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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最后一条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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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个时候师叔祖被宗主给叫走了,总算还大家一片安宁。
这日七八名新入宗的弟子,来了书林,其中就有那日和小深相识的疏风。他们进来就左顾右盼,瞧见小深伏案看书,高大的负剑墨精在给他磨墨,道弥也站在旁边说些什么。几人互相低语,走上前去。
“主翰。”疏风斗胆搭讪小深。
“是你啊。”小深也认出了疏风,还有他那几个伙伴,毕竟这几个,都可以算他新娘也可以不算,这叫龙的新娘。
往他们身后一看,却无他人了,“怎么这次没有管事跟着你们。”
疏风露出一点笑意,“我们几个都入了撄宁境,各自拜师,已不住在碬磨院了,来这里也是师哥、师姐带着的。”
能够这么快入撄宁境,绝对都是根骨绝佳之辈了,可以想象若干年后,他们就是羽陵宗的中流砥柱。
小深随意点了点头。
“不瞒您说,我们对您的风姿、才学十分仰慕,自上次承主翰救命之恩,不敢忘怀,今次除了再次道谢,也是希望在刚踏入修仙途后,能得到您这样一位前辈的些许教诲!”疏风认真地道。
道弥在心底琢磨,这应该是客套话吧,我们小深哥风姿行,才学嘛……自己看到墨精后幻想的吧。
小深也很茫然:“教诲什么?”
他连教诲这个词还是前天在《人族常用词源流辞典》上学会的。他也听道弥说过,历来主翰是半师,提点教导众弟子都是常事。只是他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来讨教诲……
疏风立刻道:“都可以,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修行悟道!”
他的同伴,或者说一位师姐,也抓住机会插话:“先生掌管书林,能否启示弟子,道与术之间的关系!”
修真者修道,也炼术,以道驭术。
对刚入门的弟子来说,这二者的本源却会让他们有些迷茫,毕竟各种眼花缭乱的道法、术法那么多,似乎每一项都很重要。
“这个啊。”小深仰脸想了想,“当然是练术之前先立道,要修术法,功夫还在后头呢。”
小深讲了几句大白话,疏风一行人却是脸色也没变,没有如道弥所想那样,崇拜对象幻灭,甚至奉为至宝,“主翰一席话,真是提玄勾要,意味深长,令我等豁然开朗!”
道弥也暗暗点头,小深哥确实厉害,说的虽然是大白话,但十分精准,毕竟是能以幻术跨境挑战的人。这些弟子都是天赋异禀之辈,大约能从中受益匪浅。
“道在术先,术在法外。受教了!”那提问的女弟子也腼腆道谢,并提炼了小深话中意思,“我回去定然要抄写在案头,时时提醒自己。”
疏风却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能篡改主翰的话,主翰说的分明是‘练术之前要先立道,要修术法,功夫还在后头呢’!”
女弟子一愣,立刻道:“不错,是我错了,擅自更改,反失了精意,我一定一个字不改抄写下来!”
道弥:“…………”
这些人什么毛病,明明总结得挺好,他刚才甚至觉得这几句可以宣传出去,一洗小深哥的名声,他们又是做什么?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疏风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一般,对他一笑,说道:“我们这些日子,听过一些所谓主翰不通文墨的传言,但我们是半点不信的。这不但和管事所说墨精认主的传统相悖,也和我们所见到的主翰相悖。”
在这些弟子眼里,小深完全担当得起主翰这个职位!
如果说商积羽是小深的海上月,那小深就是他们的山巅雪了,头一次见到他,就是仰视的,被救了后更是折服。
先入为主,加上种种巧合,他们就愿意把小深往好了想,私底下都讨论了很多次。
刚才小深的一席话,也更加深了他们的念头,愈发觉主翰是妙人,不同俗流。
“主翰明明能说出这样精要之言,所谓的不通文墨,只是不拘一格罢了,难道非要咬文嚼字,才显出千年底蕴么?书写出来,话说出来,不就是让人理解的。”疏风叹服道,“可惜有些人,不理解主翰,大俗即是大雅,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其他人纷纷点头,又补充了几句,将小深无限拔高,表示主翰逼人念云自然真人的诗,一定也是想让他们悟道而已,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就都觉得能理解,甚至愿意追随其后。
最后才深深一礼,不好意思道:“弟子擅自解读,主翰莫怪。”
道弥对这一番解说,着实是目瞪口呆,这些就是我们羽陵宗未来的中流砥柱?
