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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装仙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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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正斜躺在一把大椅上,老神在在地望着场中诸人。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轻浮而促狭的笑意,好似在嘲弄在座的各位一般。

  “混……账!”那位刚才忙不迭规劝沈约的周姓白发老者,颤抖着指着小公子。

  “你可以图谋妖怪的性命,拿他一身皮肉去换钱,就不许人家以牙还牙了?”李练儿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位老人。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是祖宗古训!妖魔狡诈!阴谋算计!通通是他们的诡计!诡计!你……你!”那老者气得粗红了脖子。

  “妖物?我瞧你们几位的心不见得比妖物干净多少罢。”他把弄着自己的指甲,借着昏黄的光线,打量着所有人的脸庞。

  正当李练儿要接着说话之时,却听得一声少年的人语。

  “够了。”

  他望向人群之中,一袭鸦青色的身影,长身而起。

  好似落魄的侠客跌倒于道旁,诸人讥笑,歹人张狂,他顾不上浑身泥泞,却仍要仗剑前行。

  





第7章 匪石(三)
  “沈道长,沈英雄,沈大人,你当真把自己当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吗?”

  夏日炎炎,道阻且长,只不过,路上行人全无,一片死寂之意。

  沈约却听见身后传来略显轻佻的声响。

  紧接着的是啪啪的脚步声,像是小孩子迈着大步,趿着木屐甩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

  闻声知人,哪怕他与他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一刻之间。

  他想起了那张清冷的脸,哪怕相识十年,他对自己那位素来威严的师父,都不知深浅。

  他脚步不歇,要知,自悦来客栈前往李宅的路途不算多远,幼时的沈约与有德曾经半个时辰,便将整个小城跑了遍。

  但如今走来,却步步沉重,似是一条走不完的黑暗甬道。

  他不得不逼着自己不停步,不断地往前。

  只是身后的人,却越来越近。

  沈约不由得回过头去,不远处的客栈之中,乡亲们都有些瑟缩畏惧地探出头,望向正亦步亦趋前往李宅的两人。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所有人都将希望交付于他,从前的他觉得理所应当,只是如今,却像是一个沉重的负累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约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也许是从继承了这把平平无奇的长剑开始吧?

  他怔怔地想。

  从丹羽老道的手中,接过这柄被他吹得神乎其技的丹羽剑开始,他便被逼着成熟,被逼着仗剑伏魔,被逼着以手中之剑替本门挣得荣光。

  十岁之前,他不过是个对法术见猎心起的稚童。

  他可以在别人的羽翼庇护下,安稳地渡过每一天。

  严厉的师父,虽是揍起他来,从不手软,但却徐徐对他说道:“你出师而去,为师已是替你备了一张琴,日后,也算有个生计了。”

  他拍手叫好,却扯动伤口,疼得直吸冷气。

  咯咯直笑的龙四看着他被玳瑁戒尺打得高胀的手掌,仍是会偷偷塞给他药膏灵药,替他悄悄去找龙君求情。

  他曾以为,自己会在这样平静的生活里,渡过这一生。

  却不曾想,生逢乱世。

  十岁之后,阴差阳错,独上灵山。

  他的师父功力尽失,只会饮酒,不定期还会发狂,抱着那时还无知的沈约对月痛哭。

  道门的斗争,虽无腥风血雨,却更有暗涌流动。

  更何况,他的身份是那般敏感。

  龙主之徒,上代太清阁首徒唯一的弟子。

  耀眼而璀璨,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若是他再像往日一般,人后恐怕便听得一句:“太清神阁,三代天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

  “沈道长,你不要走那么快啊。”

  一只手搭在了沈约的肩头,他侧过脸去,一张嬉笑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道长,你别像我那个死鬼老爹一样,丢下我不管。”

  那顶逍遥巾歪歪斜斜地戴在他的头顶,倒是露出几缕白发来。

  他刚才与那帮子老老小小一阵唇枪舌战,有几个不开眼的后生推推搡搡,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也硬气。

