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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逍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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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引,”应遥的元神回答说,“他困住我的相思中不止有在情劫时对我的,还有对过去旧事的。”
救俗剑忘记了自己的毛茸茸,不能理解地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剑鸣:“这和你因为连累他的母亲而感到不安有什么关系?”
应遥盘膝坐在识海中的元神唇边带着笑意,他把绕着自己转圈飞的救俗剑放在膝盖上,摸了摸它的剑脊,不紧不慢地说:“因为在场的另一个人想告诉我,我是个伪君子。”
救俗剑就注意到了后面六个字,还以为他说的还是卓远山,当即“呸”的一声,愤愤不平道:“厚颜无耻!他哪里来的脸?”
应遥原本说的是柯礼,只是怕仙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东西,刻意说得含混了些,没想到救俗剑压根没有认真听,直接骂错了人。
他不知道还要怎么暗示救俗剑,想了一下,觉得反正柯礼也回不来,他也不打算飞升,直呼其名说他点儿坏话也不算什么,于是就直白地告诉了救俗剑。
“我是说柯礼,不是卓远山,”应遥哭笑不得地安抚着自己的剑,“是他两次刻意提醒我卓远山的母亲因为我杀卓远山为救他身死,但这话和暗示可不都是单独对我说的,不然相距那么远,又有雷劫阻碍,卓远山不可能听到。”
他对救俗剑说:“长相思引心随意转,柯礼此话一出,卓远山那点儿对过去旧事的相思就自然而然地跑到我身上来了,前有仙人暗示后有法印,我不想留下心结都难。因此细算起来,怕还是卓远山察觉到柯礼目的,引我到西雪山中。”
“别问我仙人为什么这样做,”剑修最后说,“我也不知道,他可能真的是闲得无聊。”
救俗剑的脾气转瞬被他挪到了柯礼身上,剑又气呼呼地在他膝盖上滚来滚去,但心思沉浸于长考的剑修身上只余平和冷静,他近乎纵容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剑,又捡回了关于“伪君子”的话头。
“我杀雪熊时以为非我族类,又是出于生活所需,从未因为致使其父子夫妻生死相隔而有所愧疚,甚至剥其皮毛火炙其肉,亦从未升起过为雪熊是有灵智的灵物而不安的念头,”应遥说,“但我却因为卓远山杀凡人而对他追杀不舍,非要除他而后快。”
“对入魔后的卓远山而言,凡人于他与雪熊于我是同样的,他不认为凡人是他的同类,尽管他杀死凡人是出于愉悦自己的目的,并非因为生存,但在结果上没有差别。他没有因为我杀雪熊怨恨我,我也不该因为他杀凡人憎恶他……”
应遥抚摸着自己的剑轻笑了一声,又道:“因为我认为不能滥杀无辜,所以他不能杀害凡人,这是以己律人,因为我能杀同样无辜的雪熊,却要求他不能杀凡人,这是伪君子。”
救俗剑被他从卓远山的手札中获得的感悟弄得目瞪口呆,它从应遥膝盖上扬起剑尖,茫然地望着应遥的神情,过了半天突然啐了一口:“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不滥杀分明是公义……滥杀?”
它突然明白过来应遥的意思,最后两个字说得夹杂了剑鸣,听起来尖锐异常。
应遥面不改色地把救俗剑扬起的剑尖按下去,平静地问道:“凡人与雪熊有何分别?”
救俗剑回答不上来他这个问题,剑和他的剑修相顾沉默了一会儿,它磕磕巴巴地说:“会有心魔来引诱你吗?它来了后我会不会不是你最爱的剑了?”