这些人的想象力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但仔细一想,还自有一番圆全逻辑的,要不是他全程见证,真要相信了……不禁看向小深哥,你到底对羽陵宗的幼苗们做了什么呀。
只见小深也有些意外,似乎还琢磨了一下这黑白颠倒的解读,才说:“……哦,没事,也可以。”
道弥:“………………”
小深哥你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么,什么叫也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疏风:粉丝滤镜八千丈
第14章
羽陵宗近来有一股歪风邪气,自新入宗弟子为始,以书林为源。
——公然吹捧羽陵第一大文盲小深。
碬磨院的弟子渐次各自拜师,可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他们感情也很好,时常约在书林相聚。自疏风向小深讨教后,后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小深因为这些都是预备新娘,又都仰慕自己,态度也挺好的。
众弟子拜的老师不同,聊起来时竟还会有相撞的,这都寻常,一些爱思考的弟子甚至会觉得,老师的想法和自己不尽相同,有些茫然。
他们把小深当智慧的长者,询问之。
小深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智者的新事实了,洋洋洒洒说道:“其实天地万物都可以做你们的老师,但是,老师只是领你们入道。修行之时,学习,却不要严守,自己得知道变化。你看这么多人学习水法,好似都是同一条道,其实,各不相同。如果真的照着别人的道,那你也修不下去了。”
众人茅塞顿开,深以为然。
微雨——就是第一次询问小深的女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先生微言大义,师法不泥,变化在我!”
大家怒视微雨,怎么老是犯老错误呢,这样和那些庸俗的人有什么区别。
微雨立刻知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说罢,一字不差将刚才小深说了一遍而已的教导背出来,并抄写。
道弥:“……”
没救了。
他本来觉得这个微雨很有文学修养,大有前途,指不定就是下任主翰的料。
如此数次,这一批弟子差不多全都被收服了,处处宣扬小深先生的大雅。
老人们都傻了,甚至觉得好笑,“你们可莫要钻牛角尖了,你看他高深,殊不知他前不久,大字也不认识一个。”
“那又如何?”说罢,这些弟子就把小深的话流利复述出来,“这话,说得可有道理?阁下说得出来么?”
对方:“……”
还真说不出!他们连小深的幻术也看不穿,毕竟小深真实境界确实比他们高呀!
这倒成了小深那些新追随者的证据,“这是小深先生的大智慧。真正的智者,不流于形式。”
除此之外,他们更具体的践行,那就是学小深,说大白话。
其余羽陵弟子表示:荒谬!小深害我羽陵!
现在已经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弟子被他们忽悠了(可恨那个微雨口才太好),长此以往,羽陵遍地大白话,怎么得了!
方寸祖师因羽陵讲道,乃成五千年绝学,竟要毁于一旦?!
——这事连谢枯荣都知道了,却不愿出手去管,私底下对为人师长的大家道,大道三千,信什么的都有,如果小深的追随者胜了,那也说明人家有点道理啊。
双方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疏风作为他这一边的旗帜人物,操着大白话和敢批评小深的每一个人激情辩论,别说,倒因此状态忘我,修得了撄宁境的大圆满,也算意外之喜。
但这对双方来说,似乎都还不够,在等待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判定追随小深到底是不是歪风邪气。
……
小深本人,倒是置身事外。
他这几天,连追查驭灵环的线索都放下了,在守着道弥突破玄关境(第三境),迈入认金龙境(第四境)。当初小深刚来羽陵宗路上,道弥就提起过他快要破玄关了,现在到了最重要的阶段,其实也是因为修了小深给的火羽术,有所感悟之下的结果。
道弥盘膝坐在榻上,已经憋了三天三夜了。
他祖父、父母亲都在旁边给他护法。
因此小深说是守着道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需要他做,挤不进去了。只是出于关心道弥,觉得要自己镇守在这儿,以防万一。
不过道弥破境对小深来说有点慢,他看了两天后,就开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盹儿。
道弥却是进入忘我境界,不知时间流逝。闭目内视,引灵光一点入泥丸,行了许久功法,感觉到进入清虚状态,卯劲儿冲破了最后一处穴窍。
自此,窍窍光明!
