半坐下来,刨根问底似的问他:“是什么让阿遥改了主意?”
  应遥在西雪山时一直对无情道的今法修士嗤之以鼻,但兜兜转转,卓远山再跟着他回到西雪山时,他反而对其闭口不谈,只不过那时卓远山的心思全在怎么重新得到应遥上,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在我晋升化神的时候,”应遥耐心地答了他,又道,“眼下看来是一个问题一面墙壁,所以应该至少还有三个问题,卓世叔打算都让我来回答?”
  卓远山已经自认心性不如应遥,若接下来的几问都要论道,他没有把握先答对,不如不开口等着应遥回答,若应遥答错了他也还有机会不久。
  而即使应遥的回答全都合了水晶屋的心意,让他占得先机,他只要在水晶屋放人前弄明白应遥怎么在锁灵阵中使用芥子戒,他就能用类似的方法驱使长相思引,用应遥的气息隐藏自己,和他一起混出水晶屋。
  卓远山左思右想,找不到第三个更稳妥和更光明正大的方法,正暗自踟蹰,水晶屋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修士和凡人,谁更能回馈天地?”
  这是个二选一的问题,卓远山下意识地想当然是修士,然而谨慎起见,他没有说出口,而是看着应遥。
  应遥终于缝好了整个伤口,又用刚才解下来的布缠在腰腹上,放下衣袍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的指腹上沾了不少血迹,放下衣袖时不小心蹭上了一点儿,卓远山的视线追随而去,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应遥不在意他想了什么,他走到画着凡人耕种织布的壁画前看了一会儿,回过头问卓远山:“卓世叔怎样想?”
  卓远山下意识地冒出来一点儿心疼的情绪,但数息后他就意识到了这情绪来得不应当,当下不动声色道:“大概与阿遥相反。”
  他估计应遥会选择说凡人,因此一语双关,既说了自己要选修士,又告诉应遥无论如何自己会选和他相反的答案。
  然而应遥的想法照旧不循常理:“人总觉得自己是万物之长,因此总有人热衷于给天地规定点儿什么,”他偏头看着壁画,轻声细语地问,“怎么就不问问,源自人的回馈,真的是天地想要的吗?”
  这幅壁画上画了春夏秋冬四季之景,从耕种养蚕到磨稻织布一应俱全,边角与已经消失了画面的墙壁相连的地方还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座城池,算是比较生动地描绘了凡人生活之景。
  “我不知道谁回馈更多,但我觉得天地大概哪个都不喜欢。”应遥把视线从一个收获后跪在地上拜谢上苍的凡人身上挪开,似笑非笑地望向卓远山,“毕竟谁会喜欢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呢?”
  卓远山闻言有一点儿愣怔,他摩挲着他的鞭柄和应遥对视片刻,回应了一个相似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呢?”他问,“天地告诉过你吗?”
  应遥的目光毫无躲闪之意,片刻后他的唇角稍稍向下一撇,露出了更冷酷的神色。
  “凡人与修士,取天地之灵物而未能有所补,相较而言,凡人取用远逊于修士,亦知敬畏天地,故而凡人有老病死,修士有杀灭雷劫。”
  剑修见过血,救俗剑跟了他以后没怎么去四处游历,也就没怎么跟他杀过人,但也不少饮血,至少一身杀意毫不作伪,叫人一接触之下就有毛骨悚然之感。
  卓远山没能仔细听他的话音,他下意识地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抖了抖手里蔫巴巴的长鞭。
  他的长鞭动了一下,慢吞吞地抬起鞭梢伸向应遥的方向,然后又啪叽一下倒进了卓远山的袖子。
  法修失去灵力后受灵力驱使的法宝自然会变得有气无力,和练了一身好功夫的剑修相比必然捉襟见肘,卓远山有点儿犯愁地摸了摸自己的长鞭,得到了一个类似“没吃饱,想睡觉”的回应,不由得更觉得踌躇了。
  在应遥回答后水晶屋并无反应,卓远山越过应遥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壁画,半晌后主动退出了和他的对峙,摊了一下手,笑道:“看来阿遥答得不太对。”
  应遥的表情看起来对自己的回答不被承认不觉得意外,他也没有理会卓远山语句里的松懈,径直上前一步,手中寒光一展抽出救俗剑,剑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卓远山的咽喉上。
  “我现在正告你,卓世叔,”剑修轻声慢语地说话,“我不喜欢你对我或者为我做的任何事情,但我不至于为此对你追杀不舍,唯有滥杀这一条我不能见,见之即杀。”
  他的剑尖浅浅没入卓远山的咽喉,丝丝缕缕的鲜血沿着剑身上的血槽留下来,卓远山没有灵力可以动用,只能徒劳地往后退去。
  水晶屋没有多大,两步后他就靠在了墙上,应遥没有追上去,他垂下手臂,漫不经心地用剑尖点着地面:“私仇公愤,卓世叔都占全了,我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觉得有了长相思引,我就会放弃挣扎,对你言听计从。”
  卓远山回应说:“道不同。”
  他停顿片刻,举步走向应遥,应遥再次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卓远山,这次他的手腕向上扬了一点儿, 剑尖朝向卓远山眉心。
  “我不建议你们在我这里大打出手,”水晶屋刻板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除非你们想尝试一下功亏一篑的滋味。”
  相比向他们提问的声音,这句话的声线虽然一致,但语气有一些细微的不同,更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说的,卓远山不知道听出了什么,眉头微微一跳。
  应遥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露出了然的神色,对卓远山做口型说:“你母亲?”