应遥被自己的剑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他信手拍了拍救俗剑的剑脊,无奈道:“没事的,我的道心还没出现什么裂痕。”
救俗剑嘤嘤假哭,中间夹杂着可怜兮兮地抱怨,过了片刻应遥终于听明白了救俗剑的担忧,赶忙许诺它道:“你一直会是我最爱的剑。”
老妈子剑修暂时脱离了长考时的心境,搜肠刮肚地哄自己的剑,磨破了嘴皮才哄得救俗剑结束了假哭,只剩剑尖还有一点轻微地震颤,好像它刚刚哭得喘不上气,还没有缓过来一样。
应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确认它不会再在自己进入长考后突然哭起来,方才沉下神去澄净心思,片刻后又回到了古波不惊的沉静状态,自问自答道:“既然雪熊已经开了灵智,知晓人情世故,就应该把它当做人来看待,它们和凡人并无区别。”
自从应遥在通天境内层的秘境中把识海中的剑意消耗一空,到现在也没有全补回来,整个识海看起来有些空荡。
然而现在他识海中的为数不多的剑意也随着他的话音融雪一般消失不见,救俗剑相当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幕,又怕惊扰了应遥,剑缨慌张地抖动着,一点儿声音也没敢发出来。
应遥平时着前方,他的视线和声音一点颤抖都没有,就如同没有发现自己识海中的异常,又问自己道:“就算只是些兽类,也不乏知晓生死喜怒者,是不是也不该随意杀害?进而言之,若是见了狼吃羊,鸡啄虫,是不是该从它们口中救下羊与虫的性命?”
救俗剑听着觉得自家剑修的疑问荒谬极了,它偷偷地想:那狼和羊怎么活下去呢?
“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灵物,最好都只食素,”应遥做结道,然而旋即他就冷笑起来,又推翻了刚刚得出的结论,“都知道植物有枯荣,但谁能确定植物没有喜怒呢?”
救俗剑直觉地认为这样老妈子过头的道心实在是矫枉过正,但他没办法顺着应遥的这一套思路找到反驳的地方,而另辟蹊径驳斥他的思路虽多,却对应遥的道心毫无作用,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能醒悟过来。
救俗剑安静下来,它仰面躺在应遥膝头看着他,剑缨极轻地摆动了一下。
“我的‘入世’道是该顺应天地,还是该顺应本心,又或者是什么都不顺应?”应遥最后自问道,“我修教化,去教化谁,用什么教化?”
第一百三十八章 破障
这是此时的应遥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的思绪在提出这个问题后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继续向下想去。
天地一视同仁,谁生谁死它都无喜悲,恐怕也不在乎一个化神剑修是否顺应它,按照它的规律看待人和灵物或妖或兽类,同样它也未必会在乎有人忤逆他,使世间生物做违背它们本性的事情。应遥不知道依照天地间的道理修行会让他的道心变成什么样子,但他知道顺应天地能让他现在的心结迎刃而解。
但是和顺应天地相比,顺应本心听上去又是理所应当的。
应遥想到现在,已经勉强能从柯礼对今时修士依照前人流传下来的功法修行嗤之以鼻的态度上推测出他刻意暗示自己的目的:
如今成名的渡劫修士虽然不多,但飞升的渡劫修士更少,日积月累下来也远超过屈指之数,只是不知在哪里潜修,他不过一个初入化神后期的修士,连渡劫的边都没有摸到,如何能完成他的嘱托,因此柯礼想了个办法来点拨他。
到了这个层次的有情道剑修重修心胜过修剑招或锤炼肉身,能直指破境的功法万中无一,即使是仙人手中也未必有适合他的,因此想办法指点他,让他的心境更上一层楼已经是相比之下最简便易得的方法。
除此之外,应遥现在回想起柯礼说过的话,还能隐约感觉到他在暗示自己应该顺应本心修行。
柯礼用卓远山做例,反复告诉他上古修士不依照固有功法修行,天地之道也勉强算是个固有功法,所以只剩下这一个答案。
按常理来说,强他十数倍的仙人已经如此暗示他那条路可以走,应遥此时就不该犹豫,但他忍不住想起卓远山这一路依照本心修行时的所作所为,又不免踟蹰不已。
卓远山孤身在西雪山潜修,与引诱他的心魔对抗时还是个会被雪熊的亲密无间感动的修士,还在心里想着等有朝一日击败心魔,要怎样和姐姐卓远岚重归于好,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心魔的引诱之下会不以凡人性命为意,费尽心思地提升修为,最后变成一个了能融于世间万物,无情无爱的修士。
应遥这样一想就觉得哪怕是至始至终都顺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也未必能解答自己最初的疑惑,得到自己最初索求的事物,更何况他也无法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真的顺应了本心,还是被顺应本心的名义所迷惑的胡作非为。
在这条路上或许郑传可以引导他,只是应遥并不能确定那时候的自己是否还能听得进郑传的话,毕竟他的师父还只是位元婴修士——修真界达者为先,应遥现在能保证自己尊重喜爱他,却不能保证顺应本心后的自己不会因为道心与郑传相冲突而对他置之不理。
然而选什么都不顺应,他又要按照什么修行呢?或是说,他没有为选择承担后果的勇气,继续修行下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还不如他现在封印了这段记忆,忘记柯礼交给他满满一个芥子戒的法宝丹药的目的,按部就班地按照“入世”道的功法修炼下去,反正他也不打算飞升。
但是怎么能甘心在大道面前退缩呢?