一霎间,清光外现,道弥长吼一声蹦起来,差点把房顶也掀了。
他的家人都欣慰一笑。成了。
小深吓得惊醒,“啊嗷!”
他定睛一看,道弥那翅膀又伸了出来,只是光华更甚。
道弥扑上来抱小深,“小深哥,我突破了!”
小深打了个哈欠,含糊地道:“恭喜你,进入了认青龙境。”
嗯?青还是金?道弥听他那几个字音调有些不太准,也没太在意,小深哥语调向来有些外族风味,又一直对人族定下的境界不太感兴趣。
他正开心着呢,“谢谢小深哥!”
小深点点头。唔,人族的梦想不是和余照一样,叩问金龙何处么,金龙吟是没有,但有青龙吟啊,而且绝对正宗,正经的认青龙。
“就是这动静真大,吓我一跳。”小深嘀咕。
“这还不算大吧,要是到了巡天境(第六境),那才大吧。”道弥喜滋滋地道,巡天境离他还有两阶呢,但他已经畅想起来了。
巡天境之所以叫巡天,是因为修真者入境后,神魂会隐约沟通星辰,观地络万千,领悟自然法则,立下属于自己的道,称作“攀星认道”。
不同的修真者,依附不同的星辰,目前还没有什么研究证明具体如何分布,以及星辰不同会对修真者未来的仙途造成什么不同影响,多数大能认为是没影响的。纵观历史上有名的修真者,有攀荧惑星却老实巴交的,也有攀红鸾星一辈子没找过道侣的。
但,也有一批修真者迷信,认为这和命运息息相关,几率大小而已。比如羽陵宗就一撮人在讨论时表示,小深以后若是攀星认道,估计要彗星……
——既是吉兆,也可能带来灾祸。就像他成为主翰后,既让大家可以借书了,又强行推崇云自然。
道弥以前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随着他的境界提高,竟也有些期待、猜想自己攀星认道,会沟通哪颗星辰。
他看了一眼小深哥,也不知道小深哥有没有到巡天境,他觉得有,但不知道攀的哪颗星。像宗主、师叔祖他们这样的修者,都不屑提起自己的星辰,小深哥说不定也是这样吧。
“唉,不知道商积羽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被谢枯荣叫走好些天了。”小深忽而叹起气来。虽说现在没什么与商积羽相干的事,云自然真人写得好,纵然有酒亦有菜,一见日月便忆君。
“师叔祖是不是也去查上次离垢河掉下来的事情了,其实我也觉得那事有蹊跷。”道弥小声道,还看了一眼他正在张罗要办酒庆祝孙儿认金龙的祖父,“但是我爷爷不让我乱聊这件事,说万一引得人心浮动就不好了。”
“可能是吧。”小深开始给谢枯荣重新打分了,怎么老拖着商积羽不让他回来。
一直像道影子一般跟在小深身旁的余意却是忽然抬起头来,悉悉索索说了些什么,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道弥:“多半是在骂师叔祖。”
小深:“我也觉得。”
余意:“……”
说也巧,小深才提起商积羽,从道弥住处离开,行舟没多久,就遇到了商积羽。
商积羽御剑从上方飞过,小深喊了一声,他就悬停空中。
小深挡了挡太阳,冲商积羽招手。自金阙选仙后连绵不断的阴雨结束了,随之而来是小深非常不喜欢的骄阳。阳光像是瓢泼出来的,用力投在大地,激起灼人的热气,更刺眼得让他眯起深碧色的眼眸。
商积羽便露出一个浅笑。心情才变好,就见余意把手伸了出来,拿袖子给小深遮住阳光,黑乎乎的,把大半个小深都挡住了。
商积羽:“……”
他不在这些天,恐怕都是余意跟随在小深身边……
商积羽落在舟上,牵住了小深的手,不去看余意,平和地道:“这几日没事吧?”