  若不是沈约刚才一句轻飘飘的“我去。”

  定了千斤。

  他恐怕现在还在里头挨揍。

  “是你走得太慢了,就你这样,等到李宅都不知猴年马月了。”沈约聊赖地说道。

  “道长,降妖除魔有什么意思,明摆着那几个妖怪占了理,咱们何必去讨人嫌?”李练儿生得高大,从身材来看,倒是与龙君长得相仿。

  比沈约都要高出小半个头来。

  如今斜斜地倚在他的身上,状似亲昵。

  沈约想到他是个断袖,慌张地一抖肩膀,说道:“你倒是站在哪一边的?你那个死鬼老爹拍拍屁股走了一十六年,你娘含辛茹苦养你到这么大,

  你怎么便一颗心就向着妖怪?”

  沈约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不过说来白狐?白狐可是个稀罕物,至少株洲一带,我还不曾听过有此,若是有人目击到,恐怕便是你那个父亲罢?十有八九,错不了。”

  李练儿点着唇,似有几分踌躇,但仍是说道:“道长,别提我那个死鬼父亲了,我这人那,是谁对我好,我便亲他一些;

  我娘对我极好,可石家人却对我避之不及,就差拿个扫帚打我,赶我出门,欺我,骂我,辱我,辱我也就罢了,还辱及我的母亲;我如何不生厌?”

  他目光炯炯,直视着沈约,继续说道:“至于我那些个便宜老爹,虽是妖物对我不闻不问,已有十来年,但他们到底不曾折辱于我,也不曾想要加害我,

  于情于理,到底对他们我还是稍稍观感好些,道长,你说是与不是?”

  沈约摇了摇头,这番歪理,像极了五六岁的稚童。

  他轻声说道:“那你为何还要去找你父亲,相忘山林,你找个欢喜的男人或是女人平淡地过完你李大公子的一生,岂不是更好?”

  李练儿讪笑一声:“我嘛,若不是我母亲临终前有所心愿,要让我‘认祖归宗’,什么白狐狸,还有妖怪同胞,我才不在乎呢。

  不过,因着这事儿,倒是让我遇上了道长你,只能说,姻缘这事儿早早攥在月老的手心里,

  道长你可是逃不脱的了。”

  沈约一时语塞,想要说些大道理,却发觉这些话,李练儿早已自己说过一个轱辘,现下恐怕统统免疫了。

  李练儿转过脸来,他的一双异色瞳像是有神奇的魔力,早已瞧破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不过,道长,漫漫十年,我受尽白眼,再大的争执风浪,我都曾见过,

  你却是第一个为我说话的人。”

  沈约神情默默,只是笔直往前走去。

  他在他背后大声说道:“道长,世上若还有人可亲,我倒是愿意说一句,乃是‘沈道君’呐。”

  沈约回过头去,望向似是面色有几分期待的少年人。

  轻声说道:“赶路吧。”

  李练儿脸一瘪,但仍是迈开步子追了上去,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道:“道长,我听我娘说过,若是,两人得不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却两情相悦,便只余下抛下一切,私奔一途了。道长,你若是不嫌弃,我拼着石家少爷的身份与万贯的家业不做,倒是愿意与道长共赴仙途,如何?”

  沈约的长睫毛振了振,将“私奔”二字在口中把玩了几遍,旋即神色暗淡了下来。

  他倒是乐得放下什么劳什子“碧水神君”的名号,只不过,却不是为了这个聒噪的少年。

  她,

  汐水林中的神女,

  与她共游四海。

  只是,她如何放得下孟章君的婚约。

  于公于私,都不可能。

  私奔?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沈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世上芸芸众生,你才见过多少,就要喊着什么‘私奔’,说什么‘共赴仙途’?

  你可知道,我们道门之中,自有人结成道侣,生生世世,纠缠不清,但追求天道之路,十有九折,

  两两共度,看似比独求天道来得容易,但一旦一人夭折,你可知代表的是什么?”