应遥想不出答案,也没办法做出选择,他沉默而安静地坐在雪山巅上,艰难地与自己对峙。
他先前布置下的防护法阵并未阻挡来自天地的风雪,和风一起吹来的雪融化在应遥肩头,慢慢把他变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温度,然后一层层附在他的衣袍和眼眉上,最后完全淹没了他,就像山巅上又长出了一个小尖。
剑修经脉里流动的灵力没有任何理会外界的风雪的意思,他任由自己被雪覆盖,试图借此与融于天地大道间,然而并无所获,识海中消失的剑意也没有重新出现的趋势。
这已经不是救俗剑能够帮上忙的事情,它在应遥的识海中呆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无法忍耐里面寂静得像是已经死去的气氛,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中,顿时被把自己买起来的雪冷得哆嗦了一下。
救俗剑适应了一会儿新温度,剑身微微一震除去身上的雪花,在应遥的膝头翻了个身,向前方望去。
不远处是通往雪熊繁殖地的道路,雪熊的繁殖期在三个月左右,大多数雪熊都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没有雪熊经过,此时那条被踩出来的路已经消失在风雪里,只能从雪的蓬松度上音乐分辨出它原有的位置。
而被迁徙的雪熊吸引来狩猎的修士也随着雪熊的离开消失在这条道路附近,天地间只剩一片雪色,阳光被厚重的阴云遮挡,投在雪上的只有浅淡的光,并不让剑感觉晃眼。
但这景象比应遥的识海更死寂,救俗剑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地回到了识海中,抱着自己的剑缨竖在应遥眼前,愣头愣脑地望着他发呆。
过了一会儿救俗剑又想起自己没研究完的修炼成人的功法,于是把它从应遥的识海中翻出来,悬在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磨蹭着看了起来。
风雪止歇后应遥仍然未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救俗剑把功法看完了第一遍,又探头探脑地溜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三个月已经过去,未能获得交配权的公熊和没有成功生出幼崽的母熊结伴踏上了归途,温度有一些升高,山上的雪微微融化,在低洼处变成了一汪清澈的湖泊,引得过路的生灵挤在湖边饮水,阳光从变得薄了许多的云层中倾泻出来,被照射的旧雪表面上蒙着一层看上去有些晶莹的冰珠,晃得剑灵又钻回了识海中。
救俗剑已经从竖着看书变成了飘着看书,识海中偶尔会随着应遥的心绪变动生出一些波澜,救俗剑就飞到波澜上躺着,假装自己在泡澡,并发出细微的剑鸣。
“外面阵法里的灵石快耗尽灵气了,”剑灵嘀咕道,“最多再过三天,我一定得叫醒他。”
然而三天后它回到本体看了一眼阵眼上的灵石,认真思考了一下刚看过的功法中的法门,默不吭声地抢了应遥身周的一点儿灵力打开他的芥子戒,托着两枚新灵石替换了旧的。
救俗剑对着应遥的元神絮絮叨叨:“最多再过三个月,我才不会再给你换一次灵石呢。”
应遥的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推敲道心上,既没有察觉到救俗剑的来来去去,也没有听见它都对自己说了什么,倒是肉身发现它从经脉中截走了一点灵力,不过剑修一向纵容自己的剑,就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那么现在“入世”道有错吗?他问自己。
“入世”道从始至终讲得都是入人世,没有人教他用“入世”道的要求对待妖兽,他贸然怀揣着这套标准闯入它们的空间,自然会觉得束手束脚,不知所措。
应遥的元神睁开眼睛,心神一动召回在识海里乱飘的救俗剑剑灵,伸手握住剑柄,极慢地做了一个起手式,然后身体微微前倾,迈步刺出一剑。
与过去全无二致的剑意从剑尖上冒了出来,救俗剑在它经过自己时偷偷摸摸地咂了咂,认出是一道“恻隐”剑意。
恻隐为仁之端,也是所有修“入世”道心法的剑修第一个要练的剑意,但救俗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剑意没有变化,它有点儿疑惑地发出了一声剑鸣,脱口道:“怎么?”