“没有。就是想你了。”小深直白地道,“你去做什么了?”
人族鲜有这样直白表达的,商积羽一愣,随即刚才那一点不快也悉数散去了,温柔地道:“只是离垢河之事,我要做的已结束,此事恐怕不是人为……谢枯荣派人外出再探了。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这两日又和他一起多布了一道法阵。”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是离垢河再发生什么问题,也不会伤到人,就是耽误了一些功夫。
“嗯嗯一定要小心,就这么点水了。”小深心说可不能再糟蹋了,你们这些败家子,都败完了看你们拿什么还我。
余意依然忠心耿耿地给主翰挡太阳。
商积羽瞥了一眼,对余意道:“你把手放下来吧。”
余意眉头微皱,盯着商积羽。
商积羽不为所动,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其实介意这件事,纵然已经被另一个声音嘲笑一百遍了。
“对,可以放下来,我自己打一朵云好了。”小深也附和道。
商积羽看上去没有之前偶然出现的不悦了,他理所当然认为之前确实是意外,商积羽才没那么小气。叫余意放下来,可能还是体贴余意呢。
余意盯了商积羽一会儿,听到小深这么说,才不情愿地把袖子放下来,有点不开心……
小深正待弄出一朵小云,商积羽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
长剑再出鞘,竟有铮鸣之声——
剑意冲霄,上达青天,八方流云汇聚,将晴空烈日严实遮蔽,仿如要形成什么大灾一般,惊动四方修真者。
此刻陡然再收剑,剑意荡然无存,层云仍在。
一点浩气啸烟云,不过是为了长空蔽日。
商积羽道:“不晒了。”
小深仰头看了一会儿,变阴天啦,他乐得抱住商积羽,“这剑真好看。”
“笃、笃、笃。”
余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了,用剑磕着船沿,幽怨。
可小深哪里还听得见,他去摸商积羽的那柄古拙的剑,“上次没问,这剑叫什么?”
“和另一柄剑共名山河。”商积羽道,“一山一水。是师尊所炼之器。”
小深细品了一下,“那就是一阴一阳,真好。”
简单,却是两个极端,既要分隔,又要融合,常人难以掌握。小深还未见过商积羽另一剑,但敢修这样的道,已是惊世骇俗了。
小深忽然想到,商积羽不会就是这么练剑,才练出两个性子吧……
他偷着打量商积羽,却被商积羽逮住了,“怎么?”
“没什么呀。”小深嘿嘿一笑,却觉得身下一沉,立刻叫道,“河又要掉啦!”
商积羽摁住他,“不是。”
小深一看,还真不是,就是余意发牢骚地磕船把船给磕破了。
小深:“……”
余意茫然地站起来,水已经没到他脚踝了,反正看起来真不是故意的。
小深心疼,这船他还蛮喜欢的,因为前日他才在疏风微雨等人的吹捧之下,效仿宗内的酒鬼刻诗,在船上刻了自己的大作:“羽陵一夜山绕水,我向波涛钓故人”,自觉很有自然真人余韵。
这诗形象描绘了他想象中,自己占领了羽陵宗后的情景。
因为现成的龙宫都在水上了,该如何用龙族的习俗把“故人”变成新娘呢?他受到人族钓鱼活动启发,当然是趁新娘不小心落水(可以操作),自己坐在龙宫钓新娘了,极有情趣。
所以这船可是独一无二的,小深不想抛弃,快速控制水流,就近在旁边一座山峰靠岸,打算抓一个弟子来给自己补船。
这山峰十分热闹,修者云集,支着架子摆摊,有一点像小深看过的人族市集,又没那么喧闹,而且不时有宝光闪过。
小深看过羽陵地形图册的,想起来这边以积金山为代表的数座山峰都是很热闹的地方,不像碧峤峰那样冷清。
这一带有专司医药的药码头,相邻着做丹药交易处的药墟,也有交换其他材料的春水渡,还有一片宗外来客居住的地方等……所以几乎时刻都是这么热闹的。
小深主翰和师叔祖大驾光临(携带宠物墨精一大只),引起不少人偷看,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师叔祖还会需要私下以物易物么。
但见师叔祖一言不发,心道说不定就是陪主翰看热闹,也不敢打扰人家好事,就战战兢兢继续了。
一名女修者蠢蠢欲动看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拿着个口袋过来。
还没等她说话,小深先问她:“你会修船么?”
