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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店的香火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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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从朔问:“你怀疑甜品店?”
明焱点点头:“就目前而言,最有嫌疑的,大约就是甜品店了。”
不是饿鬼附身,也不是疾病使然,明焱暗自想着,兴许还有一种可能,只是有待查证。
翌日,肖从朔和明焱按照沈思仪给的地址,去甜品店查访。
这个精致的甜品店坐落在闹市区不起眼的一角,透过干净的橱窗,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点心。
甜品店里,只有一个年轻的营业员。店员小哥似乎还在上学的年纪,圆乎乎的脸上露出微笑时,可以看见两颗洁白的虎牙。
明焱看见少年时,终于验证了猜想——饕餮,传言中象征着贪婪暴食的凶兽。
“请问需不需要推荐,开业庆典,特色糕点半价优惠哦。”少年由始至终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不知为何,这热情的笑容里有森然的意味。
肖从朔越看他的笑容越觉得渗人,好似一个面具覆盖在脸上,只是做出“笑”这个表情而已。但比起店员的假笑,甜点的诱惑更为致命,肖从朔望着琳琅满目的点心,鬼使神差地动了食欲。
就在此刻,明焱跟他耳语:“小心点。”
这个少年果然有问题,这家店的甜点也不寻常,明焱的话应证了肖从朔的想法。
少年并不催促他们做出决定,耐心地等待着。明焱猜想,大约在门外时,饕餮也看穿了他的身份。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没必要打哑谜周旋。
“我不敢买,也不敢吃。”明焱环顾四周,并没有被各色点心迷了眼,直言不讳地说,“你做的东西吃不得。”
“那么,另一位客人呢?”少年仍旧保持着八颗牙齿的微笑,只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甚至神情也越来越冷,“你似乎已经感受到饥饿。”
他的话仿佛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饥饿感被无限放大,肖从朔克制着自内心深处的迸发而出的欲望。
“买你的糕点,可不是光要付出金钱这么简单。”肖从朔回想起沈思仪暴食时,贪婪而疯狂的模样,浑身都恶寒不已。
少年满脸可惜地摊开手,笑容一沉不变:“真是可惜啊。”
明焱问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利用人的暴食之欲壮大自己。”
少年并不否认这个说法:“那又怎样?”
“吃完你做的甜点,食欲会被无限放大,好好的人将变得如同饿鬼附身。”
昨晚沈思仪的模样,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他们吃得越多,欲望就会被放得越大,直到最后,食物撑破脾胃,暴食而死。”
明焱说完实情,就眼见着少年的微笑的面具绽出一簇裂纹。
少年漆黑的眼里,已绽开兽性的锋芒:“被你猜到了,但我喜欢聪明人。”
“因为聪明人的脑子最嫩滑。”
情势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有人推开玻璃门,打量一番甜品店,忽然笑得欢乐:“巧啊,都是熟人。”
肖从朔回身望去,看见一个时髦小青年走进来,正是鬼屋里遇到的袁侯。
“又有同行抢生意,又有同类比道行,真是热闹。”男人走到明焱身边,笑得眼睛快弯成月牙,“真是巧啊。”
明焱问他:“你也是受人委托?”
“可不是吗。”袁侯无视了肖从朔与虎牙少年,跟明焱攀谈起来,“我那个大主雇的儿子昨晚差点被撑死。”
虎牙少年看着袁侯,食欲越发被放大:“据说吃一块你的肉,能足下生风。”
“能不能吃到,也要看你的本事。”袁侯望向少年时,满脸的笑意渐渐散去,眸光里凛起锋芒。
一瞬间,幻象散去,窗明几净的甜品店变得满是灰尘,肮脏不堪。各色精致糕点已经爬满霉斑,附着在上面的奶油被什么供动着,似有东西藏在其中。
肖从朔眼尖,一眼看见诡异的糕点,忍着恶心拿起一个纸杯蛋糕摔在地上,用脚踩烂。脚底猝然发出尖锐的叫声,肖从朔一惊,抬脚去看,竟瞧见一条长虫在蠕动。
肖从朔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馋虫。”袁侯一脚将虫子踩个稀烂,“他把馋虫藏在点心里,勾起客人的贪婪食欲,借此壮大自己。”
明焱嫌恶地移开眼,暗暗作呕:“贪欲被放得越大,他能得到的供养就越多。”
“所以,沈思仪暴食是因为误食馋虫?”肖从朔恍然大悟,唾弃道,“真是卑鄙。”
“但在我看来,那个女模特是罪有应得。”少年冷笑着,没有一丝罪恶感,“她常年催吐,浪费粮食,我只是让她把吐出来的吃回去而已。”
“至于你的主雇——”少年又望向袁侯,继续说道,“我猜不到你委托人的儿子是谁,但我敢肯定,他有贪婪之心。”
袁侯对他的歪理嗤之以鼻,讥笑不已:“明焱,还不快一把火烧了了事?”