“差点儿被卓远山拐偏了思路,”应遥轻快地回答自己了的剑,“我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入世’道剑修。我修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修的是人的仁义礼智,禁行不义,禁冷眼旁观,禁以己律人,禁的也是对人的不道,我把这套说法讲给雪熊听,它们会说什么?”
救俗剑思考了一下,然而还没得出结论,一个粗犷的声音帮它说道:“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声音是应遥来时遇见的那只元婴期的雪熊,救俗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剑修已经结束了长考,它喜出望外道:“我的遥你总算肯出来了,我要无聊坏了。”
应遥只在识海中留下两道恻隐剑意就把心神挪回了肉身上,顶着一头厚厚的雪站起来,弯腰收起地上的阵法,顺手拍掉了身上的雪,从山巅一跃而下,轻飘飘地停到了在湖边喝水的雪熊身边,招呼它道:“喝酒不?”
雪熊挑剔地看了看应遥从芥子戒里拿出来的刚够它塞牙缝大小的酒坛,嫌弃地拒绝了他,倒是从它脖子上轱辘轱辘地滚下来一个不大的白毛团子,张开四肢啪的一声把自己摔在了应遥手中的酒坛盖子上,发出细细的叫声。
救俗剑不由自主地盯了毛茸茸的雪熊幼崽一会儿,极有意志力地把视线挪回了应遥身上,问他道:“所以想出答案了吗?”
“不该以人性规矩灵物,”应遥回答,“至少我遇见的这两位都不曾亲自来问问灵物们都是怎样想的,但应该以人性规矩人,我觉得‘入世’道的修行挺好的,还不想改弦更张。”
剑修看着雪熊把幼崽从酒坛上叼走扔到自己的后背上,笑了一下:“人力有尽时……”他问雪熊道,“你吃过修士吗?口感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西雪山之外
不过最后应遥没有从芥子戒中掏出人肉让雪熊们常常,只是潜进湖底,捉了一条从雪山底部的缝隙中游进雪化后形成的湖泊中的大鱼,当做点心和雪熊们分享了,顺便解决了芥子戒中储存的最后两坛酒,就同它们分别了。
雪熊们的告别干脆利落,并没有任何不舍与哭泣。
公熊用舌头把幼崽舔得在地上打滚,费了一番功夫才打理好它刚刚把脑袋埋进大鱼中啃咬时沾了一身的鱼血,让它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迈开步子向来时的路跑去,应遥则把酒坛和自己烤鱼的玉符收起来,踏上了和它们相反的道路。
楚杭在西雪山之外留下的一方天地就在距离雪熊的繁殖地不远的地方,应遥给郑传写了传讯符告诉他自己心结已了,又问宗门此时是否需要自己,若是不需要他立即回去,他想去看一看楚杭的“长治”道治下的天地。
应遥在无亮城中待过一段时间,确实能感受到一个修士为主,或者说根本没有凡人的城池能给修士们带来多大的便利,但他不知道楚杭治下“无仙凡之隔”的小天地会是什么模样,入世剑宗虽然暂时不打算插手争端,但那不意味着他们打算避世不出,做一个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中的睁眼瞎。
郑传可能在闭关,回信半个月后才到应遥手上,看起来还经历了一场风雨,表面上摸起来还有些潮湿。
应遥打开传讯符,听见郑传用痛心疾首的口吻问他:“你还记得你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徒弟吗?”