  李练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

  沈约却笑着说道:“‘你已故去,我如何独活?’这句话,就刻在我们太清阁的一座山岭石碑之上。生死与共,在道侣之间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你可敢,可说?

  往往渡尽劫波,距离与天同寿,不过一步之遥了,几世的轮回,多少年的修炼。”

  沈约摆了摆手,说道:“李公子,你终会明白感情之事,只不过,此事并不是应在我身上,走罢,待得此地事情了结,你我便分开行路罢。”

  李练儿一愣,有些郁郁得望着沈约,问道:“道长,此言当真?”

  沈约轻声说道:“自然当真。”

  说罢,他的身影往前方走去,不带丝毫犹豫。

  ……

  十多年前的李家,乃是方圆三十余里,出了名的积善之家。

  李家的当家李员外,乐善好施,他的李氏米铺价格低廉,童叟无欺。

  如遇上土地歉收,李员外还会开了自家粮仓,赈济四方灾民,此等善举,就连远在株洲城的潇湘氏族都有所耳闻。

  就连他那员外之名,都是来自潇湘府的举荐,两者关系可见一斑。

  可十年之前,一场浩劫,却起于李氏米铺之内。

  李员外蓄谋已久,勾结太平道的李家与潇湘阁一支,造成了连同甘州城在内的多座小镇,大量百姓死于毒粮之下,一时之间,甘城附近,十室九空。

  无数饥民涌入甘城与株洲城,也自此开启了席卷大陈朝各地的乱世之始。

  最后,哪怕剿灭了李家,整座李宅被夷为平地,但惨案已然发生,无力挽回。

  被拐走的孩童不知去向,食用了毒米的百姓在地上挣命,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不久,便化作一具死尸,无数苍蝇和恶虫汲汲营营,在尸堆里庸庸碌碌。

  此时,沈约与李练儿,站在名为李家山的小山丘下,往山上看去。

  原本被滚滚邪气污染了的土地,经过十年的恢复,已经生出了绿草。

  但山坡之上,却好似有一张血盆大口一般,有一道巨大的裂缝,横亘在了山路之间。

  看上去更是深不见底。

  里头像是孕育了一枚凶胎,哪怕沈约知道,他早已沉寂,却冥冥之中,让曾经见识过这妖物恐怖的沈约,觉得这怪兽随时都会复苏过来。

  他仍然记得,那天,血藤魔树大杀四方的模样。

  就连今日看来,都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他拾阶而上,台阶上如今已是生了些青苔,不知多久无人踏足了。

  自李宅被打碎之后,也早已成了如同铜牛镇一般的禁地。

  也无怪乎,当时,李宅之战,百鬼夜行,邪道之人放出法器,遮天蔽日,到处都是阴风阵阵,无处没有鬼哭神嚎。

  李练儿紧跟其后,一边东张西望了起来。

  他抬头望见山丘顶上那若隐若现的建筑,轻声嘀咕道:“这家宅子比我家都要来得大了,怎么这么大手笔?”

  沈约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家与潇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说,你明白了吗?”

  李练儿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是楚家的走狗?那就难怪了,沈道长你对此地很熟悉嘛,你以前常来此地?这个大坑是什么?”

  沈约一时沉默,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来过一次,这坑里原本是东瀛荒岛上土生土长的怪物,血藤魔树,

  以人血灌养的,见人就行扑杀,被他树枝绞缠住,天大的本事都使不上,片刻便被吸干,成为一具干尸。

  就连《紫府云笈》上都提过一笔,说是极为嗜血的魔物,当时太清阁攻上李宅,便是被这妖物所阻,平白损了好些人命。不过现在已经死了,不妨事。”

  说罢,他一马当先,越过了大坑,稳稳地落在了另一头。

  李练儿也有样学样,纵身一跃,却是落地一个趔趄,沈约赶忙伸手一把拉住他,将他从边沿拉到了身边。

  “小心些,血藤魔树根须深入地底三十丈,掉下去不消说摔个半死,恐怕就连施救都成了难。”