明焱正有此意,掌心引火,焚向包裹真馋虫的甜点。火舌舔舐点心的瞬间,馋虫鸣叫声如刀尖划过玻璃,尖锐刺耳。
虎牙少年见店铺遭人焚烧,当即暴怒,终于散去凝固在脸上是笑容。他的脸犹如面具一样裂开,崩碎在众人眼前,青面獠牙的真容终于浮出水面。
袁侯眼看这情形还有闲心吐槽:“长得可真不怎么样。”
饕餮一声嘶吼,飞扑向袁侯,带起一阵疾风。袁侯猛然扯开外衣,露出白T上早已画好的符咒,好整以暇地说:“早有准备。”
如此一来,饕餮不敢再近他的身边,转而将目光投向肖从朔。肖从朔与他们不一样,脆弱的人类并不可口,但是更容易捕杀。人面羊身的邪兽张着巨口,飞扑向肖从朔。
一阵腥风袭来,肖从朔本能地抬手阻挡,手臂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在衣袖上侵染出斑驳血迹。肖从朔暗道不妙,只怕血腥气更要激出饕餮兽性。
谁知饕餮猝然调转方向,腾空向后,惊愕而疑惑地低吼。
明焱眼见机不可失,引火烧上饕餮皮毛,只见火星瞬间化作烈焰,吞噬邪兽。
饕餮嘶吼着翻滚,怒吼声震得店内玻璃柜台频频晃动,与地震无异。邪兽不敢就此赴死,跌跌撞撞朝明焱翻滚而来。
他嘶吼着问:“我利用这些人与生俱来的恶念壮大自己,又有什么错?”
明焱旋身躲避,冷声回答:“他们本可以压制的恶念与欲望,你错就错在,诱使他们放大心内深处的渴望。”
明焱本想就此灭了这邪兽,谁知饕餮自知无法以一敌三,燃着满身烈焰,跳窗逃跑。
袁侯拦住想要追出去的明焱和肖从朔,笑眯眯说道:“穷寇莫追,他这回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为非作歹了。”
即便追到了,凭他的本事想要彻底绞杀饕餮,也将付出不小的代价。明焱心里很清楚,所以停住了步伐。
“你的伤口又崩坏了。”明焱看见肖从朔身上的血迹,蹙眉说道,“去医院处理一下。”
肖从朔表示伤口只是小事,还有一个人命悬一线:“先把沈思仪的事情处理完。”
“现在已经知道误食馋虫,事情就好办了。”明焱转而望向袁侯,问他,“你也知道怎么办吧?”
袁侯得意洋洋地回答:“一碗符水下肚,万事无忧。”
明焱话锋一转,忽然问:“你手机号多少?”
“哎?”这个话题转的太突然,袁侯愣住片刻,忽然欢笑着报出来,“加个微信吧。”
看他笑得快合不拢嘴的模样,跟中了五百万似的,肖从朔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会除虫,沈思仪就拜托你了,我把地址发给你。”明焱就等着他卖弄,微笑着解释用意:“我带肖从朔先去医院。”
“哎?什么?”袁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你这人——”
肖从朔蓦然笑出声,得意洋洋地回敬:“就当积德行善了。”
第23章 又要出差了
明后天继续出差,酒店网好会有更新掉落。。。中秋三天绝对保持更新
第24章 迷梦之香
肖从朔万万没想到,会在周六的午后碰到袁侯。
“你是来找明焱的?”看着一身时髦打扮的小青年,肖从朔都快感慨自己老了。
“我是来找你的。”袁侯笑嘻嘻地拿出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朝着肖从朔挑眉,“明焱托我帮你找的东西。”
经历过初遇在鬼屋的那次历险,肖从朔总觉得此人油嘴滑舌很不靠谱,狐疑地瞥着平平无奇的纸盒:“什么东西?”