此时剑修正抱着剑坐在楚杭夺走的另一半通天境外层和西雪山的分界外的一座酒肆中,救俗剑泡在一个巨大的酒坛里醉生梦死,不时发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呓语,已经是一把烂醉如泥的剑了,而剑修本人看起来也没有好到哪去,衣襟上还有残存的酒渍,一副失意落魄、借酒消愁的模样。
按常理来说传讯符上的对话只有相互传讯的两个人能看到,奈何郑传在第一句话上做了臭脚,声音响得气冲云霄,叫和应遥同在一个酒肆的修士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被楚杭“无仙凡之界”所吸引前来投奔他的修士为数不少,但他治下的天地大小有限,不能全都进去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无仙凡之界”,这些人多是做修士混得不如意,做凡人又心有不甘,把楚杭治下的小天地视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即使进不去,也不远放弃回家,全都聚集在外,久而久之就在分界外不远处形成了一座不大的小城。
这座小城与凡人修建的城池大相径庭,不仅没有城墙,也没有一点儿规划。
修士自己带来的居所拜访也毫无章法,放得四处都是,间隙里偶尔还冒出两三座凡人用冻得结实的冰块搭建起来的院落,可怜兮兮地挤在修士们的居所中,大约是哪个修士带来的家眷,不愁吃住,算是这里面最快活的一群人了。
应遥没有收到郑传的回信,就没有急着寻找进入楚杭治下小天地的门路,整日无所事事地街头巷尾乱窜,或者坐在酒肆茶馆中消磨时间,这里无心修行和他一样游手好闲的修士不在少数,应遥很快就和他们熟识起来,收到郑传的传讯符时还在桌边和这些人行酒令。
大家都听见了郑传的第一句话,一个法修口齿不清地问他:“家里老头子来催你回家了?是不是说你抛妻弃子,不负责任……”他被人一巴掌拍到了后背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又热情地招呼起来,“哎哟不管他,老应喝酒!来!”
应遥把修为压制到了金丹期,在轻车熟路地配上“入世”道剑修的贫穷气息,毫无破绽地混进了这一群失意的修士中,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现在既不是金丹修士又很富裕。
应遥知道说话的是个修“独一”道的无情道法修,和抢了卓远山西雪山的剑修江鹤亭同出一门,也姓江,或许还有些亲缘关系,只是江鹤亭早早晋升化神,他却还是个多年毫无寸进的金丹,不得已听从家里的安排娶妻生子,然而妻族势大,过得一点也不顺心不说,孩子也不和他亲近。
这群聚在一处的修士大抵只是酒肉朋友,纵使能一起喝得烂醉如泥,却没有人能和对方掏心掏肺,应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雪山之外,同样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只是个来凑热闹的。
应遥不动声色地拿走了这个已经喝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法修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把手中的传讯符稍微展开一点儿,看到了在那列抱怨后的另一句话:“玩去吧。”
这句话没有用放大的嗓门说出来,只有应遥听见了,他抑制住唇边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燃起火焰烧毁传讯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傻阿遥,蠢……救俗,”救俗剑在酒坛里翻了身,口齿不清地说,“教化……谁?毛茸茸!”
这一串剑鸣震得整个酒坛嗡嗡作响,应遥抬起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赶在救俗剑打碎酒坛前把它捞了出来,抛下一小块灵石结了今日的酒钱,起身走到屋外,找了块新雪,抽出救俗剑顺手把它往雪里一插给他醒酒。
救俗剑安静了一会儿,不停地念叨起“毛茸茸”来,不过偶尔还夹杂着两个“傻阿遥”。
应遥无可奈何地用分出神识把醉得忘乎所以的剑灵拖进自己的识海,向它扔了一个新磨炼出的教化剑意,救俗剑的念叨停顿了一下,变成了一声尖锐的剑鸣,扑过去蹭了两下剑意,把它拖进剑身里,高高扬起就要刺出去。
识海中的元神手忙脚乱地抓住剑柄,心念一动散去教化剑意,免得被喝醉的剑灵误伤,救俗剑不满地在他手里震颤着,试图摆脱应遥的桎梏飞出去。
“我的天!”应遥震惊地问,“你究竟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喝了多少酒?”
没人告诉过剑修应该怎么对自己喝醉的剑,应遥把心念从识海中挪走,把救俗剑从雪里拔出来,对它用了两个清身诀,抱着它飞快地回到自己租下的住处,想了一会儿,把它扔进了加了两块砺石的温水里,然后把救俗剑打滚的剑灵塞回剑身里。
剑灵自觉地躺在砺石上蹭了两下,剑鸣声隔了一层水后听上去弱了许多,应遥按住剑柄免得它从盆里滚出去,感觉手底下的挣扎确实轻了许多,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剑修对付自己醉过头的剑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救俗剑在他那留下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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