  他语气平淡,一步步往山上行去。

  耳旁却听得泉水叮咚,他侧过脸,一道飞流而下的瀑流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故地重游,已是十年之后。

  而那时同去同归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乱,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长眠佳梦关的发小,即将远嫁西海的少女,如今形同陌路的豪门公子。

  泉水仍然,一无变故。

  他忽然望向前方,白衣的书生已是快步往大宅走去,此时天边却好似漆黑如泼墨一般,原本还烈日炎炎。

  他望向山下,只见得不知何时,竟是起了一阵轻雾。

  他遥遥地看见不远处,却是烈日当空,丝毫没有一丝阴雨之息。

  他转过身去,面前的白衣少年轻快地望着他,说道:“你说,当真有妖魔在这里吗?我看这里就是一个……”

  他话音未落,却看到沈约一个箭步已是冲上前来。

  “道长,你怎么这么猴急?”他仓促之间,还来得及开个玩笑,却见得沈约探出一只手对着他迎面劈来!

  他吓得一缩脖子。

  只听一声可怖的嚎叫从他的身后传来。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沈约飞起一脚踢在正一脸茫然的少年背脊之上,将他踢了个跟头,雪白的长衫上,顿时沾上了雾气凝结的水滴,与斑斑泥土。

  沈约面色凝重,还未来得及拔剑,那个笼罩在黑雾之中的身影,散发出阵阵恶臭,像是人类的尸体腐烂变质的味道,

  突然,从那道黑影身上,倏忽间,竟是伸出一双枯如鸟爪的怪手,“撕拉”一下正划拉在沈约衣衫上,凭空划破了一个口子。

  沈约抬起一掌,一个飞身已是到了怪物跟前,猛地拍在了他的身上。

  可沈约却觉得奇怪,入手之处轻飘飘的,这怪物不知是何等的玄虚。

  可眼见这个黑影便好似一只断线了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庭院之内飞了出去。

  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时之间,竟是只余下沈约粗重的喘息声。

  他抬起头来,本来内伤未愈,仓促之间,又动用了秘法,虽是击退了对手,但自己犹是不好受。

  可就当他看向那个诡异的身影之时,眼神中,竟是多了几分慌乱。

  沈约生硬地扭过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还蹲坐在地上的李练儿,又看了看,那团倒在地上的黑影。

  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李练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他赶到那道大门之前,顺着沈约的目光缓缓看去。

  在大门之内,正静静地躺着一具浑身上下腐烂的肉身,而在这具不知死去多久的尸体上,

  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兽类,他的唇角流出鲜血,紧紧闭着双眼。

  他的胸口被一个深深地掌印撕开,能够清晰地看见,心脏与内腑被震得四分五裂。

  眼看,已是不活了。

  沈约神色茫然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扭过头,看了一眼李练儿。

  他看着这个刚才还风姿绰约,谈笑风生的半妖少年,忽然“啊!!!!!!”地一声跪倒在地,仰天大哭了起来。

  漆黑如墨的乌云,隐隐有雷鸣传来,却无片缕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人问,但是我一定要说一下本文真的是甜文甜文!祝各位点收藏的小仙女,八月顺顺利利!





第8章 匪石(四)
  一阵大风吹过李家门楼上悬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沈约这才打量起这对他而言,有几分熟悉,又是陌生的房子来:

  这里看来确实有人居住,门径虽是生了野花,但也确有打扫的痕迹。

  风铃下挂了几块竹片,缀着几张黄纸,散发出淡淡的药味。

  只是这几日许是下过大雨,黄纸看上去皱巴巴的,并不美观。

  原本大大得用篆书刻画的李府匾额,早已不知去向,却换了一块粗木板做成的招牌,写着“润木堂”三个大字。

  想来十年来,此地也是变了主人。

  那只白狐已然不动,许是魂归于天外,也许是被沈约一掌打得魂飞魄散,连同六道轮回,也入不得了。

  只是此时,他已是无从关心。

  悲恸的少年止不住哭泣,口口声声说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外表下,却是一个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尚有一丝希冀的心。