“好东西。”袁侯神秘地眨了眨眼。
肖从朔不敢打开,生怕又着了道。袁侯见他敬小慎微的模样,不由嗤笑:“堂堂七尺男儿,胆子就跟针尖一样小?”
“激将法?”肖从朔根本不吃这一套,起身要走,“看来的确有诈。”
袁侯见肖从朔要走,忙不迭追上去:“你还怕我在你们店里杀人放火?”
“杀人放火倒不至于。”明焱从后堂走出来,满身檀香气息,仿佛花鸟店的古旧也沾染到了他的身上,“如果你敢在店里恶作剧,我就把你抡圆了丢出去。”
“一个两个都是什么人,我可是为你办事来着。”袁侯嘴里这么说,但看见明焱的时候,立马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不过被你抡也挺好,正所谓——”
明焱懒得听完他的碎碎念,转而望向肖从朔,指着柜台上的盒子说:“那个是我托他帮你找来的,对你的伤有好处。”
明焱这么一说,肖从朔才彻底放心,打开盒子一看,顿时眉头皱起来:“橄榄核?”
“什么橄榄核?”袁侯听了差点气背过去,“这是馝齐香,香气入药能治百病。”
“这能帮你调理身体。”原来,是明焱见肖从朔伤口愈合以后却又挣裂,才请袁侯寻找偏方秘药。
“我哪有这么脆弱。”肖从朔嘴上不多说什么,但心里美滋滋。
被冷落的袁侯实在没有眼力见,极力在两人间寻找存在感:“怎么不谢我?”
晒太阳的大白撩开眼,瞥着他说了句:“真没眼色。”
二楼卧室里,明焱点燃馝齐香。一簇火苗舔舐着香丸,渐有氤氲烟雾缠绕在指尖。
馥郁香气徜徉在安静的卧室,秋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身上,一切都是如此舒适。肖从朔眸光朦胧起来,渐渐陷入斑斓的梦境。
明焱却还清醒地站在一旁,把橄榄核大小的馝齐香放在床头,便见源源不断的青烟凝成一片,将肖从朔笼罩其中。
“进来吧。”
明焱一声召唤,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袁侯终于走进来:“馝齐香里加安神香,亏你想得出来。”
自从打肖从朔家乡回来,明焱就一直在好奇他的身世,经过饕餮一事,疑心愈发重起来。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阴阳眼,为什么连饕餮都在回避他的血?
袁侯的本体是灵兽狌狌,可探知过去诸事,却不能预知未来。明焱这回找他来,专门为解肖从朔的过去。
袁侯录起袖子,准备开工,还不忘调侃他“你们关系这么好,完全可以直接问他。”
明焱却说:“我也想过,但总觉得这件事,肖从朔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他清楚,就不可能活了二十多年,还不会驱鬼。尤其是董倩影那件事情,如果他清楚,就不会选择冒险求助。
袁侯没有再多言,单手抵在肖从朔的额头,想要探知尘封已久的秘密。他的双眼可以透过黑暗,看见最遥远的过去。
可是,肖从朔的记忆对于袁侯而言,就是漆黑的空房间,除了四面墙壁,什么都看不见。
不,似乎还有什么潜伏在黑暗的更深处,默不作声地窥视着他。
被窥视的感觉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不安的直觉越来越明显。袁侯想要退出肖从朔的记忆,转身却看见,这座空房间的门和窗都消失了,如同铅笔画被橡皮一样擦得一干二净。
一个男人从漆黑的角落飞奔出来,浑身都裹在雾气里,将冒犯领地的人推向墙壁。袁侯想要挣扎,却发觉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如同婴儿一般无法反抗。
“窥探我的世界极其危险。”
迷梦烟雾后面,那人低声发笑。笑声回荡在漆黑的房子里,化作无形的威慑,袁侯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知到胸口一阵阵滞涩。
“滚!”
巨大的惯性将袁侯甩出去,后背装在黑漆的墙壁上。耳畔一声轰隆巨响,白昼破开黑暗,从四面八方涌入眼中——
“袁侯?”明焱所能看见的,是袁侯双眼紧闭,很汗沿着额头落下,渐渐沁入衣领。
袁侯猛然睁开双眼,如遇到猛兽一般不安地大声喘息着。他望着还在沉眠梦乡的肖从朔,满面不可置信:“我只看到一片漆黑。”
“不,应该说,他的过去就是一片漆黑。”在袁侯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座小屋,平生的记忆与过往都储藏在里面。他可以进入这一座座屋子,看到纷繁的人生。
但肖从朔是例外,他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过去,没有记忆,只有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
明焱同样惊愕无比,蹙眉说道:“不可能,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他怎么可能没有过去?”