女修者茫然道:“会啊……”
很好,就抓她了,小深说:“那你给我把船补一下,要补得和之前一样。”
“好……”女修者没防备下被抓壮丁,一汗,旋即想到更不能浪费这次机会了,“主翰,我们在为刚救助的珍稀妖族募捐,他们突遭大难,来到羽陵求助,大家都把不用的丹药、草药、法器之类捐给他们。您看要不要……”
代表书林捐点书最好了啊,寻常弟子是没资格决定的。
“救助珍稀妖族?”小深则略带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女修笑起来很甜美,“总数一百只也不到了,在一些没道德的修者残害下连家也没有了。咱们羽陵宗弟子向来行善举,修大道,遇到这样的情况总要表示表示。”
她又把口袋往主翰面前送了送,意思很明显了。
小深探头看了一眼,装了不少东西,什么都有,估计都是大家捐出来的,口袋里还有几颗大道草呢,他捡了出来吃掉,“剩下的算了,你留着吧。”
虽说他超可怜,被羽陵宗害得家也没了,全修真界只剩一条……但其他的实在不爱吃。
女修:“………………”
作者有话要说:
小深:我超珍稀,还超可怜,有没有花花捐给我
第15章
小深吃完人家的草,大摇大摆就要走开去看看此处热闹。
女修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刚才是吃了我草吗?是吃了我给珍稀妖族募捐的草了?我草,主翰真的和传说中一样不讲理啊!
眼看着小深就要离开了,身边左有无数羽陵弟子腹诽过的墨精,右有可怕程度不必详加描述的师叔祖,怎么办……拦不拦下?
她心中默念一百遍吾道长存,鼓起勇气走过去拦住小深。
小深:“你还不修船去。”
女修脸微红,“主、主翰,那草是我为珍稀妖族募捐的……您吃了不大好吧。”
此言一出,周遭都寂静了。
真厉害啊,居然敢找小深的茬儿,她是不认识玄梧子这个人么。
小深这才发觉她的目的,指着自己鼻子,“我就是珍稀妖族,我全族就剩我一个了,被你们……你们宗主带回来的!难道我不能吃这个草么?”
女修:“……”
小深的原身到底是什么,全宗猜老久了,现在的主流看法是某种大蛤蜊,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不是真的珍稀。
但小深要这么说,谁也没法挑理。
更令男弟子听了沉默,女弟子听了流泪的是,小深竟然是个孤儿!全族都不在了!
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吧,小深也确实是宗主捡回来的,就算不是珍稀妖族,也够可怜了。
难怪小深平日行事总有些强硬,可能只是独个儿在无亲无故的情况下,努力生存,必须“狡猾蛮横”才能活着啊,幻术原来是这样练出来的……
而这样的他,又怎么有条件学习文字呢。
此时再看小深,他貌似满不在乎的外表,娇小纤细的身体,时而透露出一丝忧郁的湿润眼神……无不令一些多愁善感的弟子内心紧紧揪起来,不觉谅解了主翰的作为。
比如这个女修,就自觉看到了小深柔软的内心,可能就和他壳壳里的肉一样软!
女修也不好意思再提自己是为了募捐书本了,柔声诚恳地道:“对不起,先生,是我不好……真的不好意思,我自己还有几颗大道草,也给你吃吧。”
她自掏腰包,把原本准备用来炼丹的大道草都给小深了。
“咦?谢谢。”小深接过了大道草。
而旁边虽然还有些人因为受伤太深,无法对小深彻底改观,却也有不少人主动上前投食。
小深:“??”
这些人怎么回事,早不拿出来。
小深一一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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