  卓远山说:“我……”
  但他一句话没能说完,应遥上前一步,救俗剑剑身上像流萤越上枝头一样滚过寒芒,最后寒芒像应遥刺出的无数剑一样流进剑尖,轻巧而简洁地没入了卓远山的眉心。
  剑上没有灵力与剑意,而应遥的动作未能全功就被无形之力阻止,卓远山面向后仰,重重地摔落在水晶屋的天花板上,剑尖上才凝出一滴血落在他的鞋上。
  救俗剑只刺入了半寸不到,没有伤到识海,对修士来说这只是皮肉伤,卓远山惊魂未定地坐起来,看着挣脱无形之力缓缓放下剑的应遥,无声地说:“这是第三次了,阿遥。”
  应遥面无表情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该你回答了。”
  “我想不明白,阿遥”卓远山说,“你既然三番五次宁死也要杀了我,我当初把长鞭递到你手上时,你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应遥大概是确认了自己在水晶屋杀不死卓远山,又盘膝坐回了天花板上,在衣袖上擦了擦救俗剑的血,把它收回剑鞘横放在膝盖上,慢条斯理道:“一时心软,悔不当初。”
  卓远山确定自己已经渡过了情劫,然而不知道什么缘由,他现在仍觉得心口发胀,酸痛不安。
  他没有把这些情绪在脸上表露出分毫,只是说:“修士之回馈胜过凡人。”
  水晶屋听到了他的话,把画面灭去一幅,又问:“飞升路上画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飞升路与仙人
  应遥从这两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上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地方,再结合他离开入世剑宗时师门长辈们的分析,他感觉自己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通天境主人的目的就在灭凡和灭仙之间。
  相比多数凡人整天关心的柴米油盐,修士们才更有闲心坐而论道,水晶屋的第一个问题显然指向的是这些空谈修士,因此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应该顺理成章地回答凡人,但卓远山回答修士后水晶屋上的画面才灭去,应遥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因由,因此不能确定是这两个目的中的哪一个。
  卓远山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些,应遥看见他听到问题后就走向画着飞升路的那副壁画,抱着胳膊细细欣赏起来。
  应遥撑着地面给自己换了个方向,然后回手把膝盖上的剑往背后一顿立在天花板上,悠悠地往上一靠,也看起了壁画。
  壁画上只有一条路,周围是和水晶屋外的浓雾颜色近似的云气,路似乎是被雷霆照亮,显得极陡峭,若以立在道路尽头的门作为参照,每一个台阶恐怕都有一人高,非修士不能攀登。
  但最叫人惊异的是道路的色泽,应遥一眼扫去竟觉得自己看见了数百种不同的颜色,几乎每一层台阶的颜色都有细微的差别,从最下台阶的纯黑逐渐转淡进而过度到纯白,中间的颜色也绚烂极了,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凌乱,不知道是哪位圣手所绘。
  飞升路上除了这些丰富的颜色和疑似穿行的雷霆留下的光芒看不到其他事物,应遥微微仰起头靠着救俗剑的剑柄,抬头看向飞升路尽头半开半合的玉门。
  门和最后一级的台阶颜色近似,只差门把手上一点绯色,整扇门都以细致的笔墨勾勒了瑰丽云纹与极为繁复的符篆暗纹,应遥仰着头看了半晌,终于把一团符篆暗纹与传言中的“门扉上有个界字”对应上,然后情不自禁地困惑地捏了捏眉心。
  在应遥知道的历史中,没有一个已飞升的修士回来的记载,他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从哪里流传开,以前也只是把它当做谈资,如果这幅壁画上描绘的景象属实,那么可能性最大的答案就是曾有飞升修士返回,而如果这幅壁画上的景象是依据修士之间口口相传的流言,那么绘画者就可能是传言的源头。
  “入世”道修士因为道心缘故,很少有飞升的,自功法传遍大街小巷,就更没有一个“入世”道修士可以飞升,应遥原本觉得自己能修炼到化神,然后稍稍振兴一下门派就能心满意足,也就没有搜罗过什么关于飞升的传闻,只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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