“不,他的过往里还有一个男人。”袁侯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只有这么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明焱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奇复杂地望向肖从朔:“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无论如何,离他远一点。”袁侯收敛了一惯挂在脸上的笑意,脸色堪称严肃,“这个人……不可控。”
“如果真的有什么强大的东西蛰伏在他身体里,一旦被释放出来,第一个受伤的就将是你。”
其实哪怕袁侯不挑明要害,明焱也想得到这一层,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我再想想。”
“活了千把年,谁还会感情用事?”临走前,袁侯拍了拍明焱的肩头,意味深长。
明焱坐在床边,凝望着肖从朔安详宁静的睡颜——他还是如此年轻,干净的眉眼间总洋溢着蓬勃的气息。
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有不可探知的过去呢?
明焱看见香丸在火中焚烧,飘起袅袅青烟,不由躺在肖从朔身侧,缓缓闭上双眼。
只是那么片刻的工夫,明焱也陷入了冗长的梦境,在这里,他看见不远处的断崖上,有恍如红云的凤凰花。
明焱依稀记得,这是他涅槃而生的地方,也知道这将是他涅槃而死的归处。
凤凰花树下,肖从朔在酣眠,唇角微微扬起,也不知瞧见了怎样的美景。明焱替他掸去衣襟上的花瓣,也侧身躺下,双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肖从朔。
他们竟然进入了同样的梦境,这算得上心有灵犀吗?
耳畔是一声轻笑,明焱骤觉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肖从朔已将他按在身下。
“你没睡着?”明焱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戏耍了。
“睡了,却又醒了。”肖从朔亲了亲他的鼻尖,懒懒地躺回去,“这是哪里?”
绯红的凤凰花在风中徜徉起舞,明焱抬手接住一朵,放在鼻息下轻嗅:“是我的来处,也是我的归处。”
“所以……”肖从朔自明焱手中接过那朵艳红夺目的花,凝望良久,眸光渐黯,“你是凤凰?”
下一瞬,肖从朔紧握掌心,将那朵花化作齑粉,扬手洒去。
“你不是肖从朔。”明焱惊觉异常之处,急忙起身退离,“你是谁?”
“一个你不会想认识的人。”
肖从朔本该蓬勃灿烂的双眸,在此刻化作漆黑的深渊,冰冷而漆黑,仿佛要将万事万物拽入其中。
明焱提防地看着他,又试图在他的口中查探到自己所好奇的事情:“你为什么存在于肖从朔的过往里?”
“错。”男人纠正道,“是肖从朔因我而存在于这个世上。”
真像犹如雾里探花,明焱愈发不明白:“什么意思?”
男人笑而不语,只抬手一指断崖之下,指引明焱去看。
明焱垂眼一瞧脚下,触目惊心——断崖下面,烈焰熊熊,无数冤魂哀嚎。恶鬼被烈焰焚身,正伸出焦糊的手对着他们嘶吼求救。
断崖上,凤凰花开灿烂醴艳,好一个美梦人间。而断崖下,红莲烈焰焚遍生灵,恍如阿鼻地狱。
明焱当真是受到了惊吓,厉声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说话之间,男人突袭明焱,将他推入断崖下的无边地狱。
疾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带来那人最后的言语,明焱依稀听到四个字——
“后会有期”。
明焱在坠落的恐惧中惊醒,本能地一把拽住身侧的人,惊呼道:“肖从朔!”
这么一闹腾,肖从朔也迷迷糊糊醒来,睡眼惺忪地望着明焱,不明所以地揉着眼。
梦境里的阴影还未散去,明焱看见转醒的肖从朔,下意识地仔细端详他的双眼。与刚才的冰冷截然不同,他的眼神缱绻而温存。
肖从朔见明焱正一瞬不瞬望着他,几乎要以为是脸上长花了:“被我帅呆了?”