  忽然,“吱嘎”一声响,沈约微微眯起眼睛,从门房,忽然打开了一扇门来。

  里头的人手中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滑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乱响。

  “三……少爷。”一声苍老的人声响起。

  一个伛偻的身影从门后转了出来。

  他的面色很苍白,脸上有许多褶皱,他穿的是破破烂烂的一身衣衫,沈约却是有了几分熟悉:这是李府下人的衣服。

  只是边角都翻起了毛边,补丁缝了又缝,不知穿了多少个岁月。

  “哎……”长长的叹息。

  老人走到那具尸身边上,老者老得已经不成样了,他每动一下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他极为嫌恶却又复杂地望了那只狐狸破碎的躯体一眼,终究还是轻轻将它拿起,随后平平整整地放在了尸首边上。

  随后,他替那具已经腐朽得看不出丝毫面容的尸首,理了理衣衫。

  像是做完了一生该做的事情一般,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一双浑浊的双眸,缓缓挪移到了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上,他咳嗽了一声,咳出来几点黑血,他随口吐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对沈约说道:“道长。”

  他又看了看沈约,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忽然一笑:“我道是谁,沈约?沈道长?老头子十年前,躲在地窖里,看到的是沈道长你大展神威,杀的李府上下血流成河,好不威风。”

  沈约双目空虚,他似是也想到了一处,冷着脸,说道:“李府恶仆恶主,理应当诛。”

  那老者却笑了笑说道:“自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毒死了那么多乡里乡亲,死是罪有应得,可为什么,沈道长连三少爷不放过?

  还要屈尊绛贵,不远百里,来掐断李府最后一根独苗?”

  老者眼底无仇无怨,甚至有一份释然,和解脱。

  沈约却沉默不语,李氏上下共仆人有一百三十余人,十年之前,一战之下,死伤殆尽。

  他却是不曾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更没有想到,这最后的血脉会断绝在了自己的手上。

  造化弄人,何其滑稽。

  “沈道长,你甚至不认识三少爷罢?”老人忽然说道。

  沈约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却全无印象。他只知道李家员外膝下共有五子,涉事的主谋,一个是李员外本人,另一个则是长子,李景明。

  至于三子……

  沈约摇了摇头。

  老人望着身边的尸体,眼神柔和了下来。

  “三少爷善人自有福气,沈道长却是连见都不曾见他一面。”

  “我见这具尸体已经腐烂了至少有三年了罢,老丈。”沈约试探着问道。

  他一早就嗅到了尸体的恶臭,也知道这具完全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若不是用白狐的妖法蒙蔽了五感。

  便是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他其中的奥秘。

  老人抬起头,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若是老汉我没想错,三公子他,四年前,便过世了。”老人说道。

  “老丈,李府早已成了故事,李家上下也过了十年了,之后却又是发生了什么?”沈约听见这话,隐隐松了口气。

  他与李府无仇无怨,十年之前,秉持所谓的正义,杀了人家满门,如今还跑去杀了李家的独苗,说起来,实在过不去。

  老人颤抖着站起身,进屋取了一张竹席,盖在那具气味难闻的尸首上。

  随后说道:“道长,你且随我来。”

  沈约看了一眼,还在背后倚着墙根,久久不语,只顾流泪的小公子,叹了口气,跟着老人走进了屋里。

  ……

  “道长想问的,是那只狐狸的事情罢。”老者坐了下来,在暗处里看着沈约。

  沈约打量了一眼屋内的陈设,除了几张破败的板凳,一张陈旧的椅子外,便是一张小床,简陋而窄小。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事很是蹊跷,万望老丈赐教。”

  老人说道:“沈道长,昔年我曾听说,你与龙君交好,是龙君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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