明焱知道,眼前的人还是肖从朔,终于稍稍安心:“你想得美。”
可是危险已经悄悄降临,那个蛰伏在肖从朔身体中的人,在对他发出警告。不久以后的将来,肖从朔又将会变成怎样呢?明焱实在不敢想。
第25章 归来去兮 1
肖从朔周一回到公司时,似乎氛围都凝重了几分,同事们只顾埋头做事,一句闲聊都没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明所以的肖从朔悄悄问身后的同事:“今天怎么了?”
“公司又出事了。”一惯大嗓门的张哥,都不敢大声说话,“今早平台上发了紧急通报,不许扩大消息,否则一律辞退。”
从上次董倩影自杀事件开始,员工之间就流传着各色各样的鬼怪异闻,高管们不甚其扰。这一回又出一条人命,也难怪公司强行封口。
“出什么事了?”肖从朔依稀猜到,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张哥扭头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又开口:“有人死在地下车库了,今早有人进去停车,吓得差点精神失常。”
“据说啊,是一具无头尸,那个血溅得到处都是。”
“不可能吧。”肖从朔假装不信他的话,其实是想套出更多的东西,“地下车库里砍头,真当保安和监控是摆设?”
张哥见肖从朔不信,急忙补充:“你还别不信,今天警/察都把车库封了,我们车都没地方停。”
这一天,公司上下一副风声鹤唳的状态,肖从朔终于确认消息属实,悄悄发讯息给明焱,约好暗中调查。
下班以后,肖从朔带着明焱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填饱肚子。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悄悄走入车库。
似乎有人比他们更早到来,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印下一片片血色的脚印。白炽光照在血印上,未干的血迹还泛着冷光,印下迈向死亡的足迹。
不祥的预感徜徉在心间,肖从朔与明焱互望一眼,同时追着血迹跟上去。
头顶上的白炽灯也好像感受到鬼气的气氛,不安地忽闪起来。车库的不远处,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角落走出来,垂着头站定在明焱与肖从朔的迎面。
“看那里——”
话说出口的刹那,白炽灯由远及近,一盏一盏依次熄灭。黑暗如潮水涌向二人,明焱生怕黑暗中遇袭,拽住肖从朔奔向有灯光的地方。
就在短短几秒以前,灯盏熄灭的刹那,他们都看到了,那是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即便已经失去双手,双腕血如泉涌,也一动不动,恍如化作雕塑。
地下车库里,最后一盏白炽灯蓦然熄灭,明焱与肖从朔陷入寂静的黑暗里。
“嘀嗒——”
是血珠落在地上的声音,迸溅出小小的回响。
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冤鬼,想象中的遇袭也并没有发生,明焱诧异地说:“不对劲。”
肖从朔也察觉到,这里并没有森然的寒意,只有愈发浓烈的血腥气萦绕在鼻息里:“那个……应该是个人。”
明焱也这么想,连忙按下手机照明键,小心翼翼地走向男人所站立的地方。
一脚踏进血泊里,腥味令人作呕,肖从朔借着那点手机的光亮,看见有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已没了气息。
“张哥!”肖从朔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惊呼着瞪大双眼。
他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说要为女儿庆生的同事,现在竟然倒在血泊里,失去了生命。
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明焱捂着鼻息,望向他流血的双腕——这双手腕上,手掌不翼而飞,宛如光秃秃的树梢。断腕上的皮肉并不平滑,像是因为外力撕扯而断开。
但是很难像,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样大的力量,竟能生生扯断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腕。
“谁在里面?”
兴许是肖从朔的一声惊呼惊动了安保人员,明焱飞速地关闭照明功能,带着肖从朔躲到黑暗的墙角,借着半面水泥墙藏身。
“怎么灯又坏了?”无头凶案还没告破,守夜的保安大叔也在发慌,只有借着抱怨白炽灯损坏来释放心里的害怕。
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保安跌坐在地,下意识地用双手一撑,竟好像碰到了积水。他觉得掌心粘稠,浓烈的血腥气徜徉在鼻息里,借着手电昏黄的光亮,保安终于看清,手上沾的不是水。
“出人命了!又出人命了!”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保安连手电筒都忘记捡起来,一路跌跌撞撞跑向外面。
肖从朔不想惹事上身,与明焱说:“快走。”
如果再逗留下去,等到警/察接到报案赶过来,他们必然百口莫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明焱点点头,与肖从朔趁着保安离开的时候,一同溜出地下车库。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既没有厉鬼来袭,也没有冤魂索命,可肖从朔的同事就这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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